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震飞, 已被王恕夺在手中, 倒持而来,连进三步, 横压回那青年颈上! “好,好剑法!” “该死的色党乱徒, 难道还真以为自己有机会能在这刑场之中获胜吗?” “杀了他!我要看他身上的墨, 溅满整座刑场!” …… 连看台最中间那道魁梧威严的身影见了,都不由抚掌道:“好, 好!” 旁边一名腰间佩刀的青年,眉目间带着几分阴邪乖戾之气,见了这一幕心中冷哼,口中却是赞叹:“还是大人高明,故意给这帮乱党一线生机,骗他们决斗能赢就能活,否则今日刑场,如何能看到这般精彩场面?” 那魁梧威严身影抚须,得意而笑。 天知道王恕此时心中起了多少波澜—— 他固然对天下许多功法,甚至周满用过的一招一式,了然于心,可自己修为不够,却从来只能纸上谈兵,难以运转自如。 然而此刻…… 他剑压那青年颈上,却是看向自己手腕:自己竟变作了先前自画时的模样,手腕上那一道本已延伸向掌心的命线,自然消失不见。 那青年困兽犹斗,一击失败,却是万念俱灰,但到底不愿低头被人看轻,反激出一腔狠劲儿:“姓王的,有种便给老子一个痛快!色党门徒难道还怕一死?今天杀我罗青一个,明天还有一千个、一万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世间也有别的颜色!” 看台上立刻怒声如潮,叫骂不绝。 王恕终于回神,看向对方,清润的瞳孔中掠过一道思索,忽然问:“想活吗?” 罗青一愣,紧接着便听这刑场杀人最多的刽子手压低声音飞快向他道:“我左肋居中下一寸两分!” 他根本都没反应过来,下一刻手中已塞了一物—— 正是先前横在他颈上的长剑! 那本该杀他的刽子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着身形遮挡,暗将长剑递至他手,自己却眉头一蹙,就好像突遭偷袭忍耐痛楚一般。 罗青蒙了。 王恕修为不高,但心智从来胜过旁人,早在方才片刻已从只言片语厘清此间利害关系,自以为说得已够清楚,可怎料这罗青先前看着聪明,此刻却跟个榆木脑袋一般,动也不动,眉头不免蹙得更紧。周遭尽是耳目,他也不好明着提点,只想若换了周满、金不换何须如此麻烦? 不得已,他重向此人递个眼色。 罗青这才如梦初醒,转腕一剑,朝他肋下刺去! 王恕于是缓缓低头,看向伤处,挑了个勉强不脏的方向,终于倒地。 “……” 整座刑场,有刹那的安静,下一刻便一片哗然! * 刑司的牢房位于刑场南面,分作东西两狱。 此刻东狱靠里一座监牢,满满锁了十多人在内,个个形容消瘦,身上带伤,脑袋垂着,谁也不说话,一派萧条死寂。 直到有人重重一拳砸在墙上:“都怪我,若非受我拖累,罗青大哥怎会被擒,又怎会被刑司那帮王八蛋架去刑场!” 是名眉眼倔强的少年,说完却蹲下来抱住脑袋,显然痛苦万分。 众人看向他,又是一阵无言。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用一种连自己都未必相信的口吻,麻木宽慰:“罗青大哥本是能品,不是说下了刑场,只要能赢那行刑的刽子手……” 可紧接着便有人悲愤道:“别骗自己了!他们已经认定罗青大哥身居色教要位,此次安排的刽子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厌憎色教,见一个杀一个,连旁人为色教说话他都要杀,是刑司唯一一个杀过刽子手的刽子手!没有一个人能从他刀下站着出来,就算罗青大哥厉害,有一拼之力,可他镣铐未除,纵有十分本事又能发挥出几分?根本没有狗屁的公平!” 也有人苦笑:“刑场决斗,从来都只是供那些妙品贵人取乐罢了……” 倔强少年闻言,终于不能再欺骗自己,忍哭道:“报仇,早晚有一日,我们要为罗青大哥报仇!” 众人听出他话中悲辛,不少都跟着忍泪。 不多时便听得一阵镣铐声响,众人一震,皆以为是狱卒来宣告罗青的死讯,可没料想,抬头一看,纷纷愣住了。 只有那少年依旧沉浸在悲痛中,哭个不停。 罗青脚步迟缓,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恍惚,在两名狱卒的牵引下,走了进来,在从那少年身边经过时,不由问了句:“你哭什么?” 那少年咬着牙关,听声音耳熟,下意识回道:“报仇!我们要为你报仇!” 然而说完才觉不对,猛地抬头,瞬间瞪圆眼睛:“大、大哥!罗青大哥,你——你没死!” 