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就不信以自己的姿色,挣不到一席之地。然而消息还没传几天,春章宫就传出喜讯,天子龙颜大悦。 她等到嘴里都撩起火泡了,帝后感情稳定,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乌陵阿虏压根没有搞后宫的心思。 荣妙娟只得苦逼转移了作战目标,从天子的身边红人下手。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让她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次喜公公出宫采办,被有心人盯上了,她舍身相救,博得了对方的好感。荣妙娟趁此机会卖了一波惨,说她爹外放了,不管她了,公公待我如亲生女儿云云。 不得不说,荣妙娟误打误撞走对了喜公公这条路。 自从喜公公给天子通风报信,皇后娘娘对他一直不喜,态度不冷不热。喜公公心里生了疙瘩,更偏向嘴甜的荣妙娟。 眼下十万大军咄咄逼人,京师不保,新朝将亡,喜公公少不得为自己的未来筹谋,于是就上了荣妙娟的贼船。 他们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呢? 既然景世子爷改头换面回来了,定是对昔日仇人恨之入骨,他们急人之所急,把皇后娘娘献出去,或者让她吃点苦头,说不得能得那人的几分青眼! 谁知道他们的小算盘被陛下发现了。 荣妙娟懊恼不已,不知该如何接近她的前姐夫。 军营重地,她冒冒失失跑进去,别说见人,自己人头落地都有可能! 般弱不知道女主的纠结,她一回宫就去见男主人。 乌陵阿虏的气色更差了,他胸口中箭,毒入肺腑,竟还顽强支撑了些时日,御医都敬佩他意志力强大。 “逃跑失败了,现在走不脱了。” 她叹了口气。 两个小童见到父皇,倒是异常高兴,围着他转来转去的。 “不怪你,是他太紧咬不放了。” 乌陵阿虏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 他不是不想知道他们交手的细节,然而知道又能如何?他身负重疾,时日无多,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逞凶斗狠,置妻儿于水火之中。正因如此,当儿子追问起来,父亲才没有将射箭者的名号说出来。 乌陵阿虏有强烈的预感,景鲤这次杀回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万一等他死了,妻儿也落于敌手,他这一双儿女很有可能面临“认贼作父”的窘境。如果他们再得知亲生父亲被“继父”杀害的真相,年纪小小,又怎么能承受如此巨痛? 乌陵阿虏只想让他们能活下去,一辈子快快乐乐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但如今出城的计划暴露了,再脱身就难了。 果不其然,大军压境的第五日,主帅提了一个相当离谱的要求。 ——退兵可以,他要一纸和离书! 六国诸侯全气疯了,我们都打到人家的家门口上了,胜利果实唾手可得,你他娘的就要一纸和离书? 你他娘的看不起谁的胃口呢! 羌国率先不干了,你把我诓到这里,人也来了,力也出了,一口肉汤都不给喝,就很离谱,咱不跟你玩了! 于是轰轰烈烈走了两万人。 剩下的作壁上观,也不出声,就看狗咬狗,说不得是渔翁得利呢。 景鲤无所畏惧,加强输出,累死了传话的使者。 六月二十六日,双方谈判,地点定在了城外的游心亭。 游心亭三面环水,杨柳依依,平常是谈情说爱的圣地,今日却成了硝烟之地。 景鲤腰佩长剑,冷漠望着相携而来的帝后。 般弱是微微搀扶着人,一副贤妻的模样。 “签吧,都写好了。” 他开门见山,不欲浪费口舌。 这一幕对般弱来说太熟悉了,她甚至有点眼角抽搐。 男主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的太损了。 乌陵阿虏沉声道,“是否你要到了和离书,你就放过我妻儿?” 