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完全睡不着。 有一点动静他就睡不好,更何况宁月不仅滚来滚去,还打鼾! 他后悔激怒她了! 次日上午。 阳光稀稀落落的到了卧室里。 宁月睡得很不错,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逾越了界限,抱着傅邺川的一只胳膊睡得正香。 她像是抱着炸弹一样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 不过幸好傅邺川没醒。 他睡得比猪还沉。 宁月小心翼翼往后退,推到了安全距离,整理了一下被子和自己。 看了一眼手机。 上午十点。 宁月过去摸了摸傅邺川的额头。 没发烧,怎么还不醒呢? 宁月想想当初他嘴里那一番绝不睡懒觉的理论,二话不说就把他推醒了。 “傅总,该起床了,都十点了,你怎么能睡得这么晚,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她必须在一大早占据道德制高点。 将他的那一番言论踩到脚底下。 呵呵,看他以后还好不好意思说绝不睡懒觉的理论了! 傅邺川还真是被她晃醒了。 整个人都带着冷漠疏离的气场,脸上的郁气格外的明显,烦躁,恼怒。 他不过睡了四五个小时而已。 这个女人是存心来折磨他的? 他浑浑噩噩的睁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宁月那张脸凑近,带着坏笑: “傅总,起来吧,你要不要开会啊,我去给你准备电脑!” 她兴高采烈的打算爬下去,结果被傅邺川一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躺。 一下子摔在了傅邺川的身上。 傅邺川疼的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得,他这伤一时半会的好不了了。 宁月的后脑勺一下子摔在了他的下巴上。 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来生气的想要跟他算账,看着他面色更见难看,鼻子都红了,十分凄惨。 顿时气也消了。 她诺诺的坐在那里: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拉我了!” 傅邺川深吸了口气,稳着自己的情绪: “你对我们公司比我还积极啊,我一睁眼没洗脸没吃饭,就得去开会?” 一大早,他嗓音带着几分低哑和疲惫。 真的疲惫。 他觉得如果陈勉的位置换了她坐,说不定傅氏集团要冲到世界第一了。 全是压力! 宁月顿了顿,带着几分几不可察的委屈: “你们不是分分钟都是钱吗?你不是不睡懒觉吗?” 傅邺川忍无可忍: “我当然不睡懒觉,还不是因为你睡觉打呼噜磨牙说梦话!” 宁月一听,急了,恨不得在床上跳起来: “你胡说,你简直丧心病狂,你才打呼噜磨牙说梦话,我看你真是心理阴暗心里残疾,心里肮脏,你这个毫无人性的死男人,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毒瘤。” 傅邺川被她骂的一大早气得脸色铁青。 他脸色紧绷着,脑门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肉眼可见的气色极差! 宁月气的直接从他身上跳过去,一下子跳到了他的小腹上。 他疼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可是宁月头也不回的下去了。 直接打开门下楼。 佣人们正在准备早餐。 看到她下来纷纷打招呼: “宁小姐,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宁月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洗脸换衣服,就这么直接下来了。 真是被傅邺川那个狗男人气昏了头了。 不过现在折返回去太没意思。 她干脆硬着头皮往下走,咳嗽了一声,拂了拂自己的头发: “没关系,有什么我吃什么就行。” 她过去坐在餐桌上,那么多的早餐只有她一个人,简直奢侈。 不过因为美食不错,所以她的怒火消失了一点。 想一走了之。 又不行。 那她这几天的隐忍和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更重要的是那一千万打了水漂。 绝对不行。 宁月翻了个白眼,看了看楼上的方向。 真是见了鬼。 宁月边吃边想着,可是没过多久,外面的佣人过来,看了看楼上,又看了看宁月,脸上带着几分不确定: “宁小姐,傅总起来了吗?” 宁月轻轻抬了抬眼皮: “怎么了?” 佣人顿了顿,“有客人来,说是姚家的人,来见傅总。” 宁月一愣,“男的女的?” 佣人还没来得及说,就看着姚欣芮已经走了进来。 姚欣芮一如往常一样,打扮的是职场女强人风格,让人看了就想开始签合同的样子。 她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客气,打量着坐在那里吃早餐的宁月,冷嗤了一声: “我怎么不知道,傅家什么时候成了宁小姐你当家做主了?” 第两千四百六十四章 说好听的话 姚欣芮的不客气,让宁月略微带这些反感。 从情感上来说,宁月对这个姚欣芮没什么愧疚的。 姚欣芮作死,在傅云澈的生日宴上动手脚,才惹了傅邺川不快,又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她才败兴而归的。 凭什么在自己面前一副正室看到小三的样子? 宁月慢吞吞的放下筷子,眉眼带着几分玩味: “姚小姐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姚欣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嗤一声: “宁小姐不会相信傅邺川对你是什么真爱吧? 他的真爱另有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你在这里是为什么? 为了钱?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不过我也佩服你的手段,能从一个离过婚的弃妇爬上傅邺川的床,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客厅里一片死寂。 两个佣人早就悄声退了下去。 这点宁月还是佩服的,至少不会留在这里看戏让人觉得难堪。 宁月冷笑了一声,环抱着双手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明知道姚欣芮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就是不生气。 因为作为女人,她忽然知道怎么才能让对方更生气。 她一副慵懒的模样,带着几分妩媚的笑意,故意的激怒姚欣芮: “你说的没错,我还真爬上了他的床,他的床也不是谁都能爬的,是吧? 毕竟姚小姐你……和你们全家都惦记很久了,可是连个床沿都没摸到,听起来真是遗憾。” 姚欣芮的脸色变得僵硬难看,有些生气,咬牙切齿: “你以为你有什么好结果吗? 你以为他会娶你吗? 你不过就是个拿不出手的玩物而已,傅邺川是个极其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他除了自己放在心里的那个女人,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人的利益死活。 他更不可能把自己的财产分给别的女人,他娶妻子,是要门当户对的合作伙伴,我看你才是白日做梦。” 宁月的目光微微一凝,低头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我跟他本来就是玩玩而已,不过谁玩谁可就不一定了,这个就不劳姚小姐你替我操心了。” 