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秋，落花逐水流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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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沉默了好久。顾司宴和顾洵舟眼眸微垂，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只沉思着。他们是喜欢曲晚乔的吗？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心里的难受和后悔，都是出于喜欢吗？他们眼里划过一抹错愕和震惊。从前一直压抑在心里，不愿意放纵，更不愿意说出口的爱意，此时彻底冲出牢笼，汹涌如潮水。得知曲晚乔是来攻略他们，死了也会一次又一次地复活后，他们厌恶极了她对他们表达出来的所有好。都是假的，都不过是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些什么而已。因此，他们毫无负担地利用她来保护许笙笙，即便她会痛，会一次又一次地死，也并不在乎。毕竟，许笙笙的命只有一条，而曲晚乔可以复活无数次。第二十章但后来，曲晚乔坚持十年如一日地对他们好，从不放弃，他们怎么可能一点动容都没有？只不过，他们一次又一次警惕地告诉自己，曲晚乔对他们的爱，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攻略任务，才做这么多的。可是，她看向他们的爱意，不是错觉。渐渐的，他们不怀疑她的爱了，但攻略任务始终是横亘在他们之中的一根刺，更别说他们和她的身份天差万别。他们做不到坦然接受心里真实的念头，更做不到背叛一直以来喜欢的白月光，于是只想，再等一等，反正曲晚乔不会离开。只是他们没想到，曲晚乔还是永远地离开了。顾司宴和顾洵舟沉默良久，终于坚定了心里的念头。顾洵舟又是一脚踹在许笙笙身上，还踩着她的脸，轻蔑道：“替身？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这么脏，怎么配得上晚乔的心？！” 顾司宴眼里染上一抹阴鸷，弯下腰狠厉道： “是啊，我们忘了，你的身体里还有着一颗不属于你的心脏，既然是不属于你的东西，那就拿走吧！” 闻言，许笙笙脸上血色尽失，嘴唇颤抖着，瞳孔骤缩。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她拼命地捂着心口，瑟缩着恨不得躲进角落里。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们这是杀人！” 顾洵舟几乎被气笑了，“杀人？整个京市，我们说了算，就算是杀了你，又能怎样？”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死对于你来说太过轻易了。”顾司宴轻描淡写道，但眼里浓郁的恨意十分骇人。 “我们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人工心脏移植，你会活着来接受所有折磨的！” “不要这样，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许笙笙哭得泣不成声，求饶的话喊得嗓子都哑了，却没有得到他们一个怜悯的眼神。她被保镖们拖着带去医院。在送进手术室的前一刻，许笙笙疯狂地挣扎着，对着顾司宴和顾洵舟怒吼道： “是你们把曲晚乔逼死的！她可能早就不爱你们了，如果不是任务，她才不会这样被你们折磨！” “她每一次死亡，不都是你们逼的吗？她要是有下辈子，肯定不会选择你们，真正该死的人是你们！” 她疯狂地笑着，眼尾流出一滴血泪来。说出口的话却反复回荡在顾司宴和顾洵舟脑海里。他们自责又后悔地苦笑着。 “是啊，许笙笙说的没错，真正该死的是我们，是我们亲手将晚乔弄丢害死了。” 顾司宴和顾洵舟异口同声道，浑身写满了落寞。不知过了多久，那颗属于曲晚乔的心被取了出来，安回了她的身体里。心脏回归身体的这一刻，一阵白光闪过。顾司宴和顾洵舟喜出望外地期待着。 “晚乔！是你回来了吗？” “我们是爱你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震惊到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白光渐渐消散，曲晚乔的身体当着他们的面，逐渐变得透明，消散在冰棺里。第二十一章 “曲晚乔！” 顾司宴和顾洵舟同时喊着，不停地伸手去触碰挽留，却什么都没能留住。 “怎么会这样？系统？系统！你不应该把她还给我吗？为什么连她的尸体我们都留不住？！” 顾司宴绝望到了极点，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的。顾洵舟反复在冰棺里翻找着，有些疯魔地喃喃着： “曲晚乔，你别跟我躲了好不好？