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裳,生怕露出一丝一毫的疲累。 元辞章看着李序泽额发上正在往下落着的水珠,知道他心底急切,顾不得收拾妥当就匆匆跑了过来,望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言简意赅道:“你迟了一步,她和盛蝉走了。” 李序泽有些懊恼:“看来不该浪费时间在收拾自己上。” 元辞章不置可否。 来都来了,李序泽便和元辞章一道走在路上,偶尔询问两句京城近况,知道皇太后故去,心情蓦然沉重了几分。 晚风不理会愁绪,自在随风。李序泽缓缓吐出一口气,还算镇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伸手在元辞章的肩膀上拍了拍,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两人在一顶营帐前停下,李序泽道:“这处营帐离将军营帐和我的营帐都不算远,你和意清就先住在这边。你且收拾,我出去一趟。” 李序泽需要独处时间,元辞章颔首,将带来的东西归纳收整。 另一边,李意清没有换上骑装,直接就着水蓝的广袍大袖翻身上马。 披帛既白又银,里面碎钻点点,金丝银线交织,在黄昏的光下像神女翩跹的光晕。 夕阳光线温柔,橘黄暖意融融,照在李意清含笑的面容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柔光,凑近看,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盛蝉落后她几丈之远,看晚风和骑行的风温柔地牵起李意清的衣摆,破风声哗啦作响。 李意清感受着风吹过脸颊,脸上满是新颖的好奇,她极目远眺,像是想看穿山河尽头。 盛蝉在后面道:“骑慢些。” 李意清听她的话拽住了手上的缰绳,等盛蝉和她并肩,两人任马匹疾步快走,在沿河的草地边踱步。 余晖落在河面,风吹起的涟漪闪耀着点点波光,金黄明亮。有一尾小鱼跃出水面,快到几乎瞬间,只剩下河边圈圈波纹昭示它曾经来过。 盛蝉喝停马,跳下马后,将马锁在地桩上,又走到李意清的身边,伸手去扶她下马。 李意清手按在盛蝉的手上,借力跳在草地上。 草地柔软,一脚踩上去,微微陷进去,翻出草肚白。 盛蝉将李意清的马拴好,牵着她走到河边,大咧咧地随地坐下,“意清,你也坐啊。” 李意清也没有心疼自己的缂丝衣裳,听到盛蝉的话,走到她身边并肩坐下。 “你怎么知晓我今日过来?” 盛蝉转头往她,嘴角噙着笑意,随性地张开双手往后一靠,抬头望天:“那当然是,你我心有灵犀!” 李意清双手抱着膝,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嘴角勾了勾。 小腿肚放在草地上,刺得盛蝉有些痒,她笑弯了眉眼,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任自己趴在地上。 “自从知道你要来,我日日去望,迄今十一天。” 从顺成帝颁下旨意,驿使快马加鞭,半个月内送到消息,得到消息后,盛蝉满心欢喜,日日期待。 “意清,”盛蝉重新做起来,伸手遥遥指着日落的方向,“那边是银州和西庆,也是大夏的营帐所在。” 两军扎营,相距几十百里开外,李意清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对面究竟有什么。 不过她心中并未泄气,她的手在草地上摸索,捡起一颗扁平的石块,伸手丢进了河中。 扁平的石块在水面上点了五下,才缓缓沉寂。 李意清语气淡然:“总有一日,我们可光明正大走在银州府街巷,赏西庆的火树银花。” 盛蝉抚掌大笑:“对,对。” 现在看不清又有什么关系,日后等收复回来,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盛蝉也在草地里翻找石头。扁平的石头稀少,盛蝉丢了一块,点了三下,再无波澜。 李意清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盛蝉颇有些不服气,又丢了七八块,最后一块不负她期待,堪堪点了六下。 “诺,我赢了。”盛蝉指着水面,忽然看见水面上气泡上涌,惊大眼睛,朝李意清比了一个嘘,做口型“加个餐”,然后穿着红色戎装扑入水中,一阵水花飞溅,她身上半湿。 湿透的地方比原先的红色更深,淅淅沥沥往下滴着水。 盛蝉眼中迸发光亮,欢呼道:“意清,我抓到了!” 她说着话,手紧紧地按着水下,压制着活泼乱动的鱼,等鱼挣扎的力道变小,盛蝉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伸手将鱼托了出来。 那是一条长得恰到好处的草鱼,长约一尺二寸,鳞片银白,鱼尾乱摆…… “哗啦——” 鱼尾溅起的水珠如一道弧线,落在盛蝉的脸上。 盛蝉却并不在意,哈哈大笑。手紧紧抱着鱼,生怕一不小心被它溜走。淌着水走到岸上后,盛蝉从马鞍上的侧兜中拿出一根细长的绳索,牢牢将草鱼吊住,悬在马侧。 