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边,李意清站在空旷的屋内,有些不确定地问身边的杨翰,“你看这高度可够了?” 当时为了嫁衣一事,李意清在司绣署遥遥看见了束综花楼机的大小,印象中只记得花楼机很是高大,但是具体有多高,却不怎么清楚。 杨翰走到墙边,抬头目测一番后,朝李意清拱了拱手。 “花楼机高一丈二尺,此屋差不多一丈五尺,是足够的”杨翰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胡须,认真道。 花楼机结构精密复杂,上千个零件拼凑而成,若是高度不够,日后想搬走都成一件难事。 李意清松了一口气,“高度够用就好。” 若是高度不够,匠人赶工制造零件的同时,她还需要另想方法造高度合适的屋子。 突然,门忽然被人敲响。 鹊娘她们站在后面,听到敲门声,又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李意清和杨翰,走到了门边。 打开后门,是方才那个看着和李意清很熟识的女子。 鹊娘主动朝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要事?” 江舒窈望了一眼被人群紧紧包围的李意清,心中微微一紧。 她看着面前年岁不大,但是看着很是老成稳重的鹊娘,低声问道:“意……公主殿下是准备做什么吗?隔壁屋中也运来了不少纺车织机,这又是?” 鹊娘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迷茫中又带着几分惴惴不安的江舒窈。 原来殿下还没有和她们说起这件事。 第165章 “话本?殿下说的是哪一本?” 鹊娘笑意盈盈:“姑娘不必担心, 殿下担心她离开后舒州城女子的生计,上书皇宫请来匠人, 准备教授你们这一种纺织技艺。” 教授宫里传出来的技艺。 江舒窈耳鸣了一阵,才听清楚鹊娘说的话。 鹊娘:“姑娘不知道吗?殿下两个月前就传信回了京城,所嫁之人或许品行有待商榷,可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技艺确是不会骗人的。只要学会一门手艺,日后走到哪里都饿不着。”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话直白, 姑娘可别笑。” 江舒窈连连摇头,忍住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 朝鹊娘道声多谢, 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屋中。 外头, 迫不及待知道内情的诸位绣娘见到江舒窈腿脚不稳地走出来, 悬着的心忍不住提得更高。 连江舒窈都这般神情,莫非当真无路可走了? 原先开口说话的绣娘心沉了, 她眼眶发红,握着拳头道:“不成, 若是没了这项生计,倒不如现在就死了干净,我再去求求公主……” 江舒窈看着她大有一头撞在柱子上的架势,连忙伸手拉住了她,“不不不, 别去, 是好事, 天大的好事!” 几位绣娘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江舒窈缓缓咽下口中的唾沫,一字一句认真道:“公主殿下请来宫中的师傅, 教授我们宫中的技艺。” 话音落下,落针可闻。 几位绣娘的呼吸越发急促,更有甚者,和江舒窈一般腿脚都站的不稳。 “我不是做梦吧?江娘子,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江舒窈道。 几位绣娘心中五味杂陈,久久不语。 她们就是靠着手上的针线吃饭,自然知道一门手艺会带来多少好处。 宫中传出来的技艺,光是说出去,就不愁没了活计。 有人按捺自己的呼吸,颤声问:“这般好的技艺,若是只有咱们学会了……” “不可!”江舒窈厉声打断了她,“殿下将这门技艺不远千里送来,本就是为了一城女子,怎么能独吞。” 开口的绣娘脸色讪讪,“我就是想想,想想。” 江舒窈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直到看得那人禁受不住,连声说“不想了不想了”,才移开视线。 “殿下一番苦心,谁若是辜负,身上的臭名可就甩不掉了。” …… 屋内,杨翰见李意清对花楼机的制造很感兴趣,一开口,就忍不住多介绍了些。 他滔滔不绝,直到口干舌燥。 从他的描述中,李意清仿佛看见一丈二尺高的庞然巨物已经矗立其中,两人配合操作,一人坐在花楼之上,根据事先编好的花本上下提拉衢线,提起经线,另一人坐在织机下方,在上面人提花完毕后脚踩木杆控制综框升降,形成梭口,将装有纬线的梭子“投梭引纬”。 待经线和纬线交织后,用“筘”将线打实,一匹精美的织花布缎就成了。 光是听到,就觉得费神,很难想象先人何等巧思,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并付诸实践,造出如此巨大的花楼机。 杨翰看李意清一脸的兴味盎然,在旁边干咳几声。 李意清道:“这般精细的东西,辛苦各位了,等花楼机成,除了太后和母后的许诺,本殿也会有赏。” 