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秋，落花逐水流_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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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按照学号，一个接一个地走进考场。喻然是37号，在他前面已经有36个同学接受了考试。这些同学考试的成绩令班主任艾琪非常失望。 C级向导的悟性果然很低，有很多同学无法将精神力汇聚成触手的形状，满头大汗地折腾了半天，精神图景反倒越来越乱，考试不及格。 36个考生，只有10个人顺利将精神力汇聚成了精神触手，持续的时间都不长。比起A班那些熟练使用精神触手整理图景的学生，简直是云泥之别。轮到喻然，艾琪老师坐直了身体。她很喜欢这个学生，不仅是因为他主动担下了班长的职责。这段时间，喻然学习也非常认真，每天一有空就去精神力静修课室自己练习，她都看在眼里。艾琪看向喻然，温柔地说：“不要紧张，就按平时练习的那样，尝试着使用思维触手，将你的精神图景仔细整理一遍。” 喻然认真地点了点头，坐在她面前，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神力。艾琪的思维触手也轻轻贴在了喻然的额头上，查看他精神世界的变化。清澈的湖面平静无波，喻然出现在湖泊的中央，他站在湖泊上方，无数代表精神力的光点在他的周身环绕、流动，一根泛着柔和绿光的思维触手，渐渐在他的掌心里凝结成型。那根触手像是有灵性的藤蔓，从他手上轻盈地伸展出去。藤蔓顺着湖泊缓慢爬行，如同在巡视这一片领地。而藤蔓经过的地方，湖泊似乎有所感应，跟它产生了共鸣般的轻微震动。湖泊周围，一棵原本毫无生机的树，在藤蔓轻轻拂过它的根茎时，悄悄长出了绿色的嫩芽。紧跟着，那棵树周围的浓雾，散开了将近一平米的范围，露出了树旁一片很小的棕色土地。 “！！！” 艾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片刻后，精神图景内响起喻然的声音：“抱歉，老师，我只能坚持这么久。” 话音刚落，那根绿色的思维触手就在光线的照射下化成了一团粉末，消失不见。喻然睁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班主任：“我对思维触手的掌握还不够熟练，只能维持十几秒钟。” 艾琪激动地站了起来：“喻然，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精神图景面积发生了变化？” 喻然茫然地看着她：“面积？好像是有变化。湖泊旁边的迷雾，最近散掉了一点点。” 艾琪兴奋极了：“天呐，你是个成长型向导！” 喻然疑惑：“……成长型？” 艾琪解释道：“成长型向导的精神图景，是可以扩大的！随着你对思维触手的掌握越来越熟练，图景就会越来越大，精神力也会越来越强――思维触手可以开拓精神图景的面积，这就是典型的成长型向导的特征！” 喻然似懂非懂的道：“也就是说，我的精神力，还可以提升对吗？” 艾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是的。莫维教授就是成长型向导，当年刚入学的时候是C级精神力，后来提升到了S级。侦查科的克洛格提升到了A+。当然，也有一些人只能提升到B级，具体还是因人而异。不过，有成长属性，你肯定不会一直是C级！” 喻然听着也开心起来：“太好了！这么说，只要我以后努力学习，我就有可能成长为更厉害的向导，做更多的事情！” 艾琪老师给了他一个拥抱：“是的，恭喜你，喻然！” 很快，艾琪就将这件事上报给了向导学院的院长谢时逸。谢院长亲自来到考场查看喻然的精神图景，果然发现，喻然在使用思维触手碰触图景边界的时候，湖泊周围的面积就会扩大。虽然他对思维触手的运用还不够熟练，扩大的范围微不足道，可只要能扩大，慢慢积累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精神力将得到质的提升。