我们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你是不是已经活过来了，只是生我们的气了，不想见到我们，才消失在我们面前的？这一次让我们去找你好不好？” 顾司宴声音干涩到了极点，艰难道：“曲晚乔，欺负过你的人，我都给他们惩罚了，尤其是许笙笙，你恨我们也好，总之，就是别不见我们，好不好？” “我们做错了事情，我们对不起你，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惩罚我们好不好？我们真的想见到你！” …… 他们在冰库里絮絮叨叨好久，回应他们的只有死寂。从冰库出来后，顾司宴和顾洵舟调来所有能用的人手。 “你们给我们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她叫曲晚乔！无论用什么办法，无比给我将她带回来！” 顾司宴冷冷道。所有人看见照片，眼里都是一致的诧异，面面相觑后，才有人大着胆子开口发问： “顾总，顾二少，这张照片上没有人啊？你们要找的究竟是谁？你们在开玩笑吗？” “什么？”顾洵舟瞳孔一缩，连忙抽出顾司宴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平静，面容姣好，眼里仿佛深藏着无限情意。 “这不就是曲晚乔吗？你们在胡说什么？！” 就在顾洵舟即将发怒的前一刻，所有人都连忙争着开口： “顾二少，我们真的看不到照片上的人啊？这不就是一张风景照吗？” “是啊是啊，真的没有人。” 顾洵舟一脸的错愕，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还是顾司宴及时掌控局势，沉声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叫公司里所有员工挨个进来，我们要问话！” 整个公司的员工接连进来，被告知谈话内容要保密后，都点了点头，表示清楚。随后，顾司宴和顾洵舟找来好几张曲晚乔的单人照片，都问了同样的一个问题，“照片上有人吗？长什么样子？” 上千人的回答几乎都是一样的，“没有人，这些照片都只是风景照而已。” 有人投机取巧，却要么是说错了性别，要么是根本描述不出样貌，就是在胡说。顾司宴和顾洵舟心头都是同样的慌乱和失措。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明白，于是挨个打电话去问朋友。 “你们还记得曲晚乔吗？还记得她的长相吗？” 每个朋友的回答都大同小异：“怎么？顾大少和顾二少这是继许笙笙之后，又爱上了同一个女人？曲晚乔是谁？是我们见过的吗？你们要找，我们一定帮你找到！” 第二十二章 “……好。” 顾司宴和顾洵舟都没有拒绝，心却是沉到了谷底。他们去到会所，找到许笙笙。才短短的几天里，她身上就有种堕落的风情，浑身都写着靡艳。许笙笙哭着往他们身上扑，啜泣道：“司宴，洵舟，你们是不是来救我出去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背着你们找其他男人的，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司宴和顾洵舟狠狠拧着眉，对视一眼，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碎了。 “曲晚乔，你还记得吗？” 顾司宴直入正题道。许笙笙眼里划过一抹困惑和迷茫，反问：“曲晚乔？她是谁？” 见她这样，一些细节都不用问了。顾司宴和顾洵舟没有给她解答，直接转身离开了。整个世界里，曲晚乔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或者说，被清除了。她就像从没来过他们的世界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现差错了，才幻想出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他们身上在雪崩时留下的冻伤还保存着，包括从前和曲晚乔有关的一切伤痕，都还在。只有曲晚乔彻底离开他们了。顾司宴和顾洵舟心痛到几乎窒息，自责到恨不得将从前的自己揪出来打一顿。整个世界都找了个遍，都始终没有曲晚乔的身影。是啊，她本来就是系统带到这个世界里，来攻略他们的，自始至终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他们动心太晚了。要是早一点承认自己的内心，少伤害她一点，她会不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陪着他们，再也不分开？顾司宴和顾洵舟绝望到了极点。他们自虐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将从前曲晚乔体会过的伤，都一一体会一遍。刀子深深扎进心里，鲜血喷涌而出；硫酸泼在身上灼烧掉皮肤；抽血抽到晕厥；从楼梯上滚下去…… 他们只有一条命，因此只能控制着伤，但也正是因此，他们永远都无法和她感同身受。仅仅是这样，他们都几乎承受不住了。