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宸妃莞尔一笑: 「贞嫔宫里的丫头自尽前送到我手上的。皆是妹妹你怂恿她借皇后的手,要自己孩子命的实证。」 「妹妹,可还有话说?」 沈翀眉目阴沉得可怕。 我知晓他在强压怒火,等我解释。 是以,我摊开书信,一字一句给沈翀看。 「陛下觉得,这是谁的字?」 沈翀眸光一缩,再也忍不住,伸手便是一耳光,狠狠落在宸妃脸上。 皇后大惊失色: 「皇上可是打错人了!作恶多端的明明是如妃啊!」 沈翀垂眸看她,眼中尽是失望。 「皇后身子不好,早日回宫休养,朕只当你今日不曾来过。」 到底是夫妻一场,他竟在这个时候还护着她。 可好容易得来的报复我的机会,朱鹮如何舍得放下。 她竟率一众妃嫔,直直跪在沈翀身前: 「臣妾乃中宫之主,自有劝谏的责任在。乱臣贼子常伴君侧,便是对大楚江山的威胁。臣妾为了江山,为了陛下,也请陛下处死云氏遗孤!」 宸妃也捂着脸,泪眼蒙眬地附和: 「当年云棠死得不光彩,只怕云家人怀恨在心,居心叵测留在陛下身边,是对江山社稷的威胁。」 当年她们联手对云棠的绞杀,沈翀不曾见过。 但今日对我孟锦的咄咄相逼,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若不信,臣妾还拿来了孟家众人的供词。那孟锦本胆小瑟缩,在人前话都不敢多说,如何像如妃这般雷厉风行肆无忌惮。」 「云家女只是换了孟锦的皮,迷惑陛下啊。请陛下三思。」 六宫妃嫔整整齐齐叩首在地,逼着让我去死。 我淡淡扫了扫衣袖,忍不住望着沈翀笑出了声: 「怎么办,你死还是我死?」 所有人皆是一惊,满面怒容瞪着我: 「如妃,放肆!」 皇后更是急不可耐: 「陛下,事到如今你还要纵她护她吗?」 「那皇后以为,朕该如何?」 沈翀淡漠的脸上扯了三分冰冷的笑意,衣摆一撩,坐在石凳上。 皇后冲我凛然一笑: 「乱臣贼子,自然该枭首示众。」 沈翀点了点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然后挥了挥手: 「来人,拖下去,枭首示众。」 皇后与宸妃对视一眼,皆是势在必得的窃喜与得意。 可下一瞬,伍公公带的人却拖走了宸妃。 25 宸妃大惊失色,那张始终挂着柔和浅笑的脸,满是惶恐: 「放肆,你们该抓的是如妃,抓本宫作甚!」 皇后亦是不明所以: 「陛下,这是何意!」 沈翀俯视着她们,如同看小丑: 「宸妃方才说那些书信是贞嫔的丫鬟自尽前送到她手上的,字迹与如妃如出一辙。」 「凭着那些字迹,她便为如妃落下乱臣贼子的实证。」 「可宸妃不晓得,如妃被侯府遗失在外的那些年,根本没有读过书,如何会写字?」 所有人一惊。 皇后忙找补: 「如妃的字画字帖皆有流露出去的,如何说她不会写字?陛下莫不是被她骗了。」 沈翀第一次对朱鹮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因为,那是朕的真迹。」 她们如遭雷击,震在了当场。 我才笑着解释道: 「陛下疼我,知我写字艰难,他教也教不会,带也带不动。唯恐我胸无点墨被人笑话,才时常拿左手写些有得没得的酸诗,让我充场面。」 「旁人不晓得,宸妃时常出入关雎宫,拿走两本字帖自然不在话下。」 「只她不晓得,那字不是我的。那这些信自然也不是出自我的手。」 一月前沈翀再次练字时,丢了两本字帖。 那日,只有宸妃来找我喝了一盏茶。 我当时笑着说,大抵宸妃与陛下心有灵犀,喜欢了陛下也喜欢了陛下的真迹。 沈翀那时候还取笑我打翻了醋坛子。 宸妃惶恐至极,即便如何喊冤,也改变不了被打入冷宫的结局。 皇后一屁股跌落在地,也是知晓自己大势已去。 沈翀拉着我的手,越过众人回了关雎宫。 连身后的皇后,看也不曾看一眼。 「朕错了,就不该对她心慈手软。」 将我搂在怀里,他身子在微微发抖。 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那日云棠的死,所有人讳莫如深,只留一句跳进了未央湖淹死了。 