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儿有点不太好意思呢。”他唇珠饱满,“亲一个表示尊敬?” 般弱噢了一声,真诚地说,“其实你不用特地切换男女,这个人癖好,我尊重的。”她专门戳人心窝肺管子,“其实你还挺合适当女的,做姐妹的感觉,挺好。” 桑欲:“……那具化身我不要了。” 般弱:“?” 好端端的这孩子傻了,那可是经过“女主身份”认证的身体啊! “你再想想。”她苦口婆心,“修炼一个化身不容易,真不用因为世俗的偏见就放弃你自己。” 桑欲直直盯着她。 “这不关世俗的偏见。” “我不想当女人,想当,师尊的男人。” 般弱咦了声,“前面好像有好吃的。”说着她就过去了,把话题给忽略了。 桑欲顿时气闷,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得跟了上去。 佛桑祭坛在戾洲的东面,而桑欲显然是热度很高的人气选手,一露脸就引起弟子的注意。 般弱以为他会把她带回自己住的地方,来段金屋藏娇的剧情什么的,没想到他直接把她拎到佛桑祭坛的主殿。 “老头子,你媳妇儿我给拐回来了。” 般弱:“???” 怎么突然就见家长了? 主殿站了个中年男子,穿着海青,留着长发,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桑儿,出家人不打诳语。” 桑欲特别欠,“那你怎么有了我这个小子的。” “……” 中年居士看向般弱,目光微凝,“这位道友,怎么称呼啊?” “我女人。” “你别插嘴,老子问她的来历。” “出家人语气温和点,别把人吓着,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 中年居士越看越不越对劲,他突然挥手,空中浮现一卷画轴。 下一刻,那卷轴携着狂势,猛地砸在桑欲的头上。 “你小子是疯了不成!这女人你知道是谁?太京门的九长老,琴哀素向三十六洲公开承认的道侣!” 中年居士虽然没有去到大典现场,但他耳目众多,也拿到了第一手的情报,至于“桑桑”的事,他略有耳闻,就当是这个小子走了一遭情劫,渡过了就好了,省得他平日里那么招摇狂妄。 “现在不是了。”桑欲的眼神也沉下来,“我既然敢把她带回来,就不会怕。” “你不怕老子怕!” 中年居士疾言厉色,“现在,立刻,马上,把人给我完完整整送回去!老子告诉过你的吧,你的太爷爷跟爷爷,当年就是不走运,停在了幽浮屠,结果怎么着,被这个人撞见了,连封遗书都没写完,折亡于他的剑下!当时他才多大?两百岁都不到!还是个小金丹!” 可是就这个金丹,便让三十六洲闻风丧胆了一百年! 桑欲的唇线抿直,“我三百七十岁,是半步化神!” 中年居士气得笑了,“你出去一趟,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是,你是半步化神,但琴哀素是大乘啊,还是七重百法境,只差两重就飞升了,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他跟咱们的开宗祖师是平起平坐的辈分!你老子都得叫一声尊者!何况你!” “自从此人出世以来,咱们九大魔洲的命数被死死压制着,不能出头,好不容易要等到千年一遇的魔降日,魔元降临,浩劫加身,便是我等重新执掌世间万物的时机,这个紧要关头,你怎么能如此不清醒!” 盘旋在般弱识海里的小魔元傲然道:‘不错,本大人便是为了拯救魔洲而生的,魔主,你有没有发现你修炼十丈红尘软烟罗特别顺利,那是我的功劳!有了我,你未来才能统一三十六洲,当上魔尊,将那个姓琴的踩在脚底,让他臣服!’ 般弱:‘要不这话你当众跟他说?’ 小魔元:‘他被你骗了心头血,又被你背叛,现在估计在某个角落里躲着哭吧,他敢来找你吗,敢的话本大人与之一战倒也无妨。’ “报!” 有弟子仓惶跑来。 “坛主,琴,琴——” 他甚至恐惧说出那个名字。 “他破开幽浮屠,渡了九阴路,来了——” 小魔元当场自闭。 它完了! 它乌鸦嘴呜呜呜! 魔洲跟仙洲各自建立山脉屏障,双方若想进入对方的地界,要么是偷渡,要么是冒充身份,要么是有本地人愿意引荐,帮着瞒混过关。 而般弱就属于第三种。 当然,这三种基本是偷偷摸摸的。 像男主这种高逼格的,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所以直接硬闯。 般弱头顶“掌门该死的小逃妻”之名,被抓回去肯定是一顿凄惨的毒打,她琢磨了下,准备跑路了。 而中年居士目如闪电,伸手擒她。 “——父亲!” 桑欲目眦尽裂,“不可!” 般弱就不是个坐以待毙的,立即祭出法器。 “不绮语?琴哀素连这个都给你?!”中年居士失声,“这可是洪荒法器!” 法器从后天到先天,再从蛮荒到洪荒。 单是一个后天法器,就让元婴期争得头破血流。 而洪荒法器稀有到什么程度呢? 像家大业大的佛桑祭坛,也仅有三件,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 而“不绮语”是一把佛琴,灵性通透,凡是弹起此琴,不管般弱提问什么问题,对方都得照实回答,而且还得听从她的劝诫指正,达到“改邪归正”的目的。说起来,这佛琴还是她的聘礼之一。 她拨起一音,随便问了个问题,“坛主,你今年多大了?” 中年居士不受控制说了个数字,两千三百七十一。 刹那之间,电闪雷鸣,两千三百七十一道劫雷轰然落下。 哦豁,来的有点多啊。 般弱之前经受了二十多道,就生不如死了,这两千多道,还不得把人给劈叉啊。 中年居士都想辱骂佛祖了。 这把佛琴怎么能落到一个坏女人手上!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身黑衣的掌门踏入香殿中,手执“君不见”,本命法剑更胜于洪荒法器,让佛桑祭坛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宗门雪上加霜。 般弱的目光猝不及防与小师哥对上。 平静的。 漆黑的。 丧失生机的。 如同月夜下安静死去的潮水,没有了任何的流动。 有点可怕。 小魔元都炸了:‘魔主快逃啊!他情绪不对啊!肯定是要杀你祭天!当情劫一样渡了你!’ “琴剑尊这是违反规矩了吧?”中年居士躲闪着雷劫,意图以理服人,“难道您修的太上忘情允许您欺凌弱小?” “我来,接我,妻子,回家。” 他睫毛覆上一层霜,表情清淡。 “您的妻子?”中年居士道,“您的妻子不应该,在仙洲好好待着吗?怎么会,跑来这般污秽之地,玷污仙身?”他眯着眼,一口咬定,“对了,既然琴剑尊都来了,还未介绍,这是犬儿的媳妇——” 掌门起了二指,掷出一张燃烧着烈焰的符箓。 眉眼淡得像朦胧山水。 “上艮下离,山下有火。” “尽。” 般弱佛琴招来的劫雷顿时与火相结合,坠成了恐怖万倍的雷火。 中年居士这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目露寒光,竭尽全力抵御。 而小师哥的视线转移到了旁边的桑欲身上。 “气息,重合了。”他轻声地问,“可是你,桑师侄,诱骗了我道侣。” 中年居士眼睛一瞪,“桑儿,快跑!” 这身份都暴露了,连狡辩都来不及了。 桑欲反而不躲不闪,提起自己的桃花逝水剑迎战。 “嗤。” 小师哥浑身弥散着一股厌世又疏离的气息,语气冷冰冰,也近乎羞辱。 “就这?跟我打?” 他这次甚至没出道符,随手一挥,父子俩便被甩出了殿外。 “啪。” 殿门关上,满地狼藉。 香烛四散,佛像毁在废墟中,祭坛一片狼藉。 般弱:“?” 等等,你不去收拾人,怎么大白天还关门啊。 看那人步步行来,小魔元瑟瑟发抖。 般弱又拨起一弦。 