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闵的梦(1) 建康城已然在望。 坐在马车中,冉闵俊美的脸上全是冷肃,还有不耐烦。 他的薄唇抿得紧紧的,眉峰更是深锁。角落里,陈微畏缩地望着他,表情小心而讨好。 冉闵漫不经心地朝她盯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千里迢迢来到建康,只是想问那陈氏阿容一句,他明明许了娶她为妻的,她为什么要背信弃义,与那王氏七郎滚在了一起? 那日见到血染白裳的她,听到她那无情又不知羞耻的话后,冉闵本是想着,这样一个卑贱的女人,哪里值得他在意?忘了她吧。 想是这样想,可不知为什么,从不记得梦中情景的冉闵,这阵子一直有做一个奇怪的梦。 在那梦中,他见到陈氏阿容置身于大火当中,那火焰焚烧着她,浓烟滚滚而上。他远远见到,大惊失色,牵着一个看不到面目的女子,朝着陈氏阿容冲去。 冲到火堆旁,他一边令人扑火,一边叫道:“陈氏阿容,你这是何苦?” 明明他应该心痛的,这样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他明明很在意的。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梦中的自己在说出这句话时,既有些许同情,更多的却是厌烦。 他不但不冲上去把她救出,还这么不耐烦。这真是难以想象的事。 梦中的陈容,在听到他的问话后,仰头狂笑,那笑声格外嘶哑,疯狂,她展开双臂,笑声仿佛带着某种哭音。 梦中的他,见到那陈容,当下冷笑起来,他皱起了眉头,手一挥,冷声喝道:“既然她想死,便成全她吧。”说罢,他衣袖一甩,牵着那个看不清面目,但气息很熟悉的女人,大步走开,任由那陈氏阿容被烈焰吞噬。 梦中的他,大步离开,那步伐绝决冷漠,浑然是铁石心肠。 另一个他却不想离开。 他盯着那卷在烈火中的身影,心中嘶喊道:“回去,回去!快点回去!”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她要被烧死了 嘶喊是无声的,饶是他叫得声嘶力竭,饶是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却也无法拉回那个走远的他,更无法扑灭那疯狂燃烧的火焰。 那个梦太真实了,当他从梦中惊醒过来后,很久都回不过神来。他不断的喘息着,练了好一会剑,骑着马狂冲了一阵,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 从那晚后,他又做了同样的一场梦两次,在梦中,他一次又一次的目睹,一次又一次的嘶叫,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那个自己,是怎么绝然无情地离去的 冉闵真不明白自己,平生杀人无数,怎么就叫这个陈氏阿容给缠住了?放又放不下,还入了梦。 他想,不能这样,还是去建康吧。去建康找到那个妇人,把心中想要知道的事,都向她问个明白。他相信,他一定问明白了,这藏在心头的毒蛇便会消失,那噬心的梦,更不会再出现。 也是奇怪,自他下了这个决定后,整个人便是松了一口气,连脸上也带上了笑容,整颗心也迫切起来,匆匆安排了手头的事后,他便压下一切,带着亲卫和陈微赶赴建康。 。。。。。。 陈微坐在角落里,她看到抿着唇的冉闵,脸颊的肌肉不时抽动一下,咬了会唇,终于小心地问道:“夫主,你怎么了?” 声音娇柔讨喜,带着无比的关切。 冉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瞟了一眼陈微。 盯着她,他目光凝了凝,似乎有一个灵气一闪而过,可再去捕捉时,却已不见。 陈微见到冉闵紧紧地盯着自己,按下心中的不安,娇羞地低下头,轻轻说道:“夫主怎地这般看我?” 冉闵收回目光,他不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那梦中的事,便也抛到了一旁。 