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而是清白干净的黑白色。两人都冻得吸溜吸溜的,嘘出的气从口罩上方蒸腾出来,结成雪白的霜挂在眉眼。 赤鹫伏在北百川的后背上,搂住他的脖颈。回过头,呆望着雪地里两排长长的深沟。 他不习惯被捧在手心。不被珍惜才是他的舒适区。可当他将身体全部重量压在北百川背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人的脊背,是这么温暖的地方。 他煽着雪白的睫毛,两把冰刃自上而下割着他的脸颊。风迎面而来,吹得他呼不上气。他转过头,勒紧北百川的脖颈,突然闷声问道:“烧伤的?” 北百川的脊背僵住了,模模糊糊嗯了一声。 “多大面积?” “没多大面积。” 一阵沉默。 就在北百川以为这篇揭过去的时候,赤鹫蓦地拽住他后脖领,在他耳边怒吼:“左边耳朵都没了你告诉我没多大面积?!” 北百川被吼得脑袋嗡鸣。半晌才憋出下一句,“还听得见的。” 赤鹫扑腾起来,不停捶着北百川的后背,一边捶一边骂,一边骂一边哭。 “都说了不要你的爱情!你上赶着牺牲什么东西!” “我承诺过要保护你。” “你是不是有病!你今年才22!我都42了!等你42,我62!你知道62什么概念吗,是臭老头子了!等你62,我82!去他妈的82!我这病根本活不到82!你说你爱我,你能落什么好?!你老了谁陪?” 北百川托了托他的腿,“别说数字。你要不爱我,就说你不爱我。” 没有回音。 北百川咧嘴笑了。他吸溜着鼻水,口鼻之间被冻得发木发紧,连带着声音都听着傻乎乎的。 “你说不出口。你爱我。鹫哥,我也爱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长点短点都没事,只要是一辈子。” 赤鹫用手背抹着眼睛。棕皮子的手套被冻得邦邦硬,根本抹不掉什么东西。但他还是不停得抹,抹得眼周围通红通红。 长点短点都没事。只要是一辈子。 真是乡气的情话。 小土匪。妈的。乡下来的小土匪。 赤鹫再也无法自已,将脸埋到北百川的后脖颈,像个无赖孩童一样,耸着肩膀放声大哭。 他也想和这小土匪过一辈子。好想好想。 但他不能。因为他爱北百川。 不是人在哭。是北风在哭。是真心在哭。 北百川走了小半个钟头,找到了他标记的矿洞。 洞内放着个大编织袋。北百川把赤鹫放下来,点燃油灯。从编织袋里掏出药箱,棉大衣,过膝长靴,暖宝宝,甚至还有个暖水瓶。 北百川帮赤鹫把身上的狱警制服脱下来。脚踝和手腕,还有腿上的枪伤都重新打上干净的绷带。再套上夹袄和长靴。最后大衣一穿,臃肿得腿都打不了弯。 暖水瓶里装着热鸡汤,北百川倒了一杯递给赤鹫。北百川一个年轻小伙,熬的鸡汤倒像是老妈妈熬出来的那个味儿。怀旧朴素,温暖简单的香。让人想喝一辈子。 赤鹫靠着墙小口地抿,看着北百川卸掉脸上的易容伪装,连同两人的狱警制服埋到洞外的雪里,而后又去清理矿洞里的痕迹。 北百川终于又变回了他熟悉的北百川。 赤鹫出声道,“过来。” 北百川不明所以,但也老老实实走了过来。 赤鹫摘了他的耳捂子,又扒拉开大衣。左边耳朵上还贴着厚纱布,从耳朵到脖颈,半个胸膛,左手臂,全是厚厚的纱布。隐约可见渗出来的脓血。 “怎么不换?” “想着等到地方了再换。” 赤鹫放下鸡汤,扯过药箱,作势就要帮北百川重新换药。 北百川却推拒起来:“不严重。等到了再换。” 赤鹫咻地握住了北百川的嘴:“别废话。” 北百川不说话了,赤鹫也不再言语。