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颈。 “江景穆!朕要你偿命!” 她暴怒的声音响在梧桐殿里,手指不断收紧。 十三年的信任,在今日被她最爱的人亲手碾碎。 她尤记得曾经,他是如何对自己诉说不甘,如何真心待她的。 转眼间,她拿来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捧到他面前,他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而她一直以为的鸠占鹊巢,根本就是江景穆编造给她的谎言。 杀意弥漫在眼瞳中,昨夜那突如其来的头痛又毫无预兆地来了。 江景穆的脸渐渐因为窒息憋得通红,他终于也感到了一丝痛苦。 可是,他的眼中只有快意。 魏颜婉松开他,眸中怒意未消。 “十三年,你骗了朕整整十三年!” 她看向江景穆,恨意如丝漫上漆黑的瞳孔中。 若不是他,她又怎会误会江风寒? 若不是因为他,江风寒又怎么会死? 魏颜婉脸上的神色不断变换,逐渐变得悲凉。 江景穆看着她,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我承认,是我机关算尽,我骗了所有人。”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承认,笑容讽刺地反问她。 “可是你呢?魏颜婉?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 “你宁愿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善意。却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的真实。” “这三个月,我看着江风寒从一开始的解释反驳,慢慢变得什么话也想说。”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他像个疯子一样大笑起来,像是一点都不畏惧死亡。 “我在想,你们两个有时候还真是像极了。” “都是喜欢自以为是的拯救别人,结果呢?” “他被他挚爱的人逼死了,而你……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 他的话落在魏颜婉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魏颜婉的眸中怒意更盛。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评判朕的过错?!” 她的声音越怒越是狠,狠得让人心底发寒。 “朕要让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第15章 就在魏颜婉准备开口之际,赵红梅从殿外进来。 春日里,她的脸上竟满是因四处奔走而冒出来的汗。 赵红梅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于理来说不该如此。 “何事如此慌张?” 魏颜婉眉心轻蹙,问了赵红梅来意。 “启禀陛下,由丞相为首的一众大臣求见。正在勤政殿外候着呢。” 赵红梅颔首低眉回道。 “知道了。” 魏颜婉应了声,前往勤政殿。 今日休沐,无需上朝,可是勤政殿外却跪了一片。 见她过去,朝臣跪拜,还不等她开口,众人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国泰民安,恳请陛下焚烧祸国奸臣!”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勤政殿外,魏颜婉却一下子沉了脸色。 眼前的景象和何等的眼熟。 两日前,这群人就跪过一次,要她诛杀奸臣。 如今,人已经死了,他们又跪在了殿前。 魏颜婉的眼中滑过一抹讥诮,开口时语气森然。 “朕竟不知,你们这样惧怕一个死人。” 死人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她的心尖刺痛了一下。8 苦涩从那痛处蔓延开的时候,众臣之首的丞相开口了。 “焚烧奸臣乃民心所向,请陛下下旨!” 他的声音坚定得像是要奔赴战场的士兵,仿佛无所畏惧一般。 满口是民心,满嘴是江山社稷、国泰民安。 怒火在血液中沸腾起来,流入心里的时候灼烧着她整个心脏。 她怒不可遏地开口。 “洪水肆虐、大地干旱、山匪作乱,这些时候你们怎么不想着百姓?!” “这些时候你们为何不联名上奏给朕一个良策?!” “再让朕从你们口中听到奸臣两个字,杀无赦。” 女帝震怒,群臣提心吊胆,慌忙请罪认错。 魏颜婉罚他们跪在殿前思过,走入殿中。 自她登基以来,勤政殿便是她处理公务的地方。 刚坐上皇位的时候,她的权利尚不稳固,朝野上下还有其他皇子的党羽。 她忙于朝政,连摄政王所在昭明殿也极少去过。 江风寒却从未埋怨过她,时时陪她处理公文到深夜。 思及至此,魏颜婉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舒心的笑。 