谢时逸微笑着说：“喻然，你是这一届学员当中唯一的成长型向导，要珍惜自己的天赋。另外，不要将这件事到处宣扬，自己知道就好，天赋突出容易遭人记恨，明白吗？” 喻然认真地点头：“我明白！” 谢时逸看向艾琪老师：“以后，喻然的静修自习课，你亲自辅导。” 艾琪激动地说：“知道了院长！” 考试结束后，谢院长就将这件事告诉了约瑟夫人：“你一直让我关照的那个喻然，今天第一次年级联考，意外测出来他是个成长型向导。而且，他的思维触手，是难得一见的绿色――森林系的治愈能力。” 约瑟夫人瞪大眼睛：“天啊！然然这么有潜力吗？！” 根据思维触手的不同，治愈系向导也有很多分支。其中，森林系的向导，治愈能力最强。别的向导，在梳理哨兵精神图景的时候，能做的大多是圣光系的“驱散”或者海洋系的“净化”，而森林系最强的地方在于“重建”。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哨兵的精神图景受损，约瑟夫人最多只能驱散他精神世界的负面情绪，让他心情愉悦，不那么难受。这种治疗是“治标不治本”。而喻然――如果他能进化到S级治愈能力的话――他甚至可以让精神崩溃的哨兵，重建一个全新的精神图景。也就是说，那些濒临狂化的哨兵，有可能得到喻然从根源上的治愈！约瑟夫人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严肃地说道：“这个消息，除了你、我、还有喻然的班主任之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成长型向导虽然有无限的潜力，但也可能遭到别人的妒忌。我不希望这棵树苗还没长大，就被毁掉。” 谢时逸道：“放心，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一定会保护好喻然。” 向导学院的学生当中，不乏一些家世显赫的高阶向导，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一旦喻然是成长型向导的消息泄露，十几岁的孩子们心智还不够成熟，出于嫉妒心理，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甚至引发校园暴力。喻然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很容易成为那些优秀学生的“眼中钉”。就让他继续平凡下去吧。有时候，平凡才是最好的保护伞。 **** 回到宿舍后，喻然给陆则轩发了一条长长的小作文。 “陆将军，今天学校联考，老师说我是成长型向导，还让我不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不过，既然我们在互相了解，我觉得，这件事也不该瞒着你。以前，因为我是C级向导，而您是S级的哨兵，在您面前我一直都很自卑，哪怕我们匹配度很高，我也不敢跟您有太多的接触。现在好了，老师说成长型向导有很大的潜力，我想，只要我努力学习，就能变得更强大，将来站在您身边，也不至于被人笑话。” 陆则轩：“…………” 这算是，真情流露？其实他对陆将军一直都有好感，只是因为家世背景、精神力等级，各方面都配不上陆则轩，所以每次见面都会紧张？如今意外发现自己是成长型向导，于是开心地告诉了陆则轩？是这样吗？此时，猎鹰号星舰正在星际航行。莫尔见陆则轩神色复杂，不由疑惑道：“谁发来的消息？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私事。”陆则轩轻咳一声，调整好表情，迅速回复道：“恭喜你。成长型向导非常罕见，你现在精神力低一些没有关系，以后可以慢慢提升。” 喻然看着回复的消息，轻笑着关掉通讯仪。成长型向导，是个非常灵活的人设。需要他强大起来的时候，他可以瞬间提升到S级的治愈能力，因为受刺激而精神力爆发也是可以解释的；需要他继续低调，他就说“不好意思，我的天赋最多提升到B级”。进可攻，退可守。精神力高低，他可以自由掌控。不知道陆将军看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这个匹配度很高的小向导，也很值得培养？