身上遍体鳞伤，心也跟着撕心裂肺的疼。 “原来，当时的你这么疼啊……” “你那么瘦弱，究竟是怎么承受下来的呢？” “曲晚乔，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 一声又一声诚恳地道歉后，顾司宴和顾洵舟都已经泪流满面了。撕心裂肺的痛如跗骨之蛆，无法剥离。吃饭时会想起她，睡觉时会想起她，工作时也会想起她。几乎每时每刻，他们都在思念着她。原来，一直以来，真正离不开对方的人，是他们自己。顾司宴工作时频频出神，决策失误好几次，给顾氏集团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这个位置了，果断宣布让位。顾洵舟坐在赛车，却连简单的握着方向盘都有种说不出的恐慌。勉强发动后，却在经过一个简单的弯道时，出了意外，摔下山崖。身体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他知道，他再也无法开赛车了。京市AZ赛车俱乐部的King“陨落”了。第二十三章顾司宴和顾洵舟浑浑噩噩地，整个人憔悴至极，再无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又是一年曲晚乔的生日，他们再也撑不下去了。于是选择在这一天，顾司宴和顾洵舟躺在新准备的两口冰棺里，握着刀捅进心口处，反复搅弄着，失去了意识。 “曲晚乔，我们来找你了。” “我爱你。” 两人不约而同道，几乎同时闭上了眼睛，带着悔意的冰凉泪水无声地滑落。两口冰棺一左一右摆在中间那口空荡荡的冰棺旁，像是最忠诚的骑士，护卫着他们的心上人。在死亡的前一刻，他们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响起了一个机械声音。一阵刺耳的机械声音后，一个无性别的人声冷冷地问：顾司宴和顾洵舟看了一眼身处的白色空间，有些错愕。但迅速就反应过来，这是那个所谓系统的空间里。他们迅速回过神来，坚定道： “我们要曲晚乔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只要她！” 人声停顿一瞬后，平静无波道：顾司宴和顾洵舟眼里瞬间燃起一抹激动的光，“是什么？” 人声依旧平静，他们却一秒钟都没有思考，果断答应了。 “好，让我们去找曲晚乔吧！” 他们真的等不了了，思念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们的心。即便听到曲晚乔前来攻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复活一个名为裴书屹的人，也根本不在乎了。只要能回到他们身边，怎样都好。白光闪过，一阵翻江倒海后，顾司宴和顾洵舟再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世界。而不远处，就是曲晚乔带着笑意朝着他们走过来的身影。 “曲晚乔！” 顾司宴和顾洵舟下意识喊出了她的名字，几乎热泪盈眶。然而，下一秒，曲晚乔的身体直直地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奔向另一个男人。 “书屹，不是说过你工作忙，不用来接我下班也可以的嘛！” 她依偎在裴书屹怀里，撒娇地圈住他的腰，恨不得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第二十四章裴书屹也紧紧地抱住曲晚乔，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在她耳畔低声道： “没办法啊，我一分钟没见到你，就很想你，老婆，我们早点回去好不好？” 说着，他就这样抱着曲晚乔，带着她上了车。一路上，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自始至终，裴书屹都眉眼温柔，满是爱意地望着身旁的曲晚乔，时不时回应她几句，给她喂水，喂零食。熟练的动作，仿佛做过成千上万遍。曲晚乔也习惯地任由他照顾，还时不时给他分享好吃的零食。这甜蜜的一幕，深深刺痛了顾司宴和顾洵舟的双眼。 “怎么会这样？曲晚乔她……她怎么会结婚了？这才过去多久？” 顾司宴难以置信道，心痛到几乎窒息。顾洵舟也红了眼圈，整个人愣在原地，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她是不是被骗了？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她那么爱我们，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 即便话是这么说，他们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或许从一开始，曲晚乔就没有爱过他们。是啊，她答应系统来攻略他们，就是为了救裴书屹。甚至心甘情愿死上一百次。这个裴书屹，真的值得她这样吗？！这些年来，难道她就没有一分一秒爱过他们吗？那她眼里的深情究竟算什么？