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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有朝一日也能鲤跃龙门,逢凶化吉。爷长命百岁着呢!” 般弱不能更赞同了,可不是嘛,男主就是个人形锦鲤,天道都给你开挂。 “但是,不管这一尾鲤遇见多少江海山川——” 他眸光灼灼,语气真挚。 “他最钟爱的,始终还是那个最初的小池塘。” 所以,你看,我又回来了。 从奄奄一息到活蹦乱跳,我更加强大,无人可阻拦我。 景鲤抱她坐着,软下口气,“你看我挨了那么多刀,走了那么多趟地狱,有时候疼得受不了,我就想你,想你的好,亦想你的狠心。我现在仍是恨你的,可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长命百岁是那么虚,谁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刻,我就想同你一起。” “我经不起另一个八年的离别了。” “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太后寿宴那一次,是我家的不好,我爹考虑不周全,放弃了你,但我没有啊。我的心是向着你的,永远。爹娘他们……他们在逃亡的路上走了,熬不过这场浩劫……”他眼角隐隐泛红,“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你原谅他们好不好?” 般弱扬起脖子,发髻抵住他的颈。 她抚着他的脸。 很快另一只大掌覆盖上,与她交缠。 “我年少纨绔,得罪了不少人,也没什么可交心的,这世上,除了爹娘,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眷恋起这一片温度,“所以,也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推开我。说不介意是假的,可努力努力,我、我还是能当个好后爹的,绝不亏待你的后代……” 景鲤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猫眼,沉着血丝,显出几分脆弱。 “待你有空,同我生个瓷娃娃好吗……” 他不安舔了舔唇,底气不足地补充。 “一个,就一个!” 他想清明祭祖时,带她回去看看爹娘。那里虽有满山杏花,可缺少顽皮孩童的笑声,老人家总是寂寞了些。 “好。” “……什么?” 他喜出望外,激动低头。 “没听见就算了。” “听见了,听见了!” 他连连重复,又咬着唇笑,举动尤为孩子气。景鲤试探性吻了吻她脸颊,对方没拒绝,接着便是暗潮涌动,一发不可收拾。 指尖勾下发带,他倾泻了满头乌发,钻进衣襟里。 “弱弱……” 他满足地喟叹。 景鲤一开始是欢喜的,欢喜她终于想通了,肯卸下防备同他欢好。她是那么的明艳,那么的热烈,她抱着他,吻着他的背,他脚趾头都弓得用力,羞涩得难以自持。他很久没同人这般亲密过了,诸国送来不少美姬,被他赏给了下属,而他心里却像是上了一把锁,积着沉厚的灰,怎么也打不开。 直到此刻。 他再度敏感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每一寸皮肤都透着不知所措的仓惶。 忐忑、难安、期望、渴望。 年轻男人意识模糊,仿佛裹了一层粘稠的密,勾着银丝,什么也想不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要记着。 景鲤想着,今天什么日子来着? 七月,七月十五日,今晚是月圆之夜。 景鲤满身冷汗,从旖旎美梦中惊醒。 他捕捉到了她唇边一掠而过的笑,像是即将得逞的模样。 “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 他捏紧她的肩膀,手背青筋狰狞,“什么装病,什么示好,这一切,通通都是假的!你就是想在这一日同我换身体!好以我之名,发号施令!”之前在景王府,两人转换的次数多了,景鲤也隐隐约约摸到了规律。 