云棠怕水,最怕水。 若非她们咄咄相逼,她断不可能跳进湖水里。 可他不知道是,比淹死更可怕的是,地牢七层,我一层层挨到了第五层,才咽气。 自始至终,我的阿弟都被逼着目睹了我的剥皮抽筋。 深刻的痛意再次被掀起,可他也不过从我身上找慰藉罢了。 「你今日不是护住我了,这就很好了。」 他将我抱得越发紧了。 他能护住我的,可他没有护过云棠。 他痛不欲生,满心愧疚。 但他,终究没了为谁追究到底的魄力与决心。 我再次,失望到底。 其实,他也护不住我的。 自始至终,都是我自己在护自己。 贞妃手上的书信是真的,我刻意留下的把柄。 模仿沈翀的笔迹,孟锦确实不会。 但云棠,一定会的。 26 宸妃暴毙后,二皇子立马被赶去了封地,被夺去所有,再成不了气候。 三皇子失去了朱家人的撑腰,病重的皇后也给不了他帮助,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身为贵妃的我,成了后宫真正得意之人。 趁着休息,我去看了宸妃一趟。 她披头散发坐在廊下,见我时便露出了凶光。 我钳着她的下颌,晓得冰冷: 「我不会杀你,你别怕。」 「因为啊,我要让你日日惦记着你远在封地的儿子,不断猜测与惶恐着他哪一天会死在我手上。」 与我阿弟一样,死无全尸。 人有软肋是很可怕的,宸妃那般阴狠毒辣之人,竟也跪在地上不断给我磕头认错。 「你也别想着自戕,前脚死,后脚我就送你儿子去陪你。你知道的,我定不会让他死得太容易。」 她崩溃大哭,歇斯底里地哀求。 可我头也不回,带着阴狠的笑意满意而去。 就让这种惶恐、害怕、日日刀一般得绞杀着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似我赢了,其实还没有。 带着四皇子去看太后的时候,她捻着佛珠叹气: 「哀家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你答应哀家的何时兑现。」 我能走到今日,步步顺利,少不了太后背后的默默出力。 连孟锦破碎的魂魄,也是她求着护国寺方丈帮我重新聚起的。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将一封信递到了太后跟前: 「最后一次,有劳太后娘娘了!」 回宫路上,四皇子问我: 「母妃要儿子,宫中多的是,为何你要选最不中用的我?」 烈日晃得我眼睛发酸,我忍着哽咽说: 「因为我跟你有缘。」 但他不知道,我打了镇魂珠的骸骨,本该落在未央湖里的。 是她母亲,那个被太后塞进王府,始终与我针锋相对的侍妾,偷偷将我换出。 把我葬在乱葬岗外面,旁边种了一棵做标记的桃树。 「他若不顾一切为你申冤报仇,我便带他来找你。」 「桃树为证!」 可沈翀为了权势,为了刚刚到手的太子之位,为了后院不惹人非议,将我的死与云家的冤屈按了下去。 没有人找我,我早就知道是被他遗弃了。 「贵妃,过来,朕给你做了一幅画,你看看!」 沈翀双目含情,向我遥遥伸手,我含笑握了上去。 画中人面若桃花,似笑非笑间,带着几分桀骜与凛冽。 是我,也不是我。 「朕只有你了,你定要陪朕到白头。」 晚霞如火烧,将他双眸映得通红。 他好似很真诚,所以我回得也很真诚。 「好!」 可不过半月,国师断言我乃妖邪,附身在孟锦身上时。 他又毫不犹豫躲在了国师身后。 27 「无论是不是真的,让国师走一遍过场。」 「朕安心,你也安心。」 久病不起的皇后站在沈翀身侧,阴沉沉地盯着我。 只用我二人可看明白的口语,向我示意: 「你又一次,要死在我手上了。」 这所谓的国师,十五年前在我骸骨上下了定魂珠,十五年后又被请来让我神形俱灭了。 可朱鹮啊,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 我挂着淡淡的笑意,冲沈翀点了点头: 「是啊,如此,我们都安心了。」 