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蔷薇（现言，黑帮，h，1v1）_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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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二阿哥心里清楚，他要皇位，就不敢与四爷这个皇阿玛对着干。那么，他就要服从他。第一步，就是从不见李氏开始。四爷长叹一声，他觉得孩子大了是欣慰的，可是孩子大了，也叫人更操心了。他如今算是明白那会子皇阿玛为什么总是偏爱小皇子们了。四爷自认皇阿玛对他还是有亲情的，可皇阿玛还是比较喜欢小阿哥们。如今四爷也是一样，他一样疼爱二阿哥，可是二阿哥逐渐生出的野心，叫四爷不喜欢。更矛盾的是，他默认儿子们该有野心。都是皇子，凭什么不敢想？可是真的有了，他又烦。当然，他不是怕二阿哥成长起来取代他，纯粹只是烦。二阿哥太嫩了，学问可以不代表就能治国。那孩子还得学，历练个十几年才能独当一面。这时候就生出野心来，是不是早了？ “苏培盛，一会把阿哥们叫来，朕也该考考他们的学问了。”四爷道。 “哎，奴才这就去吩咐一声。”苏培盛道。 “嗯，叫膳房预备着，今儿就叫他们在乾清宫用膳吧。用完再回去。”四爷道。苏培盛还没走，就见四爷又道：“你叫人去各处说一声，免得她们担心。” 苏培盛应了是，出来之后才想着，您不就是怕宸妃娘娘担心么！以前留下四阿哥的时候，可也不见您跟禧贵嫔说。等孩子们下课了，就被叫去了乾清宫。弘昐弘昀弘时弘昕排排站，六阿哥太小了，没正经读书呢，所以没有他。几个孩子给四爷请安之后，四爷笑着叫起：“皇阿玛多日不曾见你们了，你们这些时候读书还老实么？五阿哥，有没有淘气？” 这几个孩子里，如今最淘气的就是五阿哥弘昕了。 “皇阿玛，儿子没有淘气！好好背书好好写字了。”每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他都做好了。四爷就笑了，他也知道，这小子聪明着呢。他是淘气，且淘气的厉害。可有一条，他什么功课也不耽误。不仅耽误不了正经的功课，甚至四爷有时候故意多布置了，他还是能做完。一开始，四爷也不想叫他这样的。可枣枣与他教育的方式不一样。四爷观察了许久之后得出结论，那就是枣枣对他放的很开。并不是不管，而是枣枣一贯只管他手里的事是不是能做完。比如今天老师安排了十张大字，枣枣就不会管他是先做完再去玩儿，还是先玩儿再去做。反正，睡觉之前，必须做完。不然就会罚他。比如不给他吃肉之类的。这一来，五阿哥就默认，只要该做的事做完了，那就可以玩儿了。一开始，四爷觉得也许枣枣是想要个闲王？可后来，四爷就知道，枣枣只是教育方式不一样。她对孩子的期待也很高。一样的，如果皇子们都可以想皇位，那么后宫嫔妃也一样可以为孩子想。这一点，四爷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枣枣有时候对五阿哥实在是宽。五阿哥要玩陀螺，她就找了会玩的小太监教。不过，她却规定要五阿哥玩得好。五阿哥要踢毽子，枣枣也不管那是女孩子的游戏，只管叫人教他。那一次，四爷是记得的，枣枣说，他必须能踢五十个连贯的才算过关了。不然以后再想玩什么可就不许了。现在的五阿哥，只要是老师布置的功课，都能第一时间做完。他临时加的，他也能做完。而且从不藏拙，枣枣似乎也没教他这个，他会什么，就要做什么。功课远远超过了比他大几个月的四阿哥。其实，四爷未必就看不出四阿哥其实藏拙了，不过，皇子们藏拙也好，还是人后努力人前轻松都可以。所以，不管是四阿哥还是五阿哥，四爷都觉得他们其实都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只是性子不一样罢了。四爷先考二阿哥，他年纪大了，读的自然与小的几个不一样。他回答的很认真。第873章教育二阿哥的学问又叫四爷夸了，赏赐了一块砚台。三阿哥学问也不是不好，只是比起这个年岁的时候的二阿哥，就差了些。四爷眼下对他是最没有期待的，也只是勉励了几句就算了。也照例赏赐了一支湖笔。四阿哥和五阿哥学的一样，所以一起考，又是五阿哥遥遥领先，四阿哥让了弟弟一点。四爷想，等过几年，四阿哥就不会这样了。他总是让着弟弟，自己也会难受的。看着五阿哥弘昕这骄傲的样子，四爷失笑：“算你好好学了。以后不许课堂上闹，你学好了，你哥哥们还没好。” “是，儿子记住了。皇阿玛，儿子可以吃东西么，好饿呀。早上没吃饱！”五阿哥仰头看着四爷，四五天不见，一点都不认生。 “胡说，谁敢给你不吃饱？”四爷虎着脸。宫里还有奴才敢饿着他的皇子？五阿哥就嘿嘿笑：“可是又饿了啊。” 这小子活动量大，饿得快。 “好了，你哥哥们都不说饿了，就你饿了！”四爷皱眉，不过眼神里可没有一丝嫌弃。弘昐看着，心里羡慕，皇阿玛对五弟是真心宠爱啊。不过，皇阿玛对四弟也很好，这两个弟弟，就是他的劲敌。他心里这么想这，嘴上却道：“四弟和五弟还小，一上午没吃点心了，这会子饿了也是有的。” 弘昐赔笑：“儿子这么大的时候，也总是叫饿呢。” “罢了，你二哥给你说情，朕就不罚你了。”四爷还是要做出严父样子来的。 “那就用膳吧。”说着起身。五阿哥还没忘记对二阿哥道：“谢谢二哥。” 弘昐伸手，摸了摸五阿哥的头发：“五弟客气了。” 四爷前头走，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勾起。不管怎么说，亲兄弟还是亲兄弟，但愿二阿哥不要怪罪五阿哥吧。用膳的时候，四爷给阿哥们都夹了菜。二阿哥气，挨个谢恩。四爷只是嗯了一声。吃过这一顿饭，四爷就挥手叫他们都回去吧。 “弘昐弘昀回去睡一觉，下午再拉弓。” “四阿哥也回去先睡，背书下午再说。” “五阿哥回去好好背书，多写十张字。好好练，字写的不够好。” 都是宽松，唯独五阿哥是严厉。弘昐低头，心里百味陈杂还得给弟弟解释：“五弟的字还是很好的，再过几年，儿子都比不上了。” “你不必求情，这孩子太调皮了些。”四爷摆手。然后弘昐就不说了，告退出去了。出了乾清宫，弘昐弘昀一路往阿哥所走。半路上，弘昀哼道：“皇阿玛真是偏心。” 弘昐不想理他。 “老五上课总是捣乱，烦死了。皇阿玛也不好好管。叫我说，打他一顿多好！” “弘昀！”弘昐站住脚：“你也不看你自己的学问！十岁的人了！再过两年，你要叫弟弟都比你强？弘昕如今已经能拉弓二十下了！” 