然而没想到,她竟会用在这里! 难怪,难怪她今日如此柔顺,一副任人摆弄的模样,不过是放松他的警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无辜歪头,几绺弯发宛如小蛇,曲曲垂在颈侧。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年轻男人眼睛猩红,尤为恐怖。 他胸膛起伏,嘴唇几乎被咬破了,淌出血丝,发出嘶哑的悲鸣。 “为了那个男人,你竟能做到这个份上!那我呢?我算什么东西啊?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我的心意?我就这么,这么不值得你珍视吗?” 他不住哭泣,掉着泪珠。 “我也会乖的啊,你疼疼我不行吗。” 第185章 世子白月光(23) 男主哭得太凶了, 般弱的身边都快被淹成了泪海。 般弱:“啊……这……” 她跟当时军医们给她看病的表情一毛一样。 都是一言难尽。 这男孩子嘤嘤嘤哭得也太凶了吧。 外边守着的士兵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这孤寡男女,是敌对双方,又是曾经夫妻, 在同一个帐篷里发生点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嗯, 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但按照大多数人的想法, 女方一般属于弱势群体, 往往也容易受到欺负,情绪一激动,就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当然,他们为统帅站了多年的岗,听过不少的墙角, 男的女的皆有, 基本跟军情脱不开干系。男女被统帅的手段吓得魂不附体, 出来时走路都同手同脚的。 还有人说统帅的帐子就是阎罗殿, 进去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谁能想到先传出来的, 竟然是他们统帅的哭声?! 不, 一定是他们昨晚守夜太久, 现在还在做梦。 “你别哭了, 我头发都湿了。” 般弱说着, 有点嫌弃。 猫瞳瞬间瞪圆了,清凌凌的光碎成一片。 现在是你头发湿不湿的问题吗? 咱俩感情出现了很严重的裂痕! 问题大得很! “好吧,咱们开诚布公地谈吧——” 她将头发绞了绞, 拨到肩膀后头, 又捋了一下花纹繁复的红裙, 露出一对藕足, 脚腕纤细,颇为诱惑,然后……她大爷般盘着腿。 “我是觉得呢,咱们过节还挺大的,你心里有疙瘩,勉强在一起也不是个事。” “若我非要勉强呢?” 大兄弟,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 般弱立刻就说,“我不喜欢有人压在我头上,你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她只是激将法,说到惜命,没人比般弱更懂了,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景鲤猛地站起来,连带着般弱都往后倒了一下。 他背过身,藏起了脆弱发红的眼睛,尽量让语气显得疏离冷酷,“既然是谈判,那就做一桩交易吧,我可以退兵,但相对应的,你们要恢复我景氏荣光,允我族人在此地繁衍生息。”他顿了顿,尤为强硬,“小太子亲政之前,我来统摄朝野。” 般弱:“?” 什么意思?她怎么不认识这几个字了? 她试着去翻译了下,得到的结果是这样的:我可以让你儿子称帝,你做太后,垂帘听政,我为摄政王,统摄朝野。 般弱突然要荣升太后,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太真实。 她求证道,“你不当你的王啦?这天下兵马都归我管?……哇我岂不是发达了。” 景鲤:“……” 为什么她的关注点总是如此奇异? 般弱还沉浸在“天降横财”的快乐中,男主这嫁妆也太豪横了,胜利战果还没捂热,说送就送。