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轻易地赶走慕容恪,也不会这样做。他只需要最后关头出现,救了南阳城便够了。 王弘嘴角微扬,轻声回道:“便这么着吧。“ 他说到这里,又命令道 :“你可以传令了,便说,南阳的一切,我已令得冉闵出头,我们布下的人就不必动了。“ 那幕僚皱起眉头,有点急地说道:“郎君,我真不明白,你明明有对付那慕容恪的本事,为什么却隐而不用?郎君,你这样可是会令家主失望的。“ 他的声音一落,王弘便瞟了他一眼。 明明他这眼神淡淡的,可那幕僚还是不安地低下了头。 王弘望着远方,慢慢说道:“这种话,这一次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几串冷汗从那幕僚的额头上渗下,他低头应道:“是。“ 时辰一点一滴的流逝。 转眼,午时过了。未时刚至,一阵急促的鼓声便猝然传来。 城墙上,一下又一下的鼓声中,一队队全副盔甲的士卒,整整齐齐地站在北城门处。这些士卒虽然都是穿着盔甲,可看那盔甲的式样和颜色,分明属于不同的家族。 王弘站在城墙上,俯视着这些人良久,然后转过头,他朝着城外不动如山的鲜郫胡卒盯了一眼,右手一挥,轻喝道:“进攻!“ 几乎是他的声音刚刚落下,一阵浑厚响亮的鼓声便“咚咚―――咚“的在城墙上响起。 这种鼓声,是进攻的鼓声,是杀戮的鼓声! 鼓声一起,城门大开!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众骑如烟,一冲而出! 几乎是突然的,站在城墙上的士大夫们一惊,有人大叫道:“噫,那人是谁?“ 大叫声中,喧嚣声混在鼓声中, 喊杀声中。 正在对着幕僚吩咐一些事的王弘,在喧嚣声中抬起头来。 他转过头随意一瞟。 只是一眼,他俊逸的脸孔便是一白。王弘急急冲上几步,手扶着城墙,暴喝道:“回来!“ 他的声音嘶哑沉响,已是在用着全身的力气暴喝。“陈氏阿容,你给我回来――――“ 他的喝叫声,淹没在鼓声中,呐喊声中,厮杀声中。 除了站在他身边的那几人,再也没有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 所有的士大夫,所有的士卒,都在望着那个人影。 这是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她手持长鞭,骑着一匹高头骏马,如一抹烟尘一样急驰在众士卒中。 她骑得太快,转眼间,便冲到了众士卒前方。 阳光下,她那宽大的白色衣袍在风中呼呼作响,她那墨发飘扬着……任何人一眼都可以看出,她的衣袍中,没有内甲! 大战之时,两军当中,一个女郎这般不着盔甲地冲出…… 渐渐的,喧嚣声止息了。 众人愕愕地望着烟尘滚滚中的那个白色身影,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士大夫的叹息传出,“家园不保,连妇人也敢杀虏!谁能说我晋人没有铁骨热血?” 媚公卿 第123章 大胜 两军将士,突然看到这么一个白衣美貌女郎出现在阵前,都是一呆。 不过这个时候,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更何况,能看到陈容的,也只是她身边的士卒,那些紧随而来的士卒,已被辅天盖地的烟尘给挡住 了视野,只知道死命前冲,哪里会管得这般多? 只是略略一呆,晋军外冲的阵营中,便同时传来几个厉喝道:“杀啊―――杀出去便得安生!” 喝声伴着奔涌的马路声,兵器在空气中挥舞的声音同时响来,再一次,天和地只有无尽的烟尘,只有无尽的嘶喊,只有把渺小生命踩成泥泞的马蹄! 城墙上。 王弘的嘶吼声转眼消失在空气中,他紧紧地盯着那道白色人影,知道嘶喊也罢,下令下罢,都已无济于事…… 他只能紧紧盯着那道人影。 这时,瘐志叫道:“这女郞好生眼熟。”他急走几步,来到王弘身后,叫道:“七郞,那不是陈氏阿容吗?” 