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试试我们酒店的粤式早茶……” “早茶?现在几点了?”孙胖子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他不喜欢戴手表,正满桌子找自己的手机看时间。 酒店经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道:“刚刚七点四十,早上七点四十。” 这时孙胖子也从一堆的螃蟹壳里面找出了他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孙胖子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道:“还真七点多了,不是我说,我怎么觉得就坐了俩小时呢?这顿饭就吃了一夜了?这都连上早饭了。我说我这腿怎么都麻了。” 我起身走到窗台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透进来外面有些刺眼的阳光。昨晚孙胖子嫌外面霓虹灯太亮,才拉上窗帘的,没想到说了个故事的工夫,外面已经斗转星移了。 “老黄,不是我说,起来了,咱们先把单买了。人家酒店还要接着做生意,买了单回家接着……你没睡啊?”孙胖子唠唠叨叨地让黄然起来买单的时候,就见黄胖子已经从桌子上面起来,一双眼睛闪着精光,哪里有一点刚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 坐起来之后,黄然冲孙胖子笑了一下,说道:“睡了一会儿,不过听你说得精彩,就没有忍心打断你的话。”说着,他向经理招了招手,说道:“单我来买……” 酒店经理一溜小跑到了黄然的身边,赔着笑脸说道:“您一共消费了两万八千五百八十三元,八十三元给您抹了。承惠两万八千五百元。”说着,双手将账单递了过去。 黄然也不看账单,直接掏出钱包,从里面找出来一张银行卡放在账单上,说道:“刷三万,剩下的算小费。”说完,也不理会千恩万谢的酒店经理,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下去,瞧着经理已经出门刷卡结账,对正在笑眯眯看向他的孙胖子,做出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笑容,说道:“我说刘成怎么失踪了三十年都没有消息,原来是被你们民调局控制起来了。” 这话说得我和孙胖子都是眼睛一亮,孙胖子说道:“哦,刘成失踪了三十年你都知道,老黄,不是我说,这一块儿两年多了我一直连不上。后来那段日子,我们高老大一直忙他自己的事情。直到他走,都没有时间给我讲刘成的事情。现在好了,终于能把这一段连上了。” 黄然刚想要说话的时候,正赶上酒店经理进来。他将银行卡还给了黄然,又千恩万谢地说了几句客气的话。 黄然冲经理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对孙胖子和我说道:“趴了一晚上,我是睡不着了。你们两位应该也没有休息的意思了。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在附近开了间茶楼。我们转一家喝茶去,我们中国人都是边喝边聊的嘛。” 现在还不到八点,哪间茶楼能开门?我以为黄然的酒还没有醒,便开口提醒他,说道:“老黄,现在还不到八点。要不然我们再坐一会儿,等九点多再去?” 黄然指着外面大堂有些嘈杂的声音,说道:“不用,这里太乱了,说话也不方便。那间茶楼是我的朋友开的,一个电话就能安排好。”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掏出了手机,在电话簿里面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和电话那一头的人说了几句闽南话,黄然挂了电话,抬头看着我和孙胖子说道:“都安排好了,茶楼里面还有床,我们说得累了可以就在那里休息。” “哦,茶楼里面还有床?”孙胖子对黄然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下,说道,“老黄,你确定你朋友开的不是‘摸摸茶’吗?”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三个人来到了黄然朋友的茶楼。本来还以为黄然朋友开的是那种带麻将房的小茶室,等到了之后,被茶楼的规模吓了一跳。面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按着这个地段,这样的四合院没有九位数可下不来。 四合院的门前挑着一面杏黄色的旗子,上面只有四个红色的大字——冻顶乌龙。 孙胖子看到杏黄旗之后,笑了一下,转头看着黄然说道:“你这朋友是做乌龙茶的?