杨翰闻言,原先的疲惫一扫而空,笑容灿烂地谢恩。 “只是,”李意清顿了顿,才道,“本殿应当没有福气看到建成的花楼机了,只希望建成那日,诸位能传信于我,告诉我是何模样。” 杨翰拍着胸脯保证:“殿下,你只管放心就是。” 看完绣房,李意清顺道将十四人送到距离不远的院子。 一共五间院舍,容纳他们绰绰有余,趁着众人收拾行囊挑选自己寝屋的时候,李意清将杨翰和鹊娘单独叫了出来。 “你们算是一行人中各自的领头,院子的地契我就交给你们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变动,自行拿主意即可。若是实在解决不了,送信回京城公主府,本殿看到,自然会管。”李意清一边说,一边将袖中的五张地契拿了出来。 杨翰和鹊娘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殿下,这怎么使得!” “别急,听我说完,”李意清补充道,“将地契交给你们,是本殿的信任,你们也不可辜负,不可在此虚度年华,须得真正做实事,日后新上任的舒州知州,本殿也会托他看管一二。” “殿下放心,微臣明白。” 紧随其后,鹊娘也朝她坚定地点头。 “殿下放心,当舒州府织花一日未曾名扬天下,奴婢一日不离。” 李意清再次讶异。 她很好地收敛了脸上的意外之色,笑得明媚而疏朗。 当年她自己都想不到,随手的无心之举,能换来一个人不远千里、甚至放弃大好前程的追随。 等人收拾完毕,天色也渐渐变得昏沉。 怀中的汤婆子早就凉了,不过在她的体温下保留着一丝残留的温度。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这几日我还会在舒州府,若是有事寻我,直接去就是。”李意清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说完,和洛石一道走入夜色。 晚间虽然不曾下雪,却夜风冷冷。 鹊娘有意相留饭菜,可是一想到现在院中什么都有限,只能出门撑伞相送。 送出去一截路,李意清顿住脚步,转头对她笑:“没事的,快些回去吧,外头冷得很。” 鹊娘闻言,站定脚步。 “殿下慢走。” 她的语气忽然有些低落,李意清不清楚这份低落的来源,只能朝她笑着点头,而后继续和洛石一前一后走在薄薄的雪地上。 雪后,街道上来往的人却不少,走到城东街道,一路上的商铺鳞次栉比,张灯结彩。 像是迎接着这一场初雪。 及腰高的小童三两追逐,更小点的孩子带着喜气的虎头帽,拍手叫好。 走过了一路的热闹繁华,等转入寂静的梨花弄堂,忽然心中就升起了几分落寞萧条。 进门后,他闩好门,跺了跺鞋上站着的泥雪,随口道:“殿下你记不记得,当年在熙州漫山飘雪,旷野除了星星点点的人家不见人烟,那时候我们站在雪地里,不似在人间。” 他只是随口一提,说完,缩了缩耳朵,切了话题,“好冷啊,殿下,你冷不冷,我现在就去烧热水。” 说完,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李意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中,慢吞吞地往正堂走。 走了两步,忽然有一道身影逆光而站,颀长的身影被烛光拉得更长。 影子的肩膀,刚好在李意清的脚下。 元辞章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握住了李意清的手指。 李意清原先还不觉得自己的手冷,直到触碰他的指节。 可真冷啊。 真暖和啊。 两道截然不同的想法同时出,却不约而同变作相同的举动——更用力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有人在汲取那一缕温暖,有人在雪夜送去一丝暖意。 洛石跑回后院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正在正堂的毓心。 毓心走到门口,口中还在抱怨,“洛石,你跑那么快,殿……” 忽然,抱怨戛然而止,毓心面不改色地转头准备离开。 顺道狠狠拽住准备一道上前抱怨、探头张望的茴香。 “毓心,你拉我做什么啊,殿下一个人……” “别多问,不是说锅上炖了鸡汤吗?快和我一道去看看好了没有,等殿下沐浴后,端一碗送过去……” 李意清:“……” 她们好像压低了声音,又好像没有。 旁边的元辞章神色自若,清浅的目光落在李意清的肩头,轻轻拂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吹在她肩头的一枚落叶。 落叶干枯,捻起后落入地上,打了一个旋儿。 李意清看得有趣,忍不住扬起一抹笑。 回到屋中,她脱下斗篷坐在炉边烤火,等身上暖和起来了,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回头一看,和自己一道进屋的元辞章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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