第259章
衫的针黹竟像与娘子的衣裙出自同一个绣工之手。 可惜这一幕成王世子看不见。 滕玉意让春绒碧螺把粥菜放到?桌上,自己在对桌坐下。 “饿了吧,快尝尝。”滕玉意口里招呼绝圣和弃智,手里却忙着?为蔺承佑盛粥。 蔺承佑伸手去端碗时,差点就“不小心”碰翻了粥碗。绝圣和弃智目瞪口呆,随即一缩脖子埋头?吃饭。 滕玉意心里一急,干脆起身坐到?蔺承佑身边。第一回?照顾眼盲之人,怪她太粗心了。 她亲自把碗送到?蔺承佑手里,掰开他的手指助他握稳,随后提起箸:“我来给你?夹菜。” 蔺承佑顺理?成章道:“我想先吃点素的。” “好。” 滕玉意盛了勺芋泥到?他碗里,蔺承佑又说:“有鱼鲙吗?” “有鱼有鱼。”滕玉就把新酢的松江鲈鱼干鲙夹给他。 “想喝汤了。” 滕玉意亲自给蔺承佑盛汤:“鸭花汤爱喝么?” 过了会?儿,蔺承佑又说要吃点心,好在连点心都?是现成的。 蔺承佑吃饱喝足,滕玉意又把巾栉塞到?他手里,蔺承佑净了手面,便坐在那儿听滕玉意用膳。 桌上的茶清香四溢,他的心神却全放在滕玉意的身上。 滕玉意把荤菜吃遍了,唯独不肯吃素菜。 真?够挑食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蔺承佑想了想,拿起她手边盏里的勺,循着?用膳时的记忆,摸索着?盛了一勺蕨菜放到?滕玉意的碗里。 滕玉意愣了愣。 就听蔺承佑说:“看你?爱吃玉函泥,帮你?盛了一勺。” 可那明明是蕨菜…… 滕玉意眼眶发涩:“好。” 二?话不说把那勺蕨菜吃得干干净净。 不一会?儿,蔺承佑又盛一勺,依旧是蕨菜。 滕玉意又吃了。 结果没多久,蔺承佑又给她盛了第三勺蕨菜。 这一回?,滕玉意的伤心短暂地化?为了狐疑,然而一扭头?,便看到?蔺承佑手上和腕上有几?处伤痕,看着?像平日不慎绊倒时擦伤的,殷红伤口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触目。 回?想先前在巷中听到?的对话,蔺承佑如今似乎连查案都?查不了了,双眼一盲,犹如整日待在黑暗中,那种光景,对蔺承佑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怕是一刻都?难以忍受,可这两月因为怕惊扰她体内的蛊虫,竟硬生生捱下来了,她一颗心像泡在盐水里,酸胀得要炸开,一声也未吭,埋头?将碗里的蕨菜吃得一点不剩。 用完膳,滕玉意净了手面,坐在蔺承佑面前静静端详他眼上的布条,春绒和碧螺见状,提着?食具悄悄退下,离开时顺便把绝圣和弃智也请了出去。 等到?屋里没别人了,滕玉意把手绕到?蔺承佑的后脑勺,小心翼翼解开布条。 布条从脸上滑落,依旧是高挺的鼻,白净如玉的皮肤,那双眼睛黑亮如漆,看上去与平日没什么两样。 然而,一触到?风,蔺承佑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很疼吗?” “不疼。” 但他眼睛转眼就红了,滕玉意赶忙帮他重?新束上,摸了摸他的眉眼,想弄明白蛊虫到?底藏在何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蔺承佑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蛊虫在这儿,在后头?压着?眼睛,所?以看不见。” 说着?,略一迟疑,伸手探向滕玉意的脸,先前在巷中也没顾得上细细品度,她大病初愈,这几?月也不知养得如何了,摸到?她的脸颊,似乎消瘦了一点,想想过去这半年发生的事,他心里猛地牵痛:“阿玉——” 忽觉滕玉意捧住自己的脸,甜暖的气息一下子逼近,没等他反应过来,柔软的唇瓣贴住了他的唇。 蔺承佑的心猝然缩成一团。 滕玉意心跳得跟他一样快。听说蛊虫当初就是通过亲吻传到?她体内的,那么解蛊估计也只能靠这法?子,她迫不及待要帮蔺承佑复明,无论?什么法?子都?愿意尝试。 何况,她本就是愿意跟他亲近的…… 她闭着?眼,一点一点含吮他的唇,吮了一回?,恋恋不舍松开他,红着?脸,用迷离的眼眸仔细打量他的脸。 “如何?”过片刻,她满含期冀地问?。 蔺承佑的薄唇和她的脸一样红,喉结滚动了下,道:“好像……不成,要不再试试?” 滕玉意二?话不说又吻住了他。 第 128 章 但是这?一回, 蔺承佑没?再?乖乖被她亲吻,几乎是她的唇贴上的一瞬间,他就蓦然收紧了双臂。 滕玉意猝不及防,一下咬紧了他的唇, 牙与唇相撞, 隐约磕破了皮肉, 她睫毛微颤, 唯恐他吃痛, 但他连哼都没?哼一声,那样专注和珍重?, 仿佛荒漠中?走了许久路的焦渴行?者终于寻到了甘泉。 滕玉意眼眶微涩,几月前的那一晚她以身喂魔丢了性?