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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没出息地觉得,可能这几天以来,她一直在等她,并且渴望能听见她说想她。 好几个日夜,她的脑海中总是被宋文卿的这句笑言给萦绕着。她不断想起她说这句话时、眉眼之间的笑意,几乎难以入眠。 患得患失…… 世子也这么说过。 「师父,你这是在患得患失么?」 「什么患得患失?」 「渴望被爱,又害怕受伤害,这种。」少年思索片刻,得出结论,「你说你讨厌你哥哥,可你还是很在意那户跟你哥哥结亲的人家,不是么?」 腊月十五,她刚从梁舒宜那里听说宋家母女会搬至松江的事情。 那夜月光极好,她从将军府回来,少年便借着赏月的由头来找她喝酒。 院子北房檐下的两个灯笼没点,仅远远点了一只院门上的。初春的夜晚寒意未褪,二人搬了椅子围坐石桌,各自手里一个白玉杯盏。 一杯是酒,一杯是茶。鹤生没有说,那时的她真的非常需要一杯酒。但面对少年的试探,她只是顾自呷茶,假装不以为意。 银辉落了满庭芳,少年就着月色一口一口小酌,见她不答,便好像看透了什么,又道:「我以为你一贯很出尘洒脱的。」 「装的。」 「哈哈哈……」少年登时忍俊不禁。 笑了一阵,少年看着她的脸埋在阴霾里,月光却将她头发照得犹如星河。她从未看上去如此脆弱,少年心觉这是个好机会,便问:「师父……你为什么会出家?」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没别的,就因为鹤生从不回答他。 但这次她没有,她甚至想都没想就哈哈大笑起来,像听了什么极可笑的笑话,「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 。」 她的笑声里带着一种几近癫狂的、刺耳的欢乐。 「为什么…偏偏是你……?」 鹤生望着他自嘲地笑,「可能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患得患失的原因吧。」 一对双生子如同是从一个魂魄里分割出去的两半。京城总有俗话说“一阴一阳,家破人亡”,她跟荣卿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出生的。而那一年的瑞雪没有带来吉兆,反而带走了他们难产的母亲。这京城里,越是显赫的人家,越信所谓的吉凶。各种缘由,她五岁被塞给一坤道,随去中原山里修行。 她与荣卿系臂系足,有着别无两样的生辰八字,玉刻双璋,锦挑对褓,几乎是天下最亲近也最相似的二人,而她却同样也觉得他们是这个世上最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打小来,她与荣卿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没有锦衣玉食,没有高床软枕,身边一老一少两个服侍,小小一个娃娃在道人堆里看人眼色长大。 他们被命运强拼硬凑绑在一起。 她痛恨娇生惯养、衣食无忧的荣卿,直到有一天,京城传来父亲急召她回去的书信。 信中大概意思是荣卿得了重病,不知何时归西,让她前去帮衬。 她没有理会,更不会帮衬,可她依旧因此下了山,只因她想看着荣卿死去。 艳阳天,她在金陵找了间客栈,从客栈的窗口正好能看见荣卿所住的院子。 院子位居江宁县城东、贡院西街上,是个一进的四合院,遥遥望去,隐约可见街门与垂花门之间布置有竹与花草错落的景致,垂花门内方院还有假山池水,抄手游廊连接东西厢房,东侧抄手游廊有一扇月洞门,与隔壁院子相接。 隔壁院子住着那时荣卿的婚约对象,是个漂亮的女子,日常打扮得花枝招展。 那日也是初春,长街一片春意盎然。江宁县街道繁华热闹,夫子庙、贡院与烟花巷簇拥一块儿,有才子佳人、笙歌醉梦,亦有杏花烟雨、杨柳依依,造就一地的烂漫。 天还没亮,荣卿便需上衙门应卯,日渐晌午,鹤生则始终斜倚窗边望着那空空院落出神。 她知道父亲所说的帮衬指的是,如果荣卿突然不行了,她来了,正好顶替他的位置。 但没人会愿意成为另一个人的影子,即便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此后一个月她会如此殷切地模仿着他的走姿。 这时,一个粉色身影从隔壁院子出来了。 那人手里提着食盒,上了门口的轿子。 透过狭小而阴暗的窗口,她隐约能感觉到女子脸上的笑容应是极其明媚的。 ——那便是四年前的宋文卿,荣卿未过门的妻子。 鹤生第一次见到她,她正要去给她可恨的哥哥送午膳。 她想,那盒食物必然是她亲自做的。但当下并没有多想,直到下午见她回来,通过她略带失落的神色,鹤生才似乎觉察了什么。 荣卿并没有接受她的食物。 很显然,荣卿就是那样的人。跟恶劣的她不一样,他从小就是个会诚实拒绝不喜欢事物的人,他有这个底气。 太阳下山,等荣卿从衙门回来,女子已经先行回家去了。 往后一连几天皆是如此,荣卿早出晚归,女子则雷打不动给他送食。 但显见的是,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不好,从举止看来,也是益发失落无疑。 终于在后来一个雨天,已经一个时辰过去,她却迟迟没有回来。 窗外淅淅沥沥,乍暖还寒,又添了点雨,几乎冷得人牙根打颤。 鹤生坐在房里打坐,静静听着雨声,心中却愈渐胶着。 可能是出于对荣卿的嫉妒,或许只是想看看她未来嫂子的模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那时的好奇究竟从何而来,反正她是下楼去了。 鹤生按她晌午离去的方向一路寻过去,在一条巷子看见了那人—— 0044 第四十四回 鹤生篇:桃花客枉横桃花业 春雨来得突然,揉入江风,能教人冷到骨子里。街上行人应雨势逐渐稀零,摊贩也随之散去。 鹤生打伞走入烟雨蒙蒙,踩着青石绿苔,由烟幕长廊的街角折入巷子,走不多步,正看见一浓一淡两道身影从对面桥上遥遥走来。 浓的便是她了。小山眉,盘梳着漆黑油光的?儿,金镶玉头面点缀齐全。一袭洋红散花裙拖着翡翠烟纱衫,袖挽泥金带,点化桃花妆,乍看之下是俗气了一些,不过轻袅袅花朵的身儿站在伞下的阴翳里,尚有几分窈窕的意思。 一旁淡的则是随身丫鬟,打了一把翠绿的油纸伞,手里提着食盒,脸上焦急万分,像催促她什么。 她则不以为意地看了眼身后跟随的轿子,从丫鬟手中持过伞来,提着裙子步履轻盈下了拱桥,尽显女儿姿态,隐约似乎说的是:「打湿就打湿了罢,我心中明媚,才不在乎这些。」 「便是荣少爷吃了您做的食物,也不至于——」 「至于,太至于了!」她喜得几乎飘飘欲仙起来,「整整十天,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不枉费我学得如此辛苦。」 她并非弱柳扶风,也不似常言中端方的江南小姐,但胜在举止烂漫,话中又带轻盈愉悦,故面容被伞面遮却,足以赏心悦目。 鹤生站在幽暗狭窄的巷中,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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