她起初对姚欣芮还有点共情,明知她什么都知道,也明白这场联姻意味着她的终身幸福无望,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 但是姚欣芮最不该的就是打傅云澈的主意。 这一点别说傅邺川了,连她这个外人都没法理解。 门还没进呢,就想除掉继子了? 再加上她是非不分,那宁月觉得自己就没必要太客气了。 太客气,显得自己好欺负呢! 姚欣芮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眼里满是厌恶: “好,懒得管你,傅总呢,我是来找他的。” “那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呀?他昨天太累了还在上面睡懒觉呢?” 宁月笑了笑,耸了耸肩,故意的误导姚欣芮。 姚欣芮积攒了很多的愤怒和嫌弃,就差场合不对动手教训她了。 宁月看着她恨得自己牙痒痒却不敢动手的样子,十分好笑。 她也懒得再说,从椅子上下来: “好,我替你上去说一声,姚小姐稍等吧。” 她悠悠然的转身,背影纤细窈窕的往楼上走。 那种一扭一扭的走法妩媚多情,在姚欣芮看来,简直就是狐媚子的手段。 真是张狂! 宁月的心情因为姚欣芮的到来莫名的好了。 看吧,这个世界上除了傅邺川,谁都有可爱之处。 她这么想着,推门进去,看着傅邺川靠在床上,怨气十足的艰难的想捂着胸口下床。 看着她进来,他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 “不是走了吗?我还以为八抬大轿都没法把你叫回来了!” 宁月悠哉游哉的走过去,笑着拿着桌子上的头发夹子把头发绾了起来: “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下面有人等着见你呢,我让她上来啊!” 傅邺川蹙眉,“谁在下面?” “姚小姐啊!” 宁月笑了笑,看着傅邺川冰冷僵硬的神色,顿时心情极好。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刚我们还很好的谈了一次话,希望不要影响到你的美满姻缘。” 她说着,就高高兴兴的打算离开。 可是谁知傅邺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你现在可不能走。” “凭什么?我想走就走!”宁月抬着下巴,冷哼了一声。 傅邺川抿了抿唇,脸色紧绷着带着几分严肃: “一千万你不想要了?” “不要了,士可杀,不可辱!” 宁月很有骨气的说道。 傅邺川拧眉,很是不解:“谁辱你了?” 宁月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你明明说我打呼噜磨牙说梦话!” 傅邺川微微蹙眉,带着几分无奈。 他说实话难道有错了? 虽然说成分有些夸张,她并没有磨牙说梦话,只是轻微的打鼾而已。 她竟然还因此生气? 女人果然小心眼! 他咬了咬牙,只能缓和了神色,眉眼冷峻中带着几分的诱哄: “没有的事,我是骗你的,我只是早上没睡好被你喊起来,心情不好而已。” 呵呵…… 他也有撒谎的一天! 宁月的脸色终于好转,冷哼了一声,就知道是这个死男人杜撰的! “那你得跟我道歉,然后再说两句好听的。” 傅邺川:“……” 沉默。 忍一忍。 他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是我不好。” 明明没睡好的人是他。 最后道歉的人为什么还是他? 宁月并不满意,趁机为难他: “继续。” 傅邺川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 “其实是我打呼噜磨牙说梦话,是我小肚鸡肠的诬陷你,宁小姐是人美心善的大好人,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宁月高兴的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好风景,终于肯放过他了。 “这还差不多。” 傅邺川仰着头,神色冷肃: “去把那个女人赶走,不能让她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宁月抿唇:“行吧,看在你孺子可教的份上。” 她施施然出去,脸色红润有光泽,换了个发型,让姚欣芮眯着眼睛多看了两眼。 越看越觉得心里难受,漫无目的的滋生着嫉妒的情绪。 凭什么是她呢? 第两千四百六十五章 不怎么样的名声 宁月也不怕人看,堂堂正正的站在那里,笑着开口: “姚小姐你回去吧,傅总不想见你。” “你说的话没有可信度,我都不相信你把话带到了,这样吧,你让傅总亲自出来跟我说。” 姚欣芮抬着下巴,一副倨傲的神色,不达目的不罢休。 宁月挑了挑眉,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 “姚小姐,你是不是听不懂话啊,你不请自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失礼了,这是你们姚家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跟你说实话吧,他是出不来的,昨晚上纵欲过度,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没穿衣服。” “你……你不要脸!” 姚欣芮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宁月笑了笑,从纤细的脖颈线条流畅,到肩膀,她气质本来就带着几分勾人,站在那里更像是个得寸进尺的小狐狸精。 “你更不要脸,你最不要脸……” 宁月可不是站在那里挨骂的主儿。 当即就骂了回去。 姚欣芮气得脸色都白了。 她几步就踏上楼梯,想要追上去理论。 结果在靠近卧室的那一刻,突然听到里面男人不耐烦的喊声,带着几分低迷的沉哑: “宝贝,怎么还不进来,磨蹭什么呢?” 姚欣芮猛地顿住了脚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纵然她来的目的不纯,可是刚才宁月找的理由无可反驳。 她如果真的贸然闯进去,看到满屋春色,恐怕最难堪的人就是自己了。 这个宁月更会往死里嘲笑她。 姚欣芮咬紧了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宁月挑了挑眉,觉得这声宝贝恶心的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当着姚欣芮的面,自然要配合傅邺川演戏: “马上了,姚小姐不肯走呢……” 她声音婉转好听,却让姚欣芮狠狠的抬眼瞪她,带着几分警告。 宁月毫不逊色的迎上去。 傅邺川冷嗤了一声,冰冷的声音从卧室里传过来: “外面的佣人和保镖都是死人吗?什么人都准进来?” 一句话。 空气略微的凝滞。 宁月看着姚欣芮,眼眸中带着一丝浅笑。 姚欣芮缓了许久,垂眸,最后狠狠的瞥了一眼宁月,什么都没说,转身就下楼。 宁月抿了抿唇,“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是挺遗憾的。” 说完意识到自己在替她说话,立马闭嘴。 她这返回卧室。 傅邺川在床上连动不动,拿着手机在低声和陈勉打电话。 看着她进来,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示意让她拿进来。 宁月:“……” 她认命的拿过去,傅邺川翻了几页,看着上面的数据,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直接开口斥责: “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好,办公室里那几个人眼珠子是干什么用的?” “改,在对方拿到合同之前,立刻把合同改了,要是让对方看到我们的底价,公司赔的钱就让你们出。”