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诞生记_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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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失眠。八点多，夏程过来敲门喊他去开会，陆北城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去会议室了。他到的时候，顾南烟已经到了，正在和旁人谈笑风生，整个人春风满面，状态非常好，一点都看不出她离婚了，更没有被感情困扰的痕迹。 “张总，您这太抬举我了，您是前辈我跟你们学习。” “顾总都这么说了，那新项目我们后面具体谈谈。” “行啊！没问题啊！” “南烟，听你爸爸说你还是单身，我觉得我儿子还不错，等回去了你们抽个时间见见呗！”说话的女老板，早在一年前就相中顾南烟了。 “行啊！向姐你安排时间。” “顾总，又在这里给人家画大饼了？”许明琛给顾南烟递了一杯咖啡，又看向旁边的女老板说：“向总，别被她给忽悠了，律师出身的，嘴里没两句真心话。” 许明琛说完，拉开顾南烟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如今，她和顾南烟的关系还不错，不过只谈生意，不谈其他，因为心里跟明镜似的，除了生意，其他的自己玩不过顾清华养的这只小狐狸。顾南烟一笑：“向姐你看，许总一看就是老江湖，您都没看出来我在画饼，就他看出来了。” “南烟，过来了。” “南烟，你这回挺早的。” 顾南烟性格大气，脾气好，做人做生意都厚道，所以不管在哪都和大伙处得不错，和她差不多大的那些二代，或者比她大一点的都喊她南烟，便显得没有那么疏远。没一会儿，沈离和苏慕白他们几个也到了。看陆北城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顾南烟，而人家完全没有发现他，几个人深表同情了。此时此刻，陆北城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嫉妒了，他嫉妒他们能和顾南烟谈笑风生，嫉妒他们能和顾南烟开玩笑，能和她做朋友，那些和各方面适合的男人，或许还有其他更多的机会。陆北城嫉妒的发狂。那条短信不是他的本意，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分开，只是当时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有老爷子埋的雷，他到现在还没有清完。陆北城藏不住的脸色，沈离同情地说：“南烟确实很招人喜欢，不论是长辈还是同辈。”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顾南烟招人喜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大方大气不矫情，上得厅堂，下得...... 厨房就算了，她不会做饭。但她能文能武，能撒娇，还会哄人，还总是一脸笑。陆北城的一声不响的注视，沈离拿手中的文件拍了拍了他的肩膀：“走吧！入座了。” 入座是入座了，但是接下来的整场会议，陆北城的眼神和上次一样，经常落在顾南烟的身上。远在他乡见不着的时候，他思念，如今见着了，不能拥有更憋屈。会议开始之后，顾南烟很专注，很投入，一直都在认真听别人的发言，偶尔被别人互动时，她也没有任何废话，都是一两句给对方补充，把重点挑明了。刚刚发言完两句，陆景阳在旁边戳了戳她的胳膊说：“烟，我哥在看你。” 顾南烟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羡慕？羡慕你给他发条信息，让他看你。” “别。”陆景阳：“本来坐你旁边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早几年，他哥收拾他的那些手段，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他还是不招惹他了，而且他这次回来，心思好重，他们全部都看出来了。后来的两天会议，顾南烟和陆北城免不还是会碰到，不过彼此都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 周日下午，大伙回到市中心的时候，顾南烟没有等沈离的安排，就让陆景阳把送自己回去了。