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哦”了一声:“兰真小姐的意思, 是不想答应?” 宋兰真笑道:“不答应, 能耐我何?” 周满于是叹了口气,竟似惋惜:“兰真小姐如今这般厉害, 我等自是想奈何也没办法。看来, 只好让宋少主受点委屈了……” 宋元夜? 宋兰真面容陡然一寒:“你们抓了我兄长?!” 周满立刻澄清:“怎么能说是‘抓’呢?兰真小姐实在误会了,令兄现在好端端在仙宫作客呢, 我等不过是一番好心, 想帮他请兰真小姐回去, 兄妹团聚。” 她唇畔笑意盈盈, 睁眼说瞎话时完全没有半点心虚,仿佛当真一副好心热肠。 然而落在宋兰真眼底, 与恶鬼豺狼全无任何区别—— 她就差没把“威胁”两个字挂在头顶了! 王诰听到这里,也才明白:难怪她先前提出“宋兰真”这个名字的时候, 竟完全不担心“请”不来, 原来心中早有筹谋。宋元夜在仙宫,岂不就是现成的筹码?若不趁此机会拿捏宋兰真一番, 只怕都对不起老天给的这一番机会。 他目光扫过周满,再看看宋兰真此时脸色,心中越发玩味。 这一出戏,可算越来越精彩了。 周满见宋兰真半晌不语,也不着急,只好整以暇地等着。 宋兰真目光死死定在她身上,过了许久,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道:“与虎谋皮,邀我联手,你就不怕,事成之后,我会翻脸?” 周满竟道:“你会翻脸,那不是一定的事吗?” 但说完后,先貌似不经意地向后面那“洞真教主”庞大的虚像扫得一眼,才重向宋兰真道:“不过,想杀我的人多了,只怕你届时排不上号呢。” 宋兰真终于慢慢笑了声:“好。” 话到这里,已经与答应无异。 周满满意极了,一拍手:“如此,大事可成矣!” 不过将要走时,忽然看见那“洞真教主”与宋兰真依旧维持着那庞大的虚像,不由顿了片刻,咳嗽一声道:“要回仙宫了,二位把神通都收一收?” 不然把她个十六笔人衬成什么样了! 王诰遂与宋兰真对望一眼,同时收了外显的虚像。 巨大的身形如长鲸吸水一般回拢,汇成更凝实的墨线,终于显出实相。 王诰依旧顶着“洞真教主”的画皮,只将那一卷《名典》接在手中;宋兰真除了那一张半美半丑的脸外,已换上他人墨血画成的华袍,但衣袍上的绣纹赫然是一张又一张挤在一起的痛苦人脸…… 仅扫得一眼,周满眉尖便是一凛。 宋兰真却坦然极了,再未像当初剑台春试使出“人面桃花”之术时那般有所遮掩,只是轻轻伸手,接住了墨气散后从半空中凝出的那一朵墨兰。 * 仙宫东端那座树木皆已光秃秃的院落里,王恕将廊下角落里自己从未见过的几株药草摘了,返回屋内,便见众人依旧在等待,甚至连身形都没太变化。 赵霓裳坐在桌旁,垂眸看着面前茶盏,一动不动; 宋元夜自得知他们要去找宋兰真后,也来到了这方小小的院落,此刻正在屋内来回踱步,不时朝门外看去,显然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 朱元则趴在书案边,一副困倦模样,打着呵欠沉沉欲睡; 只有金不换,一个人坐在窗沿,身形恰好被框进那方窗景里,衣摆从窗沿垂下,手中却捏着那管墨竹老笔,似乎出神模样,过了很久才慢慢转上一圈,不知在想什么。 王恕于是想起前日周满说出“宋兰真”三个字时。 周满此人惯喜行险,在她说出“智高心脏手黑”那一句时,他便已猜到是谁,心中并不惊讶,只是疑虑如此与虎谋皮,会否遗患无穷;可金不换在听了周满的打算后,却一下看向她,但没有说话。 直到众人商议结束,周满单独唤他出去。 两人远远站在殿外的回廊下,王恕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看得到金不换那张隐忍着什么的面容,然后周满伸出手来搭在他手臂上,笑着慢慢说了一句话。 金不换立在廊下,许久不动。 周满便也陪他立在廊下许久。 曾为宋氏效命,却遭泥盘街之变,明月峡一役虽然讨还不少,可罪魁尚在世间逍遥。那么多条人命的血仇,如今转头却要邀宋兰真联手,他心中必不好受吧? 所以周满才要与他说话。 可究竟说了什么呢? 王恕不知道。 夜雾覆盖下来,那两人的身形都模糊起来,渐渐分辨不清。 那一刻,他只是很莫名地想到:相识的时间相差无几,可周满对金不换,好像一直格外不同。明明多疑性情,不太信人,但从未不信过金不换。 外面风吹进来,手中拿的药草叶片摇颤,王恕回过神来,终究没有上前打扰。 