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了,我这才赶紧来找你。” 今越松口气,“大嫂到家后吃过啥?海鲜牛奶之类的吃过没?”芒果上次吃了都不会过敏。 “就着开水吃了一个红糖饼,饼子是国营食堂买的,以前也吃过,不会这样啊。” 今越想了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连忙问:“大嫂这些过敏症状是在你们开始前出现,还是进行中,或者是结束后出现的?” 舒文晏老脸一红,这也太不含蓄了吧。 “快说啊,你犹豫啥?” “开始前,还没正式开始呢。”他才洗干净自己,皮带还没解开,慧芳就说浑身痒,难受,身上起小疹子,他要是再跟她亲热,那就是禽兽不如的家伙了。 舒今越叹气,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刘慧芳这是啥运气,她不仅惊夜过敏,居然还对抗过敏的氯雷他定也过敏! 第27章 他……们破防了 这叫啥运气, 全家最大的倒霉蛋舒文明都没她这么倒霉啊。 舒今越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跟着舒文晏来到杏花胡同。 舒文晏两口子住在杏花胡同,那里是刘慧芳单位分的房子, 加上刘父分的, 足足有宽敞的两大间,比舒家那边可舒服多了。而刘父现在退休了, 就回自己跟老伴儿以前的老房子里住, 不往小两口跟前凑,说是住惯了那边。 一进门就看见乱七八糟的煤球,今越记得几个月前自己来还衣服就看见煤球在那儿, 现在居然还在, 大哥这一整个冬天不会是都没烧过吧…… “今越来了,快坐, 这时候还把你找来, 怪不好意思。” “大嫂别起来了, 你躺着就行。”今越给她把脉, 自己所料不差, 左手寸部有点数, 右手寸部有点浮,确实是过敏的表现。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身体咋就这么不争气。”刘慧芳又是愧疚, 又是懊恼, 整个人气势都弱了,哪里还有平时凶舒文晏的样子。 舒文晏看着眼里,气闷闷的不太舒服, 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拿眼前的板凳撒气, 狠狠踢一脚,谁知换来大脚趾钻心疼,嗷嗷嗷! “你这是干嘛,又没人怪你,今越都说了,你这是对那个氯什么的药过敏,大不了咱不吃就是了。” “可这个是治疗过敏的,我要是不吃这个,那对惊夜过敏怎么办?你能不要孩子吗?我看你怕是马上就要跟我离婚,去找个给你生孩子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这种人吗?” “你不是谁是,你就想做官,就想当领导,你都不管我的死活,你……呜呜……”刘慧芳委屈的哭起来,这次应该只是导火索,引发了十多年婚姻中各种各样的不爽。 今越听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两个人没孩子的这十几年里,肯定吵过不少架,也闹过很多次,是长年累月积攒的不满和委屈。 直到刘慧芳哭完,冷静下来之后,今越才握着她的手:“大嫂别灰心,你对这个药过敏没事,咱们还有那么多种抗过敏药,抗组胺类的过敏,咱们可以试试激素嘛。” 谁知刘慧芳却摇头,“我不要,万一又给我吃过敏咋办,本来那个过敏只是有点小痒,药物过敏可比那严重多了,我怕了。” 舒文晏劝她,“你别说胡话,又不是只有那一种抗过敏药,都试试看呗,怕过敏可以先少少吃点。” “不发生在你身上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刘慧芳气得用枕头砸他,“有本事你来,你来替我过敏,你来替我怀孕,你当我不想的吗,我也是…呜呜……” 舒文晏接住枕头不敢让它掉地上,不然又得洗,肥皂要花钱呐! 眼看大嫂情绪又激动起来,今越赶紧说:“行了行了,咱们吃中药吧,中药虽然成分多,但咱们开成洗剂,可以先在皮肤上试试。”按照她的经验,越是对稀奇古怪东西过敏的病人,越是不容易对中药过敏。 刘慧芳立马答应,她现在对内服的药有点草木皆兵,一听说只是外用的,倒是很能接受。 舒今越结合她的脉象和症状,开了个荆防败毒散和薯蓣丸的合方,药量轻点,让明天去抓来煎了喝,先喝三天试试看。 当然,她可不敢说“同房前用”了,万一又把大哥吓萎了怎么办。 离开的时候时间还早,今越也不让他们送,自己慢慢走回去,走到大哥说的卖红糖饼那家食堂门口,没忍住买了两个,大嫂说好吃,那肯定差不了。 