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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去医院,你不放心,挑几个家伙跟着我。” 体育老师权衡再三,同意了他的行动方案,选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Alpha同学,而他也陪同,免得再发生这种惨案。 到了医院,白大褂相当淡定,“来了,这次又是什么事?” 龙诤把人放到椅子上,又拍了一下她脑瓜子,般弱才不情不愿松了牙齿。 白大褂拿着手电筒,检查了般弱的脖子,大骂龙诤逼崽子,“你是不是疯了,咬得这么深,你想送她去见阎王爷啊?” 高大男生站在墙边,一声不吭挨骂。 般弱则在一众同情目光中,被护士姐姐领着去做了检查。 半个小时后,报告出炉。 白大褂骂得口干舌燥,又喝了杯茶,润润嗓子,这才看起了报告。 “噗。” 他一口茶水连带茶叶全喷在龙诤的脸上。 龙诤黑脸。 男同学赶紧抽出了几片纸巾,“哥,擦擦,不生气,医生不是故意的!你理解理解!” 大少爷被医生训斥了半个小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过于莽撞,忍气吞声,没有发火,拿起纸巾随便抹了一遍。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医生,她怎么了?”龙诤深呼吸。 白大褂眼神复杂,迸发了一种“我竟然错怪了友军怎么办我要厚葬他吗还是要给他穿上敌军衣服”的错综复杂的感情。 “恭喜,你的小女朋友,不是,是你的小同学,经过你信息素的刺激,腺体觉得它的处境很危险,于是为了保护主人,加快Alpha信息素的分泌转化,总而言之,你二次分化得异常顺利,原本要一两个月时间,现在估计一周就能完成。” 后一句话白大褂是冲着般弱说的。 龙诤:“……”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好了,同学们,你们先出去,我有一些话要嘱咐你们Alpha女同学。” 男生们大受打击,失魂落魄走出了病房。 兄弟们抱头痛哭,他们的爱情还没开花就夭折了! “你怎么不出去?”白大褂抬头看龙诤。 “我是家属!” 龙诤固执,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瞑目。 白大褂无语了一阵子,也知道他的难缠,“行吧,你要留下就留下,反正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事儿。” 他跟般弱说起的是她的生理特征,“虽然信息素分化得很成功,但第一特征的生长不是很理想。”反正有现成的Alpha,医生毫不客气指了指龙诤,当成了例子,“像他这种S级序列的,标准远超于一般的Alpha,是吧,同学?” 那不是废话吗,不然老子做什么A。 龙诤下意识点点头,后来是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脸全红了,大掌想也不想包住般弱耳朵。 “你怎么什么脏玩意儿都听啊!”他气急败坏骂她。 医生:“……”我正经的职业生涯有被冒犯到。 般弱被凶得莫名其妙的,回过头,朝他龇牙咧嘴。 龙诤一伸手,捏住她嘴巴,捏成扁鸭子嘴。 般弱单手打掉。 “你幼不幼稚!手洗了吗!” “老子就喜欢你管得着么!手没洗怎么了!” “龙诤你大爷儿的!” 医生:“……”可怜可怜我这大龄单身狗吧不容易啊。 一出医院,日天日地的大少爷又萎了。 最迟一周,小O就要转换小A了,还是他给作的。 龙诤想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 铁杆们陪着他们的龙哥翘了晚自修,去学校的天台吹着冷风。 四人望着星空,整整齐齐躺成一列尸体。 王帅:“龙哥,想开点,谁青春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呢。” 韩彰:“小嫂子也不能算人渣吧,就是命运这个小妖精,爱折磨人。” 房伟哲:“退一步越想越他妈的气,龙哥,要不兄弟给你出口气,把小嫂子套麻袋揍一顿?” 