目之所及之处,有一方砚台,砚台边上刻着一个寒字。 那是江风寒为她寻来的。 她还记得,江风寒送她砚台时说的话。 “我不识得哪些砚台珍贵,不过我送是并非砚台,而是我的一片心意。” 他笑意浅浅地说了情话,此后竟从未忘记过他的诺言。 这方砚台她用了多年,即使是废他王位之际她也没将这块东西丢掉。 不知是习惯,还是那时就已心生不忍。 魏颜婉眸光柔和,心里的苦涩越愈发深入。 空气中氤氲着一股香气,本是熟悉到了骨子的的味道。 可现在,这熟悉感却让她四肢百骸都跟着发痛。 那年夺嫡之争,她精神不济,暴躁易怒。 她本就是女子,还要日日要提防其他皇兄皇姐们的眼线,小心谨慎,步步踩在刀尖上。 江风寒见不得她憔悴,便制了安神定心的香。 一些点着夜里用,一些做成了香囊伴她左右。 “香叶缠绵如我心,长相思来常相思。” 那时他们因避嫌不能相见,这香便是几经辗转才随着书信到她手上的。 他制的香很好闻,效果也很好,因此常伴了她很多年。 如今室中空余残香,却再不见相思她的人。 “……风寒,是我负你……是我的错……” 她苦笑着,脸上不知何时有了湿意。 原是那苦涩已经浸透了她整颗心,将她心里那块空缺刻上了江风寒的姓名。 第16章 魏颜婉的醒悟来得太迟,她几近疯魔地回想着曾经的甜蜜。 像是要让这蜜糖与噬心的毒药一般将她整个心脏吞噬。 她在勤政殿里一待就是一天,吃不下睡不着。 回忆的片段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 江风寒……江风寒…… 这个名字在她心上印下无数次,她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叫不醒。 赵红梅守在殿外,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色还是叹着气推门进了殿。 “陛下,天快黑了。大臣们还在外面跪着呢……” 她说完,见魏颜婉没有理她,心中忐忑着又唤了她几遍。 思绪回笼,魏颜婉这才给了她回答。 众臣散去,赵红梅又试着提起今晨惹她生气的江景穆,似乎是想为他说说情。 可江景穆这个名字也是个禁忌,魏颜婉的脸色蓦然变冷,看得赵红梅忍不住下跪。 “奴婢失言!陛下饶命!” 她颤抖着声音,生怕丢了性命。 魏颜婉凝眸望着她,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是啊,人人都怕死,江景穆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她。 她记得江景穆濒死时眼中的快意,便更是不能如他的愿。 “摆架梧桐殿。” 一抹血色爬上眼眸,魏颜婉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响起。 赵红梅知道她的情绪不对,身为奴婢她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大驾到梧桐殿的时候,江景穆依旧体面地起身迎接。 他脸上的表情平淡得仿佛早上的事情没发生过。 魏颜婉屏退了所有宫人,直到这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江景穆卸下了面具。 “陛下是早上的话没听够,所以特意来找臣的?” 他的笑嵌在明亮的灯火里,分外恶心。 那张白里透红的脸上瞧不见半点从前的虚弱和病气。 魏颜婉垂下眼睫,心口钝痛,种种误会如蚕丝织成的茧缠得她的心里透不过气来。 几日前,她以为是江风寒为了报复把江景穆推进了荷池。 为何她那时不曾发现,江景穆的病那样养着早就好了大半。 而江风寒在那暗无天日的水牢里试药无数,三月有余。 她却因为江景穆的一句话就连江风寒一句解释也不肯听? “说谎……残害血亲……以血练药……” 那时候的她竟然说了这样的话,做了这样的事。 酸涩从舌根处蔓延,魏颜婉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指甲刺得掌心发痛。 她以这疼痛来提醒自己,她对江风寒的亏欠。 定住心神,她脸上的情绪称得上淡漠。 “江景穆,朕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屡次三番地挑衅朕。” “是什么让你连死都不怕?” 她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带着杀意。 这张的脸实在很像江风寒,尤其是那双眼睛。 曾经的她把江风寒当成赝品,如今看来……他们二人其实一点都不像。 江风寒是那样恣意洒脱,让人心动。 可眼前之人,回忆里的每一面都是那样千篇一律。 越是这样想,魏颜婉的心就越是被那茧缠得更紧,痛彻心扉。 江景穆笑起来,恨意将他整个人染成魏颜婉完全陌生的样子。 “自然是心愿达成,九死不悔。” 他的笑声痛快且刺耳,魏颜婉眸光一沉,叫人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他重重撞在架子上,吐出一口鲜血。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在殿里,回荡在魏颜婉耳边。 