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转凉,家家户户开始为过冬做准备,买棉花,做棉被,买棉衣棉鞋秋衣秋裤,建设大桥底下人声鼎沸。 现在连私人单位都允许开办了,建设大桥底下也不叫鬼市了,而是改叫自由市场,大清早就开始赶集,年前这段日子能一直赶到天黑。 舒家人一大早就把自己捯饬了一番,每人穿上一件鲜艳的羽绒服,配上徐端从羊城买回来的喇叭裤,黑皮鞋,一个个派头十足,精神得很。 孙大龙家借来的牛车,停在隔壁15号院门口,上面已经摆满了一个个胀鼓鼓的大包,女人们担心把自己新衣服新裤子弄脏,也不坐车,就跟在牛车后头走,一路走一路吸引众人目光。 “哟,今越妈,你这是新衣服?真好看!” 赵婉秋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短款羽绒服,跟棉衣差不多,胀鼓鼓的,但又没棉衣那么笨重,最外层的料子好像也跟棉衣不一样,袖口和心口的位置还绣着漂亮的玉兰花,简直不要太亮眼。 她不大自在的拉了拉衣服,她都几十年没穿过红衣服了,刚开始打死也不穿,怕人家笑她老妖精,但今越说必须穿,她不穿红色就穿白色和黄色,她一看那种鲜嫩得剥壳鸡蛋似的颜色,得,那还是选红色吧。 “可真年轻,你哪儿买的衣服,是棉衣吧?” 她皮肤白,人也略丰腴,这颜色把她衬得仿佛年轻了好几岁。赵婉秋挺了挺胸膛,“我家老二的服装厂里自己做的,羽绒服,比棉衣暖和多了,太热了,不行,我这一身的汗,我穿早了,冬天穿才合适。” “可我看着也没棉衣厚啊,能暖和?” 赵婉秋于是伸出手,“来你摸摸看。” 她的手一直露在外面,却是烫呼呼的。 当然,这些街坊并不是他们最想卖的人群,他们的目标是建设大桥下那些年轻姑娘们——姑嫂仨才是这次售卖会的最佳模特。 果然,一家子拉着板车来到建设大桥下的时候,几乎是一边走一边被人行注目礼,买东西的卖东西的,眼睛都像不受控制一般落在她们身上——实在是太鲜艳太漂亮了呀! 尤其徐文丽穿着最好看! 因为她白白“胖胖”的,但又不是非常胖,个子也是三人里最高的,身体曲线非常明显,穿上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显得整个人矫健得很,衬得脸蛋粉丢丢的,像一只秋苹果,恨不得咬上一口。 这年代可不流行以瘦为美,大家要的是健康,而徐文丽就是“健康”两个字最好的诠释。 相比较之下,舒今越就显得小只多了,她个子不高,身形也瘦条,像个大学生,但黄色羽绒服也穿出了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仿佛一根嫩生生的小豆芽,很多瘦小的小姑娘蠢蠢欲动。 刘慧芳皮肤不白,但她身材匀称,手臂上还有点薄薄的肌肉,配上一头利落的短发,就跟大家在学校、工厂、单位见到的同事大姐一样和蔼可亲。她这样才是这年代最常见的女性身材,她穿上的样子其实就是大多数女性穿上的样子。 大家一看普通人穿起来都精神奕奕的,其实比徐文丽和舒今越更容易让大家代入自己,因为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呀! 加上赵婉秋这个中老年群体代表,明越羽绒服刚开卖第一天,就在几乎全年龄段的妇女同胞中卖疯了! 因为衣服颜色鲜嫩,为了不弄脏更多衣服,她们身上穿这四件就成了试穿品,凡是有想要试一试的,她们就脱下来。 这年头也没那么多讲究,大家套上一看,嘿,大小合适,好看,还带着一股热腾腾的暖气,再一问价格,贵是贵了些,但…… “妹子你想啊,这一件顶咱们平时三四件,一穿能穿三四年,这多划算呐?” “就是,我看你穿红色的最好看,跟朵花儿似的。” “你们身上的喇叭裤有卖吗?” 收钱找零忙到手软的舒文明立马接嘴:“有有有,只是今天忙,没带过来,你们先等两天,等咱羽绒服卖得差不多了,立马就上喇叭裤,下星期这个时候还来这里找我们。” 今天是星期天,大家都休息。 等人一走,徐文丽小声问舒文明:“家里哪有这样的喇叭裤,这都是徐端从羊城给咱们寄回来的,你瞎说啥。” 舒文明摸摸她脑门,“累吗?要不先回去休息。” “我说正事儿呢,家里哪有喇叭裤,你怎么能骗人家?” “我说有就有,你们看着,我回家打个电话。” 徐文丽这才反应过来—— 她家文明也太奸诈了吧! 