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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也不信! “殿里的长明灯可曾受损?” 琴掌门有些生硬转移话题。 “不曾,多亏太上长老,弟子都收好了。” “那便好——”他的声音还有点儿哑沉,“早点休息。” 说着他便把般弱给牵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 回的还是般弱的绝岭琼楼。 没办法,太绝山的琴瑟宫掌门师兄都待出阴影了,而他自己的太上山又只有一间破茅草屋,可不是只能到她的地盘来了。 “掌门,掌门夫人。” 门下弟子恭敬迎接。 他摆摆手,轻车熟路进了般弱的宫殿,嘭的一声,关上朱门。 光天化日之下竟拆了道袍。 般弱:“?” 他召来了“君不见”,塞进般弱的手中,突然地跪下,羞于启齿,“师妹,师哥,师哥那般放荡,竟把你当成了梦境,索,索要无度,累得你破了法身,师哥,再无任何颜面去见先师!” 说实话,这个般弱倒是不怎么在乎。 她毕竟也馋掌门师兄的身子。 当时掌门师兄衣衫破碎,遍体鳞伤,眼尾发红,还痴痴喊着她的名字,有一种谪仙坠落红尘的凌虐之美。 她就,就没忍住。 唉,她就是犯了天底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比起这个,般弱更想知道—— “师哥,你觉不觉得,我,有点不正常?” 比如她体内有魔元。 小魔元在她识海里哆嗦个不停,自从般弱扑倒掌门师兄之后,它一直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 它就知道,这个疯子,疯起来是可以不顾后果的! “什么?” 掌门师兄表情茫然。 般弱:‘你不是说破了法身后会暴露吗?’ 小魔元:‘我、我也不知道啊,按道理是这样的,可能他当成梦境了,混乱了?’ 般弱本来想着吧,逃个婚,能苟一阵子是一阵子。至于为什么不对师兄坦白,她虽然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却也不会盲目自信——对方会在天下苍生之前选择自己。 哪有什么爱会永垂不朽的,不过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而已。 而师兄付出了太多的沉没成本,说不定就是这样,才对她念念不忘的。 般弱只信她自己的判断与选择,从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但她都成掌门师兄的“情劫”了,这个份量很重,或许足够他为自己舍弃某种正直的信仰,于是她犹豫没多久,就把人给睡了。她做事一向随心所欲,直觉却是准的,所以翻车的情况并不多。这次也一样。 要么怎么说,她擅长的是拿捏人心呢。 她悠悠地问,“真不知道?” “嗯?师哥……该知道什么吗?” 对方仍旧是一副困惑的模样,般弱提起“君不见”,在他腰腹左下方写了个“九”字。 “既然犯了错,那就记得我哦,用你的身体永远,铭记我。你若是敢忘了,我便一片片剜下你的肉。” 她眉眼恣意,骄横极了。 “知道了。” 小师哥格外地顺从,这一夜过后,他的戾气似乎被她磨得差不多了,仍有锋芒,却被敛在胸怀。 “师哥好乖。” 她裙摆一拧,又飞扑过去,赖在他怀里撒娇。 他抱住她,摸了摸耳垂,沉溺女子的温热之中。 太京山放晴了,笼罩了一个半月的厚雪也渐渐化了。 副掌门巡逻山头,感受着久违的日光与温暖,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掌门终于正常了。 等等,这会不会热过头了? 没一会儿,副掌门满头大汗,浑身衣裳都打湿了,他不禁发出哀怨,掌门夫人又拉着掌门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事情是这样的。 