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上来人接我们上去?” “是。”阮良答应了一声说道,“山上有保护军事设施的哨所,我之前说要配合你们的那几个战士也在哨所里。提前通知他们了,十一点就应该有人下来的,这都超过快一个小时了。”破军说道:“给山上的人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是不是等不及,先回去了。” 阮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这里是信号盲区,要到山腰信号站的位置才有手机信号。再说了,让他们下来接人是命令,一个小时不见人就敢私自回去?”他的话刚说完,郝文明从衣袋里掏出来一根香烟,他点上之后却没有要抽的意思,只是将香烟拿在手中,任由烟雾一条线似的飘在空中。 郝文明手里的香烟是他自己特制的,动手制作的时候我们几个(除了杨军之外)都帮忙打过下手。香烟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般的中华,但是烟草芯里加了一根极细的灵香,这种灵香的燃烧速度几乎和香烟同步,而且烟雾久聚不散,附近只要有一点阴邪之气凝聚,灵香的烟雾就会飘过去,聚拢在其周围。郝文明制作这样的香烟也是为了应付像现在这种有外人在场的场合。 阮良心里有事,也没在意郝文明点着烟为什么不抽,他只是不停地向山上张望,好像只要他多看几眼,山上就会有人下来带我们上去。而我们几个人的眼神几乎都跟着灵香的烟雾走(杨军看见烟雾不散时,就发现了其中的名堂),只见这缕烟雾在空中已经转了方向,开始慢慢地向雪山飘去。本来还以为这缕烟雾会飘进雪山里,我们甚至做好了跟着烟雾进山的准备。 就在这时,雪山顶上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与此同时,那缕烟雾就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样,瞬间消散在空气中。我们几乎同时一愣,紧接着同时向四下看去,雪山还是雪山,并没有一点异样的地方。我又看向郝文明和杨军,希望能从他俩的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惜他俩都面无表情,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阮良以为我们看见了山上下来的士兵,他跑过来顺着我们的目光看过去,还是没发现什么:“刚才是什么声音?你们看见什么了?”郝文明回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到过山上的哨所吗?”阮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倒是上去过几次,只不过那都是天好的时候,现在路都被雪盖住了,我没有把握一定能找到哨所。”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现在这样的天气,要是真在山里面迷路了,那就真麻烦大了。” 郝文明低头想了一下,说道:“还是上去看看吧,哪怕是走到山腰,再给他们打个电话也行。不是我说,这里也没有手机信号,想联络都联络不上。”我跟着也说道:“阮良同志,现在这里就郝上尉最大,还是听他的吧。只要走到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就行,给你们的哨所打电话,问问他们山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阮良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看着雪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说道:“那行,我们走着试试看,也许运气好,能找到哨所的位置。”阮良本来想在最前面领路的,没想到郝文明一闪身,走到他的前面,回头对他说道:“我在前面,该怎么走你在后面说一声就行了。” 阮良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跟在郝主任身后向山上走去。他的身后是破军,我和孙胖子在中间,杨军走在最后压阵。孙胖子凑到杨军身边,和他白话了几句,杨军倒是好说话,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将背着的枪盒子解下来,递给了孙胖子。 这一路走了两个多小时,由于大雪封山,山路实在难以辨别,分岔路还多。阮良几次犹豫不决该怎么走时,都是郝文明暗示孙胖子,让他选择走哪条路的。到山腰的位置手机就有了信号,但一连打了几遍都没有人接听。阮良自己安慰自己:“也许他们有什么事忙不开。”