年轻统帅嘴角微勾,“我说的是退兵。” 男人眼睛射出寒芒。 “你放心。”他慢悠悠地说,“等你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妻儿。” 第182章 世子白月光(20) 游心亭并不是只有两人, 从里到外,围了无数个壮汉。 般弱甚至还看到了聚集在亭下的小船。 船员一个个紧张不已,有的眼也不眨盯着般弱, 有的下意识伸出手,这装备, 这修养,妥妥的水上救援队。 般弱:为了怕她殉情, 男主准备的也真他妈齐全。 众所周知,她有两桩婚姻, 前一次离婚现场是在太极殿,上至太后天子,下至满朝文武及官太太, 见证了她逼良为娼,不是,是逼人和离。这次更绝了,她的前夫领着十万大军呼啸而来,硬生生把拆CP提升为第一和平指标。 这婚没离, 国破了,她会被骂成红颜祸水。 这婚离了, 国没破, 她也会被骂成红颜祸水。 跟大人物恋爱的她真是天难了,动辄牵扯到江山社稷。 难道老天是在告诉她……她这样的绿茶精, 就适合找像阿铁哥那种平平无奇能旺妻的男人? 般弱盯着那片水船,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船上的士兵高度警觉, 交换眼神, 兄弟们, 注意了, 荣后眼神飘忽,很有可能会轻生!王吩咐过了,只要荣后有异动,立马制止她,不然你我都得挨一顿见血的军法! 然而亭上的男人们仍在交锋。 乌陵阿虏:“你欲对我妻儿如何?” 景鲤:“在下孤家寡人,得美妾良儿,自然是人生乐事。” “……妾?你要她做妾?” 乌陵阿虏嘴角溢出一丝暗血,他眼睛如同鹰隼,冰冷而骇人。 景鲤似笑非笑,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怎么,不行?” 众人屏住呼吸。 当着国君的面,主帅也真他娘的敢说啊! 以后为妾,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更多的人心思浮动,若是西绝王真的霸王硬上弓,头硬办下了玄国的皇后,那这双方究竟是谁主君臣? 般弱倒是没什么激动情绪,她扶住乌陵阿虏,低声道,“你别被他激怒了。” 这厮活脱脱是豺狼虎豹,今天专门冲着气死人来的,要是乌陵阿虏当场暴毙,乌骑没了主心骨,他就捡大便宜了,虎狼之师再无顾忌,直接掠入禁城。 “我无事。” 男人大掌握住她的手,面色显出一丝痛苦。 “是我无能,让你被轻贱了。” 无论是圣人犯禁,还是铁汉柔情,都是很能撩动心弦的。 般弱想起这男人八年来信守诺言,捧她在手心里,的确度过了一段快活的时光,她眸中含着粼粼波光,似绵绵情意,“大王……” 而下一刻,她被人扯得踉跄,落入坚硬的、泛着血腥气的胸膛。 隔着一层轻薄的夏衫,银鳞甲的尖锐棱角紧密抵着她的背脊,微微刺痛。 他长得好高。 般弱突然发现了这个事实。 十七岁的男主比她高一点点,两人几乎是平视的,然而二十五岁的他高了她一个头,那种同龄人的亲密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是一种陌生与疏离。她垂头去看箍住她肩膀的手掌,指节修长,布满斑驳的血痕,纵横着陈年旧伤。 谁知道八年之前,这双握剑从戎的手,也曾替她穿衣洗脚? 然而般弱现在头皮发麻,只想跑路。 男主大费周章点名要她,绝不会接她去享福的,他内心的仇恨可能都扭曲了,变着法子要折磨她。 她可没有那么多爱和阳光去温暖大魔头啊。 “……你放开她!” 乌陵阿虏难以压制伤势,连连咳嗽。 “好一对情深义重的鸳鸯!” 景鲤嘴角含着一丝令人发毛的笑,般弱毫不怀疑他想要煮鸳鸯锅的愤怒心情。 “那就很遗憾了,你们无辜的、弱小的百姓要为你们的千古虐恋陪葬了。” 他伸手别入内衫,似乎取出了什么东西。 莫非是调兵遣将的兵符?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只觉胸膛一颤。 头顶慢吞吞飘出一句,“你往哪里看呢?” 般弱:“……” 不愧是你,真骚不过。 般弱又有了一个重大发现,男主们一到后期,点亮了各种骚浪技能。 