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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声叫道:“七郎七郎,我知道胡人围城之事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介怀。” 另一个女郎则妖声唤道:“有七郎在,南阳城定然无忧。” 一个少年也在大叫道:“琅玡王氏精兵无数,区区慕容恪何足道哉。” 此起彼伏中,都是安慰,都是欢乐地叫喊,望着这些少年男女脸上的笑容,陈容知道,他们打心眼里,便觉得王弘一定能解决这场危机。 这时,陈容的身后传来冉闵低沉的声音:“老伯对这琅玡王七,也无怨言?” 那店家嚅嚅地回道:“所有的士人都说,王七郎可靠,想来是可靠的。” 店家的声音一落,冉闵便是低叹一声,那叹息中,充满着郁闷和苦涩,“只因他是琅玡王七?果然是负天下盛名!” 陈容还在张望着。 她透过重重又叠叠的黑色头颅,重重叠叠的华服广袖,看向马车中的那个人。 马车摇晃中,偶尔一眼间,她可以看到那一双清澈高远的眸子。便是此刻,那眸子也是带笑的,温柔的,宁静的…… 那么的自在,那么的从容,仿佛那就要迫近的强敌,那遮蔽天地间的风雨,只不过是这盛世人间的一场宴席。不过如此,不足道哉! 这是一双可以让人平和,可以让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微笑的眸子。陈容只是望了一眼,心下便是大静,不知不觉中,她已含着笑,轻轻吟道:“君子可知,岁月静好。” 极简单极简单的一句话,极随意极随意的吟咏出场,陈容含笑的眸子中,却有了湿意。 就在这时,马车中,那个高远悠然的人,突然转过眸子,向她的方向瞟来。 就在他瞟来之时,陈容一凛,反射性地便想缩回头去。 她缩回头了。 马车中的那人,也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再向她看来。 陈容暗暗松了一口气,只是在松出这气的同时,她突然觉得,口里有点苦。 咬了咬牙,陈容挤出一个笑容,果断转头,向店中返回。 店中的角落处,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下仰着头看着屋梁,那俊美的,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落寞,寂寞,还有亘古的沧桑。 陈容望了一眼,便低下头,碎步走近,在他的旁边慢慢坐下。 她垂下双眸,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眼神木然,心思飘远。 此时此刻,店中安静如许。 外面的喧嚣声,笑闹声还在继续。 马车中的王弘,这时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瞬时,马车加速。 这马车一加速,那些围拥着的人便自动散开。少年少女们,静静地退下,静静地望着王弘向前冲去的马车,不再哄闹。他们知道,此时的七郎,必定有着太多的事需要处理,他们不能他乱了心。 马车冲到了店面前。 车帘后,那个俊美高远的少年转过头,漫不经心地朝着店中瞟了一眼,然后,含笑唤道:“木子。”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护卫策马靠近,“郎君有事吩咐?” 王弘的嘴角扬了扬,音线带笑,“派人去查查那店,记得要快,走慢了,有人可是会躲起来的。” 青年护卫连忙应道:“是。”策马返回。 王弘的马车一离开,冉闵便站了起来,他压了压斗笠,命令道:“走罢。” “是。” 陈容连忙也压了压斗笠,跟在他的身后,向外走去。 刚刚走出几步,还没有出店面,陈容突然停下脚步,惊喜地唤道:“是尚叟。” 一辆马车驶过来,那驾车的老头,可不正是尚叟? 冉闵瞟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陈容一眼,脚步不停。 陈容见状,张了张嘴,还是跟了上去。