靠着孙胖子近乎逆天的运气,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看到了阮良说的那个山中的哨所。 说是哨所,其实就是三间砖瓦结构的房子外加一个小院,从远处看去,已经能看见院子里堆着老高的劈柴和煤堆。但是现在这间哨所静悄悄的,似乎冷清得有些过了。 阮良心急,刚想跑过去,被郝文明一把拦住。郝主任眯缝着眼睛盯着哨所的方向说道:“别过去,那边有点不对劲儿。”这时,阮良也发现了问题,他看着院子对郝文明说道:“你猜对了,是有问题,看院子的狗没有了。”哨所的院子里本来有两条看门狗,现在也没了踪影。 观察了一会儿,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我们开始慢慢地向哨所靠近,走得越近,越感觉不到里面有活人的气息。 这时阮良脸色白得吓人,脑门上也见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屋里屋外来回走了几趟,就连房子后面的菜地都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还向我们几个“外人”问了一个很无厘头的问题:“你们谁知道他们几个人哪儿去了?” 场面沉默了一会儿,郝文明皱着眉头说道:“小阮,不是我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你战友他们去哪儿了,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先别心急,也许他们接到了紧急的命令,赶往别的地方处理什么事情去了,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你了。” 阮良一直盯着郝文明的眼睛,等他说完,阮良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句话问得冷不防,我们都是一愣,不自觉地都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已经证明我们有些问题了。我们的反应好像在阮良的意料之中,他突然在枪架上抄起一把突击步枪对准我们,“咔”,猛地一拉枪栓,厉声说道:“军区大比武的时候,我也参加了,根本没听说过有你们这几号特等射手,我去机场接机也没看见公告板显示有什么航班降落,你们就这么出来了。这个哨所成立几十年了,一直风平浪静的,你们一来,整个哨所都空了,没有那么巧吧?打狼……哼!你们才是狼吧。” 看不出阮良的心思这么缜密,虽然大方向错了,但能发现我们的纰漏,已经相当难得了。这还是那个举着“新疆香梨郝文明”的牌子来接机的小少尉吗?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我们还真不好回答,总不能把民调局的实底告诉他吧。一时之间,我们就这么僵持着。 “算了,和你说实话吧,就这么死在你手里不值。”孙胖子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不过“说实话”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一些天方夜谭的感觉。孙胖子看了一眼郝文明,郝主任竟然没有反对,算是默许了。孙胖子接着说道:“被你说着了,他们真的不是当兵的,我们都是一个单位的。我是警察不假,不过不是什么林业警察,我是公安部缉毒处特别事务科科长孙德胜,他们都是我的同事,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追捕三个毒贩子。” 阮良听了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不说你们是中南海的?反正是胡说八道,怎么不说得大点?”孙胖子喘了口粗气,指着自己胸口说道:“口袋里有我的证件,你拿出来自己看。”阮良犹豫了一下,将枪口抵在孙胖子的脑袋上,看着我们几个说道:“不管你们谁乱动,第一个死的是他。”说着,空出左手小心翼翼从孙胖子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 这证件我倒是认得,是孙胖子在云南事件结束之后,短暂地提升为缉毒处科长时置办的。后来他从缉毒处离职的时候,这个证件他没有交上去,没想到他竟然随身带着,更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阮良比对了证件上的照片,确定就是孙胖子本人没错,但还是将信将疑的。这时,郝文明突然说道:“不是我说,你要是拿不准就打个电话回去问问,让你们部队的人来证实我们的身份。” 郝文明的话让孙胖子有点心虚起来,再说话时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自然:“是啊,不信……就打电话,打电话啊。”