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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不过是缓期执行的死刑。 换作从前,求生欲非常强的江余一定会歇斯底里地反抗。可此刻,他只是偏过头,一滴泪无声地滑过苍白的脸颊,在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时降停用指腹轻轻抹去那滴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我在首都没住处。”他突然说,气息喷吐在江余耳畔,“这段时间…就住你这儿了。欢不欢迎我?” 霸道得连商量余地都不给。 江余缓缓睁开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瞳孔。 “饭你做,衣服你洗,房子你收拾。”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要是不干呢?” “…那就滚。” 时降停突然收紧手臂,将他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好吧,让你占回便宜。”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过了很久,时降停突然问:“这次…真的会跟我回山?不再耍我?”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江余:“不想回去。” 时降停的脸色瞬间阴沉,刚想说由不得你。 “山里房子太丑了。” “!!” 时降停猛地坐起身,脸色难看:“我建的房子不好看?” “丑死了。” “……” “黑得像煤炭,棺材上还摆遗照,神经病审美……”借着酒劲,江余把积压的怨气一股脑倒了出来,说完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只留下时降停一个人坐在床边,一整晚都在思考:真的很丑吗? 第144章 熟悉的囚笼生活 清晨的阳光被厚重窗帘遮蔽,窗外鸟鸣啁啾,晨露在玻璃上凝结成晶莹的水珠。屋内依然昏暗,江余宿醉未消,眼皮沉重如铅,眼前模糊一片,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昨晚喝了太多酒,记忆断断续续,像被撕碎的纸片。 直到时降停的脚步声从客厅传来。他修长的手指上停着一只麻雀,正用指尖轻轻逗弄。见江余醒来,他嘴角微扬:“喜欢吗?” 江余茫然地望着他,许久才吐出今天第一句话:“你…怎么在这里?” 时降停的笑容瞬间耷拉下来。 他坐到床边,声音低沉:“昨晚的事,都忘了?” 这语气活像是被辜负的良家好男人。 “昨晚……”江余努力回想,却被一阵清脆的鸟鸣打断。只见时降停手上的麻雀惊慌地扑棱着翅膀,飞落到江余掌心。 这小家伙显然不喜欢鬼魂的阴冷,更眷恋活人的体温,在江余手心里瑟瑟发抖。 “哪来的?” 时降停脸色依旧难看:“今早太吵了,抓来炖汤。” 话虽这么说,若不是为了逗江余开心,他根本不会问那句“喜欢吗”。 确实,黑木森林里没有活物,清晨的鸟鸣对他而言太过刺耳。 江余揉着太阳穴,拇指轻抚麻雀的小脑袋,声音沙哑:“它不适合笼养,放了吧。” 时降停忽然笑了:“好啊,捏死再扔。” 说着就要掰开江余的手指。 麻雀惊恐地“叽叽”直叫,江余却紧紧护着,因为——时降停这个混蛋真的可能会捏死! 僵持间,时降停突然转变动作,一把抓住江余的手腕将他拉了起身:“来吃饭。我做好了。” 江余从床上坐起,还处于发懵状态。 这才发现原本凌乱不堪的房间已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连自己的胡茬和乱发都被打理干净——显然是时降停连夜整理的。 他真的要…在这里住下? 虽然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但墙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血字却依然保留着——那是扭曲情感交织而成的永恒印记。 江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时降停来到餐桌前的。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金黄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冒着热气的牛奶和香肠。 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让江余感到一阵恍惚。 他木然地坐下,余光瞥见时降停正用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就像当初在山庄时一样。 这让江余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从未逃离过那个噩梦。 “怎么不吃?”时降停突然开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怕我给你吃的是藤蔓变的?” 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透江余在想什么? 江余的目光落回食物上。热气腾腾的早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时降停将刀叉塞进他手里,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微微一颤。 这是真实的食物,还是又一个幻觉? 犹豫片刻,江余还是尝了一口煎蛋。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绽放——软糯香甜,正是时降停最拿手的做法。 比啃面包好太多了。 看到江余咽下食物,时降停的笑容更深了。 接下来的早餐时光,一个安静地吃着,一个专注地看着,就像当年在山庄里的每一天。这种恐怖的熟悉感让江余的胃部隐隐作痛。 用完早餐,江余放下刀叉,任由时降停收拾餐具。