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1v1，H，OE）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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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于是，懵懂的女孩便成了男孩的小跟班。我们在湖边捉迷藏、看人钓鱼、一起吃零食、喝同一瓶饮料…… 等情窦初开，我们又会在周末的夜晚来湖心亭看月亮和星星。傅宸昱喜欢躺在我腿上，一边看星星一边没头没脑地说一句：「柳嫣，你身上有点香香的。」我会红了脸，说没有啊。我并不知道，那时已经暧昧升腾，对爱情的感知有了大概的轮廓。十六岁，傅宸昱去我家找我，看见我爸又在殴打我。他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拳一拳地往我爸脸上砸。血溅在我身上时，我没有害怕，只是怔怔地看着傅宸昱，不舍得眨眼。我想看他一辈子。所以，我放得下他吗？其实，我是放不下的。是夏菀帮了我。她高三转学过来，硬认了傅宸昱当哥哥。那之后，周末的晚上，看星星的变成了我一个人。我每个周末都会独自去看星星。或许不是看星星，毕竟不是小孩了。我只是想约傅宸昱出来。可他会说在看电影、逛街、跳街舞…… 而他的身边，总是会传来一道娇滴滴的笑声。高考前一个月，我又去了湖心亭，这次我没有约傅宸昱了，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星星出神。直到一只大手揪住我衣领，恶臭的酒气扑鼻而来。我爸从外地回来了。他逮住我就打：「你个死丫头，马上高考了还出来玩，真以为我不敢管教你吗？」他不由分说，照着我的脸扇了两耳光。我觉得他是在故意报复我。因为当年傅宸昱打了他之后，傅家人出面解决了。他忌惮傅家人，去外地工作了。今晚回家，喝得烂醉，新仇旧恨一起算。我吓得浑身发抖，视野模糊中，满腔血腥味。「贱货，小小年纪就勾搭野男人，还串通野男人打我，难怪你妈跑了不要你了！」我爸将我丢在地上，又狠狠踹了两脚，「他妈的，越想越气，老子回家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你他妈换什么锁！」「老子打不死你！」我不知道是怎样熬过去的。醒来已经在医院了。医生让我联系家人，要过来签字。我爸逃了，我奶奶在乡下，我身边空无一人。我只能给傅宸昱打电话。打了十一个，他没有接。我以为他睡觉了，可转头发现，夏菀发了朋友圈。她晒了和傅宸昱的合影，合影的背景是她家卧室，而傅宸昱赤裸上身，正躺在夏菀的床上。这条朋友圈大概不会公开。它仅对我可见。我呆呆地坐着，全身的疼痛都变得麻木了。最后，我只能让祝馨带她妈妈来照应我。第二天下午，傅宸昱才给我回电：「昨晚怎么了？我才看见你的电话。」我缠着纱布，将眼眶里的泪水压住。我问他，在夏菀的床上睡得香吗？傅宸昱哑了片刻，随即无奈解释：「你又生气了？我知道你想我陪你看星星，但说实话，一个破星星，你还看不腻吗？」「我和小菀又没做什么，她爸留我吃饭，非要跟我喝酒，我就喝多了，只能留宿，一睡醒就立刻找你，这还不够吗？」喝多了可以。留宿也可以。但光着膀子，睡在夏菀的床上，不可以。可我嗫嚅半晌，无言以对。对于傅宸昱而言，不陪我看破星星，也是可以的。后来我出院回到学校，傅宸昱和夏菀这对兄妹已经如胶似漆了。而我，成了。夜里的湖心亭起了风。我收回思绪，平静地朝着家走去。意外收到了傅宸昱的信息：「志愿改回哈工大了吗？」「与你无关。」我并不想告诉傅宸昱，我要去中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