龙诤:“你腿呢?老子先送你进医院!” 房伟哲:“……哥,你清醒点,人家都是你的过去式了,兄弟才是你的进行时,你要好好珍惜我这种忠心耿耿的小弟啊,即使做A也不离不弃!” 龙诤:“滚滚滚!” 大少爷吹了一晚的天台冷风,第二天照常起来,精神抖擞,屁事都没有。 从小到大他就没生过病。 龙诤感到失望,他原想着还能把自己弄感冒,烧得昏昏沉沉,什么破事都不用想了。随着般弱完全分化的倒计时越来越接近,龙诤愈发焦虑,兄弟怎么劝都劝不了。 而某天晚上,龙诤坐在床边,越想越怒,一个拍掌。 床塌了。 打着游戏的王帅咕噜噜滚下来,拿着手机,跟龙诤一脸懵逼对视。 哥,这宿舍呢,你克制一下自己激情澎湃的内心? 星期五,龙诤在宿舍午休,手机一响。 他去阳台接了电话,脸色大变。 久久没回来。 王帅同学认为兄弟比较重要,遂放下手机。 嗯? 他们阳台什么时候多了一座雕像? 王帅同学使劲揉着眼睛,将人给辨别出来了,他扬声问,“龙哥,怎么了?” “般弱……”龙诤嘴唇微动,“二次分化成功了。” 房伟哲头朝下,咚的一声掉到地上。 纵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真到这一天,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那、那怎么办啊?”王帅小心翼翼,见他哥手里的手机轰的一下,冒出了白烟,报废了。 他缩回脑袋,怂的一批。 “哥,谋杀手机是犯罪的。” 电话是龙爸爸打来,让儿子做好准备,星期六龙家要跟钟家约个饭,捋一捋小辈的事。后半截的话龙诤听不清了,他遍体发凉,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他跟那个绿茶小O要完了。 他们要解除婚约。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这一次,真是死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相较于龙家的唉声叹气,钟家这边倒是喜气洋洋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钟妈妈已经完全接受了她女儿性转Alpha的事实,从父母的私心出发,Alpha比Omega要自由得多了,未来要出国游学也不用处处担心,她将拥有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不像她跟大女儿二女儿一样,热潮期发作就疼得要命,一年四季不得不依附在丈夫身边,极大限制了她们的职业发展。 全家上下最不能接受的是钟小弟。 钟爸爸在般弱完成转化的第二天就修改了股份协议,如果她能一直优秀下去,钟小弟这个太子爷压根没有出场的机会。 全家人其乐融融,钟小弟受不了了,摔门而去。 钟妈妈手心手背都是肉,替小儿子打圆场,“可能是要考试了,他心情不太好,般弱,你不要跟你弟计较。” 般弱明显察觉到父母对她说话语气的不同。 之前是Omega的时候,家人的态度有怜惜,也有点儿理所当然,她为家族付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她分化成Alpha就不同了,家族的资源开始倾斜到她的身上,她更像是一个继承者,而不是被支配者。 般弱心道,这可能是她命里带攻的气质影响了身体磁场,从O变A。 “放心吧妈,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般弱笑眯眯地说。 她计较起来就不做人了。 晚上,她躺在床边,戴着耳机看复习资料。 手机嗡地响起。 她撩了撩眼皮,一条好友验证请求发过来。唷,这不是拉黑她的大少爷吗? 她有小脾气了,不理他。 对方锲而不舍,连续发了五条,颇有些可怜兮兮的。 般弱铁石心肠,点了拒收。 手机不响了,她窗响了。 一道庞大人影盘踞在她的阳台,对方像一只壁虎,趴在她玻璃窗上,脸被挤得变形,很有深夜恐怖片的氛围。 般弱瞪圆了眼,这四楼啊哥,你猴子成精吗? 钟家是独栋别墅,装了一圈围栏,也有警报装置,这家伙是怎么溜进来的? “咚咚咚。” 他敲着玻璃窗。 般弱只得起身开窗。 冰凉的风窜进屋子,般弱脖子微冷,耸了耸肩膀。