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秋，落花逐水流_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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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纪就开始自学治疗课。他的治疗能力只有B级。但谢燃觉得，多学一些总没有坏处，万一将来陆则轩出了什么事，或者自己的哨兵战友面临精神崩溃的危险，他起码可以帮帮忙，不至于在旁边干着急。虽说他的治疗能力很弱，可他学习能力强，书上的内容他看一遍就能理解。向导学院有专门的治疗课实验室，里面摆放着智能机器人，学生们可以来这里模拟练习。谢燃每天放学后都会来到实验室，找一个哨兵机器人，尝试着修复对方的精神图景。机器人的精神图景和精神力等级都可以自由设置。谢燃从低级的机器人开始练习。熟能生巧，渐渐的，谢燃已经能熟练治愈B级的机器人了，对A级的机器人也可以做简单的精神梳理。但S级哨兵的精神屏障，他始终无法突破。治疗不能突破，那就用攻击的方式试一试？谢燃用火狐狸的烈焰触手，将机器人的图景烧毁一大半，然后又尝试着修复。在他这样攻击、修复、攻击的不断“折磨”之下，机器人的脑门上亮起了红灯。 “警告，警告，系统故障！” 院长来到实验室视察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无奈道：“这个谢燃，怎么把机器人都折腾到死机了？”他敲门进去，看向谢燃问：“谢燃，听说你最近在学习治疗课程？” 谢燃道：“是的院长，攻击系的课程我都学得差不多了。” 速度这么快？开学一个多月，他就能熟练地运用思维触手，果然天赋异禀。院长问：“怎么突然对治疗课程这么感兴趣了？” 谢燃说道：“我的治疗天赋并不强，但学会一些技巧，说不定将来用得到呢？” 对上他认真的眼眸，院长微微一笑，说：“好吧，你别折腾机器人了，我亲自教你。” 谢院长一向爱惜人才，谢燃的表现他也一直在关注，他本身就是S级治疗向导，精神体是可爱的银喉长尾山雀，在他的亲自指导下，谢燃对治疗技巧的掌握有了明显的提升。渐渐的，谢燃不满足于治疗实验室的机器人，他觉得机器人没有灵魂。机器人的图景、受伤情况、精神力等级，都可以在光脑里设置调整，可是，人类是极为复杂的生物，大部分病人不会按照课本去生病，哨兵的精神图景和受伤情况也不会和机器人一模一样。他想找真正的哨兵练习。一般的哨兵同学，看他年纪这么小，肯定不会答应当他的“练习模特”，只有陆则轩才会相信他。可惜在圣所上学期间，向导学院和哨兵学院不能有任何来往。也不知道，陆则轩在隔壁的哨兵学院学习得怎么样了？这天晚上，谢燃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为什么向导学院和哨兵学院之间要竖起那么高的隔离墙呢？既然哨兵和向导注定是互相协助、互相保护的关系，不应该从小就培养彼此之间的默契吗？谢燃越想越觉得很不合理，高高的一堵墙，隔离的不仅是哨兵和向导们的友谊，还有大家对彼此的了解。他真的很想去哨兵学院看看，可惜那面墙太高，没法爬墙翻过去。爬墙行不通，那……挖地洞呢？谢燃脑子灵机一动，不如明天摸清学校的监控，晚上再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从地下过去！ *** 次日，谢燃假装带同学们去打扫卫生，一路查看宿舍到隔离墙整条路上的监控，他很快就发现，宿舍门口有一条小路是监控拍不到的。而隔离墙附近，有一棵大树，正好挡住了高处的监控摄像头。谢燃在脑海里画出了一条行动路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当天夜里，凌晨十二点半，谢燃悄悄翻身下床，偷偷摸摸地走出了宿舍。向导学院的熄灯时间是晚上11点，这会儿学生们全都睡了，整个学院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谢燃召唤出火狐狸，消除自己的存在感，顺着墙壁快步走向隔离墙。这条路线，他已经提前查探过，确定不会被监控拍到。来到隔离墙附近后，谢燃闪身躲到那棵大树后面，从口袋里找出折叠铲子，开始卖力地挖了起来。还好这里的土壤比较松软，能挖得动。可惜，谢燃的力气毕竟不如哨兵，挖了一个多小时，也只挖了个小坑。他找来一块木板，在上面覆盖了一层枯叶，遮盖住洞口，这才溜回宿舍睡觉了。次日晚，他又一次来到大树背后，掀开木板，跳进坑里继续挖…… 由于火狐狸可以帮助他隐身，加上他完美避开了所有的监控，又挑同学们熟睡的深夜时间动手，整整三天，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小动作。