回答他的,是王弘紧紧闭上的双眼,是那一串从他白净额头渗下的汗珠。 陈公攘也在一旁,他惊叫道:“阿容?她是阿容?她不是在石闵那里吗?”才叫到这里,他便哈哈一笑,嘶哑的,豪 气万千地向四周朗叫道:“诸位诸位,那是我陈氏的小姑!诸位诸位,我们自负傲骨铮铮,可如今,我们都输给了一个小姑了!” 确实是输给了一个小姑了。 这时刻,所有城墙上的士卒,不管是曾经害怕的,还是想要退缩的,还是咬着牙准备拼命的。 这时刻,所有前冲的晋军,不管是胆怯的,还是拼死一博的。他们在对上烟尘高举 中,对上万军当中,那道猎猎如狂风的白色身影时,不自觉的,同时发出的嘶吼声。 这嘶吼声,开始只是一声,渐渐的,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渐渐的,天地间,只有这一万士卒发出的嘶吼声在回响,回响。 这时刻,准备呐喊发令的将领,准备鼓舞士气的鼓气,全部都用不着了。 所有的热血,所有拼死一博的决心,这一刻都被点燃。 不知不觉中,无数个士卒在乱七八糟地呐喊着:“杀啊―――胡人不会给我们退路的。杀啊。” “杀啊!只有杀出去才能得生!” “杀――――杀死他们!” 一声又一声的狂叫,一双又一双困为绝望而泛着红光的眼睛。几乎是转眼间,刚才还显得怯懦的,没有几分士气的晋军,竟是变得疯狂了……这时刻,所有的士卒只有一个念头:一旦城破,他们便会如莫阳城人一样。既 然没有退路,那就拼死一博! 有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一直以来,晋卒都以怯懦怕死着称。可是这一刻,他们变了! 慕容恪腾地坐直,他直直地盯着那烟尘滚滚而来的战场,瞟过那道白色人影,右手一伸,暴然喝道:“迎敌!马上迎敌!” 他知道,他的士卒们对晋人轻视惯了,如此刻,明明对方开始进攻了,可他们还在懒散地说笑着。 在慕容恪暴喝着时,城墙上的王弘白着脸,冷然命令道:“下令,大开城门,所有士卒全部从此处脱围!” 他嗖地转过头去,大声叫道:“我王氏儿郞,便由此门冲出,与他胡人正面较量!” 这时刻,所有的士卒,被城下热血,被城下那一往无前,那死相拼的绝望激得沸腾不已。听到他下令,当下旗帜飞扬,一道 又一道命令不停地发下。 那本来准备关上的城门,这一刻重新打开。所有处在北城门的士卒,开始翻身上马,准备第二轮第三轮的冲击。 而一个个将领,已策着马向东西南三门奔去,向南阳王府奔去。 所有的士大夫,这时也急急转身,准备号令家族子弟,随里从北门突围――――南阳城中的兵力,本来便胜过慕容恪的三倍有佘。以前晋卒怯懦,没有一战之力,而这刻,众卒有誓死之心,如此大好良机,实不可错过。 转眼间,那白色身影便冲到了胡人当中。 她右手高扬,手中长鞭一甩,便是一串鲜血飞溅。她一马当先,不和四周胡人林立,只是冷着脸狂冲而入。 在她的身边,是四个护卫,这四个护卫身手极高,可也被她疯狂的冲势,被孤军深入的她给搅得手忙脚乱。 这时的他们,只顾着应对四面而来的胡兵,哪有时间顾得上她?一个一个的嘶喊不断传来,可转眼便被风吹在喧嚣声中,那白色的人影连头也不曾回一下,真不知有没有听到。 面具下的慕容恪沉着脸,晋人这次冲锋,大出他的意料,也完全打乱了他的布置。他不停地发出一个又一个命令,可这个时候,晋人已攻到了面前,他的一些不能及时传递。 他盯着那道处天血海腥风中,白色的衣裳被鲜血染得红透的身影,怒声咆哮道:“王弘,你好生无耻!你竟用妇人来激励士气!” 他的咆哮声,无人可以听清。 转眼间,数千晋兵已跟在陈容身后,与胡卒直直地撞上。而在他们身后,那源源不断的晋卒还在涌来,涌来…… 一个将领凑上慕容恪,大声道:“四郞,你说如何是好?” 他看着慕容恪的眼神中有着担心。因为他知道,现在布置在北门的二万士卒,有大半是散兵游勇,慕容恪把他们放在这里,便是充人数的。慕容恪料到晋人怕死,就算冲城也只会是伪攻,他还说,只他一人站在这里,便可当一万雄兵……他压根就没有算到,不过是第一次进攻,晋人便来拼命了!