凛然杀气从他颈边滑过,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红切口。 “师妹,你这是——” 他仿佛厌倦至极,那嗓音更是寒得渗骨。 “你用我送你的琴,来夺我的命?” 而般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可不是女主,没有绝处逢生的女主光环,这人现在估计是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她索性换了另一首杀伤力更大的曲子,一边弹一边发动“劝诫”技能。 “师哥,你消耗一场,现在很困了。” 她试图催眠对方,毕竟大乘期的道法是无坚不摧,与其硬碰硬,不如让他就此睡去,她再趁机跑路。 “噢。” 小师哥冰冷应了,“是该睡了。” 般弱暗自窃喜,看来佛琴的“劝诫”有用。 她谆谆善诱,“没错,你忽觉沉重,放下手中剑。” 他照做了,手腕轻抬,随意将“君不见”往后掷出,铮的一声,它直挺挺嵌入门上。 般弱眉头一跳。 “守好门,”小师哥清冷道,“别再让,任何牲口,扰了我迟来的新婚之夜。” 君不见嗡嗡作响,表示收到。 他步步走近。 直到—— 拆了腰封,如碎玉一般,直直砸在她的不绮语琴上。 小师哥眼尾曳出一抹赤红,压住她的腰。 “来,就寝了。” 第118章 师尊白月光(16) 当仙侠文的冰雪禁欲系男主向你发出就寝的邀请, 你该怎么样回应他? A.小白花般满脸娇羞,手指在他胸膛画圈圈, 说你真坏。 B.进入狂化食人花模式, 奋起反抗,最好能一剑戳死他。 C.发挥虐恋情深的表演功力,扔出“你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金句, 令对方暴走发狂。 以上选项般弱一个都不想选。 她自作主张捏了个D选项。 然后琴雪声便见这个女人, 突然扔开不绮语琴, 直接挂在他的腰上, 脖子后仰,非常痛快, “那来吧, 反正早死早投胎!” “……” 乱七八糟的。 什么早死早投胎, 他又不是杀猪。 “你能不能,”小师哥蹙着眉,似乎在强行忍耐, “给点正常反应。” 这样子, 反像是小仙男被侮辱了似的。 般弱:“?” “我这反应很正常啊。”她有些茫然,“识时务为俊杰, 师哥不是要来吗, 我又打不过你,只能从了你呀。”她停了一下, 补充了句, “那我能, 能少受点皮肉苦吗,我这身细皮嫩肉的,有点怕疼。” “不得了。”他垂下眼皮,唇色淡薄,单掌捏住她的下巴,力度重得厉害,“原来你还,知道你要受些皮肉苦。” 般弱嘶的一声。 “别,别,别,师哥你,换个地方掐行不,这下巴肿了,影响我祸水的美貌,出去怎么见人啊。” 小师哥格外冷淡,“你有资格讲条件?” 好吧。 般弱委委屈屈,嗓音又软,“那你,那您能不能托一下我,这样盘着您,我的腿很累的。” “累着。” “……” “看来您今天是没什么兴致了。”般弱非常体贴,“改天咱们再来,好吗。” 说着她就从他身上下来,小臀反而被紧紧摁住。 冰凉的嗓音钻入耳朵。 “谁说……我没有兴致了?” 他的腰封被拆,衣衫微乱,露出里头洁白的内衫,“我听闻,这新婚之夜,都是由女子伺候。” “你。”小师哥的手劲加重,言简意赅,“伺候夫君。” 般弱瞪圆了眼。 您这话是认真的? “这,要不换个地方吧。”她能拖就拖,小声道,“这里是香殿呢,有佛在看着。” “佛——” 这个词似乎刺激到了他的敏感情绪,般弱被人强行拽着,脚步狼狈踉跄,压在了一尊碎裂的佛像上,肌肤骤染冰寒,他毫不顾忌撞着她,那一刹那般弱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她被揉进了厚雪之中,彻骨地寒。 “你,但凡,对佛祖有那么一丝的敬重,有那么一丝的慈悲之心,你就不会,哄着我喝下你的酒,哄着我取出心头血,就不会,在我痴如孩童之际,转身跟一个男人私奔在夜色当中。”