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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灯只能照亮书桌一隅,时降停端坐在桌前,执笔疾书。暖色的灯光描摹着他阴郁的侧脸,却只勾勒出半分明暗交错的轮廓。他垂眸静默,唯有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江余坐在一旁,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一幕,竟与当年两人一起制作手抄报的场景重叠在了一起。 只是如今,他们都已长大。 经历已然不同。 关系也变得……复杂难明。 江余清澈的瞳孔中暗流涌动,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时降停身上泛起白光的画面。那个瞬间被他深深烙在心底。 但他知道,即便开口询问—— 时降停也未必会给出答案。 “你为什么有消失前兆?” 可江余不敢不问,如果未来没有问的机会了,又该怎么办。 笔尖骤然顿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时降停眼底暗光闪烁,却只是沉默地垂下眼睫,继续书写。 下一秒,一只纤长秀气的手狠狠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江余逼近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你、为、什、么、会、消、失?” 空气凝固了。 时降停平静地望进他眼底,轻声道:“因为幸福。” “!!”江余心绪似是一面镜子,被骤然击破。 “阿余,幸福对我而言…是穿肠毒药,是蚀骨溶剂。我正在被你亲手……一点一点蚕食。” 他冰凉的手指抚上江余的手腕,“如果哪天我灰飞烟灭,那一定是死在你手里。” 幸福本该是蜜糖。 可当江余将这份甜蜜亲手喂进他唇齿,看到的却是对方在餍足中逐渐透明的魂体。 那些被融化的阴冷执念,那些被暖意瓦解的森然鬼气,都化作细沙从指缝流逝。 而他竟浑然不知。 “如果我不问……”江余声音发颤,“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等到魂飞魄散那天吗?!”他猛地揪住时降停的衣领,“你以为你还有几条命?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几次?!” 时降停任由他发泄,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近乎病态的笑意。 忽然,他低笑出声:“阿余,骗你的。” 江余僵在原地。 “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消失?” 时降停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完好无损的手掌。下一秒,他猛地扣住江余的后脑,鼻尖相抵时,他眼底泛起诡谲的波纹:“只是在试探你罢了。” 他满意地看着江余眼中的震惊:“我总要知道……我的阿余还愿不愿意陪我一起下地狱。” 如果当时江余的回答稍有偏差呢? 如果他流露出一丝一毫想要抛弃的念头呢? 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 江余的情绪像坐过山车般剧烈起伏——从压抑的心酸,到震惊茫然,最后化作翻涌的怒意。 “时降停,我要是再信你,我就是狗。” 时降停已经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可出乎意料的是,江余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回原位,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这不是普通的生气。 若是平常,江余早就动手了。 这是…心寒。 时降停一边抄写名单,一边频频偷瞄江余的侧脸。凝重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持续了整整十几分钟。 “阿余,我手疼,写不动了。”时降停率先打破沉默。 江余纹丝不动。 “阿余…”声音放软了几分,“不帮我写写吗?”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突然,时降停猛地捂住腹部,指节上青筋凸起。他紧咬下唇,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江余瞬间变了脸色:“你怎么了?!” 他太了解时降停了——若是嘴上喊疼,十有八九是装的;但若是像现在这样隐忍不语…… 一定是真的出问题了。 时降停虚弱地靠在他肩上,冰凉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襟…… 江余猛然想起——时降停根本不能吃活人的食物! “你明明吃不了东西,为什么要装?!”江余手忙脚乱地将他搂进怀里,声音都在发抖。时降停却只是沉默地把脸埋在他颈窝,很是痛苦的样子。 “好!我帮你写!你先休息……” “多谢阿余了。” 怀中人突然抬头,方才的痛苦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得逞的狡黠笑意。他利落地把笔塞进江余手里,将纸张推过去:“还剩十张,大概三千字~” “……” 又被骗了。 这拙劣的把戏,活像不想写作业的小学生装病。 江余木然盯着纸张,耳边仿佛响起自己不久前立下的flag:“再信你我就是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斩断温情。 暖黄的灯光下,月光悄悄隐入云层。屋内只剩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前半段是时降停锋芒毕露却戛然而止的字迹,后半段变成了江余清秀内敛的字体,恰似他们交错的人生轨迹。 时降停枕在他腿上,闭眼念出一个个名字和肮脏交易。详细到买卖了多少孩子,还有运送地点,这些细节他记得分毫不差,因为…… 他从来不是旁观者。 而是亲历者。 每写一个名字,江余的手指就颤抖一分。