茶楼能做成这样的手笔,也算是顶了天了。” 黄然也跟着笑了一下,说道:“别的茶叶生意也做,云南的普洱、杭州的龙井这里都有,不过还是以乌龙茶为主。台湾销到大陆的乌龙茶六成都是这里出去的,现在会喝茶的人多,我这个朋友自然赚得就多一点。”说着,他直接推开了大门,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将我和孙胖子让了进去。 也不见他那个朋友出来,黄然像主人一样带着我和孙胖子,一路进了内院,找了间厢房进去。这厢房里面是按照明清时期的风格布置的,里面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正巧有三把椅子摆在四周。八仙桌上摆着一只小巧的茶壶,配着三套茶碗。茶具左右摆放着四样茶点。 进到厢房之后,黄然也不管我和孙胖子,他自己先坐到当中的位置,将三个茶碗都倒满之后,先自斟自饮了一碗,随后笑了一下,说道:“水温还好,你们两位自便吧。” 孙胖子龇牙一笑,拉着我坐到了黄然的两侧。他端起两个茶碗,自己一个,另外一个送到了我的手里,说道:“民调局里面好这一口的就是欧阳偏左了,可惜今天他没有这个口福。来,辣子,走一个。” 说着,他按照喝酒的路数,和我碰了个杯,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就剩我这一碗茶,不喝也不合适。我也是一仰脖,将茶碗里的茶水喝了下去。味道先搁在一边,这茶水的温度正好,这里的主人竟然算好了我们进来的时间。 看着黄然一口茶喝下去回味无穷的样子,我也没觉得有多好喝的地方,加上茶碗太小,还不如小时候三叔部队分的劳保茶喝着过瘾。 孙胖子明显也分不出来这茶的好坏,不过他却看出来了别的事情。黄然端起茶壶要给他再续上一碗,孙胖子拦住了他,说道:“黄然,不是我说你,后半夜我讲故事就光喝茶了。咱们先歇一会儿,反正这里是茶庄,你还怕一会儿没有茶喝吗?” 说着,孙胖子将黄然按回到座位上,他自己围着这间厢房转了一圈,说道:“真是看不出来,这么大的地方竟然是你们委员会在首都的据点。不是我说,委员会解散之后,这里就算是你的私产了吧?刚才在酒店里面,你说要带我们来你朋友茶楼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还有另外一间,没想到你还真把我俩带到这里来了。” 孙胖子说这话的时候,黄然没有一点坐立不安的意思,他笑了一下,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说道:“这里算是在我的名下,只是委员会解散的时候,为年纪大的委员和一些退下来的前辈成立了一个养老基金。我算是这个基金的委托人,这里还有其他地方的几处物业也都是基金的一部分。严格来说,我只是一个托管人而已。” 等黄然说完,孙胖子龇牙一笑,说道:“话题好像越扯越远了,咱们还是说点正经的吧,刘成——那个王八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他当初犯了什么罪过,一关就是三十年?” 黄然将空茶碗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茶碗里面的余香,说道:“说这个之前,我先问问你,刘成被你打断四肢,敲掉牙齿之后,又出了什么事?” 孙胖子苦笑了一声,说道:“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罗本死后,我回去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也死了。根据老莫的推断,他的死亡时间应该就是罗本的脑袋被削掉的那一刻。本来以为是我下手重了才把他送走的,后来死尸运到民调局之后,老莫给他重新检查了一遍,算是给我洗脱了罪名,刘成的死因是多器官衰竭而死。从他的器官衰竭的程度来说,能活到那会儿就已经不容易了。” 第349章 “那是因为他早就该死了。”黄然接口说道,“刘成之所以能扛这么久,是因为背后有罗本在替他撑着。” “等一下!”我在黄然的话里面听出一点问题,开口向他问道,“不是说是罗本同化了刘成家族的寿命吗?怎么又成了刘成靠着罗本才撑这么久的?” “这个就要慢慢说了。”黄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胖子,接着说道,“刘成本来并不姓刘,从根上论,他应该是旗人。只不过几百年前,他们家族的先人犯了法,被当时的顺治皇帝褫夺了自他这位先人以下,整个家族的旗人身份。在当时来说,这可算是比砍头都要严厉的刑罚了。” 趁黄然换气的工夫,孙胖子见缝插针地问道:“到底犯了什么罪,至于整个家族都被撵出旗人的圈子?不是我说,老黄,咱们讲故事就要讲得完全点,尽量不挖坑。” 