她飞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按照辈分等级跟权势等级,一朝太后算得上是古代女人职业的巅峰了。 其实琢磨雇主的要求时,般弱发散思维,想了不少的方案,甚至肖想起了女皇帝这职业。 脑子:ok!我可以!完全不难! 身体:不行!你不可以!你会秃! 在秃与不秃之间,般弱没有犹豫就选了后者,拿的是一样的保姆工资,她就不操当女总裁的心了。 现在好了,男主直接把最优方案摆在她面前,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般弱轻咳几声,和颜悦色,“其实我觉得……” 亲亲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呀!比如养鲜肉面首这个严峻的问题…… 景鲤没有转过身,一听她温柔说话就心底发毛,这绝对又是拒绝他的套路! 他咬了咬牙,再度退让,“乌陵阿虏我可以不杀他,他的毒也可以解,不保他长命百岁,再活个十多年没问题,但是,他必须离开这里,你们永远都不能见面!私底下偷偷的也不准!” 般弱:“……” 她就知道,他射乌陵阿虏那一箭是有预谋的,御医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奇毒,自然也无法可解。 感情解药在他这边呢,当成了最后一刻的谈判筹码。 傻白甜实锤了。 般弱虽然是个爱造作的魔鬼绿茶,但也不是什么只吃不吐的小貔貅,她占了人家便宜,少不得要投桃报李几分。 于是她跳下了床,用最楚楚可怜的模样,来牵他的袖子。 景鲤身体一僵,竟甩开了。 他终于回过了头,眼皮微微红肿,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男主进入了强烈的自我厌弃期,他厌恶自己的妥协和懦弱,更厌恶心上人的虚情和假意,“够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也无需再演,那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他想他可以真正地死心了,她爱的从来不是他,爱的是安逸的太平,是炽热的权势,为此可以放下身段,向他曲意逢迎。 可恨的是他不争气。 她以自己为筹码,他就永远不敢下注。 七月十六日,玄国国君崩殂,小太子乌陵阿昭临危受命,成为最年轻的天子。 满朝文武骤失支柱,人心浮动,有人打起了改朝换代的主意。 一日,细雨霏霏,皇城却陷入了最大的逼宫危机。 反的是前宰相苏循一家,他们接回来了守皇陵的三皇子,联合了头号内宦喜公公以及朝野近半官员,发起了复国的口号。 当时小天子正在春章宫吃他娘亲做的蛋羹。 “娘娘,陛下,他、他们闯过午门了!下一步就是往太极殿这边来!” 传话的宫婢略带哭腔,牙关紧咬。 小天子拿着汤勺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般弱正在熟悉太后用膳业务,闻言只是挑了眉,“哦,来的还挺快的嘛,他们肯定没吃早饭。” 众女:“……” 她们都快哭出来了,怎么娘娘一点也不紧张啊? 乌陵阿昭是唯一知道般弱计划的人。 小家伙咬着唇,“他真的会来吗?” 乌陵阿葵抬起头,眸子乌亮,“谁啊?” 般弱摸了下妹妹的辫子,认真道,“可能不会,所以等到差不多,我们就可以爬地洞了。” 历代皇室都有一套小心机,她住下的春章宫就藏有一条地道,直通城外。般弱做了两手准备,跑路还是可以的,当然了,她运气得要欧一点,不能一出去就碰上巡逻的,那简直是一逮一个准。 突然间,他们听见了一道尖细的嗓音。 “乱臣贼子,还不快束手就擒!” 乌陵阿昭变了脸色,急得眼眶发红。 殿外的不是别人,正是伺候他们一家四口多年的喜公公,因为爹爹的缘故,乌陵阿昭对他很是尊敬,没想到爹爹驾崩之后,他第一个就反了,还带头来捉人! 般弱倒是老神在在,她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这家伙,在她的地盘上安插了无数双眼睛,什么吃喝拉撒都要汇报,烦都烦死了。她一介皇后,还要看个太监的脸色行事?那她不如回家种番薯仔! 