三阿哥弓马那简直叫一个不能提。弘昐戳了他的痛处，他半晌说不出话，甩手就走。显然是很生气。弘昐也生气，这几年大家住阿哥所里，虽然小伙伴好几个，可最亲近的还不是弘昐弘昀？好歹是兄弟啊。可弘昀是真心平庸。平庸也就罢了，还总是这么不着调！叫他做点什么，他不敢，就是嘴上废话多！真是叫人厌烦极了。这一头，五阿哥急匆匆的回了毓秀宫，五天没见额娘了。想额娘！果然，叶枣也候着他呢，见他回来了，也不起身，就伸开手：“滚滚。” 五阿哥哪里还顾得上纠正额娘，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跟着他的奴才，就扑过去了。 “额娘！”叫的又脆又好听。 “额娘想滚滚了，滚滚想不想额娘呀？”叶枣亲了亲儿子的额头问。五阿哥使劲点头，然后有点小羞涩：“额娘。” “嗯，吃饱了没有？皇阿玛考你功课，烤糊了没有啊？”叶枣笑问。五阿哥一点都不会不明白额娘的意思，原来第一次说的时候，他糊涂了好久。不过后来就明白了，额娘是开玩笑的。烤糊了，就是皇阿玛问的没答上来。 “没有，儿子最聪明！”五阿哥骄傲。叶枣就轻轻弹他的头，不算疼，也有点疼。五阿哥躲在一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是聪明，但是不能时候最，记住。”叶枣严肃。 “是，儿子记住了。”五阿哥忙点头。 “换衣服去，额娘给你带的好玩的，一会睡午觉起来再玩。”叶枣捏捏儿子的小脸。五天不见，他倒是长肉了。 “嗯！”五阿哥终于见着额娘了，就乖巧的去了。只是心里想着，皇阿玛还多给安排了功课呢，睡醒先写字吧，那臭老师，总是叫他练字！午睡起来，五阿哥有些迷糊。他的贴身太监福来凑过来：“主子，您醒了，起来么？” “喝水。”五阿哥揉揉眼道。这时候余氏也进来了，正好端来了****。五阿哥就着她的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 “阿哥醒醒神儿。”余氏笑着给他整理辫子。五阿哥嗯了一声，就坐着放空。不多时，头发弄好了，下地穿好衣裳。 “阿哥去看看主子么？还是去玩耍？”余氏问。 “爷要写字。福来，研墨吧。”五阿哥打了个哈欠道。福来哎了一声，利索的去了。余氏就笑着退出去了，这位小爷素来自觉，每天写多少背多少，都不用她催的。何况，娘娘吩咐了，阿哥的功课做完了，他想继续就继续，不想继续了，就不管他。余氏本来是内务府专门选出来的奶娘，她们都是训练过的。跟着阿哥是什么样子，跟着格格是什么样子。 ***府的奶娘也分三六九等，能选进宫里给皇子公主当奶娘的，那自然是头等！比这尺子学出来的，跟着阿哥的，哪一个也不敢叫阿哥耽误了学业。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用膳，用膳吃多少，什么能吃，神不能吃。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反正所有的奶娘都不敢撺掇皇子玩儿，之后督促皇子上进的。可余氏不敢，宸妃娘娘定下规矩，她只需要执行就好了。第874章恩威并施宸妃娘娘得宠到了一定的地步，奶娘这些人根本不敢试图挑战她的权威。她大多数时候不肯按照宫里的方式养孩子。就好比五阿哥吃饭，她素来不许奶娘管着。倒是她定下规矩，五阿哥照着也还执行的不错。还有这读书写字，五阿哥只要完成了前头先生和皇上安排的就够了。主子不限制五阿哥玩耍。余氏心里嘀咕不已，可是面上她不得不承认，五阿哥养的极好。就这么‘不上进’学问却不比四阿哥差。有些事，主子不知道，奴才可是门儿清。禧贵嫔娘娘教导四阿哥，那可是费尽心思的。按说，好歹禧贵嫔娘娘还是满人出身呢，怎么到好像显得汉军旗出身的宸妃娘娘更会教育孩子呢？胡思乱想见，就见屋里五阿哥做的板板正正的悬腕写大字。福来研墨伺候着。小主子写字的时候素来认真，手累了就歇会，不过绝不会三心二意的。余氏想，也许五阿哥就是这样的，这样说不定……以后就有福气呢？她跟着五阿哥，就绝不会有二心。不管以后五阿哥是能有那个命，还是没有，她都跟定了五阿哥的。不多时，就见正殿里的白玉姑娘叫她过去。余氏笑着道：“姑娘辛苦，我这就去。” “嬷嬷说哪里话，都是伺候主子，不敢说辛苦。主子叫你去，大约是问问这几日的事罢了。”白玉笑道。余氏点头，心里有数。是该问问。上午的时候，宸主子去了太皇太后那，她就估摸着下午要问了。到了正殿，请安之后，叶枣一问，余嬷嬷就都说了。 “这几日别的都和以前一样。就是皇后娘娘赏菜，阿哥所里，阿哥们都有。”这是包括所有暂时住在阿哥所里的弘字辈儿。四爷见侄子们读书辛苦，不忍心叫他们天天跑，就叫他们先住阿哥所里去了。两个人一个屋子。 “四阿哥和咱们五阿哥这，皇后娘娘赏赐了两次。一次是蟹黄羹和凉拌笋尖。第二次是八宝鸭子和鹿鹿肉。” “嗯，很好。”叶枣笑了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伺候主子，不敢说辛苦。”余嬷嬷忙道。 “你用心，我心里有数。你的大儿子今年多大了？”叶枣问。余嬷嬷有些怕，还是忙回答：“回主子的话，奴才的大儿子今年十六。” 她也是生育了好几个孩子，都活着才有幸进宫伺候阿哥的。 “嗯，你男人没官职，家里就要靠你儿子们。你小儿子还小，老大就是顶梁柱。回头叫他去找我哥哥。我捎话出去，叫我哥哥想法子，安排他进步军衙门去。你儿子也该是大婚的时候了，我替你给他出一部分聘礼。好好娶媳妇。” “奴才多谢主子大恩！”余嬷嬷激动不已，跪下道。她男人前几年摔断了腿，治疗的不及时，就瘸了。不能做什么了。有她在，家里经济不愁。她生了四个孩子，两个闺女都大了，出嫁了，小儿子和五阿哥差一个月，她出了月子就进来奶五阿哥了。大儿子就是家里最要紧的一个孩子了。所以，如今主子安排大阿哥，就是对她一家子施恩。 “奴才多谢主子，奴才一家子感激主子的大恩，肝脑涂地报答！”说着，就磕头。一连三个才停住。 “起来吧，我提拔你儿子，是因为你尽心。你是奶娘，与其余的人不一样。你只需尽心伺候好了五阿哥，这一辈子就不必想着再换一个主子。你尽心，不要有歪心思，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有了。” “是，奴才都知道，绝不敢有歪心思，定然好生伺候五阿哥！”说着，她又磕了三个头。阿圆上前扶起她：“嬷嬷的忠心，咱们主子是最知道了。快别多礼了。” 余嬷嬷赔笑应了。心想，这位主子恩威并施如今做的是炉火纯青。这哪里看得出当初是潜邸的一位侍妾？