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起那天林淑坠河的画面。 瘦弱的身躯被淹没在冰凉的河水里,清丽的脸满是慌乱,她含着泪,哭着求救。 但他没有回应。 他就这么冷眼旁观,然后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秦学景抽开那张病历,下面那份离婚协议赫然跃入眼中。 那一瞬间,无数的情绪把秦学景的心搅和得乱七八糟。 痛苦,悲伤,悔恨,后悔…………像是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胸口,难以喘息。 逼得秦学景腿脚发软,一下子瘫倒在地。 不行。 他和林淑,不能就这么结束了。 他得找到林淑,道歉也好、忏悔也罢,哪怕是恳求着原谅,他都得找到林淑! 秦学景挣扎着起身,踉跄着往门外跑。 “你来了,小秦。” 研究所的首长似乎早有预料,看见横冲直撞进来的秦学景也只是抬眼问候了一下。 “首长,你知道林淑去哪了吗?我跟她吵架……” 首长的态度并不好,冷漠地打断了秦学景的话: “吵架?小秦,你怕是误会了。 “小林的意思是,离婚。” 秦学景立马矢口否认道: “不!首长,我不想离婚。 “我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干了很多对不起林淑的事儿。但我现在知道错了,我跟您保证以后绝对会好好对待林淑。我求您告诉我,林淑到底在哪里。” 秦学景的焦急和悔恨做不得假。 首长见状也只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 “真不知道你早干嘛去了,你跟荣巧玲的事儿,从你跟小林谈恋爱到现在,外面那些嚼闲话的都没停过,我都替小林委屈! “亏你还是部队里的人,男女关系,生活作风这方面要严谨,这些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秦学景弱弱地解释道: “我跟巧玲的事儿,是因为荣巧玲的爸妈救过我。后来她爸妈都不在,留她一个小姑娘在这,实在可怜。所以我这才……” 首长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那小林就活该被你这样对待?小林两年前爸妈去世,也是孤身一人! “你真要报恩,就该劝荣巧玲找个踏实人处对象,以后婆家受委屈了给她撑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白白耽误了两个姑娘的大好青春! “我实话告诉你,小林参加的是北疆的秘密科研,15号就走了。性质你是清楚的,她主动同意了调令,就是对你彻底死心了。” 秦学景被老首长一番数落得说不出来话,更是听得心口痛到难以呼吸。 15号就走…… 难怪以林淑的性格,即使被那样对待,还是坚持等在门口要见面。 原来,那是她离开的最后一天。 “你也不必再打听了,签了离婚协议交到组织部,秦团长以后就好自为之吧。” 秦学景闭了闭眼,压抑住眼眶中的酸涩感,失魂落魄地往门外走。 脑海里回荡着首长最后问他的一句话: “秦团长,以林淑的人品,荣巧玲同志的事,你真相信是小林干的吗?” 病床前,秦学景脸色阴沉地看着荣巧玲。 荣巧玲有些发怵,试探性地说道: “秦大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秦学景开口道: “巧玲,我很严肃地问你,你手臂被烫这件事真的是林淑干的吗?” 荣巧玲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色。 但想到每次出事,只要卖个惨,秦大哥都会不问缘由地站在她这边。也就放缓了心思,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 “是不是林淑姐跟你说什么了。唉,都是我不好,是我说话不注意惹她生气了,林淑姐这才拿开水浇我,秦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怪罪姐姐。 “我父母死得早,没什么可抱怨的。” 闻言,秦学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荣巧玲的目光更加晦涩。 直到盯得荣巧玲浑身发毛,秦学景这才悠悠地开了口: “军区那边新出的技术,可以检测物品上人的指纹,我正好拿去实验了一下,那边的专家告诉我,这个水壶上,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 “荣巧玲,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荣巧玲辩无可辩。 恐慌的情绪一下子破裂开来,她朝着秦学景哭喊道: “是我自己干的! “秦大哥你别怪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自从你结婚后,心里就只有林淑姐,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一个,凭什么好事都让她林淑占净了!” 秦学景再没像以前一样,对着荣巧玲的眼泪心软,而是趁热打铁地追问道: “那坠河那件事呢?” 荣巧玲怯懦道: “是我……一时情急,这才推搡了两下,我没想到林淑姐会站不稳。 “秦大哥,我……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即使早有所料,但当亲耳听到真相的时候。 秦学景还是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凝结。 心口处的疼痛就像是用刀活生生割开了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地疼。脸色苍白地朝着荣巧玲说道: “你知不知道,林淑怀孕了。 “但是因为坠河,流产了。” 荣巧玲被吓得愣在原地。 她只是想让她不好过,可从没想过会害得她失去孩子。 秦学景红了眼眶,转过身去,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疯狂掉落,颤抖着声音说道: “是我错了。 “从一开始,对待你的方式、对待林淑的方式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该变成这样的,荣巧玲,你是个杀人犯。 “而我是个共犯。不,是主犯。” 秦学景站在家门口的巷子发愣。 他的脚步没动,已经巷子口站了许久。 他害怕回家,林淑走之前将自己的痕迹抹去得一干二净,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个空空如也的家。 “长官,麻烦让让。” 身后拉着板车,收破烂的小老头朝秦学景赔着笑说道。 秦学景这才回了魂,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靠拢,双目无神地扫过,却停滞在板车角落里的一个纸箱上。 秦学景一把拦下板车老头,把那纸箱抱在怀里,急切地朝着小老头发问道: “这个纸箱……这是我和林淑的婚纱照,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收来的?” 小老头回道: “就前天,这个巷子里面有个女同志卖给我的,说这些东西都不要了。 “她说她跟她男人离婚了,再也不回来了。” 小老头的话触动了秦学景最敏感的神经,他立马抬高了音量反驳道: “没有!不是离婚,没有离婚!就是闹脾气了!” 秦学景急切地从兜里掏出纸币递给小老头,重新将纸箱买了下来。然后转身就抱着那个纸箱头也不回地小跑着离开,连找零的钱都没要。 他一步都不敢回头,仿佛这样就可以粉饰太平。 假装一切都没发生,林淑还没离开。 借着钨丝灯泡的光,秦学景认真翻看起那个纸箱里的东西。 结婚照上的两个新人并肩而坐,面带微笑地看向镜头,憧憬着婚后的美好生活。 纸箱里层层叠叠的,是当初自己写下的情书。 他没想到林淑到现在还留着,一封又一封地拆开读来,像是和林淑重新再次相识、相识、相恋,然后结婚。 秦学景看着信纸又哭又笑。 不知道是读到了哪里,秦学景突然拿着信纸朝身后笑道: “林淑,你还记得我们信里提到的那个扎小辫的周同志吗?她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嘴边。 因为秦学景的身后,再无林淑。 林淑已经选择了前往北疆秘密科研。秦学景心里清楚,八年,十年,或许这一辈子,林淑都不会再回来了。 秦学景的身体因为悲痛剧烈地颤抖,他嗫嚅道: “林淑,我想你了。” 七年后,北疆科研基地。 我看着面前忙碌的身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师哥,不用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我带着。我这次调任也算是回老家,再说了,你不是跟我一起去任教吗?我要是实在缺了什么,再开口跟你说。” 黎承希哼了一声,反倒是佯装生气地埋怨我道: “我还不知道你?独立惯了。 “真要是缺了什么,哪里会开口。肯定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干脆我给你带齐了,也省得我担心了。” 我有些被戳中的尴尬,没再阻拦,朝着黎承希感激地笑笑。 飞机上,我看着碧蓝的晴空难以控制地回想起了七年前离开的时候,天还是那个天,只是我的心境大不一样了。 邻座的黎承希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事重重,小心翼翼地说道: “要回去了,还是在军区任教。你和他难免会碰见,那些不好的事儿,都让它过去吧。 “林淑,师哥希望你往前看。” 我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笑道: “师哥,不用担心我。虽说那份离婚协议书他最后也没签字,但是组织部在我们满第二年两地分居的时候,已经同意我的离婚申请了。满打满算,我和他已经离婚五年了。 “自从见过北疆大漠升腾的蘑菇云后,在我心里,什么情爱都不重要了。 “师哥,你小瞧我了。” 下了飞机,迎接的人员早已等候多时。 交谈、安置以及安排任教内容,一切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我任教的第一天。 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老首长自豪地向台下的军官介绍我: “关于本次的深入学习,组织上特别调任了两位专家为各位同志进行任教。