这位猴子哥上下打量她一样,脱下冲锋衣,熟练裹住她的小吊带,忍不住就骂她,“你猪吗,冬天穿这么少,感冒喉咙痛就有得你受了。” “有暖气啊。”般弱翻了白眼,“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还想裸睡呢!” 男生几乎是飞扑到她身上,掌心死死捂住她的嘴,“口无遮拦啊你。” 男主身体经受夜晚寒风的侵袭,凉得厉害,这样抱着般弱,像是雪降在了沃汤中,一下子融了。他的呼吸炙热,喷在她的腺体上,般弱顿时警觉,翻过身来,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防止Alpha的突然发疯。 剧情中描写的男主又直男又纯情,跟女主订婚了也才到拉拉手的地步,怎么到她这儿,动不动就骚得升旗? 般弱寻思着她这么纯洁的人,也没教他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识啊,无师自通吗这是? “明天你什么想法?” 这位哥突然说起了她不懂的事。 “什么什么想法?” “婚约——”他胸膛急促起伏,“真要解除?” 好问题! 般弱眼睛一亮,激动得手臂发抖,她等这一天的打脸场面很久了,有句话叫风水轮流转,前世你对我爱答不理的,今生就让你追到断腿都追不上老娘! “那必须的啊。”般弱毫不犹豫往他心口插刀,“你说你不是Alpha,你配得上我吗?不爱学习爱打架,飙车混吧样样精通,举止粗鲁,出口成脏,十足的小混混!哦,还有,你动不动凶我,未来可能有家暴的倾向,我这跟跳进火坑有什么区别!” “你他妈你搞清楚,老子是被你欺负——” “你听听你听听,这不就是了!”般弱逮住他的粗口毛病不放,“现在我是个A了,大把的O供我选择,又乖巧又听话,我干嘛要跟你订婚呀?” 龙诤脑子突突的,想把人当场捏死。 ——但现在主动权不在他手里。 龙诤悲催分析自己的处境,又自闭了。 大少爷像斗败的公鸡,脑袋一低,蔫哒哒地挨着她,“你说,老子改,改改还不成吗?别、别解除婚约,行吗?”他的易感期早就结束了,可现在他仍旧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恐慌与不安,难受得他想哭。 他怎么会变成这么个懦弱的软蛋了呢? “那我要做1!” 般弱兴致勃勃地提议。 “你他妈在做梦!” 群架一哥被触及了原则,忍无可忍,这回真把人摁床上,用枕头捂住她的脸,恨恨地说,“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般弱活得好好的,才不愿意跟他搞什么殉情,立即转了口风,“不做1也行,这样,你把你的毛毛染成粉色,向我,向我们的长辈,证明你的决心,嗯,咱们就继续在一起!” 她还搬出了龙诤那天类似表白的话,“我上首府,你就上隔壁那间技校,咱们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异校恋!” 龙诤的手顿住,“真的?” “我发誓!” 般弱大方跟他勾了勾手指头,“拉钩上吊!” 大少爷嫌弃拧过脸,“幼稚。” 可到底也跟她做到了底,认真摁了大拇指,眉眼飞扬,笑得快活。 星期六,西餐厅,两方会谈。 钟家父母被一团粉毛精镇住了,呆滞看人落座。而龙家父母洗眼了一路,已经不想说话了。 硬汉少年第一次干这种蠢事,别扭极了,但双眼亮晶晶的,忍不住朝般弱看去,满脸都是“老子说到做到你要夸夸老子哦”的骄傲样子。 “咳,那个,关于婚约,你们有没有想说的?” 粉毛摇晃着脑袋,耳朵红透了。 他在长辈面前坦率承认自己的感情,“我喜欢般弱,即使她是Alpha,我也喜欢,我要跟她在一起,永远的。” 众人惊得发愣。 “哇哦。” 被表白的当事人眉眼弯弯。 “可是龙诤,我不喜欢同性啊,你这样说,让我很恶心的。” 第69章 学霸白月光(19) 龙诤为星期六这一天做了很久的准备。 他紧张到嗓子干痒,半夜失眠, 凌晨三点爬起来照镜子。 他染粉毛是不是蠢爆了? 又娘又骚, 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 龙诤自暴自弃,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蹲了一个光线最好的地儿, 咔嚓数声,五连拍,发上群。 