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其他人后退,看着那对人慌忙给棺材又上了几层钉子,复又迅速扛起不断晃动的棺材,投进了眼前望不见头的黑海中。 这回是棺材落入水中的一声沉闷的“咚——”。 棺材笔直地沉落下去,黑色的海面上漂浮着刚落下的雪花,那棺材却再也没有浮起来。 码头的人心有余悸地安静了一会,却又司空见惯一般,没过一会又恢复了方才的活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书童也招了招手,招呼他们这些来学堂的人跟上。 林缜问:“怎么搞?” “去学堂。” 他们六七个来观音镇的外地人两两坐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燕危自然和林缜上了同一辆。马车一晃一晃的,缓缓驶向观音学堂。 马车外,纵然方才岸边那无边的黑色海水充满了森森鬼气,但观音镇的白天似乎没什么异样。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百姓的声音此起彼伏,还充斥着路过闹市才有的叫卖声。 燕危上车的时候就摊开了他那磅礴的感知力,约莫了解这里的地形。观音镇似乎是一个半边靠着海,半边接驳着陆地的海边小镇,却不是常见的圆形,而是颇为规整的长方形,四方的角落屋舍颇多,比四方的边来的繁华的多,长方形的里头便是密密麻麻的屋舍街道,还是数不尽的百姓们。 最中间有些空旷,像是有什么大型的建筑。 燕危方才问了一下观音学堂的方位,此刻感知力一扫地形,估算了一下,按照这里的时间刻度,到达观音学堂得小半个时辰。 他刚摸了个地形的大致轮廓,就在不远处撞上了另一个刚打过照面的感知力——于正青的。 对方显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感知力不但没有收回,还极具攻击性地往他这边猛地延伸而来,似乎想要撞开燕危的感知力。 燕危神色一沉。 他没有客气,感知力迎着于正青的感知力就冲了过去。他担心一会波及到突然出现的玩家,把握了一下分寸,只用了约莫三分之一的感知力,刚好压于正青一头。 磅礴的感知力往于正青的方向猛地一冲,那边停滞了一下,气急败坏地退走。 燕危收回感知力,睁开了眼。 - 副本外,楼内世界,无尽长碑的投影下。 平时人烟稀少的中央区域都乌泱泱地挤满了人,纵然远处也能看到这个投影,但楼内世界稍微有点实力的玩家还是赶到了这里,近距离观看着这久违的顶层副本投影。 副本是存在传说中从未有人成功过的难度,副本内的玩家是楼内世界几乎所有数一数二的超高层玩家。 他们但凡有一个人成功了,那便代表着,现在在投影前观看的数以万计的人,他们也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所以这不仅仅只是一场可以实时观看的副本投影。 此刻,林缜的主观视角,画面中只有坐在马车中另一侧的燕危。投影将玩家们的感知力通过一种可以看见的方式展现了出来,所有人都亲眼看着燕危一个眨眼间便释放出了足以压于正青一头的感知力,副本内第一次遥遥的照面,就把于正青打了回去。 “这是不是玄鸟那个新人??他也进了顶层!??” “不仅进了顶层,感知力比于正青还高……于正青不是月芒最老牌的玩家吗,都在楼内世界待了二十几年了。” “刚才谁说于正青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这明明是燕危给了于正青一个见面礼。” “于正青可是个老狐狸,不莽撞。他应该是试一试燕危的实力,再来决定副本的时候用什么样的态度,真以为他是冲动去挑衅呢?” “于正青想干什么我不太感兴趣,我只知道他干不过一个没过多少副本的年轻人。所以燕危一个新人为什么数据这么高!??” “……” 人群中,许妙妙目不转睛地看着燕危和林缜的视角。 丁笑眯了眯眼睛,在傀儡身体上寄生的她已经忘了很多东西,但却仍然记得一些和燕危晏明光有关的过去。 她笑了笑,说:“他连一半的数据都没用呢。” - 副本内,雪下的越来越大,仿佛故意拖延他们到学堂的时间一般。 燕危睁眼之后,打量了一番马车内部。马车里面很精致,内里虽然小,两侧椅凳都垫着软垫,中间还架着个小桌子,上头摆放着一盘叠了几层的糕点。 林缜查也不查,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燕危知道这么长的副本,食物一般没什么问题,也不管林缜贪吃的毛病。他说:“你听到任务介绍了吗?” “听到了啊,”林缜腮帮子鼓鼓的,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含糊,“就是说大概这里有点奇怪,让我先了解一下为什么奇怪,还给了限定的时间,今天午夜之前。” 