车队入了建康城。 冉闵是已然称帝的胡人石虎的义子,连姓氏也改成了石。这样的人,在建康城是不被欢迎的。何况,他在庶民中还有着很高的威望? 因此,一入城,冉闵便戴上斗笠,带着护卫和陈微,住进了孙衍安排的院落。 他这次来建康有几个目的,然而最重要的目的却是,他一定要找到陈氏阿容,问一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想做就做,他向孙衍问了陈氏阿容的所在。 一问才知道,这女人,她出家了 她竟然成了一个道姑 她怎么会做成为一个道姑的? 突然间,冉闵的眼前,浮现了那日相遇时,她血衣白裳的情景,那时的她,笑得那般凄美,那总是妖媚的眼眸中,带着一种刻骨的伤痛和茫然。 仿佛这天下之大,从无她的安身之所。 冉闵皱起了眉头。 他盯着孙衍,沉声问道:“那王七郎呢?他不是得了她的清白吗?他在干什么?” 孙衍苦笑摇头,说道:“王弘那厮倒是许了她贵妾之位,可她不肯要。”孙衍从来是最了解陈容的人,他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道:“我当初警告过王七郎的,他给不起,便不要招惹她。我知道阿容,她与我一样,性情刚烈,一旦上心,便是全力以赴。男人要是始乱终弃,她会自杀的!” 男人要是始乱终弃,她会自杀的! 她会自杀的 这句话一出,冉闵便向后退出了一步。 不等他寻思明白,好好的自己怎么又心痛了。一侧的孙衍已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说道:“她现在在西山道观。” 他欲言又止,好一会孙衍突然说道:“请不要伤害她。”才说到这里,孙衍想道:阿容便是在悔了将军的婚,她现在也出家了,将军没有伤害她的必要了。 寻思了一会,他心下稍安。 孙衍见冉闵一直不回话,便认真地盯了冉闵一眼,对上他有点迷茫的表情时,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冉闵摇了摇头,他走到一侧披上外袍,道:“走了。”说罢,他大步离去。 西山道观很有名,冉闵一会便寻到了。他远远地看到那站在林荫中的妖娆身段,还有那一袭道姑才着的黄袍时,冉闵突然觉得,脚步很沉,很沉。 ## 这一周会每天更新一章番外。 媚公卿 番外 冉闵的梦(2) 他走到她面前,盯着睡眼惺忪,仓惶从岩石上爬下的陈容。盯着她那仓惶的表情,因相见的喜悦和渴望在消去,他低沉冷硬地问道:“不敢看我?” 这个令得他魂梦都不曾安宁的妇人,突然露出一抹笑,她反问道:“陈微呢?将军前来,怎地不曾带上她?” “陈微?” 冉闵简直觉得不可理喻,这个陈氏阿容,她这么在意陈微做什么?不过是个妾而已。 他忍着不解,也忍着被毫无羞愧的陈氏阿容的羞辱,问道:“你为什么出家?” 这么一个寻常之极的问话,她却是吃吃笑了起来。她笑得那么欢,眼神中带着嘲冷,带着愚弄。 在他无法压抑自己暴怒的火焰时,陈容重重用衣袖拭着泪水,说道:“积了两世。。。。。。终于舒服了。” 他没有在意她这句话,他只是问道:“你笑什么?”他问这话时,郁火在胸口燃烧。 再一次,她答非所问,“我恨陈微。” 她说,她与陈微,不可戴天!他纳了陈微为妾,所以,她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再与他有任何纠葛! 与上次一样,这一次,冉闵依然被陈容激怒了,有那么片刻,他真想亲手扼死这个不知死活,不知感动的女人。 最后,望着她施施然离去的背影,冉闵放声狂笑。这个女人令得他从洛阳赶到建康,这个女人,令得他堂堂大将军小意相求,这个女人,明明许了婚约的是他,她却为了那王七郎,在自己面前百般掩饰,百般维护。 什么时候,他这么可笑了?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丢尽了颜面,尝尽了羞辱! 冉闵是一个人回去的。来到这道观时,他是带了陈微的。 回到孙衍拔给他的院落,冉闵足足练了五个时辰的枪。他心中有一团火,一团无法发泄,一团恨不得焚尽一切的怒火。 