赤鹫拆开了北百川身上的纱布。终于看清了所谓的「没受伤」,「不严重」,「没多大面积」。 耳朵没了一大半,露着黑红的截面。纱布粘到肉里,带着腐烂的腥臭。身上的烧伤很深,黄红的脓从薄薄的血痂里往外渗。 油灯的光一晃一晃,晃得赤鹫眼珠里都是细小的反光。 他恨起自己起来。多帅的小Alpha。明明有着光明的未来,却偏揣着个老干子当宝石,还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北百川还是年轻,根本分不清好坏。这世界上年轻漂亮的Omega有多是,他还没见过。 等处理好伤口,天开始蒙蒙灰起来。可风雪却没停,反而愈演愈烈。 北百川看了眼表,拿出指南针,再度对着他弯下脊背。 “鹫哥,走吧。” “下山我自己走。” “这路你没走过。我不放心。” 这回赤鹫不再答应,背起自己的那份行李径直走了出去。虽然瘸着,又故意走得飞快。 北百川知道赤鹫是铁了心,只好跟上去拉住他的手。 两人手拉手,在漫天风雪中往山下走。走过的脚印很快被风雪掩埋,前路白茫茫一片,身后白茫茫一片。 人在这天地间是如此渺小。一个人或许会迷失,会没命。但两个人,就一定能走得出去。 北百川拉着他,就一定能走得出去。 第39章 玫瑰葬礼·八·焚身之火 * 等到监狱发觉人没了的时候,两人已经开车驱出了卡切斯特州。北百川的反侦察能力堪比作案老手,他在相邻的沃尔沃州也准备了车,刚到就弃车换乘。只不过这辆车不是借(偷)的,是他买的二手(还是贷款)。以他的财力,那自然是,很烂的一辆车。 赤鹫要不是没现金,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开着这样一辆破烂逃跑。果不其然,在逃跑的第四天夜里,这老爷车就抛锚在一处芦苇地。 北百川下车掀开引擎盖,拿着扳手开始在那里捣鼓。赤鹫也下了车,倚在一旁抽烟。 往南走了四天,这里的冬季也没那么冷了。 芦苇黄了杆子,开出白色的花。风一吹,杆子摇晃,花散了。毛茸茸的絮纷飞起来,铺天盖地。就像一场不冷的,浓稠的雪。 没有云,月光银凉凉的。两柱子车灯的暖黄,笔直地打在土路上。一团团的絮子在暖黄里旋着。 赤鹫穿着藏蓝大衣,黑呢直筒裤,及膝的棕皮靴。规规整整,像模像样。都是北百川事先准备给他的。 而北百川自己却穿着旧夹克,手肘后脊都掉了皮。绒线手套破了个洞,露出一截冻红的手指。脚上的皮鞋变了形,跟都斜了。 寒酸的小土匪。 赤鹫垂眼看着自己的靴子。柔软的皮子面,弯起来折出贵重的小细纹。靴面上两弧密实的走线,就像一颗颠倒了的痴心。 不要脸的老东西。 赤鹫又吸了口烟。尼古丁顺着气管进了胸腔,整个人都变得苦唧唧的。 赤鹫突然开口道:“百川,我想让你去过正常日子。” 北百川头也没抬:“在鹫哥身边就是正常日子。” 赤鹫的声音轻飘飘的,就像这纷飞的芦苇絮。 “我陪不了你一辈子。” 花絮是白的。呼吸是白的。烟也是白的。赤鹫笼在白里,浅得似要消失。 北百川停下了手。 一阵沉默。 蓦地,他对着地面砸了扳手。冻硬的土地被砸出一个坑,土块溅到赤鹫的脚上,碎成黑呼呼的渣子。 赤鹫被这怒气惊地回过神,因惊讶而快速地煽了几下睫毛。瘦削的脸上像是飞过去了两只慌张的蛾。 “百川···” 北百川咣铛一声摁上了引擎盖。扯过赤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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