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面色不善。 宁月坐在旁边看着他,怀里抱着一个果盘,眨了眨眼睛: “我能不能坐在床上看电视?” 顺便吃东西? 傅邺川深吸了口气,胸膛上下起伏: “不能。” 宁月默了默,语气有些惨淡: “你可真是用完了就扔啊,姚欣芮来这里看你,肯定是不会怀好意,可是你为什么担心啊?” 傅邺川还用担心姚家? 傅邺川冷笑了一声: “她是来看我死没死的,顺便打听我有没有怀疑到他们家的,你做得很好,就是理由找的不怎么样!” 他嗓音低沉,目光沉暗的看着她。 突然伸出手,大掌握住她纤细雪白的脖颈,拉到自己的跟前,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和掌控力,两个人几乎是鼻尖相触。 宁月吓了一跳,忘了反应。 短暂的呼吸交织,她猛地把他推开。 只是傅邺川眸色幽暗下去,用力的扣住她的手腕,倏尔俯下身,目光里带着几分克制: “你刚才说什么?纵、欲、过、度,我的名声全让你给毁了!” 他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带着几分的不客气。 宁月脸色白了又白,刚才心里那点旖旎一瞬间消散。 她抿了抿唇,想起自己随手找的理由,只是为了气气那个姚欣芮。 女人对付女人,不就是往她的心上戳刀子嘛。 傅邺川那点名声算什么? 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躺在那里,头发微微散乱,白皙的肌肤在光线下似乎莹润泛白,细腻慵懒。 这副模样让傅邺川有些头皮发麻,他明知道不该想,但是身体的反应要比他的思想快。 宁月咬了咬下唇,才踟蹰着开口: “反正你的名声也不怎么样,别在乎这些虚名了,好好赚钱才是正事儿。” 傅邺川:“……” 他觉得总有一天能背着个女人给气死。 空气里寂静了几秒。 他闭上眼睛,缓和了一阵,才缓慢的睁开。 脑子里清醒理智了不少。 傅邺川的喉头微动,嗓音低沉嘶哑: “我要是传出去不好听,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松开她的手,刚要起身。 宁月忽然抱住他的脸,唇突然的覆上去。 男人狠狠的一僵。 突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可是没等尝到甜头,宁月就松开了。 她抿了抿唇,手心里全是汗水,打破了沉静: “果然没感觉,我的心跳都没加速,看样子是真的对你没兴趣。” 她刚才承认那几秒的荷尔蒙上头。 但是却不愿意承认是对傅邺川的。 也许对任何一个长得不错,身材还好的男人都会这样。 可能是年纪大了,生理需求也跟上来了。 傅邺川被方才的举止震撼到,脸色晦暗幽沉,眸子里深邃不见底。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带着警告,嗓音嘶哑低沉,和平时的气急败坏判若两人。 眼前的傅邺川,更像是个高高在上的霸道总裁。 疏冷,可怕,距离感极深沉。 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宁月抿了抿唇,“我知道啊,我就是试一试,你也没什么精力想这些,你还受着伤呢,可别怪我欺负你。” 她坐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柔软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精致肩颈在睡衣的掩盖下若隐若现。 第两千四百六十六章 心跳会加速吗 “我就知道你对我垂涎已久,我告诉你,你别想通过歪门邪道留在我身边,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傅邺川冷冰冰的说道。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心里产生的那一抹异样。 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理智。 一定是他太久没碰女人的原因。 宁月认真的点了点头: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当我是鬼迷心窍好了,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亲他一口怎么了? 就跟让他没了清白一样? 她又不是亲了一个有妇之夫,也不是亲了一个得道仙人。 了不起吗? 她就是一时糊涂啊! 傅邺川漫不经心的抬眼,略微挑了挑眉: “哦,你当然见过,你亲年大富的时候,你心跳会加速吗?” 一句话。 让空气里的温度直接降低到了冰点。 原本宁月已经建设好的心情彻底崩塌。 她脸色震惊的僵硬的缓缓转过头去看他。 目光里带着几分淡而疏离。 仿佛是冰水浇在头上,浇在她羞耻难堪的伤口上,还没愈合,又被人拿出来讥讽嘲笑,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看吧。 她总以为自己已经过去的时候,其实永远过不去。 别人总会在你耳边时时刻刻地提醒你,你当初有多么的倒霉和不堪。 她看了他十几秒,缓慢的转过头去。 低头去捡地上的拖鞋。 沉默着没有顶嘴,更没有反驳。 这样的反应对于傅邺川来说是陌生的。 从他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后悔了。 他以为会听到宁月指着鼻子骂他有病犯贱之类的话,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没有。 她什么都没说。 窗外的光线刚好将她包裹起来,光点泛在她凌乱的发梢上,光晕浅淡温润, 空气里依旧是那么温暖而零落。 可是这样的沉默,让人觉得十分不安。 拿自己跟年大富那样的垃圾相比,傅邺川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他刚要说什么,就看着宁月已经蹲下身子,找到了拖鞋,她淡漠的穿上鞋子,往浴室里走。 傅邺川目光逐渐的暗淡下去,脸色也有些难看。 两只手在不知不觉中,渗出了汗,紧张,忐忑。 这样复杂的情绪涌上来,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不喜欢宁月,他确定。 在他的心里,苏楠才是最重要的。 至少目前还没有变过。 但是他似乎也意识到,他不讨厌宁月。 不讨厌,就意味着不能伤害。 刚才,他逾越了。 人很快从浴室里出来。 她重新梳洗过,显得精神多了。 只是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去了里面换衣服。 傅邺川紧张的抓了下被子,手机响起来陈勉的电话,他都没有接听的心情。 那种感觉,抓心挠肺,让人很煎熬。 似乎做错了事情,不知道怎么道歉才好。 终于。 陈勉的电话坚持不懈,他冷声冷气的接了起来: “说话。” “傅总,您……那边怎么了?” “说你的。” “哦,姚立川刚才来过,打听您的消息,我给应付走了,这两天的应酬我都给您推了,您的伤口需不需要去医院在检查一遍?” 傅邺川默了默,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书房的门口上。 听不到里面任何动静,男人的神色一直没有变好。 “不用,如果找不到证据,就不用找了,反正马脚都露出来了,该报的仇就报。” 傅邺川可不是个能吃哑巴亏的人。 陈勉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又过了几分钟,宁月还没从里面出来。 傅邺川终于开始着急了。 他捂着胸口下床,光着脚,犹豫着往书房门口走。 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却不敢轻易的进去。 大概就是因为心虚。 