只是她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朝着尚叟的马车张望。 两人来到了一个路口处。 这时,冉闵停了下来,陈容向他看去,看到的,只是他负着双手的,静静站立的背影。 而这时,尚叟的马车已经驶近。 突然的,陈容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几个箭步冲了出去,清声叫道:“尚叟!” 她的叫声一出,尚叟便急急抬头。 转眼,他看到了陈容。虽然她穿着少年袍服,虽然她戴着斗笠,可是尚叟只是一眼,便知道这里他家女郎。 当下,尚叟红了眼眶,他干巴的唇颤抖了一阵后,急急吆喝一声,张嘴便要叫唤。 这时,陈容又说道:“不要声张。” 此处街道行人稀少。饶是如此,陈容说这话时也压低了声音。尚叟闻言,马上醒悟过来。他伸袖擦去不知不觉中涌出的泪水。 就在尚叟策着马走近来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陈容身边,却是冉闵大步走来,也不需要尚叟停下马车,他把车帘一掀,便跳了上去。 陈容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中的冉闵右手一伸,已扯着她的手臂,把她也提了上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冉闵做来是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尚叟都没有反应过来,马车里,已传来陈容惊喜的,压低的声音,“叟,快快说说,现在的陈府怎么样了?你们怎么样了。” 尚叟回过神来,他应道:“是。府中现在有点乱。” “怎么说?” “还不是那陈元。听说他误了南阳王和南阳阮氏的什么大事,引是两家大发脾气,那南阳王一恕之下,砍了他那如夫人李氏的哥哥,还要砍了陈元。陈元慌乱之下,连忙休了那李氏,跪在陈公攘面前大哭,这才免了死罪。” 尚叟朝左右看了一眼,见到有人,闭上了嘴。好一会,来到安静处,他才继续说道:“这些时日,那阿微天天以泪洗面,夫人阮氏的娘家放言,说阮氏从此后,与他们再无干系。陈元和阮氏更是闭门不出,女郎不知,现在啊,仆人们都知道你这族伯已经失势,明里不说,暗里可没有好脸色呢。哎,听说南阳陈氏开了几次会,说要驱了他们这一家。” 说到这里,尚叟的声音有点苦,他低叹道:“陈元一出事,连累得我们也不好过。幸好女郎不在。” 陈容沉默了。 她自是知道,肯定会连累她。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归于陈元名下,如果南阳陈氏真要驱逐陈元,必定也会把她一并驱逐了。 不过这种损失,她一点也不在意。此时此刻,涌出她心田的,只有报复的快感。 忍着欢喜,陈容看向冉闵。 这时刻,这个男人正在闭目沉思,他的浓眉锁得很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望着他,陈容暗暗想道:也不知他具体放出了什么风声?竟弄得陈元和阮氏这么的狼狈? 尚叟的声音还在传来,“前几日,阮氏又来下令,说我们这一院的下人,只留一个看院就可以了。剩下的全部赶出去。幸好陈公攘派人来了,那人说,女郎是个有情有义的,怎么也不能主人生死未卜,便散了家奴。”说到这里,尚叟的声音中充满了快意,“那人还说啊,有些人自己做错了事,还迁怒于他人。实在是小人。呵呵。” 陈容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这次尚叟谈到陈元,语气中没有一点恭敬,原来后来又来了这么一曲。 就在这时,尚叟忍不住停下马车,回头向她看来,说道:“女郎,家族中人都以为你出事了。”顿了顿,他压低声音,吞吞吐吐地说道:“与女郎前去的那些,一个也没有回来,大伙说什么的都有。便是老奴,也哭了几场……”一边说,他一边悄悄地瞟向冉闵所在的角落。 第113章 妒忌了 陈容低声安慰:“有将军在,我怎么会有事?” 尚叟应了一声是,只是应着时,他还在拿眼看向冉闵,满脸疑问。 