后来般弱清理了暗桩,触及了这位喜公公的底线。 乌陵阿虏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对喜公公也不冷不热的,看在他忠心,就没有逐出内庭。 喜公公领着一群太监闯进来,颇为神气。 “娘娘,陛下,为了免受皮肉之苦,随咱家走一趟吧。” 般弱还没说话,小天子气得脸庞发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亏得爹爹那样信任你!” 喜公公呵斥道,“反贼休得猖狂!咱家暂时忍辱负重,是为了日后能迎回真龙天子——” 身后飒风已至。 “你真龙天子在黄泉路上,公公,你去伺候吧。” 来人抬手拔剑,一颗头颅坠地,咕噜噜滚到了乌陵阿昭的脚边。 死不瞑目。 小孩吓得脸色发白,伸手拽住了般弱的衣角。 鲜血滑到剑尖,绽开血花。对方冷嗤一声,“没断奶的臭小子,指望你保护你娘,黄菜花都凉了。” 乌陵阿昭大怒,追着人骂好几句,无形减少了恐惧感。 景鲤是左耳进右耳出,扔了把小刀给他,后者手忙脚乱地接住。他懒洋洋地吩咐,“你说不怕就不怕?证明给我看。” “小心点。”般弱说,“穷寇莫追。” 年轻男人跨出门槛,转头看了她一眼,“真心话?你难道不是盼着,我死在乱箭之下?”他问出来,也不要答案,带着小家伙就杀出去了。 宫乱平定得很快。 朝臣们看见那一张标志性的俊美脸庞,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是说双方交恶不死不休吗?头号敌人大摇大摆出现在这里几个意思?! “定是那妖后勾结奸夫——” 说话者被一箭射穿了喉咙。 他们被潜伏者来了个瓮中捉鳖。 景鲤站在城楼上,手持大弓,一身雪鳞甲镀了层浅浅的流光,不负绝色修罗之名。 乌陵阿昭抿着嘴,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就算你今日解围,我也不会认你做爹爹的!” 男人脸色更冷。 “不认拉到,你以为我想当你后爹?”他收弓而立,烦躁与阴郁一齐涌上,他低下脸,琉璃般的眼珠子寒彻血肉,“你该庆幸,你是她的孩子,是我心爱女人的骨血,不然我头一个就拧断你脖子。她可以恃宠而骄,踩着我的脸,践踏我的骨,但小鬼,你不行。” 他冷冰冰丢下一句。 “所以你掌权之前,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不然就算你是她儿子,我也有办法让你不见天日。” 乌陵阿昭脸躁得慌。 景鲤没想到他说完这番话的第二天,他就被当事人的娘亲“请”到了春章宫。 屏退众人之后,他的面前摆了两杯酒,浮着绿蚁。 他的心彻底坠入深渊。 “昨日辛苦,我敬你一杯。”般弱笑眯眯抬起一樽。 他眼皮没抬。 “酒里下了毒?你就这么想我死?” 第186章 世子白月光(24) 伴随着他的话语落地, 室内气氛为之一滞。 般弱苟得住,相当淡定,“你可是咱们的大功臣啊, 赏都来不及, 乱想什么呢。” 景鲤哦了一声, 表情冷漠。 “那抱歉,是我误会太后娘娘的忠肝义胆了。” 般弱:“……” 来了来了, 阴阳怪气的男主! 景鲤胸腔起伏,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视线重新清晰。 她双手捧着酒樽, 露出一截莹白手腕, 大袖鲜红,绣着仙鹤琼林。他第一次见这双手, 是在新婚之夜时,快活地摸着马吊,既张扬又出格。后来摸上了他的衣衫跟唇,正式定了名分。他出生便是天之骄子, 虽有波折, 还算顺风顺水,只输过三回。 第一回 是马吊输了。 第二回 是马球输了。 第三回 是和离输了。 每次都有她的阴影, 撞邪似地躲不开。 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地喜欢一个人呢?列祖列宗都会嘲笑他没长进的。 算了, 就让他们嘲笑他最后一回。 景鲤端起酒杯。 ——他不会拒绝她的。 才怪。 景鲤在对方的期望目光中放下杯子, 非常大爷地说, “没有下酒菜, 喝酒不香。” 般弱殷勤往他手边送了送,“你先喝, 等下让她们送菜来。” 