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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他的话音刚落,已经关上的大门又开了一道缝,孙胖子嬉皮笑脸地从外面“挤”了回来。 孙胖子回来之后,没事人一样地坐到了高亮的对面。高亮在王秘书收拾好的文件堆里找到一张纸,掏出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之后交给了孙胖子。孙胖子人模人样地接过来,看过之后也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就连王秘书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收拾完之后就转身出了局长办公室。这场景和谐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一点刚才伸手就打的影子…… 我跟着王秘书前后脚一起出了局长办公室的大门。王秘书刚刚关上了门,我就向她问道:“他俩以前就这样吗?”王秘书冲我笑了一下,说道:“这算是轻的,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高局没有下手太狠。两年了,高局屋里的花瓶都摔碎快一打了。不过每次他们争吵(我心想:这可以用争吵来形容吗?)都不会超过五分钟,之后就有说有笑的。开始我还劝劝,时间一长也习惯了。现在要是他俩一个礼拜不来上这么一回两回,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我云里雾里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起来,孙胖子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电话屏幕上面只有八个字:“一室等我,要事相告。”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孙胖子才姗姗来迟。还没等我开口,他先看着我笑了一下,说道:“辣子,一室已经不保险了。那两把家伙你还是换个地方藏吧。想藏哪里就说话,不是我说,除了高老大的办公室之外,剩下的地方随着你挑。” 孙胖子还是他一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我和他实在太熟了,他办事的作风差不多快被我吃透了。我迎着孙胖子的目光说道:“大圣,那两把短剑也不用惦记了。有什么话直说,咱俩就不用绕弯子说话了吧?” 我这句话说完,孙胖子哈哈一笑,但是随着他的笑意慢慢消退,孙胖子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了。他的眉头微锁,习惯性上扬的嘴角也收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孙胖子如此严肃。 孙胖子没有说话,他指了指郝文明办公室的方向,示意有什么话到里面再说。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之后,孙胖子瞅着桌子上破军的照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辣子,高老大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对着孙胖子说道:“什么,你说高局长怎么了?” 孙胖子看着我,接着说道:“两年前,你出事的时候,他就有点变化。从那个时候起,高老大逐渐地把民调局的事情都推给了我,还把老萧挤出去了。他好像是在谋划什么事情,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找你们遇害的线索。但是林枫再次露头,丘不老遇害之后,高老大的反应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烈。今天你看到郝头偷偷回来,他的反应就有点过了。不是我说,现在的高老大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孙胖子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他。刚才他说到越来越看不透高亮的时候,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的这位孙副局长了,自打他升了副局长之后,虽然还是插科打诨,嬉皮笑脸的作风,但是现在的孙胖子不光是心机,就连音容笑貌都开始走高亮的老狐狸路线了,要是不知道底细的,真的会以为他俩之间有什么血缘关系。 一直等他说完,我才接过他的话头说道:“大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说吧。要是让我猜,我能猜到明天早上。”孙胖子的眼神有点发直,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才缓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我说道:“最近民调局里面可能要出大事情,高老大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 说到这里,孙胖子顿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说话的时候语气变得迟钝:“到时候你要小心看住高老大,别让他出事。”