陈容知道,尚叟对于她的情况,定有太多疑问,太多想询问的,不过她现在不想说。 马车还在格支格支地滚动着。 不一会,冉闵的声音传来,“可以了。” 尚叟一凛,应道:“是。” 马车刚停下,冉闵便牵着陈容的手一跳而下,然后转身,朝着前方一条小街道走去。尚叟刚要跟上,陈容已回眸朝他摇了摇头。 尚叟张着嘴,看着冉闵紧握着的,陈容的手,看着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无数的疑问哽在咽中,没有机会问出来。 两人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不一会,两人走入那巷道,进入那破败院落。 冉闵率先跳下,他推开石头,朝陈容招了招手。也不等她,便猫腰入内。 陈容跳了下去。 不一会,石头滋滋地合上,古井再次恢复了平静。 陈容跟在冉闵身后,安安静静地出了南阳城。 站在地道外面,冉闵抬着头,望着南阳城中,薄唇紧闭,好一会,他沉沉一笑,道:“不过是个姓氏。” 说罢,他转过头,大步离去。 陈容连忙碎步跟上。 两人走了不出三百步,上百个亲卫牵着火龙马一围而上。冉闵跨上马背,也不理会陈容,长喝一声,狂奔而出。 陈容瞪着他扬尘而去的身影,呆了呆,这时,一个亲卫唤道:“女郎,可会骑马?” 陈容连忙转头,回道:“会,会的。”她爬上马背,在亲卫们的簇拥下,向着荒野中,天尽头的冉闵追去。 新月初上时,亲卫们追上了冉闵。 一人一骑,便这般伫立在月光下,荒野中,荒野无边无际,那一人一马神骏而高大。望着夜色中,那显得模糊而遥远的身影,陈容低低地叹息一声。 她策马来到他身后。 “哒哒哒”的马蹄声中,陈容轻缓而温柔的声音传来,“有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将军勇武无双,智谋无双,已是天下第一名将,那丹青史册上,千千万万载,都会有将军的名字。光此一点,便可以让所有的士族,所有的士大夫仰望了,阿容不知,将军因何郁郁寡欢?” 这番话,她前世时,在心中念过千千万万遍,总想着在某一个合适的时机向他说来。她那时坚信,如果说这话的时机够好,她一定能博得他的另眼相看。 因此,此刻她说出这些话时,无比顺溜,也无比温柔,甚至这温柔中,还有着她自己不曾发现的怅然若失…… 新月中,冉闵回过头来。 夜色中,他双眼如狼般幽亮,朝着陈容直直地盯了一阵,冉闵绽颜一笑,道:“好个小姑子。这番话甚是中听。” 他策马向她靠近。 来到她身边时,他朝她伸出右手,命令道:“过来。” 陈容广袖下的小手,不为外人所知地颤抖了一下。 她顺从地伸出手去,搭上了他的大手。 哗的一声,冉闵把她扯上了马背,脚尖一踢,朝着荒原深处纵马急驰。 夜风呼啸而来,男人沉浊的呼吸中,突然说道:“我倒要看看,琅琊王七怎么对阵慕容恪,怎么个‘负天下盛名’法!” 陈容知道,他妒忌了。 她没有回答。这个时候,也不需要她回答什么。 夜风还在呼呼而来,火龙马全速奔行时,快如闪电,令得本来温缓的夜风,直是刮得人面生痛。 陈容忍着不适,一直没有出声。 好一会,冉闵吆喝一声,拉着火龙马人立而起。 他右手扳转陈容的小脸,令得她抬头看向自己。 墨黑阴烈的眼中,目光如狼,他直直地望着她,突然说道:“刚才见到王七郎,可还有不舍?” 眼神中,有着隐藏的暴烈。 陈容哪敢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当下她垂下双眸,轻声应道:“没有了。” “看着我回话!” 冉闵突然喝道。 陈容一凛,慌乱地抬头看向他。夜色中,她明媚的大眼眨啊眨的,清艳嫣红的小脸上,染着不安。 冉闵见状,语气放缓,温柔了些,“说吧。” 知道他性格的陈容,忍着垂眸的冲动,回望着他,轻轻说道:“没有了。” 冉闵薄唇一扯。 他松开锢制着陈容下巴的大手,眼望着远方,低哑地说道:“阿容。” “恩。” “你是我好不容易才看中的女人,这一生,都不许想他了。”声音沉沉,无比认真。 陈容连忙温驯地应道:“是。”见他浓眉微皱,她连忙补充道:“不会想了。” 冉闵轻哼一声,他踢了踢马腹,向前缓缓而行。 