这天是周五，谢燃终于将地道挖去了隔壁哨兵学院那边。头顶的土只剩薄薄一层，很快就能挖通了。谢燃欣喜万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朝上挖过去。与此同时，哨兵学院隔离墙附近的树林里，陆则轩正在练习格斗术，只见他出拳快如闪电，小小年纪，动作干净利落，颇有他父亲陆将军的风范。陆则轩脸色严肃，练习得很认真。突然，不远处传来?O?O?@?@的动静，像是地下有什么怪物要钻出来。哨兵听觉敏锐，陆则轩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疑惑地走向声音传来的位置，皱着眉看向地下，手握成拳，摆出一副攻击的姿势，随时准备将钻出来的怪物一拳打趴下。地下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快，那“怪物”居然刨开地面，冒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陆则轩一拳过去，却在即将碰到对方的脸的那一刻，骤然踩下了刹车。 “……燃燃？”陆则轩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家伙。虽然他灰头土脸的，可那双眼睛，陆则轩一眼就认了出来。从地下冒出一颗头的谢燃，和蹲在坑旁边的陆则轩，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片刻后，谢燃才吐槽道：“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则轩：“……谢燃同学，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居然从地底下钻了出来，你可真是让人没法评价。向导学院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挖了个地洞跑哨兵学院来了？陆则轩皱眉看着他：“你怎么从地下钻出来了？” 对上陆则轩复杂的眼神，谢燃笑容满面：“如果我说，我想你了，挖了个地洞来看你，你信吗？” 陆则轩：“…………” 谢燃也知道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咳嗽一声，解释道：“我就是好奇，你们哨兵学院到底在学什么课程，想过来瞧瞧，顺便也看看你，没想到你正好在这里。” 见谢燃灰头土脸的样子，陆则轩无奈地将他从地洞里拉了出来，帮他抖落头发上的杂草，道：“你这样违反校规，被发现了，万一受处分怎么办？” 谢燃看着陆则轩的眼睛：“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一定不会出卖我的，对不对？” 陆则轩无奈极了。谢燃这家伙，从小就爱胡作非为，本以为到了圣所他能安心学习，结果，他直接挖了个地洞偷跑到哨兵学院，简直是胆大包天！不过，这也正是陆则轩所认识的谢燃。天不怕地不怕，只凭自己的心意做事。陆则轩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保密，以后，你不许再过来……” 谢燃打断他：“那可不行。地洞都挖好了，不过来，那我不是白白浪费功夫吗？” 陆则轩哭笑不得：“你还想继续钻地洞来哨兵学院？” 谢燃笑眯眯道：“给我一份你们哨兵学院的课程表吧，我看看，能不能蹭几节课。还有，我已经学会了治疗技巧，以后就能帮你梳理精神图景了。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上，你能不能帮我实践一下？我的治疗水平只有B级，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精神图景，就算被发现，也绝不连累你。” 对上谢燃恳求的眼神，陆则轩又一次心软了。没办法，谢燃就是他的克星，从小到大，只要谢燃求他的事情，他都不忍心拒绝。算了，如果燃燃挖地洞的事情真的被老师发现，肯定要接受处分，到时候就说，这地洞是两个人一起挖的，帮他分担一点压力。或许，学校看在他们两个“共犯”的份上，处分能轻一些。想到这里，陆则轩便说：“好，我可以帮你。不过你答应我，不能在哨兵学院乱用向导的能力。这里没有向导，你一用思维触手肯定会露馅。以后想练习，我给你当模特，你来找我练。” 谢燃激动地扑过去抱住陆则轩：“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陆则轩耳根一红，绷着脸道：“你、你放开我，你全身都是泥巴！” 