燕危稍稍松了口气。起码林缜和他的任务没有什么区别,不是每个人都不一样。 他问:“你有拿到什么副本内的限定道具吗?” “有啊,一把刀,说是什么都能削。那不是废话,我自己的刀也能削,给的这把还不让我收起来。” “我也有道具,可能每个人都有,也可能不一样,二十五个人,我不太觉得有这么多东西。而且楼介绍任务的时候,特意限定了这是我的任务,所有人目标一致的副本一般不会这样,二十五个人又几乎全都分开,我觉得任务很可能不止我们这一种。” “不止一种就都完成呗。” “……”燕危挑眉。 “你为什么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燕危:“因为你傻到可以问出这个问题。” 林缜:“……” “任务不一样,大家的目标可不一定一致。提示音有说过,这个副本一定大家都是找出观音镇的不详并且解决吗?对,我们都拿到了道具,还要找不详,说不定还要对付不详,但楼什么时候是正义至上了?” “你是说有人可能是在不详的那边的?” “不排除这个倾向,但如果真的是这样,起码认识的应该不会在不同边,不然两方只要有人关系超过利益,串谋一下这副本也就不用玩了。就算大家的任务都一样,那如果有人有道具,有人没有,只有有道具的人能完成任务活着离开,你说没有道具的人是先对付邪祟还是先对付我们?东西你千万收好。” “噢。” 拉车的马踏着雪往前走着,燕危不太适应这种原始的交通工具,在车内伸了个懒腰。 这些副本一个比一个气候冷。燕危搓了搓手,双手交叠,说:“忘了问你,那你这次的身份是什么?” 林缜吃完了最后一块糕点,急急忙忙咽下去,才说:“那个什么白先生的表侄。” 燕危眼皮一抬,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怎么了?你是什么身份?” 燕危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我们先到学堂吧,既然开始地点是观音学堂,那里应该有和这个无边黑海有关的线索。” 林缜不依不饶:“你的身份是什么?你要混进这个学堂,肯定有身份啊。” “也是白先生的亲戚。是白先生的远房——” “那不是和我一样?你也是表侄之类的?那我们还算是兄弟啊。” “……远房小表叔。” 林缜神情一滞。 燕危眸光一动,认真地算了一下辈分,只觉得这里面的辈分实在错综复杂,他这个从来不走亲戚的人居然遇到了知识盲区。 于是他说:“叫爷爷吧。” “。” 第163章 黑海镇棺(2) 林缜张了张嘴, 最后选择直接自闭。 这件事对他而言似乎比这个副本还要可怕,方才他眼见着挣动的棺材被扔进水里,都仍然蹦蹦跳跳地上了车,现在却一脸丧气。 燕危本来也不指望能和林缜讨论出什么, 他安静了, 燕危也乐得静心。 他的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微微晃着, 冷风从两侧的布帘稍稍吹入,他侧着身, 微微掀开了马车的布帘。 偌大的观音镇都被白雪覆盖,但他们似乎没有进入深冬, 白雪落在两侧的瓦顶上,已然消融了不少。越是往里走, 那白茫茫和黑漆漆的交汇便全然看不见了,只留下繁华的城镇和眺望过去层层叠叠的屋顶。 道路上的雪兴许是因为行人太多, 已经化作了潮湿的水, 几辆马车缓缓走过, 留下马蹄落地“啪嗒”“啪嗒”的声响。 走过方才的闹市,叫卖声逐渐变小, 周遭两侧都是差不多的屋舍, 门内似乎还悬挂着些许腊肉之类的东西。 这一带显然是一小片住所。 燕危看着一侧的屋舍滑过, 前方骤然飘来了几张白色铜钱状的纸钱,随着白雪倾斜地飘来。 他的目光一顿。 前方, 一处屋舍门前两处插着长长的竹竿,竹竿上各自插着厚厚一叠纸钱在顶端,这飘落的纸钱应当就是被风从顶端吹下来的。门的横栏处也挂着白色布料做的花结, 两侧垂落下飘逸苍白的布。微微往里看, 这户人家内里的屋舍似乎也都悬挂着白灯笼。 这家难不成是刚才送葬发丧的那家? 马车路过这户人家, 燕危正想收回视线,前方复又飘来了些许掺杂在雪中的纸钱。 不过片刻,前方又是一家正在做白事。 他从马车侧边的小窗伸出手,轻飘飘地接住了其中一张纸钱。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燕危被风吹得有些冷,拿着这张纸钱缩了回去。 纸钱上还沾了些许的雪花片,燕危拿进来,雪花消融,微微沾湿了纸钱。 他垂眸,打量着手中普通的纸钱,说:“林缜,你看看你那边的窗外。” “噢,好。” 片刻,林缜头都快探了出去,口中惊叹道:“这镇子还挺好玩诶,好几家都在办丧事。” 燕危眉梢微动,眼皮一抬,看着林缜那边的窗口,隐约瞧见了白色。 