黄然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说得再详细一点,刘成的祖先是满洲老四旗之一,和爱新觉罗氏同为正黄旗阿穆鲁氏的一支。当初满清入关定鼎中原之后,在所有的官职之中都加入了满人的官员。刘成的祖先被封了一个钦天监监正的职位,这算是一个掌管观察星象、推算节气和制定历法的官职。 “当时清朝初定,需要一部满清自己的万年历。当时的顺治皇帝就委托了刘成的这位祖先制定万年历,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耽误了大半年,他这位祖先交上去的万年历竟然是二百六十七年终。 “你们能想象得到顺治皇帝的心情吗,本来想一统江山万万年的,本来按照规矩,钦天监只要每隔几年推算出几百年的国运,也就够交差了。但是刘成的这位祖先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竟然有零有整地推算出二百六十七年之后,还加了一个‘终’字。 “本来这个罪名是要满门抄斩的,但是这个阿穆鲁氏一族早年有过救驾的不世之功,被努尔哈赤赐过阿穆鲁氏一族子孙免死的丹书铁券。不过即使免死也是活罪难饶,顺治皇帝将刘成祖先的家财抄没之后,又将他这位祖先后世的子子孙孙都褫夺了旗人的身份,让他们非满非汉地生存下去。 “根据野史记载,刘成的这位先人疯了,在京城的各大胡同一边疯跑,一边疯喊:二百六十七年,够了,足够了。疯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彻底地销声匿迹了,有传说是九门提督听说了,怕顺治皇帝的龙颜大怒,牵扯到他的前途,才派人在夜半之时结果了刘成先人的性命。 “也有一种说法,这个疯子就是被他的家人害死的,好好的八旗子弟身份被他害得丢掉了。现在他这么疯喊疯叫的,怕连命都要保不住了。情急之下,他的家人才痛下杀手,了结了这个疯子。” 说到这里,黄然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趁这个当口,我插嘴问道:“二百六十七年,老黄,不知道我记得对不对,好像大清朝一共也就是二百六十七年?不会这么巧吧——到底是我记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黄然放下茶杯,冲我笑了一下,说道:“你没有记错,我也没有说错,当初刘成的这位先人就是推算了二百六十七年满清的国运。至于是不是巧合,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 他这话刚刚说完,孙胖子就马上跟着说道:“管它是二百六十七年,还是七百六十二年的,先说后来的事,刘成他们家怎么就跟罗本黏糊到一块去了?” 黄然看了孙胖子一眼,继续说道:“刘成这一支被褫夺了旗人的身份之后,顺治皇帝赐了他们一个‘刘’姓,取了‘留’字的谐音,意思是皇恩浩荡把他们的命留下来了。刘成的祖先死后,当时的九门提督又怕他们在京城里面闹事,他们这些人就被撵出了京城,流落到甘陕交界的一处乡村,之后就没有了记载。 “过了许多年,青海的罗卜藏丹津发生叛乱。当时的雍正皇帝派大军围剿的时候,刘成的这一支才又冒了头。当时的罗卜藏丹津将大军隐匿在一处大峡谷之中,因为隐藏得巧妙,加上罗卜藏丹津将周围的游民都杀得一干二净,毁尸灭迹之后消除了一切的隐患,清军围剿了几次都没有发现这一支叛军的下落。 “当时寒冬将近,就在领兵的统帅耗不下去,准备暂时撤兵,明年开春再战的时候,有一人独闯清军的营门,说他知道罗卜藏丹津大军的下落。当时清军统帅派了探马查看之后,确定了这支人马的所在,最后才一举歼灭的。 “当时也没人看出来有不对的地方,决战之后,朝廷派下来劳军的大臣中有明眼的人看出来,罗卜藏丹津藏兵之处十分隐蔽,很难会被外人发现。随后向当时的领军统帅打听,将这个领完赏钱,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告密之人抓回来,询问过后得知他也不是当地人士,除了罗卜藏丹津藏兵的位置之外,其他周边的地域都说不出来。为防其中有什么阴谋,就把这人扣下,准备对他严刑拷问。 “几鞭子下去,这个告密的人就什么都招了。说他姓刘名铭,他和他们这一族人本是被顺治皇帝褫夺旗人身份的流民,本来生活在甘陕交界的村落里,苦不堪言。就在一个月之前,他在梦中被神仙叫醒,告诉他罗卜藏丹津大军的藏匿地址,让他来报告清军统帅换取赏银。 “在劳军大臣和带兵统帅听来,这样的话也就是骗骗三岁的小孩子,他们听了之后都认为刘铭在胡说八道。又是一顿毒打,将刘铭打得皮开肉绽昏死了过去,就在准备一盆凉水把刘铭泼醒,继续拷问的时候,这个刘铭却自己醒来了。 “刘铭醒来之后,和之前大不相同。资料上说他双眼泛白,脖不动而头转,口不张而自语,对劳军大臣和领军统帅一阵破口大骂。刘铭的怪异行为惊着了这两位朝廷大员,只是他骂得太难听,那位领军统帅拔刀就要砍杀刘铭。 “但这时刘铭的身体就像铜铸铁打的一般,那位领军统帅几刀砍过来,他的身上连个白印都没留下。大惊之下他和劳军大臣一起落荒而逃,最后就听见刘铭在他们身后骂道,他们两人的好日子到头了,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挨宰吧。 “刘铭在军中骂了一天一夜,关押他的军帐都没有人敢过去。后来大军拔营回朝的时候,领军统帅要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不过那位劳军的大臣心中不安,派了自己的亲兵偷偷地放了他,又给了刘铭一笔钱。 “那名亲兵回去禀报的时候,说刘铭改了口,骂他的时候,只说是榨了油的贼骨头,骂那位领军统帅还是不得好死的吊死鬼。后来,这两人基本上也应了刘铭的骂。劳军的大臣名叫隆科多,他最后被抄家之后监禁而死。而那位领军的统帅就是年羹尧,他被雍正皇帝一条白绫赐了自尽。” 好容易说完了这一段,黄然也顾不得用茶杯了,他直接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嘴对嘴喝干了里面的茶水,孙胖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直到黄然喝干了整壶的茶水,他才摇着头说道:“老黄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故事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点子上,刘成还没有出场也就罢了,罗本是怎么回事,你可还没有说明白啊。” 孙胖子的话刚刚说完,厢房外面就有敲门的声音,片刻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托着茶盘走了进来,他就像算好了这壶茶刚刚喝完了一样。把旧茶壶撤了,又将一壶新茶放在桌子上,他也不说话,默默做完了之后,便转身离开。 这时,黄然才算是缓过来一口气,刚才说了半天,他已经是口干舌燥。本来想再休息片刻,不过孙胖子问了,他也只能回答道:“一个一个来,本来想说明白刘成的,既然你着急,那我就先说说这个罗本。 “根据明清的宫廷资料,这个罗本是明朝最后一任钦天监监正,明朝灭亡之后,他留在京城没有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李自成的大顺军的。后来满清入关夺取天下之后,他又突然冒出来,找了满清的官员说明了他的情况,毛遂自荐要求再回钦天监。不过根据当时的惯例,他也只能做监正副使,而监正大人就是刘成的先祖。 “等到后来,刘成先祖被褫夺了旗人身份,撵出了京城之后,这个罗本也消失不见。再后来,刘铭出事的时候,说出晚上给他托梦的神仙的相貌,和这个罗本也是一般无二。等到刘铭带着隆科多给的赏钱回到家中,便在家中立了一个祠堂,里面供奉着什么,谁都没见过,只说是里面供奉着一位神仙。” 第350章 再次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下,黄然继续说道:“有了隆科多给的赏钱,刘铭这一支的情况好了很多,转过年来,他的伤势好得差不多的时候,竟然开始给周围的乡民卜卦算命。他算的命数十有九中,慢慢地在当地也算是出了名,直到乾隆二十九年的时候,刘铭才无疾而终。 “他的后世子孙一直到了清末,在关中地区都是算命出了名的。后来不光是算命,达官贵人家里犯了邪事,都会请他们帮忙。有名的阴阳先生都办不了的事情,刘铭的后人到了就能轻松摆平。当然,想请动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除非有钱有势的一方富豪,若非这样的势力、财力也请不动他们。 “到了民国初期,我们委员会有人想请他们刘家的人出山,可惜最后因为价钱谈不拢只能作罢。刘家这一支留下来的记录不少,想查他们还相对容易一点。不过要想顺着刘铭闯军营的那条线,去查罗本的事情,就有点困难了。” 黄然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当时的历史文献当中,关于罗本的记载实在太少。只知道他是明末清初两朝的钦天监,明崇祯朝时,他和宫廷画师关系不错,所以还留下过一幅画像,这幅画像我在委员会时还见过。除了这幅画像和明清两朝关于钦天监的官员名单,几乎再没有关于他的记载。” 听到黄然说到这里顿住,孙胖子掏出香烟,分给了我和黄然,替我们俩点上香烟,他自己也点了一根。抽了一口,他笑眯眯地看着黄然说道:“老黄,罗本的事情既然你说不明白,那就接着说刘成的事。不是我说,你们委员会以前好像和他有点交情。” 黄然冲孙胖子笑了一下,说道:“现在这样,也就不瞒你了。三十多年前,我们委员会和这个刘成有过一次接触。当时你们民调局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们委员会就只有找些新血补充,才不至于没落得太快。” 