这句话吓了我一大跳,怔了一下,马上向他问道:“高局长怎么了?你看出什么来了?” 孙胖子摇了摇头,看着我说道:“要是能看出来就不叫事儿了。不是我说,高老大这次玩得太深了。我也就是看出来一点苗头,就是这点苗头,已经让我心惊胆战了,都不敢顺着这点苗头继续往下想了。” 第263章 说到这里,孙胖子缓了口气。我趁这个机会向他问道:“把话说清楚,你看出什么苗头来了?”孙胖子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他掏出香烟,也没让我,自己点上一根抽了口之后,说道:“辣子,过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因为什么事情被暂时支出民调局。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刚才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还要接着问的时候,孙胖子淡淡地笑了一下,冲我说道:“别费心思了,我现在的脑子里也是一团糨糊。和你说的事情一大半都是我瞎猜的,我自己还没有想明白,怎么跟你说?辣子,不是我说,我琢磨明白之后,第一个就告诉你。” 可能是想快点转移这个有点莫名其妙的话题,孙胖子紧接着又说道:“这样吧,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你还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你开口,我都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辣子,不是我说,我也是难得这么大方一次。”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孙胖子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看来有关高亮的事情,是真的打听不出来了。不过趁着这个机会能把几个困扰我很久的谜题揭开,也算是退而求其次了。犹豫了片刻之后,我向孙胖子问道:“言无不尽可是你自己说的。先解释一下这两件事吧,高局长怎么就挑了你做副局长。还有,亡魂列车那次,给你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以前我就问过你,让你混过去了,现在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了?这次别拿你爸爸来糊弄我了。” “不是我说,不是命门你不问。”孙胖子抽完最后一口香烟,走到窗边将烟蒂弹了下去。转回身对着我,接着说道,“辣子,其实你说的就是一件事。上火车之后高老大就和我透过风,他也没有说清楚,不过当时我以为是在一室当个副主任,谁知道最后宣布我成了副局长……当时你看我没什么吧,其实高老大宣布的时候,我已经吓抽了。要不是会散得快,我都能从椅子上出溜下来。” 看着孙胖子越说越兴奋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大圣,是不是有点跑题了?没问你获奖感言,我是问你怎么获的奖。”论起斗嘴来,孙胖子就没有输过谁。他看着我打了个哈哈,说道,“辣子,这个你应该去问颁奖人。不是我说,到现在高老大都没有和我交底。我问过他几次,你猜高老大怎么说的——看我顺眼了!” 孙胖子的回答让我很无语,听着就不像是实话。就在我准备要回嘴的时候,孙胖子又开口说道:“后来我自己也琢磨过,高老大升我副局长的决定应该是狼患之后、亡魂列车之前做的。辣子,我一直怀疑升我做这个副局长应该和尹白的那件事情有点关联。” 孙胖子的话里还是有水分!尹白那件事……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孙胖子在妖冢里面做过多么出彩的事情,不是装死就是后退的时候跑在最前面,要是这样也能当上副局长,那民调局里除了高亮之外,就都是副局长了。不过无论我再怎么问他,孙胖子都说不出来什么了。逼急了之后,拉着我要去找高亮问个明白。 虽然知道他是在虚张声势,但是看高亮刚才的情形,我们俩就这么去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不说,挨顿骂是跑不了的。我把孙胖子稳住之后,说道:“那么火车上那次呢?电话是谁给你打的,还有林枫是被谁从火车上轰出来的?” 孙胖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电话是高老大打的,扒铁轨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孙胖子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不是我说,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件发生,早在一个月之前,他就派人在这一路上隐蔽的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那边一动铁镐,他就知道了。只不过开始他怀疑是有人想把火车逼停,准备埋伏好再伏击我们。高老大一直没有轻举妄动,后来看出来不是那么回事,才通知我的。辣子,别那么看我,就像我一句真话都没有似的。我知道你怎么想的,高老大给我打电话没找老萧,也是想看看我对这种突发事件的反应。” 我虽然还是半信半疑的表情,但是心里已经信了孙胖子九成。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那么林枫呢?他是怎么回事?” “姓林的是自己作的。他看出来高亮开始怀疑他,于是来了场苦肉计。