硬核五连拍炸出了半夜水群的夜猫子兄弟。 照片的背景是一间小型健身房,墙面漆成灰黑两色,角落里堆放折叠的跑步机跟单车,贴着一溜大小哑铃, 黑色冲浪板随意挂着两只发旧的血红拳套, 从使用的程度可以看出主人对拳击的热爱。 王帅同学特别喜欢在龙哥的健身房里凹造型, 随便一举哑铃就是满满的荷尔蒙,完全满足了他的少男心。 所以, 这颗粉嘟嘟的头颅是怎么回事?! 王帅同学一看碍眼睛,二看辣眼睛, 三看伤眼睛。 他拒绝承认这个顶了骚粉毛的家伙是他们桀骜洒脱霸天霸地的龙哥!!! 龙诤跟兄弟们毫不客气吐槽般弱的审美,又略带炫耀秀了一通恩爱。 兄弟们被这一波深夜告白惊呆了。 这是来真的? 龙哥要为Alpha小嫂子转了他的性向吗? 大家打字都异常艰难。 韩彰用语音发了一大段话,语重心长,兄弟们听得格外沉重。 于是他撞了。 撞到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龙诤绝望发现,这南墙真他妈的比他头还硬!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龙诤面前的桌子被他底下的长腿敲得咔咔响。 Alpha出了名的长手长脚,龙诤高二体检身高就一米八五,现在个子一米九,还有往上狂拔的势头。 相较而言,般弱的奶猫身高就不够看了,转化为Alpha之后,除了信息素跟武力值的变化,她的个头好像没有任何再发育的迹象,以致于男主仗着腿长伸过来,绞住她膝盖的时候,她一时没能挣脱开来。 主要是他大腿太结实了,又有劲儿,像大螃蟹的钳子一样夹住她。 之前楼胳膊也一样,般弱都是被他夹着走,双脚离地晃悠。 这姿态威胁意味甚浓。 家长们压根没想到龙诤会这么胆大包天,当着他们一众长辈的面儿,不但说要公开出柜谈AA恋,还在私底下对着般弱耍流氓。 “我说——” 般弱半点没被他的夹腿架势吓唬到,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冷静开口,“关于婚约,现在只是口头承诺,要解除很容易,只要随便办个什么宴会,公开我的Alpha身份,亲戚们大多数都能理解不办婚礼的理由,也不存在什么丢脸不丢脸的问题。” “而且,借着这个机会,我们两家的合作可以收到更大的关注,为新的项目造势,不也一举两得吗?”般弱用龙诤最讨厌的商人语气,将这桩无法完成的甜蜜婚礼拆成了一个个冷酷无情的利益点。 她将感情当筹码,放上了可利用、可交换的天平。 在这冰冷的交换关系面前,他的心意就如同一件货物,成了她可以拿捏的谈判条件。 骗人,都是骗人的。 龙诤空前愤怒。 她既然早就选择了要解除婚约,为什么昨天晚上还跟他说那些话! 是想捉弄他?看他在长辈面前出丑吗? “伯父,伯母,很遗憾,我未来不能叫你们爸爸妈妈,但您们在般弱心中,始终是可靠宽厚的长辈。”此时的般弱在长辈面前显得知书达理,“当然,我会也把龙诤哥当成我的哥哥,他坦率、真诚、勇敢、可靠,有很多方面值得我去学习。” 般弱握住他的手,语气高扬,慷慨激昂,“龙哥,做不了夫妻,咱们还是可以做兄弟姐妹的,日后咱们携手共进,砥砺前行,共同谱写无怨无悔的青春之歌!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业,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必将赴汤蹈火,为你排除万难,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龙诤冷笑,反将她的手掐得更紧。 “好大方啊你。”他咬字咬出一股血腥味,“也包括解决心理需求和生理需求?”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两家长辈的脸色分外怪异。 般弱心道,这条暴龙自从打开了双A同性的新世界,骚话一套套的,专属名词更是用得飞起。 她内心觉得很刺激,脸上卖力出演震惊的表情,像是大多数Alpha那样,面对同性的表白,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厌恶和反感。 “龙哥,我之前强调过了,我不喜欢同性,将来也不会和同性一起生活,那会让我感到恶心的。