他的声音很轻,咬字缓慢,“噢,你还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把诸缘宫的灵犀花,彻底毁了。” 小师哥眼底没有情绪,“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竟然还自称夫君。” 他们这样,连道侣也不算吧。 他就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如果像从前那样,她视他为掌门,为尊者,为父兄,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他或许还能好受点,以宽容的态度接纳她的不喜,然后默默地疏离,退出,直到了无痕迹。他毕竟也知道,世上两厢情愿的很少,总不好勉强着人喜欢自己。 他,也不是那样蛮不讲理的人,若是好好说,他也会放手的。 所以,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他已经将她放下的时候,在他已经决定渡情劫飞升的时候,又动摇他的道心,勾得他一点点靠近悬崖。 既然不爱他,就不应该招惹他,更不应该将他当做替身。 许了他白头到老的美梦,又笑嘻嘻地说,这的确是个梦。莫非世间女子,都如她这般,恣意任性,薄情无心的吗? “撕啦——” 衣帛破裂的声响。 他垂眸望着颈下的人,面颊泛红,肌体晶莹,那样的温香软玉,活色生香。 可他只感到了一股寒气。 她臂上的相思子,分明是红得鲜艳,像血一样。 ——她没动情。 她竟没动情。 没有。 即使是如此害羞的坦诚相对,即使是她面犯桃花,眼波盈盈望着他。 但相思子始终提醒他,一切是假的。 她根本就没有对他动半分的情。 都是他自欺欺人,以为她,天长地久后,总有那么几分,喜欢他。 也是。 他漫无边际地想。 都说世间有两种感情,一是一见钟情,二是日久生情,她既没有对他一见钟情,这千年以来,更是把他当成兄长看待,怎么可能会突然爱上他。 他早就该察觉的,这只是一个陷阱。 也许是他千年孑然一身,太寂寞了,失了骨气,失了魂儿,才向她游过去,咬了那有毒的鱼饵。 他甚至怀着殷切的渴望,渴望被人带回去,被好好地养在她一个人的池塘里,池水清澈,生活平静,时刻能窥见她的笑颜,那便足够了。 一点点的温柔足矣。 他真不贪心的。 她竟连这点的愿望都不肯给他实现。 他疯了似咬着她的肩头,咬至出血。 她闷声不吭。 “叫啊。”小师哥掐着她的腰,平日里冷静从容的眼睛全是阴鸷,游弋着血丝,“怎么不叫出来。” “你不叫,我怎么知道——” 他冷冰冰牵扯嘴角,语调渗人。 “我比不比得他卖力。” 般弱头脑昏沉,下意识就来一句客套语,“都还好吧。” 他身体一僵。 般弱后知后觉。 完了,她说错话了。 “师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而他漆瞳冰寒,所有的欲念抽离得干净。 “啪。” 他扔下一件道袍,冷的,新的。 “穿上。” 他并没有跟她商量,而是命令她,“回去。” 般弱只得收拾了一下。 识海内的小魔元大气也不敢喘。 刚刚它都以为它要死定了! 小师哥手掌一招,“君不见”重新落入掌中。他侧眼看了人,确认她穿好了衣裳,才打开了殿门。 桑欲站在最前面,浑身狼狈,嘴角溢血。 而看到般弱换了新的道袍,他惊怒交加,“你对她做了什么?” 黑衣道士眉眼轻抬,情态漠然。 “关你,什么事。” 桑欲是半步化神,尽管在同龄人中他已经是一骑绝尘,可是对上琴雪声,他根本没有胜算。 对方甚至没有出一符一剑,凭借着势,便将他死死摁住。 “把你,儿子,看好。” 琴雪声掠过中年居士的狼狈行迹,“下次再犯,定让他,成我剑下亡魂。” 中年居士愣了下,旋即涌出不可置信的情绪。 