而且还是针对人数最多的北门来拼命! 那将领的询问声一落,慕容恪便暴然喝道:“还能怎样?传令下去,死也要给我挡住,挡住!”现在这个情形,他怎么能退?一退便是兵败如山倒! 得了他的命令,那将领凛然应是,转身奔出。 而这时,五千杀入胡卒中的晋卒,已经惊奇地发现,眼前的胡卒远不如传说中那般神勇。他们一戟刺出,竟能轻而易举的碰到对方! 这种惊喜,转眼便传遍了全场。瞬时,血与血地碰撞,肉与肉的拼博中,一具又一具尸体倒下,然后另一个鲜活的生命补上。 不过转眼,晋人便向前推出了十步! 这十步虽然并不长,可这管是站在城墙上的士大夫,还是冲杀中的晋卒,都狂喜起来。 有个声音狂喜地呐喊道:“胡奴不足惧―――” 他的狂喜叫声,并不能够传远。可是数十人,几百个这样的狂喜声,还是令得紧随而来的晋卒们感觉到了。 瞬时,狂喜声越来越大,越传越远。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了! 这时,从城门冲出的,是五千王家精兵,这些精兵,每一个都有与慕容恪的私兵一拼之力! 胡人还在节节后退。 他们每退一步,狂喜地呐喊声,涌出的晋卒便多出数千! 转眼间,晋卒们竟如摧枯拉朽般冲出了一半路程。 “将军,我们退吧。” 一个将领策马上前,他对着沉着脸的慕容恪说道:“将军,如果被懦弱的晋人正面全歼,于将军的声誉实是影响太大!” 天下间,已有个鲜卑军神帘幕恪打不过的冉闵,现在,万万不能再来个正面进攻,便把二万慕容恪的士卒屠尽一空的王弘! 另一个将领也上前来,他对着慕容恪大叫道:“将军,明知必败,当急流勇退。到了明日后日,还有把颜面挽回的机会!” 听到这里,面具下的慕容恪,朝着那道兀自在人群中冲杀的白色身影瞟了一眼,断然喝道:“撤――――” 一声令下,胡卒中旗帜飘扬。 听到那旗帜,数百个狂喜的声音传来。“胡奴要退了,胡奴被我们打退了。” 他们带着哭腔的呐喊声,还没有传遍,胡人已在策马后退。 这样的战争上,一旦后撤,士气便会泄尽。瞬时,胡人越退越快,晋卒越杀越勇! 转眼间,晋卒们的嘶喊声传遍场中,“他们退了!“”杀了他们,杀尽他们!“杀红了双眼的晋卒们,哪里容得他们平安退下,一个个持 着长戟追杀而去。 刚刚追出二里不到,一阵鼓声在南阳城楼上击响。那是鸣金收兵的鼓声。 胜了~!我们胜了! 狂呼声中,呐喊声中,士卒们如潮水一样,向南阳城涌回。 他们刚刚赶到城门口,便发现城门两侧,都是南阳城的父老,这些父老们看到他们跑来,一个个狂呼着,呐喊着。 在狂喜的声音中,一辆马车一冲而出。 就算是狂喜中,就算是人山人海,可这辆马车所行之处,众人还是齐齐退散,让开一条道来。 转眼间,那辆马车便冲入了回撤的晋卒中。 马车停下了。车窗掀开,一个温柔清润的音线传出,“她呢?“这音线有点暗。 四个血淋淋的护卫相互看了一眼,齐齐低头。一人上前,拱手一礼,哑声就道:“刚才还在的,一转眼就丢了。“ 另一个护卫朝着车中人望了一眼,安慰道:“郎君放心,定然无事的。她着的是白裳,如果有事,大伙早就注意到了。“ 良久良久,马车中才传来一个声音,“回吧。“ “是。“ 四人刚退,那声音便向左右命令道:“找到她。” “是。” 护卫们散去。 满地欢呼声中,只有那辆孤零零的马车。 这时,一辆马车靠近过来,一个幕僚从马车中伸出头,轻声说道:“郎君有此大胜,此生足矣。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对南阳人有个交待了,便是对天下人,也足可交待了……郎君,凡事当适可而止,我们实没有必要在这里等着慕容恪反击。” 顿了顿,他说道:“郎君,我们可以回建康了。” 另一个幕僚的声音也从马车中传来,“郎君,此事重大,望三思而后行!” 好一会,王弘轻轻地说道:“知道了。” 回应了这三个字后,马车再次向着南阳城返回。 王弘一回到城中,便召集各大士族家长,以及南阳王府的将领,安排一番后,时已到了傍晚,漫天残阳相照。 