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妃问她,可有看到什么? 惠阳长公主望着母妃那满是忧愁的眼,轻轻摇了摇头,道了声“没有”。 自此之后,她落下了害怕雷雨夜的毛病。赵昀总笑话她胆儿小,她从前还不服气。可如今想来,她的确是个胆儿小的懦夫。 若不是胆儿小,父皇驾崩的那夜,她但凡能勇敢些推开皇兄,不让他与余万拙将剩下的半碗毒药喂入父皇嘴里。 又或者以死相逼,拿自个儿的命逼着成泰帝救人,甚至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刺伤他。 父皇……兴许不会死。 她冲进来乾清宫的时候,父皇已经被强行喂了半碗药。 他双目怒瞪,瞪着余万拙,瞪着成泰帝。 可在惠阳长公主进来后,他眼底的怒意却渐渐消散,转而深深地望着她。 承平帝那会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可惠阳长公主看懂了承平帝最后的那个眼神。 他在说,救我。 像多年前母妃殿里的那个小宫女一般,绝望又充满希翼地同她说,救我。 可惜晚了。 七岁的小惠阳没能救下那小宫女,长大后的惠阳同样没能救下父皇。 惠阳长公主轻轻闭上眼,泛红的眼眶很快便流出了两行泪。 “皇兄说惠阳想要的,都会给我,是真的吗?” 成泰帝见那自小疼到大的妹妹忽然落泪,忙伸手给她擦眼泪,慌慌张张道:“自是真的!惠阳想要什么,皇兄都给你!” 这话惠阳长公主不是第一回 听了。 从前成泰帝还是康王时,便常常同她道:“惠阳想要什么,皇兄都会给你抢回来。” 他从来不是个好人,却一直是个好兄长。 正是因着他对她的好,她才会在那日抢走赵昀手里的密诏,将他扣在了公主府,亲自入了宫。 并且……在亲眼目睹他毒死父皇后,没有选择说出真相,而是选择了缄默。 可那时,她不该缄默的。 她犯下的错,本就应该由她来赎罪。 惠阳长公主缓缓张开眼,静静望着成泰帝,道:“我想要两个人的命,皇兄给不给?” 第101章 “我想要两个人的命, 皇兄给不给?” 偌大的宫殿里,惠阳长公主的声音像是落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顷刻间便溅起惊涛骇浪来。 成泰帝微微瞪大了眼, 不可置信地望着惠阳长公主。 他记忆里的惠阳一贯来是善良可亲的,连责罚下人都不曾有过。 在成泰帝心里,她这妹妹是这世间最最良善之人。从前他被父皇训斥,连母妃都不曾替他说过一句话。 唯有惠阳,会挡在他身前,扯父皇的龙袍, 对他道:“父皇别骂皇兄,惠阳不爱听。” 那时她连步子都走不稳,声音软软糯糯, 清澈的眸子跟水洗过一般, 满满都是对他的维护。 “惠阳,想要谁的命?” 成泰帝声音艰涩, 他知晓惠阳心里有怨气, 也有恨。 父皇那样疼她,赵昀那样爱她,可全都被他害死了。可,他是逼不得已的啊!他们不死, 死的就是他! 成泰帝话音刚落, 心便高高悬起。 两个人的命。 那日,在这乾清宫,就是他与余万拙将父皇毒死的。 惠阳, 是不是想要他与余万拙死? 想到惠阳长公主恨他恨到希望他死, 他握着酒杯的手便忍不住颤抖, 清澈的酒液从杯口溢出, “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 惠阳长公主望着成泰帝那张惊惧扭曲的脸,轻声道:“余万拙与凌?保?皇兄,我想要他们死。” “父皇是被余万拙毒死的。若非他在这乾清宫里给父皇的药下了毒,父皇又岂会死?还有凌?薄?―――” 细长的指慢慢抚着酒杯的边沿,惠阳长公主的声音低柔而平静,带着蛊惑一般,“如今这朝堂泰半都是他的人,连余万拙都听令于他。皇兄,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余万拙会像当初害死父皇一样害死你吗?” “七年前,皇兄不过是受了他们的欺骗才会做错了事。惠阳知晓的,皇兄就算想要皇位,也不会想着要杀死父皇和太子哥哥。都是他们骗了你,利用了你。” 惠阳长公主漆黑的眸子缓缓浮出一丝孺慕和信任,就像孩提时那般,望着成泰帝道:“哥哥,若真有报应,也应该报应在他们身上才对。凭什么哥哥要因着愧疚日日不得安宁,而他们却高枕无忧?他们才是始作俑者,只要他们死了,父皇和太子哥哥才会安息。” “从前哥哥做错了事,父皇至多训斥两句便不会再罚你。这一次也一样,哥哥,我们一起,为父皇报仇吧。” …… 长夜寂寂,微带凉意的秋风吹得廊下的红灯笼摇摇晃晃。 成泰帝将手搭在赵保英的臂膀上,回头望了望灯火通明的乾清宫。 耳边又出现了承平帝训斥他无能昏庸的声音。 “赵保英。”成泰帝缓缓望向赵保英,那双失了焦的眼,藏着一缕诡异的近乎疯狂的情绪,“你说,朕若是给父皇报了仇,他会不会就不再骂朕了?” 此话一出,饶是见惯了成泰帝各种不为人知的面孔,赵保英的心脏依旧重重跳了下。 报仇? 当初害死先帝的分明就是他,他要寻谁报仇? 这皇帝的疯症愈发明显了。 是方才在乾清宫被长公主刺激了?还是王贵妃又给他下药了? 千番思绪在心头萦绕而过,赵保英在一瞬的惊诧后很快便恢复了镇定,面色温和一如从前。 成泰帝问的这话根本就不需要答案,赵保英将背深深弓下,只轻轻道了句“皇上英明”,便不再多语,神态恭敬虔诚。 片刻后,成泰帝果真移开了目光,缓声道:“你曾经同朕说过,临安地动,父皇的功德碑擘裂,不是因着上天在惩罚朕,而是上天在同朕示警。” “你说得对,老天爷的确是在同朕示警。” - 闻莺阁。 薛无问酒过三旬后,便恭恭敬敬地给朱毓成做了个揖,笑道:“想来世叔想知道的都已经知晓了,小侄再不回去,怕是要被祖母罚了。” 朱毓成抬眸睇他,“是怕你祖母罚,还是怕旁的人罚?” 薛无问摸了摸鼻子,笑着应了句:“都怕。” 朱毓成哼笑一声,摆了摆手,道:“走走走,快走!别打扰我与霍小郎下棋。” 朱毓成爱下棋,前两日听宗遮随意提了一嘴,说卫家这位小郎君棋力惊人,心里的棋虫早就蠢蠢欲动。 薛无问给霍珏丢了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便离开闻莺阁,回定国公府去。 朱毓成拿起两个棋篓,随手抓一把棋子倒扣在棋盘上,道:“猜子。” 二人一来一往地在棋盘上下起了棋,朱毓成执黑,霍珏执白。 一局毕,朱毓成望着围在黑子周围的一大片白子,感叹道:“宗遮大人最不爱夸人,我还道他是看在卫太傅的面子情,才夸你一句。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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