这,这人竟然就这样放过了桑儿?! 他有些恍惚看着对方离开。 而桑欲恨恨捶地,眼睛血红。 御剑飞行,穿越云层。 中途,小师哥冷不防扔下一句,“我不杀牲口,你高兴了吗。” 般弱:“?” 他却不再回复她,犹如一尊冰冷的雕像,将情绪收束得毫无痕迹。 副掌门在太京门坐立难安了两日,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接到了人。 他挤出笑容迎了上去。 “掌门,掌门夫人——” “不必如此称呼她。”琴雪声冷淡道,“还是沿用师叔祖的称呼罢,过一阵子,便向三十六洲发出声明,我二人感情破裂,各回原位。” 副掌门呼吸一滞。 他为难看向般弱。 她说,“一切听师兄安排,我没异议。” 师兄。 又是师兄了吗。 琴雪声收敛眸中波澜,“你通知各位长老,让他们来我太上山一趟,这次三道大会我可能无法出面。” 副掌门惊愕抬头。 “我今日,便入太玄群仙塔。” “什么?!” 副掌门的脚软得快站不直了,“您、您是在同弟子开玩笑吗?” 那太玄群仙塔又称为“渡浮屠”,一般为寿元将至的长老们闭死关准备的,要么坐化,要么飞升。他有些语无伦次,“您,您还年轻啊,用不着这么早就,进入群仙塔。掌门夫人,不,师叔祖,您也劝劝掌门,这死关一闭,再出来可就难了——” 般弱转头去问人,“你是为了我,要进去群仙塔冷静一下吗?” “不是。” 琴雪声情绪薄淡。 “只是时机到了,该进去了。” 般弱递给副掌门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副掌门苦劝不得,手脚发凉地走了,他要去通知太上长老们,看能不能让掌门回心转意。 而琴雪声把人送回了她自己的绝岭琼楼,并对般弱做了安排。 “我会事先准备好声明,你看什么时候,就放出来,昭告三十六洲,你与我再无瓜葛。至于佛桑祭坛,那毕竟是邪魔之地,你若执意与他一起,日后免不了苦楚,我劝你趁早想清楚。” 他顿住,又开口,“你我只做了半个月的夫妻,还有名无实,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且在太京门安心住着,待遇从旧。” “我,老人家,要脸,还不至于给师妹穿小鞋。” 也许是他只适合当她的父兄,她的长辈,而不该,过分僭越。 落得今日如此狼狈田地。 他吩咐完,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黑衣隐没在山岚间。 般弱看人走了,自个儿也回到自己的宫殿,扔了屏息符,往榻上倒出了一大堆东西,大多数都是手札。 全是关于“魔降”、“魔元”、“仙魔之战”等的内容。 小魔元傻眼了。 ‘你,你什么时候找的?’ 般弱挑眉,‘你当真以为我去戾洲就为了看邪魔美男吗。’ 小魔元呐呐地说,‘难道,难道不是吗。’ 它看人看得还挺开心的,把大美人桑欲气得七窍生烟,甚至还用脸蛋争起宠来。 般弱跟桑欲回魔洲,不过是顺水推舟,更加全面收集情报,任谁知道身上绑了个炸弹,就像是背了沉重的包袱,连死了也不痛快。 而般弱又是不肯被摆弄的小祖宗,谁让她不痛快了,她就能气哭谁一辈子。 魔元也是这样。 澹台般弱是六岁被师父接回太京门的,六岁前的记忆全无,而且偏偏修的是一绝阴脉,上古的锁魔法。难怪她刚进来的时候,总有一丝异样,她还当是自己的灵魂跟身体不契合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索要了桑欲的邪佛心法,学得反而比她主修的抱元诀更快,进益一日千里。 她琢磨着自己这具身体是魔体,莫非是师父早就发现,所以决定亲自抚养她,用一绝阴脉镇压她的魔性? 若是按照前世的轨迹,这的确是发现不了,还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魔元被消磨邪性,连一撮灰儿都没剩下。 