王弘一走出,一个护卫便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郎君,找到了。“ 王弘慢慢地转过头去,轻轻的,温柔地说道:“找到了?带我前去。“ “是。“ 一辆马车,奔得在官居道中。 这是的官道上,到处络绎不绝地离开南阳城,向建康方向赶去的百姓。好不容易大胜,好不容易等到南阳王无力限制他们离城,这些人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所有的百姓,在看到那辆马车时,齐刷刷退到两侧,躬身行礼,目露恭敬之色。 不一会,那马车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酒家。而那酒家飘扬的旗帜下,正坐着一个白衣染血的身影。 此时此刻,那身影右侧是残阳,左侧是无尽荒原。她便这般静静地坐在酒家飘扬的旗帜下,低着头,墨发如缎。 马车停下了。 王弘跳下了马车,他缓步朝她走去。 慢慢来到她身边,打量着衣裳被血染尽,长鞭也是血淋淋的妇人,打量着她披垂在脸上的墨发。王弘轻轻的,无比无比温柔,无比无比小心地说道:“阿容,回去吧,跟我回去。“ 随着他声音落下,妇人慢慢地抬起头来。 她一抬头,墨发便自动地散在两侧,露了一张明艳动人的,含笑的脸。 她似笑非笑的睨着男人,嘴角轻扬,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染满了血。 睨着他,她慢慢站起,转过身去。 看到她又要走,王弘声音微提,有点乱,“阿容,跟我回去!“ 她停下脚步。 微微侧头,她看着他,看着他身边的满天残阳,嫣然一笑,“回去?不,我回不去了……”她回不去了,她这个妇人,如果得不到自己想得的,如果不能占有自己所爱的,终究会癫狂。她这样的妇人,一旦爱上,便会偏执的妇人,妒忌心这么重,这么渴望着独占的妇人,本来便不应该存在这个世间的……这天下虽大,从来便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第124章 伤心的冉闵 王弘望着她那洗干净了,艳中透着冷,媚中带着妖的面容,望着她那一身血染的白衣,胸口一滞。 他垂下双眸,轻轻说道“跟我回去。” 声音中带着几分强硬。 陈容嘴角一扬,收回看向他的目光,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提步向前走去。 “阿容。” 回到他的,依然是那孤绝的背影。 王弘声音一提,语气中无尽温柔,他走到她身后,伸臂搂向她的腰,轻轻地说道“阿容,你可是受伤了?来,跟我回去。” 声音如水,有着绵绵情意。 在他的手臂锁上她的腰时,陈容轻轻拍开,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她把王弘孤零零地扔在身后。 那车夫看着情景,向王弘低声说道“郎君?” 王弘垂下双眸,碎发在他额前晃荡,好半响,他低低说道“派四个人跟着她”顿了顿,他轻轻续道“记着,如果她遇到危险,不到最后关头不要出面。” “是。” 这时,低着头的王弘,耳边传来那车夫的声音“噫?那是谁的队伍?” 王弘抬起头来。 只见前方官道中,卷起漫天烟尘,烟尘的尽头,一队人马奔驰而来。 望着望着,王弘的目光转向走在官道中,茕茕孑立的那个血红的身影。 转眼间,前方的队伍出现在视野中,队伍中,那高举的飘扬的旗帜,也清楚可见。 旗帜上,写着一个“闵”字。 来的正是冉闵的队伍。 烟尘冲天,马蹄隆隆,转眼间,那冲天的烟尘已逼近了越去越远的陈容。 就在这时,一声清喝传出,众马止蹄。 队伍中,一袭便装的冉闵策马疾奔而出。 他冲到了陈容面前。 