顾司宴和顾洵舟的心瞬间千疮百孔了。一直以来坚持的所有信念，都破碎了。曲晚乔不爱他们，只爱那个名叫裴书屹的男人！曲晚乔听不见他们的这些质问，她回到家里，跟自己爸妈和裴父裴母打过招呼后，推着裴书屹回了房间。 “裴书屹，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攻略的事情吗？” 闻言，裴书屹神色瞬间凝重。 “当然记得，我还是你受了那么多苦救回来的，当时保护你死的那一刻，我没想过自己还能活。” “所以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和你结婚，我们再也不分开。现在又有系统的消息，是他又要带你回去了吗？” 他紧张地抱住曲晚乔，声音里是明显的脆弱。 “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他们对你一点都不好，我知道你不爱他们，我好愧疚没能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要是离开这里，再去到他们的世界，他们还会不会伤害你？我真的很担心。” “要是这些伤痛，都是由我来承受就好了，我的乔乔只要高兴就好。” 曲晚乔十分感动，眼眶不由得湿润了，紧紧地贴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哽咽道： “书屹，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也想多爱你一点，多为你做一点。” “更何况，这次是好消息，系统显示我的攻略任务完成了，奖励了一百亿！” 裴书屹错愕一瞬，随后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乔乔好棒！乔乔的努力是有回报的，是顾司宴和顾洵舟不值得你的好，我的乔乔永远是最棒最好的！” 说着，他还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抱着她转了几个圈圈。第二十五章曲家父母和裴家父母经过，听见他们的笑声，也笑着摇了摇头。 “这俩孩子，都结婚一年了，还是这么孩子气，就像小时候一样。” “是啊，不过这样也挺好，孩子气就孩子气，不是还有我们宠着嘛！” 两家父母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意。他们是世交，是知根知底的好友，两家孩子能走到一起，也是早就预料到了的事。曲家和裴家并不缺钱，虽不是顶级豪门，但也算是富裕。曲晚乔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百亿，也只高兴了一会儿。 “书屹，要不这一百亿，我们就用来做慈善事业吧，资助那些走投无路的家庭和孩子。” 和她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上，裴书屹笑着点了点头。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我们都一起。” 从头到尾，曲晚乔都没再提起过顾司宴和顾洵舟。在她心里，他们已经是过去式。自始至终，他们兄弟二人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又怎么可能会去思念？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没有产生任何感情纠葛，她也能坚定地爱着裴书屹，像他一样，给予彼此百分百的爱意。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对她好，可能她还做不到这样纯粹的利用。晚饭做好了，一大家子人坐在桌上，氛围温馨又融洽。看着看着，顾司宴和顾洵舟眼尾猩红，沉默得可怕。曲晚乔的房间里，摆着她从小到大的照片。而从牙牙学语时，她的身边就始终有着裴书屹的陪伴。他陪她走过无数个春秋，始终都坚定地选择她。或许就连曲晚乔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身边偶尔会围绕着很多喜欢她的朋友，裴书屹和其他人却永远是疏离又格格不入。只有在曲晚乔身边时，他才是鲜活又柔和的。这份坚定和情意，即便是顾司宴和顾洵舟见了，都不由得有些感慨。他们除了顾家少爷的身份，好像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裴书屹的。顾司宴和顾洵舟看着自己依旧透明的身体，无边的悲伤在心口蔓延着。刀扎进心口处的疼痛还隐隐作祟着，撕心裂肺的疼。曲晚乔不爱他们，自始至终，都没爱过。想通这一点时，他们心痛到几乎窒息。然而，更让他们心痛的远不止于此。饭后，曲晚乔和裴书屹手牵着手，在花园里散步消食，随口的一句无厘头的话，对方总能给出想要的回答。默契程度，就连顾司宴和顾洵舟都做不到。回到房间里，裴书屹吻着曲晚乔，一点一点脱去她的衣服，走进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