又喝了一杯茶水,黄然接着说起他们宗教委员会当初和刘成、罗本的渊源…… 当时有一个和委员会交情不错的台商去委员会走动时,说起在甘肃的一座小县城里,见过一个叫作刘成的奇异人士。有一位当地官员,在陪同台商考察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这事看起来是一件意外的悲剧,但是过了不久,官员的家属就把这个刘成带来,也没见刘成烧符念咒,只是过去扒开眼皮看了看死者的眼珠,吹了口气,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的那位官员马上就睁开了眼。 开始台商还以为是诈尸,不过看到周围的人只是站得远了,没有一点要逃走的意思,他才奓着胆子继续待在病房里,看事态的发展。 这位死了半个多小时的当地官员,在刘成的引导下,说出平时攒的私房钱存在哪个银行里,存折藏在什么地方;还有谁跟自己借钱没还的,也说出了名字,让自己的亲人日后帮着讨要。这位已经死了的官员说了十几分钟的话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最后还是这个叫刘成的人催了一句,那个死了的官员才肯作罢,跟自己的老婆孩子做了最后的道别。刘成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下,这个官员自己躺回到病床上,再次咽了气,这时候,他的家人才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知道了这个叫作刘成的异能人士存在之后,委员会就派了几个人伪装成来大陆投资的商人,去甘肃的小县城里打听这个刘成的下落,有可能的话,就将他拉拢进委员会。当时有一位委员会的高级委员,他本身就是甘肃当地的人士,想借着这次请刘成的机会回去看看,结果就是这位高级委员看出了问题。 黄然不比孙胖子,说了一会儿就口干舌燥起来,连喝了两杯茶水润喉,在我和孙胖子注视下,继续讲了下去—— 开始还是一帆风顺的,委员会的人在那位高级委员的带领下,很顺利地找到了刘成。他们把刘成约到当地的一家高级宾馆里,第一眼看到刘成,带队的那位高级委员就知道这次找对了人,这个刘成绝对不一般。把来意说了之后,开始刘成的兴趣很大,毕竟当时大陆刚刚改革开放,生活条件比较差,如果能到相对比较富足的中国台湾发展,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说了没有几句,那位高级委员就探听出来,这个刘成就是当年刘铭的后人。他们整个家族不知道犯了什么邪,自打被褫夺了旗人的身份之后,人丁就越发地不兴旺,从他的祖上五六辈开始,都是一路单传下来。他那时也有四五十岁了,娶了妻却一直没有生子,当时还自嘲地说笑,说他死后,正黄旗阿穆鲁氏的这一支就算是彻底地绝了根了。 当天还聊得非常开心,不过最后的时候,刘成又加了条件,除了把他的老婆带到中国台湾之外,还要把另外一个人一起带去。只要刘成能走,其他的都好说。委员会的那位高级委员当场就拍了板,同意了刘成的这个条件。 他们给了刘成一笔数目不小的定金,又给了他一个礼拜的时间回家收拾细软,再见见亲戚朋友什么的。趁这个时候,委员会的人也开始安排刘成去中国台湾的路线。当时想从正常路线去中国台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刘成的身份也不可能去香港转机——他去中国台湾的唯一途径也只有偷渡了。 委员会的人忙活了好几天,就在他们把刘成偷渡的事情办妥,等着刘成带着老婆和另外的一个人一起回台湾的时候,刘成突然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委员会带队的高级委员见了这人,就觉得面熟,但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刘成和这个男人这次来,就是说明一件事情:家里有事走不开,中国台湾是去不了了。之前给的那笔定金让他派了别的用场,也还不出来了,反正你们有的是钱,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委员会的人被刘成的几句话气乐了,定金你不还,人也不跟着走,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几句话不合,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委员会的那位高级委员突然制止住了自己的人,他眼睛看向跟着刘成一起来的那个不言不语的男人,嘴里面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罗本。 