他说:“我这边也很大。” “但他们的生活都挺正常的啊。会不会只是冬天,挨不住的老人比较多?我记得我进楼之前,每年冬天都会有很多老人熬不过去,路上经常看到急救和办丧礼的。”林缜缩回头,拉上了布帘。 “密度太大了,观音镇也不是那种占地辽阔人口特别特别多的地方,一条街就三四家,不太可能是正常死亡。至于他们生活正常……这只能说明他们快麻木或者快习惯了,但他们还是怕的。”燕危回想了一下方才黑海岸边,“扔棺材的时候,书童被我喊了一声都吓了一跳,其他人更是很紧张。” “为什么啊?” “……”燕危不想理他,“你觉得我知道?” “你不是无所不知吗?” “要不然我把你扔到海底下看看?说不定就能查出来了。” “……” “要让人对起尸都司空见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观音镇应该出事几年了。海水会变黑,可能和他们的丧葬习俗有关,但丧葬习俗不可能只持续几年,肯定不仅仅是因为丧葬习俗。”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几辆马车的车夫把马匹往道路两旁拉了拉,前方传来了方才燕危在海边听过的哀乐,还有一大片人的脚步声。其中几个脚步声很沉重,似乎搬着很重的东西。 马车停稳后,燕危稍稍掀开了一个缝隙往外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队送葬的队伍,前后站着一队神情紧张的人,中间几个人扛着棺材。这个棺材比刚才那个封的还严实,目所能及的钉子都绕了整个棺材一圈,棺材外还绑着粗大的麻绳。 又是一个送葬的队伍。 待到这支队伍走过,车夫这才重新赶起了马。 燕危拍了拍林缜。 “干嘛?” “我觉得不必等到学堂再开始查,”他说,“现在是正午之后,到了学堂,再出来,会耽误时间。” 他之前是觉得没有其他线索了,到了学堂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信息。但是这一路走来,路上显然已经不太寻常。 燕危总觉得他们现在的任务有问题。虽然他和林缜的任务是一样的,但是提示音特意加了限定词,不可能是多此一举。 万一当真任务不一样,玩家们的目的不一样,他和那些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的玩家有竞争关系,时间并不能从完成任务的时间底线来算。他要做的不是完成任务,而是尽快赶在竞争对手之前完成任务。 燕危探出身,对赶着车的马车说:“师傅,我们来的时候漏带了一些东西,刚才瞧见路过的地方有几家商铺有卖,可否让我们先下车去买买?” 赶车的师傅拉住了马:“公子能找得到路吗?我赶车过去?” 这个应该只是个普通的nc。 燕危说:“不用,那几家商铺在我们路过的岔路口,进去的路有点窄,马车不方便进去。我们记得路。” 赶车的师傅没有反对,和来接他们的书童说了几声,书童过来嘱咐他们买完就回来,千万不要乱跑。他们下了车,其他几辆马车继续往观音学堂而去,他们这辆马车则被拉到了一旁,赶车的师傅单独等他们回来。 燕危和林缜下了车,没有去那几家商铺,而是来到了拐过几个弯,回到了方才和那个送葬队伍相对而过的地方。 既然这家正在送葬,那必然是出了什么事的。比起那些已经大门紧闭做白事的人家,这家起码还可以看到人。 “不追?” “不追,他们还扛着棺材,追了也就是再看一遍扔棺下水。他们会从这边走,自然会再回来。” 燕危和林缜在路边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等了几刻,等得燕危脸颊都冻红了些许,衬得他本就白皙的面容愈发温顺,唯有那双琥珀般的眸子灵动非常。 幸好这个副本不压制数据,他虽然冷,却也不觉得冻。 又过了一刻,那送葬的队伍原路返回了。 棺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之前扛棺材用的两根粗大的木棍,这队人步履匆匆、神情紧张地往回走着,最前头撒着飘飘的纸钱。 燕危带着林缜,偷偷跟在这些人后面,七拐八绕地走过了好几条街,好在整个观音镇地地形都是四四方方的,路不算难记。这些人也只是普通地nc,发现不了他们两个算不上普通人的玩家。 待到这些人到了屋舍门口,燕危看着面前开着的大门和里头摆着的牌位,门口还站着个穿着丧服的门童,接待着前来吊唁的人。 他推了推林缜:“你去把扛棺材的其中一个人打晕了,换上丧服跟进去。” “那岂不是看一眼我长什么样就露馅?” “不会,这几个扛棺材的都比较壮实,而且表情比其他人稍微轻松一些,比较像是专门接这种活赚块钱的人,肯定不是熟面孔,你暂时打扮成他们最保险。