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秋，落花逐水流_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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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着喻然飞了起来，结果飞到一半，碰到蛛网，两人一起被黏住了。陆则轩：“？？” 喻然看向他，无奈道：“女王只是想跟你握个手而已。” 陆则轩：“…………” 有这么握手的？女王恶作剧成功，笑声更愉悦了。赵封和赵诠，这对双胞胎兄弟都是陆老将军派来的近卫，值得信任。只要他们跟莫尔汇合，就会保护好莫尔，不至于看着莫尔自生自灭。喻然交代好一切后，才看向陆则轩，道：“好了，准备下去吧。” 黏住他们的蛛网突然一紧，陆则轩和喻然被这张蛛网强行拉下去，居然落在了蜘蛛女王的后背上！在这片森林里，还有哪里，会比蜘蛛女王的背上更加安全？她身形巨大，如同高楼，地面上的人根本看不见她的背部还有两个渺小的人类。何况，女王是这片森林之主，其他小动物察觉到她的气息，逃跑都来不及，又怎敢来到她的巢穴附近？陆则轩站在女王背上，看着蜘蛛女王背部漂亮的花纹，令人惊讶的是，女王的背部并不坚硬，反而有一层厚厚的保护绒毯，踩在脚下温暖又柔软。第一次跟异星怪物如此亲密接触，多年来以杀伐为目标的哨兵，心情不禁有些微妙。喻然用思维触手连上陆则轩的额头，轻声说道：“其实，很多异星生物都可以沟通，它们的外形不符合人类的审美，看上去很可怕、或者很丑陋，但它们的精神世界其实很单纯，有些还挺可爱的。” 陆则轩无法知道它们的精神世界在想什么。只是，喻然和蜘蛛女王的交流方式，让他突然开始质疑白塔的原则――这么多年，一直以征服、杀伐的方式占领资源星，人类的手段是不是过于激进和残忍了？目前，人类还是食物链的最顶层，是星际当中文明和科技高度发达的种族。可万一，有比人类更强大的异星生物出现，将来的某一天，是不是也会这样暴力地毁灭人类的家园？向导的进化，其实是上帝送给人类的一份礼物。精神力交流可以解决很多物种之间语言不通的问题，向导，甚至可以作为人类的“外交使者”，去建立更加和平的星际环境。然而，人类却没有好好利用向导的优势，反而选择了最愚蠢的暴力征伐。如果联邦的体制能够彻底变革，让更多的高阶向导去前线进行“谈判”，而不是留在首都星当“哨兵的医生”，会不会有更多像“蜘蛛女王”这样的高智慧生物，成为人类的朋友呢？只是持续数百年的制度和思维模式，想要改变又谈何容易？喻然察觉到陆则轩的想法，认真地说：“变革并不容易，但总要有人走出第一步，对吗？” 陆则轩点了点头：“是的，你走出了这一步。如果首都星的那些官员，知道你和一只恐怖的蜘蛛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一定会大跌眼镜的。” 喻然轻轻笑了笑，道：“蜘蛛女王很温柔的。在首都星高枕无忧的那些人，永远都没法体会，在一个人类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有一只怪物一直鼓励他、帮助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段最痛苦、绝望的日子，是蜘蛛女王陪着他走过来的吗？陆则轩听着他的描述，心脏一阵揪痛。不知道喻然当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和蜘蛛女王建立这么深的感情。喻然轻轻闭了闭眼，调整好情绪，看向陆则轩道：“陆则轩，我们的时间很紧迫，所以必须趁着这一次机会，完成暗夜组织交代的任务。我接下来的做法可能会有些疯狂，而且不一定百分百成功，因为……从来没有向导做过这样的尝试。” 陆则轩很干脆地说道：“我相信你的决定。告诉我，要怎么配合你？” 喻然冷静地道：“暗夜组织对我的要求是摧毁你的精神图景，俘虏你的精神体，让你成为没有思考能力的傀儡。艾德琳兄妹检查过你的图景，已经知道你的精神图景是连绵雪山，如果我不摧毁雪山，他们只要检查一下就会立刻露馅。可是，如果我真的摧毁了你的图景，你就会丧失意识，成为一个木偶。” 陆则轩点了点头，喻然的分析很清楚，这是个两难的局面。不摧毁图景，没法跟暗夜组织交差。可一旦真的摧毁，那陆则轩就真的成了傀儡，这不正合暗夜组织的心意吗？