难道是受到她的影响吗? 不,她只是内秀,而他们是明骚! 景鲤掏出的是一支旗花。 “三息之内,若是我没看见放妻书的指印,这朵花,就会啪的一下,绽放在玄国的天空中。”景鲤露出了世家公子那种礼节性的假笑,“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手无寸铁的平民,因为他们陛下的一时意气,葬身在铁骑之下。” 乌陵阿虏额头和脖颈起了一片血筋,眼睛猩红,狂喘粗气。 般弱没吭声。 小狼崽子都疯了,她这个时候说话显然不合适。 “……我签。” 山穷水尽,英雄末路,乌陵阿虏昔日的雄心壮志化成了飞灰。 般弱也被人拖到了案台,她还没怎么,景鲤俯下颈,咬了她手指头一口,强行摁了血印。 随后很熟练的,他含住她手指,吮干净了血珠。 口腔温热,牙齿锋利。 般弱心惊肉跳,这家伙不吃人肉的吧? 乌陵阿虏抬头见这一幕,再也支撑不住,面色狰狞地晕了过去。 般弱伸手要扶住他,腰肢被后头的人搂住。 他面无表情开口:“记住你的身份,既然是战利品,就要跟前主人分得干干净净。有的是人接住他,你乱动什么?怎么?余情未了?你男人都为了国家舍弃了你,你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当事人都没说话,他就开启了机关枪式,嘴巴突突突扫射。 她听得头昏脑涨,“你能不能闭嘴?!” 全场安静如鹌鹑。 景鲤阴沉沉盯着她。 般弱瞬间从霸王花变成小白花,模样尤其柔弱无辜,“……我头晕,想静静。” 但男人显然不会让她“想静静”,当着麾下的面,他相当猖狂地横抱起她。 “行,我闭嘴。” 他抱着她,镇压挣扎,大步流星走出游心亭。 不远处扎了一小丛帐篷,扬着各国旗帜。 景鲤踢开了主帅帐篷的毡帘。 “嘭——” 般弱被摔在了垫有虎皮的椅子上,她一骨碌爬起来,惨遭碾压。 “你干什么!” 对方一言不发,伸手去拔她的朱钗,扔到到处都是。 般弱心疼不已,“你轻点,砸坏了怎么办!” 他依然不说话,如同山巅乌沉的云,谁也不知道这一场雷什么时候落下。会不会把她整个人都劈成两半。 般弱率先掌握先机,两只手各自叉住他的手腕,脚也蹬在对方的腹部。 在男人的压制之下,她团成了一只球。 这姿势尤为滑稽。 “松开。” 浅栗色的猫瞳凝视她。 般弱也扬起脖子,有一种“有本事你就来”的挑衅意味。 他冷笑下,不再迟疑,手指往下一提,捏住她脚踝,猛地扯开。 般弱差点就要表演一字马了,她疼得眼泪狂飙,狂骂他王八蛋,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东西砸他。 嘭嘭嘭。 他偏头躲过。 身后已经是一片狼藉,还掀翻了一排兵器架。 外头的士兵面面相觑。 战况好像有点惨烈啊。 一番折腾之后,般弱气喘吁吁,而上过战场的男人气息半点不乱,眼神越来越冷。 “你装什么呢?” 他反制住她的胳膊,扣押在桌子上。 年轻主帅的血液里流淌着静谧的暗河,在此刻彻底爆发,“你不就是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我有天下兵马,有显赫权势,我哪一样不比他强?凭什么你能当他的皇后,却不能做我的女人?我是你的一人之下!你就该讨好我臣服我!” 般弱被他的王霸之气震住了,久久没回神。 看来八年过了,少年还是那个少年,中二傲娇的台词一点没变! “我不做妾,你换人吧!” 但是她打定主意要逃脱,这男主看起来不正常,说不定要发展反派职业,她又不是什么治愈系小天使,扛不住这么高的危险系数。 “那就做妻!唯一的正妻!”他眼睛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他的手指捏得她骨头都要碎了,“但是你要保证,你要对我一心一意,如果我知道你还惦记着哪只野狗,我就把他们剁了,一碗一碗,一片一片地喂你吃!” 卧槽,你这发病更严重了啊,那我就更不能待了。 “我不!”绿茶精很倔强,“我已经决定了!” 景鲤感到不妙。 然而他还没得及捂住她的嘴,就听见—— “情情爱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信佛祖,方能得永生。” 