眼看着三道大会要召开,识海内的小魔元也越来越暴躁,这里是仙洲的地盘,它混在第一仙门也就算了,般弱还是掌门夫人,免不了要待客,万一就那么不小心,撞上了一个能窥破天机的老家伙,它同样是要当场暴露的。 小魔元顿时感觉周围是龙潭虎穴。 小魔元:‘别以为掌门识破不了就高枕无忧了,还有大乘老妖怪呢,随便来一个你都得死!’ 般弱:‘有道理。’ 小魔元以为她听进去了,暗自松了口气,‘那咱们还是快跑吧,反正他也舍不得杀你,抓回来也没什么的!’ 般弱:‘好的,我现在就上吊,起码给自己留个体面的死法。’ 小魔元:‘?’ 般弱往外扬了扬声,“琴雪声你进来!” 对方正在云上练剑,身形似鹤,气势如虹,听得一声娇叱,倏忽收了剑,连喘息也未压平,便走进房中,温和地问,“师妹,有什么要吩咐,嗯,为夫的。” 他抬睫一看,视线骤然凝固,吓得魂飞魄散,“师、师妹!” 般弱往梁上挽了根红绫,打成结,将脖子伸进去,泪眼婆娑。 “师哥,照顾好我的猪猪,把它们,当成你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这样,这样我死了也安心。” 唰的一声,红绫断裂。 般弱也落入他的怀中。 掌门师兄紧紧摁住她的脑袋,气息混乱,泛起无边寒意,“你、你这是做什么!” 要不是为了顾及师妹的面子,他都想打人屁股! 她伤心欲绝,“我只是觉得,我这人,迟早都要死的,还不如,死在我花一般的年纪,进棺材也好看点儿。” “不许说这话!你会长命万万岁!” 掌门师兄厉声叱责,眼睛都泛起血丝。 “何必呢,万万岁也是要死的。” 般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大爷般挑着刺儿。 掌门师兄都气笑了,“你今日发的是哪门子的疯,不顶我一万句,你就不高兴了,是吧?” 般弱捂着脸假哭,“你凶我,你凶我,好,我不当掌门夫人了,我,我寻个清净的地儿,干干净净地死,不碍你的眼,行了吧——” 她被摔到榻上。 他勾着她的腰亲吻。 她瞪圆眼睛,“你干什么呀?” “掌门夫人不是要寻死吗。”小师哥掐着她,眸中点了点欲念,力气加重,言简意赅,“夫君送你一程。” 昼夜颠倒后,般弱搂着掌门师兄的细腰腰。 般弱:‘太惊险太惊险太惊险了,我刚刚差一点就死了哦,被收拾得很惨呢,你放心,我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死在师哥的身子上!’ 小魔元:‘……’ 第120章 师尊白月光(18) 翌日,晴雪消融, 风光大盛。 “师妹, 醒醒,今日是三道大会, 不可贪睡。” 般弱被迫劈了一晚上的柴, 腰酸腿软, 干脆趴着不动, 直接装死。 她眼睛紧紧闭着,小嘴儿还嘚啵嘚啵。 “行了行了,哥,哥我错了, 别杀猪了,腰子真断了!” 对方无奈叹了口气。 “又在说梦话了。” 他光风霁月,仪容高洁, 不说是修真界第一美男, 怎么也跟杀猪匠扯不上关系吧? 为何师妹总是谴责他上辈子是一个杀猪的呢? 琴掌门百思不得其解。 同时,他危机感深重。 师妹会不会嫌弃他是个老古董?毕竟年轻弟子懂的,他大部分都不懂,若继续下去, 与师妹没有共同话题,这该如何是好? 琴掌门一边忧虑着, 一边伸入被褥, 手掌捞起她的腰肢, 扶着人坐好, “腰别晃,会磕到头。” 他温声安抚,“我很快就穿好了。” 男人面色坦然捡起贴身衣物,微微勾腰,视线越过肩膀,在她背上系着鲜红带子,又一层一层地,别好她的道袍,束上腰封,挂上络子,抚平折痕。原先这些,他是不熟的,也觉得过于放浪形骸,后来被般弱逼了一回,也渐渐上手了。 甚至比她自己穿得还熟练好看。 他又将人抱到梳妆镜前,对方困倦至极,脑袋猛地往下坠。 “咚。” 她的额头撞到温热的手背上。 “师妹。” 掌门师兄用手扶住她的头,感到好笑,“真有那么累?” 