第22章二合一自从喻然伪装成一个“成长型向导”, 谢院长和班主任就对他格外关照，每天的精神力自习课, 班主任亲自辅导, 院长也会经常来检查。想让自己的伪装更加逼真，他必须集中注意力，扮演好这个人设。比如, 小白狐的体积不能一下变大, 而是要慢慢地“成长”，今天尾巴稍微长个五公分, 明天毛发变长一厘米，让老师们看不出漏洞。小白狐演技一流, 配合主人演戏演得很开心。九尾狐则被喻然隐藏起来，这段时间一直在休息。精神图景的面积也在逐渐扩大。每次使用思维触手，湖边的迷雾就会散开那么一小团。比起喻然的突飞猛进，班里的其他同学，目前的学习进度还在“如何凝聚思维触手”上面。这天下午, 艾琪老师讲的正好是《思维触手分支》这堂课。她站在讲台上耐心讲解道：“向导从大类别上, 分为攻击系向导和治愈系向导。攻击系, 根据思维触手的不同，有烈焰、利刃、毒液三种手段。其中, 红色的烈焰系触手攻击力最强, 可以瞬间焚毁目标的精神世界，让目标脑死亡；利刃系, 通常是猛禽、飞鸟类精神体的向导, 可以切断目标的五官和情绪感知, 让对方看不见、听不到, 变成瞎子聋子……” 听觉、视觉、嗅觉, 需要五官捕捉到外界信息后反馈到大脑。向导一旦切断了大脑的反馈，对方的大脑就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看不见景色、听不见声音、也闻不见任何味道，如同被这个世界抛弃。利刃系向导可以瞬间让人变成瞎子，但最可怕的其实是毒液――精神体是蛇类的向导。他们的精神毒液，可以缓慢地腐蚀哨兵的精神世界，让人痛不欲生。相比起来，喻然觉得自己的九尾狐还算“温和”，毕竟烈焰焚烧杀人比较干脆，对方会死得很快。每次艾琪老师的课，同学们都听得很认真。烈焰、利刃、毒液三种攻击手段，听上去神秘又酷炫。坐在喻然旁边的卡米拉举起手，好奇地提问道：“老师，我们班有攻击系向导吗？” 艾琪老师微笑着说：“我们班的40位同学，都是治愈系向导。攻击系向导数量比较少，这一届，只有两个班是攻击系向导――6班和7班。” 同学们露出十分羡慕的神色。卡米拉看向喻然，小声说：“被分到6班和7班的同学，应该很幸运吧？” 喻然笑着说：“也不一定吧。” 向导学院每一届的6班和7班都相当“热闹”。攻击性向导的精神力通常都很强，没有低于A级的，一群攻击能力强悍的13岁孩子们聚在一起，能和谐吗？天天打架、互相较劲那都是很常见的事情。艾琪老师又讲到了治愈系向导：“攻击系向导，大家只需要简单了解，我们要重点掌握的还是治愈系的向导。治愈系同样有分支，包括圣光、海洋和森林系，我们班有18位圣光系，18位海洋系，4位森林系。” “圣光系的优势，在于驱散和消除，他们可以驱散负面情绪、消除不好的记忆；海洋系的优势，在于净化和洗涤，可以净化精神图景内的垃圾情绪；森林系，优势在于修复和重建，尤其是精神图景受损的哨兵，能帮他们重新建立新的图景。” 听到跟自己相关的知识，大家都很兴奋。下课后，同学们聚在一起聊天。卡米拉道：“我的精神图景虽然只是个鱼缸，但我也算海洋系吧！我的思维触手是蓝色的。”旁边有人附和道：“我也是蓝色的！然哥，海洋系厉不厉害啊？” 喻然看向他们说：“挺厉害的。等你们学会用思维触手治疗之后，如果遇到C级的狂化哨兵，就能用触手让他们瞬间安静下来。海洋系是很温柔的治愈能力，水流的安抚作用最强，治疗速度也最快。” 有个同学插话问道：“那圣光系呢？强在哪里？” 喻然道：“他们的催眠能力最强，还可以修改、消除一些记忆。” 那同学激动地音：“哇，消除记忆！厉害了。”“所以说，圣光系其实是消除大师？遇到不对的，就消除掉吗？”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卡米拉道：“然哥，老师说森林系的优势是重建，我不太明白怎么重建？” 喻然耐心解释道：“你可以这样理解，其他两类向导，都是针对即将发病、或者发病不久的哨兵，做预防和治疗。而森林系，可以治疗已经狂化后病重的哨兵，他们的精神图景通常损坏严重，森林系可以重建他们的图景，让他们获得新生。” 一群人恍然大悟。秦天朗声总结道：“圣光系就像外科医生，遇到坏掉的地方，就给切了！