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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洛虞心头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宋枝枝,想要逃到安全的地方。 可现在场面混乱,大火往二楼蔓延,所有路都被堵死了,她们俩被困在包厢里,哪也去不了。 烟雾渐渐往楼上飘来,模糊了视线,呛得她们咳嗽不止,意识渐渐都有些不清楚。 昏昏沉沉之际,前方传来了陆时晏的声音,他在叫宋枝枝的名字。 宋枝枝的意识还算清醒,给他报了方位。 坲襞瀁鑳他寑鵞閖燎儈邡赤饩鏱嚙彊 他很快就找了过来,一把拉起她,要带她离开这个危险区域。 宋枝枝拼命地摇着头,手指了指已经快要昏迷的洛虞。 “你先抱洛虞姐离开,她刚刚为了保护我被砸晕了,现在情况很不好。我的状态还可以,可以自己走。” “不行,你先跟我离开,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陆时晏固执地扣住她的手,就要带她离开,宋枝枝却还在和他争执着。 “时晏,你先救洛虞姐,她被砸晕了动不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眼看她不听话,陆时晏直接拦腰将她抱起,快步离去。 洛虞倒在地上,最后听到的,就是陆时晏那冷漠至极的声音。 “你是我唯一在意的人,我只想保护你。至于其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洛虞看着那道隐没在烟雾中的身影,笑着流下眼泪,合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洛虞发现自己进了医院。 她的手臂烧伤了一小块,传来灼热的疼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看到她醒了,医生简单嘱咐了两句。 “消防员把你送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治疗费用还没有交,你要是感觉好一点了,就把费用结清吧。” 洛虞点了点头,休息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后,便没有再住院,直接缴纳了费用并办理了出院。 回家后,洛虞算了算冷静期结束的时间,订了一张五天后出发的机票,并通过国际物流,陆陆续续把自己的东西都寄了出去。 陆时晏两天后才回来,看到空了大半的别墅,有些诧异。 但他向来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也没有多问,一个人进了书房。 洛虞也没有理会他,将最后一点行李也都寄了出去。 她刚忙完,管家忽然进来,说外面有人找她。 洛虞以为是哪位朋友来拜访,就让管家把人请了进来。 可等人进门后,她一抬头看到是宋枝枝,顿时就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宋枝枝提着果篮,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那天参加慈善拍卖会你留了地址,洛虞姐,那天餐厅着火,你不顾生命危险保护我,我想着要道谢,所以就冒昧的找了过来。” 洛虞听着她的话,满脑子却是,陆时晏现在在家。 如果让宋枝枝发现了他们结婚的事,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和陆时晏分手。 那时候,她好不容易才扭转的人生,就又要走上一世的老路了。 在她彻底离开之前,洛虞不希望产生任何变数。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带宋枝枝离开这儿。 可等她做出这个决断时,才发现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宋枝枝只是四下环顾了一圈,脸色就变得苍白,笑容也慢慢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洛虞,声音都在颤抖。 “洛虞姐,你和时晏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家里会有那么多和他有关的东西?门口衣架上的那条领带是我亲手绘制送给他的,那对花瓶也是我们一起去工坊亲自diy制作的,还有墙上那幅画,是他亲手画的我的背影图……” 洛虞的目光跟随着宋枝枝的手指四下移动着,她这才知道,原来陆时晏带回的那些不起眼、却让他倍加珍视呵护的小物件,原来都和宋枝枝有关。 她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陆时晏就推门走了出来。 “这个月月底有家宴,老爷子会从国外飞回来参加,你记得准备他喜欢的古董礼物,届时就以我们夫妻的名义……” 他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宋枝枝时戛然而止。 “枝枝?” 宋枝枝脸色苍白,眸中立刻浸了泪。 “时晏,你和洛虞姐……是夫妻?” 听到她哽咽的质问声,陆时晏神色一变,迈着大步下楼,想要和她解释。 可宋枝枝却已经眼眶一红,猛的转身就冲了出去。 看到陆时晏追了上去,洛虞怕出什么事,愣了几秒也跟了上去。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冲撞声。 不远处,宋枝枝因为跑得太急,被一台刚开出别墅的车撞到。 她被撞飞几米后,砰的一声倒在血泊里。 “枝枝!” 陆时晏瞠目欲裂,疯了一样冲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认识他这么多年,洛虞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悲怆而恐慌的神情。 