国师的符篆贴在了我的身上,五味真火从面门而过,我痛,灼烧得痛。 我始终含笑看着沈翀。 他甚至因为心虚,不敢与我直视。 回想这一生,我最大的错误便是在最无助的时候,与同样无助的沈翀抱团取暖。 我为他豁出性命地拼,他却连为我发声的勇气都没有。 可怜我阿弟,尸骸沉江,永难与我团聚了。 冗长的程序走完,皇后再次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我瘫软在地,带着折腾一天的疲惫,凛然望着她: 「不然该怎样?」 「像皇后所说,我当场吐血而亡?」 话音刚落,一脸苍白的沈翀狠狠吐了口血,瞬间倒地不起。 而我怀里,附着孟锦残魂的白玉,正好抖动了一下。 真好,借真龙之气,为孟锦重塑了魂魄。 「大胆妖道,竟敢谋害皇帝,给哀家拿下。」 太后急匆匆而来,身后跟着真正的国师。 皇后借妖道的手,害了皇帝的命,太后当即将人打入了冷宫。 这便是我的算计,一石二鸟,借力打力,让我与太后皆得偿所愿。 沈翀面如死灰,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我知他到了弥留之际,便为他讲了个故事: 「借走你真龙之气的妖道,曾在十几年前往云棠的骸骨上打了镇魂珠。」 「云棠死了,却又没死透。成了孤魂野鬼,望眼欲穿等着她的夫君来接她。」 「可后来,接她的是个小姑娘,叫孟锦。」 沈翀眼睛瞪得老大。 「你猜,他为什么敢拿项上人头帮我要你命?」 「因为,我若以血献祭,他就会遭了反噬魂飞魄散。」 这世上,永远是巴掌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的。 我不要任何人的悔恨,我要他们真真切切地痛在身上。 包括沈翀。 沈翀死死盯着我,神色那般复杂。 「死在你最尊重的世家贵女的正妻手上滋味如何?当是很痛楚的吧。」 「你可知,当我知晓你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时,我有多痛吗?当我一次次被你抛弃的时候,又有多痛?」 沈翀双目通红,一瞬不瞬盯着我: 「你是在看孟锦还是云棠?」 「无妨的,她们都是我。」 「只是,你都不配。」 「太后会好好照顾你的,毕竟她养你那么多年,被你亲手害死亲生儿子,她比谁都恨你呢。」 「江山?嗯,你最爱的就是江山。把它给我的儿子吧,毕竟,有一半的江山都是我帮你打下来的。」 「你管了一半,另一半就由我来管吧。」 我起身离开后, 再没去看过他。 倒是冷宫里的朱鹮,我去看的次数最多。 28 每次去,我都带着礼物。 不是给他出谋划策的父亲, 就是为她撑腰的兄长,最后还有那个送她落胎药让我死了儿子的母亲。 每一个人, 我都像曾经她兄长对我那般,一点点走遍七十二酷刑,直到咽气,才可结束。 朱鹮开始的时候是恨, 是大哭大叫, 是恨不能和我拼命。 而后是惶恐,是屈服,是苦苦哀求的认输。 我不接受,便继续折辱于她。 最后, 她被逼疯了,想抢刀自尽, 却被护卫拦了下来: 「每日都要好好照顾她, 谁敢让她死, 本宫便灭了谁的九族。」 冷宫里埋着她的家人,日日与她做伴。 朱鹮死不掉, 却活不了,和桃花树上挂着我的一样。 一日一日, 熬下去。 29 大仇得报, 我儿子也成了新帝。 他对我敬重有加, 在我的暗示里为云家翻了案。 再无烦心事, 我这最年轻的太后, 有的只是无尽的福气。 宫宴一场一场地办, 世人皆说我受不得孤独,最爱奢靡酒宴。 我并不理会,继续一意孤行。 直到我在宫宴上, 看到了大肚子的荣恩侯世子夫人,才忍不住面色一喜。 荣恩侯世代袭爵,家风极正,不是子嗣艰难, 基本不会纳妾。 世子与夫人更是青梅竹马恩爱非常, 孩子才五个月, 已然备齐了他一生所用之物。 其中娇宠, 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家,当真是极好的。 「荣恩侯家的小夫人, 你过来, 哀家瞧你喜庆,要赏你个玩意儿。」 