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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可是很响很疼的! 果然,莫书逸再次叹气,“我也怀疑是这样,美子小时候很开朗,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佐藤老师也不好太过逼问,问急了她就只会哭,看着孩子哭成那样,哪个当父亲的都不好受。” 所以,想问下去就难了。 “会不会是心理上的问题,抑郁症之类的?”这个病也会导致食欲下降,进而消瘦。 莫书逸摇头,“做过心里评估,没问题。” 舒今越沉吟片刻,性格变化这么大,想起前不久李向阳的遭遇,“有没有了解过她在学校的事,会不会是遭受了霸.凌?” 根据她的经验,身形肥胖、外貌普通、性格敏感又胆小的孩子,是最容易被欺负的,女孩子尤甚。 “了解过,是存在一些嘲笑她,给她取侮辱性绰号的事,佐藤老师提出严正抗议后,学校亲自上门道歉,还给安排换了班级,但她还是瘦。” “那老师呢,有没有存在老师对她的霸.凌?”舒今越看过一部日国电影来着,讲的就是曾经的校园霸.凌受害者回到学校,对曾经霸凌过他的老师和同学展开疯狂报复和杀戮,当时看得是又怕又爽,而这部片子能在日国那么受欢迎,说明校园霸.凌在日国是非常严重非常普遍的现象。 莫书逸摇头,“暂时也没有。” 那倒是奇怪了,不是抑郁,不是生什么严重疾病,也不是遭受霸.凌,心理状态尚可,那为什么会瘦呢? 赵婉秋听了半天,忽然笑起来,“这个小姑娘,不会是自己减肥减的吧?” 莫书逸苦笑,“正是如此,原谅我一开始卖了这么多关子。” 今越当然不会跟他见外,她相信他这么一点点吐露病情,其实也是在帮她抽丝剥茧。 “一开始,美子什么都不愿意说,后来是佐藤老师发现她每次吃完饭就要立马跑回自己房间,才发现她会在房间里给自己催吐。” “吐了多少,是每顿都吐完吗?” “刚开始是,后来老师怕她出事,就不让她吐了,可她的体重还是在下降,短短一年时间就瘦了五十来斤,佐藤老师很担心,带她去看过很多医生,除了营养科、消化科、内分泌,还看过精神科。” “也给她请了心理治疗师,进行疏导和治疗,效果不太理想,而就在上个月,佐藤老师又发现,她居然在偷偷服用双酯酚酊。” “她会便秘?”今越有点奇怪,双酯酚酊是泻药,而且是刺激性泻药,除非是其它类型的泻药无效,不然临床医生很少会给病人使用这个。 一般她在临床上也很少用,因为有比这更好用的中药,选择性更多,安全性更高,也更方便。 “对,她这才说起来,原来她便秘六年了,从十三岁开始,有的时候四五天解一次,有的时候是一个多星期,最长达到二十天未解。而她使用双酯酚酊,一开始一片就有效,后来到需要用到三片四片,现在居然用到二十片之多,最近一次更是用到了惊人的二十三片……却依然没有通便效果。” 姚青青听着,瞪圆了眼睛,二十天不解大便是啥概念啊,这都得憋坏了吧。而那个什么双什么支的,应该是某种效果很好的泻药,正常剂量就是一两片,她私自用到二十三片是啥概念? 舒今越也忍不住咋舌,这样的用量,实在是太大了! 但更忧心的是,这么大的用量居然都没有通便效果,她的大便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吗? 直到此时,舒今越终于想通了她消瘦的原因:“她因为便秘问题的困扰,一直不敢多吃,怕吃多了解不出来,憋着更难受,对吗?却不知道,她食量过少,食物种类单一,反倒加剧了便秘。” 莫书逸点点头,所以佐藤美子就形成了恶性循环,越不敢吃越瘦,越瘦越便秘,越便秘越瘦,现在就只剩皮包骨了。 “甚至,有医学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说,她已经达到了神经性厌食症。” 这下,今越沉默了,要再任由她这么造下去,小命不保啊。 “佐藤老师在日国带她看过不少医生,各个相关科室都试过,也找中医看过,他们国内有一位很有名的小林医生也看过,说没办法治,建议他带美子来龙国找中医看。” 佐藤刚给他打电话,他就立马想到舒今越,连夜过来问清楚。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诊合参,单凭现有的信息我不能给出判断,他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 莫书逸连忙点头,“那行,我去回电话,你好好休息,明天做个幸福的新娘。” 