岂料对方很执拗, 没有花生米酱牛肉卤猪蹄他绝不肯动一口! 般弱:还卤猪蹄呢, 你就是大猪蹄子,老娘把你卤了怎么样? “对了,既然是犒赏功臣,那就请娘娘亲自下厨吧。”他歪斜着身子,“好让功臣感受一下皇室的温暖。” 般弱险些把酒泼到他脸上。 不生气不生气,等下收拾他! 般弱咬着牙,去了一趟御膳房,动手是不可能的,她动动嘴皮子还差不多。等厨房准备好了,好几个小婢端着盘,跟着般弱一路小碎步跑进了内殿。上菜的时候,般弱看着那一前一后的俩酒杯,方位还是那个方位,但是她怎么看,都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家伙该不会是调换酒杯了吧? 她不动声色摸了下杯脚的纹路。 好家伙,还真换了。 景鲤端起金樽,猫瞳微眯,“来,同饮。” 般弱:“……” 日。 幸亏她是方案小达人,备起了第二套。 她开始胡诌,“你刚回来不久,不知道我们这边多了个喂酒的规矩。” “……哦?” 般弱示范给他看,倾过身,酒杯几乎怼在他脸上。 这个时候的男主向她展现非同寻常的腰力,整个人往后仰,发带坠在半空。 “长者为先,你请。” “不不不,功臣在上,你先!” “你请!” “你先!” 俩人陷入了漫长拉锯战。 般弱使出吃奶的劲头,涨红了脸,咬牙切齿推着杯子,反被他挡住手肘,推了回去。 从武力值跟体力值方面来说,男女相差悬殊,般弱的落败是显而易见的。 般弱:我就不信这杯酒灌不下去了! 她杀气腾腾,顺着饭桌爬了过去,比他还要高上一截身体。般弱占据了战略高地,视野极为开阔,从他额头鬓角的两簇毛绒绒,再到他细长如蝶翼的睫毛,扑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她全看得一清二楚。 般弱眼珠一转。 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敌方选手突然很不要脸发动了“吻眼杀”技能。 景鲤睫毛轻颤。 般弱捏住他的下巴,将酒液灌了进去。 由于他的嘴唇始终是紧闭状态,牙关紧咬,酒水便流得到处都是,滑到喉结,沾湿了衣襟跟袖口。 “哎呀,你怎么不张嘴!” 般弱干脆把整个酒壶拎了过来,手指则是使劲撬开他嘴巴——像个土匪一样,明目张胆地灌酒! 他睁开了眼睛,红得很厉害,怒意勃发,戾气横生。 般弱怀疑他下一刻就要暴打她。 但他没有。 他松了牙齿,又张开了嘴唇,紧紧咬住了壶嘴。 咕噜咕噜。 全吞了下去。 他喝得很凶,般弱吓了一跳。 她一手按在他的脖颈处,吞动的频率又快又吓人。 突然之间,他夺走了酒壶,唇角扬着讽刺的笑意,将东西倒着放,一滴不落。 “怎么样,如你所愿了?” 我死了你会更高兴吗? 一定会的吧。 他疼得心尖灼痛,四肢绵软,意识昏沉起来。 腰间一只手在活动。 ……嗯?扒衣服?连死人也不放过?要不要这么缺德啊! 一介太后还能穷到这个份上? 景鲤怒极反笑,偏偏发不出声音。 他用仅剩的神智模糊地感应着,她将他翻来覆去地摆弄,很认真研究着什么重要发现。 景鲤又羞又气。 “嗯……五十七条,五十八条……” 般弱鼻孔里塞着东西,连人脚板都不放过。 最终,她大功告成,草草给人穿上衣服,马不停蹄奔了出去。 干啥呢? 打赌呗! 般弱深信经济决定上层建筑,因此当皇后那段日子,除了攒小金库,就是在走人脉。她在外头有一群风骚小姐妹,诸如全国连锁酒楼的老板娘、全国连锁赌坊的老板娘、全国连锁玉器店的老板娘等等,全是壕无人性的富婆。 富婆就爱跟富婆一起玩,这不,胆子最大的赌坊老板娘见战争危机解除,一时高兴,就下了赌注——打赌西绝王身上的伤痕究竟是单数还是双数的。 般弱心道,还好是地下赌坊,不然被男主发现了,赌坊就要关门大吉以死谢罪了。 此时赌坊内院,酒楼老板娘心有余悸,“娇娇你是疯了吧,下这种赌,那位的——”她将手放到脖子上,做了斩首的姿势,“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玉器店老板娘也深以为然,“昨天那位刚血洗了皇宫呢,你今天就搞事,小心被盯上啊。” 俩个小姐妹一说,赌坊老板娘有些后悔起自己的轻率了,她怂怂地说,“要不我现在就跑路?” “来了来了姐妹们我来了!” 