还有车厢里的聻也是他干的,不过姓林的也真下本,我问过欧阳偏左,林枫分寸拿捏得相当到位,只要再稍微重一点点,他就可以跟着那些亡灵一起投胎了。” 孙胖子刚刚说到这里,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正犹豫着是不是挂了电话,继续听孙副局长白话的时候,孙胖子斜眼瞅见了来电显示的号码:“接吧,这是老萧的新号码,他以前的号码出了民调局就换了。” 我这才想起来醒了之后的这几天忘了联络萧和尚了,就凭着他和我爷爷的关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接通电话我刚说了句:“哪位?”便听见了萧和尚的声音:“辣子吗?你真的醒了?醒了就不知道主动找我吗?要不是我去医院,小护士说你前几天出院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 萧和尚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已经带出了哭腔,不过几句之后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听我说了几句醒过来之后的情况,他在电话那头又说道:“行了,知道你忙,有什么事情咱们晚上说。晚上七点,我在王府饭店等你,说好了不见不散。你要是敢不来我就等你一宿,还有,记得叫上姓孙的小胖子,你俩一块来。”说完也不等我答复,自己先把电话挂了。 我和萧和尚说话的时候,孙胖子就站在我的身边,侧着耳朵听了个清清楚楚。打完电话之后,我扭脸看着孙胖子说道:“晚上七点,老萧在王府饭店等咱们俩。大圣,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以前吃饭有顿砂锅居就打发了,现在一张嘴就是王府饭店,他的影视公司这是赚大发了?” “他真干影视公司就赔死了。”孙胖子说了这句之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辣子,之前你答应入伙,有些事情也不能瞒你了。老萧大师的影视公司就是个幌子,他算是我们这些人的外联,他负责找活,找到活之后由二杨解决问题。老萧大师就是动动嘴皮子就抽两成,老吴自己抽四成,剩下的四成才是我和二杨平分。不是我说,他老人家现在可是真比我有钱。” 我听了孙胖子的话,顺着这个思路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那他真不回民调局了?到底为什么事儿老萧和高局长闹掰了?” 孙胖子摊开双手,说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当时老萧大师走的时候我有事外出,不在民调局里。不过听老莫他们说,老萧大师是骂着大街走的,还说当时高老大气得脸色铁青,他们从来没有看见高老大气成那样。后来等他俩气消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去探过老萧大师的话,谁想到别说提高老大了,就连民调局这三个字都不能提。只要把民、调、局这三个字串一块,老萧大师就跳着脚地骂。我提一次他骂一次,就像民调局的人都是王八蛋一样,后来我也懒得再去找骂了。” 孙胖子说完之后,我接话道:“那你没探探高局长的话吗?也许命好能探出来点什么。” “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能从高老大的嘴里打听出来实话,不是我说,看老萧大师咬牙切齿的样子,高老大八成真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他。我去打听这个?” 我和孙胖子就一直在一室办公室里面唠着,不过被萧和尚的电话打乱了节奏,再也没有从孙胖子嘴里打听出来什么要紧的事情。转眼到了下班的时候,孙胖子也没回他的办公室,直接和我一起出了民调局,开车直奔王府饭店。 到了饭店一打听,萧和尚订的是贵宾厅,孙胖子知道之后直咂巴嘴,按照他的经验,这次老萧不花个一两万块都不好意思从里面出来。不过我和孙胖子进了萧和尚的包间之后,才发现萧和尚不是自己来的,一看到我和孙胖子进来,一个两年不见的熟人从萧和尚身边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我们身前,边走边说道:“孙生、沈生,好久不见啦……” 马啸林,还真是老冤家了,这个老家伙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现一次,不过似乎每次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情。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萧和尚凑到一起的。 萧和尚就在马啸林身后,没等他说完就一把扒拉开马老板,走到我的身前,还没等我客气,他突然一把抱住了我,老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小辣子,你可是吓着我了。两年了,还以为你这辈子就醒不过来了。你爷爷让我照顾你,我就把你照顾成这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对得起你爷爷吗?” 第一次看见萧和尚这样,我的心里也有点发酸:“我这不好好的吗?就是睡了两年,有什么大不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孙胖子一把将萧和尚拉开,说道:“差不多行了,辣子人好好的,大难不那个什么必有后福。不是我说,现在不流行玩煽情。” 