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故,连忙拿出手机叫来了救护车。 很快,宋枝枝就被送到了医院抢救。 洛虞站在急救室外,看着闪烁不定的红灯,脑子里一阵恍惚。 而陆时晏就站在几米之外,正在疯狂打电话,让秘书把目前能调来的最好的医疗团队都带过来。 然后他包下整座医院,把所有医护人员都调了过来,随时待命。 他做了他能做到的一切,却无法化解他焦灼而痛苦的心境。 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脚步匆忙的走了出来。 “陆总,病人现在肾脏破裂危在旦夕,需要立即换肾,才能保住她的生命。” 听到这个要求,陆时晏毫不犹豫道:“换我的!之前我已经做过配型,我的肾源和枝枝完全匹配。” 听到他竟愿意为宋枝枝捐肾,洛虞心头狠狠一震。 他竟……爱她至此。 一旁的秘书听后连忙上前阻拦:“陆总,陆氏旗下医院肯定有合适的肾源捐赠者,您给我几个小时,我保证把人叫来,您有凝血障碍,在手术台上大出血的风险很大,没必要亲自给宋小姐捐赠,您要出了事,陆家怎么办,集团怎么办?” 可陆时晏此时脑子里只剩下医生那一句危在旦夕,他意已决,根本听不进任何劝阻。 “枝枝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明,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会影响到她的安危,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和时间做赌注。既然我的肾源正合适,那就我来捐。” 说完,他立即去换好了手术服。 护士拿来一份手术知情同意书,“陆总,在上手术台前,这份协议需要您的家属签字……” 陆时晏看了一眼,立即就把目光锁定到了洛虞身上。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的那一瞬间,洛虞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视死如归的坚决。 他爱宋枝枝已经爱到了可以为她赴死的地步。 而刚刚那个眼神就是告诉她,洛虞,你拦不住我。? 而此时的她,也不会再自取其辱了。 上辈子的她,大概会哭着求他别去,会歇斯底里地砸东西,会用尽一切手段阻止他。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拿起笔,在器官捐献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她听见陆时晏对秘书最后的嘱咐: “如果今天我死了,那我所有的遗产都归宋枝枝所有,永远不要让她知道我捐肾的事,我只想让她平安喜乐一辈子。如果我们今天都没能救回来,那就把我们合葬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凌迟。 洛虞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他从头到尾,没有提到她一个字。 仿佛她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时,洛虞的双腿已经站得发麻。 看着被推出来的陆时晏和宋枝枝,她下意识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掐痕。 “太太,陆总请您过去。”秘书的声音让她回过神。 病房里,麻药刚过的陆时晏脸色苍白如纸,可那双眼睛看向她时依然锋利如刀。 “枝枝醒了。”他声音虚弱却坚定,“你跟我一起,去跟她解释,我和你除了夫妻的名分,其他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爱你,五年追求,五年婚姻,都没有过片刻动心。” 好一个五年追求,五年婚姻,都没有过片刻动心。 她笑了,笑得胸口发疼。 “好。”她听见自己说。 宋枝枝的病房门半掩着。 推门进去时,洛虞看见她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陆时晏,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异常坚决,“我宋枝枝绝不做第三者。” 陆时晏瞬间慌了神:“枝枝,你听我解释!我和洛虞只是商业联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说完,他看向洛虞。 “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之间,只有利益。” 至少,他不爱她这件事是真的。 而她,也终于不再爱他了。 宋枝枝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最终还是摇头:“不管你们有没有感情,法律上你们就是夫妻,也有夫妻之实,我不能明知故犯。” 陆时晏急得拔高了声音:“我从未碰过她,如果你不相信,我带洛虞去做妇科检查,她至今都是处女!”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捅进洛虞的心脏。 洛虞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她再也忍不住出声,一字一句扒开自己的伤疤,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被羞辱的哽咽:“不用去做检查,我可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我的确,没被他碰过,结婚五年,我们没有同房,没有牵手,没有拥抱,唯一的亲密就是吻了一下我的唇角,而那,还是为了让我抽血救你!” “还有,我和陆时晏在法律上也不是夫妻了,就在一个月前,我和陆时晏已经离婚了,明天离婚冷静期就会结束,我们很快就都是自由身了!” 