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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缓缓看向沉默的杨崇礼,出声道:“杨相,你怎么看?” 被点到名的杨相缓缓站出身,看了眼地上的元相,道:“陛下,元昇作恶多端,罪无可恕,元相教子不严,不足以为天下士子之表率。” 他放下玉笏,缓缓跪在地上,“请陛下夺去元相之官身,责其告老还乡,默思己过。” 杨崇礼这话名义上是贬,实则却还帮元相求了一个准他告老还乡的恩典。 顺成帝微微沉吟。 他又一种惋惜而威严的声音道:“元相两朝元老,本该配享太庙。然,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念你为大庆江山劳苦一生,准回江宁老家养老。元府上下满门,剥夺其相府荣耀,贬为民身,元昇极其同党者罪无可恕,择日问斩。” 这话虽然残忍,却已经是顺成帝最后的让步。 臣子科举为官,受天下万民供养,自当在其位谋其政。 元相所为,从来都是本职,而非法外开恩的例外。 元相缓缓起身,声音沙哑道:“微……草民,叩谢皇恩。” 叱咤朝堂两代的元相轰然倒坍,直到元相走出了大殿,众人仍感到一阵不切实际之感。 学生门生遍地,登临观政,相府门迎。 而今霜花落尽,子规不语,入他草堂。 更多从科举之路考上来的官员,兢兢业业在朝、在各地州府为官数载,才走到了中枢这一步。 他们沉默地看着元相走出庙堂,心中想的却是—— 原来堂堂百年世家,一日大风起兮,也依旧会在皇权下粉身碎骨。 世家大族,不过如是。 褪去那一身紫色官袍,元相的身影和山野间耕种的老农,也无甚分别。 * 元相的离去在朝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朝堂上仍然保持着平静。 风雨欲来的气息在缓缓酝酿。 不少官员曾经是元相一派的人物,现在元相倒台,那些曾收到的好处,如今都变得了烫手的山芋。 一旦清算,便是一阵腥风血雨。 身为孟氏一派的官员自然乐见。 吏部的何尚书站了出来,举着玉笏道:“陛下,微臣有本参奏。” 顺成帝轻瞥了他一眼,“允。” 何尚书不卑不亢道:“陛下,既然元相府已然被查抄,那元侍中之位,是否也该贬为民身。他为人子而不劝诫,为人臣而不检举,非贤臣良士。” 话音落下,元辞章立刻感受到无数双眼睛暗中打量自己。 不等他为自己开口辩驳,户部的裴尚书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认为不妥。大庆纳才微贤。元侍中城南一事广受民生赞许,收到了两件万民书,实为能做实事的好官,不该受其父所拖累,而致朝堂痛失能臣。” 何尚书道:“裴尚书此言差矣。我大庆朝富庶安康,疆域广阔,人杰地灵,能做实事的官员多如过江之鲫,莫非裴尚书认为,大庆没了他一个元侍中,便不可转了吗?” “放肆!” 顺成帝怒斥一声。 何尚书闻言跪地,手高高举起,“微臣恳请陛下明察。” 裴尚书同样跪地,“陛下,元侍中此人与其父大不相同,且……” 且他身为当朝驸马,若是出事,将公主置于何地。 工部尚书此时空缺,方屿站在后面急得团团转,却也知道此刻没他开口的地儿。 顺成帝自然能听懂裴尚书的未尽之意。 他原先就是这般打算的,削去元相相府的荣耀,却不动公主府分毫。 可是何尚书像是头铁一般,直愣愣地就撞了上来。 方才才处置元相包庇纵容,若是他现在开口,倒也成了利用权势,维护驸马之人。 朝臣自然不敢说什么,只是这名声传出去,有碍君威。 元辞章并没有让顺成帝为难。 见他站了一步出来,旁边的官员纷纷举着玉笏,悄悄打量元辞章。 元辞章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背脊挺直。 他目光平和沉稳,不卑不亢地看着顺成帝,“父之过,子受之,微臣愿卸下户部侍中之位,听候发落。” 听到他自请去官,前排的裴尚书忍不住回头,“辞章,糊涂啊。” 你如今正是朝中新贵,圣上红人,若是此刻削去官身,再行科考,岂非平白虚度光阴。 元辞章道:“陛下,臣心意已决,请陛下圣裁。” 顺成帝视线落在元辞章的身上。 他和旁人不同,旁人跪在地上,大多畏缩,而他却像一棵吹不断的青松,浩然无瑕。 即便是跪着,也感受不到他身上任何卑躬屈膝的意味。 顺成帝沉默地看着元辞章,心中默默盘算。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惊扰君王。 * 顺成帝沉吟半响。 “去元辞章户部侍中之位,留驸马之衔,不可登阁观政。” 元辞章像是早已知道,再拜谢恩。 其他朝官却心思各异。 留下了驸马的头衔,实则保住了元辞章的官身。 也传达出一个意思,顺成帝并未因为元昇之过错而迁怒于元辞章。 驸马身为公主夫婿,位列三公九卿之下,却高于一般京官。 不过驸马一位,终究是虚衔。 正如顺成帝所言,不可登阁观政。 如今看来,曾意气风发的元侍中,算是彻底落入了富贵闲人的行伍。 孟氏几位朝官对视一眼,见好就收。 既然元辞章已经被打压下去,此刻不宜再步步紧逼。 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於光公主问罪起来,他们也不好说。 顺成帝既然有意保全自己女儿和女婿的声誉,他们自然不会去做那个不懂事的。 第45章 “伯怀,我替你委屈。” 大朝会结束后, 元辞章静静起身。 方屿有意安慰好友,走到他身边, 却看见他面色如常。 甚至比他这个友人还要淡定。 方屿:“……” 元辞章上前将元相落下的长翅帽捡起,转身对方屿道:“走吧。” 方屿走在元辞章身边,也不顾他人打量的视线,笑着道:“没事,伯怀,以你的才华,下一届恩科必然榜上有名。” 元辞章只静静听着。 方屿继续道:“而且驸马, 可是实打实的五品衔位,比从六品的侍中还要高出一节, 你不必过分自伤。” “我知道。” 方屿便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 两人并肩出了玄武门, 走到朱雀大街时, 方屿停下了步子。 “我还要往深水巷那边走, 与你不同道,就到这里分开吧。” 方屿说的有些惆怅。 今日之后, 不知何日才能再同朝为官。 元辞章回首看他,语气沉静:“浩汀, 城南诸事,如今我已然有心无力,还劳你多费心。” 方屿连忙拱手还礼,“你都将计划写好,只需要按着你的路子一步步走下去即可, 有什么好费心的。” 他语气有些惭愧。 “伯怀, 这明明都是你的功劳。” 只消等到二月, 春暖花开,便能论功行赏。 以元辞章之功绩, 足以上任侍郎。 元辞章微微笑道:“我不在意这些。” 方屿见他神色淡然,甚至还能微笑,忍不住道:“伯怀,我替你委屈。” 元辞章静静地回看他。 无妨,只要有一个人知道,那么这些虚名假唱,他都是不在乎的。 他没有说出这番话,而是对方屿道:“天色渐晚,令阃还在家中等候,早些回去。” 方屿想起家中有了六个月身孕的妻子,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此别过。” 他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 风卷起他的衣袂,衬出他文人衣袍下精壮的四肢。 仍旧像个偷穿了官袍的武夫。 * 元辞章目送方屿离开后,回到了公主府。 李意清坐在正院中看书,见他回来,微微抬头。 “回来了?” 元辞章的视线落在李意清手上的舆图上。 李意清道:“我从前答应过茴香、毓心和洛石,说有朝一日要带他们看一眼这大庆山河。现在你我都是富贵闲人,不如趁此机会游历一番?” 元辞章看着她认真的面庞,微微抿唇。 “好。” 李意清见他答应,眉眼间绽开一丝笑意。 她转身对毓心道:“听见没有,快去收拾东西吧。” 毓心经此一事,也感受到了京城的凶涛暗涌。 她毫不犹疑地点头,出去收拾东西去了。 见毓心离开,李意清像是随口安排一样,轻声道。 “祖父要回江宁老家,宅子被收回去,元太夫人和母亲想来都会跟着离开。白鹤书院那边,元咏赋还好吗?” 元辞章闻言,顿了顿,道:“咏赋自尊心强,即便山长还愿意教授,怕是也不敢再在白鹤书院住下去了。” 何况还有二花一事。 李意清并不意外元辞章的这番话,她微微颔首:“那就派人去白鹤书院通告一声,说咏赋跟着一道回江宁老家读书。相府现在无人可用,便从公主府派侍卫过去吧。” 从公主府派人过去,并非相府已经全然无人可用。 而是李意清在用自己的威势,告诉白鹤书院以及海州州府,即便元咏赋没了元相那座靠山,仍然还有公主府为他托底。 元辞章没有拒绝李意清的好意。 决定好元咏赋的去留后,李意清将手中的舆图卷起。 “我看过地图了,一路南下,途径淮河,抵达长江,便是江宁府。等将太夫人和祖父安置妥当,我们可一路顺江而下。天门中断,工山赤壁,巴蜀险峻,都值得一看。” 元辞章道:“都听你的。” 两人决策完,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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