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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嗓子,“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那不然呢!” 她推了他一把,“松开,你这个人太肮脏了,我爸不让我跟你玩!” 半夜拖她来泡海水,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到! 年轻男人被她推得往后一歪,嘭的一声,他跌进海浪里。 喉咙呛了几口咸涩的海水。 般弱扭头一看,哦,没死,那没事了。 她无视他恶鬼般的眼神,一边拧着湿漓漓的裙摆,一边往岸上走。 后面响起了神经质的笑声。 越来越大。 “我脏……哈哈脏得好啊!” 在夜里听得格外渗人。 附近的好几对情侣下意识走远了些。 年轻男人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湿透的衬衣呈现半透明的状态,肩颈至腰身的线条若隐若现。或许因为之前的疯癫笑意,他脸庞的毛细血管扩张,病态般的嫣红,似乎在最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一场致命的高烧。 这场“高烧”把他给“烧醒”了。 去他妈的纯情少年! 去他妈的口是心非! 都是成年人了,玩什么小学生的爱情把戏。 心,那么可笑的玩意儿,他不要了,随便扔进哪一个垃圾桶都行。 人,他是要得到的。 不然怎么对得起大小姐对他的烂人评价? 既然她是那么想的,那就如她所愿—— 让噩梦成真。 般弱还没走出几步。 “啪!” 重物压垮了她的肩头。 她不负众望地铲进了沙子里,做了个纯天然不添加防腐剂的湿泥面膜。 “林!星!野!你!有!病!啊!” 般弱回头怒吼。 “对啊,我有病,怎么了?”年轻男人抬起手掌,嫌弃拍开她脸上的沙子,“本来就胖了,脸还不好好保养,以后怎么以色侍人?” 般弱蹬腿踹他,被人更加强硬焊着腰。 他凉凉地说,“你生气什么,难道不是吗,没有了苗家,你也只能混个没出息的替身妻子吧。” 般弱呸了一声。 大小姐:“你当我是什么人呢?我是个有人格尊严的,死也不会做替身——” 林星野:“我名下50%不动产。” 大小姐:“呵,你以为我是金钱的奴隶吗,实话告诉你——” 林星野:“再追加30%股份。” 大小姐:“你休想用这些俗物来侮辱我——” 林星野:“如果折合下来,至少20亿起步。” 大小姐:“今晚夜色很好,我觉得我们很适合玩海滩替身play,你觉得呢?” 林星野:“?” 万万没想到,她口风转得那么快。 快到林星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要是记得没错,大小姐之前的卧室里似乎挂着一幅“贫贱不能移”的墨宝。 对,她自己写的。 这人当初还沾沾自喜让他全方位无死角地欣赏。 他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生物,从不喜欢永无止境的等待,然而她松口太快,敷衍意味太强,他下一刻情绪如气泡翻滚,极度不平衡起来。 ——她就是为了钱! 庸俗!媚俗!俗不可耐! 林星野攥住她的小揪揪,泄愤般咬了她后颈一口。 般弱痛得抽搐,“你神经——” 林星野冷冷地说,“我的白月光就喜欢我咬她,作为替身,你有意见吗?” 这个“咬”就很灵性。 “这不行。”般弱拿出了专业的派头,抚着自己的头发丝儿,“我们给人当替身的呢,是为了满足顾客求而不得的病态心理,不是给人做牛做马的,像这一类威胁到人身安全的,我们通常建议顾客全文背诵我国刑法,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四有公民!” 他喉咙发出嗤笑。 “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碰,你觉得替身这玩意儿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怎么没有?”般弱用一种你已经落伍的目光看着他,“你还不知道吗,我们替身除了有职业的,也有兼职的,日抛型的,月抛型的,年抛型的,从短期选手到长期选手,根据顾客不同的需求私人定制,深入到广大富豪当中,草原辽阔,大有可为啊。” 