人家给你登天梯，叫你往上走，你还不老实？要是还想要别的，瞬间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这就叫恩威并施呢！做主子的，究竟是主子！出身再不好，也不能小觑一分！送走了余嬷嬷，花嬷嬷道：“奴才瞧着，余嬷嬷和张嬷嬷倒是尽心。咱们五阿哥这里，事情也少。她们去哪找这样的好主子伺候呢？” 五阿哥比较自立，也不爱闹奴才们。淘气的时候，也是累的小太监们追着跑。奶娘和丫头们他基本上不劳累的。所以，两个奶娘算是极其轻松了。叶枣点头：“你们我是放心的，可五阿哥跟前的人，不敲打一下，我总是担忧的。” “主子，倒是有两个事儿。”花嬷嬷笑道。 “嬷嬷说罢。”叶枣坐下，一副静听的意思。 “是、”花嬷嬷福身：“第一件，是大公主求了皇后娘娘，去见了李答应一面。据说在颐和轩里呆了半个时辰。说了什么不知道，然后李答应就继续闭门。大公主也没出来过了。” “第二件，是昨日，皇后娘娘见了禧贵嫔，禧贵嫔在坤宁宫里呆了一个时辰才出来。想必是陪着皇后娘娘说了不少话。”花嬷嬷道。 “你说，皇后要做什么？拉拢禧贵嫔？”叶枣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这是从云南运来的滇红茶，叶枣不爱绿茶，一般绿茶都赏赐给别人，或者留着来了客人喝的。 “奴才瞧着，想必是这个意思了。”花嬷嬷沉吟：“如今……李答应是没希望的。二阿哥也……”大不如前。 “想来，坤宁也是怕您一人独大吧?”这才要扶着禧贵嫔起来了。 “呵呵，可被她沾手了，禧贵嫔还能好？”叶枣失笑。 “放心吧，禧贵嫔不是李氏。她不会往皇后那倒的。”叶枣道。图什么啊？皇后是皇后不假，可皇上厌弃她已久。靠上她，那是不想好了。不过，最可能的，是禧贵嫔表面上不靠皇后，背地里却也许能和皇后合作一把。毕竟，眼下看起来最夺目的，就是她这个盛宠不衰的宸妃了嘛。搞不死她，禧贵嫔如何能放心叫四阿哥上位呢？第875章九爷花嬷嬷只管将事情说了，至于主子要怎么办，那就是不她能左右了。主子眼下没说什么，那就是眼下不需要动作吧？ “去给锦贵嫔传个话，身子要是好些了，就起来吧。六阿哥还小，离不开她。”叶枣淡淡的。花嬷嬷哎了一声，就出去了。心想，主子这是不想让禧贵嫔太显眼，叫锦贵嫔出现出现，这宫里好歹还是两个贵嫔的。 “小亭子，你去见皇上，他有空的话，你与他说说，这几日，我见见我哥哥。”如今宫里形势有变化，外头也该谨慎些了。四爷降位了李氏，她家里的爵位却还留着，这是为了二阿哥。一下子降了，二阿哥面上难看。不过，只怕也就是这一年半载的，二阿哥的外祖家就会只有爵位没有差事了。什么侯爷，什么公爷的，听着吓唬人。也就是哄老百姓的。有爵位要是没有差事的话，还不如有个差事没爵位呢。毕竟，爵位一年给的俸禄有限，越是爵位高的，越是不够花。养着一家子呢，一个侯府有侯府的编制，没有差事，光是皇上给的那点子俸禄够干嘛吃的？没少听说有爵位的人家家里儿女婚事还得拆东补西的事。李家以后不知，但是眼下四爷绝对会找机会撤了李答应阿玛的官职。最少也也是降职。她家，也就一个李文烨是有些本事的，一旦撤了他，那就算是没人了。这时候，叶家就格外显眼。还别说，不是叶家本事，而是皇后家，李家，叶家里，叶家最坚挺。四爷之前登基就把乌拉那拉氏的两个兄弟塞进了军中。可这几年反应平平。没出头。李家又倒了，叶家虽然不起眼，如今却是最稳的一家了。不得不叫人感叹。叶枣必须叫叶枫注意，这时候，肯定很多人盯着叶家呢。宫里头，她们没法子，外头抓住把柄也要命。安排好了这些事，叶枣就没事了。叶枫今儿也见不着。正好五阿哥也写完了字，过来要好东西来了。其实哪里是好东西，就是市井里买的小玩意。小风车啊，小老虎啊，其实都粗糙。不过五阿哥还是觉得新奇，喜欢。很快就和花生一起玩儿起来了。没错，一个小小的陶瓷娃娃，意外的得到了花生大爷的喜欢！一人一狗嫌弃屋里玩不开，很快就玩到院子里去了。叶枣只是看着，并不阻拦。男孩子，养的太娇气不好，这会子外头不冷，随便玩儿吧。九爷府上。九爷拎着马鞭子回了正院。她福晋吓了一跳：“给爷请安。” 心说这位爷怎么拎着鞭子回来了？莫不是要打人？这几年在江南，董鄂氏可是见过九爷打人的。 “看什么？爷还能打你？爷没那么坏。”九爷见福晋看着他，失笑将鞭子丢给了太监。 “累的很，有什么吃的？给爷上一点。”九爷说着，起身，走了几步躺在外间榻上了。九福晋忙叫人预备：“爷爱吃的都有呢，只是爷不洗洗？” 九爷嗯了一声，脑子里还是方才在内务府里的时候，荣亲王说的话。内务府里，荣亲王一边喝茶一边对他说道：“我回来之后，除了办了那件事，杀了几个人。其余时候，你猜我做什么？” 九爷和荣亲王，以前就是个点头之交，如今才算是混熟了。九爷就笑呵呵的道：“莫不是有秘密了？” “秘密也和你有关系！你和八爷去江南做什么去了？我这里啊，正打算接着哪！” 江南…… 江南的银子和好东西，一半交给了国库，一半交给了内务府，还有一部分，那就谁也说不清去哪了。内务府里每年需要的东西，有大半来自江南。而这大半，又都是经手江南的陈家李家孙家曹家的。那边，八哥和他用了小三年，该稳住的稳住了，该查清楚的，也差不多了。他这回回来，不就是给皇兄交账本儿？看来，皇兄是不许江南那群蛀虫过这个年了。 “你说这抄家的事，落在你们家爷手里，还不能拿什么好东西回来，愁不愁？”九爷伸手，将自己的眼睛盖住，哼哼了几声。董鄂氏一惊，立马瞪眼看两个丫头。两个丫头吓得面无人色，，忙退出去。谁敢多说一个字？露出一个字出去，就不用活了。 “爷，屋里还有人呢！”董鄂氏也是急的。 “你跟前的奴才还有人敢多话？你还管不住？”九爷懒洋洋的，翻个身，侧对着董鄂氏：“把你吓得，咱们家里说句话还不能了？” 董鄂氏跺脚：“那也要避讳啊！” “避讳什么，爷不是眼馋好东西么！又没打算拿！哎，你说你们家爷本来就爱财，却不能拿，哎哟，爷这个心拿！”九爷说着，竟滚起来了。董鄂氏错愕不已，又想笑，又要绷着，好难受。 “你别想着笑了，只怕很快爷就要南下，这回不能带你。你看紧门户，爷是去抄家杀人的。你防着有人狗急跳墙。”九爷坐起来。董鄂氏一惊：“这……不会吧？谁敢啊？” “汉人不是说么，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爷这一去，何止是断人财路，这是不叫人活了。难免有人会狗急跳墙也不好说。”九爷道。 “是，臣妾知道了。”董鄂氏应道。想了想还是道：“有个喜事没和爷说。”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后院的赵氏有孕两个月了。” 