说到这里,孙胖子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插不上话的马啸林,冲萧和尚问道:“老萧大师,不是我说,这是怎么个意思?” 萧和尚倒是感情丰富,哭了一阵之后,听到孙胖子提到了马啸林,立即擦干了眼泪,换了个笑脸说道:“路上碰到的马老板,听说今晚的饭局是为小辣子压惊,人家马老板就主动要求过来买单。看看人家这觉悟……” 马啸林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赔着笑脸说道:“小意思啦,只要大家开心,花一点点钱不算什么啦。”两年不见,马老板的普通话大有提高,起码已经不用捋着舌头说话了。我说萧和尚怎么突然间这么大方了,敢情是找好了冤大头。 马老板接着说道:“今天是为了给沈生压惊,我还特地带来两瓶好酒,现在是不是边吃边聊?”“就是,都站在门口干什么?”萧和尚拉着我和孙胖子就往餐桌走过去,“进来,咱们几个什么时候干聊过,来,都坐好了,吃着喝着唠着才有意思嘛。” 萧和尚将我和孙胖子按到主位坐下,他在旁边陪着,而出钱买单的马啸林则像个跟班一样,忙前忙后安排上菜。菜是萧和尚做主早就点好了的,走的还是鲍参翅肚的路子,但是做法精致,十道菜有九道是我叫不上名字的,光看卖相就知道萧和尚这一刀宰得不轻,马老板指不定又有什么把柄落在萧和尚的手上了。 第264章 喝了几杯酒之后,孙胖子看了萧和尚一眼,随后向还在忙着斟酒布菜的马啸林说道:“马老板,这种活哪是你这种大老板干的,有什么话你最好趁着我还没喝醉的时候说。不是我说,等过一会儿我喝多了,你再说什么我可都听不进去了。” 听孙胖子这么一说,马啸林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没等他说话,萧和尚干了一盅白酒之后,扭脸看着孙胖子说道:“我替马老板说吧。大圣,咱们那个买卖我打算让马老板也参一股。” 孙胖子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玩弄着手上的酒杯也不说话。马啸林赔着笑脸打算解释几句,却被萧和尚使眼色拦住,老萧大师吃了口菜之后,接着说道:“我在外面给你们拉生意也不容易,仨瓜俩枣的买卖你们看不上,那种巨富的圈子我进不去。马老板正好有这资源,和咱们也不是外人,拉马老板进来对咱们也有好处。” “是啦是啦。”马啸林一着急又把广味普通话捡了起来,“不是我自夸,不光是香港,整个东南亚的富豪我认识一大半。你们也知道的啦,那边的人最迷信,越有钱就越迷信。而且光系偶听到上层富豪圈子里鬼鬼怪怪的系情,都不止几十件啦。孙……孙局长,你们都系有本事的高人,我为梨们开路,一年赚过亿也不是不可能的啦。” 马老板的话听得孙胖子眯起了眼睛,他回头看着我说道:“辣子,这事儿你怎么看?”看了一眼正在对我使眼色的萧和尚,我对孙胖子说道:“我就是个干活的,做主的事情还是你费心吧。” 孙副局长点了点头,随即对马老板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他给马啸林倒了盅白酒,两人碰了个杯,孙胖子干了杯中酒之后,说道:“马老板,不是我说,这事我说了不算,我们还有好几个大股东,我还要回去问问他们的意思,看看你这一股怎么个分法,要是他们不舍财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马啸林眉开眼笑地说道:“股份什么的我就不需要了,能帮个小忙,我就心满意足啦。” “哦?一股都不要,马老板你这是要学雷锋啊。”孙胖子的眼睛又眯了起来。马啸林怕孙胖子误会,索性将他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他根本没打算在孙胖子的买卖里赚多少钱,马老板看中的是能给他的集团带来多大的商机。如果他牵线搭桥能给几位顶级富豪解决灵异之类的问题,那之后和这些富豪在商业上合作的机会会大大增加。 听了马老板的解释,孙胖子哈哈一笑,说道:“既然马老板你这么够朋友,别的话我也不说了。那什么,也不用回去商量了,我就替他们做主了。不是我说,都是老朋友了,这买卖怎么能不算上马老板一份?” 有了孙胖子这句话,马啸林的心里算是有底了。扯了几句闲篇之后,马老板推说还有别的事情要先走一步。走之前还特意嘱咐饭店,我们这里还可以继续点菜,产生的费用他明天会派秘书过来埋单。 马啸林走了之后,饭局才真正开始。萧和尚几乎把这两年的话一股脑儿地都说了出来,胡吃海喝到了十一点多才散了局。走之前孙胖子叫来了饭店经理,按着今晚的菜肴包括酒水,每样重新点了一份。明天中午饭口的时候送到民调局,当然,这账要记到马啸林的身上。 这一桌加酒水五万八,这样的生意饭店当然不会放过。只是萧和尚不知道所以然,他瞪着喝得通红的醉眼,看着孙胖子说道:“吃好了下次带着老马再来,你这又吃又拿的,也不怕让人笑话。” “你怎么知道这是给我的?”孙胖子喝得也不少,他转头对我继续说道,“辣子,便宜广仁了……” 萧和尚朦朦胧胧之间听岔了广仁两个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残羹剩饭,说道:“五仁怎么了?没点汤圆啊?”我和孙胖子也没解释,就这么把他糊弄了过去。 将萧和尚送到他的住处之后,我和孙胖子乘坐出租车回了民调局。这顿酒喝得不少,好在六室一般也没什么活,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我才被一阵电话铃声叫醒。打电话的是西门大官人,说是王府饭店来送餐了,指名是孙胖子接收,但是现在找不到他,大官人问了高亮,高局长让他接收之后联系我。 高亮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点什么?还是孙胖子大嘴巴将广仁的事情说漏了。