一道人影风风火火闯入内院,般弱有特殊令牌,外头的人没有拦她。 “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仨闺蜜喜出望外。 她们义结金兰姐妹团中,就属这位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平常约马吊,总是三缺一,让她们怨念很深。 “我来下注啦!” 般弱目光灼灼,生出一丛丛小火苗。 “西绝王身上的伤痕是双数!” 众女:“?” 赌坊老板娘掩嘴一笑,“什么呀,说的好像你亲手扒了人家的裤子数的。” 般弱点头,“他看起来腰很细,实则重的要命,老费劲了。” 众女:“!” 令人扼腕的是,不管般弱怎么说,她们就当是个笑话。 西绝王是什么人?从尸山火海里爬出来的修罗,弯弓饮羽,勇冠三军,这样的男人,谁敢近身?更别说是扒人……咳,好女子非礼勿言! 般弱:白忙活了一趟。 最终她们姐妹四人椅子一拉,哗啦啦打起了马吊。 不知道是不是摸了男主的身体,般弱的手气特别好,欧皇附体,一展雌风,其余仨人羡慕得眼红。赌坊老板娘怀疑般弱这个小滑头出老千,但她没有证据,只能坚强支撑着她赌坊一枝花的派头。 般弱将闺蜜们的荷包榨得干干净净,一点响声都听不见。 “不玩了,我相公来接我了!” 玉器店老板娘率先脱身,再摸下去她传家宝手镯都得抵押上啦! “我家死鬼应该也来了,我去瞅瞅。” 同样输得精光的酒楼老板娘拍了拍自己脸蛋,还给般弱放了狠话,“你等着,下次我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般弱笑眯眯点头。 她打算在赌坊里留个饭,老板娘的手艺是一绝的。 赌坊老板娘很嫌弃,“揣了我的银子,还要我做饭,你有没有点良心?” “哎呀,姐姐,你就从了妹妹吧——” 般弱使出拿手撒娇绝活。 没等俩人谈妥,外头的姐妹匆匆折返。 众女挤眉弄眼。 “好俊俏的小郎君啊!没想到你是老牛吃嫩草!难怪要藏着掖着不让姐姐们知道!” 般弱:“?” 她推门去看。 一辆马车停在巷尾,边上坐了两个小家伙,粉雕玉琢,天真伶俐。而年轻男人扒了某户人家的墙头,身手矫健摘了一兜半青半红的枣子。她要是记得不错,这家伙是不爱吃枣的,那兄妹俩随了她的口味,才馋这些野果子。 估计是被怂恿的。 她嘴角微微抽搐。 我的大将军,您可真行啊,光天化日之下,偷人枣子。 大概是她把男主的欧气吸光了,下一刻那户人家就来人了,拿着条竹竿指着他,骂得人狗血淋头。 景鲤不痛不痒地受着,还顺手分赃,给了兄妹俩。 般弱后脚一走,他就差不多清醒了,心里很复杂。情报告诉他,她的落脚地点在赌坊,还打了一个关于他身上伤痕的奇奇怪怪的赌,让他天灵盖都酥麻了。景鲤二话不说就去捞人,但又不想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于是晃悠两只小的一起出去了。 般弱踏出了门口。 他的枣子递到半路,余光一瞥,猫眼清凌凌看着她,有些惊慌失措——像极了干坏事被家长逮住的模样。 “这损失多少钱,我赔给你们。” 般弱跟人沟通。 “这枣树可是咱们秀才老爷亲手浇灌的,沾了文曲星的气运,多少钱都买不到,被你这小相公霍霍了……”老大娘很不满。 小相公? 景鲤心中悸动,耳朵轰鸣。 “是是是,我小相公刚从乡下过来的,不懂事,您多多包涵。” 他耳根子瞬间红软。 俩个小家伙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连忙爬下车来,又是一通装乖卖俏,不仅平息了老大娘的怒火,还得了好几个红彤彤的大柿子。街边的人投以奇异的眼神,大概是没想到一个男人软到这个份上,竟让婆娘跟小孩替他出头。 啧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景鲤人高马大站在般弱的身后,尾指悄悄勾住了她的手心。 “干嘛!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放过你了!”她语气很凶,“偷人枣子,你长能耐了是吧?” 威风凛凛的统帅大人哧吭了一下,努力当个后爹,“这不是、是孩子想吃吗。” “那也不能纵容他们!