不知道郝文明是什么意思,阮良一个电话打出去,当场就能拆穿孙胖子的“实话”。不过郝主任一副把握十足的样子,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阮良一通电话打出去,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等他挂了电话,也将枪口低了下去,嘴里嘀咕道:“警察就警察嘛,没事装什么当兵的?”郝文明微微一笑,说道:“你都问明白了?”阮良说道:“我们这边的人也说不清楚,不过能证明你们是警察,说是执行秘密任务的。” 郝文明点点头,又说道:“以后别动不动就掏枪,别误伤了好人。”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不过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郝主任接着说道,“不过也可以理解,这里的情况还是有些怪异,不是……”他拉了一个长音,双眼皮上翻,向屋顶看去,之后突然喊出来最后两个字:“我说!” 第120章 这两个字出口,郝文明猛地夺过了阮良手上的突击步枪,对准天花板就是一阵扫射。与此同时,破军冲到枪架旁,抄起一把突击步枪,和郝文明一起向天棚扫射。房子上面有人!我和孙胖子也反应过来,各自拿出来自己枪盒里面的突击步枪,对准天花板,等着上面的反应。 郝文明和破军一梭子子弹很快打光,他俩弃了手中的突击步枪,换上了从民调局带来的枪支。杨军眯缝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枪声停止之后,寂静了五六秒钟,房顶上突然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郝主任,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这么欢迎我,场面有点太隆重了吧。”这声音从天花板上传下来,却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 郝文明看着天花板一阵冷笑,说道:“黄然……不是我说,二十多年不见了。今天见到你的老主任,你就不能露一面吗?”屋顶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也传来一阵笑声:“还是算了吧,等高胖子他们的人到齐了,我们再一块见吧,到时候我再给你们一个惊喜,提前告诉你,让你有点思想准备。”说话的声音越说越远,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能感觉出声音已经发自屋子外面了。郝文明二话不说,提着步枪就向门外追去。 我距离门口最近,当下也没有犹豫,举着突击步枪跟在郝主任身后就向外追去。出了院子就看见一个有些肥胖的人影已经在二百米之外的雪地上狂奔。这个胖子就是黄然?当时也来不及细想,举枪对着人影的背后就是一枪。随着这一声枪响,人影应声倒地,但很快又爬了起来,继续踉跄着向前跑去。 郝文明对我喊道:“别开枪!死的不值钱,要活的!”人影中枪之后,速度慢了许多,我们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雪地里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双手,抓住了我的脚脖子,我来不及反应,一头栽倒在雪地里。紧接着,雪地里爬出来八九个一丝不挂的年轻男子,他们目光呆滞,浑身惨白,身上的血管都浮现在皮肤表面,看上去纵横交错,让人毛骨悚然。他们刚从雪地里爬出来,就向我们扑过来。 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白花花的人影已经蹿到了我身上,张开嘴巴对着我的脖子就要咬下来。在他即将咬到我脖子的一瞬间,我双手卡住了他的脖子,本来想借着这一下爆发力将他推开,没想到这个人的气力实在太大,这一下子没推动他不算,他张大的嘴巴反而又向我的脖子靠近了几分。 照这个速度,我的脖子被他咬上也就几秒钟的事。这时已经不管不顾了,我一边奋力支撑着,一边朝郝文明几人大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哪!过来帮……”帮字说了一半,忙字还没出口,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原本还压在我身上的那个“人”突然断线风筝一样横着飞了出去,一直飞了二三十米,才重重摔到雪地上,翻一溜跟头,脸朝上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我也被带得翻了个跟头,事情发生得太快,我竟然没有看清那“人”是怎么飞出去的。