前些日子还懒得跟陆北城计较，觉得两人就这样到此为止了。但是陆北城前几天晚上在海边说的话，顾南烟确实生气了，于是戏都不演了，话也不跟他说了，省得听到不想听的，还得气一下。他也不想想，顾清华和赵知秋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抛弃他们不管。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而且还得看那份爱情值不值当啊！ “妈妈。”回到家里，小宝就朝顾南烟冲过来了，那股热情劲恨不得把顾南烟融化了。弯腰把小宝抱起来，顾南烟蹭了蹭他的额头：“宝，想我没有？” “想。”小包子说着，两手把顾南烟紧紧搂住了。尽管每天都有打电话和视频，但还是很想妈妈。抱着顾南烟腻歪了一阵子，小宝把顾南烟牵到小客厅那边，把自己在幼儿园里面画的画送给她：“送给妈妈的。” 接过小宝递过来的画，顾南烟乐了：“衣服是绿的，鞋子是绿的，就连头发都绿的，敢情你妈我都成绿巨人了。” 这孩子，他在暗示什么？内涵什么呢？一旁，赵知秋脸色一沉：“瞎说什么呢？小孩才不懂这些。” 小宝见状，乐呵呵地慢声说：“春天，妈妈是春天。” 前两天，幼儿园的老师让小朋友们画春天，所以小宝就画了一幅绿油油的顾南烟。 “原来是这样。”顾南烟明白了：“我儿子画得真好，把我画得真精神，妈妈很喜欢。” 绿就绿吧！只要她儿子高兴就好。顾南烟说喜欢，小包子就更加高兴了，拿着画笔还要再给顾南烟画一幅新的。顾南烟见状，换了衣服就在旁边坐下陪他一起画了。 “宝，我喜欢红头发，你给我画个红头发。” “眼睛给我画大点。” “哎哟哟！你把妈妈画得太好看了。”实际上，她都一言难尽了。不管在外面有多累，有多少事情，回到家里看到小家伙的笑脸，她就都被治愈了。 —— 与此同时，叶楚和夏程的家里。叶楚比夏程早几个小时到家的，看夏程回来了，她连忙把他的拖鞋放在脚边：“回来了。” 说着，又很温柔帮夏程脱掉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这几天很累吧！” “有点。”卷起衬衣的袖子，夏程问：“妈和小凡呢！” “小凡在写作业，妈去楼上教人家包饺子了。”接着又说：“吃饭还要一会儿，你要是饿了先吃点水果和零食垫垫肚子。” “还没饿。”夏程：“我帮你一起做饭。” 说罢，小两口就一起去厨房了。锅里的排骨在焖火，叶楚在切西红柿，夏程在洗青菜。切着着，叶楚转脸看了一眼夏程问：“夏程，南烟和北城这次见面怎么没有动静？两年前，南烟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不这样。” 顾南烟跟陆北城没和好，叶楚在旁边比两个当事人还要着急，本来在度假村就想问了，但是大家那时候都在忙工作，她就忍着了。所以这会儿，夏程一回来她就直奔主题了。夏程洗着青菜说：“BOSS有他自己的打算。” 叶楚却不依了，放下手中的刀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南烟和北城那么相爱，他们要是错过了多可惜。”接着又问：“夏程，北城离开A市之后，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又查到了什么事情？” “他怎么什么都不跟南烟沟通？是不是有些话他作为当事人不好和南烟开口。”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一定要替北城长嘴啊！你一定要去和南烟说清楚，不能让他们不明不白的错过了。” 叶楚的语重心长，夏程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是啊！BOSS查到的那些事情，让他怎么跟少夫人说，毕竟一个是少夫人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养了她29年的父亲，他怎么说都不对。他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里，他早就应该去告诉少夫人的。说不定，他把事情说开了，少夫人就能理解BOSS了。不管他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但不能搞得像仇人或者陌生人，毕竟BOSS他也很难。于是想都没有多想，从兜里拿出手机，他就拨打顾南烟的电话号码了。看夏程被自己点明白了，叶楚终于松了一口气，拿起刀继续切菜。她以前给顾南烟使过坏，这是她欠顾南烟的。