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御书房大门打开,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回避已经来不及了。 苏晚晚只好靠近御案,装模作样地慢慢磨起墨。 徐城璧看到一身宫女服饰在御案旁磨墨的苏晚晚时,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诚惶诚恐地行大礼:“臣拜见吾皇,圣躬安!” 陆行简正面容严肃地看着手里的奏折,完全没理会他。 御书房的气氛安静又压抑。 苏晚晚的手顿了顿,看了徐城璧一眼。 比起上次在魏国公府的见面,徐城璧整个人憔悴了许多,整个人像惊弓之鸟。 或许是因为自已非清白之身嫁给徐鹏安,对于徐家人,她总归是有几分愧疚。 即便徐成璧曾图谋她的嫁妆,她还是恨他不起来。 她能理解他那种走投无路的处境。 如果不是徐鹏举年轻气盛非要撕破脸,她本来也是打算把徐家的聘礼还回去的。 对这个待自已还算和颜悦色的前公公,因为徐鹏安的那几封信,她反而存有几分怜悯之心。 徐城璧久久没听到动静,声音带着哭腔:“老臣教子无方,约束下人不利,还请皇上责罚。只是恳求皇上看在徐家列祖列宗的份上,饶恕犬子鹏举性命!” 苏晚晚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 她进宫快两个月,完全不知道徐家发生了什么事。 第58章 只是觉得她还算好用 陆行简终于抬头,沉声问:“朕只听闻魏国公世子前不久迎娶皇后之妹,怎么涉及到性命了?” 徐城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当场哭了起来。 “我儿鹏举八月十五成亲当天,被锦衣卫来人抓走,说是与无锡县民争夺田产命案相关,还请皇上明察秋毫,我儿冤枉!” 陆行简脸色极冷,翻出一本奏折,看了一眼后怒斥道: “混账!” “巡按御史曾大有,苏州府推官甘泉,常州府推官伍文定,无锡县知县徐海,兵科给事中徐忱,锦衣卫千户屠璋,常州府知府杨二和、通判刘昂,镇江府知府丘经,长洲县知县李珏,吴县知县刘恒,宜兴县知县王鍭,无锡县知县冯应奎。” “这些官员几乎都是两榜进土出身,全都勾结到一起诬陷你魏国公府不成?!” 说罢,他把奏折扔到徐城璧面前。 徐城璧大汗淋漓,捡起奏折看了一遍,顿时面如死灰。 上面写着徐鹏举纵仆行凶,判绞刑。 他跪在地上往前爬,边爬边哭:“这些事是刁奴徐林在外与人勾结做的好事,老臣实在不知,我儿鹏举当时年纪尚轻不知轻重,人也不是他打死的,还请皇上体恤啊!” 陆行简冷漠得不近人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魏国公,朕望你能吸取教训,约束家奴,整顿家风,不要再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 徐城璧不停磕头,额头很快青肿出血,老泪纵横:“还请皇上息怒,饶恕鹏举的性命!” 陆行简沉默了一阵,只是说:“跪安吧。” 徐城璧狼狈不堪地一直哭泣,哪里肯走? 只想恳求皇帝能网开一面,饶恕儿子的性命。 皇帝雷霆震怒,杀了徐鹏举固然令人痛心。 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墙倒众人推。 他们风雨飘摇的魏国公府,只怕再也难崛起了。 宽敞的御书房里只有徐城璧伤心欲绝的哭声。 苏晚晚于心不忍,出言相劝:“国公爷,邦瑞如今可还安好?” 徐邦瑞只是个两岁孩子,又曾在她膝前养过,还是有几分挂念。 徐城璧这才慢慢收了哭声,擦擦眼泪道:“他还好。” “劳烦国公爷用心看顾一二,有空我去看他。”苏晚晚淡声道。 徐城璧更加伤心,“晚晚,邦瑞也经常哭喊着要你这个母亲,是徐家对不住你。” 他心里清楚,徐鹏举并没有参与杀人。 如今却被牵连往重了判,是因为当初他非要抢占苏晚晚的家产才被牵连进去。 如今看苏晚晚坐着轮椅都陪伴在皇帝身边,虽然是宫女的身份,可足见皇帝对她的信任。 徐城璧毕竟当过南京守备,也有些城府和眼界,心里很快转过弯弯绕。 当初顾昉和太皇太后身边太监的突然出现在魏国公府,就解释得通了。 他后悔啊,当初真不该纵容徐鹏举欺负苏晚晚。 如今想向苏晚晚求情,话却说不出口。 徐家确实亏欠苏晚晚良多。 好在苏晚晚还顾念着徐邦瑞。 有这点情分在,徐家或许就不至于走上绝境。 李总管已经领着内侍进来,让把徐城璧搀扶出去。 不知道为何,苏晚晚居然有些泪目,眼泪越流越多,难以控制。 她想到了徐邦瑞,小小的,软软的,在她怀里撒着娇。 大多数时候,她是把徐邦瑞当作亲生儿子来养的。 那些无法对自已那个孩子倾诉表达的母爱,全都投放到了徐邦瑞身上。 陆行简见她越哭越凶,脸色紧绷,眉头皱起:“至于为徐家人伤心落泪?” 她对别人都是有情有义,甚至以德报怨。×Ꮣ 对他却冷漠如厮。 苏晚晚尽可能控制眼泪,却依旧控制不住,带着鼻音说:“孩子总是无辜的……” 陆行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的脸上全是伤心。 那伤心是给他们那个孩子的。 她没说,可他就是知道。 良久,他的身子才动了动,上前把她的脸按进怀里。 