再起身时,才看见杨军已经站在我身边。 刚才那一下子是杨军干的,他一击得手。剩下几个从雪地里钻出来的人都慢慢转向杨军,一动不动地瞪着他,好像是在等着进攻的指令一样。杨军站在原地,突然弯腰在雪地里握了个雪球,将雪球在空中轻轻抛了两下,看他的架势好像是想用雪球去打这些“人”。在他动手的前一刻,郝文明在身后喊道:“别下死手,他们中了迷魂术,还有得救!你去抓黄然,剩下的不用你管!”说话的时候,郝文明将他军用背包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在了地上,双手在地上扒拉着,在里面找什么东西。 听了郝主任的话,杨军回头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已经越跑越远的黄然,却没有要追下去的意思,只是随手扔掉了雪球,将他的军用背包解了下来,在手里提着。这时,雪地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这阵叫声就像是某种信号,那些从雪地里钻出来的人几乎同时向杨军扑过去。 杨军不冲也不跑,仰手将他的背包朝那些人扔了过去。背包在半空中的时候,突然从里面蹿出来一团漆黑的毛球。毛球落地时在地上打了个滚,我才看清是杨军从鬼船上带下来的那只黑猫——孽! 黑猫站稳之后,张嘴吐出来一个网球大小的小肉球,紧接着突然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孽……”随着这一声“孽”叫出来,我的心脏抖成了一团,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雪地上。再之后我的脑海一片空白,直到雪地里的凉气侵入我的脑袋,被凉气一激,我才慢慢清醒过来。不过就算人清醒过来,脚还是软的,就像没了知觉一样,试了几次,我也没能从雪地上爬起来。 我趴在雪地上,无力地看了看四周的状况。偌大的一片雪地,除了杨军,包括黄然在内,所有人都或躺或趴在地上。前方不远处的两棵大松树下,也躺着两个人。看这架势,他俩是早就在树上埋伏好了,本想出其不意突然给我们一下子,没想到他们的计划被一只猫给打乱了。 杨军不紧不慢地走到黄然身边,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将他拖到了郝文明身边。这时,郝文明也在雪地里趴着,他好像也有了点知觉,但是还没有行动和说话的力气。郝文明就这么和黄然面对面躺在一起,杨军握了一把雪,扒开郝文明的嘴巴,将半化的雪水徐徐灌进了郝主任嘴里。灌了没有几口,郝文明就呛了一下,说也奇怪,就这么呛了一下雪水,郝文明竟然一咕噜,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把孽带来的?除了这招?你就再没有别的法子了?”郝文明有些激动,他说话的时候,那只黑猫已经慢悠悠地走到杨军的脚下,轻轻一蹿,蹿到了杨军的肩头,冲郝文明轻轻地叫了一声:“孽……”郝文明浑身一激灵,差点又坐到雪地上。 杨军抬手在黑猫缎子一样的毛皮上抚摸了几下,之后才对郝文明说道:“前面还有两个,好像是和黄然一起的那两个人,看不看随你,我把他们弄醒。”说着,杨军又抓了一把雪,走到我身边,和刚才一样,他将雪水灌进我的嘴里。这冰冷的雪水好像有灵性一样,在我的口腔里没有往下走,都存在舌根处。雪水积攒到一小口时,猛地向我的嗓子眼里一冲,被雪水一激,我不由自主地翻身站了起来。 我起来之后,杨军又将孙胖子、破军和阮良三个人也陆续救醒。孙胖子醒的时候,那只黑猫立即从杨军的肩头跳到了孙胖子的肩上。孙胖子吓了一跳,颤声地对杨军说道:“它是怎么个意思?不是还要喊吧?”杨军浅笑了一声,没理孙胖子,转身向破军走去。 好在黑猫只在孙胖子的肩头待了片刻,就从他身上蹿下来,慢悠悠地走到杨军扔书包的位置,将背包带围在它的脖子上,慢慢把背包拖了回来。这时,破军和阮良也已经恢复了正常,郝文明则一手一个将松树下面的两个人拖了回来,扔在我们的面前。 这两人一男一女,正是让丘不老和王子恒恨得牙根直痒痒的张支言和蒙棋祺。他俩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我们这几个人。郝文明对他俩的兴趣并不大,将这一男一女扔到地上之后,就蹲到了黄然身前。他解开黄然的外衣,露出了里面的鳞甲式防弹衣。郝文明回头看了我一眼,乐呵呵地说道:“刚才还以为你失手了,原来是这个家伙穿了防弹衣,还是外国货。”黄然被擒,郝主任的心情大好,刚才那段插曲已经随风去了。 孙胖子走过来,对郝文明说道:“郝头,这仨怎么办?用不用杨军把他们弄醒了?”郝文明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回答孙胖子,而是掏出手机和高亮打了电话。电话打完,郝文明笑眯眯地看了黄然一眼,说道:“再过一会儿,高局亲自来,他有话要亲自和你说。