而且她从来都没有讨厌过顾南烟，一直都很欣赏她，只是谁都有年轻偏执，都有幻想的时候。希望自己能为以前的不懂事弥补一点什么吧！ —— 顾家的客厅，刚刚陪小宝画完一幅画，顾南烟的手机便响了，夏程打过来的。顾南烟抿舔了一下唇，她不想接的，只是想到夏程这人挺不错的，她最后还是把电话接通了。她说：“夏大秘书，有事吗？” 电话那头，夏程很认真的问：“少夫人，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不等顾南烟开口，夏程又说：“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少夫人你给我十分钟就可以的。” 夏程的话都到这个份上，态度卑微成这样，顾南烟不好拒绝，毕竟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转脸看了眼旁边的小包子，顾南烟揉了揉他的头发，吐了一口气说：“行，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你。” “好的少夫人，我明天一定会准时到的。”电话那头，夏程的声音明比刚才激动，还带有兴奋。等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顾南烟去楼下的咖啡厅的时候，夏程已经到了。看她来了，他连忙起身打招呼：“少夫人。” 顾南烟今天穿的是一套比较干练的黑色连衣裙，夏程起身打招呼，她大气凛凛的走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笑着说：“夏程，恭喜你结婚，给你和叶楚准备的新婚礼物，秘书给你送过去了。” 没有想到顾南烟还给他们备了结婚礼物，夏程很意外，也感动了，连忙向她道谢：“谢谢少夫人。” 人情世故方面，顾南烟向来很得体。夏程的客气，顾南烟浅笑说他客气了，而后转脸看向前来服务的服务员点了杯咖啡，又看向夏程，笑问：“陆北城知道你来找我吗？你过来给他当嘴替，他同意了？” 昨天晚上，夏程的电话打过来时，顾南烟还没有接听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而且叶楚在度假村已经找过她，所以小两口多半是昨天回家商量了一下，所以夏程就约她见面了。来意轻而被顾南烟猜穿，夏程不好意思了，笑说：“少夫人，你还是那么聪明，还是那么明察秋毫。” 顾南烟乐了，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口咖啡，带着笑意说：“说吧，要怎么给你BOSS哭委屈，博同情。” 顾南烟性格这点特别好，她不会扼杀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会给你表达的权利，至于你说完了，她要怎么判断，要怎么理解这件事情，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顾南烟的直接，夏程把自己带过来的文件资料双手递给她，郑重的说：“少夫人，你这么直接，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两年前，我从陆氏辞职去找BOSS的时候，BOSS已经把三十年前的事情查清楚了，那时候你们每天都有联系。” “当年董事长、顾总，还有江齐远江总一起合作创业，后来公司出了重大经济问题，要面临巨额的赔偿和法律制裁。” “这个案子在当年还是挺轰动的，涉案金额在当时很惊人。” “案子在调查的时候，责任却突然都被划在江总和财务总监宋温暖宋总的身上，也就是BOSS的亲生母亲。” “于是两人趁拘捕令还没下来的时候，选择了连夜潜逃，却不幸发生了车祸，导致两人都抢救无效死亡了，那时候BOSS才出生一周左右。” “江总和宋总监决定逃跑，是因为三个人合伙的公司，最后责任却在他们夫妻的身上，” 夏程解释到这里，便中途停住直视的看着顾南烟了。低头翻看着夏程给的证据，顾南烟见他的声音停止了，他抬头看向了夏程，不疾不徐的说：“我爸和陆天扬让江齐远和宋温暖背了全部的锅，两口子逃跑的时候丧命，陆天扬心怀愧疚收养了陆北城。” 夏程点头：“是这样的。” 顾南烟不轻不重把手中的证据资料扔在桌上：“不是直接，也是间接害死了他父母了。” 夏程今天跟她说的这些事情，顾南烟其实已经查到一些了，只是证据没有这么详细，所以她从来没有怪过陆北城要分手，但却没有办法原谅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让她别等了。