左手扣着她的细腰,他俊美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苦笑,“我妒忌了。”声音中有着自嘲。 陈容垂下双眸,语气轻浅地回道:“令得天下胡人闻风而逃的石闵天王,何必妒忌他人?” 语气中有着不满。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定会喜欢这种不满。 果然,她的声音一落,冉闵已是哈哈大笑起来。 他仰着头,脚尖一踢,再次策马狂奔。迎面扑来的呼呼狂风中,他的笑声洪亮,爽朗,得意。 陈容听着他这个笑声,慢慢一笑。 就在这时,他搂着她腰的大手一紧,他把她重重按入怀中。 于是,陈容偎着他,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放声大笑。 望着冉闵如飞箭般直冲而出的身影,亲卫们再次吆喝着策马追去。跑着跑着,一个亲卫突然说道:“将军有伴侣了。” 另一个亲卫生得文弱,气质也像个士人,他望着那远远而去的身影,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嘿嘿笑着叫道:“将军总是说,此生有了火龙马为伴,便足矣。他定然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如楚霸王一样怀拥美人。听听听听,那笑声多得意?” 这话一出,亲卫们同时哄笑起来。 笑闹声,马蹄声,给这安静的荒原,添上了一份安详。 转眼间,几天过去了。 帏帐后的陈容,这时已放下笔墨,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 她的前面,是扶几而起的冉闵,他瞪着那哨探,沉声道:“慕容恪来了?” “是!” “离此多远?” “五十里不到,按脚程,明天他会围上南阳城。”顿了顿,那哨探又说道:“如今南阳城四周,处处都有胡人哨探。将军,那慕容恪小心得很哪。” 一个幕僚在旁冷笑道:“他是在防着我家将军。哼,这一战,只要我家将军插手,他是毫无胜算。” 冉闵听到这里,哈哈一笑,笑着笑着,他腾地站直,喝道:“给我着袍!” “是,是。” 一阵脚步声中,三个士卒跑了进来,他们围上了冉闵。 就在这时,冉闵大手一挥,把他们扇开,“谁让你们来的?” 士卒们一怔。 陈容苦笑了下,连忙掀开帏帐,走到他的身后。她从一侧拿起他的藏青色外袍,一边给他穿戴,一边像个小妻子一样,温柔舒缓地问道:“将军这是要往哪里去?” 果然,听到她温柔的询问,冉闵享受地眯起了双眼。他感受着陈容温软滑嫩的小手,在他下巴上系起绳结时的触感,声音不知不觉中,已少了坚硬,多了绵软,“去南阳城。” 啊? 陈容一惊,系着绳结的动作一僵! 呼的一声,冉闵右手伸出,扣起了她的下巴。 他眯着墨眼,俊脸沉寒地盯着她,低喝道:“你在想什么?”语气不善。 陈容向他抛了一个白眼,用一种疑惑惊愕的语气说道:“胡人就要来了,将军在这个时候进入南阳城,难道不值得惊愕么?” 冉闵还有狐疑地盯着她。 他俊美的脸上,慢慢地涌出一缕黑气。 他扣着陈容下巴的手,收紧了些。在令得陈容吃痛出声时,他低沉地说道:“你还没有忘记他?!”语气中带着肯定。 陈容还在痛哼,她只感觉到,锁在她下巴的手,掐得她疼痛不已,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那里定然青紫一片。 痛哼中,涌出陈容心头的,还有着诧异。前世时,他不喜欢她,这个男人,对于不喜欢的人,是弃如鄙履的。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上了心的人,会如此着紧,会如此的小心眼。 疼痛中,陈容白着小脸,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在心里回道:喜欢上一个人,哪有这么快便忘记了的?再说,我为什么要忘记他? 她扭曲着小脸,双手向外扯着他的大手,叫道:“痛!” 眼眶通红,泪盈于睫。 冉闵没有松手。 他兀自盯着她,沉沉地低喝道:“你还在想着他?”声音中,隐有杀气。 陈容听出了这杀气,这一下,她回过神了。