九爷嗯了一声，不是很在意：“你赏赐她吧。” “我……我也有了，一个多月了。今儿看的太医。”董鄂氏不好意思道。她与九爷成婚近三年，这才有了第一个呢。九爷这回就乐了：“这才是喜事！你也太笨了，这会子怀上，爷眼瞅着要南下！”九爷愁道。 “我又不是孩子了……”董鄂氏害羞。九爷叹气：“没法子，八嫂要提前回来的，到时候我叫她照顾你。”九爷道。这两年，八爷九爷那是通家之好。董鄂氏笑着点头，终于有了孩子，她高兴的很呢。 “你好生养着，男女都好，放心吧，爷怎么也赶得上你生。”九爷拉着她笑道。第876章复杂叶枫其人，有个好处。那就是他本就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或者说，他胆子小。叫他支应门户，不见的多好，但是要叫他谨慎小心不被人算计了，还别说。再是个老实人也还是能做到的。不贪心，不冒进，万事不粘手，这就叫人无孔可入了。叶明远是个个耳根子软的，可如今他疼爱之极的嫡子出事远走去，跟前就只有长子了。何况，叶明远这些年浑浑噩噩是不假，可究竟也是做官的，不是个傻子。这时候，他也知道叶家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这时候低调些好。所以，叶枫见过了宸妃娘娘之后，回来与叶明远一说，叶明远也是忙不迭的点头：“正是该如此，咱们家如今也是该低调些。前些时候，我还遇见了隆科多大人，他叫我喝酒去，我可万万不敢啊。” 叶枫点头：“阿玛这般是最好，隆科多手里有兵马，咱们是不宜走近的。”叶枫道。他心里想着，叶家不光是眼下要注意，以后更要注意了。谁也不曾想到，妹妹竟然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她不说，叶枫也知道，她在宫里也是步步艰难。虽然眼下瞧着，是李氏落败，妹妹立于不败之地了。可是这其中艰辛困难危险谁知道？一个不慎，李氏的下场就是妹妹的。盛宠之下多荆棘，皇宫里的路，岂是那般好走的？何况，妹妹从一个贝勒府侍妾走到今日，得罪的人只怕是多。她还有子嗣，五阿哥聪明伶俐，皇上的皇子皆为庶出，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如今只有妹妹是妃位，她的子嗣，却是最高贵的。后宫争宠，前朝一样争宠。毕竟皇上还未立下太子，为后宫争宠就已经是你死我活了。在为了前朝争夺太子之位…… 只会叫后宫争斗更加厉害。叶家……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不要给妹妹拉后腿了。 “想来，娘娘在宫里日子不易。儿子不才，不是什么经天纬地的人才，不能报效朝廷。”叶枫叹气。 “哎，娘娘不容易。”叶明远也叹气，回京之后，与叶枫一处，渐渐的也想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来了。嫡出子弟不争气，倒是打小精心养大的长子一步步成熟了。叶明远也不是瞎子，哪里看不见呢？这会子，心里纠结的厉害。不过，还是知道，只要长女好了，这一家子都好。被发配到了青海的叶恒也能好生回来，以后还有个前途。 “这些事，阿玛都知道。”叶明远拍拍叶枫肩膀。自打这回回京之后，他就彻底叫家里改了称呼了，儿女们都叫阿玛。对着陶氏，叫不出一个额娘来。就叫母亲。叶明远生怕被人抓了把柄。女儿是后宫里的高位，他家里本就是汉军旗。要是称呼上不注意，叫人参一本，可是麻烦事。 “是，儿子也会努力的。”叶枫道。父子两个说过话，叶枫就回了后院觉罗氏这里。觉罗氏最近身子不大好，有些病歪歪的，可每天还是早起请安，后院里一应事物，也是她管着。陶氏眼下还没接手呢。 “爷回来了。”觉罗氏本来在外间榻上歪着呢，这会子见叶枫回来，忙爬起来要下地。 “这里这么些人，就差你起来么？怎么就是不听呢？”叶枫心疼觉罗氏，叹气过去：“今儿可好些？太医也不许我叫，你是要如何？你要有个好歹，你叫我和珍姐儿怎么办？” “呸呸呸，爷这话才不吉利呢。我不过是病了，你说什么呢！”觉罗氏叹气道。 “还是外头的大夫不成，叫太医吧。”最近外头不太平，所以觉罗氏总拦着。 “不必了，我自己身子还不知道？”觉罗氏拉她。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时候也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叶枫忽然生气了：“你但凡有一丝与我天长地久的心，就不会这么糟蹋自己！” 门外，叶珍正好过来见额娘，听着这些话，吓得脸白了。被她奶娘拉住，摇摇头。被拉出了正院，奶娘轻声：“大姑娘别恼，奴才瞧着，眼下叫大爷和大奶奶闹一回也好。” 叶珍不懂，她奶娘只是拉着她回自己的院子才解释。 “大姑娘可不能跟你额娘学！你额娘啊，孝顺恭敬，对上对下都极好。就是对自己太苛刻了。女人本就活的艰难，这么为难自己，是怕自己好受么？” “奶娘，你不是不知道，我额娘……她是因为……”因为无子，总觉得自己低了一等。 “这便是你额娘的错处！”奶娘毫不客气，她可是被宫里的娘娘点拨过的人，自然不会把个叶珍教导的像是个傻子一般。 “头一条，你阿玛可从不嫌弃你额娘。宫里头娘娘不嫌弃，你说你额娘还自己这么苦着自己做什么？”奶娘道。叶珍呐呐，不知怎么回答。 “再者，你额娘对那边，太客气了些。”奶娘说着，对着陶氏的院子努努嘴。叶珍有些茫然：“祖母……不是挺好的么？” “额娘病了这些时候，她换着请了多少郎中了。额娘病的最厉害的时候，一天三四波郎中的来瞧呢。额娘不是好了些？”叶珍不解。 “哎！大姑娘啊！奶娘的大姐儿啊！你还小，你不懂啊。”说着，奶娘慈爱的抱住叶珍。 “正是这样，才是害人呢。”奶娘早就挥手，叫小丫头都出去了。 “你额娘是个什么性子？不肯有一丝一毫在人前失态的人。那边一天叫了三四波郎中来，你额娘就得起身三四波，这么着，是好还是不好？病重的人，经得住这么折腾？可这说出去，你额娘能说什么？是婆婆心疼儿媳妇罢了。这里头的艰难，谁能理解？” 叶珍瞪大眼，有些不可置信。 “再者说，你额娘无子，自己都委屈。这般叫婆婆几天就叫城里的郎中来了个遍，说出去是说她病重啊？还是轻狂？真要是疼爱，就该劝着叫一回太医，一次看好了，岂不是好？” 叶珍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后院里居然这般复杂。第877章陶姑姑 “大姑娘千万别漏出去一丝，这些话，这些事，都心里过一过，以后您也要出嫁的。