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起身时双腿发软,险些栽倒。 秦择一把扶住他,掌心温度透过衣袖传来。 “少爷还好吗?” “没事。”江余胡乱抹了把汗,嗓音干涩,“就是有点渴。” 景区小摊前,矿泉水标价二十。 江余盯着价签看了三秒,笑了一声。 ——喝,气死;不喝,渴死。 他最终还是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口。坐在石阶上啃着雪糕吃,冰凉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总算压下几分燥热。 “你不热?”江余抬眼,看向始终为他撑伞的秦择,“去买点喝的。” 秦择垂眸,唇角微扬:“不必。” 伞面倾斜,将阳光严严实实挡在外头。 秦择忽然单膝点地,与他平视:“祈愿已经结束了,少爷接下来要做什么?现在回家吗?” 江余咬雪糕的动作顿了顿。 “……我要,办一场法事。”他含混道,“别告诉别人。” 秦择眸色骤深。他忽然逼近,声音轻得像耳语: “为谁?”指尖抚过江余腕间的红绳,“能让少爷这么上心的……一定很特别吧?” 第80章 试探 “特别?”江余捏扁空矿泉水瓶,塑料发出刺耳的咯吱声,“特别到我每晚梦见,都想亲手掐死他。” 他声音非常小,常人都听不见。 没看见身后秦择骤然幽深的瞳孔,和唇角那抹近乎愉悦的弧度。 预约时间将至,江余正欲前往偏殿,余光却扫到两道熟悉身影。 宋雪兰一袭素白长裙,正踮着脚尖往古树上系木牌。“事业”、“财运”、“健康”——三块木牌在风中轻晃,像三滴血。 而宋铮阳撇了撇嘴,倚着树干玩手机,百无聊赖地转着打火机。金属盖开合的脆响里,他忽然抬头,精准锁定了试图退开的江余。 “哟,妹夫也来了。”宋铮阳撞了下妹妹手肘,三两步拦在江余面前。阳光被他高大的身形割裂,阴影笼住江余苍白的脸。 避无可避。 “真巧啊。”宋铮阳指尖转着的打火机“啪”地合上,“你也来——” 目光扫过江余满身的红绳符咒,突然笑出声,“跳大神?” 宋雪兰款款而来。在多人面前,她总是装得格外温婉,连拂发的手指都透着股柔美劲儿:“江少爷身体好些了吗?求的什么愿?” 江余再避开就显得不礼貌了,只好晃了晃腕间叮当乱响的法器。“平安。”铜钱撞在玉牌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着,在香火缭绕的道观中,俨然一对璧人。 秦择静立一旁,握着伞柄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喂,兄弟。”宋铮阳突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自来熟地搭上他的肩膀,咧嘴笑道:“咱们识相点,别杵在这儿当电灯泡了,是吧?给他们一点谈情说爱的空间。” 秦择淡淡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脖子上稍作停留,微微颔首。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墙角,灼热的阳光被屋檐遮挡。秦择“咔嗒”一声收起黑伞。 “来一根?”宋铮阳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递过来。 秦择半眯着眼,视线从烟身上沾染的香灰移到宋铮阳带笑的脸上,沉默地接过。 “啪”的一声,打火机窜出火苗。 “看你这拿烟的姿势,”宋铮阳凑近为他点烟,“平时不怎么抽吧?夹烟手势都不对。” “工作性质,”秦择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在火苗上轻轻一掠,烟头立刻亮起猩红的光。他面无表情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深邃的眉眼,“不允许有烟瘾。” 宋铮阳背靠斑驳的墙壁,也点燃一支烟。青白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 “兄弟哪儿人啊?”他随意问道。 “首都人。” “呦,土生土长的皇城根儿啊?”宋铮阳吐了个烟圈,“一直在这儿混?” “小时候就被送去国外留学了。” “那你这学问肯定不小啊,”宋铮阳挑眉,“怎么想起来给人当管家?” 秦择弹了弹烟灰,淡淡道:“薪水高。” 这回答直白得让宋铮阳一时语塞。两人之间的沉默开始蔓延,只剩下香烟燃烧的细微声响。 宋铮阳突然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一个黄色物件飘然落地,正好落在秦择脚边。 “帮个忙,”宋铮阳懒洋洋地摊手,“懒得弯腰了。” 秦择垂眸,一张黄色符纸静静地躺在地上。 上面的朱砂符文繁复诡谲,与市面上那些粗制滥造的驱邪符截然不同。 他没有丝毫迟疑,利落地弯腰拾起。修长的手指捏着符纸边缘,直起身时西装裤线依旧笔挺。 “接着。”秦择将符纸递过去。 宋铮阳却突然往后一靠,耍赖似的赖在墙上:“再帮我拿会儿呗,懒得接。” “可以。”秦择神色不变,指间的符纸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僵持约莫三分钟,远处江余的谈话已近尾声。双方礼貌道别,即将分道扬镳。 宋铮阳的视线始终黏在秦择手中的符纸上,并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他猛吸完最后一口烟,烟头在石阶上碾出焦黑的痕迹,突然咧嘴一笑:“成,谢了。”伸手取回符纸揣进兜里。 “不客气。”秦择收回手,黑伞“唰”地展开,朝江余走去。 刚走近就听见宋雪兰轻柔的嗓音:“五天后约会,别忘了哦。” “好。”江余点头。 秦择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住。 