不过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等看见孙胖子的时候直接问他吧。赶到民调局大门口的时候,正看见西门链提着两个大食盒在等我:“辣子,都在这里了,送餐的哥们儿说酒水在左边这个食盒里。王府饭店订的餐,你这是要大出血啊,今天是什么日子?谁的生日,用不用哥儿几个凑个份子?” “吴主任的大寿,二杨给他办的,要来凑一脚吗?”我一边胡说八道,一边从西门大官人手上接过了食盒。听到吴仁荻的大名,西门链顿时兴趣全无,他有点尴尬地一笑,说道:“那还是算了吧,给吴主任带个好,祝他长命百岁啊。” 西门链倒是够朋友,他帮我提着食盒,一直送我进了电梯才离开。到了地下四层之后,我还想联络孙胖子,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但是电话打出去却显示不在服务区内,不知道他又到哪里瞎逛了。 就这样,我提着两个大食盒再次到了地下五层。再次见面,广仁还是老样子,他看了一眼食盒,微微笑了一下,转眼看着我说道:“看来这次可能会有点惊喜了,开始吧,让我看看你都准备什么了?” “上次是时间太紧准备不足,不过你放心,这次保准你能满意。”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肴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了广仁身前。送餐的食盒是有保温功能的,菜肴拿出来的时候还冒着丝丝热气,转眼之间,菜肴的香气就已经弥漫在空气当中。 美酒佳肴摆在眼前,广仁脸上却看不到一点人间的烟火气。一直等我将食盒里面的菜肴酒水全都摆在他面前,他的身子才动了动,接过我递过去的筷子,每道菜肴上都略尝了一下,就这样,也不是每道菜都吃了。看着顺眼的他就夹起一筷子在嘴里品着,看不顺眼的菜肴,他只是用筷子尖沾沾汤汁,放在鼻子下面闻闻味道。就这做派,完全看不出来上次大口喝啤酒的豪爽。 本来我还准备给他介绍这些菜肴的出处(跟昨晚服务的小姐学的),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介绍的必要了。 终于,广仁每道菜肴都“尝”了一下之后,撂下筷子喝了一盅茅台:“菜还可以,只是酒的年份差了一点,如果窖藏不够三十年就不要拿来了。” 说完之后,广仁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道:“好了,这次还说得过去。也别说我占你的便宜,来,空手打我一拳。” 这是什么意思?我生怕没有听清,重复了一遍广仁的话,“什么?我空手打你一拳?” 广仁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他微笑着说道:“让你打就打吧,虽然我的本事被吴勉废了,也能看出来你刚刚变成不老之身没多久,还是一副空皮囊。打一拳让我试试你的路数,看看该教你点什么。” 我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没底:“这是你让我打的,打坏了可别算后账。”我这话让广仁有些不屑:“使全力打吧,就算我的本事废了,这副皮囊也不是你能损坏的。” 他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客气。猛地挥出右拳对着他的左脸打了过去。就在我的拳头挥出去的一瞬间,胸口突然一阵燥热,这股燥热好像在我的胳膊上找到了发泄的通道,一路倾泻到达了我挥出去的拳头,随后打在了广仁的身上,广仁的脸上刹那间涌现出一种惊恐的表情。 “嘭”的一声,广仁被打得原地飞起来又掉在地上,要不是四肢都有锁链锁着,这一拳能把他打出去十几米远。广仁倒地之后一动不动,他的嘴角不停地有白沫流出来。我看不好,连忙上前探他的鼻息心跳,这时的广仁哪里还有呼吸,就连心跳也听不出来了,甚至他的身体也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广仁,我吓得心脏一阵狂跳。现在这样的情况,能不能算他自杀…… 现在怎么办?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本来论杀人,我在部队的时候就有两位数的纪录。但是躺在地上的这个人不一样,吴仁荻把广仁关在地下五层这么多年都没有轻易动他,应该不是留着被我一拳打死的……想象着吴主任知道广仁死后的反应,我开始犹豫,是不是要按照当年广仁逃跑的路线再走一遍了。 就在我准备打电话给孙胖子借钱跑路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广仁突然动了一下,随后他微微地睁开双眼,然后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最后一下咳嗽将嘴里的白沫一股脑儿喷了出来。他没死!压在我心中的巨石瞬间落地,没死就好办了,我赶忙将广仁扶着坐了起来。 又缓了一阵子,广仁才抬头看着我,有些迟钝地问道:“刚才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就倒地上了?”广仁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发散,似乎是刚才这一拳给他的头部造成了些许伤害,带来了短时间的记忆空白。 我没敢直接说出真相,犹豫了一下,我指着旁边的酒瓶说道:“你刚才喝了两杯酒就晕倒了,可能是长时间不喝酒,有点不适应了。” “我喝酒了……”广仁低头看着酒瓶不再言语,他脸上的表情很纠结,似乎正在努力回忆刚才的事情。慢慢地广仁混沌的眼神又变得明亮起来,他歪着脖子斜眼看着我,冷冷地说道:“刚才你打我了……” 这么快就想起来了?我对广仁恢复的速度暗暗咋舌。