他们可以分手，可以散伙，但不应该是这样的形式，而且还是两年后，他的秘书帮忙解释。顾南烟简练的总结，夏程腰背一直，连忙看着她说：“少夫人，其实BOSS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你别等了，当时我看到这些证据时，问过要不要给你传一份，BOSS说不用特意传了，他说这件事情跟少夫人没有关系，还说少夫人多少应该也查到了。” “那时候，BOSS已经都订好了机票打算回来A市了，只是突然被缠住了。” 夏程说陆北城被缠住了，她注视着他，眉心微微一拧，神色比刚刚微沉。看来，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顾南烟直视的眼神，夏程接着汇报：“BOSS去的是江总和宋总监的老家，所以见到江总的父母，老爷子知道自己还有个孙子，他非常的生气。” “甚至比江总和宋总承担了所有责任还生气，他气董事长没有把BOSS还给江家，说董事长害了人命，还吃绝户，想他江家断后，所以一直逼迫BOSS和陆家划清界限，和少夫人你断绝一切来往，还把自己气病了。” “所以BOSS那段时间顾虑了一下老爷子，没有在他跟前和少夫人联系，老爷子以为你们真断了，后来知道你们还有联系老爷子发了很大的脾气， BOSS是在那时候给少夫人你发了短信，让少夫人你别等他了。” “BOSS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少夫人你分开，老爷子当时肯定是在争吵的时候对BOSS说了些什么，BOSS才迫不得已给少夫人你发了那条信息，只是当时病房里只有BOSS和老爷子，所以我不知道具体的争吵内容，后来试探问过BOSS，BOSS却都是沉默。” “这场争吵，老爷子虽然赢了，但一口气还是咽不下去，当天晚上又犯了心梗，一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晚上我和BOSS坐在走廊的长椅上，BOSS一声不吭的眼睛一直发红，心情很低落，难过。” “我知道那不是为了老爷子，而是因为不能和少夫人在一起，因为他不是在江家长大的，他对江老爷子没有那么多的感情，这点少夫人应该是了解BOSS的。” 话到这里，夏程很心疼陆北城的说：“我想BOSS一定很后悔亲自去查当年的真相了。” 夏程说完这一段的时候，顾南烟沉默了，没想到他们之间不仅仅横了三十年前的是是非非，还横了老顾，陆天扬，江齐远和宋温暖，以及江家老爷子。顾南烟的沉默，夏程接着说：“前段时间，BOSS准备回A市的时候，老太太又给补了一刀。” 顾南烟抬头，无奈地笑问：“老太太又怎么补了一刀？” 夏程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老太太自杀了，死前要求BOSS和陆家，还有少夫人划清界线，并且还咒了很难听的话，我就不说给少夫人听了。” 老太太死的时候，夏程是在场的。夏程和顾南烟解释完之后，两人都陷入沉默了。这会儿，顾南烟也理解那天晚上在海边，陆北城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的原因了。他是想把整个人生重新翻盘开始，想跟过去说再见。沉默了好一会儿，顾南烟先开口了，她一笑的说：“算了，都过去了，我也没恨你家BOSS，而且我这人慕强，如果你BOSS真一直在家当奶爸，我几年后还真欣赏不来。” “我还是比较喜欢有魄力的男人，所以他走的没有错，腾升科技也很成功。” 顾南烟的安慰，夏程一个大男人眼圈瞬间红了。抬头看着顾南烟，他又怎会看不出来，顾南烟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BOSS。只是顾南烟的态度，他也看到了决定。 “少夫人。”夏程委屈巴拉地喊了顾南烟一声。顾南烟不紧不慢站起身，用手包轻轻拍了一下夏程的肩膀，哭笑不得的说：“你一大男人干嘛啊？你别说你要哭啊！你把事情说开就行了，而且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我和你BOSS两年前就拿离婚证了，我俩说起来也没什么关系了。” “再说你BOSS才32，如花似玉的年纪，以后肯定能给你找到更合适的少夫人，你就别搁这里伤感了。” 夏程委屈的抬头：“少夫人。” 顾南烟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你别再叫我少夫人了，别影响我找男人。”调侃完，又笑着说：“行了，别弄得被抛弃的人是你一样，我还得安慰你。” 