小姑娘朝世子看了一眼,在对方眼神安抚下,才慢慢走到了我跟前。 掏出藏了许久的汉白玉, 我塞进了她手上。 「作为安胎之用, 你日日戴在身上。」 她含笑收下,谢了恩。 看她渐渐远走,我想起了桃花树下那个与我一起吃肉干的姑娘。 「来生的好人家, 我帮你找到了,你可一定一定,要幸福啊。」 第一章毫无留恋冷清的长春殿内,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响起。“娘娘,您怎么又坐在这里!”宫女七七拿着一床羊毛毯急匆匆披在沈娇娇越发单薄的身上。沈娇娇转头望着那片看不到头的宫墙,轻声道:“你说,他今晚会不会过来?”“娘娘……”七七欲言又止。沈娇娇没回头,声音却淡了点:“他又去江予鸾那里了,是吗?”大殿里陷入沉默。沈娇娇低下头,轻声低喃:“七年感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只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片刻后,沈娇娇望了一眼议事的文宁殿,抬手示意七七扶她起来。刚站起,猛烈的咳意便席卷了她的喉咙,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帕子上多了丝丝赤红,站在一旁的七七脸色骤变!沈娇娇却似乎早已经习惯,她说:“去拿药吧,还没到傅太医说的那么严重。”七七看着沈娇娇面不改色的服下药,她躬身退下,脚步一转,却直接走出了长春殿。大殿内,沈娇娇又开始绣荷包,一针一线,她绣的认真极了。好似要把她后半生的相思都绣进这小小的荷包。最后一针落定,沈娇娇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轻声唤道:“七七。”脚步声传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殿门,男人绣着金线的鞋子跨过门槛。沈娇娇呆了,她好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谢景行了。谢景行坐在她对面,浓眉蹙起:“你那小宫女跪在坤绵宫外,说你病了。可朕怎么瞧着,皇后脸色还不错?”沈娇娇听到这话,脸色不由一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幅样子在谢景行看来,就是心虚作祟,冷眸一扫,殿内冷清至极,更觉得厌烦。他站起身:“六宫之主身为表率,朕不希望你以后再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否则,我不介意让这个位置换个人坐!”沈娇娇看着男人冷淡的眼眸,突然疲惫的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说话竟然如此冷漠了?若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是否还如现在这般冷情?“景行,我真的病了。”沈娇娇开口。谢景行看她一眼,突然缓缓俯身朝她凑近,沈娇娇睁眼看他一点点逼近,直至两人呼吸交缠——“有病就找太医,朕是皇帝,找我作甚?”谢景行吐出的话凉薄至极。沈娇娇就像被人泼了盆冷水,连指尖都泛着凉。这时,有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鸾贵妃那边派人问话,要不要等您安歇?”隔得这么近,沈娇娇看到男人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柔和下来,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去坤绵宫。”他悄无声息的来,生怕江予鸾知道他来了。又浩浩荡荡的走,丝毫不考虑她身为皇后的面子。