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还是时降停。 在他看来,一个被困在深山苟延残喘的老鬼,总比那能自由行动、渴望复生的年轻鬼要好对付得多。 江余低头凝视着背包里那些泛黄的画作,良久才开口:“烧掉尸骨…他就真的会消失?” “百分百。”老刀斩钉截铁。 “那如果…只挖出来,不烧呢?能困住吗?” “也能困住,但是…”老刀猛地扭头,车把都跟着歪了一下,“小子,你可别犯糊涂!困鬼就像养条吃人的恶犬,既要喂血食,又随时可能反噬。” 见江余沉默,老刀语重心长道:“被厉鬼缠身能有什么好下场?特别是这种索命鬼,执念深重,你以为他们还会念旧情?”他啐了一口,“鬼物早就没了人性!” 江余别过脸去,碎发在风中凌乱,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表情。 突然,三轮车在一个监控死角停下。 老刀回头叮嘱:“抓紧了,把行李都固定好,待会儿要加速。” 江余哦了一声,用绳子将行李捆牢,心想所谓的加速大概就是蹬快点罢了。 “今晚就能到!” “怎么可能这么快?” 江余还没反应过来,三轮车突然“嗖”地蹿了出去,快得连残影都看不清。 “啊啊啊——!”把江余的魂都甩在了原地。 只见老刀的三轮车泛起金色纹路,速度快得堪比火箭。 纵横在大马路上,横穿红绿灯,路人只觉得一阵狂风掠过,执勤的交警被气流带得原地转了个圈,帽子都飞了。 “刚才什么东西过去了?!” 这下江余总算信了——这破三轮,确实比什么“老子来子”快多了。 夜幕低垂,月色朦胧。 江余和老刀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山脚下。老刀猛地蹬下踏板,三轮车扬起一阵尘土。他长舒一口气,说道:“到了!下车吧!” “呕——!”江余一下车,便扶着路边干呕起来。 这一路,要不是强烈的求生欲抓着栏杆,他怕是早就被甩飞出去了。 老刀瞧了瞧江余那单薄的身板,调侃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学玄学?赶紧起来,准备爬山!” “啊??”江余弓着腰,惊恐地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结结巴巴地说:“现、现在吗?不能先休息会儿?山顶上 ?” “对,山顶见。我估计两小时就能登顶,你要是不行,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天亮前保证能到!” “不!不不,我爬!”江余咬咬牙,坚决道。 老刀咧嘴一笑:“行李自己扛,我可不会帮你拿一件。” 江余抿紧嘴唇,看着袖手旁观的老刀,心里明白,艰苦的训练正式开始了,这是他的初级考验。 他二话不说,弯腰扛起行李箱,沉重的箱子压得他双脚陷入泥土,右手拎起背包,望向那望不到顶的高山,默默朝山上走去。 这山最难爬的,不止是高度,还有坎坷的土道路啊。可没有人工堆砌的大理石路。 老刀满意地点点头,学玄学就得有这股子毅力,要是没毅力,就算再有钱,也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但老刀不知道,支撑江余的不是意志力,而是执念。 他渴望掌握玄学能力,这样在面对时降停时,才不会一直处于下风。 他要让时降停也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老刀说不管就真不管,率先上山了。 其实在他心底,还是希望江余放弃学玄学,回家继承家业。 江余独自拖着沉重的行李,汗水顺着脸颊不停流淌。就这样,他硬生生攀爬了足足五个小时,终于在天亮之前,成功登上了山顶。 面前是一座古朴的竹园,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竹影之间,静谧得仿佛与尘世隔绝。 这里不是那些在门口敲锣打鼓,挂着“儿童入门半价优惠”招牌的俗世道馆,而是真正的隐世之所。 竹叶簌簌而落,轻柔地拂过他被汗水浸透的发梢。他咬紧牙关,迈出最后一步,终于踏入竹园的门槛——然后,眼前一黑,意识开始溃散。 恍惚间,他听见一道熟悉又欠嗖嗖的声音:“哎呦,妹夫怎么跑这儿来了?叔伯说你今天要来,我还挺意外的。” 对方似乎已经张开双臂,准备接住摇摇欲坠的他。 江余却猛地一个激灵,硬生生刹住脚步,转头朝着旁边的木桩子倒去—— “咚!” 避开接触,晕了过去。 宋铮阳:“???” ——这么嫌弃他?! …… 不知过了多久,江余缓缓睁眼,天已大亮。 他躺在一张硬邦邦的竹床上,耳边传来低沉的交谈声,是老刀和宋铮阳。 宋铮阳的声音罕见地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惊诧:“什么?江余和时降停有关系?这么巧?” “……是么,杀人和被害人的关系啊……” 老刀的声音依旧冷硬:“我们只接活人的生意,至于背后的因果善恶,不管,不插手。灭了厉鬼就算完,剩下的不掺和。” 如今的玄门早已式微,规矩也简单——活人付钱,他们驱鬼。至于厉鬼为何索命,活人是否该死,那不是他们该过问的事。 宋铮阳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看向床上的人。 他第一次知道,这个看似温吞的年轻人,竟背负着一条人命。 他虽风流,却自诩正义,此刻心里不免翻涌——杀人偿命,被厉鬼缠身,岂不是天理循环? 旁人如何插手得了这样的因果? 江余静静睁着眼,盯着竹屋的天花板,一言不发。 老刀察觉他醒了,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小子身子骨虚,以后每天上下山一趟,练练。” 江余沉默地点了点头。 “起来吧。”老刀转身往外走,“祖师爷要见你。” 祖师爷? 第109章 时降停想要他同化一类 主厅布置得古色古香,上方摆着主椅,一个满头白发、穿着白色对襟褂子的老人正坐在上面发呆。 