一次又一次的汗如雨下中,他忘了时间流逝,忘了陈微回到房中,忘了时间已到深夜,进入凌晨。 直到累极,他才无力地坐倒在台阶上,拄着枪休息一下。 也许是太累了,他坐下不久,便再次沉入了梦乡。 梦中,他在大婚。 他一袭新郎袍服,对面坐着一个新娘袍服的女人,女人正含情脉脉,楚楚动人地瞅着他。 这个女人与以往梦中出现时一样,面目模糊,他看不清切。只是从她的一举一动中,他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两人喝过交杯酒后,女人轻倚在他怀中,她搂着他的颈,娇柔地说道:“奴家有了今天,死也无撼了。” 她含着泪望着他,那眼中尽是满足,尽是幸福。 女人咬着唇,含着笑泪,又说道:“夫主,阿容虽然狠毒了些,可她还是很可怜的。她父兄都不在了,夫主你又休了她,这让她无处可去啊。要不,你还是把她当一个妾吧,就放在我的院落里,这样我们两姐妹,也有个照顾?”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语气无比体贴温厚。是的,温厚,他依稀记得,这个新娶的妻子是个十分厚道的人。便是那陈氏阿容对她做尽了过份的事,她也从无一字恶语,还总是在自己面前为她宽解。 现在也是,那样的恶妇,死了都是活该,她还在同情她。 梦中的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谈她做什么?睡吧。” 这个睡字一出,面前的女人飞快地变得娇羞动人起来。饶是晕生双颊,她还是怯生生地站起来,给他宽衣解带。 她的手刚放在他的腰带上,突然的,纱窗外红光大作,无数吵攘声中,一个仆人急急大叫道:“将军,不好了,夫人,不,那陈氏阿容纵火自残了。” 自残? 他大吃一惊,猛地转身朝外走去。刚走出一步,他新娶的娇妻急急追来,握着他的手。 两人一起向那火光燃起的地方跑去。 他看到了那在烈火中疯狂而笑的妇人。 那是陈容,那就是陈容! 接下来的梦境,清楚无比,分明是他前面做过好几次的那场大火。 猛然的,冉闵从那真实无比的梦境中惊醒过来。一睁开双眼,他便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便用衣袖拭了拭。 此时,正是凌晨,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阵阵鸡鸣声。 刚拭了两把汗,冉闵的动作便僵住了。 明明只是一场梦,可那梦中经历的一切,直到现在还是清清楚楚。 他站了起来。 呆站着,冉闵一动不动。 那陈氏阿容被自己休了?自己曾经娶了她,却毫不留情的休了她?不顾她父兄无依,不顾她无路可去? 她那般站在烈火中,那般流着泪痴望着自己,分明是他朝思暮想都渴望拥有的深情啊! 还有那个新娶的妻子,梦中的自己居然被她的话感动了。真是可笑,这天下间,哪有一个当惯妻子的人,愿意回过去做妾的?而且,还得与夺了她妻位的人朝夕相处? 那新娶的妻子说这话,明明就是想把陈氏阿容放在身边,羞辱折磨于她。而自己,居然听不出?居然还以为她是厚道? 自己怎么可能愚蠢至斯? 不,这一切不会是真的! 他怎么可能娶了陈容,又不珍惜她?这样的女人,一旦爱上谁,必是全力以赴,在这荒yin的世间,他能遇到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不会珍惜她?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摇了摇头,再也安静不下来的冉闵,提步朝外走去。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后,天空渐渐明亮起来。 这时,他被一阵梵唱声惊动了。 回过头,望着那个在晨雾中的光头,冉闵皱起了眉头,他早就听说过,近十几年,有一些远从天竺来的光头,宣传着他们信任的‘佛’,还别说,他们的经义,在短短的时间内,已博得不少人的关注。 在冉闵看去时,那光头也发现了他。 他叫了一声,“阿弥佗佛!”问道:“施主可是有所思?” 