之后，抬手看了一下腕表，若无其事的说：“我还有工作，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顾南烟说着，又转脸看向服务员：“账单签我名字。” 结完账，顾南烟再次拿手包拍了拍夏程的肩膀，安慰了他一下，她便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了。咖啡厅的玻璃门缓缓关上，顾南烟的身影很孤单，很落寞，很寂寥。夏程把事情都跟她解释了，一时半会儿，她连责怪都怪不起来某人了。算了，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余生这么长，她得跟自己和解，她得好好活着啊！就算是为了老顾老赵和小宝，她也要打起精神啊！这日子，得往前看啊！咖啡厅里，目送顾南烟离开的背影，夏程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他没有看见，顾南烟的眼睛也被风吹红了。二十九，虚三十岁。她的青春结束了，从今往后，她是顾氏集团董事长顾南烟，是顾清华和赵知秋的女儿顾南烟，是小宝的妈妈顾南烟，却再也...... 抬手擦了一下眼睛，轻轻长呼了一口气，顾南烟迈着大步进了顾氏大楼。 “顾总好！” “顾总中午好！” “顾总中午好！” “嗯！”顾南烟一如既往地笑着点头回应，没有人看出她的心情，没有人知道她刚刚才与自己的青春告了别。 “顾总，两点钟的开会的资料已经整理好放在您的办公桌了，四点东程的老板过来和您谈项目的事情，五点您要去ZF一趟，晚上可能还会有应酬。”赵越见她回来了，连忙跟在她旁边汇报。 “好。”顾南烟的步伐依旧很快，应接不暇的工作，让她甚至没有时间去难过，没有时间去祭奠一下她的过去。 “顾总，远东那边......” 走廊里，随着顾南烟背影的拉远和拉长，她又是那个最雷厉风行的顾南烟，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停下来为自己活一下。 —— 与此同时，腾升的新办公大楼。刚刚结束一个签约仪式回到办公室，电脑便提示今天是江老太太的末七。手上刚刚拿起的文件被扔开，陆北城仰头靠在椅背上，一筹莫展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着老爷子和老太太的狠，想着老爷子昏迷前的那些话，陆北城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苦涩的一笑道：“到底是报复陆天扬，还是报复我姓了陆？” 经历了这么多，陆北城不得不承认，知道得越多就越不幸福，还是稀里糊涂的活着比较好。夏程说的没有错，陆北城是后悔了，后悔自己两年前不该钻牛角尖非要去调查，不该见老爷子和老太太。那样一来，他便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是个稀里糊涂的活着，还能开开心心的和南烟小宝在一起。后来没有和顾南烟解释，陆北城是想让她恨他，想让她能理直气壮地去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活在遗憾和惋惜里，而不是傻等他。外面的阳光甚好，陆北城小憩感慨了半晌，坐正身子，拿起刚刚被扔开的文件便继续工作了。顾南烟和夏程见面的第二天，她就出差了，陆北城则是一如既往的繁忙。这天中午，陆北城刚从外面回办公室，夏程拿着一份合作协议过来汇报：“BOSS，顾氏集团那边有意向跟我们合作。” 顾氏集团！陆北城一下就精神了，抬头就看向了夏程。夏程见状，连忙解释：“少夫人没有过来，她没有负责这件事情。” 陆北城眼里瞬间没了光，恢复淡漠地说：“费用方面......”想了一下，又说：“一切按程序办事。” 本来想给顾氏一个容易，想想却又没必要了，不想给顾南烟带来困扰，毕竟那天晚上海滩一别，她都懒得搭理他了。夏程见陆北城神色暗淡，他连忙说：“BOSS，少夫人没有阻止公司跟我们合作，那她肯定是不怪你，也理解你的，而且少夫人......” 夏程话还没有说完，陆北城打断了他：“你都去找过南烟了，她还能怎样？” “......”夏程：“BOSS，你都知道了？” 陆北城没追究他去找顾南烟的事情，只是说：“行了，去工作吧！” 夏程见陆北城不想聊生活上的事情，他便拿着协议出去了。房门被轻轻的关上，陆北城拉开椅子坐下去，眉心一直紧拧没有舒展，自打和顾南烟发过那条信息，他就没再开心过了。晚上九点，陆北城忙完手上的工作，开着车子下班的时候，却不知不觉来到了顾家门口。下了车，陆北城看着顾家的大宅，回忆一涌而上，顾南烟，小宝，还有赵知秋。