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意愿,这种伤感情的玩笑,少开为妙。” “哈……” 龙诤低笑,“恶心,我今天第二次听见这个词了,你性转Alpha长出那玩意儿的时候,你当老子他妈的不恶心吗?老子花了多大的勇气,多大的决心,强迫自己接受你的同性特征。” “你以为老子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吗?你断定这感情不合时宜背离世俗,所以就很廉价很恶心吗?” 他猛地扯住她的衣领,两人额头撞着额头,鼻子抵着鼻子。 他呼吸汹涌,眼睛发红。 “你觉得老子犯贱喜欢同性的你……是一件恶心的事吗?” 她依旧扎着他最中意的马尾,露出两片细薄圆润的小耳垂,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像杏仁儿,薄薄内双,有一股天真的清纯。 自从他发觉自己可能喜欢上这个人,他认为她什么都是好的,比例是完美的,声音是完美的,她彻底改变了他未来伴侣的模样。 真好,他喜欢的样子长成了她。 但她却笑意盈盈地说—— 不好意思,对我来说,这的确是一件蛮恶心的事,我想大部分Alpha,都不会想要被同性表白吧? 龙诤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逃脱这场泥潭。他当时大脑似乎一片空白,好像还失控了,摔了一地的瓷盘,他跌跌撞撞,从西餐厅跑出来,跑了很多条巷子,撞了很多人,他将他们的骂骂咧咧丢在脑后,不管不顾地迎着风疯狂往前跑。 像是做了一场大汗淋漓、醒来还是很可怕的噩梦。 直到跑进了一场大雪里。 G省下雪了。 这场年前的雪姗姗来迟,又冰冷刺骨,龙诤想死在其中,让姓名不被任何人知晓。 龙诤失踪了。 失踪了两天两夜。 钟家跟龙家齐齐出动人手,兄弟们也请了假,发疯似找他,从襄关地区寻到了弘阳地区,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最让大家刮目相看的是姚淼,这人本来在医院里躺着的,一听龙诤出事了,强撑着病体,硬要跟兄弟们一起找。 “对不起,姚淼,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王帅表情凝重。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好,嫉妒心强,一时想岔了。”姚妙妙笑容苍白,更让兄弟愧疚,“现在要紧的事,是要把龙哥快点找回来,这天气那么冷,他身上又没带手机……” 待在医院那么多天,姚妙妙也把自己的感情想通了,她喜欢上了龙诤,所以才会对他的未来未婚妻那么反感。现在好了,他未婚妻转成Alpha同性了,俩人没有发展的可能姓了,龙哥被拒绝,又是正受伤的时候,不正好是趁虚而入的时机吗? 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光彩,但姚妙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爱情不就是卑鄙的吗?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嘭——” 房伟哲一拳打在树上,雪沫纷纷而落,“龙哥现在不知所踪,钟家那个,竟然还关心她的保送有没有成功,龙哥一腔真心全喂了狗!” “前面,” 韩彰低声地说,“我好像看见龙哥的影子了。” 前面是什么? 废弃的小学操场上,男生蜷缩在篮球杆下,双手抱膝,眼神呆滞,那头光鲜亮丽的粉毛脏兮兮的,蹭着好几块黑灰。 偶尔走过几个路人,冲着他发出窃窃私语,和暧昧不清的笑意。 “龙哥!” 兄弟们眼眶蓄泪,纷纷跑上去。 对方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拉扯。 “龙哥,龙哥,咱们回家好不好?”姚妙妙咬着唇,“你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你为她出走,可她在干什么?钟般弱在冲刺她的全国高考,也不请假来找你,她心里只有学习,只有她的首府,她一点儿也不关心你,你清醒点啊!” 