时辰已经渐晚,正当众人担心事情进展是否顺利时,外面三道身影终于落在了院中。 周满含笑的声音先传入众人耳中:“请。” 众人抬头看去,便渐她与“洞真教主”走了进来,而与他们并肩的另一道身影…… 视线落在宋兰真身上时,众人心中都是一震。 连立刻迎到门前的宋元夜,都不免一惊,顿了片刻,才心疼地唤:“妹妹……” 宋兰真对自己如今模样,却并不感到有任何不对,且因早知宋元夜也在仙宫,此刻更不惊讶,只是刚要上前问他什么时,目光一错,一下就看见了后面站起来的那道身影。 裙裾翩跹,游丝浮动成其披帛,宛若九天神女降下凡尘…… 赵霓裳已上前恭敬拜道:“霓裳见过兰真小姐。” 宋兰真没动,也没应声。 不知为什么,宋元夜忽然感到了一种隐隐的不安。 屋内众人也一下安静下来,各怀心思地注视着这一幕。 宋兰真锋利的目光将赵霓裳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慢慢笑起来:“之前听闻仙宫新降了一位神使,名作‘霓裳’,我还不敢相信,没料今日一见,才知是真。我等入白帝城时所画,要么随意,要么仓促,霓裳姑娘画得却与旁人、与往日格外不同,一朝便成神使,也难怪我第一眼不敢认了。” 论身份,宋兰真是主,赵霓裳是从,可此时她与赵霓裳说话,却几乎称得上客气。而这种客气,在所有人听来,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冰冷意味。 原是屈居在自己之下的制衣侍女,一朝却成了压在自己头上的仙宫神使,且这模样还是自己画的…… 任谁遇到这种事,都得思量一二,何况是宋兰真? 赵霓裳自也听得出宋兰真话中寒意,当即躬身:“兰真小姐恕罪,霓裳绝无僭越之意!” 宋元夜唯恐赵霓裳被误会,连忙道:“妹妹,霓裳绝无二心,此次入城,若非有她相救,我只怕早已身首异处,岂能等到今日在仙宫见你?” 宋兰真冷笑:“她当然要救你,否则今日怎么能用你的安危来威胁于我?” 宋元夜错愕:“威胁?” 周满在旁边笑了起来:“此言差矣,兰真小姐可不要血口喷人,先前就与你说了,令兄在仙宫作客,这不好好的吗?怎么是威胁呢?” 宋元夜这才醒悟:“你们!” 宋兰真的视线却依旧落在赵霓裳身上,步步进逼:“何况这白帝城中以笔数为人分品之事,我等出身世家尚且不知,你出身寻常,小小一介侍女,却偏能画成这般模样,难道要我相信,只是巧合?” 赵霓裳终于抬起头来,与她对视。 有那么短暂的一刹,宋兰真在着双眼里看见了愤怒与屈辱,但仅仅片刻便收敛了回去。 赵霓裳似乎心灰意冷,竟笑一声,当场跪了下去:“霓裳只知若能请兰真小姐来,必能力挽狂澜,破解仙宫危局,并不知他们竟以少主安危作威胁。此乃霓裳疏漏,万难辩驳。但作画入城,之所以是今日模样,非霓裳有狼子野心,有意僭越,实乃彼时王大公子从旁指点。” 王诰披着洞真教主的画皮在旁看戏正觉美妙呢,岂料忽然间听见自己名字,眼皮都颤了一下,可接着心中便骂:有意思,又推到他身上了!先是金不换,后是赵霓裳,把本公子当什么了? 但还真没办法反驳,一来,尚不原暴露身份;二来,确实算指点过一二…… 只不过那时,可没料她会画成这样! 王诰忍了忍,到底是更爱看戏,没出来拆穿。 赵霓裳则不卑不亢地续道:“霓裳与王大公子素无交集,本不敢相信,但见他先画自己极尽繁琐,又想小姐与少主先前所画笔数简陋,生恐小姐与少主入城后无援。当初王氏来借墨令,小姐身为主家却并未要求霓裳交出墨令,平息事端,宁愿自己受委屈,遭世人误解。霓裳既能得机进入白帝城,岂能不效死以报?是以,入城前,才极力描绘,只盼入城之后,若有万一,能够照应。便今日见疑于小姐,霓裳亦无悔意。” 宋兰真面无表情,亦不言语,似乎在判断其言真伪。 周满抄着手站在一旁却是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宋兰真余光瞥见,眼角便是一跳:以宋元夜作为威胁之事,本就是周满所为,方才一句更是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模样。此人诡计多端,焉知不是要趁此机会挑拨离间?不管这赵霓裳忠奸如何,宋氏家事,都不必示于人前。 心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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