他要看看,你有什么惊喜给他。” 我和孙胖子、破军去查看了那八九个从雪地里爬出来的人,除了刚才飞出去的那人之外(那个人昏迷了),其余人都没受什么伤,原本浮在皮肤表层的血管也消失不见了。只是他们的双眼紧闭,从七窍里流出来一种黏糊糊的白色液体。由于天气太冷,这种黏液遇到冷空气,冻成了七条细小的冰溜。我扒开他们的眼皮看了看,所有人的瞳孔都覆盖了一层粉红色的蜡膜,不过这些蜡膜正在慢慢融化,从眼角流出来的黏液逐渐变成了粉红色。 他们这种情形,我倒是在档案室的资料里见过,这是中了一种叫遮魂术的法术。遮魂术属于迷魂术的一种,破法也不是很难,只要制住施法的人,没了两者之间的联系,过上36个小时,被施法术的人就会恢复正常。见孙胖子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眼神,我将知道的情况都和他说了。 阮良看着自己的战友成了这副样子,忍不住向我们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还有救没救?”这样的问题只能由孙胖子回答了,他指着黄然他们三个说道:“你看见躺着的那三个人了吗?他们三个就是我们要追捕的毒贩子。不是我说,我们来抓捕他们的消息看来是走漏了,他们在这里设了陷阱来对付我们,你的战友不幸成了牺牲品,好在他们没什么生命危险,多休息几天就能恢复正常。” 阮良又说道:“他们好端端的,怎么会脱光衣服躲进雪堆里?”孙胖子翻着白眼想了一会儿,说道:“……从现在的证据来看,你的战友们应该是被人下毒了,他们中的应该……是一种叫作‘浴盐’的神经毒品,这种毒品无色无味,服用之后会出现身体灼热之类的幻觉,而且极具攻击性。毒贩子就是利用这种特性,让你的战友们来攻击我们,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还手。”阮良还想再问几句,孙胖子实在编不出来了,只能以机密不方便透露为由,将阮良的话挡了回去。 虽然这些人已经无碍,但也不能看他们光屁股趴在雪地里。除了郝文明和杨军在看守黄然他们三个,剩下的人一起将这些战士抬回到哨所里。留下阮良照顾他们,我和孙胖子重新回到了郝文明这边,破军去查看附近的情况。我们本来想把黄然三人组也抬回到哨所里,但被郝文明拦住了。 第121章 黄然他们三人已经有了意识,只是还没有说话和行动的能力。黄然四十出头的模样,身材有些肥胖,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天生一副笑脸,就算现在这副德行,仍给人一种笑眯眯的感觉——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笑面虎了。 郝文明在他们三人身上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除了那件鳞甲式防弹衣和一些野外生存用品,这三人的脖子、手臂和腿上都绑了一层厚厚的护甲。他们的腰上各自别着一支贝雷塔式手枪,小腿上还绑着一把匕首。黄然和张支言的大腿上还分别挂着一支短柄双筒猎枪。不论枪支还是匕首,上面都密密麻麻地雕刻着和民调局一样的符咒。 郝文明看见这些东西突然乐了一下,对黄然说道:“这都是你根据从民调局偷的资料做出来的吧?看不出来啊,现在都能量产了。黄然啊,不是我说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好好地在国外待着不行吗?” 郝文明说完,孙胖子突然说道:“郝头,不是我说,你这么问他也不是个事儿。干脆让杨军把他弄醒,你们俩一问一答,才像那么回事儿。”还没等郝文明说话,破军走过来说道:“还是让他就这么躺着吧,最好这辈子都别让他们乱动。”说话的工夫,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郝文明。 我在郝主任的身后看得清楚,破军是让郝文明看他手机里面拍摄的照片。照片有十来张,都是破军刚才在附近拍的,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一个阵法的图样,这个阵法并不复杂,四张画着符咒的黄表纸,黄表纸的四周分别压着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一支小小的宝剑插在黄表纸中央,周围散落着无数纸钱。其中有几张照片将黄表纸拍得非常清楚,就见上面除了符咒之外,还有一串数字。其中有一串数字我看着眼熟,一九八×年××月××日,这不是我的生日吗?那边孙胖子也愣住了,他看着破军的手机上的照片,说道:“不会这么巧吧?这是我的生日。” 这个阵法怎么看也不像是替人祈福的,九成倒是像害命的,我脑子飞快旋转着,回忆档案室里有没有类似这样的记载。