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包围,带着火光的利箭在一片“咻咻”声中交织成天罗大网, 将府里的人密不透风地困在网内, 在滚滚浓烟里肆意杀戮。 石嬷嬷与玉书拼死拦住几名官兵,冲着玉琴大喊:“跑!带着姑娘快跑!” 玉琴背着她, 发狂似地奔逃, 可她们逃不掉, 根本逃不掉。 泛着冷光的箭矢从四周激射而来,一支、两支, 三支, 尽数扎入了玉琴的身子里。 玉琴雪青色的衣裳被鲜血浸红。 卫?l对玉琴道:“玉琴, 不逃了, 我们去正安院, 去寻爹同娘亲。” 她认命了, 既然要死, 那就同父亲母亲死在一起。 至少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孤单。 可她与玉琴连岁安院都出不去,十数名蒙着面的黑衣人忽然闯了进来。 雪白长剑捅入玉琴的胸膛,热血溅了一地。 玉琴坠地之时,还不忘睁大眼,对她道:“姑娘,快,快跑……” 石嬷嬷死了,玉书死了,武功高强的玉琴也死了。 卫?l捂着胸口,疼得两眼发黑。 可她不敢停,从地上爬起,仓皇奔逃。 只她如今就像一匹掉入狼群里的羔羊,根本无处可逃。跑了两步,便被一双鹰爪似的手钳住,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突如其来的一把长刀狠狠砍断了那只手。 另一批黑衣人持刀而至,刀剑相撞的金戈声里,卫?l跌入一个冰冷的怀里,旋即是一道熟悉的嗓音:“卫?l,我来救你了。” - 卫?l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再睁眼时,她已经到了肃州,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屋内光线昏暗,昼夜难辨。 卫?l盯着那顶石青色的幔帐盯了好半晌,之后干裂的唇轻轻翕动,“有人吗?”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可大抵是屋子里一直有人守着,话音刚落,便有人挑开了幔帐,惊喜道:“姑娘醒了?” 这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卫?l侧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姑娘。 卫?l沙哑着嗓子,缓慢问道:“薛世子……” 那姑娘不待她说完便立马道:“世子昨儿去了祠堂,暂且还未回来。您许多日不曾进食,先吃些东西如何?” 卫?l“嗯”了声:“有劳了,多谢姑娘。” 饶是心中焦灼万分,她也知晓她如今已经不是青州卫家的大娘子了。再是想知道卫家其他人的消息,也只能等。 听她道谢,那姑娘似是有些受宠若惊,摆摆手,道:“您不必客气,婢子名唤阿若,您若是有何需要,同婢子说一声便成。” 阿若说着便出了屋,打了半盆温水进来给卫?l洗漱,又喂她喝了半碗肉糜粥。 “姑娘歇会罢,一会婢子再来给您换药。” 卫?l身上有几道外伤,还有几处烫伤,她已觉不出疼,应当是快好了。 阿若出去后,并未等多久,薛无问便进了屋。 他大抵是受了伤,面色同她相比,压根儿好不到哪儿去,甚至声音听着都同她一样沙哑。 “可有哪儿不舒服?”他拉过一张木椅坐下,温声道:“阿若说你吃了半碗肉糜粥便不吃了,可是厨子做的吃食不合你胃口?” 卫?l摇头。 听他温声轻语地问着些琐碎的事,心不由得直直下坠,如堕冰窖。 卫家……大抵是没了。 卫?l抠着指尖,轻声问:“卫家除了我,可还有人活着?” 薛无问望着她。 只见她垂着乌黑的睫,半张小脸白若霜雪,瞧着伶仃脆弱,弱不禁风,好似轻轻一碰便会碎裂。 薛无问心中不忍,却还是如她所愿,诚实告之:“没有,我赶去之时,只来得及救你。” 话音落,室内再无人出声,四下阒然。 长久的沉默过后,卫?l轻轻道:“能否劳烦世子,替我放一下幔帐?” 薛无问一愣,少倾,他“嗯”了声,起身替她放下挂在金钩上的幔帐。 片刻后,里头便传出一阵压抑的隐在被褥里的啜泣声,似失去至亲,埋首尸身哀哀而泣的小兽。 薛无问站在幔帐外,缓缓地,缓缓地攥紧了手。 平生,头一回觉得这样无能为力。 他昨日挨了四十九鞭,此时后背纵横交错的伤口疼得心尖发颤。 可那痛丝毫抵不过心底的钝痛。 他喜欢的姑娘在里头哭得悲痛欲绝,而他只能干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日影西斜,也不知过了多久,幔帐里的啜泣声渐渐歇停。 卫?l本就大病初愈,眼下得闻噩耗,痛哭一遭后,自是累得不行,迷迷糊糊间便昏睡过去。 薛无问等了须臾,掀开幔帐,看着小姑娘窝在布枕里那遍布泪痕的脸,低下身,轻柔地给她掖好被角,提脚出了屋。 阿若正在屋外守着,见他出来,正要开口行礼,却见他冷不丁地将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阿若一愣,会意过来后,忙点点头,心中不由得纳罕。 她在惊蛰院里伺候崔氏伺候了将近十年,何曾见过自家世子这般细致温柔过? 听暗一说,世子为了里头的那位姑娘,硬生生跑去青州改了暗令,回来后挨了国公爷四十九鞭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听说卫姑娘醒来,丝毫不顾及伤势便强撑着过来看她,显然是将人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 从前夫人总是担心世子眼界高,日后会寻不着妻子。 眼下,大抵是寻着了罢。 - 薛无问离开后便回了自个儿住的凌霄院。 暗一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影,担忧道:“世子,您背上的伤还未换药。属下知道您担心卫大娘子,可您自个儿的身子能不能也顾一下?” 薛无问不答,抬眸望向一处,沉声道:“碎冰如何了?” 话音刚坠地,暗一便伤心地摇了摇头,道:“兽医道碎冰下腹伤势太重,救不回来了。它带着这伤将您和卫大娘子送回肃州,已是奇迹。兽医还让我同您道,与其让碎冰苟延残喘等死,还不如给它一个痛快。” 薛无问心重重一沉,转身大步离开凌霄院,往马厩的草房去。 草房里,碎冰半阖着眼,神情萎靡地躺在干暖的稻草垛里。 薛无问进去,轻唤了声:“碎冰。” 碎冰抬眼,湿漉漉的眼望着他,费力地喷了喷气,试图应一声。 薛无问喉头一哽,上前轻揉了下它的头,笑着问道:“我知你疼,喂你吃些甜的便不疼了。沙枣汁成不?” 碎冰眼角滚出了热泪,弱弱地“咴”了声。 一碗掺着药的沙枣汁很快便送了进来,薛无问亲自将药喂进碎冰嘴里。 两刻钟后,他从草房出来,哑声道:“它平日爱去那枣林,把它葬在那附近。” 暗一看着薛无问暗红的眼,鼻尖酸涩,呐呐应了声“是”。 肃州的战马与主人即是主仆,也是肝胆相照的伙伴。碎冰是世子的第一匹战马,也是唯一一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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