吃惊归吃惊,他的话还是要回答的:“是你让我打的,你仔细回忆一下,我还劝你来着。” 广仁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半晌之后他才再次说道:“把你的左手给我。”要我的左手——这是要砍断我的手给他报仇吗?我下意识地将左手背到了身后,同时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第265章 广仁看出了我的意图,他有些无奈地哼了一声,说道:“我给你号脉,男左女右……”看我还在犹豫,他接着说道,“把心放到肚子里,我挨了一拳之后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想看看刚才我是怎么挨的打。”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有能力把我怎么样。这才将左手伸了过去,我看着广仁脸上的表情,只要稍有不对,就马上将左手撤回来。好在他只是将两根手指搭在我的寸关尺上,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广仁号脉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他就将手指收了回去。看着我说道:“吴勉把他的种子给你了……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广仁说话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发青,说到种子的时候,声音竟然微微的有些发颤。 “你也没有问我啊。”我一脸无辜地回答道,“再说我也不大会用,刚才就是碰巧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劲儿。” “你不会用?”广仁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说道,“吴勉没有告诉你种子是怎么回事吗?” “没有。”我回答,“他只是说什么不管这个种子变成草还是变成树,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听了我的话,广仁的眼角不自觉地抽动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真是这么说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广仁的脸色变得铁青,看着我说道,“那他应该也没有告诉你,这颗种子原本是属于我的了……” 似乎这个种子之谜马上就要揭开了,但是没想到广仁只是开了个头,然后自己就把话题转开了:“吴勉不教你的东西,我教给你。之前还犹豫该教你点什么,现在有现成的了。” 说话的时候,广仁已经盘腿坐到了地上,指着他对面的空地让我也坐了下来。广仁面沉似水地看着我,说道:“你体内的种子是一种力量的源泉,通过这颗种子,可以衍生出来不同的力量轨道。不过因人而异,衍生出来的力量也会有大有小。你的资质不差,不过也别想成长到吴勉那种程度。像吴勉那样能够产生那么巨大力量的,也算是异数了。” 说到这里,广仁停顿了一下,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从上到下地看了我一遍,再次说道:“可惜你没有任何术法基础,炼化种子的第一道关卡对你来说有些难度。不过这道关卡只要过去了,后面会相对容易一点。” 看着广仁皱眉的样子,好像还没有想通我怎么过这第一关。我多嘴来了一句:“这种子以前就是你的,那么按着你炼化种子的方法,照葫芦画瓢再来一遍不行吗?”上一次听广仁说过他和吴仁荻的恩怨,他可是一直欺负了吴主任那么多年,直到后来才被逆袭的。怎么看广仁都比二杨要强大得多,就算比起吴仁荻也是稍逊有限,能有他的本事我也知足了。 但是广仁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抬头,只是抬眼皮看了我一眼,说道:“更正一下我刚才的话,种子原本‘应该’是属于我的,我并没有实际得到过……”说到这里,广仁顿了一下,微锁的眉头跟着打开,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豁然开朗。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算你走运,这一打岔,还真想起来一种你能够炼化种子的方法。” 说完之后,广仁再次给我号了一遍脉。这一次号脉的时间极长,正在我准备开口问他还有多久才能结束的时候,广仁突然开口,自顾自地说道:“种子在你身体里面的时间并不长,应该替你化解过几次危难。但你完全抓不住种子发力时的节奏,不过好在你和种子并没有相互排斥,炼化起来也不是太难。” 说话的时候,广仁将压在我寸关尺的两根手指松开,随后按在我胸口心脏的位置,再次说道:“种子现在就在这个位置,试试看,感受一下它的存在。”本来我只是知道种子在胸口,却感觉不到确切的位置,但是现在被广仁这么一说,还真在广仁手指点到的位置感觉到丝丝的燥热。 广仁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看到我脸上表情的变化之后,他微微一笑,也不用我回答,广仁再次说道:“现在再尝试移动一下种子,把它从你的心里面移动出来。” 广仁的这句话让我为了难,移动种子谈何容易?它在我的心脏里面,我还能伸手进去把它掏出来吗?只能心中默念,冥想着种子从我的心脏里出来。可惜不管我感受想象,种子还是好端端地待在心脏里面,纹丝不动。 广仁倒是不急不躁:“你没有术法的基础,第一次移动种子是多少有点困难。慢慢来,只要成功了一次,之后就没有问题了。” 