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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忽然,杨梦雪抱住这个被她喊了三年“窝囊废”的男人,把头埋在陈迅的胸口,抽泣着,她人漂亮,能找到更有钱的男人,但是,再也找不到比陈迅对她还好的人了。 这个人得了绝症,生命只剩下不到六个月,两人也都离婚了,还在担心她的未来,怕她没钱花。 杨梦雪就这样使劲的抱着,像抱着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第二天,杨梦雪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她习惯性摸了摸身边,是空的,陈迅已经走了。 手机上的“子妇保”软件提示:收到陈迅转账16万。 16万?陈迅抢银行了?不然哪里来的16万? 正在奇怪的时候,聊天软件上的提示也来了,陈迅发来的:“前天车被砸,修好了,修车费2万多,砸我们车的人怕留案底,赔了我三十多万,算是婚前财产,我转你一半。” 杨梦雪看着信息,特意注意到“我们车”那三个字,陈迅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说明在他心里,我还是老婆。 想到这里,杨梦雪又是甜蜜又是难过,伸出手,直接抽了自己两耳光:“杨梦雪,你不是人!” 结婚以来,一直是陈迅在关心她,连吵架都让着她。 如果自己多关心陈迅,让他多休息,让他少抽烟,陈迅肯定会听她的,说不定就不会得肺癌。 杨梦雪翻出电话,拨打过去:“古小游,我记得你爷爷得了肺癌,后来治好了。” “没治好,也没变坏,我爷爷现在每天跳广场舞呢,对了,我爷爷就住在东升小区,好像跟你住同一个小区。” “不会吧,有空我去拜访爷爷。” “好啊,到时候叫上你家帅老公陈迅。对了,晚上去伤心酒吧吗?” “不去了,最近胃不舒服,老想呕吐。” “哈哈,你不会怀上了吧。” “没,打算等几年再要孩子。” 杨梦雪挂了电话,看到陈迅又留言了:“车修好了,我要开车回趟老家,” “你回老家不买点东西?”杨梦雪回信息。 陈迅去了趟公司,人事部把开除决定取消了,换成了正常离职手续,还找财务部给陈迅多发了13.5个月的工资。其中半个月是他未发的工资,一个月年假直接折算成钱,剩下的12个月,是作为离职补偿。 忽然间得到40多万块钱,陈迅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除生死外,其他都是闲事。 癌症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陈迅去4S店,把修好的车取回来,看到杨梦雪提醒他要买东西,就顺便去超市给老爸买了瓶酒,想起要去老家呆一个月,他开车回家,打算带上换洗衣服。 杨梦雪没出去玩,让陈迅有点小意外。 看到陈迅在收拾衣服,杨梦雪又是一阵内疚,自己每个月都在买新衣服,陈迅结婚后,就没买过一次衣服,还穿着三年前的衣服。 等陈迅收拾好,杨梦雪已经弄了一大桌子菜:“放心吃,不是我做的,订的外卖。” 杨梦雪对自己做饭的水平相当不自信。 天色已晚,杨梦雪弄了这么多吃的,她怕陈迅身体出问题,希望陈迅第二天再回家。 以前,陈迅都是坐长途汽车回家,老家不通火车,长途汽车成了首选交通工具,5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能到家,村里有人外出打工,赚钱之后,买了车,开回家,很有面子。 陈迅的父母也希望陈迅能开车回家。 那个时候陈迅还年轻,没开车回去,还笑话父母虚荣心重,直到母亲在一年前离开人世,他特别难过,这也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这也是他宁可劳累五个小时,也要开车回家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陈迅起床,看到桌子上有煎鸡蛋,有牛奶,有面包。杨梦雪厨房,穿着围裙。 “你弄的?” “嗯,多吃点,路上会饿。” 陈迅没说什么,他默默的吃完早餐。发现昨天晚上找出来的衣服裤子都已经叠好,还装进了塑料袋。 陈迅提着塑料袋放进车后备箱,拉开车门,发现副驾驶上摆放有饮料,面包等吃的。 “路上要吃东西,累了就去服务区休息。”杨梦雪说。 “你考虑得真周到。”陈迅夸了杨梦雪一句。 第12章 齐淑兰遭到校园欺凌 启动车,给杨梦雪摆了摆手,迎着小区斑驳的阳光,开车回老家。 父亲陈大东在县城当门卫。 陈迅没去看父亲,他先开车回乡下老家。 老家两层楼的房子。 农民不缺盖房用的土地,基本上每家人的宅基地都用不完,陈迅家两层楼的房子,修了六间房,上下各三间。 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很少回家,春节都没时间回来,因为单位春节也要有人看门。父亲舍不得三倍工资,经常主动要求节假日加班。 陈迅车停在家门口,魔都城里的那个家是一套房,这才是陈迅心中的家。 他忘记带钥匙了,进不去。 提着香烛,纸钱,拎着两瓶酒,陈迅来到山坡。 这里有他母亲的坟,坟头上,草长得非常茂盛。 