他站在门口踟蹰着,压根没发现自己仍在一旁的手机又响了…… 突然间。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佣人小心翼翼的动静。 “傅总,宁小姐?” 傅邺川脸色一凛,见宁月没有出来开门的意思,只能自己走过去。 佣人看着傅邺川明显有些畏惧,至少她们面对宁月的时候还是很自然的。 “什么事?” 佣人顿了顿,连忙开口: “想问一下中午想吃什么?昨天听宁小姐说想吃菠萝咕咾肉,问问她想吃甜口还是咸口,还有她今早上说的小粽子,要吃什么馅儿的?” 傅邺川微微拧眉,宁月对吃的还挺伤心啊。 他顿了顿,沉下口气: “你先下去,我一会儿让她过去说。” “哎,好的傅总。” 傅邺川关上门。 总算是给了他一个理由去敲门。 他走到书房门口,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宁月已经换了一件得体的衣服,化了一个淡妆,整个人明艳精致,五官柔美好看。 只是她看着他的时候,脸上没有多少刻意的笑容了。 只剩下一些懒散和淡漠。 傅邺川心里微微一沉,还是开口: “佣人问你中午饭想吃什么,菠萝咕咾肉和粽子的咸淡口?” 宁月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我不吃了,不用准备我的饭。” 她淡漠的转过身,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拿了出来。 傅邺川的脸上一沉: “你这是做什么?” 宁月拂了拂头发: “回酒吧,我那边扔下好几天了,放心不下。” 她刚要走,被傅邺川抓住了手腕。 “宁月,就因为我刚才说错了话?我只是一时失言,我跟你道歉。” 他嗓音有些干涸,耐着性子,解释着。 刚才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多过分了。 宁月笑了下,挣脱了他的手: “你不用道歉,我们当时就说好了的,等你能站起来的时候,我就走,现在你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吗?” 傅邺川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心里顿时堵得慌。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你不想要钱了?我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出门。” 他的声音僵硬,但是他自己知道有多小心。 宁月抬眼,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那你再找个护工吧,我不要了。” 她说着,直接推开他,拿着东西就走。 第两千四百六十七章 毫无交集的人 傅邺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小到大的自尊都不会允许他去挽留一个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女人。 更何况现在它们之间有一层暧昧的气氛在流窜。 他看不透自己的心,也看不透她的。 所以不敢上前更近一步。 因为他无法承诺她傅太太的一切。 他什么都不能做。 男人跟一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冷冰冰的僵硬着。 听着楼下传来汽车的动静。 大概是宁月让司机送她,她这个脾气,在这里才短短几天,就让傅家的佣人对她言听计从了。 傅邺川抿紧了唇,目光逐渐的淡漠下去。 …… 酒吧里。 白天没什么人,她回去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总算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不用看人脸色了。 宁月上楼,把东西扔在楼上就下楼了。 她倒不是真的因为傅邺川的那句话生气。 不至于。 只是她突然想起了过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并不想若无其事的揭过去。 也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她不想忍着自己心里的郁闷,所以干脆就回来了。 跟傅邺川倒是没多大的关系,过去的苦难又不是他造成的。 她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着。 她又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亲人。 她是一个人。 宁月不知不觉得走到了一所中学门口,里面传来朗朗的跑步的声音。 稚嫩,清澈,干净。 倒是勾出了她不少的回忆。 至少在她未成年以前,老爷子将她保护得很好,在学校里也没有遇到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学校不让随便进,她趴在旁边的栏杆上看着。 微风浮动着树梢,也吹在她的脸上,带来一阵阵的凉意。 但是她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她有些冷了,缩了缩脖子,打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谁承想手机响了。 是周颂意。 她顿了顿,还是接了起来。 对方带着几分轻笑: “学姐,趴在那看什么呢?看上瘾了?” 宁月一惊,连忙四周看了看,最后看着穿着一身蓝色工装的男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呆滞的说不出话。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周颂意的身材配上那身工装真是没得说,远看就比模特强了百倍,近看那张脸更是青春洋溢,没有攻击性,好看的无可挑剔。 他走近了,眉眼一挑: “学姐,这么好兴致?之前给你打电话,你还说没空,推三阻四的一顿饭,想拒绝我就名明说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绝了。” 宁月顿了顿,浅浅的扫了一眼周颂意坦然的目光。 自己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学弟,我是那样吝啬的人呢?这两天确实是忙,刚才回来,透透气而已。” 看吧,傅邺川那里对她百般防备。 可是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这么帅的小哥哥惦记着。 很难说,宁月心里多多少少带着一点虚荣心和满足感。 周颂意眉眼浅浅地笑了一下,指了指里面: “想进来吗?” 宁月犹豫着:“我刚刚试过了,不让进。” 周颂意后退了几步,然后当着她的面一个翻身腾空,跳了上去,随后翻到了外侧,站在了宁月的身边。 两个人距离极近,宁月能嗅到他身上带着几分干净清爽的洗衣液的味道。 纯粹清香。 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可是没等站稳,整个人就被从腰拎起来,往上托举着。 宁月吓了一跳,紧紧的抓着栏杆: “你干什么?” 周颂意仰着头,露出干净的牙齿和笑容: “你不是想进去吗?我帮你啊……” 那一刻的少年,仿佛跟印象里的少年重叠。 宁月心里狠狠的一颤,她当年无视的人,依然纯粹的到了身边。 就连笑容,都一模一样。 她连忙仓皇地抓紧了栏杆,然后小心翼翼的翻过身。 只是不敢往下跳了。 周颂意看她抓稳了,就自己重新跳了上去,翻身下去以后,又站在那一堆石头上,将膝盖曲起: “来,学姐,踩着这里下去。” 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衣服会被踩脏了。 