罗本之前的画像就收藏在委员会里面,那位高级委员也是见过几眼的。刚才眼看着就要动手的时候,他脑海里面突然想起当初刘铭的事情,连带着也想起那幅罗本的画像,不正是眼前这个不言不语的男人吗? 听到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罗本也很诧异。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看了高级委员一眼,来了这么久,终于开口说道:“这么多年都没有出来走动了,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我。”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罗本出现之后,这位高级委员的心里面就一直不安。等知道了这个人就是几百年前的罗本之后,高级委员心里的不安达到了极致。当下他不由自主地变了策略,不再强求刘成去投奔委员会,至于之前给的定金也不要了,你说得对,我们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一点点。 罗本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委员会的几个人,冲刘成做了一个只有他们俩才能看懂的手势,随后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眼看这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那位高级委员马上就对自己的人说,这里不能待了,要赶快走。说完,也顾不得收拾了,除了身上的衣物、现金和身份证件之外,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快点走,走得越快越好。 他的手下还不明白自己领导的意思,不过看这位高级委员的样子,就像是大白天见到了活鬼一样。当下也不敢多嘴,跟这位高级委员一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小县城。当时的交通状况不发达,他们离开了这座县城,赶到省城机场之后,才发现最早也只有他们之前预订好的那一趟航班可以飞香港,再转机回中国台湾。 他们又在省城住了几天,终于在原定的日子乘坐飞机离开。在香港转机之后,终于回到了中国台湾。 回来后的第一时间,这位高级委员和这几个手下就回到了委员会。因为当时的时间还早,委员会里面还没有几个人,他们便在休息室里面待了一会儿,准备一会儿向闽天缘会长汇报这次大陆之行的突发事件。 他们也就等了半个小时,闽会长的秘书就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准备带他们去见闽天缘的时候,就见本来还在这里坐着的几个活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分离成几个部分的人体组织——人皮、骨头和内脏。 第351章 听到了委员会这几个人的遭遇,我和孙胖子都瞪大了眼睛。黄然说的不就是孙胖子在两年以前见到的场景吗?孙胖子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看着黄然说道:“老黄,话说你们那挺现代化的了,就没在休息室里面整点摄像头什么的吗?” 黄然看着孙胖子,突然笑了一下,说道:“好像你对委员会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啊!”说到这里,黄胖子顿了一下,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一口茶水下肚,继续说道,“你‘猜’得没错,那间休息室里面的确是安装了监控摄像头的。出事之后,闽会长第一时间就调出了案发当时的监控画面。后来我也看过那一段视频,说实话,看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胃口吃肉。 “监控画面显示那几个人开始还算正常,但是到了三分五十秒左右的时候,这几个人就开始不对了。他们机械性地站起来,开始脱衣服。脱得一丝不挂之后,分别掏出匕首(委员会的制式装备)给自己开膛。” 说到这里,黄然顿了一下,好像是回想起来当初见到的画面,心里面一个劲儿地作呕。喝了口茶,缓过了这股劲之后,他才继续说道:“当初看那段画面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后面的情形。开始只是以为他们几个人是中了邪术,被人操控着剖腹自杀。但是看见他们把自己的肚子剖开之后,手上的动作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剖开了肚子之后,他们的匕首一路向上,最后竟然自己把自己的皮剥了下来,那个动作就像是在脱衣服。