他明晃晃讽刺,“你这么熟练,以前也干过这种事吧?” 般弱:“?” 我的风评无辜受害! 林星野冰冷道,“如此说来,我只要付得起这笔巨款,你就是我私人订制的替身了?” 般弱:“亲亲是这样的没错。” “那倪佳明呢?” 又来了一道送命题。 他们咋这么喜欢翻旧账呢。 般弱只好回答,“爱过,不约,救我猪。” 随后林星野的袖子里滑出了一个手机,般弱脖子都扭歪了,终于看见了正在通话中的字样。 林星野漫不经心拨弄着她马尾。 “倪佳明,你听见了吧,你的前女友只想搞钱,我呢,已经把她的时间买下来了,现在她就是我的见不得光的小情人,你要是气不过,尽管说,最好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轰轰烈烈,你看是她倒霉,还是我倒霉?” 说完,挂断,拉黑,完美。 被他箍在腰下的人动也不动。 是伤心了吧? 林星野发狠地想,你做得了初一,老子就敢做十五。 心疼? 笑话! 他拽住她的马尾,语气生硬,“你——” 般弱手指动了动,慢吞吞在沙面上写字。 613XXXXXX…… 林星野:“这什么?” 般弱:“银行账号。” 她还补充了句,“记得打钱。” 她笑脸盈盈的,哪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林星野心里头窝着一团火,又冷又热,反复折磨,“你跟了倪佳明七年,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你这个人还有点良心吗?” 般弱很诧异,“替身还需要良心这玩意嘛?” 第322章 百亿替身白月光(31)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于正直, 林星野被她带偏了。 “替身不需要……良心吗?” 年轻金主喃喃自语,世界观陷入了崩塌且重建的暴风过程中。 所以他们展开了如下对话—— 小替身:“需要良心吗?” 小金主:“不需要吗?” 小替身:“真的需要吗?” 小金主:“不需要……吗?” 小替身:“真的真的需要吗?” 小金主:“……那应该是不需要的。” 般弱这个小替身洗脑成功,眉开眼笑地说, “那亲亲, 您的打钱什么时候安排一下?” 林星野:“……” “等等,你让我想想, 我冷静一下。” 他从般弱的身上翻了下来,四肢朝天躺着在沙滩上,眼神演绎出了层次感,茫然、惊疑、震惊、痛苦…… 般弱正要爬起来,肩膀再度塌陷。 他又压了下来。 “不对, 你在驴我!”他竟然难得严肃给她掰扯, “不管是做替身,还是做人,都是需要良心的。” 她的道德底线竟然比他还低,这就很可怕了。 林星野以为自己拿的是拯救迷路小羔羊的剧本, 结果这个小羔羊吵吵嚷嚷的,压根不打算改邪归正。 “谁驴你啦!” 般弱不满道,“干替身这一行的,除了几个脑子有坑赶上去找虐的, 剩下的基本都是没良心的。” 小绿茶顺手给他“科普”。 “咱要是有良心,还跟你玩什么替身play呢?我正正经经找个男朋友他不香吗?干啥要夹在你和小真爱当中当馍夹肉啊?我下贱啊?还是我心理有创伤非得当人奴隶啊?要不是为了可爱的小钱钱,你看哪个正常人,愿意搭理你们这种喜欢替身的活儿!” 林星野:他妈的还真有道理,他快被说服了! “……起开!老娘的胸都要被你压没了!” 小绿茶屁股一撅, 硬是把人叉翻了。 般弱拍了拍手站起来。 她正要潇洒离开, 突然惊觉, 哎呀,她的甲方还在泥巴里铲着呢! 这那能行啊? 她朝着20亿友好伸出手。 眉目含情,暗送秋波。 “起来吧,宝贝儿。” “……” 林星野怪恶心她这矫揉造作的腔调,盯着人看了半天,冷哼一声,自己爬起来了。 般弱:“……” 她这么热情服务,对方咋还不领情呢?果然“到手了就不珍惜”是野男人们的毛病! 眼看着他转身就走,般弱觉得财神爷离她而去。 这一刻,没良心的小替身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 她连忙追上去,“20亿,你先别走啊!咱们合同还没签呢!” 喊得又真诚又热情。 “……你叫我什么?” 财神爷满脸不高兴。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有名有姓,你以为我是论斤称的猪肉,可以按钱来计算的吗?