冉闵盯了他一眼,徐徐问道:“若是一人,梦中反复出现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场景,还十分逼真,那是怎么回事?” “阿弥佗佛!”和尚双手合什,道:“生有轮回,人有前世今生。施主看来是梦到了前世事了!” 梦到了前世事了! 梦到了前世事了! ¥¥ 虽然正文完结了,还是想求粉红票。嘿嘿,说不定被大伙的粉红票砸得感动了,我这个月都是一天一章番外哦。 媚公卿 番外 冉闵的梦(3) 冉闵一震,额头汗珠涔涔而下,刺痛了他的双眼,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他与陈容初见时,那妇人对他表现出来的愤怒和恨。还有,他曾经把她掳上马,笑着反复问她,“我们可曾见过?”“小姑子,我可是得罪过你?” 这两句已经淹没在他记忆中的话,不知怎么的,这时刻如晨钟暮鼓一阵,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心口。 还有,今天在西山道观时,她说了一句,“积了两世了。” 积了两世了 简单的五个字,令得他眼前一黑。 冉闵剧震之下,向后猛然倒退一步。 那光头同情地看着他,双手合什,念了一声,“阿弥佗佛”后,朗声诵道:“前世因,今世果,今世因,后世果……” 在他的禅唱声中,冉闵转过身,跌跌撞撞地朝回走去。 直到他走出好远,那“前世因,今世果”的禅唱还在耳边萦绕。 这事太荒唐了,哪有什么前世今生的?他堂堂将军,平生杀人无数,难不成那些被杀之人,都是前世欠了他,今世送上门来的? 想到这里,冉闵仰头狂笑起来。 他的笑声,惊动了里面的人,陈微急急跑出来,她扶着门,怯怯地瞅着冉闵,秀丽的脸上全是担忧和关切。 现在的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云髻欲坠不坠,望向他的眼波中,更是温柔无限。 看到兀自大笑不休的冉闵,陈微咬着唇,怯生生的,无比关切地唤道:“夫主,你,你怎么了?” 几乎是她的叫声一出,冉闵的笑声便是戛然而止 他侧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微。 他盯得太认真,那阴烈的眼神极具威迫性。陈微的脸白了白,强笑道:“夫主看我做甚?” 盯着她不放的冉闵,突然开口了,“你可愿与陈氏阿容共侍一夫?” 啊? 陈微张着小嘴,糊涂地看着他。 冉闵不等她细思,便是命令道:“回答我” “愿意,自是愿意。”陈微急急地笑道:“夫主是大丈夫,若能娶得阿容为妻,妾愿如奴婢一般的侍侯着夫主和主母。”她回答得很迅速,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 冉闵也不停顿,马上问道:“若是你为妻,阿容为妾呢?” 陈微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地盯着冉闵,不过在冉闵的威逼之下,她哪有心情寻思什么?当下想也不想地说道:“那,那,阿微太是欢喜了。”她含着泪,哽咽出声,重复道:“阿微很欢喜。”说出最后五个字时,她有点恍惚,那总是文静怯弱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狰狞来。 迅速的,她收起表情,含着泪期待的,渴望地望着冉闵。眼神中尽是巴巴地期待。 刚一对上冉闵的脸,她便向后退出一步,小心翼翼地唤道:“夫主,你怎么啦?” 冉闵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他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她是陌生人一样,也仿佛他从来没有认清过她一样。他正认认真真地看着她。那可以刺穿人心的眼神,令得陈微没来由的大慌。 可是,她刚才没有说错什么话啊? 冉闵还在盯着她。 他问这些话时,完全是下意识的。他下意识地感觉到,也许能从陈微的回答中,得到一个答案。 