她的瞳孔狠狠一缩,心脏骤停。 那打碎的东西,流光溢彩散了满地,是她送给江风寒的八宝琉璃盏。 第17章 她的目光太过明显,痛色溢出眼眸叫地上的人看了个分明。 “哈哈哈……” 他又笑了起来,疯子一般。 魏颜婉眉头皱狠狠一皱,开口时语气如刀剑一般锋利。 “来人!取一副哑药来。” 这句话让江景穆的动作有所收敛,却依旧不能让他怕。 他直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神色无比怨毒。 “听不下去了吗,魏颜婉?我还没说完呢。” “幼时天寒,我落水,无人在意。只σσψ因为我是庶子,那些人便连郎中也不给我请一个。那时我便立下誓言,我要江家所有人都为此付出代价。”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几年我那好兄长竟然性情大变。他的变化细微自然,旁人看不出来,可我从小受他欺辱,我绝对不会看错。” 江景穆说着,慢慢靠近魏颜婉,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滔天的恨意已经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连拿着药进来的侍卫也阻止不了他的继续。 他像是已经忍了很多年,如今一朝暴发,便想直接赴死一般,口无遮拦。 “他竟然开始对我用兄弟手足那套,他为我寻医问药,为我在江家人面前出头,为我这个庶子得罪权贵。” “我觉得他太可笑了,既然之前就已经想置我于死地,又何必这般假惺惺,他什么都有了,做这些是在可怜我?我不需要他的好,我只想报复江家所有人,夺走属于他的一切而已。” “他有康健的身体、经世的才华、无数信徒,若他只身一人本无破绽。可是,他偏偏要帮你啊!你便是他最大的破绽!” 最后一句话落下,魏颜婉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不消片刻,冷透的血液又沸腾起来像是要让她整个人爆体而亡。 “住口!” 她怒喝一声,钳住他的下巴就将那哑药灌了下去。 那哑药入喉下肚,很快发挥了作用。 江景穆只觉得嗓子一阵难受,如火灼烧一般。 他的口中溢出鲜血,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很快就没了声音。 “你……魏颜婉……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最后那两个字轻得几乎是叹息,可是魏颜婉还是听清楚了。 错误…… 这两个字令她的心再度沉了沉。 江景穆的话令尘封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她想起三年前的中秋夜,她亲自去尚书府送圣旨。 那时月圆花好,江风寒的脸上少见的有些许紧张。 “魏颜婉,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家乡吗?今晚我便将真相告诉你。” 他说他不是这里的人,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魂魄。 他说这里是他笔下的书中世界,他是为她而来。 然而,他说得认真,她却将其当成了笑话,从未相信。 如今,江景穆说江风寒曾经性情大变,那便是佐证了江风寒的说法。 怪力乱神之说,竟然是真的! 她亲手毁掉了一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人! 魏颜婉痛恨自己,同样痛恨眼前这个男人。 她红着眼睛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可是那头痛却总是毫无预兆地来临。 “嗬……嗬……” 嘶哑的叫声从地上传来,江景穆以余力爬过来拽住了她的衣摆。 他沾血的手指在地上着几个字。 ——杀了我。 第18章 沾着血的字眼闯入视线,魏颜婉头痛欲裂。 她咬破舌尖,剧痛使她恢复片刻清明,她缓缓开口。 “杀了你太让你痛快了,我要你尝尽他的苦处,永生永世活在痛苦中。” 伤害他的人,都要为此赎罪……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生了根,令她顶着头痛拔出了侍卫的剑。 剑刃锋利无比,魏颜婉控制着力道,一剑见血。 失了声的惨叫在殿中如幽魂的叫喊,令人脊背发凉。 满目的红将衣袍染得更加鲜艳,叫江景穆的脸上血色尽褪。 飞溅出来的鲜血沾了几分落在魏颜婉的脸上,为她的冷漠添上了几分嗜血。 他的痛苦在魏颜婉看来不值一提,她下手是也不曾有半分怜惜。 那头痛已经蔓延至心脏,叫嚣着要她住手。 可那破开血肉,刺入筋骨的剑却没有一刻停息。 手脚尽断,血流了满地,江景穆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废人。 “叫御医来治,别让他死了。”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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