谢燃放开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泥土，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刚钻地洞出来，是有点脏。咳，那个，外套我帮你洗？” 陆则轩拍了拍身上的土：“算了，我自己洗。你快回去吧，夜里冷，别感冒了。” 谢燃听着他关心的话，心里微微一暖。果然，不管自己做什么，陆则轩都不会责怪，而是包容和支持。从小就是如此，也正是陆则轩的纵容，谢燃的童年才能过得无忧无虑，潇洒肆意。他知道挖地洞违反校规，但只要他不伤人，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即便是处分，最多也就记个过，在全校念念检讨。说不定，等学校发现的时候，他都毕业了！这个地洞一挖开，以后每天夜里，他都能偷偷跟陆则轩见面。想到这里，谢燃不禁有些高兴。陆则轩见他笑得很开心，不由疑惑道：“你笑什么？” 谢燃收起笑容，说：“就是很高兴见到你。我挖开地洞，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陆则轩道：“大概是缘分吧？我们同一天出生，本来就挺巧的。” 两人目光相对。冬天刚刚过去，初春时节的夜里还透着寒意，头顶星空明朗，那一刻的对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无声息地生了根，蔓延开一片柔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或许早就注定了。小时候在学校，他们也会在不经意间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对方的身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这次意外的相逢，其实也不算巧合。陆则轩之所以半夜睡不着出来练习，正是因为想到了谢燃。他想，燃燃那么聪明，学习进度肯定很快，说不定几个月时间就能把圣所的课程全部学完了，自己可不能落后，万一谢燃提前毕业的话，自己最好也能一起毕业。这样他们就能在大学相聚了。这段时间，谢燃努力学习治疗课程的同时，陆则轩也在没日没夜地训练，哨兵的毕业考核大部分是实践类课程，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学过很多战斗技巧，如今又刻苦练习，水平突飞猛进。谢燃一个月学完思维触手相关的课程，陆则轩也一个月学完了格斗术的所有招式。两人都在为对方而努力，只是彼此并不知情。陆则轩看向谢燃，目光渐渐温和：“明天还要上课。回去洗个热水澡，赶紧睡吧。” 谢燃点点头：“嗯，那我先走了。” 说罢，他就钻回了地洞，只露出一颗脑袋，朝陆则轩笑道：“再见，明晚再来找你！” 陆则轩：“……” 从地下钻出来的不是怪物，而是一个大活人。以后，每天晚上，他都会从这里钻过来吗？陆则轩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太阳穴，挖地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谢燃，不愧是你。第114章 if线-08 次日凌晨十一点半，谢燃又一次从地洞钻去隔壁的哨兵学院，陆则轩果然在隔离墙那边等他。看见谢燃毛茸茸的脑袋从地下冒了出来，陆则轩无奈地上前拉他一把，问：”没被发现吧？” 谢燃道：“放心，大家都睡了，我的火狐狸有隐形能力，不会被发现的。” 陆则轩松了口气，带着谢燃去树林的角落里，找了块石头坐下。谢燃看向陆则轩，担心地说：“倒是你，哨兵听觉敏锐，你从宿舍跑出来，不会被舍友发现吗？” 陆则轩道：“没事，舍友们睡着之后我才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彼时的他们年纪还小，也没考虑过“早恋”的问题，只觉得大半夜背着旁人在树林里偷偷见面，新鲜又刺激。谢燃抖了抖头发上的灰尘，问道：“昨晚说好你给我当练习模特，还算数吧？” 陆则轩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当然算数。你要怎么练？” 谢燃兴奋地伸出思维触手：“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吧，我先了解一下你的精神图景。” 陆则轩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配合谢燃。他很小的时候被母亲封印过，当时太过年幼，记忆已经模糊，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任何向导进入过他的精神图景。