第96章 又赚一笔&上辈子的“大人物”&诊所地址&第一位病人 舒文明跟着徐端南来北往跑这么多趟不是白跑的, 他一个电话过去没找到徐端,但找到他们公司的人,他把事情一说, 那边立马答应, 当即去市场帮他看样。 他找的是个年轻人,叫潘伟, 他见过, 是个很有想法的高中刚毕业的学生,没考上大学,但很会来事, 审美也在线。 潘伟动作很快, 上午去市场给他看好几款喇叭裤,在电话里描述一番, 舒文明同意后他立马就去砍价, 当天下午就全部打包好送上开往书城市的火车。 舒文明这几天哪儿也去不了, 得在建设大桥下守着啊, 家里只有他和两老不上班, 赵阿姨虽然不上班可还有别的要紧事, 他要是离开书城,那就只剩一个干巴巴的老头了。 舒立农能卖啥衣服?别把人吓跑才好! 这老头每天就负责后勤工作, 给大家买菜做饭送饭接打电话都够他忙的, 就连屋檐下的画眉鸟都忙得叽喳叫, 要是有条狗的话,狗都得累趴。 是的,半个月时间, 整个舒家都累趴了! 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冷下来,徐文丽干脆请了几天假, 专程帮忙卖衣服,就是舒今越也一放学就来帮忙,有时候还顺带拉来一个劳动力—— 林珍看着他们摊位上一排排整齐鲜艳的羽绒服,张了张嘴,“这么多的呀?怎么都比我身上的漂亮!” 她已经买了一件黄色的,现在看见红色和白色的,又各买了一件。今越早就说送她,可她坚持要付钱。 “真的,钱就不用给了,你帮我们卖两天衣服,成不?” 林珍点头如捣蒜,“行啊,正好明天星期天,周一周二的老师都请假了,没课。” 舒今越则是朱大强告诉她,有好些老病人等着,她得回街道办去上班。 林珍是邻省人,口音略有些不一样,但没关系,她聪明啊,她是学霸,算账快不说,她还擅长“添头”卖,就是人家买两件羽绒服的话,她就建议喇叭裤可以以九折的价格卖给顾客,买三件羽绒服的话裤子八五折,八折封顶。 这样一来,不仅羽绒服的销量涨了,就连喇叭裤也顺带卖出去更多了,她在建设大桥下待了半天,居然就卖出去平时舒家人一天的销售量。 舒文明学到之后,也跟着这么搞,又是半个月,所有羽绒服直接售罄! 喇叭裤还有一些没卖完,但他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老顾客都知道他那摊位,他就每天去守着摊子,又让潘伟给他寄来一些牛仔裤、线衣线裤之类的,利润没有羽绒服大,但每天也能进账几块钱,比上班划算多了。 “我得把那位置守好,很多老顾客都记住我们家的摊位了,要是现在搬走,可不就便宜了别人?” 舒文明躺在炕上,这段时间开足火力卖衣服,他脸都晒黑了一圈,“就连宋莹莹她表哥都眼热呢,一个劲问我们羽绒服找哪儿拿的货,怎么他弟那边没消息。” “哼,要有消息才怪,这可是我们明越牌的。”宋表哥目前还没危害到他的利益,但舒文明得防着一手,“明年的羽绒我不打算找他弟买了,这小子今年还给我涨了一波价,不地道。” 要是普通的正常的涨价他能接受,可是他问过宋莹莹和另外几个卖羽绒被的倒爷,他可没涨他们的价格。 “这小子看着我能赚钱,就想逮着我薅呢,没门儿!”所谓的杀熟也不过如此。 通过这段时间的销售,明越牌羽绒服已经在小范围内打响了名号,明年他肯定要扩大生产,把所有能用的钱都投进去,鸭绒需求量将是巨大的,他不能再做宋小弟的冤大头。 说到这儿,他忽然坐起来,扔过来一个账本,“看看吧,羽绒服都卖光了。” 舒今越其实早就想问他卖了多少钱,只是自己也太忙了,徐端经常出差,她心里不得劲,就没想起来问。 她迅速地看了一遍,账本做得很详细,每天上午卖出多少,晚上卖出多少,分别是哪种颜色的羽绒服几件,喇叭裤几条,记得一清二楚,每天再统一的记一次总账,最后加一起,最后的数目一目了然。 舒今越咋舌,“毛收入居然有七万多?!” 他们的羽绒服其实价格比百货商场的还贵,但胜在颜色鲜艳,面料独特,刺绣花纹别致,还能随便试穿,只要没弄脏不影响二次销售的,甚至在三天之内都能退换货。 这样的服务,贵出来的差价,大家就当为优质服务买单了。 “我初步算了一下,净赚大概三万块,等喇叭裤卖完,应该还有几千块。”喇叭裤的货款也是他用羽绒服的毛收入去付的,所以他肯定要给今越分。 舒今越咽了口唾沫,“咱们第一枪就这么打响了?!” “对,接下来的日子我要休息几天,就去建设大桥下守着摊位,你看啥时候有空咱们把钱分一分。” “要不先不分了吧,咱们把小作坊扩大一下,正好赵大嫂和范秋月她们还没去别的地方上工,就把她们招进来吧。” 