出嫁了，就会应对了。”奶娘叹气。过去侯爷和夫人没回京的时候，叶家真是人口简单的很。一家子并一个妹子罢了。妹子还是庶出的，丝毫不会争锋。这叶珍也就养的性子极其简单。可如今不同了，宫里娘娘都吩咐了，看好些，教好些，被叫她被害了。这府里主子是不少，可奶娘心里想着，不过就是老爷大爷和大奶奶并大姑娘，才是宫里娘娘的至亲呢。这点都看不清楚，还怎么伺候人？有这几个至亲在，娘娘怎么会偏心旁人？何况，大奶奶不管出身高低，她可是满人！正经觉罗氏！那是祖上能跟如今的皇族有关联的。不比陶氏那出身强出去多少？何况，陶氏还是继室。有大奶奶在，不管叶家什么事出头，都该是大奶奶。陶氏哪里会不嫉妒？真把大奶奶磋磨死了，再来一个，可就压不住陶氏了。这头，叶珍被灌了一肚子的厚黑学，正回味无穷呢。那头，觉罗氏被叶枫吼了，也是红了眼圈。她的委屈不好说，说了，像是故意找事。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凭你有一万个委屈不是，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就能不顾身子了？身子都没有了，你再是难过委屈，还能如何？你把自己作践死了，我还能一辈子不娶？我再娶了一个，生了子女，珍姐儿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你成了一杯黄土的时候。我再是难过想替你打抱不平，你还知道么？” 叶枫也气的很，他是不懂后宅这些事，可不管什么事，也没有生病了不好好看病叫他来的生气。 “你也怪我，我竟里外不是人了么？”觉罗氏这会子，委屈的要死，说完这句话，就大声哭出来了。叶枫也不哄，也不拦着，只瞪眼叫门口的奴才滚远些。只等着觉罗氏哭完。她心里憋着事呢，好生哭出来也是好的。足哭了一刻钟，哭的感觉嗓子冒烟了，觉罗氏才抬头。就见一盏茶递过来了。她赌气不接。叶枫将茶盖子揭了：“还不喝？闺女都多大了，还这么任性？” 觉罗氏眼圈又红了，到底接了，心想他方才那么生气，这怎么还不走？等她喝了茶，叶枫道：“不要闹了，一会就叫太医来瞧你。后院里的事，我不懂。回头求娘娘，借一个人来给你使唤。没有叫你受委屈的。你只管好好养身子，教导好女儿就是了。” 叶家安稳了，也是对娘娘好的事，所以这件事叶枫敢开口，不怕为难娘娘。哭过一场之后，觉罗氏果然轻松了不少。心里知道叶枫是为了她好，只是心里的苦楚无处说。他又不要妾，她还生不出儿子。哎，想想就觉得腰杆子不硬。 “莫不是又琢磨那些事？你是要琢磨一辈子不成？”叶枫又皱眉。 “我只是觉得委屈你。”觉罗氏沙哑这嗓子。叶枫实在是火大了：“哄你不听，骂你不听，你究竟是要如何？便是叫世人说你一声善妒又如何？为我你能忍着叫我纳妾，就受不住人家一句话了？何况，谁敢问到你脸上来？” 说着，就要走了，实在是生气。觉罗氏一把拉住：“爷，你别走。” 叶枫哪里舍得叫她难受，叫她拉住了，就顿住脚步：“你真是倔的很！” 这一句，带着无奈。 “爷，我知道了，我改。真的改，我病中多思，你……原谅我。我听你的话，见太医。” “何苦来的？非得来这一遭！”叶枫站了许久，叹口气坐下。 “这一遭也不算亏，爷是生气了，可我心里那一口子郁气竟都没有了。”觉罗氏笑叹道。叶枫叹气，拉她的手，心说他们两口子这些年了，他最是知道觉罗氏了。里里外外没有不好的，唯独就是底气不足。可生不出孩子，那也没法子，她身子虚寒，都不敢叫她知道。只是她年纪也不算大，好生调理总是会有的。就是她这个心里总惦记着，身子如何好？ “连娘啊，爷早早的没了娘，阿玛也……最亲的就是你。那是闺女也比不上的，你要是没有了，我怎么办？你不能为了孩子，就不管我。”叶枫低头。 “快别浑说。我没事。”觉罗氏捏他的指头：“你不是说我好生调理就有孩子了？以后我不惦记了，就算是没有也罢，陪着爷。” 好赖有个闺女呢！以后就把闺女当儿子养着又如何？有宫里的五阿哥撑腰，闺女以后嫁出去也不受委屈。下午看了太医，太医也说不碍事，别多想，静养十来天就好了。一时间，叶枫和叶珍都放了心。叶珍经过奶娘的‘集中培训’之后，也像是一下子开了窍。对陶氏那边的种种都留心起来，帮着她额娘了。觉罗氏也像是真的想开了一般，母女两个联手，竟也压制住了一个陶氏。又加上，过了几日，叶枣从内务府给分过来一个姑姑。这位姑姑是叫叶枣提点过的。整个叶家，就认识几个人。第一个自然是侯爷叶明远。第二个是世子叶枫。然后就是大奶奶觉罗氏和大姑娘叶珍了。其余人等，皆不在她眼里。她不管前头，所以对老爷大爷只是客气。后院里，她只是服一个觉罗氏，照看一个叶珍。一时间，陶氏也好，叶瑾也罢，竟是被这位陶姑姑压得死死的。没错，叶枣专门找了个陶姑姑！就是膈应陶氏的。至于叶樱，她素来乖巧，倒是不会与陶姑姑有什么事情不对付的。最轻松的就是她了。有了陶姑姑，觉罗氏再不必与陶氏争锋了，只一心一计教养女儿，管管家里事，然后就是静养身子了。至于陶氏，虽然有心计，可对上内务府出来的姑姑…… 且不说底气不足了，就是这手段上也是差的多。陶姑姑的金句名言就是：夫人，您这样不合规矩。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能这样的。只把个陶氏呕出血来，却也无可奈何。第878章禧贵嫔四爷在毓秀宫里午睡。将要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脖子痒痒的。准备伸手摸摸，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压住了，还是两只手一起被压住了。四爷睁大眼，就见枣枣一双手压着他的，放在身子的两侧，她就趴在他身上在他脖子里嗅。她浅粉色的里衣没系紧，露出里头雪白肚兜的边来，那是绣着茉莉花纹的肚兜边。也是同色的雪白。四爷有点糊涂，但是没反抗：“这是做什么？” 他声音哑哑的，迷人的要命。叶枣眯眼看他：“素日里说我声音勾人，你勾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了？”叶枣说着，就低头咬四爷的喉结。四爷被她咬的有点疼，手动了一下。叶枣就发力，死死的按住。四爷失笑，果然不动了。这不过是个情趣，她一个柔弱女子还能压住每天锻炼的四爷么？ “瞧着，这是要把朕强了的意思？”四爷好笑道。 “不许说话，闭眼睛。”叶枣故意凶巴巴的。四爷笑了笑，配合的闭上眼。叶枣抬起头看四爷。她今天不知怎么了，忽然睡醒了就……撩起了四爷。