这句话像按下暂停键,病房瞬间安静。 陆时晏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对,我们已经离婚了,只是还没公开,枝枝,我只爱你,你要还不信,我把我的心挖给你……” 眼看陆时晏要拿起床头的水果刀,宋枝枝立马阻止,而后红着眼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看着重归于好的两个人,洛虞松开早已被掐得血肉模糊的掌心,转身离开。 离婚冷静期最后一天,洛虞起得很早。 行李已经全都寄到国外去了,如今直接离开便好。 她坐在餐桌前吃着在这个家的最后一次早餐,吃到一半,大门忽然被推开。 陆时晏回来拿一些文件,拿完后看到她,顿住了脚步。 “昨天谢谢你,枝枝已经相信了你的说辞,以后我们还是像之前那样,保持利益合作关系,对外我们是夫妻,但在枝枝面前,你要时刻谨记,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需要谨记,因为那本就是事实,离婚协议我一个月前就放在了送你的礼物里,你打开就能看到。” 她一五一十地把真相告诉给了他,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洛虞抬眸,看到陆时晏拿着手机不停打着字,嘴角噙着笑。 只需一眼,她便知道他现在在和宋枝枝聊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陆时晏忙着聊天,没有听,也没有在意,只是拿着文件便往门口走去。 “听见了,这次你帮了我的忙,想要什么礼物我都可以满足你,直接让秘书给你买就好。” 她什么都不要。 只要自由。 如今,他已经给了。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洛虞扯了扯唇。 她吃完最后几口三明治,起身拿好自己的护照和签证,拦了一辆车往机场赶去。 那里,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有属于她的崭新未来,也有她即将开启的幸福的明天。 最重要的是,不会再有陆时晏。 国际航班到达法国,洛虞拿好自己的行李箱踏出机场。 刚出机场,便看到多年未见的父母,他们已经先一步到达法国,早早在外面举着接机牌等候。 耳边满是嘈杂的声音,而当洛虞走到父母面前的那一刻,一直以来坚持的心理防线又开始坍塌。 “爸、妈,对不起……” 她声音哽咽,看着愈加年迈的父母,满是愧意。 此时洛母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女儿一定是在陆时晏那受了委屈,不然不会毅然决然帮全家办理移民来到这里。 “别哭了,我们上车聊吧。” 洛父心疼地抱着母女二人,无奈说道。 车上,洛母紧握着沈蔚迎的手。 “和爸爸妈妈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时晏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一提到这个名字,洛虞心口又传来深深的痛苦。 她没有告诉父母,她一直以来饱受陆时晏的忽视、误会和欺辱,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傻傻的爱他,在傻傻的付出。 她只是轻描淡写,就不愿再提及这个人了。 见到她反常的样子,洛母几乎立刻有了察觉。 “他出轨了是不是?!”她急迫地追问。 洛虞沉默良久,最终默默点头。 洛父听闻,在副驾驶猛然砸了下车门,震怒道:“这混账东西!当初怎么答应我们的!我当年就不该让你留在他身边。” 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日渐消瘦,眼底满是心疼,心中的怒火也熊熊燃烧。 “待会我就联系律师,立马终止和陆家所有的合作项目,我绝不能看到你因为这个畜生,受这么大委屈!” “算了爸爸,我们当初本就说好是商业联姻,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她爱得太过卑微,父母对她这段婚姻的辛苦付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洛母擦干了眼泪,反而挂着一个笑容,拉着她的手轻松地劝道。 “没事的宝贝,现在你也离婚了,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我们把名下资产全部转移过来了,正好巴黎边境还有栋小别墅,到时候你可以住那里。” “妈妈……” 洛虞终于卸下一切的防备和痛苦,安心的瑟缩在洛母的怀中。 自此,洛虞定居在巴黎的一个小镇里,房子本是父母早年买下用来养老的花园别墅,如今也让给她独自休息。 她开始放下曾经在国内的一切,刻意避开与陆时晏有关的一切记忆,在这个梦幻般的小镇努力生活着。 曾经在国内时,她只能思念着陆时晏待在家里读书、画画,想着给陆时晏做些美食,等来的却只是他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或者偶尔带她出席一次宴会。 而现在她虽然也是一个人,却再也不用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洛虞喜欢独自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看着风景画画,也会经常去父母家看望,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他们,甚至独自背上背包欧洲游,看到了除了陆时晏外更广阔的世界。 毕竟他们结婚了五年,刚落地巴黎时的洛虞常常在梦中哭醒,而在这样美好的环境和父母的鼓励下,她逐渐走出了阴影。 她找到巴黎一个有名的工匠老师傅学习起她曾经最感兴趣的珠宝设计,过着每天三点一线,孤独却平静的生活。 