等他一走,今越却睡不着了,她想起向丽华,这个自己从未蒙面的陌生女孩,似乎一直活在她心里,带着遗憾。她两辈子接触过的人不少,那么多病人里漂亮的、聪明的、可爱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有记忆点的人太多了……唯独向丽华,压根算不上她的病人,她却可能一辈子也忘不掉。 就这么杂七杂八的想着,刚迷迷糊糊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进入梦乡,天就亮了,大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扫帚刷在地板上,摩擦产生的声音。 因为今天是今越结婚的日子,整个大院自发的打扫卫生,甚至比过年还积极主动。 16号院的舒今越要结婚了呀!这可是舒今越呀!整个柳叶胡同甚至新桥街道的人都自愿来帮忙。因为今越的医术,光医药费就让他们省了多少,几乎所有人都直接或间接的受益过,而听说这样的“小神医”结婚后也不搬走,还继续住在柳叶胡同,大家就更高兴了。 黄梅也来了,她现在挺着大肚子,已经七个多月了。 “黄梅姐你就别来了,在家好好休息,这边太折腾了。”今越打个哈欠,眼泪水都崩出来,恨不得倒回炕上继续睡。 “你的好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呢。”黄梅前年结婚了,招赘了他们单位一名农村来的同事,据说家里儿子多,父母也同意他上门。 “你爸最近咋样?” “老样子,一时好不了,但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黄梅当年说要招赘,彻底激怒了黄父,对黄阿姨拳脚相加,正好被下班回来的黄梅看见,跟他争执起来,他自己摔了一跤,摔成半身不遂。 其实就一个字,该! 头天晚上他喝了太多酒,本来就神志不太清楚,还偏要打老婆,哪怕不是跟黄梅起争执,他自己走路也会摔倒,睡觉也会摔下炕,上厕所说不定还摔茅坑里呢,那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幸好他摔倒的时候,妻子女儿都在现场,第一时间送到医院,抢救回来了——用今越的话说,他得感谢妻女没放弃他。 现在好了,因为他语言和运动功能严重受损,又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黄家人嫌他是个累赘,恨不得当不认识他,逢年过节都避着他们家。 “反正我妈也照顾他,没让他冷着饿着,他们家人想来要工作要钱,我们就把他送到派出所和街道办讨说法,没道理人瘫了他们不管,工作倒是抢着要。” 黄家暂时迎来安宁,她心情也好,整个人容光焕发的,“你今天可是大日子,眼睛怎么有点肿,不行,我找赵阿姨去,赶紧给你煮俩鸡蛋滚滚。” 她急忙去前院,今越对着镜子一看,确实有点肿,急忙给自己连敷两个面膜。 都是自己用中草药打粉调制的,用鸡蛋清调一下,敷上去静静地躺一刻钟,急救熬夜爆痘非常有效,等把鸡蛋一滚,肿就消下去了。 这年头也没化妆师,都是姚青青和黄梅在跟她忙活,洗头发,吹头发,换衣服,搭配……一通忙活,时间就到八点半了。 舒今越打着哈欠,自己化妆,嫌弃她俩技术不行,今天她可不想被化成猴屁股。 刚把眼线最后一笔画好,忽然门“吱呀”一声,门口光线一暗,站着一个高挑明艳的大美人。 美人逆着光,可身形和气质在那儿,今越不会认错,她揉揉眼睛:“姐?” 居然是一年半没见的舒文韵,“爸不是说你在忙实习吗,怎么回来了?” 舒文韵在京市大学,因为学习成绩太过优异,已经确认保送研究生了,现在跟着导师做什么中外法学史的课题研究,时不时就要出国一趟。 舒老师昨天再次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还在港城,没想到居然现在就回到家,活生生的站她跟前了。 “恭喜你,新婚快乐。”舒文韵撩了撩大波浪的头发,风情万种。 她穿着黑色短款皮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低腰阔腿牛仔裤,系着一根棕黑色的女式细皮带……哪里都没漏,但就是特别性感。 “哇,文韵你衣服哪儿买的,真好看!” “还有这裤子,你腿真长,腰也细,这裤腿是喇叭裤吧?前几天我看见我们单位有人也穿了一条喇叭裤,还被人叫流氓裤……嘿嘿,不过他的是黑色的确良面料,没你的漂亮!” 姚青青和徐文丽自然是要打听她这身又酷又性感的穿搭的,今越目露羡慕,她在手机上见过,这叫港风,是这年代在港城很流行的,但……卡身材得很。 舒文韵一米七出头的大高个,又苗条,配上自然卷的头发,自然能穿出气质,要是她舒今越穿,那裤脚都长到能当鞋子穿了,皮衣也出不出那种飒飒的感觉,反倒像个乡镇企业家。 当然,她也没说乡镇企业家不好,现在还不兴这么叫呢,以后可是香饽饽,多少人还羡慕不来呢。 “今越变得更漂亮了。”舒文韵真心实意的夸赞,转移话题,帮她出主意,重新调整了几个妆造和配饰,立马大家都说是比刚才更好看了。 有三个女孩子帮忙着出谋划策,今越的新娘妆又上了两个level,她臭美的这儿看看,那里看看,现在就等新郎官来接了。 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徐端还在深市,他说今天一定会按吉时来接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几个女孩把新房收拾好,坐在炕上聊天,舒文韵拿出送给今越的新婚礼物——是一条金手链,纤细而精致,上面还镶嵌着两颗绿宝石,是港城很有名的珠宝品牌。 她刚把今越的钱还清,平时就靠学校补助和导师的津贴过活,居然给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今越当然不能要。 “你就拿着吧,我现在偶尔也接点私活,港城的薪酬水平跟咱们内地不一样,不用多久就能挣回来了。” 舒今越见她说得诚恳,也就不扭捏了,“谢谢你。” 眼看着接亲的吉时马上就要到了,但去胡同口把风的孩子们都还没信儿,要平时他们肯定一次又一次的来舒家门口报告“军情”了……赵婉秋有点着急。 她把小鸡米花叫来,“你去问问你哥哥,人还没来吗?” 鸡米花甩着两条大长腿跑了,三分钟后气喘吁吁跑回来,“奶奶,没来,还没来呢,哥哥说还没看见徐叔叔的大屁股吉普!” 赵婉秋跺脚,“这徐端怎么回事,平时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掉链子!” 她是有点生气的,因为她一开始就不想搞这些仪式,觉得像其他人家一样在大院里摆几桌就行了,偏偏他要搞这么隆重,一下送礼,一下订婚,还要大办,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结果他自己掉链子,这不是给今越难堪嘛? 反倒是一直不得劲的舒立农很是淡定,“你就坐会儿吧,走来走去,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赵婉秋只这一个亲生的女儿,瞪他一眼,“别管我,今儿人多眼杂的,待会儿还要去饭店,东西你收好没?” “昨晚悄悄给今越了。” 赵婉秋怔了怔,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有一股暖流涌过。 正月初八商量亲事那天,她不想要彩礼,但舒立农要了,999,收到之后他给单独开了个存折,又把这几年老两口的所有积蓄分成两份。 说来他们这么多年是真没攒下多少钱,退休工资就那么几块钱,老年人也是人,也有自己的花销,一年到头也省不下多少钱,那年给今越买工作基本是掏空他们的家底了。后来文明结婚,他们又给办了酒席,萌萌芽芽出生,他们一人给打了一把小银锁,给今越的嫁妆……刚攒下一点,又有了新的花钱口子,直到昨天之前,他们手里还剩300块钱。 这还是几个孩子交了伙食费之外,又经常补贴肉票和细粮,要是像其他院里那些儿女不成器,还要吃父母的,他们连三百块都攒不下来。 而这三百块,舒立农分成两份,一份完全给今越,另一份则由他自己的三个孩子以后平分,至于文韵的嫁妆,以后再攒。 1149块钱,全在存折上,昨晚他悄悄塞给今越了。 以后,这就是她的私房钱。 赵婉秋心里滑溜了,笑了一下,其实她自己也有私房钱的,不多,也就一百来块,她塞给今越,今越没要,倒给了她三百。 