龙诤穿着赴约西餐厅那天的冲锋衣,薄薄一件,被雪水浸透,冻得嘴唇发青。 他喉咙嘶哑,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字。 “滚。” 滚,都滚。 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清醒。 姚妙妙见他这样子,心里难受,干脆豁出去了,“龙哥,我喜欢你,比她一万倍喜欢你,她豁不出去,我豁得出去,不就是同性恋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龙诤的眼珠子迟钝地眨动,转到表白者的脸上。 他久久盯着她。 姚妙妙的小脸飞上一抹红晕,“我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恶心的,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 “呕。” 龙诤当着她的面干呕起来, 那是一种黏腻的恶心感,从胃部直接汹涌出来,身体完全控制不住本能的呕吐欲望。 恶心。 原来被同性表白,真是挺恶心的。 尤其表白者还是他以前的兄弟,睡在一个宿舍的,用同一个冲凉房的,天天勾肩搭背的兄弟,龙诤没有感到喜悦,而是铺天盖地的排斥与憎恶。一想到同住同吃的兄弟对自己图谋不怪,还怀着异样的心思看待他,跟他相处,龙诤就忍不住想将姚妙妙暴打成猪头。 他从没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的厌恶Alpha同性恋。 从身体到心理,完全的排斥,连带着表白的姚妙妙也反感起来。 “哥,哥你没事吧?” 王帅拍着他的肩膀,慌忙抽出纸巾。 龙诤擦了擦嘴角,表情阴郁,如同漫天的雪,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姚妙妙本来是很生气的,冒着身份被揭穿的危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表白,他就给出这样的反应?可是龙诤沉下脸,她又怵了,不敢随便说话,她背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滴滴滴——” 韩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摸索了一下,递给龙诤,“龙哥,你的手机,伯父伯母让我给你拿上。” 龙诤没动。 韩彰瞥了一眼屏幕,“是钟般弱。” 下一秒手机被抢了过去。 他们见他们的龙哥舔了舔唇,用冻僵哆嗦的手点击接听键,努力地、使劲地,按了三次,才接通。 “……喂?” 他嗓子干哑。 鼻子酸了。 “龙哥?”对方似乎有些讶异,发出了疑问的口吻,随后平复情绪,“你十八岁了,不要动不动玩这种离家出走的小孩把戏,你当是过家家吗,想跑就跑,想失踪就失踪,你让伯父伯母多担心你啊。” “……那你呢?” 他的眼泪滴到屏幕,“你会不会……会不会担心我渴死、冻死、饿死、横尸街头?” 龙诤用力抓着手机,抓得指节发青泛白,屏幕贴着脸,很紧很紧,挤得面部皮肤变形。 对方语气顿了顿,“当然,我担心你,回家吧。” 九个字,把他两天两夜的失踪——轻描淡写打发了。 “你……来……来接我。” 他将所有崩溃的、痛苦的、绝望的情绪,忍着疼,换成一个祈求句。 来接我,我就跟你回去。 风雪再大,我也跟你走。 我甚至可以,可以压抑天性,愿意成长为那种你欣赏的、彬彬有礼的、甚至虚伪可怕的男人。 我想你能更喜欢我一点。 “般弱——” 手机那头隐隐有人在叫她,夹着羡慕和敬佩,“老王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商量点事,恭喜,你通过首府保送啦!你真的太厉害啦!” 他听见她斯文有礼地回应。 “谢谢你,你也很好哦,这次考试排名很不错。” “嘿嘿,哪比得上你呀,年级第一。” 他突然惊觉,无论她是Omega还是Alpha,她始终是从容镇定的,游刃有余的,她妥善经营着她的学业、人际、未来,冷静夺得她想要的一切。 那他呢,是不是被她放弃的一部分? 所以才能漫不经心地,把他剔除在她完美的、没有一丝失误的世界里? 