这次羽绒服的成功,根本原因还是在品质,而从清洗鸭绒到最后定型成衣,都离不开这些工人的努力,可以说全是她们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后就开工资长期养着她们吧。”舒文明不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他只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成熟工人流入市场,便宜了其他人。 为他人做嫁衣的事,他可不干。 *** 范秋月这两天心神不宁,她担心自己就要失业了。 自从羽绒服做完之后,舒文明那里就没什么她能做的事了,她也不知道该干嘛,每天过去帮忙收拾打扫一下,拖拖地,擦擦窗,理一下库存,看看数量能不能对上,卖衣服舒家人没叫她,她就以为是不让她去接触钱。 这很正常,她从小在家就只有干活的份,从没摸过钱是什么滋味,她习惯了。小时候有一次捡到弟弟的一分钱,她只是好奇多看一眼就被他告到父母那儿,被打了一顿。 “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摸钱?”这句话她估计能记一辈子。 可当舒文明告诉她,让她在家休息吧,卫生不用打扫了,她心里就“咯噔”一下,完了,这份临时工彻底保不住了。 舒家的羽绒小作坊不需要她了,前几天打扫卫生都是她自己厚着脸皮去的,就想着自己不拿钱,去刷个好感,希望能保住这份临时工。 只有在外面干过,她才知道舒文明的小作坊有多幸福。这里每天就是固定八小时,要是早上家里有事来晚一点,他也不会说啥,反正延迟一会儿下班,或者晚上再来干一会儿就行。 中午舒家做的饭多的话,她们几个女工也能分到一份,都是大白馒头白米饭配上三四个菜,不一定有肉,但保证能让每一个人吃饱,敞开肚皮的吃。 她有个好姐妹第一天实在是饿惨了,没把握住度,把自己给吃饱了,结果战战兢兢一整天,生怕舒文明让她卷铺盖走人,谁知道第二天舒文明就说要让她们每一个人都像她一样吃,要吃饱。 “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不吃饱就是想躲懒。”这句话是舒文明说的,她觉得好像跟从小家里人说的不太一样。 更别说按日结的工资,偶尔家里有急事急用钱,他还会允许她们提前支一个星期的工资……这样的好工作,她们去哪里找?更更更别说她们的工资比家里男人还高,在婆家的话语权一下子就上来了! 可现在,这份工作结束了,即使要干,也要等到明年夏天了,这大半年时间里,舒家要是找到比她们更适合的人手怎么办?她们就彻底没工作了。 她正惆怅着呢,忽然听见门外舒文明在叫她。 她顿时紧张的搓了搓手,这是来告诉她坏消息的吗? “范大姐,我来是告诉你一声,麻烦你明天把所有工人叫齐,咱们开个会商量一下工作的事。” “商……商量让我们……”她紧张地咽口水,那句话还是要来了,她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 舒文明点头,“嗯,临时工我不想再招了,除非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 他想好了,要稳住这些熟练工人,就必须得给一点优厚的条件,什么技术都没有人才重要,她们就是他的人才。“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双方协商一下,而我也会对你们提要求。” 范秋月腿软,她眼泪都快下来了,她只听见前半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没工作了,拿不到工资了。 舒文明见她这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奇怪道:“你怎么了范大姐?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就算了,我去告诉她们,你先休息吧。” 他走了两步,想起会不会是没钱看病?毕竟杜爱国只是代课教师,家里还有一对儿女要养活,这一家四口的困难有目共睹。 “要不这样吧,要是不趁手的话,我先预支半个月工资给你,但你拿了我工资就得答应办理入职手续,一直留在我厂里。” “啥?”范秋月眼泪都忘了擦了,她怎么感觉自己听不懂舒文明的话。 “不是,文明兄弟,啥入职手续,你不是要开了我们吗?” 舒文明好笑,敢情是他没说明白,吓到她了,“你误会了,我今天过来就是商量把你们转成我厂里正式工的问题,不过也不是强制的,还是得看你们个人意愿,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就办,不愿意的话,就只能……” “愿意,我愿意,我们愿意!”范秋月眼睛一亮,生怕说慢了一秒钟,机会转纵即逝。“我这就去告诉她们,她们肯定也愿意,你就等着吧。” 至于赵大嫂那边,因为她的手艺更好,又有今越和刘慧芳的关系在,舒文明是自己亲自上赵家去说的。 *** 第二天,事情跟他预料的差不多,包括赵大嫂在内的八名妇女都愿意转为明越羽绒服厂的正式职工,而正好就在政策允许的最大雇佣人数内,商量好薪酬待遇之后,舒文明就去劳动局办了手续。 明越服装厂正式拥有了八名自己的工人:范秋月带人负责料胚和内胆制作,赵大嫂带着几人则是负责面料和裁缝,从夏季开始做羽绒服,入冬之后羽绒服卖光了,就做点简单的裁缝活计,舒文明总是能找到的确良料子,她们就按照舒今越画的图纸做些简单大方又经典的成衣,价格偏贵,但因为有固定的摊位售卖,羽绒服打响了第一枪,生意也不错,除了养活八名工人,两个老板也能赚点小钱。 舒文明的厂子步上正轨的时候,徐端终于回来了。 舒今越正看着书,忽然眼前一暗,一道身影站在炕桌前,今越使劲眨巴眨巴眼,“你还知道回来啊。” 徐端笑笑,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 报纸是石兰晚报,今天的,标题是:《迟来的公平与正义》,副标题是“依法严惩不法狂徒,公平正义走进农村基层”,而第一句话就交代了地点在石兰省阳城市青木县宏源公社石家沟生产大队…… 舒今越心头一跳,迅速扫了一遍,是以故事的形式叙述整个过程,说是一个月前的某天上午,阳城市公安局的大门口走进来一位身形瘦削的青年男子,他说他要来报案。 公安问他姓名,一查发现这是一个已经定为失踪/死亡的人口,而故事就从他的失踪开始讲起。 1969年夏天,十六岁的他响应号召来到阳城市青木县宏源公社的石家沟生产大队插队,以为自己即将在广阔农村大有作为,谁知却是噩梦的开始。石家沟生产大队以队长为首的大队干部对他们这些小知青实行了非人的压迫,日常超过身体极限的生产劳动任务也就罢了,还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他只是简单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就被石队长一家殴打,克扣口粮……常年吃不饱的十七岁不到的孩子,终于在隔年夏天,打算靠自己双腿走回城里,找自己的爸爸妈妈。 这个年纪的孩子,受了委屈第一反应找父母没错,错就错在他们插队的地方是石家沟,而石家沟是个宗族势力一手遮天的地方。 后来,他们四个人相约一起回家,结果一人失足掉下山崖,一人被毒蛇咬伤,还有一人走散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星期之后,只有一个人被山上的牧民救下。 而举报者,就是当年失踪的那个小知青。他现在已经29岁,当初走散是因为掉进河里,被水流冲到下游后伤了脑袋,暂时性失忆,后来是一位好心的猎户救了他,他一直在山上躲了这么多年,直到拨.乱.反正的时候,他才敢走到阳光下。 可惜刚开始那两年依然被石队长一家阻挠,过程如何艰辛自不必说,一直到今年,他鼓足勇气走进了市公安局,他要举报石队长一家为首的农村宗族黑恶势力。 看到这里,今越莫名有种熟悉感,这个人还活着她一直知道,可她找不到他,这一点也不奇怪,要是她是幸存者,她也巴不得躲起来,离这些破事越远越好,她觉得奇怪的是—— 这个幸存者自己去市公安局举报,继而查出石家沟的事,又查出石队长一家只手遮天,以及他们整个宗族的恶行,整个过程中的每一个步骤,都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他举报石队长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可他两辈子都偏偏选择直接把事情闹大,挑一个最繁忙的星期一早上,走进公安局。 