刚出锅的红糖饼表皮金黄酥脆,一咬就有红色的滚烫的红糖汁儿流出来,今越没防备差点被烫到舌头,吓得她“斯哈斯哈”。 但甜是真的甜,她走了几步,觉得实在是太好吃,非常好吃,又返回去给全家人一人买一个。 她今天心情好,请客。 家里舒老师和赵婉秋还等着,见她慢悠悠提溜着一兜吃的回来,知道慧芳没事,心里也跟着松口气,他们只知道慧芳需要吃点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毛病,今越也不好跟他们说得太细。 赵婉秋自己是高年资护士,多少能猜到点,唏嘘不已。 “这世界上的怪病可真多,以前我觉得自己见过就够多的,现在今越又遇到好几个。” 说着,她拿出一堆新鲜的野草、树枝和根茎,“今越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艾叶?” 今越点头。 “那这个呢,是不是荆芥?” 今越继续点头。 “这个,是夏枯草吧?” …… 别说,赵婉秋女士真的已经能把教科书上的百来味中药认齐了,比后世很多五年科班出身的中医都认识得多。学校教出来的医学生,大部分只会看病不会认药,这是科班教育的弊端。 “嗯不错,妈可以开始学诊断学相关内容了,顺便方剂也能先背上。” 跟年轻人相比,赵婉秋有更多的空闲时间,能够全身心的学习,同时还有足够多的临床经验,能把抽象的理论具象化,很容易就做到中西贯通。 能遇到这么好学且有悟性的“学生”,舒今越也很开心,要是能让她也学会中医,今越觉得自己以后给人当老师也足够了。 对,她就是这么自信。 不过,赵婉秋是高兴了,今越却发现舒文明不高兴,他一言不发的躺在炕上,拉着长脸,把本就很长的脸都快拉到肚脐眼了,“喂,你怎么,失恋了?” 舒文明冷哼一声,“你才失恋,你全家都失恋,你家方圆十里都失恋!” 舒今越“哦”一声,“原来是真失恋了啊。” 舒文明气结,又气又懒得跟她解释,自己坐起来,看着糊墙的报纸,气呼呼的,依然是谁欠了他五百万的样子。 他这种丧丧的情绪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上次大家都以为是他相亲再次失败引发的,可今越看着不像,以前失败顶多丧两天,这次持续时间太长了。 不像是相亲失败,而是真的失恋。 “对了,我记得上次文丽姐说她喜欢吃腊肉吧?要不我改天给她送一点过去,感谢她这么久对咱们的帮助。” “可拉倒吧,人家忙着相亲呢,哪里有时间吃你的腊肉。” 今越眼珠子一动,“哎呀,文丽姐相亲,这是处上了?那我得恭喜她。” “舒今越,你存心气我的是吧?”舒文明咬牙切齿。 “二哥你这人咋这么没边界感呢,你跟文丽姐只是同事,顶多算是关系好的同事,人家到了这年纪,正常的去相个亲,你破防啥?” 破大防的舒文明:“……”是啊,人家相亲不是正常的吗,他生哪门子的气,轮得着他生气吗?他们舒家是什么人家,徐文丽家又是什么人家,这就叫天壤之别。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次仰倒在炕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今越可以肯定,他和徐文丽绝对是闹矛盾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二哥肯定是又别扭又矛盾的那个,想对人家好,又嘴巴巨臭,分分钟能把女孩子气哭那种。 唉,舒家人怎么都这么拧巴呀,所以这样拧巴的一家人,除了舒文韵这个正常人,其他人都很难获得幸福。 “文丽姐真不喜欢吃腊肉吗,那算了,咱们留着自己吃吧。” 话音刚落,舒文明就起身离开。 今越等了半小时,去藏腊肉的地方一看,果然,上面顶好那两块腊肉不见了,就像她前几天不翼而飞的两块巧克力,几块桃酥和赵婉秋做的半斤杏干儿一样,它们的命运和归宿都是一样的。 唉,拧巴一家人啊。 此时此刻今越真是分外想念春游时遇见的李玉兰,那种直爽永不内耗的性格,真是让拧巴一家人羡慕。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每一天都应该很开心吧? *** 接下来几天,刘慧芳和舒文晏没有再来找今越,她也没主动问,因为没来找就说明中药起效了,自己要是追着问,还要问到隐私,她挺怕把舒文晏吓萎掉。 这年纪,失败一次就是一个月,一年也就十二个月,她还是少去吓唬他们吧。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下班后先去胡奶奶那里,帮她打扫一下卫生。 