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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们随时能撇清关系!” 王伍德阴沉着脸:“得准备好钱,随时弃院跑路,去国外。” 时降停眯了眯眼——果然,生意不好,他们要逃了。 那他呢?江余呢? 其他孩子怎么办? 他正思索着之后该怎么谋生时,忽然听到那个老师犹豫地问:“那……时降停带不带?那孩子挺机灵,说不定有用。” 王伍德冷笑一声,茶盏重重一放。 “带他?你养?” “这种孩子,知道得太多,又不老实……”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 “他必须死在山里。” 时降停站在门外,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被轻易地敲定了结局。 时降停无力改变这一切,就像翻阅一本仓促合上的书——故事还未写完,扉页却已烙下“终章”。 他累了。 站在庭院中央,四顾茫然。最终,他踏上那条唯一的归途:一条通向死亡的、被暴雨吞没的路。 雨幕森然,砸在他的肩上。发丝湿透,黏在苍白如纸的脸侧。他的轮廓在雨水中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 就在这时,归途分出了一条岔道。 小路的尽头,站着焦急撑伞的江余。 他飞奔而来,踩碎满地水光,一把将时降停搂进怀里。“我找了你多久!淋雨生病怎么办?”话音未落,却被对方更用力地回抱住。 伞被猛地掀开,摔进雨中。 “阿余……陪我淋一场吧。” 雨水倾泻而下,像要冲刷尽所有阴霾。两具身躯紧贴着,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料交融。 时降停忽然感到一阵尖锐的恨意。 他恨江余一无所知。 恨他像张白纸般干净。 恨他能在阳光下大笑,不必触碰那些腐骨蚀心的秘密。 ——这些肮脏的砝码,凭什么只压在自己一人的天平上? 无数次,他想撕开自己的胸膛,把溃烂的伤口摊给江余看。 想要有人分担这天平上倾斜的重量。 可他最终只是闭了闭眼,任由雨水咽下所有呜咽。 算了。 最终,他只是弯腰捡起伞,轻轻撑在两人头顶:“去弹琴吧?” “嗯!”江余攥紧他的手,掌心温热。 他们来到了音乐室。 空旷的房间里,只摆着一架老旧的钢琴。 时降停将湿漉漉的雨伞靠在门边,走向那架积灰的琴。他掀开琴盖,指尖轻轻一碰——“叮。” 音色沙哑,像一声叹息。 这架钢琴在这里只是个摆设,老师严禁孩子们触碰,怕弄脏了它。 可它早已脏了多年,无人问津。 江余紧张地锁好门窗,生怕老师发现。他很少来这儿,更没碰过钢琴。 “想听什么?”时降停问。 江余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曲名。他听过的音乐太少,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记不住。 “那……弹一首我自学的给你。”时降停忽然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琴凳前, “名字叫……《Give Me Your Heart》。” 江余的手被按在琴键上,冰凉的黑白键贴着他的指尖。 “不用怕,”时降停的声音很轻,“跟着我就好。” 第一个音符响起。 起初很慢,像雨滴落在湖面。时降停的指尖带着他的,在琴键上缓缓游走。江余屏住呼吸,仿佛连心跳都跟着旋律慢了下来。 很好听。 可渐渐地,曲子变了。 节奏越来越快,音符越来越重。时降停的手指像失控的刀刃,在琴键上劈砍。江余慌了,他的手指被拽得生疼,跟不上这样疯狂的节奏,弹错不少音。 “我、我不行……你弹吧,我——” 但时降停充耳不闻。 琴声如暴风雨般倾泻,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江余的手腕被死死扣住,被迫在琴键上跌跌撞撞地奔跑。 他看见时降停的眼神——那里面有什么东西碎了,又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是非常浓重,不曾外露的戾气,以及压抑多年的怨气。 最后一个音符,时降停几乎是砸下去的。 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哀鸣。 寂静。 时降停仰起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灵魂也吐出来。他的手从琴键上滑落,整个人都要融入这份寂静之中。 “你喜欢吗?”他轻声问。 没有回应。 他低头看去——江余在哭。 泪水无声地滚落,江余用袖子胡乱擦着脸,哽咽着说: “……不喜欢。” 时降停弯腰问他:“为什么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第151章 是希望亦是绝望 那之后,时降停再没为江余弹过琴。 ——他不喜欢。 也是,那样疯狂又绝望的旋律,谁会喜欢呢? 日子像沙漏里的细沙,无声流逝。孤儿院的买家越来越少,时降停却意外地获得了更多陪伴江余的时间。 可死亡仍在逼近——十五岁像一道闸门,跨过去的孩子会被打包出售。 他没时间了。 或许上天终于垂怜,江家夫妇来了。 时降停知道,自己长久以来的伪装没有白费。他机灵、聪明、成绩优异,每一分表现都精心计算。 可很快他发现,江母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江余身上——那个单纯到近乎透明的孩子。 他们从朋友变成了竞争者。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逃出地狱,谁会松手? “阿余,为什么要和我争?” “可是降停……是你要先丢下我啊。” 