七七跪在门外,匍匐在地上呜咽:“娘娘,奴婢该死!”沈娇娇的脸被外面的冷风吹得僵,殿内一片静谧。良久后,她才开口:“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这个命罢了。”谢景行,我终究没有这个命,能望你一世。第二章铮铮铁骨腊月二十七,对于沈娇娇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就在七年前的今天,她和谢景行互许终身。当年依旧是皇子的谢景行抱着她说:“无论是眼下的悠闲生活,还是他日为帝的日理万机,我一定会在今日陪你用膳。”沈娇娇换上一身新衣期待的看着宫门处。可日上三竿,谢景行没来。日落西山,依旧没见他身影。“景行,七年你都坚持了。这最后一年,你真要失约吗?”沈娇娇低声自语。冬日的寒风浸透了她单薄的身体,胸肺间仿佛真破了一个大洞,她猛地一阵咳嗽。这一次,她竟直接咳出一口血来。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娇娇心中一惊,急忙偏过头去,用袖子拭去唇边血渍。但来人不是谢景行,是沈娇娇的三嫂,洛云。洛云行色匆匆,眼中全是惊慌和无措,但看到沈娇娇嘴角那一丝血迹不由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沈娇娇抹去最后一丝血渍,面上淡定:“只是喝了碗补药,嫂嫂不必担心,怎得今日这么晚还进宫来见我?阿满呢?”话刚落音,洛云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求您救救阿满吧。”沈娇娇眼神一变,连忙扶起洛云:“嫂嫂别慌,发生了什么事?”“阿满童言无忌冲撞了鸾贵妃,陛下竟不问缘由就要打他板子!阿满才五岁啊!求您救救他吧……“沈娇娇袖中的手握紧,面上却是镇定,宽慰洛云:“嫂嫂莫要担心,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离开大殿,沈娇娇便有些支撑不住,她轻唤七七:“将那药拿来。”七七为难不已:“娘娘,不可啊。”沈娇娇面色冷静:“拿来。”七七只得应允,服下药后,沈娇娇便恢复了些血色,重新站直了身体。刚踏进坤眠宫,便听见江予鸾哭哭啼啼的自怨自艾:“臣妾知道,沈家满门忠烈,确实不是我区区一个后宫妃子可比。但我腹中毕竟有着龙子,臣妾斗胆,请陛下还臣妾一个公道。”龙子?沈娇娇心情复杂至极。目光触及下首跪的笔直的孩童,小小年纪已有沈家铮铮铁骨的意味。却见沈阿满却磕了个响头,声音洪亮的说道:“皇上,小子没有冲撞贵妃。”谢景行脸色沉了沉,扬声道:“来人,将此子拉出去,仗责二十。”“住手!”沈娇娇拦下要带走沈阿满的侍卫,目光灼灼的看着谢景行,“陛下,孰是孰非尚且未可定论,为何你只听鸾贵妃一面之词,阿满年幼,这二十大板下去,他可还有命活?”“放肆!”谢景行站起身来,搂着江予鸾居高临下的喝道:“皇后,为了一个外臣之子,你竟然枉顾朕的血脉?简直居心恶毒,看来是朕平日待你太好了。”恶毒?胸腔中一股熟悉的痛意蔓延而上,还未到喉间,又被死死压制下去。沈娇娇一字一句:“陛下,沈家世代忠良,我的四个哥哥皆为你战死沙场,这外臣之子可是我沈家唯一的血脉了。”第三章德行有亏沈娇娇抱着阿满出了坤眠宫。虽二十大板最后变成了五个板子,但也让孩子疼得起不了身。而自己也因此罚俸三月,禁闭半年。回到长春宫,沈娇娇见到洛云,面有愧色,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道:“三嫂,我送你们出宫。”路上,车内一片沉闷,很快便到了宫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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