我连续地试了一百多次都毫无进展,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甚至好几次开口向广仁询问窍门。无奈广仁总是摇头,说个人体质不一样,没有经验可以相互借鉴,这个还要靠自己的机缘了。 无奈之下,我又试了三五百次,直到我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也还是没有将种子移动分毫。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的心脏突然不规律地跳了一下,随后,清晰地感到一股燥热从心脏处移了出来。 随着这股燥热的移动,广仁的手指也慢慢移了几分,他的眉毛微微挑动,说道:“嗯?比我想象的快嘛。来,再试试顺着我的手指移动种子。” 就像广仁刚才说的那样,只要成功一次,之后就容易得多了。种子在我的心意催动之下,虽然时快时慢,但还是顺着广仁的手指在移动,在胸口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心脏的位置。 “你的资质也算是不错了。”广仁的脸上多了些许笑意,“趁这个感觉还没有忘,你再尝试一下,将种子慢慢地化开,顺着你的心脏流淌到身体的各个位置。”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心中尝试着将种子化开。这个念头出来不久,种子就缓缓地散开,还没等我松了这口气,种子突然猛地一收缩,心脏跟着同时猛烈地一颤,停止了跳动。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仰面栽倒,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广仁脸上古怪的笑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慢慢地有了意识。只是现在我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竟然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四肢被锁链锁住的白头发男人正蹲在旁边看着我,见我苏醒过来,他的笑容里面有一丝阴邪,说道:“好玩儿吧,刚才我就是这么死了一次的。” 看着这个笑意中带着邪气的白发男人,半晌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他是谁:“你是广仁?我怎么躺倒地上了?”广仁表情古怪地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说道,“用你的话解释:你刚才喝酒了,可能是喝得不适应,喝完之后你就晕倒了。” 喝多了?我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喝过酒。而且这几句话听着耳熟,怎么好像不久之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广仁说的不像是实话,好在过了没多久,消失的记忆如同电影画面一样,慢慢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终于全都想起来了,是广仁引导着种子移动,我才晕倒的。想明白了刚才出什么事之后,我将目光转到广仁的脸上,说道:“你是故意的吧?就为了报复刚才的那一拳?还有,你刚才说死了一次是什么意思?” 广仁古怪地笑了一下,迎着我的目光说道:“报复?别把我想的和吴勉一样睚眦必报。既然说到种子了,你再感觉一下,看看它现在怎么样了。” 被他这一提醒,我才发觉本来处于心脏位置的种子已经起了变化。它的体积变大了很多,好像真像广仁说的那样——种子被化开了。但是没有顺着血液流动到身体的各个位置,只有一小部分充斥到了我的右手手臂当中。可能是能量被分流的原因,虽然感受到整个右手的血液里都流淌着种子的丝丝燥热,但是这种燥热的程度和之前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没有广仁的提醒,我甚至都没察觉到它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发现了右手的异象之后,我诧异地看着广仁说道,“刚才你做什么了?故意让我晕死过去,就是为了帮我把种子挪到右手里面?”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本事。”广仁淡淡地说道,“你刚才也不是晕死,和我之前一样,理论上都是真死了一次。只是我们这种服用不老药的人体质特殊,只要不是斩首这样的伤害,基本上都可以复生,但是伤害的程度越大,复生所需要的时间就越久。” 广仁的话让我瞬间明白了两年前为什么自己从悬崖上掉下来都没死,其实还是死过一次的,这样当初我在昏迷时见到的那两团光影也就不是幻觉了,而真的是来接我“下去”的阴司鬼差,只是当时拦住他们俩的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当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凭感觉应该是吴主任吧…… 广仁看出我的眼神发呆,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今天只是第一步,比我想象的要快一点。以后你每次将种子化开,顺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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