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说不出再多了,跨越十年的创伤连林蒽凝这个顶尖心理师都没办法,治愈的希望只能放在本人身上。 手机不安分地响起来,堆积如山的麻烦被阻隔在医院之外,依旧等着他去做决策。 成年人都是被推着往前走的。 傅泊淮扯了扯衬衫领口,将烟盒塞回口袋,声音冷静的可怕:“二叔,你先去处理集团的事,剩下的交给我吧。” 幕后推后和参与者,一个都别想跑。 “好。”阮景尧点头,脚下没急着动,犹豫了半晌还是问出口,“她妈妈去世的时候……” 傅泊淮知道他要问什么,出声打断:“我在她身后。” 那是阮惜?h应激创伤复发最严重的一次,安静地看着母亲的遗体火化,寄存了骨灰后,把自己关在小公寓里。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但傅泊淮知道。 他以房东的名义,以朋友的名义,以校友的名义,甚至以上门推销的名义,多次敲响了那扇破旧的门,来确定阮惜?h的状态。 他们隔着一扇门,反复进行简单的对话。 门从未被打开过,他紧张而立,安心而归,光是听见她的声音完好就足够了。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傅泊淮转身进了病房,推开休息室的门。 光线很暗,厚重的蓝色窗帘扬起又落下,冷风顺着下摆呼呼地往里灌。 病床上没人,一道身影抱膝缩在床边,存在感微弱,骨架纤瘦得叫人心疼。 傅泊淮脱了鞋,白色袜子踩在地板上,尽量放轻脚步,他走到窗边将玻璃关上,又推开一个小缝,然后在阮惜?h面前蹲下身。 病房里很安静,加湿器的运作声不足以入耳。 阮惜?h察觉到动静,下意识往后缩了下,凸起的蝴蝶谷狠狠地磕在了棱角边缘,她却毫无知觉,将头埋得更低。 “是我。”傅泊淮将声音放轻,轻的不能再轻了,像是怕惊扰了梦蝶,垂眸看见她光着脚,拉过床尾的毯子裹上去。 他又说:“看看我,好不好。”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久到窗外的冷风都忍不住停了,不忍心输送更多的寒意。 阮惜?h从膝盖里缓缓抬起头,她神色木讷,眼底空洞地没有边界,巴掌脸苍白而易碎。 她的视线在傅泊淮脸上停留,再缓慢地从眼睛移动到鼻子,嘴唇,下颚骨…… 似是辨认了许久,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瞳仁黯淡无光,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抬起,试探性地往前,又蓦地在半空中停住。 指尖的血迹针扎般刺眼,眼前的男人身穿浅色的毛衫,干净清冽,她不能碰。 阮惜?h视线垂落,连带着睫毛缓缓翕动。 颤抖的手刚退缩半寸,就猛地被人捉住,而后轻轻地拉扯到心口的位置,隔着柔软的布料,左心房剧烈地跳动着。 鲜活而有力。 风再起。 她终于抬眸望去,对上了那片温柔的深海,毫无血色的唇一张一合,像在轻唤,又难以发出声音。 “傅泊淮。” 他听到了,唇间溢出回应,沉而有力:“嗯?” 阮惜?h慢慢攥紧指缝的布料,再次确认:“傅泊淮。” 他按紧了她的手背,慢慢往前凑上一点,轻声回应:“我在。” 阮惜?h呼出一口气,低眉垂眸不再看他,嗓音疲累得很:“很吵。” 耳边的喧闹太过密集,以至于她都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这很棘手,也令人焦躁。 傅泊淮将额头抵上去,抬起胳膊把手掌覆在她的双耳上,替她阻隔了一切声响。 他唇角的弧度温柔极了,用口型问她:“要抱抱吗?” 阮惜?h迟钝地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将头靠在他脖颈间,又往里钻了钻,汲取着他的热度。 安静了。 她从嘈杂中脱离开来。 半晌,后脑落下安抚,顺着头皮熨帖着破碎的纹理,相拥的姿势总让人迷恋。 恍惚中,他的柔声在耳边勾起:“撒娇呢。” 56. 会好的 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现代人切断与外界联系的方式很简单, 关掉通讯设备,远离人群即可。 但显然,对阮惜?h无效。 傅泊淮给她开辟的净土仅限外界,管不住那些强行挤进她神经末梢的纷乱。 药效一过, 残忍痛苦的画面便会蜂拥而至, 一股脑在她脑海里排队, 噩梦上赶着在年底完成kpi。 额间的冷汗顺着眉尾,渗进发缝里, 顷刻间消失不见。 纯白的天花板映在她瞳底, 鼻尖是淡淡的清香, 少了消毒水的味道,不像是在医院。 不知是白天或黑夜, 阮惜?h睁着眼睛发呆。 很奇怪,记忆错乱时, 她把自己当正常人。