那段时间，恐怕是他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了。陆北城万万没有想到，沈夫人的一场报复，让他和顾南烟再也回不去了。如果顾南烟是顾清华亲生的那该多好，那她都有理由和顾清华抬杠发脾气，都能理直气壮地责怪顾清华，能跟他走，可她偏偏不是顾清华亲生的。他们中间，有太多无奈了。仰头看着顾南烟的房间，身后突然响起两声车喇叭的声音，陆北城转头，只见顾南烟的7系停在他的迈巴赫后面。陆北城尴尬了。他以为顾南烟还在出差，没想到自己被她逮个正着。陆北城没有挪车，而是朝她看过来，顾南烟打开车门下车了。若无其事的走近过去，顾南烟瞥了一眼陆北城的黑色迈巴赫：“路给堵了，大哥。” 台词有点熟，陆北城回头看了别墅一眼，镇定的说：“想看看小宝。” 顾南烟也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心平气和的回他：“估计已经睡了，要真想见，周末你过来接吧！” 他是小宝的爸爸，尽管小宝现在不问她要爸爸了，但她也没有资格剥夺陆北城的探视权。顾南烟的通情达理，陆北城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告诉她自己很想她，最后却不得不把这些情绪压下去，气定道：“那我周末过来接小宝。” 探视小宝的事情谈完，顾南烟指了一下他的车：“挡着我道了，挪一下。” 此时此刻，她还是原来的样子，漫不经心透着懒意，她对陆北城没有深仇大恨，只是普普通通离了婚的夫妻。顾南烟越是不经意，陆北城就越是舍不得。要是换在以前，他肯定不管不顾，捏着她的下巴就吻过去了，眼下却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感情。 “嗯！”盯着顾南烟看了半晌，陆北城上车了。迈巴赫缓缓启动，顾南烟回到自己的车子里面，启动车辆就开进院子了。看顾南烟连招呼都没打就进院了，一眼都没多看他，陆北城的表情那就一个精彩，真洒脱，真拿得起，放得下。顾南烟就是这样的人，爱的时候她用尽全力；不爱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也正是因为顾南烟这样，陆北城反而喜欢的要命。拥有过顾南烟这么惊艳的人，他以后几乎是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 进了屋，顾清华还没有睡，看顾南烟回来了，他打招呼：“回来了。” 顾南烟见顾清华似乎在等她，便说：“爸，还没睡啊！” “嗯！”顾清华应了一声，又心思微重的说：“南烟，夏程前几天找过你了？” 陆北城回来了，顾清华早有心里准备，所以今天一直在等她，顾南烟说夏程是找过自己，顾清华便喊她去书房了。书桌跟前，顾清华坐在里面，顾南烟把证据给了顾清华，也把夏程说的那些话简单陈述了一下。顾清华听后，眉心紧紧拧成了一团，有些着急的说：“事情虽然是这样的，但也不完全是这样，当年我们也是太年轻被人设了陷阱，才出了那么大的漏子。” “所以南烟你要学法律的时候，我才那么高兴，那么赞成，因为自己家有个懂法的，我们也不至于再吃亏。” “只是这件事情都过去三十年了，要查也查不清楚，说也说不明白了，而且当年时确实有问题。” 顾南烟很理性的说：“爸，你说事情不完全这样，那我就挑几个简单的问题问。” 顾清华：“行。” 顾南烟：“当时公司是不是有经济问题？” 顾清华：“是。” 顾南烟：“江齐远和宋温暖是不是背了所有责任？” 顾清华泄了气，无奈的说：“是。” 顾南烟：“他们是不是在潜逃的时候，出车祸了？” 顾清华更没脾气了：“是。” 顾南烟轻轻吐了一口气说：“爸，当年有人给你们设陷阱，有人害你们很重要，但陆北城的父母背了所有的责任，他父母在潜逃的时候发生车祸去世也很重要。” 顾清华紧皱眉头无从说起了，南烟说得对，现在是论情，不是论理的时候。当年确实是齐远和温暖扛下了所有的事情，这点确实是他们欠北城的。腰背沉了下去，顾清华摘下眼镜：“我们确实都欠了北城，他生气的应该，只是南烟我们那时候也很无奈，不能全军覆没。” 顾清华没有否认，顾南烟轻轻拍了一下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以示安慰。顾清华见状，问：“所以南烟，你和北城完全没有可能了吗？” 顾南烟逗乐了，问：“爸，你和沈夫人还能不能在一起？” “......”顾清华，别说她绑过他的外孙，就算没有绑过也不可能。不过顾南烟的打比方，顾清华也明白了，毕竟他和陆天扬，一个生了南烟，一个养了南烟，这条鸿沟确实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