景鲤:“???” 般弱摆出了一副“我已经看透红尘心如止水大彻大悟”的样子,“这些年的无妄情爱,早就应该了结了。” 她戏很多,还掉了两滴珍贵的眼泪。 “我早就该知道,像我这样的绝色美人儿,命中带煞,爱谁克谁,你是,他亦是……唉,我生得这么美,我有罪,所以我打算终生向佛祖忏悔,愿下半辈子,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种几亩田,养几头小彘,粗茶淡饭,日落而息,少欲则少烦……” 眼看着般弱要狂奔在佛经朗读频道一去不回,她手腕一松,腰肢一紧。 裙裾翩飞,发带交缠。 她被人强硬带上了榻。 统帅伏在她上方,两指扯松了衣襟,猫瞳轻眯,喉结微滚。 “爷不信。” 他搬出了他年少时张扬肆意的口头禅。 “……什么?” “爷不信你我翻云覆雨快活之时,你还能想到佛祖!” 乌云成了红澄澄的火烧云,他滚烫的唇瓣紧紧压住她的颈,含着气音,杀气尤烈。 “爷一日不死,你就四大皆不了空,六根清不了净!” 第183章 世子白月光(21) 般弱伤心挤出了几滴眼泪。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对佛祖的真心……” 年轻男人的虎口结着一层厚茧, 正粗鲁擦拭着她的脸盘,嫌弃道,“你对佛祖能有几两真心?佛祖能给你吃的还是能给你穿的?到头来还得倒贴香火钱, 扫地挑水背佛经,做它的信徒能有做爷的女人好?” 般弱险些被说服了。 肩膀被男人摁下去的同时,她又起来了, 义正辞严地说,“我真是一心要皈依佛祖的, 我……” 他舔了一下耳背。 她全身仿佛被电了下。 “你看, 这极致的快乐,佛祖给不了你的。”肮脏的政治家语带蛊惑,“你要出家,也可以,我给你建个佛庙, 你呢, 就带发修行, 做我的菩萨娘娘, 倒驾慈航,解救一下你的苍生, 比如我, 可好?” 般弱:“……” 古代小纨绔开起车真不是她这个凡人能抵挡的。 但是她很清楚, 如果今天她走不出这个帐篷, 日后也休想逃脱他的手掌心。 这个该死的男主是要把她养成禁脔的节奏啊。 “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以前喜欢那个少年了!” 她搬出了杀伤力巨大透着青春疼痛的伤感金句。 果然, 撑在她胳膊的手腕僵硬,额头泛出青筋。 他表情不善, 嘴角的弧度渐渐收敛, 抿成直线, 刀刃一样锋利。 “那你倒说说,我怎么变了?” 景鲤的声音冷如沉水。 你不是小甜甜了,变得不再好骗了! 般弱投入充沛感情,哽咽不能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 “是,我是变了。”变质的小甜甜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森然,“你该哭的,是你把我变成这样子的。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就不该嫁给我!更不该在新婚之夜招惹我!怎么了,嫌我这道菜不好吃,吃完了就可以吐了?荣般弱,你休想!” 般弱小声逼逼,又不是我愿意嫁的,这不是被人算计了吗。 理直气壮的样子,可把男主气个倒仰。 然而,她双眼通红望着他,又像是那时的意乱情迷。 他们明明是最亲密的,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她要泼天富贵,要无上权势,他明明都挣回来了,凭什么不能容纳他的进出? 景鲤内心生出一股郁气,骨节捏得暴响,却偏偏没有胆量卡在她的脖子上。 她死了,他的梦魇就结束了。 这个世上他再也没有软肋,他将所向披靡。 “……滚。” 他从牙齿缝隙里蹦出一个词。 般弱拢好衣襟,跑得比兔子还快,像是演练了千百遍,就等着今天这一遭。 景鲤:“……” 该死的,他好像被唬住了。 他就不该心软! “嘭!” 他狠狠捶床,结果因为太用力,从中断裂,他一屁股坐在碎木堆里。 小木头扎着臀肉,男主感觉更生气了。 “来人!” 守门的士兵齐唰唰跑了进来,对报废的床板行以注目礼。 不愧是王的雄风! 明明也没什么,景鲤被他们诡异一看,耳根子骤然烧了起来,他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见床坏了吗,还不搬出去,换张新的,吃我的粮,还要我教你们做事吗?!” 他们忙不迭合力搬了起来,脸都憋红了。 “没用的东西!” 最后景鲤搭了把手,一齐弄了出来。 全军营投以最高级别的注目礼。 他们发现,他们王的耳根子红彤彤的,难道是生病了吗? 荣妙娟就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登场的。 “王,外头有个自称是您妻妹的女子。” 亲兵回来传话。 “我那婆娘都没心肝地跑了,哪来的妻妹。”景鲤眼神冰冷,“带她进来,我看何人敢冒充我亲戚。” 很快的,帐篷多了一道窈窕身影。 “姐夫,我终于找到你啦!” 荣妙娟眼睛发亮。 景鲤看了她一眼,印象很“深刻”,就是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把他推进池里,还贼喊捉贼,栽赃陷害他。 不仅如此,他跟般弱互换身体时,这女人不要脸勾引“世子爷”! 对了,他还记着“重生”那件事。 “拿下。” 荣妙娟当即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她尖叫着挣扎,可惜无济于事。 军令如山,从不怜香惜玉。 景鲤屏退了众人,亲自审问,“你此前说的重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死而复生?你知道这一切没有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做什么?” 荣妙娟装傻。 “姐夫,好疼啊,肯定出血了,你先解开好不好。” 景鲤冷着脸,“你跟我撒什么娇?恶不恶心?让你家阿姊来还不多!但是很不巧,她前一脚就走了,所以没人能救得了你。” 送上门来的情报,不要白不要。 他对荣般弱这个死穴是没办法,但对于其他人,他手段多得是。 荣妙娟原先是打着“军师”的招牌来的,前姐夫要是想拿下玄国,那肯定得有一个熟悉玄国近年发展、官员名单变动的人啊!先当男人的兄弟,再当他的女人,循序渐进,感情才会愈发深厚! 她小算盘打好了,腹稿也背好了,唯独没想到景鲤不按牌理出牌,上来就拿下她拷问“重生”的事情。 她当然是不能招了!万一别人当她是鬼上身怎么办? 但荣妙娟没能坚持多久,泡在血水里的她瑟瑟发抖,此刻充满了恐惧。 这副俊美贵气的皮相里,分明藏着一尊邪魔! 景鲤从荣妙娟断断续续的话语里拼凑出上一世的面貌。荣妙娟竟然说他们是夫妻!简直荒唐!他眼睛瞎了才看得上这般的女人!她又说荣般弱其实是三皇子的皇子妃,三皇子称帝后,她鸡犬升天,做了大景朝的皇后。 看来前世今生,不管如何阴差阳错,她始终有做皇后的“凤命”。 景鲤摩挲着眉骨下的伤痕。 说起“凤命”,荣妙娟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渴望,她想得快疯了,拼死拼活也没捞上一个,可她的姐姐却能接二连三的,被天下最尊贵的男子捧在手心。乌陵阿虏是这样,她前姐夫景鲤也是这样,她就不明白了,荣般弱是沾了蜜还是怎么的,她就那么爱招蜂引蝶? 那一万大军护后进城的事,谁人不知? 一纸和离书便胜过千军万马,谁人不晓? 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说荣后要二朝为后,日后史书写下的,是她的倾国之色,而作为她的妹妹,却如尘泥一般,淹没在她的光华之下。 荣妙娟正是被这种不甘心驱使着,做出冒险自荐的举动,结果还是栽在景鲤的手上。 “荣般弱,咳,与陛下琴瑟和鸣,又生了龙凤胎,她对陛下一心一意,断然不会做出改嫁的决定……” 荣妙娟耍了个心眼儿,故意将人捧得高高的,荣般弱不答应景鲤的要求是最好的,她什么也得不到,万一她答应了,琵琶别抱,另觅新欢,那就是对丈夫的不忠,说明这个人也不怎么值得去喜欢。 