要怎么在保留陆则轩意识的前提下，假装摧毁精神图景呢？陆则轩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喻然道：“我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我们，可以精神结合。” 陆则轩：“……” 精神结合？是哨兵和向导非常亲密的结合方式之一，将两人的精神图景融合在一起，共享所有的思维和秘密。两人一旦精神结合，不需要用思维触手连接，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喻然要和陆则轩一起打入暗夜组织，精神结合确实是最好的方式。他总不能一直用思维触手连着陆则轩的额头，那样容易被人怀疑。精神结合后，两人哪怕相隔很远，也能感知到对方的所思、所想，不动声色地互相配合。陆则轩疑惑道：“可是，精神图景融合之后，他们一检查，不还是会露馅吗？” 喻然点头道：“这便是关键。我们的精神图景一旦融合，只要有人检查，会立刻发现不对。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更加稳妥，但是非常冒险的办法，” 当初看见陆则轩的精神图景是雪山之后，喻然一直在思索，该怎么重建雪山。雪山一旦崩塌，会变得不可控制，大雪崩还容易将喻然吞没，搞不好两个人就得同归于尽。可后来，他跟陆则轩互相建立了信任，那次也成功瞒过了暗夜组织艾德琳兄妹的检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陆则轩全力配合，或许可以一试。喻然注视着陆则轩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会让九尾狐协助你，将精神图景中的雪山慢慢融化，防止它们直接崩塌。同时，让白狐在我的原始森林内，重建连绵雪山。到时候，他们检查你的图景，只会看到一片荒芜，没人知道，我的原始森林深处，会隐藏着你的雪山。” 陆则轩：“！！！” 将哨兵的精神图景完完全全搬离，再由向导重建？这真是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疯狂想法！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精神结合，两个人可以共享图景，陆则轩相当于搬过来喻然这里住了，不会影响他的自我意识，相反，这样一来，不管两人脑子里想什么，对方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而陆则轩那边的精神图景，雪山已经被消除，只剩下遍地荒原。这样就可以迷惑暗夜组织的高层，假装他的图景已经被喻然摧毁，并被喻然所控制。没有人知道，白鹰的家看似被摧毁，其实是搬去跟狐狸们一起住了。也亏喻然如此聪明，居然想到“图景转移”的方法！只是……如此庞大的连绵雪山，想要摧毁并重建，又谈何容易？喻然的精神力受得住吗？陆则轩担心地看向喻然：“我可以全力配合你。只是，你的精神力……” 喻然说道：“我知道这很难，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力以及很长的时间。所以，我才带你来找蜘蛛女王，只有在她这里，我们就算消失十几天，也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陆则轩慎重地点了点头。喻然道：“那么，我们现在开始？” 对上喻然认真的眼眸，陆则轩的心脏不由微微发紧。哨兵和向导精神结合的意义，远不止“盟友”这么简单。从此以后，他们会共享一切记忆和秘密，他们之间将变得心有灵犀，他们的精神世界将融为一体，精神体也可以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玩耍。一般来说，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哨兵和向导只有确定结婚之后才会精神结合。甚至有些夫妻，为了保留自己精神世界的隐私，婚后也不会精神结合。喻然的这个决定，是唯一能瞒过暗夜组织的办法。为了潜入暗夜组织，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陆则轩伸出手，轻轻按住喻然的肩膀：“然然，这样一来，你就要跟我精神绑定了。