不出所料,对方很快就贴了上来,像个人形挂件一样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阿余…”时降停的声音闷闷的,“这样的生活,熟悉吗?” “熟悉。” “喜欢吗?” “不喜欢。” “那昨晚为什么求我杀了你?” “不记得了。” 江余垂下眼睫,眸子里一片死寂,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时,那只小麻雀又开始疯狂撞击窗户,发出凄厉的哀鸣,却怎么也逃不出这个牢笼。 想要回归自然,只能乖巧听话的讨着主人欢心。 可真讨成功了,越是不放手了。 时降停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去阁楼书房取来一本书,回到沙发后递给江余。 《植物学生长论》 江余倦怠地抬起眼帘,目光涣散地望着那本厚重的书籍,不明白时降停此举何意。 时降停将他圈在沙发里,像包裹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翻开泛黄的书页,执起江余白皙的手指,引导他划过每一行铅字,声音轻柔得如同在讲述睡前童话: “果实的成长需要经历漫长的时光,从萌芽到开花结果,最终从枝头坠落…历经四季轮回,吸尽枝干养分,‘结果’方能成熟,等待采摘。” “若错过最佳采摘时机,它将在枝头熟透腐烂,最终走向死亡。” 时降停的唇贴近江余耳畔:“而在这过程中,作为养分输送通道的根茎,会耗尽全部生命力供养果实,直至自身枯萎。” 江余眼神涣散地听着,仿佛神游天外。 “明白了吗?”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时降停低笑出声,将下巴搁在江余瘦削的肩头,继而与他额头相贴:“没关系,不明白也好。就当…我在自言自语。” 转眼三天过去。 没有外人打扰的日子平静得近乎诡异。 江余变得更加沉默,全然不见当年在山庄里那股顽强的求生意志。他终日与酒精为伴,要么昏睡,要么蜷缩在床上发呆,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与帮助。 时降停为了做饭不得不接通电源,却刻意断开了卧室的电路。江余便终日将自己埋葬在黑暗之中。 这日黄昏,时降停拎着鸟笼归来,金属笼里关着三只扑腾的麻雀。他本想让这些鲜活的小东西驱散满室死气,却看见—— 那个曾经被随意丢弃的骸骨,此刻正被江余小心翼翼地拼接。 他跪坐在棺材旁,细碎长发垂落,裸露的脚踝在昏暗光线中白得晃眼,正专注地将肩胛骨放回原位,仿佛在修复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散落的长发间,隐约露出雪白的后颈,如同黑暗里开出的一枝白梅。 他专注到连时降停站在身后都未察觉。 “这么珍惜它?” “…是你的。”江余的指尖悬在半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第145章 谁家好鬼逛超市拿这个 江余一句“是你的。”让时降停的瞳眸缩动,暗光流转间偏开了视线。他攥紧笼子提手,声音轻得像一缕游丝:“还摆弄它做什么…横竖都是要毁掉的。” 江余没听清:“嗯?” “没什么。”时降停忽然绽开一抹笑,随手搁下笼子,蹲坐在江余身旁拾起散落的指骨,“既然你喜欢,就多留几日吧。” 他将骨节轻轻搁进棺木,指尖与江余的相触即离。两人沉默地拼凑着,棺木内渐渐响起骨骼碰撞的脆响。 然而—— “反了。这是右手的。” “等等……拇指骨怎么按在脚趾上了?” “肱骨呢?刚才还在这——” “好像不对吧…两腿一粗一瘦……” “啧,上网查查吧。” 凌乱的骨块在两人手中辗转,像一场荒诞的拼图游戏。最终棺椁里的骸骨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姿态。 江余突然一拳捶在时降停肩头:“都怪你!”要不是他一摔,骨头能散架成这样吗! 时降停任他捶打,口中连连应着“好好好,我的错”,顺手拿起江余充好电的手机。 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数十个未接来电跃入眼帘——江母、老刀…他眸色一沉,指尖轻点,所有记录化作虚无。 “这块该放哪儿?”江余在身后举着一段骨节发问。 “我查查。”时降停将下颌抵在江余肩上,手机屏幕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他们头挨着头研究解剖图,竟显出几分温馨——如果忽略那些森白骨块的话。 整整一小时过去,骸骨终于重现人形。 江余凝视着棺中白骨,漆黑的棺木衬得骨色愈发惨白。他嘴唇微颤,却终究无言。 忽然有温凉的触感贴上后颈。时降停捏了捏他的脖颈:“想出去走走么?” “我…可以出去吗?”江余无神地看向他。 他没有回答“好或不好”,而是问“可不可以”。显然,主导权早已回到时降停手中。就像当年在山庄那样,只要时降停不愿意,江余就永远逃不出这个牢笼。 时降停挑眉:“本来打算把你这十几天都关在这儿…”他的目光扫过棺中白骨,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就当是…我难得心软。” 门开的刹那,阳光如潮水般倾泻而下。 整整七日未见天光的江余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苍白的皮肤在光线中几乎透明。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听见身侧“唰”的一声,一柄黑伞在他头顶绽开,将灼目的阳光尽数吞噬。 时降停站在他身后阴影里,姿态如昔日的管家般优雅。他伸出修长的手,掌心朝上。 江余盯着那只手看了两秒,终于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任由对方牵引着走向那辆黑色轿车。 车身穿过一层薄雾般的结界,从荒僻的小洋楼驶入繁华都市。 江余蜷缩在副驾驶,暗灰色高领外套一直拉到鼻尖,过长的黑发垂落锁骨,整个人像一团模糊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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