那些年滋生的名为“依赖”的毒藤,将两人越缠越紧。每一次挣扎都让尖刺扎得更深,直到连最后一丝光都被绞碎。 最终,时降停赢了。 他用全优的成绩换来了离开的资格。 院长王伍德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但无所谓了——只要踏出这座山,他总能找到活路。 他有这份自信。 那晚,他在花园里等江余。他明白,他的阿余……很不开心,他很害怕。 月光下,时降停摘下假花丛中唯一完好的那朵,别在少年发间。 “我会回来找你。”他许下承诺,指尖拂过江余颤抖的睫毛,说: “你和我,本就不该在这样的地方腐烂。” 他太自信了。 当看见江余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时,他想:他的阿余还是这么好哄。 只要先逃出去,总有办法回来带他走—— 人总是会在触到希望时,忘记深渊还在脚下。 第二天深夜临道别,不知为何,江余突然紧紧抱住他,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少年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央求道:“我们去山里抓萤火虫吧?” 时降停本能地抗拒——夜里的山路太危险,何况明天要离开…… 可当江余仰起脸时,所有拒绝都哽在喉间:如果这真是最后一夜呢? 如果他出山后无法回来呢? 如果那些萤火虫,将成为永远错过的星光呢? 不允许。 “好。”他听见自己说。 便当真一去山上不回。 信任,成为了开启死亡之门的钥匙。 之后啊,萤火虫捉了满满一玻璃罐,两个少年相视而笑。 这似乎是离开前,最美好的回忆了。 可那罐子当晚就碎了,萤火虫四散飞走,它们自由了。 紧接着,时降停被江余狠狠按倒在泥地里。 他的阿余全身都在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双手却死死掐着他的脖子,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江余说了很多很多话,多到时降停的耳朵嗡嗡作响。 时降停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人——那个向来温顺如布偶的少年,居然学会了反抗。 每一句控诉都像刀子,他无法反驳,因为江余说的都是对的。都精准的扎穿了他的心。 直到他听明白江余真正的心结: “你不会回来了……” 会回来啊,我会回来接你走的啊! 我回答过啊…… 我没有说谎。 可阿余不信了。 时降停这才明白,自己早年的无数次欺骗,就像用刀片在白纸上划痕。一刀,两刀……起初不在意,直到整张纸千疮百孔,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承诺。 最真挚的保证, 换来的只有彻底破碎的信任。 那时的时降停还太年轻,又惊又怒之下,他选择了最糟糕的处理方式——继续维持体面的假象,转身就要下山。 最错误的方式永远是,不正面应对,任由滚烫的心变冷。直到回头,都难以弥补。 他太低估江余了。 在他记忆里,阿余永远是那只温顺黏人的小猫,只会乖乖等他投喂…… 他从未想过会被反噬。 直到,后脑传来剧痛—— 一块石头重重砸在当年旧伤的位置。 命运像个精准的刽子手,让报应分毫不差地落在同一处。 时降停倒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隐约间,他听见江余的哭声,哭了很久很久,最后竟变成了笑声。 在他耳边说: “我替你去看外面的世界吧。” “对不起,别恨我。” 阿余亲手为他挖了坟,又亲手将他埋葬。 时降停多想清醒过来,多想抓住阿余的手让他别走…… 可他做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时降停从土里醒了过来。 窒息的痛苦撕扯着他的肺,但求生本能让他疯狂挣扎。他拼命用双手扒开土壤,指甲缝里塞满泥土,终于将头探出了地面。 空气涌入胸腔的瞬间,他大口喘息,眼泪混着泥土砸落。萤火虫在他身边飞舞,微弱的光照亮他血迹斑斑的手指。 “没关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只要活着……” 只要活着,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正要全力爬出坟墓,突然听见了脚步声,从下方上来。 以为,是江余回头了。 “阿余……?” 时降停颤抖着伸出手,向着黑暗中的虚影。 “拉我一把……” 那只伸向光明的手, 却迎来了更深的黑暗。 一只大码的皮靴狠狠踩住他的手指,碾进泥里。“啊——!”时降停痛得抽搐,抬头看清了来人—— 是面目狰狞的王伍德。 “幸好老子跟来了,”王伍德冷笑着将铁锹杵在地上,“差点让你这狗崽子爬出来了。” 时降停眼中的光彩迅速熄灭。那双总是算计人心的眼睛,当清楚自己的结局后,此刻只剩下绝望。 “别杀我……放了我……”他低声哀求。 可笑,时降停曾经对在他面前求饶的人嗤之以鼻,嫌他们没有骨气。没想到,这句求饶的话今时今日……竟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命运的流转,何曾放过罪人。 王伍德狞笑着,铁锹尖端折射着冷光:“现在讨饶?晚了。”他的鞋底在时降停手指上狠狠碾磨,“就凭你那点小聪明,真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江家会要你这种货色?” “呸!” “做你的春秋大梦!”王伍德俯身揪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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