你过去的那些秘密，也会被我知道，真的没关系？” 喻然点点头：“没关系，你的秘密也一样会被我知道，所以还算公平吧？” 陆则轩目光温柔，拉着他在女王背上坐下：“好，开始吧。” 第60章陆则轩和喻然面对面坐在蜘蛛女王的背上。精神结合, 对哨兵和向导来说，明明是非常亲密的事情, 可此时的两人, 脑海中并没有暧昧的想法，反而有些紧张――毕竟这种“搬离精神图景”的结合方式，是一项前所未有的浩大工程, 容不得丝毫马虎。喻然深吸口气, 让自己保持冷静，紧跟着朝陆则轩伸出思维触手。不同于以往的治疗系绿色触手, 喻然这次伸出的是红色的攻击触手，他必须用九尾狐强大的攻击力, 尽快摧毁陆则轩的精神图景。这也是陆则轩第一次被喻然的攻击触手连接。在红色的思维触手接触到大脑的那一瞬间，陆则轩只觉得整个大脑像是被一团火热的火焰所包围。九尾狐的烈焰攻击力，果然可怕。精神世界里，体型庞大的九尾狐出现在雪山脚下。它的九条尾巴陡然张开，如同熊熊燃烧的一把巨伞, 在洁白的雪地里投下大片的阴影。九尾狐的眼瞳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雪山, 毫无畏惧, 反而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这只气势逼人的精神体，陆则轩只在上次喻然救他时匆匆见过一面。此时, 清晰地看到它完整的形态, 陆则轩也不得不感慨――然然强大的攻击能力，即便是S级的哨兵, 也很难抵抗吧？白鹰张开双翅在雪山之间翱翔, 看到如此强大的入侵者, 它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的领地。可是想起主人和喻然商量好的对策, 它又缩了缩脑袋, 扑腾着翅膀飞到九尾狐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毁掉我的雪山是不是？然后在你主人那里，给我修个新的？” 九尾狐声音冷静：“是的，你可以搬过去住。” 白鹰委屈道：“搬过去住，那不就是寄人篱下了吗？” 九尾狐道：“到时候，你可以在森林和雪山之间来回飞翔，还有两只狐狸陪你玩。” 白鹰：“太好了我现在就搬过去。” 陆则轩：“……” 这只傻鹰真给他丢人。喻然朝白鹰招了招手，道：“大鹰，你对主人的精神图景最为了解，你给九尾狐做一下引导，让它从最开始的图景慢慢摧毁，循序渐进。这样一来，则轩的大脑就不会受到损伤。” 陆则轩听到这句话，心底微微一暖。然然看上去冷静果断，其实很细心，怕陆则轩会受伤，他宁愿耗费更多的精神力和更长的时间，循序渐进慢慢来，而不是追求效率。陆则轩道：“没关系，我也可以帮你，从高处看的话更明显。” 他说罢，便轻轻搂住喻然的腰，肩膀上张开巨大的双翅，纵身一跃，将喻然带向高空。脚下是白茫茫的雪景，一座又一座雪山连绵不绝，山顶有浓雾环绕，宛若仙境。一阵冷风吹来，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拍打在喻然的脸上，那种略带清凉的初雪味道，十分沁人心脾。想到以后，在自己的精神图景内也可以随时看到雪山，不知为何，喻然心里也莫名有些高兴。那一定是种很新奇的体验。两人静静地站在山顶，欣赏这一片美景。蜘蛛女王的背上，陆则轩突然伸出手，跟喻然十指相扣。喻然此时正用精神力控制九尾狐和白狐的行动，并没有察觉到陆则轩这个亲昵的动作。白鹰张开巨大的双翅，邀请九尾狐参观自己的家园，九尾狐灵活跳跃，直接跳到它的翅膀上。鹰隼驮着九尾狐飞向雪山深处，来到其中一座并不起眼的雪山面前。它兴奋地介绍道：“这是我家主人刚觉醒的时候，在精神图景里给我盖的房子。” 那是藏在雪山深处的一座很精致的雪屋，里面摆了不少家具，存放着一些陆则轩童年时期的记忆。 “我将来，要成为像父亲一样威风凌凌的大将军。” 年幼的陆则轩坐在雪屋里，偷偷找来父亲的军装披在肩上，手里还摆弄着奇奇怪怪的机甲玩具。他的身旁陪伴着白鹰，那时候的鹰隼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幼年期的精神体，看上去就是只毛绒绒的小鸟。一个小男孩，一只白色的小鸟，一间简单的屋子。小时候的陆则轩和鹰隼居然这么可爱。喻然看了身边的哨兵一眼，道：“你偷偷穿你父亲的衣服？” 陆则轩耳根发红，摸着鼻子道：“咳，我小时候一直将父亲视为偶像，觉得穿军装的哨兵最帅，盼着自己快点长大，也能像他那样当一个将军。” 很单纯的愿望，后来也真的实现了。