自从把书给了今越,老太太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垮下来,这几天赵婉秋给她送的饭,她都只吃得下几口。 “你们也不用给我开药,不用带我看医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暂时还死不了。”老太太晒着太阳,闭着眼睛。 今越看着她雪白的几乎没什么老人斑的脸,想象着她年轻时候的风华绝代。 皮肤松垮了,但五官还在,骨相依然是个大美人。舒今越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很普通,唯一说得上好的就是肤色还行,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皮肤细白了不少,换上合适的发型,配上适合身材的服装,勉强算个清秀佳人。 所以,她其实有点想不通,覃海洋喜欢自己哪里。 毕竟,今越去过学校就会知道,他身边不乏漂亮且高学历的大学生追求他,他家境好,父母都是当领导的,他自己也长得一表人才,自己走在他旁边,可不像女朋友,而是像邻家小妹妹。 今越想不通,也就懒得想了,幸好最近他准备忙实习的事,倒是有几天没来找她了。 这么想着,她刚走到槐树胡同口,准备过马路的时候,“今越!” 舒今越回头一看,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啊,这正说着,正主就出现在眼前了,“覃海洋?” “我在那边就看见你了,我跟同学来这边有点事。”大男孩很阳光,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白牙。 “你现在才下班吗?” “下了一会儿,有点事耽搁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以后再说。” 谁知覃海洋却说没事,跟身边的同学说几句,那同学就自己走了,“还没吃饭吧,我请你。” 今越本来不想去,但想着不如还是干脆点,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他好好说一下自己不想谈对象的事,以后借书也不麻烦他了,反正这客肯定得她请,再差也得AA。 以前每次见面都要么在学校,要么在街道办大院,人多眼杂的,很多话不方便说。 “时间还早,去六食堂吃吧?” 市国营六食堂在老百姓中口碑不错,因为味道好,分量足,今越听乔大姐她们说过,正好去尝尝也不错。 车子沿着马路骑出去,这个时候太阳即将落山,金黄色的余晖洒在行道树上,落下一些金黄色的光光点点,两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说不出的和谐与美丽。 见男人的视线落在这对男女身上,驾驶位上的蒋卫军也忍不住感慨:“哟,真是郎才女貌一对啊。” 男人没说话。 “这男孩子我认识,是老覃家的,没想到就谈对象了,当年我跟老覃认识的时候,他才上小学。” “岁月不饶人呐,咱们也老咯,我说老徐你也年纪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男人目视前方,“不着急。” “你不着急,但你们单位和下属单位那些女同志着急吧?”蒋卫军不厚道的笑了两声,“前几天我听说你们家来了个漂亮姑娘,是要介绍给你的?” “我知道你不是在意门户之见的人,农村姑娘也没啥,只要性格好,反正都是过日子。”蒋卫军叨叨几句,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何以见得?” “年前那次,咱们一起打着球,本来好端端的,后来听见王家老三说革某会里那谁,叫杨正康的是吧,听说他找到个什么神医给他老母亲看病,把市医院都下病危的怪病给治好了,你当时二话不说扔下我们就走,那天晚上我去你家也半天没等到你……不会就是去见那个小姑娘吧?” “应该没错,我记得王老三就说过,那所谓的小神医是个小姑娘。” 他一边开车,一边偷偷注意着男人的神情,见他脸上始终淡淡的,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不就是刚好巧合一下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可好友从来都是沉稳性子,像那天那么乱了阵脚还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让一个素来自律讲原则的人破例,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专心开车,你还没吃饭吧?” “嗯?” “那就去我们单位门口吃吧,顺便我回去拿个文件。” 