四爷闭眼，叶枣伸手放开四爷的手，轻轻摸四爷的眉毛。四爷的眉毛很黑，很粗，很有形状。眉峰不高不低，鼻梁高挺，嘴唇不厚不薄。也许是因为古代没污染，四爷的皮肤还很好。虽然不必女子的细腻，但是也没有什么坑洼的。叫叶枣很是亲的下去。叶枣也真的亲了，亲了四爷的额头和鼻子。她自己亲了四爷，却自己心跳加快了起来。像是烫到了一半，忽然退开些。四爷忽然睁眼，将她拉回来，叫她趴在他身上：“怎么躲了？” 四爷不知道她的心，可是她这样，他就不许她躲。没有过这时候。四爷想，这么多年来，她与他亲密的时候，有迷恋，有失态，有疯狂。抱着他亲吻更是多得数不清。可没有一次，是这样轻柔的亲吻和抚摸。说不清楚，可四爷觉得，没有任何时候，比如今的枣枣更叫人欲罢不能。似乎……她今日做的一切，与以往都不一样。这是个进步。 “我没有躲。”叶枣平复了心情，轻声道。 “枣枣，你要朕如何对你，朕都应了你。不要躲，不要怕。好好想清楚，想要什么。”四爷摸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四爷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一扇门。他想要推开，又想要与她一起推开。可四爷也知道，她是早就知道有那么一扇门的，却不肯推开。四爷不急，他想，不是逼她就有用的。假以时日，她会愿意的，与他一起，推开那扇门。他们两个人一起。虽然，作为皇帝，四爷本不该追究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可四爷觉得无所谓。他是皇帝，要考虑天下江山，可也不是不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叶枣趴在四爷怀里，什么都不说。是啊，她不能否认，她对四爷的动心。四爷……总是帮着她，护着她。有理的时候是这样，无理的时候也是这样。她不能不感动。十来年如一日，这个男人经常在她身边，在她榻上。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人非草木…… 只是，她爱的起四爷么？眼下，她爱不起。如果，她只当自己是个妃子，只是对皇帝有好感而已。那么，四爷去别处，与别人生孩子，她都不在意。不过醋一下，也就过去了。可爱上了他之后，还能过去么？只怕是，她要杀了这些人。还有就是孩子。她便是与四爷心心相印了，又怎么敢说，四爷就会不叫儿子们争斗了？以后五阿哥势必还是要和兄弟争斗的……那时候，又要如何？所谓爱情，经得起权势的冲击么？爱情啊，叫人不顾一切，可也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了。何况，叶枣想，她能这么冷静的分析爱情了，那也就是说，她对四爷的动心还很浅。心里叹气，只能辜负四爷了。为了爱情，不顾自己可以，可是还有五阿哥呢。她不能不顾孩子…… 何况，妃子和皇帝的爱情…… 杨贵妃和唐玄宗的爱情倒是被人称赞来着，结果如何？ “想什么呢？”四爷见她半晌不说话，就问了一声。 “想，怎么吃了爷。爷这么诱人。”叶枣伸手，将手伸进了四爷的衣裳里头。摸他的胸膛。天气渐渐凉了，叶枣这会子只穿着里衣，手在外头晾着许久，这会子就有点冷。四爷身子缩了一下：“怎么这么凉？还不盖着？” 说着，就将被子拉上来将她裹住。 “**的时候，这样好么？”叶枣索性半躺在四爷怀里道。四爷还能不知，她眼下可没什么**的心思。 “**就不顾身子了？冻坏了你，朕不心疼？”四爷说着，将她左手拉住握着。 “四爷，你真是个……坏男人。”会勾搭，会撩，会叫人心动。四爷只是笑，不接话，不解释。过了好一会，叶枣从他身上下来，钻进他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全是他身上的气味，也许是跟她混的久了，他身上居然是她的香…… 带着一些他独有的味道，很好闻，也很习惯。 “小狗似得。”四爷笑着拉她。 “哼。那你就是肉骨头！”后宫全是狗。脑补了一下一群狗扑过来的样子，叶枣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就笑的支撑不住了。四爷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她笑什么。肉骨头就那么好笑？轻轻捏了她一下脸颊：“顽皮的很，比五阿哥还顽皮。” 叶枣回头看四爷，然后又哈哈哈哈…… 四爷…… 不知笑了多久，终于起来，四爷穿戴好，喝了一盏银耳羹然后道：“朕先回去了，前头还有不少事。晚上赶上晚膳的时候再来，你要是饿了就先带着孩子吃，不必等朕。” 叶枣嗯了一声送他走。然后嘴角一直挂着笑意。那些糟心的事，不想也罢，她只觉得，今儿其实蛮开心的。 “主子，禧贵嫔娘娘来了。瞧着后头她的丫头拿着东西呢。”紫玉进来道。第879章有心计 “拿的什么呀？”阿圆问。 “回姐姐的话，瞧着像是吃的。”提着食盒么，不会是别的了吧？ “请吧。”叶枣淡淡。五阿哥去阿哥所找弘升了，没什么不好见的。禧贵嫔接了奴才手里的食盒，进来请安。 “坐吧，你这是拿着什么？”叶枣很捧场。 “小厨房里做的糕点，我亲手做的，娘娘尝尝？”禧贵嫔笑着打开。不管好不好吃，卖相是极好的。浅紫色的皮子，一看就是糯米皮子，包着的不知是什么馅儿。很小，正好一口一个。糯米皮子外头裹着一层糯米粉，不会粘在一起。 “这是香芋粉和着糯米做的皮子，里头是红豆和蜜枣的馅儿。我把煮好的红豆和蜜枣都剁碎，磨成细细的膏，加上蜂蜜调和成了这样呢，还没名字，娘娘尝尝？” 说着，递过去一双筷子。按说，她们之间这个关系，绝不好送吃的。可禧贵嫔送来了，叶枣不能不给面子。阿玲上前：“奴才先尝一个吧。” 禧贵嫔笑着点头：“应该的。” 叶枣想拦着阿玲来着，她不觉得禧贵嫔这么蠢。就禧贵嫔的脑子，人家借刀杀人也不会中招的。所以这一想，阿玲吃一个也不碍事。果然，没什么问题。叶枣夹了一个：“嗯，味道好的很。” 糕点还是热的，馅儿里头有红豆，有芝麻碎，有蜜枣，还加了蜂蜜。甜是甜了点，不过馅儿正合适，咬开好像还会流动。一颗吃进去，就是满嘴香气。 “你倒是费心了，这个我吃着极好。倒是可以给太皇太后和太后那进上一份儿。”叶枣笑道。 “娘娘喜欢，就是我的福气了。”禧贵嫔一副松口气的样子：“至于两宫太后那里，娘娘只管进就是了，回头叫人将这个方子拿来，也是简单的，不是什么费劲的东西。” “好，那我就接了。”叶枣笑了笑。禧贵嫔见她肯接了，说话也轻松了。不过还是赔笑捧着叶枣的。