他的喜欢,他的心意,真的让她很恶心吗? “不说了,班主任叫我过去,你赶紧回去,就这样,我挂了。” “滴——” 挂断了。 连接的两个世界顿时割裂。 雪粒落到他的手背。 好冷啊。 龙诤嘴唇阖动,呵出一口短促的热气。 他眼睁睁看着,这口气白了,冷了,消失了。 龙诤不想回去,是兄弟们把他架了走。 回到家,龙诤受到了家里人格外亲近的对待,他们给他夹菜,给他添水,遥控器也塞到他的手里,照顾得周周道道。龙诤扯了扯嘴角,想笑,他又不是什么瓷片儿,一碰就会碎,不至于这样供着他。 真的,不至于。 他小时候在雪地里睡了一天一夜,他爸妈都没管过他。 Alpha是天生强悍的战士,病毒都不敢随意入侵,许多家长对这一类特殊优秀的孩子采取了放养政策,让他们在外界摸滚打爬,在刺激中学会成长。龙诤也是这样,是野惯了的脏小孩,他有时候不想回家,就掏着雪水吃,硬生生挨住饥饿。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一段半路夭折的破感情吗?他摔了,爬起来就好了。 就当是大病一场。 龙诤给自己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第二天换了身校服,去了学校。这天是星期二,昨天升完国旗,穿校服的学生并不多。 女学生换上了不同款式的毛呢外套、长裙、手套、围巾等,颜色鲜亮,于冬日中衬出了青春活泼的氛围。 他撞到了一个女同学。 在教室门口。 也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她松下了扎得牢实的马尾,颊边曲着小卷儿,她嘴唇是M形唇,天生带笑,涂了一层润唇膏,透明的,泛着细腻的光。乳白色的牛角扣大衣,帽子上嵌着一圈儿毛绒绒的雪球,脖子也塞了挑红围巾,她半张脸都陷在里边,显得慵懒又温暖。 “龙哥?” 她弯了弯眉眼,不见丝毫芥蒂,“你来啦,要上课了,回去坐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他抓住她的胳膊。 “怎么了?” 她皱了皱眉,保持了耐心。 “没什么。” 龙诤硬邦邦地回答。 他想问她,知不知道他昨晚回家,为什么不来……见他一面? 可能姚淼说得对,她的心里只关心她的前程。 “你被保送了?”他问了句。 “是呀。”她的眉眼漫上了对未来的期许,“昨天收到的通知,我面试过了,弘阳一中的衡骁也是,我们都被保送成功了。” 她又话音一转,“不过我跟班主任和家里人商量过了,还是决定继续高考,国家规定,只要分数线不跌到一本线之下,我的保送资格随时能用。” 这个Alpha女孩子展露她的野心,说得自信从容,“我想换一换我年级第一的称呼,都听腻了。” “……” 龙诤双手插兜,低下头,与她擦肩而过,克制住了胸口澎湃的情感。 进了教室,同学惊呆了。 他们的校霸顶着一头粉毛???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死死捂住嘴巴。 龙诤找到自己的桌子,啪的一声坐下,望着窗外。 兄弟们小心翼翼围在他身边,不敢提起龙诤的伤心事。 第一节 大课又是语文课。 “好啦,同学们,不要东张西望,要上课了!”语文老师击掌,“咱们先翻开课本,今天我们来学习本单元最后一课,宇宙的未来……” 没到五分钟,台下睡倒一大片。 语文老师也很头秃,一旦讲到这些自然科学论文,大部分同学不是在磨皮擦痒,就是睡得东倒西歪。嘿,有个小兔崽子还睡得挺甜的啊,口水都流出来了!语文老师给气得呀,狠狠折了一支粉笔,丢了过去。 “啪。” 正中龙诤的脑门。 大家的瞌睡虫全醒了,都在看老师怎么下台,这群架一哥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语文老师额头冒汗,“那个,那个龙同学——”他哪里知道对方会突然坐直身体? 椅子脚被突然拖动,发出刺耳的声响,龙诤忽然站了起来。 他身躯高大,将窗户的光线挡了大半。 “报告老师,我不关心宇宙的膨胀与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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