而且这镇子有诡事,你只要不露面,被你打晕的那个人不会想到人为,会往闹鬼起尸相关的事情上想,出不了事。” 林缜明白了,撸起那碍眼的长袍袖就要去,燕危拉住他,说:“你进去之后,只需要打探清楚这家死的人是谁,大概什么时候死的,生前大约是个怎么样的人就行了。” “不问问黑海的事情?” “你想被发现你是混进来的?” “也是。”林缜甩了甩袖子,说,“那我走了。” 燕危躲在一旁等着林缜出来。 这里没什么闹市,都是镇上的人家,来往走动的人并不多。燕危望着眼前的飘雪,百无聊赖地等着,不自觉便想到了晏明光。 晏明光被分散到了副本哪里?又是怎么样的身份?这个顶层副本里,恶意会怎么耍花招?会不会……又有两个晏明光? 燕危暂时还不知道。 他们这一路走来,形影不离,即便分开,也不过是片刻而已。现在从进入副本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燕危总觉得不踏实。 仿佛稍微不看住晏明光,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会跑了一样。 他知道晏明光有秘密,却也十分坚信晏明光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他想问问,又知道晏明光不会说,心中隐隐猜测着,猜测多了,这份不踏实的感觉便愈发明显。 这人明明一直都在路上陪着他。 他一定缺少了一块最关键的记忆,记忆里面,是最真实的晏明光,是他想要寻找的那一份踏实。 过了一会,林缜穿着那身丧服,大摇大摆地从这户人家出来了。 丧服总是带着三分肃穆的,他这般披麻戴孝的,板起脸来,一瞬间像极了林情。可这正经模样不过片刻就被林缜开口给破坏了:“喏,小宠物,我打探到了——也太容易了,进去就是牌位,牌位上就有名字和死期,再随便听听他们说话,你要我听的就都听到了。” “怎么样?”燕危问。 “死的人叫何渠,三十二岁,死了有十三天了。前几天雪比较大,今天暖和一点,所以安排了今天抬棺送葬,其他人应该也是,所以我们见到好几拨。他死的很蹊跷,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第二天早晨突然死在了床上,身上已经爬满了尸斑,像是死了好多天似的。至于其他的,他们似乎很忌讳,没人谈。” “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吗?” “没有啊,很普通一个人,会读点书,平时给人写写字卖点画为生。有时候还会背着老婆偷偷跑去青楼,被发现了也就吵一架。哦还有,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其他的他们没谈,我待了一会看他们也不说别的,我是装成工人进去的,也不太好说话,就出来了。” 燕危点了点头:“足够了。” “他们什么关于黑海、水葬、起尸的事情都没提,要不再混进去问问?就是我们要是问了,肯定被看出来不是本地人。” “确实要混进去问问,”燕危说,“我们的目的是和黑海有关的秘密——或者说,这个观音镇的所有人心照不宣却忌讳的东西。我们先去旁边那个衣服铺子,买点东西。” “买东西不是理由吗?” 燕危只是笑了笑。 他带着林缜,拿着他们现在这个身份身上就带着的银子,去了附近一家普通的成衣店买了两件合身的、新的丧服。 林缜:“哦,对,先换衣服再混进去。” 燕危瞥了他一眼,带着他原路回到了这家人的屋舍前。 就在林缜准备从哪个前来吊唁的客人身上偷一封请帖时,燕危转了个弯,带着他走到了这家人的……对门前。 林缜:“?” 燕危已经敲开了办丧事这家的对门。 他如果直接去办丧事的这家问,他一个“外地人”的身份肯定会引起警惕,如果直接来对门这家问,别人对他也没有信任。他拿着办丧事这家的信息,敲对面的门,打了一个信息差。 反正观音镇的诡异,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不用特意去找办丧事的人家去问。 开门的是个孩童,不到燕危胸口高,开了个门缝微微仰头望着他,稚嫩的声音带着警惕:“公子是?” 青年穿着一身粗麻做的丧服,丧服白中泛着黄,同他本就白皙的肤色搭在一起,在这大雪纷飞的天色下清明寡淡。他的脸颊有些红,似乎是被风吹得。 孩童看着,不自觉拉大了些门缝,并不是多么警惕。 林缜在后方滴溜溜地转着眸子,完全不知道燕危在干什么。 燕危只是绷着脸色,同那些办丧事的人一般,紧张兮兮地低声说:“家主人可否让我进去?何渠是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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