郝文明看到这个阵法时,眼眶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蹲到黄然身边,幽幽地说道:“怎么说你也管我叫过几年主任,用不着搞得这么大吧?刚才那几个当兵的是诱饵,这个煞阵才是你真正的手段吧!不是我说,你们家老人没教过你凡事要留三分余地的吗?” 破军守着郝文明,他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我还是没有想起来有关煞阵的事情,破军见到我的样子,就猜到了九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辣子,你不用想了,有关煞阵的资料当年都被黄然带走了,那份资料还是孤本,没有留底,关于这个煞阵我们也只知道个大概。” 当年黄然洗劫完资料室之后,民调局曾经想过将丢失的资料复原。经过了多年的努力,算是恢复了一部分,但剩下的一部分孤本,欧阳偏左凭自己的记忆再结合历史资料,也只能勉强描述一个大概。这一直都是高亮和欧阳偏左的一块心病,其中就包括现在这个煞阵。 煞阵又名夺魂阵、绝户阵,起源于何时何地不详。这个阵法针对的是人的魂魄,一旦阵法开始运行,会对阵中人的魂魄形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就算死后转世投胎,基本也是轮入畜生道,再投人胎的机会非常渺茫,早在宋朝末年就被列入不祥阵法。嘉靖六年,正一道名士,总领道教事——邵元杰就曾颁布术法十禁,其中第九禁就是煞阵。 根据欧阳偏左的回忆,煞阵布局时需要一块极阴之地,将入阵人的生辰八字写在阵符上,另外还要一把杀生剑,上下左右四门分别用鸡、狗、兔、龟的骨头压住。但具体怎么引发、回避和破解阵法,欧阳偏左也不知道了。 破军发现煞阵的时候,已经身在阵法的范围之内。他当场就被惊出一身冷汗。但不知道什么缘故,煞阵竟然没有引发,破军算是捡了条命回来,就这样,他也只敢拍几张照片,没敢轻易地破坏阵法,就连那几块鸡狗的骨头,破军也没敢带几块回来。 郝文明看了照片,也心惊肉跳的,指着躺在雪地里的黄然骂了一通。这时,孙胖子从破军那里也听说了煞阵的事情,他眯缝着小眼睛想了半天,对郝主任说道:“郝头,您先休息一会儿,一会儿我帮您骂。我有件事情想不通,除了杨军之外,咱们几个的生日都在这个煞阵里面,破军问过阮良,煞阵的位置是我们往前走的必经之路。不是我说,我们的人员和路线他们早就知道了。这我就不明白了,姓黄的他们三个对我们的事情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郝文明的反应并不慢,只是刚才看到煞阵的照片时太过惊愕,反而将眼前的事情忽略了,现在经孙胖子一提醒,郝主任重新看向黄然,半晌都没有说话。过了一分多钟,他突然转头对杨军说道:“不等高局了,先把这三个人弄醒,我有话要问他们。”杨军抓了一把雪,刚要给黄然灌下去的时候,没想到郝文明又把他拦住了:“等一下……别管黄然了,先把这小女娃弄醒。” 我在一旁看得明白,郝主任还是有些忌惮黄然,就算有杨军在身边,还是不敢贸然让黄然醒来。杨军倒无所谓,在他眼里,黄然和蒙棋祺的区别并不太大。 没有想到的是,一把雪水灌下去,蒙棋祺还是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躺着,一点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郝文明看了一眼雪地上的蒙棋祺,又向杨军说道:“再试一次?”杨军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这时,那只黑猫一扭一扭地走到了蒙棋祺身边,轻轻地一蹿,蹿到蒙棋祺的身上,黑猫嘴里好像含了一个什么东西,在里面一动一动的。它两只爪子搭在蒙棋祺的肩头,猫嘴对着人嘴,将它嘴里的东西送了过去。 “哇”的一声,蒙棋祺突然动了,她猛地翻身,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经过一阵呕吐,一个毛茸茸的小肉球也被吐到了雪地里,这个小肉球就是黑猫刚才喂进蒙棋祺嘴里的东西。瞧见自己呕吐出来的东西,蒙棋祺本来已经被冻得煞白的小脸更没了血色,挣扎着跪在了雪地里,双手撑地,低着头又是一阵干呕。 还没等郝文明说话,孙胖子突然冲到了蒙棋祺身边,忍着恶心,将那个小毛球用雪搓了搓,小毛球跳了起来,对着孙胖子一阵吱吱乱叫。这时我才看清,刚才黑猫嘴里一直含着的竟然是孙胖子的财鼠! “你不好好管管你的猫!”孙胖子气得浑身直颤,冲杨军大喊道。没等杨军说话,黑猫转到了孙胖子脚下,冲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孽”。经历了刚才那一幕,这一声让孙胖子打了个哆嗦,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有点不敢对视黑猫的眼神。 黑猫觉得无趣,把头一扭,又看向雪地里的财鼠。