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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良馨好不容易劝走了家里人,关上房门。 走到床边坐下,端起快要糊掉的青椒肉丝手擀面,一口接一口吃起来,故意吃得“呼噜呼噜”。 吃了几筷子,床上传来艰难翻身的动静。 良馨继续“呼噜呼噜”嗦着面条,嚼得“吧唧吧唧”。 “你......”陆泽蔚露出一双眼睛,看到被子外面的一幕,漆黑如墨的瞳孔明显颤抖几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连装都.......” “我认为你说的没错。” 陆泽蔚紧皱成针形的眉心骤然微松。 一瞬间似乎连刚才欲裂的头痛和难以忍受的心脏痛感都停滞了。 他看着良馨吃面,“你说,什么?” “我说,你说的没错。” 良馨将剩下大半碗面条放回床头柜,回头看着他,“想继续听下去?把药先吃了。” 陆泽蔚眉头再次皱成针形,“你又把计谋往我身上使。” “疼就吃药,否则你外表虽然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区别,等你有一天能看出来的时候,疼痛已经将你的身体慢慢啃食完了,到时候你想要的机会真的到来了,你却有心无力,那你这病就真的一辈子都难以根治,彻底成了病秧子了。” “这药没用。” 陆泽蔚说话说得顺畅,突然察觉,疼痛似乎正在好转,心中顿时惊讶不已。 自从得了头痛和心脏痛却查不出病因的病,每次发作起来,就算吃了止痛片,至少也要疼上大半天才能好转。 即使好转了,也像是死过一遍一样,精疲力尽,需要恢复很久,才能有力气正常交流。 这次发病到好转,才小半天........从良馨说话开始,竟然已经疼痛减退,说话流畅了。 良馨将药片递向陆泽蔚,忽略他干裂苍白渗着血的嘴唇,“需要我扶你坐起来吗?” 陆泽蔚湿透的碎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露出的下颚至脖颈间挂着汗珠,浑身已经脱了力。 但想起“他不行”的帽子....... 陆泽蔚强撑疲软的身体,缓慢费劲地坐起来。 强撑起身的过程中,心下开始赞同良馨说的话。 每次发病后,身体表面暂时看不太出来,但确实察觉到越来衰弱无力的细微征兆,就像这会儿,他甚至产生了自己是病骨支离的错觉。 陆泽蔚躺靠在床头,脸色惨白,干裂薄唇渗出更多血丝,胸膛前的白衬衫已经彻底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起个身把自己弄得狼狈惨烈,这“不行”的帽子,他是摘不掉了。 他伸出手想接过药片。 良馨手又缩了回去。 陆泽蔚:“?” 良馨观察到他惨白的脸色,正透着不正常的微红,直接伸手放到他额头上,触手滚烫,“你发烧了,是出了汗受凉了,还是今天出门穿得薄冻着了?” ———————— 陆冲锋:.......都不是。 - 100小红包~明天见。 [12]第 12 章 陆泽蔚眉头微拧,抬手放至额头,的确温度偏高。 直觉不是出门穿得薄了受凉。 却也很不想承认和相信是因为早上跑步发烧了。 他曾在地表温度低于零下三十度,滴水成冰的艰难环境下长期保持训练,守卫边境多年。 江京的初冬不过零度,他怎么可能出一次早操,就冻得高烧不退。 然而再怎么不相信,事实摆在眼前。 陆泽蔚再一次在心下赞同良馨刚才说的话,也许疼痛确实已经在啃食他的身体。 良馨从刚才婆婆拿上来的药箱里,找出水银温度计递过去,“放到腋下,十五分钟后给我。” 陆泽蔚照做,想到她昨晚看的食物相克大全,泡脚都能扯出一大堆古籍医术,再听她的口吻,“你学过医?” “在公社卫生院学过一段时间赤脚医生。”良馨找到退烧药片,递过去,“吃了。” 陆泽蔚举起药片看了看。 “看什么?”良馨关上药箱,拿起水杯也递过去,“怕我谋杀你?” “说不准。”陆泽蔚将药片吞下去,喝了一口水,“大家不但当我病了,还当我是疯子,以后说不准会恶化成什么样,你现在要是谋杀了我,能去我们守备区领好几百的抚恤金,可惜的是,我不是死在战场上,不能评为烈士,否则你不但有一笔抚恤金,以后每个月还能领烈士补贴。” “谢谢科普。”良馨将面碗端起来,“我会酌情考虑。” 陆冲锋眼前突然浮现一本书壳,上面写着1000多种食物相克大全,不由仔细打量着面碗里的东西,怀疑看着良馨。 “再不吃就凉了。” “吃了也可能凉了。” 良馨:“.......” 他今天的理解能力突然又正常得出奇。 