以景鲤今时今日的地位,要什么美人儿找不着?还非得爱着一个年老色衰又不坚贞长情的女人? 更何况她有一对儿女,哪个男人能心胸广阔到接纳她的过去? 荣妙娟发狠地想,这后位我得不到,你也休想上场! “改不改嫁,不是你姐姐能做主的事。” 荣妙娟冷不防听见这一句话,心都凉了,天底下还真有这么愚蠢的男人吗? 她一着急,说话就不经大脑,“你就算,咳,娶了她又怎么样?乌陵阿氏是不会认贼作父的!” 男人的眼珠子缓缓移动,冷彻血肉。 “……认贼作父?” 他舔着唇,丢下一句。 “那我可真是太喜欢了。” 荣妙娟的表情冻住了。 放妻书要到手之后,景鲤就如满朝文武所期望的那样,退兵了。 他退了十里之后,一场屠杀发生的触不及防。 景鲤翻脸了! 他翻得又凶又狠,刀戈对准了他的盟友,朔、渚、行风等国因为毫无防备,损失惨重。更绝的是,羌国原来早就和景鲤联手,假意负气出走,实则等待时机,杀了个恐怖的回马枪,给其余五国来了致命一击。 七国联盟爆发内乱,投降书一份接着一份送到景鲤的案台。 羌国臣服,西绝称首。 景鲤抹去眼皮上的鲜血,擦出一道骇人的痕迹。 “掉头,回玄国!” 七月十四日,大军再次兵临城下。 玄国的文武百官震惊了。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调料,我去,你个小兔崽子反复无常,不守信用啊! 主帅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他说,这根本就是不同的两码事啊!你想啊,上次是七国联盟,大家伙一起搞你,我有良心,遵守承诺退兵了,交易也完美结束。这次我仅代表我个人的意见,个人出兵,个人搞你,不行吗?有问题吗? 玄国侍者听到这段话,怒火上行,吐血三升。 使者: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搞我们喽? 景鲤:是的呢,还是要狠狠地搞,不搞我心里很不爽。 使者脸色苍白地回去传话了。 他绝望地想,这个战争疯子已经上瘾了,不搞垮玄国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七月十五日,两国会谈。 这次出面的只有般弱,刚刚饮饱了血的军队对她的到来表示了敷衍的欢迎。 一个妇道人家能成什么事? 怕不是被他们的王吞到骨头渣都没有! 般弱一袭艳丽红衣,入了帐篷后,柔顺眉眼,放软身段,亲自给景鲤斟酒。 年轻男人大马金刀坐着,猫瞳里充斥着强烈的侵略性。 众手下心想,王曾经被此女子折辱过,一定要趁此机会好好折磨她! “咳——” 有人刚不满咳嗽了声,荣后的双手一抖,那酒液尽数淋在王的面上。 “……” 大胆!放肆! 王却瞪了过来,“谁咳嗽那么大声的?也不怕吓坏了人家!” 他随便擦了擦脸,又捉住她的手,按在胸膛上。 “爷现在有资格当后爹了吧?” 众人:“???” 第184章 世子白月光(22) 男主的人生理想竟然是当后爹? 般弱陷入了深沉的思考当中。 她的脑海里瞬间弹出了“在权谋小说里遇见恋爱脑男主是什么体验”的对话框。她是不是把男主想得太复杂了?也有可能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傻白甜”呢? 傻白甜捏了捏她的爪子, 不满道,“走什么神呢?” 般弱老实地说,“饿了,头有点晕。” 他表情微变, 强硬摁住她坐下, “你饿了还给我倒什么酒?快吃!” 一双木筷子嗖嗖夹着菜, 转眼间般弱的小碗堆成小山包了。 麾下投以震惊的目光。 说好的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呢?您这样殷勤不符合打脸剧本啊! 景鲤才懒得管他们怎么想, 他也不吃,就撑着脸看般弱吃,偶尔抬起手腕, 多夹了几片肉过去。 般弱吃得很香, 夸道, “这道肉菜做的不错, 你们伙食很好啊。” 景鲤与她挨着坐,当即邀功道,“这是附近村庄送来的黑猪,切片炙烤,淋上甜汁……” 般弱心惊肉跳。 