不过师父万万没想到,小徒弟又蹦跶了一回,她一个不能近男色的人,竟然会跟沉默寡言的师兄结为连理,又在道侣大典大日,接了他的心头血,阴差阳错唤醒了体内的魔元。毕竟在两百年前,掌门师兄推演天时,魔降日会在五百年后某天出现。 三十六洲度笃定着琴剑尊的卦象,都没发现,三百年后才出现的魔元提早出世了。 般弱惆怅,‘小元子,你可真是个麻烦呀。’ 小魔元不敢说话,它经过一段时间的洗礼,深刻明白魔主是什么样的人。 她疯起来是能要人命的。 而副掌门那边也快要疯了。 掌门一意孤行,要进入太玄群仙塔,他们怎么劝也劝不了。 而就在当晚,掌门的长明灯出现了即将熄灭的迹象。 副掌门是五百年前接过看管长明殿的职责,每次有弟子的灯火熄灭,他都忍不住感到惋惜,然而一看高悬在首位的长明灯,温暖炽亮,极大安稳了副掌门的心。 只要有这盏长明灯在,他们的太京门便永远是第一仙门,千秋昌盛,万宗来朝。 那灯火摇摇摆摆的,副掌门简直吓得全身冷汗,立刻召集了太上长老。 “真是鲁莽!” 儒雅沉稳的二长老难得动怒。 “修道之人,天时未到,怎可急功近利,这下可好,深陷劫难,他就不怕灰飞烟灭吗!他一贯稳扎稳打的,怎么这次就发了狠了呢。” 五长老捏着眉心。 “别光顾着骂人了,想想怎么办才是,他这个状态明显不对,最好能把师弟哄出群仙塔,只要人还在,掉了境界也无妨。” 于是般弱就被拎出去了。 “我可能,没那么重的份量,让师兄回心转意。”般弱说。 副掌门都要给这位姑奶奶跪了,哀求道,“您就去一趟行吗,看看掌门,跟他说会话,服个软,骗他也行。” 在众多双眼睛之下,般弱只得点头。 她佩戴上了“避”符,进了太玄群仙塔。 这塔巍峨高悬,有一千零八重阁楼,而琴雪声停在一千零三重上。 他持着剑柄,半跪在地上,遍体鳞伤,触目惊心。 白日里的一头黑发尽数染成霜雪。 似是听见了响动,他缓慢沉重抬起头,一缕散开的发垂到颊边,唇角染血,意识混沌,视线昏暗而模糊。 “情劫……情劫渡不过了……” “是……是带要我走了吗……” “师妹,师哥……” 他压住胸膛的碎裂般的痛楚。 真想再见你一面。 真想再给你吹一首催妆曲。 就在那缠满红线的姻缘树下,灌满相思的风,或许你不懂,便是最好的。 那么,我便能欺骗般告诉自己,日子还长,你总有长大回应我的那一天。 你总会向我走来。 然后,在漫天风雪中,煨着火炉,拨弄熏枝,听雪也听风。 我放下了剑,弹琴赠你。 你青丝掩着雪背,分明诱着我,却如孩童般趴在膝头,轻轻唤我一声,雪声,今晚雪下得好大,你要抱紧我,好不好。 琴雪声喃喃道。 “……好。” 都依你的。 你知道师哥,自始自终,拒绝不了你。 哪怕这是个梦境,也心甘情愿沉溺下去。 第119章 师尊白月光(17) 琴雪声没做过这样的梦。 一个难以启齿的, 春梦。 他是天生道体,四岁登山门,六岁引气入体, 十五岁踏入筑基,是太京门第一个二十岁以下就进入剑冢的弟子。 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他唤醒了上古第一法剑‘君不见’, 此后剑成了他的唯一伴侣。 他上头有七位师兄, 皆是不近女色的苦修之辈。 太京门上下唯一能亲近的女孩子, 似乎也只有他的小师妹了。 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姑娘, 他自然在意师妹,也不想师妹被其他男人抢去,像是自己的小白菜被猪拱了一般。随着师妹长大,他越觉焦虑, 便去询问了有点经验的师兄。 师兄说, 那就是喜欢啊。 啊,原来这就是喜欢了吗。 他不太懂,但师兄说是,那应该是的。 既然喜欢,那就,结为道侣吧。 他会负起责任,对师妹好的。 他下山去寻了话本,倾听他人的意见, 给小姑娘偷偷地表白, 他吹曲子, 送她小玩意儿,令他苦恼的是,师妹似乎没有一点开窍的迹象。