罗青一身是伤,不断有墨痕从伤口洇出,使他变得虚弱。 他踉跄了一步,才脱力倒坐在墙角。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又惊又喜:“罗大哥,你没事!受伤严重吗?” 那少年也赶紧凑到他身边:“赢了吗?是赢了那个刽子手吗!” 罗青其实还没太回过神来,自决意成为色教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日会死在刽子手刀下,一身血肉躯干重化为墨,装入罐中,被人献去仙宫,成为那七位至高神使衣袍上新描的一朵花,一片云…… 刑场决斗,明知是输还要挑战,不过是死也想拉个垫背的。 可他绝没料到…… 低头看向掌心,罗青不住回想先前那刽子手冷着脸把剑塞自己手里的一幕,始终觉得离奇而吊诡,没忍住纳闷:“此人究竟是何目的,难道忽然犯了什么大病?” * 王恕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看起来寻常的屋舍内,只四面陈列着各色刑具,显示出这屋舍主人的身份。 他从床上坐起,查看自己伤处。 只见肋下竟然已无半点剑痕,唯覆盖新墨两笔,看得出与自己先前自画的笔法不太相同。 ——他在指点完罗青一剑刺向自己后,便装晕过去,随后便被人抬了回来。一名被称作“画师”的人进了屋子,提着笔,在自己身上画了两下,一切痛楚便消失不见。 “这城中,竟与外界不同,人既都是画成,那伤病也无须药医,只要有画笔,补上几笔便可无恙……”他迅速判断着形势,只想,“此地非是善地,可我乍至此间,先前贸然行事已犯大忌,只恐已露了几分破绽,若后面还一无所知,恐怕祸事将至。” 正自沉吟间,忽然听得外面有细碎的议论声。 “前面都还好好的,眼看就要将那罗青铡了,怎么竟最后关头失了手?” “我刑司自有刑场处决以来,还从未出过这等笑话!” “若按明面上的规矩,这色教死囚胜了,难道真让他大摇大摆从咱们这儿走出去?” “你们说,会不会是姓王的修为忽然出了什么岔子?” “保不齐呢。此人一贯性情古怪,不与咱们来往,我看这回掌司大人生气得很,怕有他好果子吃!” “如此说来,咱们可该恭喜乌大人了。” “是啊,这姓王的此次丢了大脸,触怒了掌司大人不说,还添了一桩败绩,我看咱们刑司刽子手中第一把交椅,不日便要归于乌大人了!” …… 小院门墙外,几名刑司差役交头接耳,议论着议论着,便难免带了几分谄媚,向当中那一身劲装、腰间佩刀的青年恭维起来。 乌行云眉眼锋利,在道旁抱臂而立,听了众差役言语,却没应声,也并未露出半分喜色,反而眸底沉冷,似在思索。 他出身昼国大姓乌氏,位份不低,自入刑司更是左右逢源、无往不利。 唯独那姓王的—— 虽只能品,性情又乖戾古怪,常人见之既惧且憎,可偏偏手段狠毒,总知道哪里下刀能出墨最快最浓、如何剥皮能使人痛苦倍增,因而刑场处决之时,最得贵人们青眼。 同为刽子手,不论自己如何出挑,此人总要压他一头。 乌行云心中有挥之不去的阴云,正想开口,然而剑眉一动,忽然感觉到什么,便朝前面紧闭的门扇看去:“王大人醒了?” 众人一惊,议论声立止,齐向门口看去。 王恕才刚走到门后,被人叫破形迹,不免皱眉:此人未免过于敏锐,好生警惕。 但他不惊不乱,已走出来,好似不是偷听,而是本就要出来一般,淡淡扫乌行云一眼:“不劳乌大人挂心,小伤无碍。” 乌行云冷笑:“你虽小伤,可掌司大人却是大怒一场,叫你醒了之后前去回禀呢。” 王恕眉头顿时皱起。 众差役以为他是惧怕掌司大人责罚,殊不知王恕心中所想,实要凶险十倍:去见刑司掌司?他对刑司各处方位一无所知,更不知掌司此刻所在,如何能前去回禀? 心电急转间,但见前方与左右皆有道路。 正前方道路通向的建筑巍峨高耸,右面道路通向的屋舍低矮阴沉,左面直行不过十数步却是一座门,门旁各有两名披坚执锐的兵士把守,门外却似乎有行人马匹经过,隐隐听得吵嚷之声。 王恕随口问:“掌司大人现在何处?” 心跳却忽如擂鼓:他与周满、金不换有过约定,若入城后走散,便到城西那处有旌旗的宅院聚首。这道门,似乎能够出去! 乌行云道:“自是在刑堂之中。” 王恕点了点头,也不道谢,抬步便走。 众人知他性情古怪冷僻,并不放在心上,只道他此次见到掌司大人必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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