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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文卿端过碗,与春桃道:“我想认识认识,桃儿,你就让给我这个机会吧。” 隔壁的院门与她们院子相仿,但更旧一些,木色也更深一些,与那人的手杖像是一种的。 文卿忐忑地靠近此处,左右看了看,将碗护在怀中,不许寒风吹拂。 深做了一个吐纳,她缓缓平复心悸,上前以指关节叩了叩门扉,“叩叩——”半晌,无人应答。 她复又重复动作,仍是如此。 四下寂静无人,她呆了一会儿,不由想起与舒宜的对话。 她更加抱紧了瓷碗,有些焦急地左右张望,只盼能看见些影子也好,但四下却只剩昏黄暮色湮灭在夜色中的景象。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寒风也益发泠冽。 文卿蜷缩着身子,绕门来回踱步,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传来春桃的呼唤,“小姐,来吃饭了!” 没办法,只能先回去。 餐桌上,她跟婆子说了这事,婆子便将那碗饭拿去锅里热着,正要坐下吃了,已落座的妇人突然阴恻恻道:“那种寒酸东西,拿去送人也是丢人现眼。” 文卿见惯了母亲阴晴不定,只坐下,乖巧地给母亲夹了一大块鱼肉,“是嬷嬷说您这些天睡不好,要给您做甜酒酿。” 妇人怔了一下,像被扇了一巴掌,一下将碗摔倒地上,“我不吃鱼!你不知道我吃不得腥么!” 文卿吓得退了一大步,半天才从喉咙间挤出一声:“娘……” 春桃蹲在地上收拾,半晌嬷嬷从厨房回来了,也问了两个来回,文卿便解释说不知道母亲不吃腥,婆子又去厨房盛了一碗饭,嘴里念念有词,“这鱼是给姑娘你吃的,老奴看姑娘近来都瘦了。夫人,您也尝尝吧,听说这家酒楼厨子的手艺十分了得。” 有婆子在旁调和,今夜这顿“年夜饭”吃得还算和美,但她心中始终惦记着那事,饭后闲来无事,便端了碗继续去那人门前等候。 春桃见人迟迟不回来,揣着手出来寻人,探头一看,直见自家姑娘竟然蹲在人家门前打起盹来。 “哎哟,姑娘啊,您这是——这是在做什么?”春桃大骇惊呼,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这大晚上的,人不回来明天再说不行么?” 文卿朦朦胧胧听见脚步声,以为人回来了,结果睁眼一看来人,便被稀里糊涂拉起来,她只顾着先护住怀里尚有余温的碗,斩钉截铁道:“不行,不能等明天。” “为何?” “因,因为……”文卿不知如何回答了,支支吾吾半天。春桃见状,狐疑地眯起眼睛,“姑娘,难道你……” “难道什么难道!不许瞎猜!” “那是什么?” 忖度了一会儿,不等她解释,她再次听见了那种叩响。 是木头敲在石头上的声音,很远,很轻,但文卿确定一定是她回来了。 她忙去推赶春桃:“回去,你赶紧回去,我发誓对方一定是位姑娘,一会儿就好。” 片刻,待春桃一步三回头回到院子,文卿仔细整理了一番仪容,回头一看,不远处灯光下的人影已经呆在了那里。 0006 第六回 则道意软鬟偏 她似乎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看见她。或者说,不敢相信文卿这样的大家闺秀会抱着个碗在她门前等她。 灯色灼灼,她们互相看着彼此,片刻,鹤生适才靠近,跛着脚、慢吞吞地走到她跟前。 但她却一时走得太近,近到她投下的阴影足以将文卿笼罩,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文卿微微仰头,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她想站在光里,而对方则是继续逼上前一步,垂眸看了眼她怀中抱的物什,收回视线,仍旧一瞬不瞬地俯视着她,“宋姑娘这是什么用意?” 文卿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将碗捧起,“家里嬷嬷做点了江米饭,想问问你要不要来一点。” 她愣了片刻,仿佛听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挑眉道:“难道宋姑娘是拿这寒酸的东西讽刺我?” “?”文卿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这才是在讽刺我,你若不想吃可以说不吃,何必总把人往坏了想?” 言罢,鹤生没说话了。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太暗,文卿看不清此时她是什么眼神,她不禁想象她此刻眼中会有什么情绪,会不会有片刻动容? 江风不断,头顶传来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良晌,文卿心慌了,吐了口气,在心中编排了一会儿,道:“我是想说……” “想说什么?”她很快接上,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逼仄。 但她的声音有些低哑,清幽的声线在寂静夜色中尤其显得温吞,甚至是…暧昧。 “我是想说,”文卿侧了些身子,颔首避开目光,“我,白天我那么问你,不是要戏弄你的意思,我只是莫名其妙突然想问……而已,你千万不要多想,或者,只当作是我发神经也行。” 头顶仍旧缄默,文卿心中没底,只得继续说:“我知道你因为长得好看,可能多的是奇怪的香客跟你说些奇怪的话,不过我绝不是那种人,我……反正,我不是……”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鹤生的目光不禁落在她灯光下微微晃动的耳坠上,耳针刺穿她薄玉般的耳垂,珠子在她低垂的粉颈上投下细长的阴影。她像世子爷带回来的那只刚断奶的野猫似的,稍微碰一下,就止不住战栗。 可不知为何,鹤生却觉这话有几分真情实意,沉默了一会儿,便道:“宋姑娘方便进来坐一会儿么?” 文卿微讶,蓦地抬眼。 打来的风将灯光吹到了她们脸上。 院子里没有点灯,但银辉洒下来,深邃幽暗间,隐约能看见一些参差错落的景致。文卿跟随她一同进去,站在檐下,檐下的柱子旁靠了一根长长的竹竿,她将手杖靠在一旁,抓了长杆高举起,顶端叉口穿过灯笼上的银勾,稍向上一抬,取下来灯笼,一手提着,一手拿挂在壁上的火印子一吹,朝灯芯点上。 火苗徐徐燃起来,灯笼亮了,煌煌摇曳的火光映在她朗艳的脸上。她拿杆子将灯笼往上一顶,明亮的火光将黑夜烧了一个洞出来。 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都亮了。二人对坐在厅堂东侧茶室的炕桌,炕桌布置在窗下,另一侧摆着一方墨笔书桌,桌上收着棋盘、棋子与一本棋谱,阳光透过格窗打在几上,青烟与空气中的灰尘颗粒混杂。里面却不似外面那么别致了,条案花架八仙桌老花样,墙上挂一副山水画,但胜在简洁齐整、窗明几净。 滚烫的茶汤注入瓷杯,茶烟升腾,鹤生将杯子往文卿眼下推了推:“请用。” “有劳了。”文卿收回视线,两指小心地捧着杯子,靠近唇瓣吹了吹。她小呷了一口,一面小心翼翼地觑她。 烟雾中,她垂目为自己斟茶的画面十分静谧。文卿打小就没有上香拜佛的习惯,因此没见过几个出家人,更别说是道姑了,她是头一位,因此总觉得新奇。 “我最近在辟谷,不能吃烟火食物,”她道,“不过这饭既然是姑娘的心意,我便当作是给我师父的贡品,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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