如今在清醒的状态下被向导碰触图景，陆则轩的心底不禁有些紧张。谢燃红色的思维触手轻轻贴在了他的额头，那些触手似乎还带着灼热的温度。陆则轩绷直了脊背，等待着自己的精神图景被向导入侵。然而，等了半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人目光相对，大眼瞪小眼。良久后，陆则轩疑惑道：“你怎么还没进来？” 谢燃的耳根微微一红，道：“S级哨兵的精神屏障太厚了，我的治疗能力不够强，一时没法突破！话说，你的防御屏障这么强做什么？不能放放水，让我突破一下吗？” 这种“打不过就耍赖”的个性，倒是跟小时候如出一辙。当初两人一起打羽毛球，谢燃接不到陆则轩的球，便理直气壮地说：不能让让我吗？想起当年的场景，陆则轩的嘴角不由微微弯起，道：“我还以为你要挑战一下怎么突破S级哨兵的精神屏障，这是挑战失败了？” 谢燃愤愤不平地道：“我要是用攻击触手的话，当然能突破成功，这不是怕伤到你吗？我的天赋是攻击系的，治疗能力现在只有B级。” 原来如此。谢燃是怕第一次找真正的哨兵实践，把握不好轻重，会伤到陆则轩，所以他没敢用攻击系的能力去突破屏障。他虽然胆大包天，连地洞都敢挖，可他也有原则，不会胡乱伤人。尤其是陆则轩愿意信任他并且给他当“实践模特”的情况下，他更舍不得伤到陆则轩的精神图景。陆则轩听着他直率的话，心里一暖，主动卸下防备：“好了，你现在试试。” 谢燃再次尝试突破，这次，精神图景外的层层屏障居然瞬间撤走，谢燃的思维触手很顺利地进入了陆则轩的精神图景之中，火狐狸也出现在了雪山脚下。谢燃一脸震撼地看着面前的场景：“你的图景是雪山？” 巍峨磅礴的雪山，一眼望不到尽头。陆则轩的精神图景，比学校的智能机器人庞大多了。精神世界响起陆则轩的声音：“这是我给白鹰造的家园，你觉得怎么样？” 谢燃赞道：“很壮观。” 他在雪山脚下逛了一圈，问：“我可以去里面看看吗？” 陆则轩说：“当然可以。” 谢燃带着火狐狸走进了雪山深处。这里有很多陆则轩的记忆，而其中有大量清晰的记忆跟谢燃有关。比如，两人初次见面的军部年会上，谢燃躲在桌子下面偷吃鸡腿，嘴角都沾满了酱汁，还拉着陆则轩一起吃；比如小时候两人一起拼的那个星舰模型，拼凑的整个过程，都被陆则轩完完整整地记在了脑海里。还有去游乐场的那次，他们坐过山车的时候，紧张地抓住了彼此的手。那时候，他们天天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打球、爬山…… 看着这些熟悉的记忆气泡，里面全是关于他们的回忆，谢燃心里暖融融的，不由轻声道：“这些小时候的事情，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陆则轩认真地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记得这些也很正常吧？” 谢燃笑道：“也是，我的精神图景里，也有很多关于你的记忆。” 第一次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谢燃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陆则轩很友好地给他开放了精神世界，纵容他随意游玩和了解。他们年纪还小，并不知道，一个哨兵对一个向导彻底打开精神世界，这意味着什么。面前的雪山高耸入云，谢燃爬不上去，便说：“能不能带我到山顶看看？” 陆则轩说：“我还没进化出飞行能力，让白鹰带我们上去吧。” 白鹰立刻积极地张开双翅，将谢燃和陆则轩一起带到了最高的山顶。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脚下的雪山连绵不绝，山间还有白色的浓雾环绕，宛若人间仙境。谢燃不由感慨道：“山顶好美，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壮观的雪景。” 陆则轩道：“以后你想看的话，跟我打声招呼就行。” 谢燃听见这句话，心情突然无比愉悦――有个哨兵愿意开放精神图景给他，并且承诺，他随时都可以进来看，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好。不过，陆则轩毫无保留的信任，必须是独一份的。想到这里，谢燃不由强调道：“别的向导，你可不能随便让他们看你的精神图景。” 陆则轩说：“放心，我对其他向导不可能这样毫无防备，就算是S级的向导也没法突破我的精神屏障。也只有你，非要耍赖，让我放水，我才让你进来的。” 谢燃狡辩道：“什么叫耍赖？我这是合理要求。” 陆则轩：“……” 你觉得，自己挖个地洞偷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