宁月第一次对这个学弟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往常都是出于公事公办的客气和小心。 可是现在,似乎觉得这个周颂意没什么距离感,让人觉得亲切。 她腿长,轻轻一够就能踩到他的膝盖。 可是她又怕自己太重了,回头两个人都摔了。 不过她是想多了。 她逐渐的试探加重力道,周颂意仍然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那个姿势。 一直到最后,她把所有的力气都踩到了他的膝盖上,也没听到他呼吸有一丝的沉重。 她跳下去,平稳落地。 两个人相视一笑,周颂意毫不在意的拍了一下膝盖,就帮她拿下肩膀上的落叶。 “学姐,一会儿想好怎么出去了吗?” 宁月一愣。 回头看了看栏杆,脸色变了。 周颂意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宁月反应过来,这是故意的刺她?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小心学校报警啊!” 宁月挑眉,当即不肯往前走了,就要原地爬回去。 周颂意连忙拉住她,笑的前俯后仰: “学姐,我错了,别怕别怕,一会儿你跟着我们的车走。” 宁月这才发现附近有一辆很大崭新的消防车。 她松了口气,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敢拿着我开玩笑,你是长大了啊!” 周颂意连忙求饶,“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想爬出去!” 宁月也忍不住笑自己的愚蠢。 幸好大部分都在上课,没人注意到这里。 只有一堂课的同学在那里围着车转。 宁月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周颂意挑眉:“学校和消防队的合作,来教小孩子们使用消防工具,不过我看,这节课学姐你最好也听听……” 宁月听出来他的意思了。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教育教育她? 不过因为周颂意在,所以她坦然了不少,至少不用鬼鬼祟祟的偷看了。 穿过这条小路,到了小操场上。 好几个跟周颂意一样穿着制服的男人在那里无奈又耐心的应付着一众小朋友。 第两千四百六十八章 女朋友可以看 可能是职业原因,大家清一色的姿态挺拔,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男孩子们还很感兴趣的去摸摸车,兴奋的想爬上去参观。 女孩子们只围在消防员小哥哥的面前,叽叽喳喳的让人家抱抱。 宁月见此,只觉得颜狗都是从小养成的坏习惯! 看着周颂意身后的女人,其他同事都意味深长的看着周颂意笑了一下,随后特别宽容的当成认识的样子,跟她热情的打招呼。 其中一个最小的,憨憨地笑着,忍不住的问道: “周哥,这个姐姐是不是就是你好几次去帮忙采购消防器具的酒吧老板?” 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唯独宁月有些震惊。 这事儿竟然这么多人知道? 周颂意带着几许吊儿郎的笑意,轻斥道: “幸好她是,如果不是的话,我的好事儿岂不是要被你搅黄了?” 其他人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宁月也笑着站出来说道: “欢迎大家去我那里消遣,酒水五折哦……” 她看着那么多天真懵懂的小朋友,所以不敢说得太明白。 以免带坏了小孩子。 大家说说笑笑的过去。 周颂意侧头笑着说道: “学姐,你到处走走看看?我们还有两个多小时结束,一会儿带你走。” 宁月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她要呆在这里。 顿时反应有些大,笑意瞬间消失,震惊之余,茫然的抬眼看着她。 周颂意被这“秒变脸”逗得笑弯了腰。 眼底都忍不住的溢出几丝温柔,低着头看着她解释: “我们可不止这一节课,下一节课还有其他班级的小朋友,怕人太多才错开的,你要是想走的话,只能翻墙,但是你翻不翻墙的结果估计都是去警局喝茶。 学姐,你可要想清楚了?” 周颂意的话成功的打消了宁月想要先离开的念头。 她可不想丢人丢到警局里。 已经进去两次了。 她对警局可能有点犯冲。 她抿了抿唇,哽住了片刻,故意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就两个小时吗?我没想走,我就喜欢校园的氛围,让我瞬间回到了七八岁。” 周颂意会心一笑,仿佛能把她看穿,却不忍的戳破她的话: “好,学姐说话算话。” 宁月抬了抬下巴,故作矜持。 随后周颂意被他们叫走。 宁月苦着脸百无聊赖的找到了一个秋千,坐在上面叹气。 在家里睡觉不香吗? 在学校的操场上待上两个小时,她得多无聊啊! 不过很快。 她就把这个念头忘得一干二净。 因为那些消防员小哥哥们都开始哄小朋友们玩,一人抱着两个小孩子做俯卧撑,似乎大家开始比赛了。 有人身上放了两个男孩,有人放了一个男孩,大家吆喝起来热情的很。 小朋友们也乐在其中。 空气里似乎都染上了那种轻松的荷尔蒙的劲头。 大家对于这种比赛,超越了对消防车的喜欢。 原来小朋友们也这么肤浅…… 宁月的目光忍不住的看过去,真是津津有味。 青春,激扬,蓬勃,健壮,向上…… 可是突然间。 面前出现了一道阴影,挡住了她所有的目光。 宁月僵硬地抬起头,看着脸色玩味却带着几分冷意的周颂意。 她顿时感觉尴尬不已,双手攥着秋千的绳子,明艳的脸上划过几分纠结: “那个,你挡住我了。” 周颂意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没想到学姐对这些感兴趣,我还以为在你酒吧里跳脱衣服的帅哥那么多,你会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呢!” 宁月咳嗽了一声,忍不住的说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在我酒吧里的客人都是爱喝酒的,身上的肌肉都是在健身房里刻意练出来的形状,能有几个是你们这样的真材实料? 不过小学弟,你怎么不上去玩呢?” 她可真对这个周颂意没别的意思,完全当成一个小学弟来看。 否则她是不会问出这个话的。 周颂意脸色未变,挑眉笑了笑,低着头眸子里映着她,嗓音微哑: “想看我啊?” 他的声音尾调悠扬,似乎带着几分询问和玩世不恭,让宁月一下子愣住。 是她的问题引起了歧义? 她连忙紧张的摆手: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周颂意走近一些,扯住了她微微晃荡的秋千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如墨色深远: “我可没有攀比心,不过学姐想看自然是有优待的,但是我只给我的女朋友看,学姐,当吗?” 他的嗓音沉沉,似乎带着几分诱哄,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坠落陷阱。 饶是宁月多强的心理素质,她的脸也倏然红了几分。 周颂意的眸子像是深潭沼泽,一不小心就能陷进去,那个明媚张扬的少年,似乎是她对他几年前的刻板印象。 现在的周颂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新鲜的,成熟的男人,性张力十足。 放在谁身上,没有哪个小姑娘乐意放手。 宁月也差点陷进去。 之前的委婉,宁月或许觉得他对自己有点意思。 但是自己的表现,应当表现出了一个学姐对学弟久别重逢的客气和热情。 是周颂意主动迈过了眼前的关隘,撕破了窗户纸,直接站到了她的眼前。 他很明确地表示他对她依旧难以忘怀。 所以。 女朋友,当吗? 不可否认的,宁月的心却是紧了一下,仿佛温水瞬间冲刷着心脏,那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暖意和震惊让她微微震颤。 