都是北疆爆炸成功的卓越贡献者,年轻有为,下面让我们欢迎——” “林淑博士!” 我踏着热烈的掌声,推开门走了进去。刚一进门,我就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死死地黏在我的身上。 是秦学景。 像是压抑着、煎熬着的情绪再也难以控制,他日思夜想了七年的人,如今就站在他咫尺的面前。 会笑、会动、会说话,是活生生的林淑。 秦学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他红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喃喃地呼唤道: “林淑。” 离开七年,离婚五年。 我也没想到,再次遇见,秦学景会失控成这样。 我的目光从他衣服的肩章划过,笑着打圆场: “看来这位同志的学习情绪很是高涨,那我就不多和大家唠家常了。您先坐下,那我们就正式开始这一节课的学习。” 秦学景像是压抑着冷静下来,沉默得颔首坐下。一节课,如芒刺背的目光就没消失过。 刚一下课,秦学景就将我拦住了。 我看向面前熟悉的脸庞,礼貌地开口笑道: “秦旅长,好久不见,是有什么问题没听懂吗?” 我显而易见的冷漠和疏离,让秦学景的有些崩溃。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林淑,我知道你恨我,这是我应得的,对不起! “当年的事儿,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不断地误会你,放弃你。让你受了很多的伤害,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太晚了。” 我仍是笑笑。 说实话,再同秦学景谈论当年的事,就像是抚摸上一个早已长好的陈年疤痕,不会疼痛,只是依旧会面目狰狞地横亘在皮肤上。 遗憾而已。 “没关系,都过去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扔下一句告别没再多说什么,看着远处黎承希朝我走来,抬起脚步迎了上去。 但在秦学景眼里,原谅是比仇恨更难以接受的事情。 秦学景低着头,眼尾泛红,睫毛轻颤,突然用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卑微的语气恳求我: “我们不能就这样过去了。 “我承认我报恩的方式一塌糊涂,硬生生将恩情和爱情搅和在一起。到最后,耽误的是我们三个人的人生。 “但我真的认识到错误了。我跟荣巧玲也说清楚了,她也已经离开了。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阻止我奔向你了。 “我发誓,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弥补从前,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林淑,我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没应声,只是挣脱了秦学景的手走远。 “林老师,那个秦首长又来找你了。这次带着的,是叫什么玫瑰花。听说是从云南那边搞过来的,可漂亮了。” 同事一脸揶揄地打趣道。 我从资料里抬起头,有些苦闷地捏了捏鼻梁。旁边的黎承希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烦躁,走近宽慰道: “林淑,你昨晚熬夜刚出了报告,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帮你跟他说。” 我摇了摇头,喝了口浓茶提神,起身道: “没事,他见不到我,不会走的。” 刚一出门,我就看见秦学景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在转角等我。 他笑得比花还灿烂,见我来了,一路小跑得走近: “我记得你从前就想看看南方的花长什么样。我特意托人搞来了,你看看喜欢吗?” 我看着面前的花束,有些沉默。 这三个月来,无论我好说歹说,怎么拒绝,秦学景似乎真的是铁了心要和我重新开始。 花、衣服,还有什么时兴的东西,巴巴地送到我眼前。 秦学景还学着年轻的时候追求我的老一套,各样的情书,一封接着一封。 见我一直不说话,秦学景紧张地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脸色不是很好。没事,你不用有心理压力。你可以继续拒绝我。反正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放弃的。 “玫瑰不喜欢就送月季、牡丹还有其他的,总会有你喜欢的。” 我难得接过了这束玫瑰花,朝秦学景说道: “不是,我很喜欢玫瑰,谢谢你。 “我只是昨晚熬夜太晚了,有些累了。” 这段时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愿意接受秦学景的礼物。他有些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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