农村有传说,好人的坟头上,草会长得茂盛,垒坟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把周围的草挖过来垒在坟头上。 陈迅的母亲说了,她不需要。 陈迅拿出三个酒杯,斟满酒,放在坟前,跪下,磕头,抬起头的瞬间,满脸眼泪。 将纸钱点着,将剩下的酒浇在纸钱上,淡蓝色火苗腾空,纸钱慢慢变成了灰。 陈迅跪着,没动。跪了好久,腿麻木了,陈迅就坐在旁边,就像小时候,妈妈在做针线活,陈迅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听妈妈讲村里的蜚短流长。 妈妈说了,要给陈迅带孩子,妈妈骗人,陈迅还没生孩子,妈妈就丢下陈迅一个人走了,陈迅在城里经常觉得孤独,现在在妈妈身边,他的心安稳下来。 “妈,我很快就要来陪你了。”陈迅以前祭拜,说的是来看您,这次,他估计六个月后要来陪妈妈。他希望安葬在母亲身旁。这,可能是他一生最后的愿望。 农村车不多,放学的孩子回来,看到陈迅的车,围过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迅站起来,没有拍身上的灰尘,他回到家门口,打开车门,拿出糖果,大把大把的抓给孩子们。 “陈迅啊,这车是你的?”邻居阿伯看着陈迅的车,充满羡慕。 陈迅抓了把糖递过去:“张伯伯,吃点糖。” “陈迅回来了啊,不上班吗?你今天回来,是为你小表妹的事情吗?”村长也过来了,看到陈迅,很激动。 村里出去的大学生不多,陈迅是唯一考上名牌大学的。 “小表妹?你说的是齐淑兰吗?她怎么了,她今年下半年就该上高三了。”陈迅拿出一盒烟递给村长。 农村除了老人小孩,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难得见到陈迅这种年龄的人。 村长接过香烟,反问陈迅:“你不知道?大东没给你说?” 陈迅有种不好的感觉。 齐淑兰是他舅舅最小的女儿,从小就成绩非常好,考上了县里重点高中,现在是高二下学期,明年应该能考上大学的。 齐淑兰出什么事情了? 村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在陈迅追问下,他终于说了:齐淑兰长得漂亮,被高二七班的一个男生骚扰了,这个男生是留级生。报警之后,男生家长拿出医院开的证明:男生有抑郁症,还有精神分裂症。 患了这种病,可以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齐淑兰被骚扰后,吓得再也不敢去学校。 “张伯伯,你帮我把这些糖发一下,我要去舅舅家。”陈迅把后备箱的几大袋糖给张伯伯,开车去了舅舅家。 舅舅家离他家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 舅舅舅妈在外面干活,还没回家。 就表妹一个人在家。 陈迅看到表妹齐淑兰的时候,很难过。 他记忆中的齐淑兰,梳着辫子,带点婴儿肥,脸蛋红扑扑的,很活泼。 眼前的齐淑兰,头发很乱,穿着青布裤子,凉鞋,衣服是碎花布,显得很宽大,脸色苍白,基本没什么血色,双颊凹进去,眼窝深陷,双目无光,比陈迅还像具行尸走肉。 齐淑兰拿着菜刀,将猪草放木盆中,木然的切着猪草,整个人没什么生气,跟机器人差不多。 听到有人敲门,齐淑兰惊恐万状,从门缝中看到是陈迅,才敢把门打开。 “兰兰,来吃点糖,哥哥在魔都买的,很好吃。”陈迅拿出奶糖,齐淑兰反应很迟钝,过了十几秒才摇头表示拒绝。 陈迅拿出两桶薯片:“你吃薯片吧,很脆,青瓜味道的特别好吃。” 也不管齐淑兰吃不吃,他撕开包装,递给齐淑兰。 齐淑兰挤出一丝笑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薯片袋子,用指尖夹起一片薯片,放嘴里,薯片碎裂成渣,味道很不错。 舅舅和舅妈扛着锄头回来,看到齐淑兰开始吃东西,舅舅舅妈叹了口气。 陈迅没敢直接问齐淑兰的情况,他偷偷问舅舅。 “那个畜生,在学校里要强奸淑兰,淑兰在女生寝室,衣服都被撕破了,寝室四个女生,其他三个女生都吓坏了。要不是有老师过来巡逻......”舅舅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 “警察怎么说?”陈迅问。 “警察来把那个畜生抓走了,很快就放回来,说他们有大医院的证明,是精神病,还有抑郁症,这个不算违法。”舅妈在旁边补充。 “兰兰吓坏了,不敢去学校,天天做噩梦。” “哦,我知道了,一周之后,让淑兰来学校上课,其他事情你们都别管。舅妈,我给你转一万块钱,你买点好吃的,兰兰太瘦了。”陈迅本以为,这个世界,除了他爸,其他人不值得牵挂,看到齐淑兰的瞬间,他一阵揪心的痛。 原来,这个世上,值得他牵挂的人还有很多。 小时候,舅舅很疼他,舅舅家里也不富裕,他要任何东西,舅舅从来就没舍不得过。 舅妈在旁边抹眼泪。 晚上,陈迅在舅舅家住着,舅妈炖了鸡,还煮了腊肉,弄了满满一桌子多好吃的。 陈迅其实没什么胃口,怕扫舅舅和舅妈的兴,他大口吃肉,还不断的说着城里的新鲜事,努力让场面显得热闹一些。 齐淑兰跟陈迅关系也很好,从小就喜欢跟这个大哥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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