耳边是远处传来的小朋友们加油欢呼的声音。 但是似乎也能听到周颂意沉稳的呼吸。 她仿佛被一根细线拉扯着,想要往他的方向靠近。 经历了失败的婚姻,失败的男人。 她或许对人性多少了解很深,但是不影响她对美好的追求。 她不想结婚,不代表她想做一个孤家寡人。 她也想养一个或者几个小哥哥,愉快又挥霍的度过余生。 眼下,周颂意的出现,甚至给了她更好的选择。 意外之喜。 被这么一个优秀的男孩喜欢着,宁月觉得自己枯燥的人生都温润平和了一些。 第两千四百六十九章 奉若神明的人 空气里静止了片刻。 宁月回过神,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的过分了。 她连忙脚尖往后一挪,带动着秋千往后移动。 可是周颂意却骤然拉住绳子,似乎带着几分强势,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似乎在探究着她脸上的答案。 “学姐?” 宁月咳嗽了一声,移开了目光,也让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和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眉眼恢复了淡定: “学弟,你别冲动,不能因为我当初拒绝过你就心有不甘,学姐自己什么条件我清楚的很。” 周颂意是个消防员,可是他的背景却不简单。 傅邺川带去的那场酒局,他能在一众大佬里安之若素,旁若无人地保持自己的性格,说明他终归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就算是谈恋爱,也需要讲究平衡。 她可不想被人玩过就扔了。 她还不至于那么傻。 多半是身边没有男人,才让自己荷尔蒙冲动,对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的表白,觉得心悸震颤。 但其实冷静下来,彼此并不平衡。 她刚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绝不能陷入感情的漩涡。 可是傅邺川那张脸此时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眼前。 让她十分不快。 想到他们的不欢而散,宁月就觉得窒息的慌。 她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他的地盘了。 真是见了鬼。 周颂意的话让她抽回了思绪。 他声音清淡,黑眸里却十分的认真: “心有不甘?的确有点,但是学姐美若天仙,我平时连想一下都觉得亵渎,而且还小有资产,比我这个消防员强上百倍。 从条件上来说,的确有些配不上你,好歹身材还不错,希望学姐别嫌弃我,我对奉若神明的人一向虔诚,从不跟人玩玩而已。” 周颂意的话是宁月没想到的。 她愣了愣。 自己怎么就成了神明了? 不过这种被虚捧着的感觉,真是让人飘飘然。 她顿时心态骤变,打量着周颂意的神色,他认真诚恳,没有半分撒谎的样子。 对,撒谎。 宁月一下子就想到了别的事情上。 她冷静的咳嗽了一声,语气平静: “可是学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你的表白我会考虑,不过你不够坦诚啊!” 当初给酒吧帮忙的事情,她对他说了多次感谢的话。 可是半天下来,都是傅邺川的功劳。 她拜错了庙门,还让傅邺川奚落了一番。 这事儿可没忘。 如果周颂意不坦诚的话,说明他太会伪装。 他的追求,也多是演戏的成分。 顿了顿。 周颂意沉默片刻,重新抬起黑眸凝视着她。 嗓音微微清冽,却带着几分歉疚,实诚的说道: “你说的是酒吧重新开张的事情?我必须承认,有人跟陈局打了招呼,他特许你的酒吧不必停业整顿,但不是我。 我能力之中能做的,就是帮你购置器具,让检查尽快合格,不过要迟两天开张。” 他说完,低头轻笑了一声: “这两天真是压得我喘不过气,学姐你次次感谢我,都让我如坐针毡,占了别人的功劳,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又觉得,能让学姐多想着一点我,似乎也值了。” 他似乎把自己置于一个十分卑微的位置上。 倒是让宁月原本有理变得有些心疼。 没想到啊! 自己的魅力竟然这么大! 顿时,她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 那件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沉吟着说道: “哦,那算了,本来我还想因为这件事情骂你一顿,可是现在都没理由骂你了。” 周颂意勾了勾唇,带着几分散漫的笑容: “是谁帮的忙,让我猜猜,是那个手眼通天的傅邺川?” “你怎么知道?” “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能猜到了,能一句话解决的问题,除了傅邺川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怎么,傅总背后是不是说我的坏话了?想让学姐离我远点?” 宁月眉眼微微一颤,似乎有些震惊这个周颂意猜的怎么这么准? 不等宁月回答,周颂意就轻笑出声,似乎带着几分不屑。 但是说出的话,却与他脸上的表情完全相反: “傅总的确手可通天,为人又坦荡仗义,真是难得一件的好人。” 宁月听着就皱起了眉头,狐疑的看着周颂意。 这话听得刺耳。 这说的恐怕跟傅邺川这个人不沾边吧? 不过她再一次觉得周颂意从人格上战胜了傅邺川。 至少人家嘴里可没说傅邺川的半个不好。 真是以德抱怨的表率! 她撇了撇嘴,没有跟着说下去。 不过周颂意观察到了她的微表情,顿时笑意都轻快了不少。 下一秒。 周颂意又把话题扯了回来,眼里漾着温和的笑意: “那学姐,你现在还有什么疑虑吗?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瞒着你的事情了,你能不能做我的女朋友?” 暧,昧的气温一下子升了上来。 宁月的笑容微微一窒,默然的看了远处一眼。 很想答应吧,她似乎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想谈一场正常的恋爱。 但是她也知道,她不爱周颂意。 她不能为了自己,拖一个无辜的人下水。 宁月眼睫轻颤,娇艳的脸上浮现一丝苍白和歉疚: “对不起,我……” 周颂意神色微变,却很利索的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你没那么快答应的,我有心理准备,不过在期盼你的一时上头而已。 不过你可以考虑考虑,学姐,我不差的,希望我的坦诚能让你放下戒备。” 他温沉的笑了下,眉眼间带着几分落寞,很快消逝。 宁月有些不自在的笑了下。 正巧这个时候周颂意被其他人叫走。 他才不得已的从这里离开。 不过却让宁月深深的松了口气。 她手指抓着绳索,手心都出了汗。 幸好她把持住了。 不然回头可怎么收场? 可是现在她没有继续看帅哥的心情了。 连耳边天真朗朗的读书声,都觉得聒噪不已。 她可真是矛盾。 可是也真是高兴。 看吧,虽然她离了婚,但是依旧有人那么认真的喜欢她,奉若神明呢! 而不是傅邺川那样的,处处都想指责她完全没有的痴心妄想,让人无语至极。 第两千四百七十章 在卧室里等 这么一想,周颂意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考虑考虑也不是不可以。 没一会儿。 周颂意的同事对于他的终身大事格外看重,所以很快就把他赶来陪伴宁月了。 好在周颂意没有再提起女朋友的事情,他们的相处才随意不少。 周颂意是个乐意说话的人,跟他在一起不会觉得冷场,时不时的就讲些有意思的事情,让宁月笑的不能自己。 “前两天我们出外勤,有个大爷家里着火,说他儿子在家里,我们进去救人,结果我们找了好几遍,都没见人,火都灭了,也没找到他儿子。 