海洋系是内科医生，从内部温柔地调理和治疗；森林系就是ICU的，快死的那些重病患者，交给他们修复、重建！我理解的对吗？” 喻然笑着点头：“你总结得很精辟。” 被夸的秦天激动地红了脸，他那只小泰迪也兴奋地上蹿下跳。教室里十分热闹，原本内向、害羞的学生们，也渐渐聚在一起讨论起课程内容，最初因为自己是C级向导而自卑的同学，这几天在班长的鼓励下渐渐重拾信心。窗外，谢时逸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喻然很聪明，也很受同学欢迎。你们107班的气氛，是所有班级中最好的……比很多A班的氛围还要好。” 艾琪老师感慨道：“是啊。多亏了喻然，他是我们的班长，每天都回答这些13岁学员们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也不嫌烦，他就像耐心的哥哥一样，带着大家一起学习，大家都特别敬重他。” 谢时逸突然想起，十一年前，攻击系向导7班。那一届的7班，也是历年来最和谐的班级。当然，并不是因为班长像喻然这样耐心温和，而是……班长太强了，谁不服就暴力制服。开学不久，班里同学打架，被班长狠狠收拾了一顿，从此，同学们见到他，别提多恭敬了。十一年前，7班的班长，拥有烈焰红狐精神体的13岁攻击系向导。如今，107班的班长，一个性格温暖、拥有治愈系白狐精神体的18岁成长型向导。明明是性格相差极大、年龄也根本对不上的两个人。可谢时逸看见喻然，不知为何，总是想起那个英年早逝的学生。他收回思绪，低声问道：“喻然最近的学习进度怎么样？” 艾琪老师骄傲地说：“他的思维触手凝聚时间，已经跨过了1分钟的关键门槛。这是大部分C级向导学习三个月才能达到的程度，喻然一周就做到了。” 谢时逸欣慰地说：“他进步很快。可能是因为，他读过初中和高中，理解能力比很多13岁的同学强一些。加上他是成长型向导，进度快些也很正常……他现在的水平，跟A班的同学进度一样，要不要把他调到A班？” 艾琪立刻摇头：“还是让他留在这个班吧。A班的同学可能会排挤他这个中途插班的人，他反倒不习惯。在这个班，他已经认识了很多朋友。当然，他的学习进度比其他学生快，我会想办法在课后单独辅导。” 谢时逸仔细想了想，道：“也是。那你就多费点心，有需要帮助的随时找我。” 艾琪笑道：“没问题。喻然是我带过的最努力的学生，我会全力帮他的。” 虽然喻然目前的精神力评定还是C级，但谢时逸和艾琪都相信，以他的努力刻苦和聪明伶俐，假以时日，精神力提升到A级应该不成问题。至于能不能提升到S，还要看天赋和机遇。 *** 与此同时，猎鹰号星舰终于到达了本次任务的目的地――位于南十字座星域的N96星球。白塔让猎鹰特战队前去执行任务，主要是因为，N96星球的人类基地，最近多次出现狂化哨兵恶性伤人事件。哨兵拥有强大的体能，但也有明显的短板――他们的精神世界容易紊乱。有些哨兵在使用能力的时候，如果无法控制好情绪，就会因为精神图景的崩溃而狂化、甚至畸变。狂化的哨兵如同失去理智的疯子，会无差别攻击周围的所有生命体。而畸变的哨兵更加可怕，他们的身体会跟精神体相互融合，变成“半兽人”一样的怪物。例如，精神体是狮子的哨兵，畸变之后，就是“人头狮身”的怪物，攻击力很强不说，还会愈发嗜血，甚至饥渴地吃掉人类。陆则轩这些年一直奔波于联邦开拓资源星的战争前线，他见过太多狂化、畸变的哨兵，尤其是那些低级哨兵，本身自控能力就差，遇到危险时，过度使用能力，很容易疯掉。前线的向导数量太少。有时候，500个C级哨兵都分配不到一名向导医生，而用于缓解精神紊乱的“医用向导素”又价格高昂，那些底层哨兵，整日都饱受着精神世界的摧残很折磨。这种现状已经持续数年，陆则轩每年都会在国会上提议增加前线向导的数量……可惜，每次提议都石沉大海。星舰即将降落。莫尔低声询问道：“队长，遇到狂化的哨兵，还是按以前的方法处理吗？” 陆则轩点头：“嗯。能救则救，如果救不了……”他眸中闪过一丝沉痛：“一刀毙命，让他们临死前少受点罪。” 击杀同类，是陆则轩最不想做的事。有些畸变的哨兵，根本救不回来，只能按联邦法律就地处决，以免他们成为人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