记忆归位后, 天也跟着阴了。 世界满目灰白,她无比平静地往前走,时而有痛苦压得她喘不过气,但吃过药就会好很多。 这是阮惜?h告诉医生的话。 不同于警觉性过高的焦躁病人,她没有情绪紊乱,也没有失控发疯,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流过。 反而是异常配合, 面无表情地将过往经历倾诉,语气淡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倒是她身后的男人几次三番焦躁地待不住, 却又强压着情绪全程陪同。 薄淡的光从蓝色窗帘后透出,阮惜?h缓缓转动着脑袋,侧脸贴在柔软的枕面。 傅泊淮坐在沙发一侧, 单手撑额浅眠,他头发随意散落,青色的胡茬隐隐冒出,哪儿还有一丝不苟的矜贵样子。 细长的手指搭在书封上,那是阮惜?h从国外带回来的那本旧诗集,这几天傅泊淮闲来无事经常读给她听。 ―我们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千里,这大概是心上的距离。 阮惜?h忽而想到,昨晚她在傅泊淮慌张地翻页之前,看到的这两句。 指腹抬起,隔着空气描摹着男人的轮廓,她算哪门子的爱人啊,让他跟着自己痛苦颓然。 玻璃杯放的位置有些远,阮惜?h撑起上半身去够,在还差厘米距离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傅泊淮蓦地睁开眼,视线遥遥对上她的。 他赶忙站起身走过来,在触碰到杯壁的冰凉时,眉心一皱,先兑了点热水进去,试了试温度,这才将杯口凑到她唇边。 又问:“怎么不叫醒我?” 咚咚咚―― 傅泊淮下意识看向门口,阮惜?h便趁机抬眸看他,眼下的乌青很重,方领折进去一角都未曾发觉。 哎,照顾她真的很累吧。 阮惜?h在他回头前错开视线,生怕跟他对视似的,就着他的手小口喝着水,然后顺手接过杯子,让傅泊淮腾出空去开门。 小小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阮念在得到许可后,小跑着扑到她床边。 傅泊淮转身出了病房,给她们留下独处空间。 “姐姐,我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 阮惜?h看着她献宝似的从毛绒绒的小熊书包往外拿,糖果,曲奇,巧克力,隔着包装都能味闻到的甜。 花花绿绿的包装铺了半张床,阮念扬起纯真的笑颜。 “爸爸说,等过年我们一起去国外玩,小岛热得像夏天,姐姐就不会感觉到冷了。” 阮惜?h安静地抚摸着她的软发,没说话,暗暗庆幸她没受到半分伤害,否则光是自责都能将她淹没。 “姐姐。”阮念歪头看向她额间的纱布,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这里还疼吗?” 半晌,阮惜?h轻声开口:“不疼。” 她是真的感觉不到疼,大概是触觉退化了点,偶尔还会尝不出味道来,药跟糖在她舌尖没有任何区别。 阮念眼睛一亮:“伤好了,那是不是可以离开医院了?” 她微微噘嘴,看起来有些苦恼:“爸爸总不带念念来看你,说你受伤的地方不是这里,说我还小不懂。” 桌上的香薰机见底,消毒水的味道再度飘绕在空气里。 阮惜?h拿起一颗彩虹色包装的糖果,放在掌心凝视许久,冷不丁地问:“念念,今天有太阳吗?” 阮念看着她,略带困惑地点点头:“有呀,暖和得像春天。” “是吗?”阮惜?h转头,望向严丝密合的窗帘,将彩虹捏在掌心,似是在自言自语,“会好的。” 她熬过那么多次,还怕这一次吗? * 其实每天来探望的人很多,但基本上都被傅泊淮挡在门外,包括沈棠。 从医院外来,难免会从言语间传达外界的疯言疯语,他不能拿任何差错来冒险。 沈助理递上手里的资料,面色凝重:“推波助澜的人还没有收手,我们要先一步控制舆论吗?” 这次的事情扩散得很快,背后的人扭转事实,刺激阮惜?h发病在先,捏准了他们没办法立刻澄清。 而公关部的方案向来都是先清掉谣言,再揪源头,明显不奏效。 “不用。”傅泊淮合上资料,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那天闹事的人呢?” 沈逸回道:“还在警局,背后的公司报社已经挨个调查清楚了,要让律师团出面吗?” 傅泊淮抬手,眼底翻涌的阴沉让人不寒而栗,嗓音像附了冰霜:“先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最好把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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