你猜怎么着,他儿子是一只猫,火一起来,猫就跑了。 大爷看那猫什么事儿都没有,气的他拿着打棍子到处打猫……” 明明是些琐碎的小事,可是到了周颂意的嘴里,就变得格外地有意思。 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厌恶,似乎觉得这样的琐碎都是生活里很动人的事情。 换了一节课。 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目光时不时的放在周颂意的身上,自然也会放在周颂意旁边的宁月身上。 她忍不住悄悄地去问其他人。 其他人不知道女老师的心思,笑着解释: “那是我们队长和他的女朋友,嘿嘿,般配吧?” 女老师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失落下去。 的确般配。 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 宁月终于能跟着离开。 大家十分关照的让周颂意开车,宁月坐在副驾驶上。 宁月推据无果,只能跟着坐上去,十分忐忑。 不过好在路上人少车也少。 周颂意先把车送回了队里,才打算送宁月回酒吧。 到了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两个人还没下车,周颂意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好像是队里有什么急事,让他直接去现场。 宁月不敢耽误,立即推门下车: “那你路上小心,工作的时候……也小心。” 周颂意笑着点头,“再见,下次找你玩。” 宁月挥了挥手,车子立刻离开这里。 她哼笑了一声,心情还蛮好的,转身就往酒吧里走。 肖沉这个经理做的不错,每天都提前来做准备工作。 只是推门进去。 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往常已经开始热闹的酒吧里,竟然安静的没有动静。 服务员明明已经在自己的岗位上了,却没有人说话。 灯光还很明亮,没有黯淡下去。 宁月站在那里,扫视一周,莫名其妙。 还是肖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了过来: “你可回来了……” 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宁月不解的蹙眉,本来今天在外面已经很累了,眼下她只想上楼去睡一会儿休息休息。 她勉强打着精神站在那里,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大家都不说话?” 肖沉目光往楼上扫了一眼,有些不知如何措辞: “傅总来了。” 宁月顿时拧眉,精神一振: “他来干嘛?” 才不欢而散,她可不想这么快看到他。 而且他身上还没恢复吧,就能出来乱跑? 他之前还装得不能下地,就是想让她当牛做马的伺候他? 呵呵,小算盘打得不错。 可惜被她看穿了。 肖沉抿了抿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说是来找你的,等了两三个小时了,就是不走。 我们都在想,是不是你得罪他了,那我们这个酒吧岂不是要关门了,我们是不是要失业了?” 他一连几个问题,把大家的好奇都问了出来。 问的宁月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了。 就算她真得罪了傅邺川,也不至于关门吧? 她瞪了一眼肖沉,冷哼了一声: “少说不吉利的话,我还要开分店呢,什么关门失业的,统统不要提!” 肖沉眉眼一亮,笑了: “那敢情好啊,不过你赚够钱了吗?” “没有。” “哦,那你加油。” 宁月白了他一眼,直接抬脚往楼上走,边走边问道: “他在哪个包厢?” 肖沉淡淡的回答: “在你的房间里!” 宁月脚下一空,被台阶绊倒,一下子跪在台阶上,沉闷的一声脆响,剧痛传来。 她脸都白了。 跪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的找回了理智。 肖沉站在下面,没注意到她的状况,边挪椅子边解释: “他非要去,我们也拦不住,不过傅总好奇怪,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思? 你们已经发展到可以随意进出彼此卧室的地步了吗?” 他不敢进一步的猜想。 因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啊! 傅邺川和宁月。 简直是完全不在一条路上的人。 所以肖沉才会怀疑是不是宁月得罪了傅邺川。 而且得罪的不轻。 宁月拧着眉,脸色着实很难看。 要说得罪,也是他得罪自己。 怎么就是自己得罪了他? 这个傅邺川真是没分寸,不知道别人的卧室不能随便进的吗? 她在心里暗暗的给他记了一笔。 骄傲自负,冷血无情。 没分寸! 她冷哼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忽略膝盖上的疼痛,几步就迈上楼梯。 此时疼痛在眼前都算不了什么。 她心里全是愤怒。 狗男人凭什么随意进出这里? 她大步流星的上楼,扫了一眼四周。 果然,外面的环境能一览无余,没人。 只有卧室虚掩着门。 傅邺川肯定在里面。 她毫不客气地推门进去,门撞在后面的墙上,声音很大。 里面的人却没有被吓到。 也没有任何的意外。 男人身体挺拔的站在阳台上,穿着黑衣黑裤,浑身劲瘦有力,只露出一个背影,僵硬冷沉,气势强大。 宁月刚才看过了那么多消防小哥哥的好身材,可是在看到傅邺川的背影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一愣。 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他沉冷,压抑,劲瘦清冷,身体里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让人不寒而栗。 他身上有一种能吞噬万物的感觉,让人心生畏惧。 她第一次以一个女人的目光打量傅邺川。 的确,外貌身材大概是他最不值一提的有势,人家有钱有势,还是单身。 除了脾气差点,性格冷点,脸色臭点,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可是偏偏就这三点,就让宁月觉得退避三舍。 第两千四百七十一章 没有狗敢啃我 宁月站在那里,就算心里对傅邺川有那么一丝的畏惧,可是也不能让自己有丝毫的怯场。 她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才眯起眼睛来慢慢走进去。 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忍不住的开口: “我还以为谁这么没礼貌,随随便便的进出别人的私人领域,原来是傅总,那就没什么好奇的了,毕竟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除了您不会有第二个。” 她的阴阳怪气,没有让傅邺川暴跳如雷的骂回去。 反倒是一反往常的态度,他侧眸,眉眼清冽: “是谁送你回来的?” 他刚才明明在楼上看得清楚,可是就想听她亲自说。 有关于周颂意的一切,他都查的一清二楚,自然也记住了他的车。 明明他是来道歉的,和好的。 可是看到刚才那一幕,就不自觉的想要生气。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安分! 他的冷漠态度让宁月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她拧着眉,走进去,散漫的靠在墙边: “傅总管的是不是太多了,谁送我回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反倒是你,你来干嘛,而且谁让你到我的房间里来的?” 