陆泽蔚又想到这碗面她刚才在他最疼痛难忍的时候,“呼哧呼哧”吃得很开心,“你再吃点?” 良馨起身,“不了,你吃。” “你去哪?”陆泽蔚的口气有点急,自己也发觉了,挑起一筷子面条,“我是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吃了,你可以说了。” “食不言。” 良馨拿起写字台上的暖水壶,往红色双喜搪瓷盘里倒了热水,拿了白毛巾拧湿,仰头放在脸上敷面。 以为是给自己擦汗陆泽蔚:“.......” 几口将碗里的面吃完。 重新仰靠在床头。 他就知道,大家都当他是病人,是疯子,突然有个人说他没错,也不过是敷衍他,骗他治疗的计策。 “散惰肿,不止在军校,工厂车间,公社生产队,这是集体流行病。” 良馨突然说话,将手里重新洗过的热毛巾,递给长睫覆在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陆冲锋。 “你这病,是长年累月攒出来的病,你了解当下世界的发展,也了解很大一部分人思想越来越落后于世界,甚至于迷信本本主义,沉溺照本宣科,精神嘲弄着物质,愚昧嘲弄着文化。” 陆泽蔚长睫扇动,缓缓掀开了眼皮,漆黑瞳孔里映入一盏微晃的灯火。 是书架顶端煤油灯的倒影。 “四人.帮虽已折戟沉沙,但他们的个人主义和精神万能的后遗症,让你想改变的那些人,思想僵化而不自知,墨守成规,夜郎自大,你焦心于此,直言不讳,不怕得罪人,不怕耽误自己的前程,却因为无法叫醒精神麻木症的患者们而寝食难安,反让自己遭受精神折磨,我认为,你不是疯子,不是病人,你是英雄。” 参军以来,英雄两个字,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但事关改革,他听到的全是精神病,疯子。 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英雄”这两个字认可他。 熠亮彻底替代陆泽蔚先前在书房里吵架时藏在眼底的狂躁,“你.......” 良馨突然一笑,“我随便说说,不对就当我没说过。” “对,很对!”陆泽蔚看了一眼紧闭的落地窗,“不用怕,外面听不到,这么说,你很支持我?” “不支持。” 陆泽蔚眸光一顿,“为什么?” “公社生产队,每天社员上工,男社员聚在一起打扑克,女社员聚在一起纳鞋底聊闲天,大队支书和生产队长看在眼里,既不批评也不催促,你说为什么?” 陆泽蔚没有应声,眉心又拧到一起。 “你的病,医院医生们未必都不知道,却都说找不出病因,又是为什么?”良馨看着陆泽蔚一脸有火无处发泄的样子,“少年得志,如果如履薄冰,会是人生之幸,倘若行事任心,说话任口,就会变成人生一大不幸。” 相同类似的话,陆泽蔚听完,心里却没有窝囊、憋堵,“我不能忍受他们继续掩耳盗铃下去,世界上其他强国军事实力急剧膨胀,我们很多同志手上的茧子却都快脱完了,整天忙着划线站队,我写了几篇学术论文送到兵报,他们不但把我打回来,还批评我的行为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简直荒唐!” 良馨突然伸手掀了掀他的被角,“你今天流了很多汗,等下换件衣服,明天把这床被子也拆了,记得拿到院子里去洗,下午差不多就能干了,你再把被子缝上。” 陆泽蔚刚升起的怒气停住,“你让我洗?” 良馨点了点头。 陆泽蔚低头看了看被子,“你让我洗完,再缝被子?” 良馨继续点了点头。 “洗倒是行,缝被子不行。”陆泽蔚看着被面上牡丹花丛中的一排排白色棉线,“我不会缝被子。” “不会,就去学。”良馨走到皮革箱子前面,抱起一床崭新的棉被放到床上,“我会,我教你。” “缝被子都是女同志干的事,哪有男人缝被子,我不学。” 良馨突然一笑。 陆泽蔚从她的笑中,看出嘲讽的意味,“......你笑什么?” “有一位军事理论家说过,比向一个军人灌输新思想唯一更难办的事就是消除他们的旧思想。” 良馨将他身上的被子揭开,将新的被子丢到他身上,“果然,你自己也不例外,你说别人思想僵化,我看你思想比很多人更僵化。” 陆泽蔚结舌,看了看被揭走放到椅子上的旧被子,再看了看良馨,“你把缝被子,和军事战略相提并论?......等一下,你居然知道英国佬利德尔·哈特,你看过外国军事书?” “你想改变的那些人的思想问题,是因为十年内乱沿袭下来的后遗症,而你的思想 ,我看,是起码上千年遗留下来的封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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