看着他们包裹着血肉和骨架的身体从皮肤里面‘走出来’的那一刻,我实在没忍住,直接就吐了,对着显示器吐了。后面的场景实在不敢再看,从椅子上下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软的,还是被人扶着才走出去。后来听坚持看完的人说,他们从皮里面‘走出来’之后,就开始削自己的血肉,最后倒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的内脏挖了出来。他们几个都是整整齐齐地分成三份……呕!” 说到这里,黄然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看到的画面,自己捂着嘴巴,开门冲了出去。 黄然的背影彻底地消失不见之后,我才向孙胖子问道:“大圣,自己扒皮,从皮里面走出来这路数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罗本身后的那个人……”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才继续说道,“是不是就是老吴关在当初民调局地下五层的那个人?” “肯定不是!”孙胖子眯缝着眼睛看着黄然留下来的空座位,他明白我指的是广仁,现在这个名字有些忌讳,谁也不想提。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不是我说,时间就不对。两年多前他还在地下五层里蹲着呢,虽说都是监狱,但他要是有那个本事在两个监狱之间来回串的话,当时地下五层里面关的就不是他了。” 看孙胖子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广仁看了一眼,那个人就把自己活扒了。这么干净利索的手艺,怎么看都不像是别人干的,你说罗本还能跟谁学这手艺?” “绝对不是他。”孙胖子冲我龇牙一笑,露出他那一嘴的芝麻粒小碎牙来,说道,“不过也不太远,辣子,不是我说,会杀猪的也不一定都是屠夫。这一段你先放一放,以后再说。先说刘成吧,想让罗本知道他在监狱里,才找了一些刑满释放的人,让他们帮着寻找罗本。但是又怕闹得太大,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最后才给他们下了一个术法,只要是一百天之内,找不到罗本的话,这些人就和委员会那几个哥们儿的下场一样。” 他这话刚刚说完,就见一脸湿漉漉的黄然走了进来,看到我和孙胖子都在冲他笑,黄胖子打了个哈哈,说道:“让你们见笑了,过了这么多年,想起来我还是不适应。可能我上辈子就是一刽子手,这辈子要赎罪,所以最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他这话说完,孙胖子就是哈哈一笑,说道:“算了吧,老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上辈子最多也就是个杀猪的屠夫,这辈子有点风吹草动就碰不得肉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动不动就戒肉的,现在怎么还是这么胖,上次还有人问我,你和我长得这么像,是不是兄弟俩。问你和我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黄然也哈哈一笑,调侃了几句,孙胖子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说道:“老黄,说点正经的,你们的人到底怎么得罪这个罗本了,他一下手就这么狠,一点都不给改错的机会,一下手直接就让重新做人了?” 黄然摇了摇头,说道:“开始我们那边的人也想不通,从那位高级委员打回来的电话来看,他们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为这,委员会的人还派出了五组精英,准备以牺牲两组人马的代价,抓住罗本和刘成,替死难的手足报仇。不过到了那个小县城之后,就发现刘成和罗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的人找遍了附近的几个县城,都没有他们的下落,按照之前介绍刘成的那位台商的话说,刘成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名人,没想到说没有就没有了。后来再听说这二人的下落,已经被你们民调局的人给身首异处了。” 见黄然想要对这个事件收尾,我马上向他问道:“老黄,之前你亲口说过的,说罗本把刘成家族的命都系在自己身上,这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黄然冲我笑了一下,说道:“这原话还真不是我先说的,是我们委员会里的一位前辈说的。