坐了半个时辰，这才起身告退了。一出了毓秀宫，哪里还有一丝惶恐小心？只是一片平静罢了。这头，叶枣又吃了一个糕点，然后道：“你们分了吧，倒是好吃。” 奴才们应着，将东西拿走。阿圆给叶枣泡了茶，解了腻。 “主子，这禧贵嫔是示好来了？”阿圆问道。 “人家这平衡玩的好啊。”叶枣笑了笑，继续喝茶。 “我想捧着她，结果她倒是捧着我。呵呵，厉害人就是厉害人。”叶枣笑道。 “主子……奴才不懂。如今宫里，可不就是皇后之下，只有您？”阿圆不解。按说，皇后无子无宠，可宸妃娘娘却是有子有宠的…… 这与皇后打平了也不奇怪。禧贵嫔来奉承也是应该的呀！ “你都这么想，那还是不是所有的都这么想？”叶枣放下茶碗：“你说，除了我是妃位，她是贵嫔之外，她比我差多少？你可别忘记了，这天下是满人的天下，她禧贵嫔，可是满人！” 这一条，有时候比得上一百条。历史上的四爷为什么就看重那败家的弘历呢？概因他母亲是纽祜禄氏，满人里的翘楚。不然，历史上的李氏生的弘时，就真的那么差了？眼下，四爷似乎不在意这个，可是他不在意，朝中可有人在意呢。当初头回被百官逼着立太子，二阿哥呼声高，是因为四阿哥还小，没长成！如今，四阿哥也是极好的孩子，聪明的很。再过三五年的，再有人请立太子，四阿哥当仁不让！ “你说，我觉得我不傻，人家也不傻啊。”叶枣失笑：“两个阿哥都没长成呢，这会子出头有什么好处？” 禧贵嫔今儿来，明面上是因为上回皇后见了她，她来表示和皇后可没站在一起。可这背后的缘故就不好说了。谁还不爱捧着？叶枣一旦觉得如今后宫里舍我其谁，那可就危险了。 “可不能这样，怎么着也得叫禧贵嫔晋位，后宫里就我一个妃位，太寂寞了。”叶枣笑盈盈的。 “那锦贵嫔娘娘呢？”阿圆又问。 “也得晋位啊！她好歹是个公主，这些年也是老实的很，一个妃位，皇上不会舍不得。”立一个规矩，懂事，出身高却和前朝没牵扯的人做妃子。多好，她还有儿子，就算是替儿子提高身份了，没什么问题啊。 “亏得是主子，不然可真是要输了。”阿圆有些心有余悸。素来她也觉得自己聪慧，可今日之事，还真是没看出来。禧贵嫔果然是个有心计的，也有手段。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三足鼎立才是最保险的。”叶枣叹气。可惜，皇后虽然是三足之一，但是她无子无顾忌。搞死谁都可以。就算是扶着锦贵嫔上位，她天然劣势啊…… 难道也盼着裕贵人生儿子？啧啧，那可真是热闹了。这一想，爱个屁的四爷！这一圈的敌人都是他制造的。于是，四爷晚间来，就被嫌弃了。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要多多余就多多余。等终于用膳睡在榻上折腾过一次之后，四爷却不觉得难受。四爷想，以前枣枣生气也闹，可和今儿不一样。她今儿闹的更直接，似乎是不顾及他的身份一般的闹。这样闹是不合规矩不假，可四爷觉得心里暖…… 四爷想，这就是贱皮子么？想罢，自己笑了。笑着，就被叶枣踢了一脚小腿。随即回身抱住她：“乖乖不气，都是朕不好。” “你何止不好，你混蛋！”叶枣哼了一声，又踹了一下。 “是是是，朕混蛋。乖乖不气，朕瞧瞧。”说着，四爷搂住她看她的脸。看不出什么，只是觉得她不耐烦了。就这么小别扭着睡了一夜。半夜里，叶枣主动拉着四爷妖精打架，很是酣畅淋漓了一回。一早起，叶枣就哼哼。奶奶个腿，昨晚太激烈，把月事弄出来了呀这是…… 四爷想笑，又怕她更生气，心想难怪昨儿那么不耐烦呢。被叶枣一个大白眼瞪走了，临走亲她一下：“好好呆着别乱走，朕下午早些忙完就来瞧你。” 第880章安排叶枣来月事五六天，四爷倒是每天都过来。且下午事情结束了，就来了。陪她用膳，晚间也不走，就留在这里。虽然什么都不能做，可四爷倒是不介意。只亲亲抱抱，也觉得很好。况且天凉了，搂着个大宝贝睡着，也极好，安稳。倒是叶枣，因为月事来了，本来心里这些时候积压的事情就又都爆出来了。对四爷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没一个好眼神。四爷倒是不在意，照单全收，一副你这时候特殊，朕不和你计较的样子。很是叫叶枣无语。等月事结束了，能痛苦泡澡的时候，叶枣泡在浴桶里想，这几日四爷还真是好脾气。以前……以前在她面前也很是好脾气，可没有这几日这么缠绵。没错，就是缠绵。她每次发火，四爷就用那种像是带着丝儿的眼神看她，别的词汇都想不到，叶枣能想到的，就是缠绵。叶枣伸手，将水里的帕子拿起来，自己擦脖子，水热的很，正好合适。浑身都觉得舒服了。浴桶里头泡的是玫瑰花瓣，也不是她就喜欢这个。而是这个最容易有。虽然别的花瓣也好闻，可是泡澡，还没见撒一桶桂花的…… 花瓣被水泡开，虽然没有鲜活的时候那么好看了，也还是红艳艳的。叶枣懒洋洋的靠着桶壁，闭眼随手抓了一朵花瓣，就咬在嘴唇间。宫里的事，纷纷杂杂，叶枣慢慢的想。直到水不太热了，阿圆几个又给她加了一次。这才痛快的洗干净了出来。 “洗了洗，浑身都松快了。”叶枣笑着坐在榻上由着奴才们给她擦头发。 “主子这些时候心里有事呢，还是这样松快些。”阿圆轻轻给她擦头道。太皇太后越发不大好了，天一冷，一天睡得时候太长了。后宫里的事，也总是要操心的。还有五阿哥也要主子担心，这些时候，总是有些费心思了。 “主子好生补养才是，这也快九月里了，这时候补养，来年身子才好呢。”何况，早就不避孕了，皇上也一心想叫主子再生一个呢。一时间怀不上，虽然太医说主子身子没事，可她们做奴才的总归是担心的。 “由着你们吧，我觉得我最近腰又细了呢。”叶枣随意捏了捏自己的腰。太瘦了可也不好。 “正是呢！奴才不敢说，主子最近是瘦了，脸也瘦了。”珊瑚道。 “有什么不敢说？我已经开始给你阿玲姐姐和阿圆姐姐物色人了，她们两个总是要出嫁的。到时候我这毓秀宫里打头的就是你。你好生学着你阿圆姐姐。” 珊瑚一愣，赶紧跪下。阿玲不在，阿圆也跪下：“主子，奴才不想离开主子……” “你也不小了，总要先成家生孩子，完了你再进来，就是嬷嬷了。当然，不进来也可以。你自己瞧着。”叶枣拉着她起来：“我是为你，我当然舍不得你，你是我的臂膀，可是我不能只顾着我舒服了。” 阿圆阿玲，是她地位低下的时候跟着她的两个，最是忠心，得力。她当然不舍得。可是不舍得也不能将她们一辈子毁了。 “主子……”阿圆一下子就红了眼圈。这些年，她们主仆相处的极好，阿圆更是当主子是亲人一般对待的，这一想到会离开，哪里就舍得？ “主子要是执意叫奴才出去嫁人，回头奴才还回来。”阿圆道。 “嗯，也等你生了孩子，到时候，你就宫里外头两头跑。至于阿玲，我倒是希望将来她跟着五阿哥去阿哥所的。