惯子如杀子知道吗!” 他羞窘不已,胡乱点头,手里又被塞进一个柿子,“罚你今晚只吃一个!”她叉着腰。 景鲤愣了愣,她好像把他当成一个小孩了。 “好、好的……娘子。” 般弱很久没见到他这种结巴的样子了,比哭的时候更加让人想欺负。 “罚你不许下床!” “……” 二十五岁的男人做了一个极其幼稚的举动,他用柿子挡住了上半部分的脸,如同羞涩纯情的少年郎君,为难般咬着唇笑。 “你、你真是个浪荡小妇人。” 但爷喜欢,从十七岁就喜欢。 他心里偷偷补充了一句。 第187章 电竞男神白月光(1) 般弱回去后跟孟婆蹲墙角吃瓜, 交流下工具使用心得。 孟婆:“怎么样,我的互穿技能点是不是很牛逼,当个男人有没有爽到?” 般弱:“前期挺爽的, 但后期就疲软了, 施放不出来。” 孟婆:“?” 般弱:“那家伙特别鸡贼,摸清套路之后死活不肯做, 还将十五日那天任性定为全国吃斋日, 我水灵灵的小脸蛋都吃绿了。” 孟婆:“哇哦,这个男孩子对自己好狠。” 般弱:“……你不是该同情我吗?” 地狱一枝花的孟婆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斜睨她一眼,“你有什么好同情的, 小阎王说你每个世界都挺滋润的。” 地狱另一枝花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不是吧, 老板还视奸啊。” 孟婆呸了下,“想什么呢,我们公职人员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就是你最近功德值飞涨, 阎君过问了一下。不是我说啊,你要这么多功德值干什么?”她摸了摸下巴, “我没看出来啊, 你居然走的是佛家小妞的路线, 你要成佛啊?” 般弱没好气,“姐妹你可放过我吧,我不想当尼姑啊。” 塑料姐们很有认同感点了点头,满是同情, “也是, 要你吃素, 估计没几年叶子都掉光了。” 般弱:“……” 姐妹我跟你讲,你这是歧视咱们植物界啊!小看咱们的光合作用! 还有,你就是一团煞气,还气体呢,凭什么瞧不起有实体的小茶花? 般弱捏了下她胳膊肉,孟婆一副白莲花楚楚可怜的模样,哎哟叫唤起来,“青了青了!” 青个屁! 般弱咔嚓咔嚓,吃了口甜瓜,又问,“那琉璃吉祥天发钗你用的咋样?”这塑料姐妹嘛,当然要一来一往的,于是般弱也挑了点小东西来讨孟婆小白莲的欢心。 小白莲对她表示了高度的赞赏,“你这发钗还真挺好用的,我戴上之后了,就跟换了人似的,像个慈悲为怀的女菩萨。” 般弱很自豪,“那可不,这可是佛家的小宝贝,没点效果怎么行?不过你用来干什么?你工作也用不到这玩意啊。” 孟婆骄傲挺了挺小胸脯,“所以我线下泡和尚去了。” 咕咚。 般弱一口瓜噎在喉咙里。 这个姐真是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怎么说臭味相投呢?啊呸,她是个好人。 般弱苦口婆心,“天下美男那么多,你为啥要吊死在佛修这颗歪脖子树上?”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她不是故意要亵渎佛祖信徒的。 “因为比鬼修刺激啊。” 孟婆很是理直气壮。 小白莲忽然捉弄她,“你该不会是有个和尚小男友吧?怎么?被人伤过啊。” 般弱捂住她的嘴,“你可闭嘴吧,万一被小崔哥知道了,我就完了。” 般弱对判官有好感的事全地狱都知道了,就他一个直男蒙在鼓里。孟婆对这位直男同事露出了几分嫌弃,“那家伙又冷又硬的,真不知道你这双漂亮的桃花眼怎么长的,我看小阎罗比他知情识趣地多了。” “他有腹肌啊。” 般弱下巴垫在胳膊上,成了迷妹星星眼。 这还是有一次,她跟孟婆在桥下唠嗑,判官大人想着什么事,一脚踏进了忘川河里,因为金光护体,他倒是没什么大碍,反而是那一身西装遭了殃,让她从此记住了八块腹肌。 孟婆一噎,恨铁不成钢,“你啊,就是见过的男人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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