这天清晨,伴随着窗外的鸟啼,洛虞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枕边的布偶猫雪球,小家伙伸了个懒腰,也跟着一同醒来。 今天她经过老师的推荐,要去参加一场关于珠宝设计的小众艺术展。 为此洛虞期待了许久,她套上连衣裙,将自己手绘珠宝的素描本也装进包里便于学习,抱起雪球和它道别,最终快步离开了。 展馆陈列着许多已经绝版的款式,有很多小众而特殊的设计,她用相机拍了很多张,随后干脆拿出自己的素描本,如饥似渴地临摹着结构和设计。 画完后,她又急匆匆赶完下一个藏馆,可是人潮实在太过拥挤,她很快被堵在路中央。 “抱歉,借过一下。” 她用法语小声说着,侧身挤过人群。 展馆比想象中拥挤,空气中飘着香水的味道。 就在此刻,她的肩膀被路人撞了一下,而紧接着她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手里的咖啡杯猛地倾斜。 “小心!” 一只修长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腕,但已经晚了。 洛虞手中的半杯拿铁全洒在了对面那个陌生男人的衬衫上,而她怀里的素描本也啪嗒掉在地上,画纸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没事吧!” 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擦拭男人染色的白衬衫,那里已经有一大片的污渍了。 “实在太抱歉了,我赔偿您吧!” 可那个男人却仿佛毫不在意,他竟蹲下身去帮她拾起画纸。 他随手捡起其中她画的一枚戒指设计图,眼睛突然亮了。 “这是你设计的?” 洛虞闻声猛然抬头,这才看清被她泼了一身咖啡的男人。 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却丝毫掩盖不了他精致的五官,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好看的小臂,手臂中间抱着一沓纸张。 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他的笑容,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 “是……是我随便画的。” 洛虞是初学者,她有些尴尬地回答,赶紧蹲下把其他画纸也收起来。 男人却拿着那张设计图不放手。 “这个钻石的造型很有创意,怎么会想到做出一种破碎的效果?” 洛虞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突然回想到自己做这款戒指的初衷。 当初结婚,陆时晏从没有给自己买过一颗钻戒,而她等到最后,等来的也不过是一纸离婚协议。 “因为……这就像是付出了真心后,又被狠狠摔碎的样子……” 话一出口,洛虞突然回过神,后悔自己有些多嘴。 可面前的男人并没有笑话她,而是露出欣赏的目光,他主动伸出手。 “我是傅临州,华裔珠宝设计师。” 傅临州?洛虞猛然想起刚刚在笔记本上记录的那一款,似乎就是由傅临州所创作的。 她放下心中的疑惑,微笑着轻轻握了下他的手。 “我是洛虞,上周刚来巴黎,在学设计。” “那你画得已经非常优秀了。”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设计稿,线条流畅,笔触精美,只不过…… 他的设计稿上也溅到了大片的咖啡,破坏了一部分原稿。 “天哪!你的画稿……” 闻言,傅临州看向了自己的设计稿。 空气沉默了一阵,傅临州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 “作为赔罪,请我喝杯咖啡怎么样?反正我的设计稿已经毁了。” 闻言,洛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当然。” 说完她和傅临州一起走出了展馆,而男人在身后看着她泛红耳尖,轻轻弯了下嘴角。 半小时后,他们坐在展馆外的露天咖啡座。 傅临州的白衬衫上还留着咖啡渍,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 他搅动着咖啡问道。 “你怎么会有那么创意的设计?是因为这个才想来巴黎吗?” 洛虞瞬间顿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 她想起了陆时晏对她的冷眼,想起了宋枝枝的天真,而自己的婚姻就像那颗被摔碎的钻石,残缺破败。 “就是……觉得完美的东西反而无趣。” 见她为难,傅临州没有追问,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推给她。 “日后在巴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 洛虞接过名片。 “傅氏集团?你真的是那个获奖的傅临州?”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素描纸。 “看,刚刚我一直在临摹你的作品。” 傅临州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喜欢这个?” 阳光打在遮阳伞上,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桌面。 洛虞看着滔滔不绝介绍自己理念的傅临州,发现他是个极其幽默风趣、绅士温柔的男人。 而他对衣服上的污渍和对设计稿的洒脱,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国际知名设计师,倒像个邻家大男孩。 他们聊了很久,从宝石切割工艺到巴黎哪家面包店的牛角包最酥脆。 洛虞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放松下来了,这是她离开陆时晏后最感到轻松的一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傅临州主动开口。 “时间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正好在路上,你可以给我讲讲你的设计。”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傅临州走在外侧,不着痕迹地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流。 很快,他们到了别墅区的附近。 “就送你到这里了,我会期待下一次再和你见面的。” “嗯……谢谢你临州……”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洛虞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 也许,巴黎的新生活真的会不一样。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陆时晏把钢笔扔在办公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你再说一遍?!” 律师推了推眼镜,发着抖战战兢兢地重复。 “陆总……离婚协议上周就已经生效了,是您……亲自同意的……” “不可能!” 陆时晏双眸发狠,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签过字的离婚协议。 “这字迹根本就不是我的……”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月前,洛虞给他打的一通电话。 那时她好像确实有提到过,要让他签一份协议,而那时他正在开会,根本没有耐心接她电话,于是直接打断她就表示了同意。 怎么能这么草率就直接同意了离婚…… 律师看着陆时晏眉头蹙起,即将要发火的样子,小心翼翼接着说下去。 “夫人……不,洛女士她没有要任何财产补偿,只带走了所有个人物品。” “她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陆时晏冷笑一声,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他盯着文件上洛虞清秀的签名,胸口突然微微发闷。 一个月前她提出离婚时,他根本没当回事。 这些年洛虞也闹过几次脾气,最后不都乖乖回来了? 陆时晏眸色阴冷,手指轻轻点在办公桌上。 “知道我不爱她,现在就想拿离婚来要挟我是吧,她既然想玩,我就陪她玩到底。” 等律师离开办公室后,陆时晏扯松了领带,心中因莫名的郁闷而猛灌了一口水。 他摸出手机,划到那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半天,最终还是打开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 可还不等回复,对面立刻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 陆时晏盯着那个刺眼的符号,突然无语般笑了出声。 洛虞居然把他拉黑了? 那个整天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讨好他的洛虞,居然真的把他拉黑了? 行啊,想跟我来欲擒故纵这套,我奉陪到底! 陆时晏拿起车钥匙,起身下了楼。 回到家中,宋枝枝已经在家等她了。 自从宋枝枝出院后,陆时晏对她格外的上心。 他把她接回家里,事事都亲自伺候,生怕她车祸的后遗症再次复发,把她当瓷娃娃养着。 宋枝枝半夜渴了饿了,都是他亲自下厨做营养餐;她想洗澡,他就亲自抱着她去浴室,绝不让她双脚沾地。 很快宋枝枝便相信他的心里只有她,顺理成章留在别墅做女主人。 今天,她穿着一身清纯又性感的蕾丝睡裙,勾着他的脖子坏笑着凑近。 “礼物,你喜不喜欢?” 见到这样的宋枝枝,陆时晏讶异地微微张嘴,看得有些失神。 他两手不自觉揽上了她的腰肢,声音嘶哑。 “怎么突然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还不是看你最近工作太辛苦,每次回来都这么晚……” 宋枝枝委屈地撅着嘴巴,似乎在心疼他辛苦,又是在撒娇埋怨他每晚都回来的那么迟。 陆时晏心疼的一塌糊涂,掐着她的腰肢深深吻了下去。 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最近所谓的加班,不过是在处理和洛虞离婚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温柔乡早已让他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俩人嬉笑着闹作一团,渐渐玩闹的动作变了味,陆时晏眸色渐深,打横将宋枝枝抱起,丢到床上压了下去。 气氛渐渐旖旎,一夜未眠…… 连着一周过去了,这样荒淫无度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上演着,起初的陆时晏很是满足,甚至感慨自己早该把洛虞踹了。 可渐渐的,他的心里像空了一块,夜里宋枝枝在床上亲吻他时也总是心不在焉的。 他脑海里逐渐被一个不应该令他心烦的人占据。 洛虞…… 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洛虞还不回来找他? 曾经就算自己每天都不搭理她,她也绝不会超过三天不给自己回信。 洛虞难得的没有缠着自己,这不是他一直以来所想要的吗? 陆时晏心中颇不是滋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失去自己的掌控。 他从来都没有同意过离婚,她别想逃走! 想起那一纸草率的离婚协议,陆时晏额间猛地跳动,在宋枝枝熟睡后,他独自披上了外套离开 陆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气压低的可怕,几个助理低着头站在一排,都不敢说话。 