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霍应瓷突然觉得她很脆弱。 他轻声解释:“小存是我妹妹,我们毕竟是合法的夫妻,这种场合,你有必要在场。” 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郁绥青直截了当地反问:“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第十章 你就是这样遵守承诺的? 一鼓作气说完,她直接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板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金属门锁。 门外传来布料与门框摩擦的窸窣声,霍应瓷没走。 “郁绥青。”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她,“按照协议里的规定,这是你应当履行的义务。” 结婚前,为了保障两个家族的利益,他们曾经签下婚前协议。 其中的一条规定就是,在必要的场合里,双方必须共同出席。 霍应瓷的影子透过门缝在地毯上拉得很长,他一只手撑着墙壁,说得有些犹豫。 这句话听起来格外刺耳,郁绥青冷哼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门外传来打火机开合的脆响,金属碰撞声像把钝刀在耳膜上反复拉锯。 霍应瓷吸了一口烟,声音随着步伐越来越远:“地址晚点发给你。” 未尽的话语悬在半空。 郁绥青望向梳妆镜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听着逐渐消失的脚步声,绷直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 到了周三下午,郁绥青正准备下班,急诊室里忽然送来个病人。 剧烈胸痛入院,送来的时候意识几乎没有。 经过简单的诊断,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病人大概是主动脉夹层,心外科最凶险的疾病之一。 医院马上为他开了绿色通道,紧急做了各项检查。 CTA结果出来之后,郁绥青心一紧:“确实是夹层,必须马上手术。” 虽然并不是最严重的情况,但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现在哪位主任在?”她问护士。 护士还没来得及回答,沈瑾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急诊室。 粗略地看了一眼病人的情况,干脆利落地吩咐道:“送手术室,我马上来。” 见郁绥青一直站着没动,沈瑾眼神疑惑:“怎么傻了,没见过夹层?” “老师,我……”郁绥青试图解释。 “A型夹层,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换衣服?” 这下郁绥青再也没犹豫,到更衣室里换好衣服,径直往手术室里赶。 当郁绥青刷手完毕进入手术室时,沈瑾已经在那里了,此刻她已经换好手术衣,正在仔细研究CTA影像。 “假腔已经压迫到右冠状动脉开口,”沈瑾声音冷静,头也不抬地说,“原发破口在升主动脉距窦管交界3cm处,但弓部也有受累,可能需要半弓置换。” 郁绥青站到她身旁:“老师,可我担心停循环时间过长会增加神经系统并发症风险。” 沈瑾终于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而专注:“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术中探查发现弓部内膜撕裂不严重,可以考虑保留大部分弓部,只处理升主动脉,缩短停循环时间。”郁绥青直视着她的眼睛。 沈瑾微微挑眉——郁绥青曾经和她提过这个“有限修复”的理念,她并不太赞同。 但此刻,她只是点了点头:“先开胸探查,根据实际情况决定。” 手术室开始了,病人的胸骨被劈开,一颗孱弱的心脏暴露在视野里。 “比想象的要好。”沈瑾低声说,“准备体外循环,我们要尽快。” 沈瑾是主刀医生,郁绥青作为一助站在她的旁边,感受到金属手术器械的凉意渗进指骨。 建立体外循环后,心脏停止了跳动,患者的生命完全依靠机器维持。 “必须处理弓部。”沈瑾说,“否则残余夹层会继续发展。” 郁绥青盯着病变部位,突然说:“老师,如果采用支架象鼻技术,可以同时处理弓部和降主动脉近端的夹层,减少二次手术的可能。” 手术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这是项较新的技术,需要高超的缝合技巧。 沈瑾顿了顿,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欣赏:“好,那就按你的方案来。但一旦出现任何问题,我们立刻转为传统半弓置换。” “明白。”郁绥青迅速开始准备支架移植物。 接下来的操作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深低温停循环的有限时间内,主刀医生必须完成近乎完美的缝合。 郁绥青的视线紧紧跟随着沈瑾的手——这是全国最顶尖心外科专家的精细操作。 明明是困难的四级手术,但是对于沈瑾来说似乎完全不在话下。 “血管阻断钳。”沈瑾伸出手,郁绥青下一秒便精确地把器械递到她手中。 阻断钳被夹在主动脉的两端,沈瑾开始修剪受损的血管壁,亮银色的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在沈瑾手里,它不光是一个工具,更像是一把武器。 缝线在人工血管和主动脉残端之间穿梭,这是这场手术最关键、最考验技术和耐心的时候。 还剩下最后一段血管,沈瑾瞥了一眼郁绥青,冷静地说:“你来。” 郁绥青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站到主刀的位置上,接过老师交给她的任务。 她的手稳如磐石,针线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中依然精准地穿梭于脆弱的血管壁。 她能感觉到沈瑾的目光不时落在她的操作上,但没有任何干预,只有完全的信任。 当最后一针打结完成,郁绥青几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在跳动:“吻合完成,可以恢复灌注。” 随着血液重新流入大脑和重要器官,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患者反应,当脑氧监测数值开始回升,手术室里才响起一片轻微的呼气声。 “漂亮的操作。”沈瑾低声说,只有郁绥青能听到。 平日里老师向来吝啬对她的夸赞,听见这话,郁绥青眼里的光瞬间亮起:“谢谢老师,我还有很多需要向您学习的地方。” 手术结束后,患者被送往ICU。郁绥青走出手术室,身上的手术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自她十五岁踏入医学院的大门时起,就总被人“告诫”,女生是不适合去外科的。 外科的工作强度大,手术时间长,女性的体力根本吃不消。 有一段时间她也差点相信过,可在进入人民医院遇见沈瑾之后,一切的动摇就都烟消云散了。 她视睥睨一众男医生的老师为榜样,而沈瑾言传身教,几乎教给她一切。 成为像老师那样的外科圣手,这是郁绥青的目标,在每做完一台手术之后,这个想法都会更加坚定。 幸福到有点不真实,郁绥青回到更衣室换了身衣服,突然发现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 她忽然想起霍应瓷告诉她的时间,立即把锁在柜子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屏幕亮起,锁屏界面显示着她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她把电话回拨过去,那头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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