他琢磨着,他昨晚是挺卖力了点,但那不是,她故意挑拨的吗,骂他是臭道士,骂他老男人,骂他是个杀猪匠,还骂他爱剑更胜过爱她,总而言之就是,琴雪声你老牛吃嫩草,你还不给力,你臭不要脸。 每次看她哭得厉害,他立即心软,想要放她一马,这人抱住被子歇了会儿,突然精神了,开始轮番刺激他。 于是周而复始,就,这样了。 “琴雪声,你个畜生,你,你杀猪,还,还侮辱猪,你不要脸!” 他顿觉荒唐。 他什么时候杀猪,还侮辱猪了? 但是跟小祖宗,是没法讲道理的,自从婚后她的本性暴露,如今不但能面不改色骂他,还能一脚踩他脸上。 “好,我不要脸,师妹,把脚放低,别踩师哥的脸,给你穿鞋。” 琴雪声好脾气地哄她。 般弱:“呜呜,穿鞋,琴雪声,你个老男人,你过分了啊,我做错什么了,还想给我穿小鞋,我不同你好了你个禽兽!” 琴雪声:“……” 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掌门夫妇才慢吞吞地出门。 琴雪声暗自庆幸,他提前半个时辰唤醒师妹,不然就这架势,今晚就要流传出“太京掌门夫妻耽于情情爱爱无心主持大会”的谣言了。然而,就算掌门大人竭力想要隐瞒自己过于精彩的夫妻生活,无奈颈上的咬痕跟抓痕过于显眼,早早出卖了他。 二长老:“任何事,都需懂得一个道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师弟,你要省得。” 三长老:“一把老骨头了,小心散架啊师弟。” 四长老:“宜精不宜多,师弟,师兄言尽于此,你,随意。” 五长老:“咦,师弟,你是被毒蝎咬了吗,怎么肿起一片大包。” 五长老发言完毕,被副掌门拖着走了,说是安排事宜。 饶是在般弱面前处处放荡的琴雪声,此时听见长辈师兄们的“善意提醒”,也不禁生出几分窘迫。 他怎能说出是对方故意“勾引”他的呢。 琴雪声又蹙眉想了想,这姑且也不算“勾引”,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他若是没那起子意思,又怎么能被对方,吃得死死的呢?莫非,莫非他骨子里,便是那般轻挑浪荡寡廉鲜耻之徒? 随后般弱听见小师哥忧郁地说,师妹,师哥好像还真,真挺不要脸的。 他特别落寞补充了一句,你跟了师哥这个老男人,受委屈了。 般弱:“?” 好端端的你瞎反省什么呢? 三道大会是年轻弟子的盛会,佛、道、儒同台较量。因为太京掌门的道侣大典仪式,该来的都来的差不多了,三宗六派,十八殿七十二阁,天下王朝,还有其余散修代表,早早等候在主考地点太枯山下。 般弱也是主考官之一。 这并不是由于她是掌门夫人带来的厚待,而是她进了太玄群仙塔后,揭了“避”符,也相当于走了一趟地狱,开了眼界,心境有所提升。 法身虽破,可她的修为也蹿上了化神后期。 般弱在掌门师兄的护法下,渡过五十四道劫雷,摇身一变为炼虚大佬。 抱元诀的心法强调抱元守一,虚静入道,通俗点说,这比较适合安静乖巧不搞事的女孩子,对上般弱就不够用的了,她没法儿浪,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被压抑,镇在了一绝阴脉之下。 而魔元又在旁边唠唠叨叨,比老妈子还能扰人,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破了法身,以十丈红尘软烟罗为主修心法。 桑欲教她教到第三重,而她自个儿研究了下,升到第六重“情天恨海”,相当于半个欢喜佛的化身了,能操纵世间爱恨情仇。这门心法就相当于为般弱量身定做的,她本身是天赋型的妖精选手,这必修课选对了,可不就飞了吗。 其速度让魔元惊骇,愈发不敢回嘴。 这大概是般弱跟众多雇主不一样的地方,她生来强大,从不自卑,也没觉得自己比谁差,相反,般弱这只绿茶精自信心爆棚,想到什么就付诸行动,从不仰望谁,神佛再高,信仰再重,在她面前也得低头。而这种心态,让她很少受到心魔的困扰,一路势如破竹地冲过来。 