李意清走到她身边,听到她小声的自言自语:“可惜是鲩,刺多,要是鲈鱼或者乌鳢就好了。不过也还不错啦,鱼头炖汤鱼尾红烧,恰恰好。” 两人在黄昏下絮絮叨叨,似乎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天色越来越昏沉,漫天星子闪烁。 李意清有些贪恋地看着银汉流淌,星辰明灭。直到盛蝉小声催促,两人才重新骑上马,回到营帐前。 篝火堆上,烤好的羊肉香气四溢,滋滋作响,上面抹着各种汁水调料,火舌炙烤下,羊肉表皮焦黄,内里新嫩多汁。 元辞章坐在一旁喝着奶煮的茶水,奶味鲜浓,不过现在尝起来有些腥膻,等饭后要和伙房说一声,往里面加些糖和蜂蜜,李意清应当会喜欢这个味道。 李序泽心里记挂着李意清,有些坐立不安,正在来回踱步,时不时朝西边望一眼,口中自言自语:“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直到两道身影越来越近,踢踏声近在耳边,李序泽才迫不及待走出去,看着李意清穿着宽大的袍子,身上披帛如流星。 “意清……”李序泽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寒暄生生在喉咙中咽了回去,蹙起眉头看着她,语气责备,“怎么不换一身骑装,若是披帛坠地,被马蹄踩到,后果不堪设想。” 李意清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兄长的严厉虽然不是风雨雷电,却能在她心上掀起一场狂风骤雨。 李意清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绞着手指,睫毛颤了颤,语气平静道:“我心中有数。” 盛蝉在旁,缓缓给她行了一个注目礼。 这边柔和的嗓音,不知道还以为说的是“下次不会了”。 元辞章没忍住,极轻地笑了一声。李意清偶尔的叛逆和反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施施然站起身,准备走到马边,抱李意清下马,可有人先他一步。 李序泽走到李意清的身边。 他也有瞬间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望着李意清无辜又明亮的眼眸,他心中原先升起的责备不知不觉消散了去,走到马的旁边,伸手扶着李意清缓缓下马,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轻声道:“下次不可。” 第200章 “随你怎么说。” 李意清含糊地应了一声, 见李序泽眉宇一挑,似乎还有话要说, 便轻轻晃着他的衣袖。 “皇兄,我饿了。” 这句话倒也不算作假,连日奔波,加上晚上出去了这么一趟,她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李序泽更多斥责的话只好咽了回去,干巴巴道:“坐下吃饭吧。” 李意清小声欢呼一声,“皇兄真好。”旋即捏起裙摆, 走到元辞章的身边坐下。 危机解除,盛蝉这才敢慢悠悠从旁边经过, 将手中的草鱼递给厨子后, 在李意清另一侧坐下。 元辞章刚上扬分毫的嘴角瞬间扯平, 如果心情能够展现出来, 周身当有雪花纷纷。 许三和洛石相视一眼,根本憋不住笑。 草原上的蔬菜稀少, 大多从河间平原运来,用菜叶裹着烤好的羊肉, 既有蔬菜的清香,解了烤肉的腻味,又有烤肉的酥脆,口齿生香,教人欲罢不能。 李意清第一次尝试这样的吃饭, 很是新奇。盛蝉卷了一个后, 她有样学样, 接受得很快。 一口烈酒一口肉菜,十分满足。 众人围在篝火旁, 那只看着颇为肥硕的羊也禁不住众人虎视眈眈,一众随行都分到了少许。 吃到一半,李意清忽然道:“对了,盛大将军不来吗?” 盛蝉的手一顿,没有说话。旁边的李序泽笑着道:“盛大将军担心自己年迈,扰了我们兴致,便婉拒了好意。” 实际上,盛大将军正在营帐和副将排兵布阵,上次峪门、渑山的失利,引起了大夏朝堂的忌惮,正准备派一员年轻将领。 据探子搜查得知,那位将领不但身有将衔,其身份也耐人寻味的很。大夏国先帝在位期间最中意的皇子并非当今坐在皇位上的六皇子,而是二皇子,后来围场意外,二皇子谋划不成反被射杀,先帝也被人“看管”了起来,后来先帝病故,六皇子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这位将军,便是当时二皇子的亲子夏侯承。 这样的身份背景下,大夏国主还能心无旁骛地任命其为朝廷鹰犬,要么就是他在做做样子,要么就是这个夏侯承有真才实学,足以让国主放下偏见,将他派往这般重要的战场。 不过盛大将军却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大夏既然有这样一位将军,以前却从未听说过其名号,只在去年大夏对战龟兹时大获全胜,将原先的边界之争差点打成了龟兹的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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