老人双眼浑浊,面无表情,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也可能真的只是在发呆。 江余刚踏进门槛,屋檐下的风铃突然“叮铃铃”响了起来。 这是提醒有鬼进屋了。 老刀在旁边解释,“你身上阴气太重,跟鬼差不多,别大惊小怪。祖师爷会帮你解决的。” 江余这才松了口气。 难怪一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八成是时降停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作祟。 他正站着发愣,老刀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跪下。” 江余赶紧跪下,然后一脸茫然地用眼神询问接下来要干嘛。 老刀压低声音:“等祖师爷睡醒。” “……” 江余看着老人睁得老大的眼睛,这怎么看也不像在睡觉啊! 足足跪了大概有两个小时。 江余膝盖已经酸痛不已,昨晚爬山肌肉拉伤,还没有恢复好呢。这跪两个小时,膝盖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 换作脾气爆的,估计早就掀桌子走人了——我是来拜师的,不是来受罪的,凭什么要跪着等老头睡醒?就不能叫醒吗? 但江余硬是一声不吭。 又过了十分钟,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动了动。老刀立刻会意:“祖师爷醒了。” 江余本能地想要站起来。 但马上意识到:人家只是醒了,又没说让你起来。于是又压下膝盖,老老实实跪了回去。 老刀满意地点了点头。 祖师爷静静地注视着江余,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灵魂。 江余后背一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看透了。 过了半晌,祖师爷微微动了动嘴唇。 老刀俯身凑近,听完后转身对江余说:“把你被抓进山后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一遍。” 被抓进山…那段被困在噩梦里的记忆。 时降停为他编织了一个精致的牢笼,在梦境里肆意篡改他的精神世界。扭曲的认知,痛苦的折磨,强迫他吞下那些“黑色藤蔓”——一点一点蚕食他的人性,让他产生病态的依赖,最终无法自拔。 可到头来,全是假的。 那座山庄是幻想,那些承诺是谎言,欺瞒、温柔举动,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最可怕的是,他被活埋进土里,和那具枯骨紧紧相缠。 差一点……就真的死了。 现在要把这些伤口再次撕开,无异于重新经历一遍那种绝望。 江余始终想不通:时降停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梦里,他就能感知到时降停很想杀自己,可他还在等待着什么。 如果恨他,大可以直接杀了他;如果想折磨他,又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活着折磨不是更好吗? 直到祖师爷给出了答案。 “同化。” 老刀转述着这两个字,让江余浑身发冷。 原来如此…时降停是要把他变成同类。 普通人死后只会化作尘土,唯有怀着极深的怨念,才能以鬼魂的形式留存于世。 被拖入那片诅咒之地,在怨气滋养下变成活死人,再通过梦境不断折磨……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充满怨恨,最终达成死后变成厉鬼的条件。 难怪在梦里,他看到那些鬼影时不仅不害怕,反而觉得亲切。 这就是时降停的目的——要让他也成为厉鬼,永远跟他一样,被困在那座山里。 不死不休。 如果不是老刀及时出现…… 江余差点遂了时降停的愿,就再也爬不出罪恶之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谜团解开的那一刻,江余眼底的迷雾骤然消散。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痛楚让他无比清醒。 他不会死。 也不愿死。 倘若非要在他与时降停之间做出抉择,答案依旧不会改变——哪怕要踩着对方的魂魄走出地狱。 祖师爷忽然问了一个问题,若有机会,你会让时降停魂飞魄散吗? 会…… 答案本来已经在齿间辗转了,可又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会吗? 不等江余给个回答,祖师爷似已经看透了,摆摆手,便颤巍巍起身,走到他身边。 枯瘦如竹节的手指搭上他后颈,霎时冰火交织。 阳气如熔岩灌入经脉,与缠绕的阴气碰撞出嘶嘶白雾。仅一息之间,那如附骨之疽的阴气标记便烟消云散。 江余顿觉浑身轻快,暖流在经脉中奔涌,连神思都清明了几分,不等他开口道谢。 乌木拐杖重重戳中心口时,他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空洞的回响。 “老前辈,我的心……” 回答他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老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能让祖师爷亲自驱邪,你小子走大运了。” 此后,江余便在这闭关修习玄术。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内肯定能入门。 这天,老刀带着江余去挑选武器。面前摆放着一堆冷兵器,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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