般弱觉得自己可真的太优秀了,优秀到,还有点嫌弃目前的进度。 尽管掌门师兄难得夸赞般弱,说她开了窍,比他升得还猛,但也让她不要着急,慢慢来。 而般弱琢磨的是,这魔门心法甚是隐秘,她明面改修了二绝阳脉,也不知道掌门师兄是否察觉。 她决定装作不经意试探一番。 “师哥,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有点不一样。” 小师哥清冷无尘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儿。 魔元屏住气息,都要炸了,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成天有的没的就去试探人,就不怕被搜魂吗! “胖了,胸,臀,又长肉了,衣裳也要重新裁了。” 掌门师兄实事求是,模样诚恳。 般弱一噎。 “琴雪声你怎么回事儿,”她习惯连名带姓喊他,“你还,嘲笑起人家来了是吧。”明明结婚之前都不这样的,还是一副好好师兄的样子,安慰她说师妹苗条纤细,现在可好,这老男人众目睽睽之下就敢说她胖了! 是不是最近甜头给他吃太多了!他飘了!还膨胀了! 三宗六派的掌门代表坐立难安,生怕这夫妻俩在重要场合吵起嘴来,把正事也给忘了,绞尽脑汁要劝架,结果听见男方淡定地说—— “师妹,师哥没有嘲笑你,反而觉得更好了。” 般弱:“?” 他将她拉到身边,低声轻道,“师妹你没发现吗,你最近都没怎么断气了,还有精力骂师哥老男人呢。” 般弱:“!” 厚颜无耻! 她气得抓过人的手,扯开袖子,一口啃下去。 众掌门:“?” 这夫妻俩怎么奇奇怪怪的。 太枯门下弟子三千,众主考官落到自己监考的玉石道台。般弱的待遇跟其他人差不多,就是桌上放了一些她爱吃的小玩意儿,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准备的。她朝向第一浮云道台,恰好掌门也看过来,她甩了婊里婊气的wink过去,刻意勾引。 掌门微微掩唇,他很少笑,但眼底流露出愉悦的光。 而在旁边随从的副掌门感受头顶这骄阳烈日,他娘的还有点儿害怕,想说掌门夫人你就安分监考吧,不要再随随便便撩掌门了,您跑路了,这太京门冰封千里,能活活冻死狗,您回来了,得,又是个能晒死人的艳阳天。 这天时就没一日是正常的。 他活着容易吗。 不止是副掌门,居住在太京门的弟子们受到了深刻的训练,各种极端环境适应良好,在比赛中相当亮眼,让三宗六派的掌门看得酸溜溜的,难免挖苦几句。 而掌门毫不在意,他一面观察着下方的动静,一面净了手,给小娇妻削了颗灵桃。 “……” 大家有点气,你新婚,了不起啊。 顶着众人一言难尽的目光,掌门师兄又把桃子匀称切成了八块,放进盘子里,他两指撑着盘底,霜雾四起,微微冻了一会儿,直到桃块儿漫上浅浅一层霜,又拟成了一只桃白色小猪仔,个个神态可掬。 “给掌门夫人送过去。”他吩咐座下的仙鹤灵童,又补充了一句,“让她莫要贪吃。” “……” 行吧,他们没脾气了。 十五日擂台大比转瞬而过,不出般弱所料,太京门弟子出线率最高。 转眼到了秘境的单人赛和团体赛。 地点还是在通天竹。 小天外天是限时副本,不等人,半个月前就已自然合拢,现在弟子进去正合适。 般弱被分到了第十九节 ,看管“小西天”,里头是一座鬼魅佛寺。她百无聊赖玩弄着腰封,面前的水镜忽然发生波澜,变得一片漆黑。她唔了一声,掷出“钥匙”,也随之跳进了漩涡当中。 哪里料到,她刚进入“小西天”,周围杀机骤起。 般弱咦了声,像小女孩般抱怨,“你们怎么回事啊,说了不能作弊的还作弊,姑奶奶会生气的。” 面前的是三宗六派出类拔萃的弟子,当成螃蟹一样捆着,般弱看过一眼,还有点儿印象,就是这群弟子当惯了天之骄子,有点不太服气太京门的弟子,觉得他们势大压人,还闹了几回。 而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群血衣人,以及衣着暴露的妖女们。 “血衣宗跟翡翠祭坛?”般弱又笑,“你们想在仙洲的地盘搞事啊,勇气真是棒棒的呢。” 翡翠祭坛的妖女瞥了她一眼,风情万种撩着头发,“也不知十方通行大人瞧上你什么了,非要花大价钱买你的身子,啧,姐妹难道不比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女修,来得有滋有味么。” 哦。 般弱听懂了,又是“女主”搞事,他可真能耐啊! “你乖乖跟我们走——” 般弱突然大叫,“看,天上那是什么!” 众人被唬了一跳,跟着望过去。 什么都没有。 而“小西天”又多了个人,对方一身肃杀黑衣,青丝高束,宛如谪仙。 翡翠祭坛的妖女脸都绿了,无比崩溃。 “你这女人,怎么能,如此没出息,动不动叫喊男人!” 她们还以为对方是个单打独斗的人物,有一群人拖着,手里还有人质,不怕她不束手就擒。 “你们要肛我,我喊我男人,怎么了。” 般弱娇滴滴地说。 “男人,吃了我那么久,该你出力干活了。” 她又不傻,对方能群殴,她就不能找外挂吗。 琴雪声嗯了一声,“师妹,你站远些,这道袍是新的,别污了血。” 剑尊降临,非同凡响,饶是血衣宗与翡翠祭坛联手,也露出了一脸灰败之色。 紧要关头,为首的红罗妖女大喊。 “琴掌门,你可别被她的表象骗了,她分明是魔——” 头颅飞起,血如飞蓬。 众人怀疑他是没听全,立刻补上,“她是魔主,体内诞生魔元,琴掌门,你是仙洲魁首,如此包庇祸根,就不怕众生唾骂——还是快快把她交予我等之手,趁早摆脱祸患。” “……嗯?” 他声音清冷,却如索命阎罗。 “我本想,装个糊涂,放你们一马。既然揭穿了,那就——” 他祭出十万道兵,神鬼惊泣。 “都留下来吧。” 刹那过后,万物俱静籁。 小魔元早就崩溃得不成样子,他知道知道知道了啊! 般弱倒是很淡定,把双手举起来,决定主动自首,减轻罪罚。 琴雪声看了她半天,没能领会她“双手投降”的意图,他努力想了想,最后恍然大悟,抽下自己绑着长发的血桃色发带,一圈又一圈地,给人绕手上。他一边叹息着,一边吻上了她,含糊道,“师妹,师哥一把老骨头,少点折腾我。有些姿势,我也,很羞耻的。” 般弱:“?” 您这么open您确定? 第121章 师尊白月光(19) “师哥。” “……嗯?” “我以后, 再也不说你老男人了。”般弱无比诚恳, “这形容不合适您的身份。” 她又补充道, “我看老禽兽挺适合的。” “……” 男人仿佛被她气笑了,胸膛沉沉起伏,许久, 喘匀气息,慢条斯理捡起衣裳给人穿上, “随你高兴, 师哥怎样都成。” 般弱瞅了眼人。 掌门师兄的黑色道袍微微凌乱,嘴唇也被她咬破了一些,唇心沁出些许殷红,泛着色气的水光。 般弱忍不住踮起脚亲了口。 他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又慢慢柔和了眉梢眼角的凌厉,“怎么?” 师妹没这样亲过他。 外人以为琴掌门性情孤寂, 淡薄情爱, 然而较真起来,这些羞耻的事,却一贯是他主动的,她只要往那一站,眼波一转,他便失控得厉害。以致于,她偶尔的回应, 都能让他无比雀跃, 回味许久。可他又总是觉得不安, 这像是一场易碎的梦境。 就像他孤注一掷进入太玄群仙塔时,从未想过,师妹会来找他。 更未想过,即将灰飞烟灭时,他竟会得偿所愿。 大悲大喜不过如此。 琴雪声压住澎湃心潮,给人整理头发,就听见她说。 “师哥,虽然你是个老禽兽,但是——” 小妖女故意拖长调子。 “我好喜欢你的。” 她过于直白热烈的表达,琴雪声有些无措。 这好像,也是师妹第一次说喜欢他。 之前她说“喜欢”,后面必定挂了一大串的词儿,比如“我喜欢师哥的薄唇”、“我喜欢师哥的细腰”等等,不着调儿,故意逗弄他。 不,他不能太得意忘形了。 或许师妹又在捉弄他。 琴雪声耐心等她的下半句,他把人都弄好了,也没等着,不禁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她用一副“你真奇怪”的样子看他。 “你说,你喜欢师哥——” “是的呀。” 这一句话落音,般弱便见面前的男人肩膀微松,整个人平和安宁起来。 琴雪声舒展眉心。 他的内心不再动荡,滔天风波也缓缓平息,像是万事都已尘埃落地,等着开花结果。 而般弱撩完人,又关注自己目前迫切的生存问题。 “师哥,你要怎么交待我呀?” “什么交待?” 般弱指了指自己,“我,将来可能会变成,杀人如麻,危害四方的大魔头。”主要是这魔元的玩意儿也玄学,她还没试过脑子里长这东西,虽然她很想让它完蛋,但这样做的话,可能她也会一起跟着完蛋。 她想了想,“要不,师哥你动手吧,就用你最厉害的杀招,咻咻两声,都没怎么疼的。” 掌门师兄轻轻捏她的嘴。 “说什么傻话呢,这辈子,你只能死在师哥的榻上。” 他又道,“不要着急,师哥已经在想着办法了,只是你自己要小心隐藏,我送你的道袍跟首饰,一并戴着,好好遮掩气息。剩余的,师兄自会护你周全。” “师哥你真好!” “那就,别叫师哥老禽兽。” “那不成。” 般弱又腻了他一下,两人才走出“小西天”。 一道冷光袭来。 琴雪声面色微冷,手指携住那缕光,嘭的一下捏碎。 “谁?” “是我,琴掌门。” 浮云道台上,冬女派的师太脸色难看。 般弱眯眼一看。 太枯山共有九十八尊浮云道台,落着各自宗派的代表人,而此时,他们动作一致,都是朝向般弱的道台。 她成了众矢之的。 “微尘道尊,冷箭伤人,意欲为何?” 琴雪声情绪很淡。 他最浓烈的情感给予了般弱,而在外人面前,仍旧是一副清冷疏离的姿态。 “琴掌门怎么不问问,您身边的夫人,意欲为何?” 中年师太一改往日的宽厚,变得冷厉尖锐,“琴掌门莫不是被妖女迷惑了心智,连魔元也认不出来了?三千年前,魔劫降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那魔门,整整屠了我九洲五百年,儒家禁言,道门破败,佛法暗淡!” 而在此时,副掌门给掌门传音入密了。 ‘掌门,您离开这段时间,突然闯进了一个魔门弟子,众掌门心生疑虑,使用了搜魂大法。’他停顿了一下,‘那识海,显示了小西天的情况。’ 也就是说,方才一战,这些人全清楚了。 包括承认般弱的魔主身份。 副掌门忧虑得厉害,掌门执掌太京门以来,从未有过这般“包庇”行为,若是情况属实,那污点就落到白纸上了,别说是太京门的仙门形象,掌门修行也会产生心魔。他小心翼翼窥了眼掌门夫人,她平静得很,丝毫没有被影响。 “那你们,想,怎么样。” 琴雪声的视线一一扫过三宗六派的代表。 “要我亲自动手,杀了自己,相伴千年的,妻子、亲人、同门?” 换做往常,众人被这一眼扫过,早就惶恐不安,但是魔元之劫非同小可,他们宁可得罪千古第一剑,也要保全九洲,决不允许三千年前的一幕,再度惨烈上演。 金陵琴派的太上长老叹了口气,“琴掌门,并非我等有意为难,事已至此,为了天下苍生,也只能让您舍弃一方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何况,她在太京门潜伏了千年,谁知道做了什么呢?是不得不除啊。” “我师妹——” 琴雪声轻声道,“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我从六岁起教她道法,她是如何为人,如何性情,做师哥的,一清二楚,断不会做出危害世间之事。” “恕老夫僭越,琴掌门,您说的是现在,根本无法代表日后。” 恕宗掌门摇头。 “魔元本是邪恶之物,这日日侵蚀,迟早有失控的一天,等她大开杀戒再收拾,那就完了!” “琴掌门,您是九洲魁首,万不可因为一念之差,葬送万千生灵的性命,您要三思啊!” “琴掌门……” 剩下的般弱听不清了。 一双冰冷却有力的手掌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对上了掌门师兄的漆瞳。 