命, 是蔺承佑违背天道帮她将魂魄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的。醒来后她像一缕怅惘的幽魂,到处找寻自己失落的珍宝,幸而他和她过往的那些点点滴滴已经刻入骨髓,任谁也别想抹去。 那是她和他共有的, 普天之下最宝贵的东西。 她跋山涉水, 终于在这?一晚寻回了她的宝贝, 听着他急乱的呼吸, 她的心融成了热乎乎的一团, 闭上微涩的眼, 全身心地回应, 他的气息清冽如初,让人想起初夏的竹林。 忽然一下子, 他松开了她的唇, 圈住她的肩膀,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阿玉。” 低低的两个字, 有着那样重?的份量。 过去这?几月他和她都在炼狱中?滚爬了一回,历经生离死别,落下满身伤痕。她差点丢了性?命,而他盲了双眼,但好在,她找回来了。 记得那晚触摸到她尸首时?,他的心刹那间碎成了灰,而如今,她好端端地待在他怀中?。她的身子暖乎乎的,不再?是那一晚他从井里抱出来时?看到的,那样冰冷苍白的一副身躯。 数月来他无时?无刻不盼着自己能复明,但是眼下,他忽然生出一种?感觉,用他的一双眼,换她长命百岁,似乎也值了。 如果这?就是天谴这?就是代价,他愿意承受。 滕玉意把头埋在蔺承佑的颈窝,这?是蔺承佑今晚第二次失态,可他明明是那样潇洒不羁的一个人。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千般言语,万种?情思,全哽在了心头。沉默中?,唯有用力搂紧面前的人,用自己的脸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 忽听蔺承佑在她耳边说:“我?疼。” 滕玉意心一抖,忙把头抬起:“哪儿疼?” 蔺承佑指了指自己的唇:“这?儿。又被你咬破了。” 滕玉意谛视他的脸,一点点重?新靠过去,然后把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垂眸用视线在他唇上扫过来扫过去,是破了个小口子,下唇沁出了一点血。 她抬起手,用指尖小心翼翼触碰他的唇。谁叫他不打招呼就搂她。 “真够凶的,你这?都第几次咬我?了?”蔺承佑低声说。 “你也咬过我?。” 说话时?,她长长的睫毛时?不时?扫到他的皮肤,痒到人心里。“我?何时?咬过你?” “那回七欲天在蟒蛇精的水洞中?,你就咬过我?。” 蔺承佑脸一热,低下头,吻吻她的鼻尖:“咬了这?儿?” “还是这?儿?”又吻她的脸蛋。 她觉得痒,情不自禁地往后躲,他倾身向前,再?次贴住了她的唇。 滕玉意的心啵啵直跳,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吮吻他的伤口。 满室寂静,耳畔只有他们?交缠的呼吸。 小心翼翼的,像一对?初尝蜜糖的蝴蝶,生涩的,但又互相吸引,那样紧密,分?也分?不开。 忽听外头有脚步声迫近,很快就到了门口。 这?声音落在房里,有如一声惊雷,滕玉意和蔺承佑乍然分?开,分?开时?气息仍紊乱得不像话。 “世子,宫里来人寻你。娘子,圣人和成王殿下听说世子在此处,召老?爷和娘子一同入宫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蔺承佑调匀呼吸,清清嗓子道:“知道了。” 滕玉意也勉强稳住心神:“那就准备进宫的衣裳吧。” 脚步声很快远去。 房里,两人相对?着脸红。 等到脸不那么?烫了,滕玉意想起自己吻他的初衷,用手摸摸蔺承佑的眼睛,期盼地问:“怎么?样?” 蔺承佑摘下自己的布条。 滕玉意屏住呼吸。 嘴唇被她咬破了,论理到这?一步蛊虫该有松动了。 但面前仍是一片黑暗。 默片刻,蔺承佑笑?笑?:“好像还是不成。” 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觉得自己复明不复明都无所谓。 滕玉意却失望到无以复加,都这?样做了为何还是不能解蛊,唯恐蔺承佑心里难过,忙帮他把布条重?jsg新覆上去:“听说蛊虫不是一日之内发作的,那么?解蛊也该有些日子,不着急,兴许过些日子就自发好了。” 说着欲扶他着的胳膊站起,蔺承佑却忽道:“阿玉,假如我?一辈子都复明不了怎么?办?” 这?话让滕玉意的胸口仿佛遭了一记猛锤,不为别的,只为蔺承佑语调里的一丝怅然。 她重?新捧住住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低地说:“那我?就当你的眼睛。