这只大耗子叫都没叫,猛地一蹿,顺着孙胖子的裤腿,爬进了孙胖子的上衣口袋里,只把头露出来盯着黑猫。 郝文明没理会孙胖子,等蒙棋祺吐得差不多了,他才说道:“说吧,再装死也没用了。”蒙棋祺慢慢地从雪地里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又在我们每个人脸上看了一遍,她没有回答郝文明的话,反而皱着眉头向杨军问道:“你是谁?” 杨军没有理会蒙棋祺,他走到孙胖子面前,黑猫就像和杨军有心灵感应一样,突然向后一转,四肢爪子同时一撑地,直接蹿上了杨军肩头,两只后腿一蹲,竟然坐在了杨军的肩膀上。黑猫龇着满嘴的小黑牙,慢悠悠地叫唤了一声“孽”。蒙棋祺的目光从杨军身上转移到了黑猫身上,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瞳孔一阵紧缩,嘴里喃喃地说出一个字:“孽……” 郝文明就这么直接被无视了,显得略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声,又开始说道:“不是我说,学完了猫叫,你是不是该说句人话了,你们来这儿不会是为了欣赏雪景的吧?”蒙棋祺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杨军跟黑猫,回头看了郝文明一眼,略显生硬地回答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先生。我是法国人,是到这里来旅游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郝文明没想到蒙棋祺会来这一手死不认账,一时之间,他也有点愣住了。蒙棋祺接着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以理解我是被绑架了吗?”说着,蒙棋祺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请不要伤害我,我愿意合作,我的家人也会合作的,他们会为我交赎金的。看在上帝的分儿上,请不要伤害我。”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要不是之前知道她的底细,就这一段表演而言,我一准儿会相信她的话。之前和妖魔邪祟打交道打多了,现在一个小姑娘在我们面前哭,我们几个大男人却没了主意。郝文明叹了口气,说道:“蒙棋祺,你这么干有意思吗?你的底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是在丢蒙十一的脸。” 提到蒙十一,蒙棋祺还像真听不懂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们。这时,孙胖子开口了,他说出一连串打着卷的外国话,这些话一出口,蒙棋祺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她不看孙胖子,反而一脸愕然地盯着杨军。孙胖子又是一句外国话出口,蒙棋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一连喘了几口粗气,她才盯着杨军说道:“要是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来。” 没想到孙胖子的外国话有这么大的作用,郝文明看出便宜,对蒙棋祺说道:“你说什么?什么不会来这里?”蒙棋祺回头看了他一眼,再说话时语气已经变了,不再是刚才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冷冰冰地说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去问黄然,这件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捋了捋思绪,又说道:“一个月前,黄然找到我和张支言,让我们帮他一个忙。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分享他从你们民调局里带出来的所有资料。”郝文明听了有点想不通,说道:“你们不都是宗教事务处理委员会的人吗?那些资料你们没看过?” 蒙棋祺叹了口气,看着还趴在雪地里的黄然说道:“宗教事务处理委员会……这个梦只有他还没有做醒。黄然这一辈子都想复兴那个委员会,真不知道一个解散了几十年的宗教组织,有什么必要复兴的。” 郝文明对他们这样的关系,多少有些意外。但是现在来不及多想,他又问道:“黄然找你们帮什么忙?”没想到蒙棋祺耸了耸肩膀,说道:“不知道……你别那么看我,我没说谎。黄然只是说来天山一趟,具体的事情他好像也拿不准。到天山快一个月了,我们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跟踪一个狼群。