他说罗本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摸到长生不老的门道了。根据罗本长久以来一直隐身在刘成家族里,而这个家族人丁慢慢衰败的特性,他应该使用了某种术法,将刘成族人的寿命捆绑在了自己身上。这种术法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他要时时刻刻守着刘家最后的血脉刘成,就怕他有一天,一个不小心先走一步,那罗本的命也就到头了。” 黄然说完之后,我马上接口说道:“那么刘成是犯了什么罪过,才被关在小北监狱那么久?快三十年了,最后谁都把他忘了。” “刘成的事情……”黄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胖子,说道,“这个是不是该问问你们孙局长?怎么说这里也是大陆,类似这样的事情,他知道得一定比我多。” 说着,黄然又笑眯眯地看了孙胖子一眼,说道:“怎么样,孙局长,礼尚往来,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情吧。民调局和委员会都结束了,也没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了吧?” 孙胖子笑嘻嘻地说道:“那就给你整点干货。民调局结束之后,我从遗留的文件里面找到过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加上我自己的胡琢磨,猜想了一下当初建造这座小北监狱的初衷,一是为封印下面的夜走鬼,二是为了关押像刘成这样的异能人士。可惜这个计划很快就被终止,最后只有一个倒霉蛋刘成被关在里面。 “常解放算是民调局安排在小北监狱的人,只不过这个哥们儿和高老大真的不是很对付,要不然当初也不能主动要求离开民调局,来监狱里面体验生活。开始那几年,常解放还意思意思,把监狱里面的情况向高老大汇报一下。 “后来时间久了,加上监狱里面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常解放也懒得说,高老大问了几次也就不怎么问了。等到后来分尸案闹起来,他一门心思都在民调局和林枫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线索引到了小北监狱,才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做的。” 说到这里,提到了高亮,孙胖子嘻嘻哈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悲伤的神情。只不过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这种情绪。他缓了一口气,说道:“关于当初刘成是怎么关进监狱的,就真的没有办法知道了。当初关于他的资料都被大火烧了,监狱手头上的资料,除了知道他叫刘成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孙胖子掏出电话看了看时间,说道:“不行了,这都快中午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吃完午饭再说,吃不饱就没有精力听你讲故事。” 第352章 没想到黄然的茶楼里面什么都有,孙胖子说到吃饭,黄然就打了个电话。过了不多时,刚才送茶的半大老头再次进来,这次他端着一个大号的托盘,里面都是一些精致的广式茶点,和一大汤盅白粥。 昨天胡吃海塞了一肚子鲍参翅肚,最怕黄然再安排跟昨晚一样规格的酒席,昨晚整整吃了一宿,再好的东西也吃反胃了,现在再好的生猛海鲜也不如清粥小菜吃着舒服。 孙胖子看见这一托盘吃食也是喜笑颜开的,当时也顾不上谁和谁客气了,我和孙胖子一顿风卷残云,连粥带点心吃了个干干净净。而黄然只是盛了一碗粥,一勺一勺慢慢喝着,半碗粥还没有喝下去,刚刚摆上的点心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黄然看着我和孙胖子,笑了一下,说道:“年轻就是好,真是羡慕你们哪,昨晚我吃的东西还卡在嗓子眼里,现在只能喝点稀的东西顺顺。” 孙胖子在桌子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牙签,最后索性撅了一根青竹筷子,用里面的毛刺剔着牙,说道:“老黄,这个不用客气,你这肚子比我的也小不了多少。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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