宋铮阳擦肩而过,揽着妹妹离开时吹了声口哨:“拜了妹夫~这些骗钱的玩意儿就别求了,等你进了宋家,哥教你真本事。” 宋雪兰维持着完美微笑,暗自掐他胳膊:“别带坏人家。” “这叫家学传承!哎呦——光天化日就动手!” 打闹声渐远。 江余揉了揉眉心——所谓约会,不过是安排媒体偷拍,制造商业联姻的烟雾弹罢了。要装也得装出个样子来。 抬腕看表,预约时间已到。江余正要招呼秦择,回头却撞见对方微微发红的眼睛,不由一怔:“眼睛怎么了?” “啊,被香火熏着了。”秦择恭敬地撑开伞,伞面倾斜的弧度恰好挡住他回望宋雪兰的冰冷视线。 另一边,宋雪兰感觉脊背发凉,突然打了个寒颤。 宋铮阳哼着歌,接起突然响铃的电话,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骤然凝重:“现在回山?出什么大货……祖师爷亲自出马?”他猛地攥紧手机,“明白了,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宋铮阳脚步加快了。 宋雪兰:“又要去坑蒙拐骗?” “是……啊呸呸呸!什么叫坑蒙拐骗?你懂个球!” 宋铮阳没再多言,脚下步子迈得急切,匆匆丢下一句:“哥有急事,得先走了,也不回家了。这一走,怕是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可得小心着点。” 才刚迈出几步,他猛地顿住,犹豫一瞬,还是转身折返回来。 抬手解下脖颈上挂着的桃木牌,动作轻柔又郑重地挂在了宋雪兰脖子上,神色认真,叮嘱道:“睡觉的时候也别摘,记住了哈。” “都起毛边了。” “哎呦我……管用就行!” 第81章 给时降停烧钱 道场深处香烟缭绕,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满地纸钱与鞭炮碎屑铺成红白相间的地毯,乍看之下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直到看见几位“得道高人”正蹲在香案旁扒盒饭。 ——原来法师也是要吃饭的。 法事超度像快餐店一样流水作业,前一批客户的香灰还没凉透。 秦择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从褪色的幡旗到油光发亮的功德箱,最后落在法师们沾着饭粒的胡须上,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不过是一群骗子。 “大师!”江余一个箭步冲上前,虔诚地握住对方油乎乎的手,“终于见到您了!” 老道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饭,眯起三角眼掐指一算:“小友印堂发黑,近日恐有阴物缠身啊。” 江余眼睛顿时亮得像抓住救命稻草。 秦择别过脸——任谁都能看出这位少爷憔悴的黑眼圈和发青的嘴唇,这套说辞简直比快餐菜单还标准。 “血光之灾!”另一位大师突然拍案而起。 江余手指猛地攥紧衣袖,“!” “百病缠身!”第三位补充道。 江余的喉结上下滚动,“!!” “大限将至!”众人齐声宣判。 江余脸色煞白,活像被判了死刑:“求大师救我!” 老道长胡须一抖,朝小道童使了个眼色。 只见童子神秘兮兮捧出个蒙着红布的漆盘,猛地一掀—— 印着“随喜功德”的二维码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不要九千九百九十八,只要九百九十八!祖师爷开光法器,包邮送到家!” “叮——” 付款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响起。 江余买了。 秦择抬手抵住眉心,指节遮住了微微抽搐的嘴角。 酒足饭饱的大师们终于开始做法。他们甩着拂尘跳起诡异的舞步,木鱼声像坏掉的节拍器般杂乱无章,配合着荒腔走板的诵经声,乍听颇有几分神秘感,细品却像极了菜市场喧闹。 给谁听的?给傻子听的。 “呼——!” 一位大师突然喷出火龙,火星子险些燎着道袍下摆。 这场面不像超度法事,倒像街头杂耍,好歹让江余觉得这钱没白花。 “能成吗?”江余搓着手指,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哎哟我的腰!”领舞的大师突然僵住,办场多次,闪到老腰了,龇牙咧嘴地退场,“二师弟顶上!” 新上场的胖子跳得同手同脚。 忽然,一位大师晃到江余面前,掌心朝上。 江余茫然眨眼。 “需要逝者遗物。”秦择压低声音,“照片、衣物,或者……” “都没有。”江余耳尖发烫。 大师的胡须抖了抖:“头发丝总有一根?” “呃……也没有。”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射来,活像在看砸场子的家伙。 江余攥紧拳头。若不是时降停的亡魂真找上门,他怎会相信死人还能还阳?当年决绝地斩断所有联系,连张纪念品都没留下。 “逝者姓名?”大师叹气。 “……时降停。” 这三个字像刀片划过喉咙。 “怎么走的?” “意外。”江余声音干涩得像晒透的枯叶。 大师们交头接耳——意外身亡怨气不重,随便糊弄场法事就能打发。 秦择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他凝视着江余绷紧的侧脸,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仪式总要走个过场。一位大师递来白纸和毛笔:“按记忆画个像。” 江余接过纸笔,手指僵硬得像握了块冰。 画儿时的模样,还是长大后的样子? 笔尖悬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 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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