今越说了,这笔钱她不告诉舒老师和几个哥哥姐姐,就当她的零花钱,等明年再给她一点,过几天还要请她去烫头发呢。 要是比钱的数目,舒立农给的似乎不多,但这已经是他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了,跟舒今越这个有小金库的人肯定不能比。 正想着,鸡米花喊着“来了来了”,接亲队伍来了!老两口精神一振,连忙端起老丈人和丈母娘的架势,正襟危坐。 胡同里都是人,吉普车压根开不进来,“新郎官家来了好多好多车,在胡同口的马路上,停了这——么长!” “徐叔叔穿着解放军叔叔的衣服,可威风啦!”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舒今越听见徐端来到大门口,放炮仗,然后来到新房这边,敲门,姚青青几个女孩子拦着不让进,他就大手笔的往里塞红包,里头有的是糖,有的是花生,有的是钱…… 门开了,身着旧军装的徐端头发上还有一点点没干透的湿气,身上一股清新的肥皂香味,虽然他收拾得很整洁,也很仔细,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可能留下不妥当的地方,但今越就是有感觉——他应该是匆忙来的。 “今早才回到的对吗?”她小声问。 “嗯。” “可羊城的飞机不是要十点半才能到降落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都做好了准备,万一要是吉时赶不到的话,她等等也没啥,反正她又不讲究这个。 “开车回来的,找战友借了辆车。”那边刚散会就出发,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在天亮时分赶到家,洗头洗澡刮胡子换衣服,那是尖刀连的速度。 今越后怕,“你这家伙,就是晚几个小时半天的又有什么,开夜车多不安全。” “想快点见到你。” 今越闭嘴了,甜丝丝的,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就这么开开心心被接出来,去老屋给两老敬茶、磕头,坐上车子,在城里绕了一圈,然后到石兰饭店,开始各种流程。 结婚这样的事,不算舒家的亲朋好友,光她一个人的关系就请了好几桌,街道办的同事,莫书逸等几位好朋友,平时业务上来往多的康永新胡荣胜等几位老师傅,赵大勇孙玉犁孙铁牛宋莹莹安娜这些以前看过的病人听说消息后也全都来了,就连马主任也从朱大强嘴里听说她结婚的事,主动带着闺女来了! 马小梅这两年跟着康玉琼学书法,性格稳定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样因为别人异样的眼光就想不开,她走路姿势依然跟大家不一样,笑起来来脸上的神经也很不协调,但她现在已经能做到不看别人的眼睛了。 用康玉琼的话说,爱咋样咋样吧! “这就是上次你说的马小梅同志?”舒文晏问。 今越点点头,两个月前,在她和康玉琼的鼓励下,马小梅鼓起勇气往国内某家报社投递了自己写的小说。寄出去之前,为了增强她的自信心,今越把她的手稿带回家请大哥帮她看看。 毕竟,舒文晏将来可是大作家,这两年也发表了不少诗歌和小说,他的眼光独到,他说行的,那肯定行。 “当时你还说,就是不行也得让我说行,鼓励鼓励孩子,结果你猜怎么着,她文笔虽然稍显稚嫩青涩,但立意却非常好,想象力也十分丰富,居然写出人类被病毒感染后变成人鱼的桥段来,这在国外叫科幻小说,你们知道吗?” 大家摇头,在普通工人看来,每天上班下班领工资,为社会主义做贡献就是最快乐的事,啥病毒,啥细菌的,离他们太远了,更何况什么人鱼,什么深海的,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而马小梅,一个没上过一天学,从小闷在家里疯狂看书,没接受过传统教育,也没见过外面世界的小女孩,居然能写出那样的情节来,真可谓是天才! “后来我建议她别投报纸,投到出版社去,果然那边很感兴趣,让她再寄三万字过去,他们要好好研究一下。”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马家母女俩神色稍微有些拘谨,但舒文晏这人正经的时候,情商还是很高的,引着她们聊了会儿,很快就让她们放开了。 