她在宫里坐不住,一有空就下乡, 附近的村庄民宿几乎住了个遍,还寄养了不少头小猪仔,虽然没能亲眼看它们长大,但般弱一直都在它们默默祈福。 夭寿了,她该不会就那么倒霉吃中她养的吧? “怎么了?” 景鲤窥她脸色微白,忍不住蹙起眉峰。 “有点心痛。” 崽啊, 妈妈对不起你啊。 般弱表情沉痛。 她这是夸张的口头表达, 景鲤误以为她犯病了, 神色大变,抱起人就火速出了帐篷,直奔自己的营地去。 “叫大夫——” 般弱立即捂住他的嘴,“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用不着劳师动众。” “那怎么行?!” 他坚决不肯同意,于是好几个军医被士兵们撵着屁股十万火急赶来了。 “她得了什么病?” 景鲤催促着问,眉宇间弥漫着一股煞气。 军医们:“啊……这……” 他们能说这位吃嘛嘛好,睡嘛嘛香,脸色红润气血足,脉搏相当健康,可以活到九十九岁的那种吗? 他们诊了半天也诊不出什么毛病啊! 偏偏主帅大人又是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好像对方是生了难以救治的重病。 作为随行军医,他们看的大多数是青壮男子,对妇人疾病倒是不怎么在行,因此也不敢贸然断定病症。他们沉默的越久,景鲤就越害怕,他握住的般弱的手,“你放心,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一定为你求来天下最好的医者!” 般弱:“……不用了,我这是心病,缓缓就好。” 景鲤:“不,你还有救的,我不会放弃你的,你也不要放弃你自己!” 般弱:“……” 不要一副她得了绝症的样子好不好,她看着都害怕! 般弱反握住他的手,换了娇滴滴的语气,“你讨厌了,人家得的是相思病!” 年轻男人瞬间惊恐,回头看向军医,“她都开始说胡话了!这可如何是好!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 般弱噎住。 最后在当事人以及在军医们的再三保证之下,景鲤才将跳到嗓子眼的心脏放回实处,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快吓死我了。”他埋怨道。 什么玩笑不开,非得搞这种乌龙,吓得他满头大汗。 “舍不得我死呀?”般弱软软地说。 他顿时很奇异看着她。 “干嘛呀?”般弱问。 景鲤表情更加凝重了,“你是不是鬼上身了?言行举止都奇奇怪怪的。” 般弱撒娇失败,气得一脚踹他,你才奇奇怪怪的! 然而这一脚却让他安心了,愉悦点头,满足道,“看来你还是你,太好了。” 他将自己的腰往前一送,让般弱顺利盘住了他。 她伸手攀上他肩膀。 景鲤微微一怔,对她的主动竟有些不太习惯,他偏了偏头,躲开她的炙热呼吸,“……你今日是怎么了?” “今日我来谈判的呀。”般弱道,“当然要给足诚意。” 箍住她腰肢的大掌一紧。 一丝冰冷游弋在他的眸底,连带着语气也淬着寒霜。 “哦,皇后娘娘打算怎么谈判呢?” 原来是任务在身,不得不“讨好”他啊。 “你怎么又凶起来了?”她捏了捏他耳珠,“你就当我是余情未了,主动请缨来的不行吗?我想见见你。”般弱趁此机会打起了感情牌,“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呀,居然敢反杀五国,万一,万一他们觉察了怎么办?你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的。” 景鲤内心欢愉,掩饰了下翘起的唇角,“怎么,你担心我啊?” 般弱重重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傻白甜恋爱脑的小尾巴更压不住了,招招摇摇地晃起来,他用脸颊去蹭她,“你放心,算命的给我算过了,我呢,名字有鲤,五行属水,即使是困在浅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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