这些名字背后代表的势力,随便哪一个都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凌晨两点,报名声忽然中断。 “没名字了?”江余低头询问,却发现时降停已经阖上双眼,安静地睡着了。 他纤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嘴唇紧抿,一只手死死按在腹部,手背青筋暴起。 鬼不需要睡眠。 除非……痛到失去意识。 他亦真亦假的情感永远让人琢磨不清。 到底有没有再演戏? 到底有没有再欺骗? 没人能看透,这个永远带着戏谑笑意的厉鬼,究竟把多少真实的痛苦藏在了伪装之下。 第166章 心脏好痛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时降停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妥帖地安置在床上。 厚重的棉被压着肩膀,腹部贴着发热的暖宝宝,而江余正像只护食的猫崽般蜷在他腰间,脸颊隔着衣料紧贴他的胃部。 ——仿佛这样就能把疼痛吸走似的。 掌心传来发丝柔软的触感,时降停下意识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睡梦中的江余立刻收紧手臂,鼻尖在他衣料上蹭出细小的褶皱,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 时降停平静地望向窗外,久久未动。 窗外的阳光从淡金渐变成灿金。 中午十一点的阳光斜照进厨房时,江余突然从梦中惊醒。掌心空落落的触感让他瞬间弹坐起来:“时降停!” “在这里。” 灶台熄火后的男人正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蒸腾的热气里,他回头时睫毛都沾着水珠:“时间掐得刚好。起来吃吃饭吧。”冰箱门开合间,他清点着存货:“菜还够吃六天。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饿着……” 话音未落就被从背后抱住。 “你还好吗?” 时降停故意转着勺子:“你问哪方面?” “你明明知道!”江余直接撩起他的衣摆。平坦的腹部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昨夜暴起的青筋还烙在视网膜上。他咬牙切齿地戳了戳那块皮肤:“以后禁止你碰人类食物。” “你这是虐待。” “你还怕虐?” 两人斗嘴间已来到餐桌前。时降停托腮望着江余吃饭的模样,眼底漾起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名单的事你别管了。”他突然开口,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我来处理。” 江余扒着饭含糊道:“交给李警官了?” “他分量太轻。”时降停指尖轻叩桌面,“在这潭浑水里,怕是刚冒头就会被摁下去。” 这结论令人窒息。 那真相该如何重见天日? 时降停忽然揉了揉他的发顶:“别想了。我们只需要等待……”他俯身靠近江余耳畔,“会成功的。我们要在一起的可不是一辈子……” “是一万年。” “鬼扯。”江余耳尖发烫,“真活那么久,迟早相看两厌。” 正因为人生短暂,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恨才显得珍贵。若时间拉长到永恒,再浓烈的感情也会腐朽成灰。 时降停但笑不语。 结界笼罩的小洋楼如同与世隔绝的孤岛。 没有外人打扰,他们便能一直安静的等待至归山日。 期间,银行卡早已解开了冻结,江母虽然想逼江余回家,可也舍不得他真在外界过没钱的苦日子。 随后的时光里,他们聊天、逗鸟,偶尔外出看风景,夜里缠绵悱恻。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除了那具始终摆在房间中央的棺材。 时降停常常凝视着棺中骸骨,眼神晦暗不明。 而江余的身体却日渐虚弱,就像当年被囚禁在山庄时那样,疲惫如附骨之疽。 他很累很累…… 离死亡预期越来越近。 直到归山日前三天—— 外界出现了一件惊天大事。 那日本是某位高层领导的寿辰,庆典极尽奢华。无人机编队在空中翩然起舞,当红歌手倾情献唱,烟花礼炮震彻云霄。 正当人群欢腾之际,异变陡生——失控的无人机群突然四散,漫天飘洒数万张雪白纸张。 这些纸片如冬日飞雪,又似苍天泪雨,纷纷扬扬落在每个人肩头。 人们弯腰拾起,只见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姓名与罪行。 领导脸色骤变,厉声喝令关闭所有无人机。 然而即便机群返航,罪证依然源源不断从天而降,似是天罚。 当他颤抖着从红酒杯中捞起那张被酒液浸透的纸页时,猩红的液体顺着纸缘滴落,宛如鲜血——而首页赫然印着他自己的名字。 这场天降罪证的奇观无人能解,仿佛上天震怒,要将所有黑暗公之于众。 尽管当局紧急封锁消息,诡异事件仍在网络疯狂发酵。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无数匿名账号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推波助澜地将事件推向高潮。 名单涵盖各界要员,从高层到所谓慈善家。拐卖儿童、非法交易……种种骇人听闻的罪行在夜幕下被彻底曝光。 事态急剧恶化,市长被迫当晚召开记者会。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将话简怼到他面前:“名单内容是否属实?” “您是否参与其中?” “全市还有多少类似守望所的罪恶窝点?” 刺眼的闪光灯下,市长额头沁出冷汗。他正欲以“不法分子恶意造谣”为由搪塞过去,嘴角却突然诡异地扬起:“没错,都是我做的。所有指控,千真万确。" 全场瞬间死寂。 连成片的快门声都为之凝固。 紧接着,闪光灯如暴风骤雨般亮起。后方几位权贵当场昏厥——他们刚刚重金打点,指望市长平息事态,谁知这个老家伙竟当众认罪! “我将向纪委提交完整证据链。”市长的声音在会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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