今越陪他们说了几句就忙别的客人去了,徐家的客人比她想象的多多了,除了徐家在海城、浙省的族亲,徐家祖籍是那一带的,包括上次见过的徐瑞雪堂姐,还有一些徐夫人的娘家人,全都从外省赶过来,得好好招待。 虽然徐端不是徐夫人亲生的,但耐不住他现在出息,娘家人自然不可能再用以前的目光看他,反倒处处以他亲舅舅自居。 当然,这种隐秘,连姚青青都不知道,外人更加不清楚,知情的也是心照不宣。 “累了吗,我们先进去吧。”徐端低头看她,温声道。 舒今越摇头,她担心待会儿还有人要来,刚才除了蒋老爷子和胡桂枝全家,还有好些她没见过但一看就很不普通的客人,万一待会儿还有呢,她得打起精神来招待。 过程的疲累就不说了,这也没人告诉她结婚这么累啊,早知道这样,这婚她宁愿就听老妈的,大院里随便摆几桌! 等送走大部分客人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倒下就能睡着,徐端摸摸她额头,“累就先回去,我让人送你们回去,我可能还要一会儿。” 他还有十几个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战友,今晚不好好喝一顿是不行的。 “但我尽量早点回去。” 舒今越脸一红,“你昨晚一夜没睡,今天就少喝点吧。”别把洞房花烛给错过了。 *** 回到16号院,姚青青和徐文丽在新房里陪她坐了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各回各家了,今越先把衣服换掉,妆卸掉,简单的洗了个澡,换上睡裙,整个人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徐端要被灌到几点,她也没打算等,给门口“玄关”留了个小灯,自己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到几点,忽然感觉身边有人躺下,她立马睁开眼睛,吸了吸鼻子,“一股酒味。” “没喝多。” 今越不信,歪过身子去闻,“你那几个战友我一看就是爱喝酒的。”有几个都喝成酒糟鼻了。 她穿的睡裙是用棉布请赵大勇媳妇做的,是无袖的款式,鸡心领,本来平时领口不大,但她俯着身子的时候,胸前的雪白像一抹月光倾洒而出。 徐端分不清此时是真的月光还是什么,一把将人拉过来,按在自己怀里…… 事后,舒今越仔细回想这一天的情形,只记得一个字——累。 像以前在乡下,白天干了一天的劳动,晚上回到知青屋还被老黄牛在身上碾了一晚上,那老黄牛又沉又大,力气大,那啥也很可观,刚被碾上去的时候,是有点疼的,但在能耐受的范围内,然后没多久,还碾得舒服了。 舒服到舒今越完全忽略了一开始的不适,甚至觉得持续时间久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然后,他就真的如她所愿了。 老黄牛乐此不疲,一轮又一轮,也不知道是几点结束的,反正舒今越眼皮都睁不开了,昏昏沉沉睡去,等早上醒来的时候,昨晚那条睡裙已经皱吧成一团抹布了。 还是一块湿抹布。 徐端先醒来,隔着被子拍拍她,“再睡会儿,我先把衣服洗掉,再去爸妈那边拿早饭。” 舒今越躲在被窝里,不想看这个罪魁祸首,更不好意思看那条饱受蹂躏的裙子。 她真想说,都变成湿抹布了,不行就别洗了,直接扔掉吧,怎么洗都感觉有味儿,以后每一次穿都会想起新婚之夜她有多……算了,捂脸。 徐端是干惯活的,先把昨晚产生的大量垃圾清理掉,气味太重了,又把窗户打开一条缝,让风进来,散散味儿。 现在上班的年轻人已经走了,老年人多数出去买菜了,大院的水井是空闲的,他穿着背心,把一盆裹夹着二人贴身衣物的脏衣服端到水井边,迅速地洗干净,漂了好几道,确保洗得干干净净,再晾到晒衣绳上。 赵婉秋和舒立农出去买菜了,早饭还温在灶台上,居然是四个水煮蛋和两碗白米粥。 徐端把鸡蛋剥好,放在粥碗里,端到新房里,今越终于起来了,正叼着牙刷照着镜子看脖子上的红痕……嗯,还有好些是脖子以下的,她瞪他。 等着吧,等她熟悉路况后,总有自己开车上路反攻他的一天,到时候她让他出不了门,下不了炕! *** 今越现在正在暑假中,徐端的工作也能告一段落,俩人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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