像那天,在灵字小天外天时,他提着那盏“一钩新月伴三星”的灯笼,轻柔却坚定说着,我的心,在月下,在此刻,在眼前。 ‘师妹,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言,你心志坚定,师哥相信你,绝不会被魔元摆弄。’ 他又说。 ‘师妹,还记得师哥方才说什么吗,无论发生何事,师哥定会护你周全。’ 他还说。 ‘师妹,世上,还有很多年轻的好儿郎。’ 听到最后一句,般弱微微偏头。 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琢磨过来,掌门师兄放下了自己的手,垂在身侧,声音微凉,“那依诸位的意思,要如何处置我妻?” 众人面面相觑。 本以为琴掌门会很难缠,没想到他突然想通了。 大家商量一番。 “这魔元喜阴邪,不如,将它镇压在阳浮屠下,以百年为限。” 与幽浮屠相对,阳浮屠是至烈法器,也是九洲第一渡化法器。 识海里的魔元喃喃自语:‘这下真完了。’ 本来刚才在小西天里,它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突然间峰回路转,还没从阴影中缓过来,又被人给逮住了。 小魔元都佛了。 跟了这么一个不求上进的咸鱼魔主,它感觉自己只有等死的份儿。 “好。” 琴雪声神色冷淡。 “就阳浮屠。” 副掌门瞪直了眼,掌门难道真的要将师叔祖关进阳浮屠?那可是进去就出不了的地儿啊! 但想想,好像也没别的法子了,仙门曾经生灵涂炭,对魔门向来厌恶至极,如今这把柄正在手上,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又怎么会放任? 掌门袖袍一挥。 一座莲花形状的宝塔展现在众人面前,光华璀璨,不可逼视。 小魔元本能恐惧,发出凄厉的啸声。 而众掌门齐齐松了口气,果然不愧是心上无尘的千古剑尊,以天下大任为重,不会被儿女私情蒙蔽双眼。 众目睽睽之下,般弱抬脚走近。 有人抓住她的手,“师妹,你,挡住师哥的道了。” 血桃红的发带束着乌黑长发,垂落在雪白的脖颈,仿佛又是当初那个扎着马尾下山的小师哥,当时的他心怀天下第一法,斩妖除魔,力证道心,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 而现在,他已经能柔和眉眼,温柔摸了一下小妖女的脑袋。 转身,衣袂猎猎,掷地有声。 “我,琴雪声,澹台般弱之夫,愿舍弃一身修为,代妻受过。” “请诸位,再留她一百年,若她有残害同门之举,杀之戮之,琴雪声绝无二话。” 众人哑声。 “荒唐!”冬女派师太怒而斥责,“我绝不同意!她今日必须死!” “必、须、死?” 琴雪声眸心荡开黑沉的光,“微尘道尊,琴某,虽心系九洲仙门,但也是有底线。你若是,执意相逼——” 他勾下了那血色发带,满头黑发垂到腰间。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之下,血红发带蒙住了他的眼,唇心反而淡得妖异。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那琴某,只好,遮住这观望万物的双眼,封闭道心,自堕为魔。” “为我妻,造起一方魔界。” “让她横行无忌,再无束缚。” 第122章 师尊白月光(20) 一人之言, 胜过九鼎, 天地寂静无声。 血桃红的丝带掠过乌黑的发,折在清瘦雪白的颈上,美得妖异凄艳。 而这副轻描淡写的姿态,以一句“自堕为魔”, 完全震慑了九洲仙门。 众道尊头皮发麻。 在他们的观念中,太京门是抵御魔门的第一圣地,而太京掌门也是他们九洲仙门的御魔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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