当下她白着脸,打了一个哆嗦后,气苦着,抽噎着,“这人又不是草木,说忘就可以忘得精光的。平素里是一点也不想的,只是听到将军提到南阳城,便不免想了一下。”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流下,划过脸颊,沁入樱红的小嘴里。 望着梨花带雨,海棠垂露一般的陈容,冉闵铁硬的心不由一软,他慢慢地松开了手。 一得到自由,陈容便以袖掩脸,哽咽起来。一边哽咽,她一边埋怨,“将军弄痛我了。呜呜……” 哭泣中,冉闵暴然低喝,“闭嘴!” 喝声一出,陈容打了一个寒颤,连忙闭嘴。她不敢再出声,只是双肩耸动,窈窕的身影颤成一团。 冉闵瞪着她,瞪着她,不知不觉中,脸上的暴戾越减越少。 好一会,他断然命令道:“不许再想他!”说到这里,他暴喝道:“听懂没有?” 陈容哆嗦着,结结巴巴地应道:“是,是,是。” 在她惊惶地回答声中,冉闵已是大袖一甩,急步冲出。 听着他急冲而出的脚步,陈容慢慢放下掩在脸上的广袖,眼泪模糊的小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笑容刚出,她便懊恼起来,暗暗恨道:我激怒他干嘛?明明想好了的,只要无情,便会无恨。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要激怒他,要让他尝尝意不平,心不甘的苦? 一个时辰后,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安静地伏在几上的陈容,一听到那脚步声,便知道是冉闵回来了。当下,她抬起头,白着小脸,嘟着嫣红的小嘴,泪盈于睫地望着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 一双墨黑幽寒的眸子,扫向了她。 只是一眼,冉闵便皱起了眉。几乎是他刚刚摆出脸色,两行清泪便顺着陈容的双眸,流下玉白的脸颊。 冉闵呆了呆。 来到她面前,他右手一抓,锢住了陈容的手臂,把她提起搂入怀中,他大手胡乱地拭着她的泪水,冷冷地低喝道:“还有脸哭?” 喝声中,陈容哆嗦了一下,低下头去,只是泪流得更凶了。 冉闵浓眉大皱,便要暴喝。 只是他朝着哭得安静无声,艳美的小脸如刚刚洗过般,楚楚可人的陈容望了一眼,那喝声,便怎么也出不了口。 他低叹一声。 他双手环着她的细腰,低声说道:“好了,别哭了,恁地让人看得心烦。”声音中,有着不自觉的温柔,语气似是不耐烦,那胡乱拭着泪的动作,却透着温柔。 陈容连忙伸手捂着小嘴,慢慢停止哽咽。 冉闵搂了她一阵后,说道:“走吧。”说罢,他拿起兵器,转身大步离去。 陈容紧走几步,连忙跟上。 营帐外,亲卫如林,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候着。陈容哭得小脸都花了,不敢抬头,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冉闵。 冉闵骑上了火龙马,他把兵器交给亲卫,左手一伸,提着陈容放在身前。把她一搂,“多备一匹马!” 这是在给陈容备马,如有什么意外,他也可以腾出手来厮杀。 一个亲卫大声应道:“是。”策马奔出,不一会,便牵着一匹上等骏马跑了过来。 冉闵瞟了那亲卫一眼,断然喝道:“走!“ 众亲卫哄然应道:“是——“ 马蹄的的,烟尘高举,众人踩着夜色,向着南阳城的方向前进。 马背上,陈容安安静静地伏在冉闵的怀中,此时此刻,她其实挺纳闷的:冉闵这个时候进南阳城,却是为了什么?他不是说过要看戏的吗?还说过要看王弘与慕容恪之间的争斗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南阳城? 想着想着,她也想不通冉闵此行是想干什么。 这个晚上,明月成环。 众马奔出不远,冉闵便跳下马背。陈容还在迷糊时,便看到他下令众亲卫用布把马蹄全部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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