这个狼群里面除了有一只白狼有妖化的倾向之外,再没有别的异常的情况。我和张支言问了他几次来这里的目的,他都没有说。” 蒙棋祺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天早上,黄然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他的脸色就变了。不再理会狼群,开始查看起地图来,之后便带着我和张支言赶到了这里。黄然让我和张支言用遮魂术迷晕了哨所里面的士兵,将他们藏到雪地里准备伏击你们。至于煞阵的事情,完全是他一个人摆的,煞阵的资料是从民调局里面带出来的,我们现在还接触不到。” “之后黄然负责把你们引出来,我和张支言负责操控那些被迷魂的士兵去攻击你们,没想到……”蒙棋祺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杨军,才苦笑着说道,“一个吴勉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过来的,我们还真是倒霉,又来了一只孽。” 吴勉?我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刚才孙胖子用外语说的就是这个,他把杨军说成了吴仁荻,难怪蒙棋祺再看杨军时,脸色会大变了。我瞅了一眼孙胖子,他没事人一样,手里正摆弄着他家的那只耗子,偶尔抬起眼皮看几眼蒙棋祺,之后马上又低着头,注意力重新回到财鼠的身上。 郝文明也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孙胖子,但马上就向蒙棋祺继续问道:“电话是谁打的?他和黄然是什么关系?”蒙棋祺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真的不知道,黄然打电话的时候,一定会将我和张支言支走,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个人的情报也不是多准,就连吴勉和你们一起过来,他都不知道。” 这次没等郝文明说话,孙胖子先开口了,不过他不是对蒙棋祺说的。孙胖子在黄然面前蹲了下来,他眯缝着眼睛,看着黄然说道:“也许那个人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不告诉你们的。唉……你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早晚有这么一天。” 太不低调了,我有点看不明白孙胖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离间计这也太明显了,这完全不像是他平时的风格。不过他的话似乎是有了点效果,黄然的眼睛莫名地眨了几下。这让孙胖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继续说道:“要是你运气好,再看见了那个人,和他说一声,没什么事别到处瞎跑,尤其像麒麟市那样的地方他以后就更别去了。人家生孩子,他跟着去添什么乱?当六室都是死人?有能耐去找姓吴的、姓杨的,别拿不相干的人撒气,记住了,别拿不相干的人撒气。” 听到最后几句话,我终于听明白了。孙胖子这是把我们俩摘了出去,冤有头债有主,不管在民调局内部的神秘人是谁,都别来找我们俩的麻烦。不过这话也就我和孙胖子心里明白,麒麟市的那件事情牵涉到杨枭刚刚出世的老婆,我和孙胖子回来之后没敢乱说。所以现在,郝文明和破军听了孙胖子的话都有点莫名其妙。 从蒙棋祺的嘴里再也打听不出什么东西了,本来郝文明还想将张支言也弄醒,但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剩下的事情等高局长他们到了再说吧。郝文明让我们将黄然和张支言拖回到哨所里,他对蒙棋祺还是不放心,又不能亲自守着她,本来想找根绳子把蒙棋祺捆起来。阮良在哨所里找到两副手铐,听他说,这两副手铐原本是给偷窃军用电缆的人准备的,现在就便宜蒙棋祺了。 这个活儿是孙胖子干的,他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直接给蒙棋祺上了两副手铐,还故意紧了两扣。蒙棋祺倒不在意,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杨军身上,自打她误以为杨军就是吴仁荻之后,就一直冷冷地盯着他一个劲地上下打量。不过杨军也没拿她当回事,就像没看见一样,任由蒙棋祺怎么看他。 进了哨所不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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