喻然问道：“成年后当了将军，有没有觉得，其实并不像小时候想的那么美好？” 陆则轩点了点头：“是的……但我从不后悔。” 他是S级的哨兵，他天生就该属于战场。哪怕有朝一日在战场上牺牲，他也无悔无怨。喻然察觉到对方的坚定，心底升起一丝欣赏――陆家的后代，果然是铁骨铮铮的硬汉，重情重义、忠诚果敢，选择陆则轩作为合作的对象，一定是自己做过的最明智的决定。喻然看向九尾狐，道：“开始吧。” 九尾狐开始摧毁白鹰指给它的第一座雪山。无数红色的思维触手，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雪山之上。烈火顺着红色触手不断蔓延，雪山在灼热的火焰攻击下，开始快速融化。这座雪山深处，藏着陆则轩童年时代的记忆。小时候的陆则轩日子过得非常单纯，每天按时上学，回家后就跟白鹰一起玩。他不像大部分哨兵那样顽皮，从小就很懂事，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去照顾那些蔬菜瓜果、鸡鸭牛羊…… 后来，他的记忆中出现了堂兄陆诚安。伯父病逝，父亲将陆诚安接回家来抚养，兄弟两人很快就混熟了。陆则轩的生活也渐渐丰富起来，比如，周末跟着堂兄去郊外爬树，弄得满身是泥；又或者去湖边钓鱼，不小心掉到湖里…… 糗事一件接着一件，但那样的童年，无疑是快乐并多彩的。随着雪山的渐渐消融，这些记忆气泡开始逐个涌现。陆则轩看着气泡里年幼的自己和兄长，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喻然担心他的精神图景会不稳定，立刻安慰道：“别难过了，看得出来，他很疼爱你这个弟弟，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陆则轩点了点头，迅速控制住情绪。第一座庞大的雪山在九尾狐烈焰的包围之下，终于融化成雪水。两人此时精神相连，喻然将这部分雪水，直接引入到自己的精神图景之中。与此同时，喻然的图景内，原始森林的深处，密密麻麻的绿色思维触手开始快速延伸。小白狐负责雪山的重建工作，触手们如同四处散开的藤蔓，在地面上飞快翻涌，将引入的雪水重新凝固，并渐渐累积成山…… 转眼间，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居然被白狐复刻重建。九尾狐负责摧毁精神图景，白狐在喻然那边重建新居。喻然的精神力分成两份，同时做两件事，一心二用的情况下，消耗也会翻倍。不出片刻，他的额头就流下细密的汗珠。陆则轩同样不好受，九尾狐的烈焰灼烧让他如置身于烈火之中。哨兵的脑子热得快要燃起来，连带体温也渐渐升高。转眼间，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喻然立刻停下来，撤回思维触手，道：“休息一下吧。” 他睁开眼睛，却发现，两人的手不知何时握在了一起？喻然怔了怔，两人掌心里的汗水，似乎都融合了，黏糊糊的。陆则轩的额头上也有汗水不断滴落，衣服被汗水浸透，喻然同样如此。两个人都大汗淋漓。这样前所未有的精神融合方式，比喻然想的还要耗费精力。但好在，有陆则轩和白鹰的配合和帮助，第一座雪山的重建过程非常顺利。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喻然用思维触手跟蜘蛛女王沟通：“女王，有吃的吗？” 蜘蛛女王用一条前腿甩了几个果子到背上，柔声说道：“你爱吃的紫浆果。” 喻然接住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陆则轩：“这种果子看上去卖相不好，但味道还不错，维生素含量很高，而且容易吃饱，补充一点体力再继续吧。” 陆则轩接过来尝了尝……酸酸甜甜的，味道很独特。他连续吃了好几个，精神世界的灼热感缓解了很多。等喻然吃完后，陆则轩才道：“继续吗？” 喻然点头：“嗯，我们得抓紧时间。” 他们不能在这颗星球上待太久，必须尽快完成精神融合。正常情况下，哨兵和向导精神融合，一天就足够了，直接让精神图景合二为一就行。可他们不一样，他们要做的是将陆则轩的精神图景彻底摧毁，并在喻然这里重建一个新的。哪怕进展顺利，也要好几天的时间。第二次开始之后，陆则轩看着精神图景内的杂乱记忆，建议道：“然然，一些琐碎的记忆就不用搬运了，免得浪费你的精神力。像早上吃了什么、穿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