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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应该是他的名字。 林妙玄张合着嘴,无声地模仿着那人的口型。 但确实忘得太多,就连联想出相近的词,也变得无能为力。 在迈步走下地时,林妙玄的衣袖盖住了一半指节,衣裳松松地搂住他,随着气流经过,单薄的布料拢出一段身形。 他推开第一扇门,顺着空空的长廊不断走,到了终点又推开第二扇,再是第三扇…… 这座宫殿大的惊人,就好像将林妙玄安置在此的人,并不想他轻易离开。 又或者,对方是想走过这样长的路程之后,就能用合适的心情,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朝阳的光透过窗纱,林妙玄走到结尾。 他轻悄地碰开门,一瞬间,看到了层叠汹涌的纱雾之花。 脆弱的花序被风吹散,飘到林妙玄的脸上,让他不禁眯起眼往前,走入了无尽的团云之中。 漂亮的花树,就连树干都是月晕一般皎白。 林妙玄伸出手,淡粉的指尖抚摸着它。 衣袖垂下来,随着飘扬下落的花序,他看到了自己突出的腕骨上,落着两三枚淡红的印痕。 林妙玄侧着手,看着它们没入肘弯,越深越多。 像是被烫到了。 忽地一下,林妙玄抚摸树干的指尖一缩,平缓的心跳一激,冲得脸颊热起来。 他恍惚间多了一些回忆,比之前闪现的还要模糊,仅仅是一些场景发生时,对应产生的感觉。 喘息,哭泣,痴怔的语气,不可逃脱的拥抱,密不透风的吻。 那个人的唇印在他的身上,就会多一个这样的痕迹。 “唔……”林妙玄翻转着自己的手,在玉白的指缝里,发现了接连不断的小块粉色。 颜色不如手臂上的鲜艳,晃眼可能会以为,是手掌色块不均匀而已。 但林妙玄的掌心偏偏是柔润的淡色,多了几片深一些的粉,看起来颇有些多余的古怪。 形状跟手臂上的也差不多。 林妙玄不太懂那种亲密的动作。 他有些好奇,对着脸比划了一下,将唇瓣贴住了一瓣粉晕。 指节仿若一张充满破绽的网,落入其中的猎物却主动贴近,只想与之坠入深渊。 林妙玄忍不住呆了一会。 他回过神来,手指已经忍不住蜷缩成拳,轻轻地捏在了鼻尖上。 松垮收拢的骨节抵在颊中,感受到了滚烫的热力。 到底会是谁? 他们在做什么? 还没再多想一会,林妙玄便见到了曼纱。 他整个人近乎是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眼前的女修没有恶意。 女修说,魔君不想在主殿见到多余的人,他们走得越快越好。 林妙玄就跟曼纱一起离开了行宫的主殿。 一路上曼纱像是怕林妙玄再跑回主殿送死。 她耐心且语重心长,知道林妙玄没了记忆,什么都不懂。 就简略地告诉他。 “主殿最深处装着魔君的宝贝,谁都不准靠近。要是想去触碰宝贝,反而会受到波及,进而丧命。”毎日綆薪晓说???1叁酒一捌??五? 林妙玄抓着不住轻响的铃铛,蹙眉说:“那他好坏。” 说话的曼纱一惊,脸上浮现出与之前类似的惶然。 她生怕林妙玄接受了这样的观点,万一以后遇到了魔君,那就有可能祸从口出了。 忙道:“现在魔君的脾气收敛很多了,只是在这件事上,他从不例外。” 曼纱有些后悔没有直接告诉林妙玄,其实主殿深处住的是一名沉睡的修士。 现在解释起来倒是有些难了。 曼纱只好含糊地说:“是那个宝贝把魔君的脾气变好了,所以别人靠近的话,他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这也是所有人的共识了。 否则就以血河魔君成名前后的做派,心上人生死不明这种事,杀得两道人头滚滚才是应当的。 偏偏那名仙门首徒有一丝醒过来的希望,反而制约了这个杀机沸腾的魔头。 只是已经过去了三百余年,血河魔君依旧在寻找能够唤醒对方的方法。再拖下去,一旦认为没有任何希望,那只会…… 林妙玄闻言,不禁放慢了脚步,看向来时的道途。 他下意识揉着银铃,“所以,是他主动想要变好的,对吗?” 两弯黛色的眉一舒,那副因为幼态削弱了冷感的脸变得更为柔和。 曼纱瞧得心软,她忍不住顺着林妙玄的话去想,之前她似乎从未以这样的角度想过。 曼纱嘴里咂摸着这句能吓到好多人的话,发出一声“咦”。 好像确实是这样。 因为这个合乎情节的结论,曼纱恍惚了好一会,她呐呐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 血河魔君似乎不喜修士的洞府建在山壁上。 于是与曼纱相似的这些低阶修士住的,也都是与行宫的布局风格类似的显化建筑。 说是洞府,倒更像是凡俗的房屋。 打开门,打开窗,住在周围的修士路过,直接就能看到里面的人。 曼纱瞧着坐在窗边的人。 窗棂被木条支开,从下边开了一半的口,对方就透过那个夹角,往主殿那团笼罩着屋顶的花云瞧。 高束的马尾很长,沿着背脊,画出弯曲的痕迹。 再不回去照看纱雾树,就算曼纱是修士,能动用法术,时间也要等不及了。 她来叮嘱林妙玄,要是见到什么人,别像跟着她一样乱跑。 曼纱张了张嘴,叫出那个称呼还是有些艰难。 “你真的叫妙妙吗?没有姓氏,只有妙妙?”曼纱嘟囔着林妙玄说的名字,又忍不住确认。 她依然认为,这是林妙玄被洗脑篡改之后,神思错乱得出的结果。 被叫到的人转过头,一袭红裙顺着斜坐的线条垂到地上,艳丽的火色夹带着本人清渺的距离感,让稚嫩到模糊性别的外形多了些冷意。 曼纱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 要是再长几岁,这身衣裙便不会这样适配了。 听了妙妙这个称呼,令林妙玄的神色有了一丝恍惚,偏转身子过来时,睫毛轻忽地扇动一瞬。 林妙玄回忆着仅存的片段,点点头。 他道:“我记得那个人的口型,你说喵喵的时候刚好能够对上,就想起来了这个称呼。” 林妙玄一顿,他摩擦着自己的手指,拇指揉在那些细淡的印子上。 他忍不住低垂了头,道:“妙妙,是他在这样叫我,只有他这样叫我……” 一旦填上了真正缺失的名字,那些回忆也变得清晰了几分。 林妙玄甚至能记起,对方的神色带给了自己怎样的感觉。 最开始是疑惑,然后是习惯,还有听了以后无法再舒展的羞怯。 曼纱看到,情态无比纯稚缥缈的人脸上,逐渐蔓延开粉意。 只是神色依旧,似乎忘了跟随身体的反应,变换出相应的表情。 曼纱不知为何,心弦一松。 看来事情还没她想的那么糟糕。 曼纱的视线转移,她顺着窗口,观察到日头的颜色。 时间不能再等了。 就算依旧担心,可终究不能为了陪伴林妙玄,就去冒着养死纱雾树的风险。 她将窗棂的夹角收拢一些,这样只要不是故意去看,就不会看到窗边还坐靠着一个人。 曼纱道:“别给任何人开洞府的门,我能直接进来。” 见林妙玄乖乖点头,操心的女修满意点头,拎着篮子匆忙离开了。 人影不见了,林妙玄收回视线,转头用手抚着窗沿。 缩小的窗角压低了他的头颅,只能微微趴着,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缺失了太多记忆,让他变得好奇。 林妙玄注视着主殿的花树。 不知为何,它们忽地摇落了无数花序,飘摇的纱雾之花仿若山间云,被风一吹,成团的往风去的地方袭。 他的心也为之一荡,隐隐绰绰的,指尖在窗台画出一道痕迹,凝结出无比曼妙的意念。 林妙玄看了一会,余光流转,瞥见行宫倚靠的山头。 这里的一切他都不太熟悉,唯有那里,总觉得似曾相识。 因为太熟悉,又好不容易再有这样的感觉,林妙玄看得有些出神。 分明没有触碰到的知觉,那根支撑着窗棂的木条却掉了下去。 而且似乎是被他碰掉的。 林妙玄的眼瞳一震,抬手要掐出一个法诀。 只是掐到一半,上抬的窗门啪的一声合上了。 他回过神,那点潜在的记忆恍然消退。 林妙玄站起来,下意识掀开窗。 他的发尾摇荡,曳动着牵起旁人所有的心神。 目光还未落在铺得规整的地砖上,便正对着一名捡起木条的男人。 “可不可以……”还给我。 对方抬头,目光落在林妙玄的身上。 林妙玄根本无法看懂那样复杂,那种深邃的表情。 抬起窗门的手攒起,嘴里的那句话,混合了不住飘摇的铃声,也只是隐隐约约说了一半。 那张脸曾经应该常笑,狭长的眉目依稀能看到笑纹。 但是现在与林妙玄一样,变得冷淡。 且不同于林妙玄那种飘然于外的冷,反倒如一片充斥着雷暴的死寂之地。 对方的面目,也在无尽的落雷中变得颓败贫瘠,失去生机。 而林妙玄就是从天而降的甘霖。 那人焕发出光彩。 却是与林妙玄想的有些出入,唇扬的角度有些别扭,有点不太会笑的样子。 或者说,那份笑意并不适合男人现在的脸。 它应该出现在志得意满的青年时期,而不是这般疏冷深刻的面容上。 非常怪异,怪异到林妙玄的唇不住颤抖。 他不知怎么,圆幼的眼珠虚起来,几乎要被这画面熏得眼眶温热。 林妙玄不禁开口,问:“你怎么了?” 那人并不回答关于自己的事,似乎依旧停留在林妙玄刚开口的时间里。 林妙玄只听着对方说,“可以。” “无论妙妙怎么样,都可以。” * 里面的人在犹豫是否应该下来。 谢绻垂头,立在洞府的门口,手指攥紧了那根木条,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从上面剥离出林妙玄的香气。 尽管细微至极,对他来说,却是世上最鲜明的东西。 谢绻依靠着林妙玄的身体,度过了漫长的三百多年。 每一天,他沉浸于此,尽情地溺入其中。 谢绻会以为自己在做梦中。 虽然谢绻已经三百多年没有做过梦了。 梦里林妙玄消失了,谢绻在纱雾树里穿行,他喊着对方的名字,但都没有回应。 他的妙妙那样心善,从不会忍心看到有人为了自己愁苦。 谢绻冷寂了太久,指节的颤动将他从木然的躯壳里解脱出来。 因为距离太近了,系带的牵引变得十分微弱。 谢绻终于意识到。 林妙玄苏醒了。 只是离开了主殿,正在行宫的别处。 谢绻的眼睛瞧着洞府,目光隔着阻碍视线的阵法,一往而深。 他看到了朦胧的人形,越是接近,越是清晰。 直到一团火似的颜色冲入眼中,谢绻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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