傍晚的光线绚烂。 仿佛是晚霞格外的关照傅邺川,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光,薄薄淡淡的,很不真切,仿佛是谁镜头下面的刻意为之。 等了片刻。 傅邺川终于转过身,清冷淡漠的眸子扫过来,语气有些低沉: “你还在我的床上睡了一觉,在我的卧室随意进出,你还主动的亲吻我,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不局限于普通朋友的关系了,我进出你的卧室有什么不对?” 他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宁月一瞬间的吃瘪。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她顿时站直了身子,脸色不好看,纠正他: “别说的这么暧、昧,我是护工,所以才会随意进出你的房间,而且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什么都没发生,不代表什么!” “呵,听起来没发生什么你还挺遗憾的?” 男人的嗓音沉哑。 “我没有,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宁月立即反驳。 男人拧眉看她两秒,喉头一动,目光锋利冷硬: “小人之心?那你主动亲我也是我小人之心?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儿?” 宁月拧眉,听他的语气里还有些哀怨。 搞什么? 她冷笑了一声:“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被狗啃了一口好吗?” “没有狗敢啃我!” 宁月无语的看着他: “那又怎么样?我都道歉了,你还非要拎着这件事情不放吗? 那你到处宣扬出去好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她知道,傅邺川才不敢说出去。 因为他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而且更不想被人知道,他和一个女人度过了那么多天。 解释不清楚啊! 宁月在这上面又不吃亏,他要是敢说出去,说不定酒吧的生意还好起来了呢! 不过她可问心无愧。 傅邺川静默的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眸子里的情绪上下翻涌,隐忍而克制。 他很愤怒,但是他也知道,他有不对的地方。 他眸子移开,看着阳台上养的娇嫩的小白花,顿时心情平复了不少。 最后。 他嗓音淡淡的重新开口: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跟你说清楚,上次我不是故意提起年大富来刺激你,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不配与我相提并论,你遇到他不是你的错……” 道歉的话就那么难说出口,他没有一句“对不起”,但是他在解释,耐心的解释。 但是这种解释,让宁月瞬间红了眼。 心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沉重的喘不过气。 她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的废话: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干嘛三番四次的提起年大富。 没错,我是嫁过人,嫁的人还是年大富那种人渣,你也不用时时来提醒我,让我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不就是亲了你一口吗,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上一任妻子还睡了你呢,你也这么斤斤计较吗?” 不就是揭人伤疤吗? 谁不会似的。 他能提起年大富。 她为什么不敢提起他的上一任妻子,听说还是个恐怖分子? 呵呵,谁比谁好多少? 傅邺川的眉骨倏尔冷硬,脸色阴沉下去。 他唇角紧绷着,死死地瞪着她,胸口上下起伏。 看样子是被她的话气的不轻。 空气里沉寂数秒。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光影交错。 宁月深吸了口气,带着几分的无奈和认输的神色,脸上带着几分不耐: “好,说的过头了,界限感还是很重要的,这样,要么你说你怎么才能别抓着不放,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觊觎傅总您,我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说的姿态格外低,但是心里格外的不服气。 越不服气,就越委屈。 逐渐的红了眼眶。 因为觉得自己不堪又卑微的一面,被人狠狠的揭开。 因为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在学校的操场上,那个明朗的少年周颂意说的话。 他将她奉为神明呢! 而她现在却在傅邺川面前,犹如一滩烂泥,保证着自己对他毫无觊觎。 她有些后悔,下午的时候,怎么没有答应周颂意? 答应了他多好啊! 她从来不是个在感情里委屈自己的人,那场婚姻让她支离破碎,但是她仍然义无反顾地逃了。 她应该去找一个捧着她的人,照顾着她敏感多疑的心,护着她仅有的自尊。 她真是疯了,她现在宁可用十年的寿命来换时间倒流。 如果时间倒流,她绝不去傅家,更不会鬼迷心窍的去亲他。 导致现在无法收场。 现在。 气氛僵持冷硬。 沉寂数秒。 傅邺川冷然的神色才微微有了变化。 似乎面上带着几分慌乱无措。 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眼前的她,明艳漂亮,五官出众,神色倔强。 她红着双眼站在那里,用淡漠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 傅邺川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 疼的说不出话来。 她认错道歉,傅邺川的眸光更加的阴沉冷冽。 第两千四百七十二章 你可以追我 “对不起。” 傅邺川嗓音低沉,脱口而出。 仿佛这一句酝酿了很久的道歉,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 明明三个字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看着她难受,看着她道歉,看着她冷漠,他也没有多好受。 他只有一个感觉,就是他把事情搞砸了。 十分糟糕。 宁月还以为自己听错,抬眼去看他。 眸子里倒映着傅邺川轮廓清晰的脸,光晕笼罩着,清冽好看。 他沉默片刻,嗓音沉沉: “我是来道歉的,刚才的话不太妥当,我收回,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们是朋友,我没有瞧不起你过去的意思,你能从过去那段婚姻里挣脱出来,勇敢正直,没有什么可指摘的,我以后不会再提。” 宁月抬眼,和他浅浅对视。 她的怒意没那么容易消散,但是至少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他也是会说人话的,这不就说的很好吗? 他刚才说那么多废话,是在试探她的底线吗? 呵…… 宁月没有开口,继续看着他。 静默片刻。 傅邺川深吸了口气,慢条斯理的看了她一眼: “还生气?我给你带了礼物。” 宁月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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