蒋卫军被这一打岔也忘了刚才的话题,说起吃的,又说起家里老婆做的饭,真是满肚子牢骚。他爱人是军中绿花,但不是大家以为的文工团姑娘,而是真正的女尖兵,让她扛枪她帅得飞起,做饭?那能毒死人! 徐端静静的听着,偶尔应和两句,知道好友不是真的在埋怨,而是在分享他的婚后幸福生活而已。 “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那人胆子不小,这关头上居然敢提什么改革,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为了博出位也不至于吧?”蒋卫军啧啧两声,“王家老三那么混的人,现在都缩着不敢动,那边倒是胆子大,就不怕树大招风。” “对了,这人跟刚才咱们说的那个杨正康关系不错,说不定他敢提,就是杨正康在背后鼓动的。”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膝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杨正康,人不坏,但被裹挟太久,身不由己。” 蒋卫军听见“身不由己”四个字,一时间也没了谈论的心思。 他虽然比徐端大三岁,但跟徐端是从小到大的同班同学,谁让人徐端是“别人家的孩子”呢。 那时候徐家还是书城市最大的资本家,手握最大的钢厂和机械厂,住的是半山西式别墅,进出都是奔驰轿车。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小汽车,徐端家的比别人的都要亮,都要好看。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一个全世界都很有名的豪车品牌。 不过,没两年徐端这个高高在上的小少爷就再也没坐过小轿车了,也从半山别墅搬走,去了金鱼胡同,家里那些做饭扫地的丫鬟婆子也不见了,甚至连他自己也挺长时间没去学校。 那时候他不懂,回家还跟父母说,徐端是不是生病了。 等徐端再来学校,他身上的洋装小皮鞋也没了,换成跟大家一样的粗布衣服解放鞋,过生日也不再邀约大家上门吃奶油蛋糕、看穿洋装的漂亮阿姨弹钢琴,而是规规矩矩的吃碗长寿面了事。 后来从大人们偶尔的闲聊中蒋卫军得知,那段时间徐端的父亲去世了,家里只剩大哥大嫂和他。出于对弱者的同情,蒋卫军很照顾他,有小孩骂他“资本家的狗崽子”,抢他红领巾说他不配将革命烈士鲜血戴在脖子上时,他都是带头打回去,谁要是起哄叫他“小少爷”,他就让徐端给人头上扔臭狗屎。 可徐端不扔,当时他觉得徐端真是怂包蛋一个。 很多道理是慢慢长大才懂的,后来俩人在部队上再见,亲眼见着徐端用拳头把敌方势力打得头破血流,他才知道,徐端从来就不是怂包蛋。 想着,车子来到物资局门口,徐端上去拿了文件下来,俩人把车子停好,去对面的六食堂。 大多数国营食堂只开到下午三四点,不卖晚饭,但六食堂是个例外,因为这里的饭菜不错,生意一直不错,又是专门服务附近机关单位的,能一直开到晚上九点。 他们进去的时候,饭店里基本没有空桌子。 但饭店经理认识徐端,搞接待的时候他来过几次,“徐科长这边请,楼上包间还有一间,您不介意吧?” 徐端的视线在大厅内看了一圈,“没事。” 包间很大,摆了一张大圆桌,光坐他俩属实有点大得过分。 “徐科长您二位点菜吧,我们大师傅还没下班,能炒。” “不用,有什么吃什么吧,上点现成的。”徐端挨着左边那堵墙坐下,蒋卫军问今天都有些什么菜。 等经理一走,俩人又聊起工作上的事,因为有些不方便透露的,所以压着嗓子,舒今越和覃海洋就坐在隔壁,只知道隔壁来了新的客人,却连说话声都听不见。 “这是他们的招牌红烧肉,你尝尝。”覃海洋把红烧肉往今越那边挪过去。 今越也不客气,这可是过年都吃不上的好菜,自己付了钱和票的,当然要敞开肚皮的吃。 “怎么样?好吃吧?”覃海洋期待的看着她。 今越咽下嘴里那软糯香甜的红烧肉,才说:“确实好吃。” 等下次发工资她想带家里人来吃一次,一份不够就点两份,配着粒粒分明的白米饭,二哥肯定会浇上油汪汪的红烧汤汁儿,一口气拌下三大碗米饭。赵婉秋女士嘛,她不许她再捡着淋巴肉吃,也不许她再说喜欢吃猪皮,毕竟毛都没处理干净的猪皮没人会喜欢。 想到能让一家人都开心,今越由衷的笑起来。 她的五官真的不算特别惊艳那款,但此时笑起来,眼睛微微眯着,眼角上挑,配上微微有点翘的鼻头,真的很漂亮。 “看我干啥,你也快吃啊。”今越被对面的覃海洋一直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心说自己脸上没沾大米粒吧。 “你真好看。” 舒今越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夸她漂亮,还是从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大学生嘴里说出来的,这情绪价值的含金量,简直满满的。 从小到大,她都是“普通”和“笨”的代名词,她明明可以普通得悄无声息,偏偏身边还有那么个大美女舒文韵的衬托,她的普通就变得刻骨铭心过目难忘了。 一时间,空气里有点沉默。 她没出声,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倒是隔壁包间的俩人,同时停下了谈话声,蒋卫军甚至有点好奇,“猜猜看,咱们女主角会怎么回答。” 徐端面上依然看不出什么,但也没阻止他八卦。本来包厢隔音还行,覃海洋说话也没很大声,一般人是听不见的,但他们不是一般人,他们在部队上就锻炼过耳力,这点距离和障碍物不算什么。 “啧啧啧,看不出来,老覃家小子,说起情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蒋卫军刚才就听见女孩叫那男孩覃海洋了,想起应该就是路上遇到那一对。 他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好友居然应和,“年轻男孩嘛,嘴是甜。” “你还真别说,老覃家这孩子,不仅嘴甜,人也很务实,人还在医学院上学,学的专业叫啥来着,我一下想不起来。” “妇产科。” “嗯,你怎么知道的?”蒋卫军一脸狐疑,“你认识覃海洋?那不早说,咱们干脆过去跟他们拼个桌,吓唬吓唬他,他表情肯定很精彩。” 他都要起身,准备过去恶作剧了,谁知徐端却纹丝不动,还说:“不认识。”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人家学什么专业?” “猜的。” “诶我说老徐,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没招你吧?” 徐端面上依然淡淡的,舒今越谈对象了,对方他早就调查过,无论人品、学业还是家境、样貌都很拔尖,他应该替她高兴才对。 但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 “喂老徐,你这是饿了几天没吃饭,怎么吃这么快?” 徐端不说话,很快吃饱,一直等到蒋卫军也吃饱,这才一起离开,经过隔壁包厢门口的时候,他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 男孩和女孩坐得不远不近,嗯,距离保持得很好。 男孩正说着实习遇到的趣事,女孩安静的听着,眼里是欣赏和鼓励,还有淡淡的羡慕。 她,应该也想上大学吧。 晚上回到金鱼胡同,徐端心里那股淡淡的烦躁还在,洗个澡,干脆去找徐思齐的书来看。 徐思齐跟覃海洋一样,也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他学的是机械制造,因为不住校,书都在家里。 徐端拿起一本,讲机械原理的,但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他打小刚会认字就在父亲的书房里长大,那些大部头的枯燥书籍他都看了七七八八,甚至连英文德文的也看过不少。 一开始家里请的英文教师只教他字母和一些简单的单词,他就用自己现有的知识,慢慢的一个一个的摸索着,猜着看,父亲发现之后,干脆亲自教他。 而这种亲自教导,单纯是他四处碰壁,人生失意需要一个打发时间的玩具。 徐端收回思绪,继续找。徐思齐书桌上的那些什么物理学、工程力学,更是基础中的基础,他找了一圈,没找到感兴趣的,干脆披上衣服出门。 他没骑车,就漫无目的的顺着马路走,走到新华书店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其实上次帮包文静买书的时候,他刚来过,里面也没多少感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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