尤其是她被邪修掳去,差点做了炉鼎,他怒上心头,大开杀戒,却反而让师妹更加畏惧他几分。 后来在师父的建议下,师妹修了抱元诀的一绝阴脉。 他陡然生起了被人背叛之感,那些欢喜的情绪如燃烬的香灰般,骤然冷却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如水,他偶尔想起师妹,想起他们鲜活的年少回忆,没了不愉快,嘴角也勾了几分笑意。 但师妹,从未在他梦里出现过。 一次也没有。 他想着修道之人或许都这样,对尘缘羁绊看得很淡,而他又修的是太上忘情,清心少欲,不易动情。 直到金鹭洲那次,他竟会生出醋意,甚至在溪中自渎。 这不像他。 莫名的无耻,莫名的背德,又,莫名的喜欢。 又如现在,在他的梦境中,师妹衣衫不整,薄烟般的纱衣遮不住诃子的艳色,她趴在他的膝头,青丝垂落,红绳蜿蜒。 她喊了声,师兄。 琴雪声眉心微蹙,纠正她,师哥。 她眼珠子乌溜溜地转,“雪声。” 他呼吸微滞。 “雪声,一把破琴有什么好玩的,跟我谈情说爱嘛。” “雪声,今晚雪下得好大,你要抱紧我,好不好。” 他喉结微动,哑着声应。 “……好。” 他拂开了琴,亲自揽住了她的腰,让这一株桃花开在最洁白的雪上。 窗外雪声簌簌,夹着凌厉的风雪。 他箍住她的手,掌心生汗,热烈地撞击。 他想,这梦境对他可真算仁慈,死前还不忘,让他遂了心愿。 腰身起伏之际,他无意识地,瞥了一眼师妹臂上的相思子。 当场愣住。 相思子盛到了极致,瞬息绽开了花。 美不胜收。 这一刻,他竟然难以遏制自己喜悦之情。 尔后,琴雪声又谴责自己,他怎么如此卑鄙,破了师妹的法身与千年苦修,竟还有脸欢喜得不知所措。 幸好,这是个梦。 一个让他放肆的梦。 “师哥,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情深缱绻之际,他吻上她的额头。 “好的好的。” 她眉眼鲜活生动。 “我挑个黄道吉日,带着你的太京门家产改嫁。” 掌门师兄不轻不重撞了她一下。 “说点人能听的。” “那。”她舔了舔唇,“您看什么时候合适,清醒过来,再不出幻境,别人都以为咱们殉情了。” 她补充道。 “或者,是我壮烈牺牲,死在师哥的床头。” “……什么?” 他眸底滑出荒唐至极的情绪。 而在长明殿守着的长老们长长松了一口气。 最高的一盏灯,不再摇晃,反而蹿起更为剧烈的焰火,熏得房顶子都黑了。 ……嗯?还烧出了个洞? 等等!我去!别烧了!房顶子要塌了! 般弱牵着呆呆的小师哥走出太玄群仙塔,举目四望,“咦,那边怎么走水了?师哥,咱们去看看。” 他清淡地嗯了一声。 般弱去到的时候,火还很大,外边围了一圈表情同样呆滞的长老们。 副掌门喃喃道,“这下,真是老房子着火,没得救了。” “好端端的,谁能想到呢。” 般弱加入群聊,“这大殿怎么给烧了啊。” 副掌门吓了一跳,转过头,难掩惊喜,“掌门,您回来了!” “……嗯。” 太上长老们纷纷聚集过来。 副掌门又迟疑一瞬,“您这头发……”怎么又白又黑的? 像只……蜜罐??? 他看向般弱。 般弱可不背锅,立刻回答,“我去到的时候,师哥的头发就白了,还是多亏我,抢救了一下,让他变黑了大半儿,剩下的一小撮,慢慢养着就回来了。”她拽着掌门师兄,“是不是我救过来的?是不是我的功劳?琴雪声你神游什么呢你说话儿!” 掌门师兄低低嗯了一声。 “都是你功劳。” 他又想起她的万种柔情,竟是难以直视她的目光。 副掌门壮着胆子,“掌门,你在群仙塔遇见什么了——” 那长明灯滴入了心头血,与主人的心境息息相关,他就没见过一盏灯的火势能如此猛烈,还直接烧了供奉大殿。 说没发生点什么他一块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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