勒停奔马,他低头盯着一身血衣的陈容,浓眉一皱,低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陈容低头不语,他嗖地前探伸手,握着陈容的下巴,令她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他的浓眉锁成了结“阿容,发生了什么事?” 他清楚地看到,眼前的阿容,还是那么一张艳丽的脸,还是那么一双明媚的眼,可是,似乎又有一些不同……明明依旧的面孔,这么一两天不见,便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唇,低沉地命令道“说。” 陈容垂下双眸。 好半响,她低哑的说道“冉将军,我不能嫁你了。” 冉闵握着她下巴的手一紧,皱眉疑惑地说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陈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她慢慢一笑。 这一笑,有点妖娆。 她抬头看向他,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的薄唇,也看向他身后的队伍。 在他身后,有一辆马车正在驶来,马车的车帘掀开,一张熟悉的,苍白娇丽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那面容,在对上陈容时,愕然的张着嘴,原来刻在她眼中的怨毒这时刻被惊讶所取代。 那丽人,正是陈微,她已换成了妇人头饰。 陈容莞尔一笑,望向冉闵轻轻说道“将军,阿容与陈元一家,势不两立,你纳了阿微,阿容便不想嫁你了。” 说罢,她甩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她没有说出失身的事,没有提到王弘。 陈容刚刚走出几步,她的身后,便传来冉闵的长笑声,他讥讽地说道“陈氏阿容,你管得太宽了。” 回答他的,是陈容越去越远的身影。 冉闵浓眉一锁,脚尖一点,火龙马如一阵风一样冲向陈容。 转眼,他再次出现在陈容身前。 嗖地伸手,他扣着她的下巴,低喝道“陈氏阿容,你身上的血从何而来?”他朝着她上下打量,心中咯噔一下,沉声问道“那个冲到两军阵前拼杀的美貌妇人,是你?是你?” 声音急促而紧。 陈容点了点头。 “为什么??” 陈容慢条斯理地扯下他的手,淡淡的,优雅地的“因为,我觉得活着没有意思。” 他锢制着她下巴的手,太紧太紧,紧得令她生疼,令她怎么也扯不下。 他朝着她上下打量,突然左手伸出,扯起她的手臂,翻看了一下后,他狐疑地问道“怎么没有受伤?” 听到他的问题,陈容吃吃一笑,她含着笑,轻蔑的,淡淡地说道“那些胡卒,想是从来没有子啊战场上遇到过妇人,对上我的,都会呆怔,便有不呆的,那向我刺来的戬尖,也故意避开要害,还有一些,更是把兵器收起,想要生擒我”她解释到这里,终于感觉下巴处传来的剧痛……。她伸出手,把那大手用力的向外扯了扯,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扯得动?于是她抬起双眸,妩媚地望着他,嘴角轻扬,慢条斯理地说道:“将军,请放手吧。” 冉闵冷哼一声,他猛然松手,改而锢制着她的手臂,狼眼如刀,“你陈氏阿容是什么人,我可清楚得很。说!发生了什么事?” 阿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 她眼波如水,斜睨了他良久,樱唇微启,笑得灿烂,“将军非要知道?” “说!” 在他的喝声中,
相关推荐:
攻略对象全是疯批
快穿甜宠:傲娇男神你好甜
永乐町69号(H)
可以钓我吗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大风水地师
被恶魔一见钟情的种种下场
长夜(H)
女儿红
病娇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