甚至连各种证据也是收集了很久才找到的,足以把石队长一家送进牢里的……不对,今越知道哪里不对了! 这人单凭他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收集到这么多证据,除了石队长打压、强迫知青劳动,他儿子欺辱女知青,还有他们一家贪赃枉法,投机倒把,倒卖战略储备粮和柴油的事,数额巨大。 这些证据,除非是在石家沟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他一个在外头东躲西藏这么多年的知青,不可能拿到。 舒今越看向徐端,他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嘴唇干焦起皮,看脸的话至少瘦了五六斤。 “你这几个月就忙这件事?” 徐端点点头,他本来不想承认的,但她似乎生气自己把回家的时间一推再推,他想了想还是选择说真话。“这个人躲藏得很深,我去了好些地方,排查了好几个疑似目标才找到他。” “找到不算最难的,最难的应该是让他出面指证吧?” 徐端点头,因为这人已经结婚了,有了妻子和孩子,本身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现在有了牵绊更加谨小慎微,他威逼利诱都试过,最终是故意往石家沟放消息,那边狗急跳墙先来收拾他,他为了自保才不得已答应徐端的要求。 不过,徐端也不会让他白干,给了他很多好处的,至少以后石家人即使出狱也不可能找到他来报仇。 舒今越很想问一句:上辈子扳倒石队长那个“大人物”也是你吧? 上辈子舒老师和他在阳城市遇到那么多次,每次都恰巧是她的忌日前后,有一次还恰巧坐了他的私人飞机,他其实不是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办事,他单纯就是去给她上坟吧? 她做了阿飘,其实一直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她的坟墓前,总是时不时冒出一些吃的喝的,但她看不见那个人是谁,好像每次有舒老师以外的人去给她上坟的时候,她就总有这样那样的事不在“家”,等再回来的时候,东西就在那里。 她曾经尝试过一直留在那里,但没成功,到了一定的时间,她的魂魄就像一缕青烟一样,飘走了,不受自己控制那种。 这么玄乎的东西,她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但确实是真真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她现在甚至怀疑,她的重生是不是也跟他有关系? 几年前二嫂生病那次,她很认真地追寻过自己重生的原因,她没什么深厚的功德,没有什么机缘宝物,可死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独独是她,不起眼的平凡的她? 徐端感觉自己腰上一紧,被舒今越抱住了。 “好了,快看你的书,我身上脏,先洗……嘶。” 舒今越用力勒紧他的腰,然后就听见他的吸气声,她连忙掀开他衣服。 果然,腰上缠着一圈纱布,左后方已经渗出鲜血,“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没事,已经过去了。” “我问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你为什么总是要转移话题,你跟乔大姐沈和平王大姐一样坏,也觉得我傻,好欺负,好敷衍是吧?” 徐端无奈的笑,抱着她叹息,“不是,你只是善良,你不是傻。” 要不是她的善良,他已经死在那个雪夜,要不是她善良,很多身患怪病的人还在饱受折磨,或许有的人已经死了。 “可你为什么每次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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