陆行简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见她神色恹恹,便让李总管先把苏晚晚送回乾清宫。 古丽热情又小心翼翼,过一会儿问苏晚晚要不要用膳,要不要喝茶,要不要看书。 苏晚晚有点烦,只是摇头,“我想自已待着,有事叫你。” 她索性把房间的门从里头扣上,让自已清净清净。 陆行简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已经夜深。 古丽看到他战战兢兢下跪。 陆行简看着紧闭的房门,本来平和的眼神开始变凉:“人呢?” “苏姑娘回来就把自已关起来……也没用晚膳,奴婢不知道她情况如何了。” 陆行简脸色冷下来:“怎么不及时回禀?” 古丽吓得面色惨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没人说要及时回禀给皇上啊。 陆行简深吸一口气,抬手本想用力推开门,最后却顿了顿,手轻轻落在房门上敲了几下,“晚晚,开门。” 苏晚晚一直躺在床上发呆,并没有睡着,听到敲门的声音并没有动。 只是也没有听到脚步声远去,她还是打算起来去开门。 站起来打算挪到床边的轮椅上时,身子却一歪,倒在地上。 门外的陆行简听到“扑通”落地的声音,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踹开房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门口的灯笼光投射进去,只看到苏晚晚匍匐在地上。 苏晚晚被抱起来时,看到他的脸色非常阴沉可怕,房门口的古丽更是脸色惊恐,抖个不停。 “我没事,你别迁怒旁人。”她小声解释。 陆行简并不是苛待近侍的人,相反平日里对身边的人素来素来大方,金银赏赐不断。 只是觉得这个新来的色目宫女太不知道轻重。 腿脚不便的苏晚晚独自待着,心情还不好,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担待得起的。 他压下脸色,耐心问她:“可摔伤了哪里?” “没有。” 床前铺着厚实的地毯,苏晚晚很小心地保护受伤的腿,倒没什么大碍。 “再有下次,就不必在乾清宫侍奉了。”陆行简冷冷扔下一句话,抱起苏晚晚去了别的房间。 古丽吓得又扑通跪了下去。 她只是个热情单纯的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 刚来乾清宫两天就被训斥过两回,连族人都差点被牵连,实在是惶恐。 乾清宫里的房间都不大,数量却很多,还有楼梯通往二楼。 苏晚晚发现这间房与昨晚的并不是同一间房。 陆行简把她放在床上便慢条斯理地转身去净房,冷眉冷眼,很显然心里压着火气。 她静静缩在床角,搞不懂他为什么非要找自已过来。 如果需要暖床的女人,他大可以找个绝色美人。 别的不说,单单古丽和那几个曾侍奉她沐浴的色目美女个个都是雪肤花貌,腰细腿长。 或许只是觉得她在床上还算好用,几年没见,也有几分新鲜感。 陆行简洗完澡出来没多久,苏晚晚感觉到床的那一边往下陷。 她的心脏快速跳动。 第59章 昨晚他确实有些过火 下一瞬,她整个人落入个温暖的怀抱,被清新的水汽包围,还带着淡淡的澡豆清香。 “为什么?”她慌乱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 “嗯?” “为什么要换房间?”𝔁ĺ 陆行简沉默。 良久,只是说了句:“安全起见。” 苏晚晚:“……” 见过他在外不随便饮食,却不知道连住处都小心谨慎到这个地步。 她记得有一年冬至节后,李总管火急火燎地来敲仁寿宫大门,说太子爷得了急症上吐下泻,危在旦夕。 那时候清宁宫还没修好,周氏带着她住在仁寿宫,当即变了脸色,颤巍巍从床头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颗丹药亲手交给她。 “快!务必亲手喂他服下,可解百毒!” 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东宫,陆行简当时整个人面如金纸,嘴唇青紫,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撬开牙关才把药给他灌下去。 因为不知道丹药能不能见效,她在床边坐了一天一夜不敢合眼,后续太医开的汤药也是亲自过目,就在床前煎熬。 那阵子她在东宫待了一个来月,专心照顾他的身体,后来才知道朝堂上为这事闹翻了天。 祖父苏健更是带头上奏折劝谏皇帝,说各处灾变频出,南京孝陵、凤阳祖陵尤甚。 说什么君之事天,犹子之事父。 父有怒责子,必深忧切惧,省躬谢过,俟其怒解乃得自安。 若视以为常,不加之意,则父之怒愈不可解矣。 今年天变实非寻常,皇上敬天之心固已笃,但古之所谓敬者,必率循天道,勤励天事,闵恤天民,爱惜天物,然后为敬,而非玉帛钟鼓仪文节度之足论也。 天之谴告正在于此,内阁乃至六部以及六科十三道深为忧虑,皇上唯独您不为此而担忧吗? 她把听来的内容念给陆行简听,陆行简脸上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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