她最是细心妥帖了。”叶枣道。有阿玲跟着五阿哥去，最是放心不过了。阿玲可能没有阿圆这么精明，可是她最是个细心的。 “阿玲肯定愿意的。”阿圆道。 “这一来，就先叫阿玲出宫，等她生了孩子，也差不多就可以回来了。”叶枣道。阿圆想了想道：“既如此，不如等她回来了，奴才再出去，不然奴才也不放心，还请主子答应了奴才的要求吧。”阿圆说着，就又跪下了。 “你是好意，我没有不答应的。起来。”叶枣叹气：“我会给你找个好人的。” “琥珀那里，我也想着，叫她出宫去，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也随她。也是主仆一场好些年了。不能苛待了她。珊瑚你年纪还小，现在想不想出宫？”叶枣问。 “奴才不想，奴才想长久伺候主子呢。”珊瑚忙道。叶枣就笑了笑点头应了。等伺候好了叶枣，珊瑚才有心情琢磨。当初主子去江宁府的时候，阿圆阿玲胭脂琥珀这四个大丫头可是主子贴身贴心的。不过，也许是她自以为贴心吧。胭脂背主死了，琥珀…… 琥珀虽然是大宫女，可是她明显看得出，主子对她一般般。主子最信重的是阿圆姐姐，最放心的是阿玲姐姐，对她也很是倚重。倒是琥珀，明明是一等大宫女，竟还不如后来居上的几个玉呢。所以，主子放琥珀出去，琥珀不会不愿意了吧？珊瑚想，她自己聪慧不及阿圆姐姐，稳重不及阿玲姐姐，以后可要尽心。虽然有老成的花嬷嬷，可主子只叫花嬷嬷管外头的事。里头的事是一概不管的。她要是不能立起来，以后只怕就要被几个玉超过了。旁人且不说，碧玉就是个很厉害的。只要姐姐们一出宫，后头碧玉和青玉肯定是要马上补上来贴身伺候的人。等阿玲从五阿哥那边回来，叶枣就叫了她来说话。 “阿玲你坐，我有话与你说。”叶枣指着一边的绣凳。阿玲有些紧张，虽然私底下主子从不摆谱，可是她还是有些紧张。 “是好事呢，你坐。”阿圆笑着将她按在了凳子上。叶枣示意阿圆说，阿圆就不敢说的慢了，怕阿玲心里难过呢。一口气说完，阿玲红透了脸：“但凭主子做主！” 只要还能回来，就没有什么不满了，她本也很是喜欢五阿哥，回来还跟着伺候，成了五阿哥那头的记名嬷嬷，没什么不好的。她又知道自己的本事，没什么头脑的，只一心一计替主子照顾好阿哥爷是正经。第881章朝中事 “你既然愿意，我就着手叫我嫂子找人。你放心，我给你找的，定是配得上你的。”叶枣笑着拉阿玲的手：“等你生了孩子，孩子一岁了，就进宫，那时候五阿哥也搬出去了，你就跟着她。有你在，我放心。” 阿玲跟着五阿哥，那真是天然的好。她是她身边出来的，这是其一。第二条就是她的性子，不多话，不多事，以后就是五阿哥大了娶妻生子了，也不怕阿玲仗着身份压着后院。这一点上，叶枣很是相信阿玲。说定了这件事，叶枣再去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如今睡着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叶枣过来，果然她还是睡着。太医的意思是，睡着了就不要叫醒了，太皇太后如今精神短，睡着还好些。叶枣只是心里难过，这才多久，就这样了。半个月前，瞧着还好呢。看了太皇太后几眼，出来。那木珠跟着：“宸主子不要难过，太皇太后也不希望您难过的。” 少小离家，草原上的亲眷都没了，剩下的也早就淹没了。这几十年，这两个老姑姑与太皇太后一样，既不觉得这紫禁城是家，也知道草原不再是家。明明身居高位，可却有种无可依附的心情。太皇太后病成这样，真心实意的来看望的，也不过是宸主子罢了。皇上来的多了，其余的后妃们也就都要来，可这种来，太皇太后也不稀罕。所以是一概不见的。 “姑姑也辛苦了，顺道也叫太医瞧瞧你们几个。别太皇太后没事，你们倒是倒了。”叶枣道。 “哎，宸主子放心吧。我们都好着呢。您也是，您都熬瘦了，太皇太后也心疼。”那木珠笑道。叶枣点头，看了看太皇太后摆在堂屋里的大座钟，然后退出去了。九爷果然没有赶上十四爷的大婚。他在九月初一的时候，就和几个户部官员一起出京，去南边了。这一去，不多久就是举朝震动。在江南盘踞了几十年的那几家人，就要倒了。这一回出京城的官员里，还有两个吏部的官员，其中一个，就是宸主子的哥哥叶枫叶子宁了。九爷心里有数，这就是皇兄叫他过去立功的。要说，这叶家也是立不起来。叶侯爷不成器，这个叶子宁会读书是会读书，可做官也就是个一般。还没儿子…… 九爷心想，果然不能叫一门抜尽风水！大约叶家的心眼儿都长在宫里宸妃娘娘一个人身上了。哦对，还有那钱先林的老婆也是叶家的闺女。啧啧，大约都在这两个闺女身上了。儿子可是个顶个的不争气啊。不过，不争气是不争气，可他命好啊。这叶枫，是宸妃娘娘唯一的嫡亲哥哥。这不，皇上记得他呢，给他个捡功劳的机会。这回来，可就不一样了。一路上，四爷对叶枫都很客气。何况，这叶枫和八哥关系倒是还可以，九爷自然不能怠慢了的。户部和内务府，吏部一起，要查账。这江南的账目，可不是一下子能查清楚的。九爷一到，就带着江南那边的驻军，就先把江宁府围住了。曹家李家孙家早就有了预感，可这几年，八爷九爷看的紧，想转移财产还是想磨平账目都不能够。陈家差一点，也是一样被看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如今八爷九爷动手了，他们也只有认栽的份儿了。不出十天呢，就把这几家的亲眷都集中起来，该查的查，该封的封。竟是一点都不能漏出去。用四爷的话说，他们享受了这几十年，也当够了。宫里的皇子和公主，都未见得有他们家里的子弟过的好。绸子缎子，京城里皇族女眷都未见得见过。珍珠玛瑙，他们挑剩下的才进宫。男孩子们用的笔墨纸砚，哪一件不是精品上品？家里一桌膳食，一顿吃掉几百两银子也是常事。四爷说的时候冷笑：“朕的宸妃用一顿膳食，最丰盛的时候，也不过十几个菜。平时也不过就七八个菜罢了。最是奢侈的也不过就是吃个燕窝。他曹家是如何过日子的？” 据闻曹家老太太一天吃三顿燕窝，吃鱼只吃鱼鳃一点肉。一盘子就要几十条鱼。吃鸭子只吃鸭掌上那一点点肉，其余一概不闻。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当然，曹家觉得自己冤枉。他们家过手的银子是不少，可多数都是伺候了皇上了，接驾了那么多次，哪一次不是花银子？何况当年太子爷还在的时候，每年送多少出去？可这些他们不能说。只能指望着皇上明白，而放他们一马。可四爷不能放。这几年，国库还是空虚的，虽然打台湾很顺利，花的比预想中少些。但是这几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