陆时晏一把将手上的文件摔到那群人脸上,声音冷的像冰。 “这么久了?怎么什么都没查到!她还能人间蒸发了?!” 几人窝囊的站在原地,额头渗出冷汗,大气也不敢出。 陆时晏揉了揉眉间,再一次拨打那个号码,还是无人接听。 最近他越来越焦虑,已经两周过去了,洛虞别说是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回给他。 看来她是铁了心想跟自己闹掰。 晚上,陆时晏躺在豪宅的主卧大床上,宋枝枝正在浴室洗澡。 这套房子本来是买给洛虞的,当初只有洛虞一个人住在这里,陆时晏却不怎么爱回家,只因为不想看到她那张晦气又痴迷自己的脸。 可现如今,真正的女主人不在这里,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水声停了,陆时晏闭上眼,假装睡着。 他感觉到宋枝枝轻手轻脚地上床,温软的身体贴上来…… 可今天,他却兴致缺缺,无论她怎么碰他,他都毫无反应。 “什么嘛……真睡着了?” 宋枝枝觉得十分扫兴般背过身躺下了。 黑暗中,陆时晏微微睁开眼,看到宋枝枝在身旁熟睡,也闭上了眼睛。 “签了,我要给枝枝一个名分。” 梦里有人在他耳边低语,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不要……求你了时晏……” 眼前是洛虞满脸泪水的跪在一个男人脚边,而她身上竟绑着炸弹。 “要么签字,要么死。” 这一次,陆时晏终于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 男人转过身,竟是陆时晏自己的脸!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扑面而来,就连梦中的陆时晏都感到了滚烫的浓烟。 陆时晏眼睁睁看着洛虞的身影被火焰吞没,她最后回头的眼神里,满是绝望…… “洛虞!!!” 陆时晏猛地坐起,浑身冷汗,连被褥都有些湿了。 窗外天刚蒙蒙亮,宋枝枝被惊醒,迷迷糊糊地问他怎么了。 “没事,噩梦……” 他抓起手机,发现才凌晨四点。 陆时晏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可刚才梦中的画面却越来越鲜活。 那到底是什么? 如果只是梦,痛感怎么会如此强烈? 而洛虞的表情,又怎么会那么绝望而痛苦…… 陆时晏屏幕上还停留着他昨晚发出的十几条短信消息。 全部显示未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手机丢在一边。 可这,远远只是个开始。 连续一周了,只要一闭眼就会梦见那个诡异的场景。 随着爆炸声响起,洛虞逐渐血肉炸开,四肢分离。 而最奇怪的是,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都是他自己! “时晏,怎么又出了这么多汗?” 看到陆时晏又浑身冷汗的醒了,宋枝枝靠过来,手指温柔抚上他的胸膛。 “再休息会吧……” 陆时晏眉头微蹙,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触碰。 “枝枝,公司有事,我先走了,晚点再回来陪你。”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像是一场闹剧。 白天,他带着终于成为正派女友的宋枝枝出席各种宴会,在所有人面前扮演恩爱。 深夜,他独自趁她熟睡,在书房对着那个再也不会回复的号码发消息。 陆时晏按了按眉心,倒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几天后,助理终于带来了消息。 “找到了,陆总!洛小姐去巴黎定居了,而且……” 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照片。 照片上,洛虞身着一袭长裙站在阳光下笑靥如花。 而她身边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捧着两杯咖啡,正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刺眼。 那是陆时晏从未见过的笑容,那么放松,那么明亮。 “啪!” 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红酒像血液般溅在纯白的地毯上。 陆时晏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给我订最快去巴黎的机票!” 助理吓得后退半步。 “可是明天还有和宋小姐的……” “现在就去!” 陆时晏一把抓起西装外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他必须弄清楚,那些真实的噩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洛虞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神,会让他嫉妒得发狂。 飞机起飞时,陆时晏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他突然想起结婚那天,洛虞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他身边,满脸的幸福。 可他却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 “别对我有什么不现实的幻想,做好你该做的。” 现在她真的走了,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陆时晏握紧拳头。 没关系,找到她,带她回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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