于是,就在陈微说出“阿微很欢喜,”又露出那抹狰狞时,他的眼前一晃。 几乎是突然间,那原本出现在梦境中的,原本不存在的那个新嫁娘的脸,与眼前这张脸重合了 真是荒谬,那光头一通胡话,自己居然相信了,还向陈微问出这样的话来。 冉闵摇了摇头,冷着脸向里面走去。 直到他跨入院落,陈微还靠在门旁,一动不敢动。 不知为什么,刚才冉闵看向她眼神的那种陌生和探究,让她的心跳得慌。 这便是自己千方百计也要嫁的良人吗? 自己本来是可以做他的妻的,可他的心被那无耻的**勾起了,他不愿意娶自己了,父亲说,忘了他吧。 她怎么忘得了?渡河时相遇,只一眼她便爱慕他了。他是她平生看过的最俊美最有男子气魄的人。他一挥手,无数士卒凛然应诺,便是那些不可一世的士族,也得赖他保护。 她爱慕他这么久,才不要这么放弃呢。 陈琪跟她说,冉闵不愿意娶你为妻,你要跟他,就得做妾。做妾可是没保障的,说不定哪天主母就要了你的命。 听到那话,陈微脸上怯生生的,恭敬地应着,心下却在冷笑。 主母会要了她的命? 谁是主母?陈容吗?她那种心思都挂在脸上,一言一行都直接的女人,最狠辣又能怎么样?只需跟她说些软话,时不时地献些殷勤,她就算不喜欢也狠不下心来。 不知为什么,陈微笃定,对付陈容,她有的把握。最重要的一条是,平时需要用软磨功夫,令得将军对她生厌。一旦出手,便要如毒蛇一样让她无法翻身。 细细寻思了一阵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她要自奔为妾。 一切如她所愿,冉闵纳了她。而她的族妹陈容,却**于王弘。可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只是。。。。。。。 站在门旁,她呆呆地望着院落中挥剑狂舞的冉闵。看着他,她的眼神中有着冷漠。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回到建康吧。当她发现那么威风凛凛的冉闵,在建康却像一条狗一样东躲西藏着时,她的心变了。建康多好啊,建康的贵族们,熏着最浓的香,穿着最华丽的裳服。车骑雍容,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都是风流。 相比起他们,眼前这个冉闵就粗鄙多了,简直就是个乡下来的贱民 而且,他对自己一点也不好。自己好在也是陈氏的女儿,若是为妾,若是肯用手段,便是嫁给司马氏的王也是可以的。想来那些谈吐风流,举止雍容的大贵族,一定不会像他这么粗暴,从不体谅自己。 自进入建康城的第一天起,陈微便发现,自己悔了。 以前的自己太不懂事了,看到一个冉闵便以为他是最好的。可事实上,这建康所有的贵族都比他优雅。 她咬着唇,想到那个王七郎。阿容长得那个样,他都愿意许她为贵妾呢。若是自己,怎么说都可以在王谢子弟中找到一个比王七郎还出色的男人。自己虽然出身也不是很好,可自己懂男人啊,只要给机会,她一定可以让男人再也离不开她的。 ## 继续求粉红票。呵呵,看到书评区大伙的留言了,我都记下来了,你们想看的番外,会在以后一一写出来。 媚公卿番外 冉闵的梦(4) 想是这样想,陈微咬着唇,还是向院中走去。 不管如何,她已是他的妾了,事实已铸成。她现在能做的,还是用最大的能力来讨好他,得到他的欢喜。除非,有什么变故发生。 陈微一动,冉闵也动了,他用力地抛开兵器,大声喝道:“准备热汤。” “是。” 回答他的,不是婢女,而是陈微那含情讨媚的声音。可她的小意讨好,仍然没有让他回头望上哪怕一眼。 热汤一会便准备好了,冉闵大步跨入浴殿,三两下便解去衣袍。 望着他那腰细腿长,完美无畴的阳刚躯体,陈微发现自己那变得冷漠的心,又有点激动了。 她含羞带怯地向他走去。 小手刚刚拿过毛巾,刚刚跨出一步,冉闵的喝声传来,“出去!” 他的声音很冷,是一种坚硬的冰冷。 陈微一禀,她听得出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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