你护我?那么?多?回,往后该轮到我?护你了。你想去查案,我?就陪你查案,你想去捉妖,我?就同你捉妖。” 有她在,才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蔺承佑反手扣住她的手静静听着,那是他的玫瑰,无论何地,无论何境,只要她绽放,他的眼中?心中?就再?也容不下旁物。 有这?一句,胜过一切。默然许久,他在她额头上涩然落下一吻:“好。” *** 宫里热闹非凡。 除了圣人和皇后、成王夫妇、太?子和二皇子,还来了好些滕玉意之前没?见过的生面孔。 圣人走下御座,亲手搀扶滕绍。滕绍放下拐杖纳头便拜,却被一旁的成王挽住了胳膊。 成王妃把滕玉意拉到一旁,不过数月未见,竟恍如隔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言语的分?量太?轻,最后只唏嘘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滕玉意红着眼睛逐一向长辈们?磕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蔺承佑无法视物,阿双和阿芝便热络地帮滕玉意做介绍。 那边,那位模样俊雅的中?年男子是蔺承佑的舅父瞿子誉,而那位眉眼柔和的美貌贵妇则是蔺承佑的舅母王应宁。说起来,王应宁与滕玉意的母亲还算是同一支的族亲。 上首是蔺承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还有几位姿态清贵的少年男女,是蔺承佑的表弟表妹。 瞿家人看到蔺承佑现在的模样,无一不露出震撼和心疼的神色。 一瞬间,所有人都围拢了过来。 滕玉意稍稍退到一旁,瞿家长辈对?蔺承佑的关怀是刻在骨子里的,只一眼就让人心中?发暖。 在接下来成王妃和皇后等人的交谈中?,滕玉意知道了几月前蔺承佑帮她招魂用的是佛家鬼舍利,此物与佛家高僧坐化后留下的舍利子不同,是修罗道厉鬼放下心中?魔念后留下的残迹,故被称为鬼舍利子。 鬼舍利子出自修罗道魔物,介乎阴阳之间,本是不祥之物,但一旦用来招魂比任何玄门阵法都有用,只是百年间少有魔物肯放下执念,以清虚子和缘觉之高龄,迄今为止也只见过两回鬼舍利。 一枚是二十多?年前被迫成为大煞“女宿”的圣人亡母蕙妃留下的。 其中?一半没?入了圣人体内,另一半没?入了成王体内,此后二十年,此物一直帮着自己的亲儿绵绵不断克化体内残毒。 另一枚,则是耐重?被大隐寺众高僧点化后留下的那枚黑舍利了。 耐重?被降服之后,那枚黑舍利一直供在大隐寺。 飞天夜叉不怕别物,就怕万鬼之王耐重?。蔺承佑便是利用这?枚鬼舍利子启动了灵飞六甲阵,一下子打通了阴阳两道。 正所谓“出生死之津梁”,冥间鬼物畏于耐重?的余威,不得不将滕玉意四散的魂魄一一叼还。说来也巧,当初众人能顺利降服耐重?,滕玉意也算占了一份功劳,小涯所说的“除妖攒功德”,或许并不一味指斩杀妖魔,而是在与魔物打交道的过程中?,利用智慧和毅力为自己将来渡厄留下一线生机。 但蔺承佑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亏得命格贵重?福大命大,方不至于重?病不起。 滕玉意边听边默默望着蔺承佑,这?时?坐在上首的清虚子到底捱不住了:“如何?” 这?话既是问徒孙也是问滕玉意。 四下里一静,大伙的目光齐刷刷落到蔺承佑的面上。 蔺承佑 “迎着”众人关切的视线,默了默,坦然道:“我?……还没?好。” 众人掩不住地失望,清虚子看看蔺承佑,又看看滕玉意,捋须沉默着。 圣人和成王妃焦灼询问:“师父,滕娘子能冲破蛊毒想起佑儿,就意味着体内的那条蛊虫已消。佑儿体内的那条感应到另一条已死,估计也不会独活,既如此,为何蛊毒还是未解?” 清虚子来来回回在殿上踱步,踱了一回,突然止步道:“看来只能速速成亲了。” 大伙一愕。 这?话唐突至极,但说这?话的是清虚子。 他的话,比谁的话份量都重?。 “天生万物,自有阴阳,那位不争散人一生都未能娶到自己的心上人,因为不堪忍受噬心之苦,才有了这?恶毒至极的蛊毒。一条虫也就罢了,既是两条虫,必然是互为表里,相呼相应,佑儿体内的那条是主蛊,滕娘子体内的是副蛊。假如寻常法子不能诱出来,那就只有结为夫妻了——” 剩下的话不必说。 “这?……”众人看向滕绍。 一片寂静中?,蔺承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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