你怎么这么庸俗!” 般弱:行行行我庸俗我下贱我就是喜欢你的钱不行? 你情我愿的这又不犯法! 当然财神爷还是要顺毛捋,她立刻就说,“你听少了几个词儿,我刚才喊的是20亿的小星星,你就是我的小星星,后缀,后缀才是最重要的你晓得伐?” 林星野环着胸。 老子信你鬼话连篇! 信你一个字儿就算我输! 般弱一旦支棱起来,她的歪脑筋灵活得令人叹为观止,“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签替身合同啊?我觉得吧,这种事,宜早不宜迟,省得夜长梦多。这就跟商战一个道理了,瞬息万变的战场,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不先下手为强,改天别人就直捅你菊花!那得多凋零啊!” 还没说完,人家就抬手捂住她的嘴了。 他拧着眉骂她,“口无遮拦!” 般弱:男主老双标狗了。 他自己怎么不注意下他的口德? 林星野见她这么急切,突然就不想顺她的意。 他收回了手。 掌心有着她呵出来的热气,他不太自然蹭了拇指,侧颜却尤为冷淡,“我今晚没空,改天吧。” 非得吊死她的胃口不可。 般弱怼了一句,“你不是过生日吗?一年过两次生日,我看您挺有空的。” 林星野突然就炸毛了。 “你放屁!我哪有一年过两次生日!” 专门编造一个生日的谎言,只为缓和他跟姑奶奶的关系……这话传出去,他一个年轻霸董不要面子吗。 林星野死不承认。 般弱一秒变了嘴脸,“那行,等你签了合同,我再上岗,再见。” “……” 她的良心果然被猪吃了! 她这句话把金主生生气走了。 般弱唉声叹气,都做金主了,咋还这么玻璃心呢? 她这个可怜小替身还没说话呢! 她拾掇拾掇,准备开着她的小车车,收工回家了。 破产这种事嘛,她也不是很懂,般弱可是对自己最了解的人了,有点小聪明,脑筋儿活泛,但指望她一夜之间力挽狂澜大发雌威建立商业帝国让世界刮目相看……这有亿点点困难。 除非天道给她开挂。 于是般弱上车之后,给她爸她妈发了条信息,内容如下: [大彻大悟:真破产了,我捡垃圾养你们啊] [大彻大悟:保住晚节比较重要] 苗妈被她的孝心感动,当即把群名改为:[捡垃圾的幸福一家人] 般弱:啊这。 不至于不至于。 苗妈回复如下: [你若离去心也飘零:哪能捡垃圾啊,你是个女孩子,让你爸捡去] [拼搏奋斗:对对对我捡我捡] 老苗同志的觉悟在娘俩的捶打之下无限拔高——牺牲小我,成全幸福一家人。 般弱在车里发消息,突然听见车窗被敲的声音。 是熟悉的面孔。 她镇定摇下车窗。 对方比她更镇定,笑容温和,声音柔软,“我身上没带钱,方便搭我一程吗?” “……可以。” 他并没有去后座,而是钻进了副驾驶座。 借着车内的灯光,般弱才发现,他穿的是一身蓝白相间的病服,残留着一股儿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寂冷而丧失情绪。 般弱下意识去看他搭在膝盖上的手。 吸血鬼般不见天日的苍白,淡青色的血管呈现一种精致脆弱的美感,于是那些丑陋的针眼在这份美感之下无处躲藏,它们撕扯着皮肉,在血迹干涸后,凝成了深褐色的伤疤。而主人似乎厌恶这种痕迹,片片剥开后,翻开了淡樱色的新肉。 还没痊愈。 “……去哪?” “你家。” 般弱握住方向盘没动。 “别闹。” “没闹。”他的语气平静,“弱弱,我没闹,也没疯。我只是需要一个和你独处的机会。” 般弱叹了口气,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小阁楼。 车水马龙,光影流动,他安静地坐着,凝视着前方。 “到了。” 她停好车,带着他进去。 “啪。” 他反锁了门。 然后他垂下了头,指尖至腰转上,一粒粒地解开他的纽扣。 锁骨细硬,胸膛清瘦。 那一截腰,竹节般伶仃,更是细窄得过分。 他甚至还没穿鞋,赤着脚,血迹斑斑。 般弱惊愕,“你……” 不等她说话,他就像一只失群的孤雁,挣扎着,朝她横冲直撞飞过来。 熟悉的气息靠近。 倪佳明的视野里多了一个乌黑的发旋,她把他褪到腰边的病服挽了起来,认认真真地系好。 温热的手指头触及到冰凉的肌肤,他敏感闷哼。 她每系一颗,他就解开一颗。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干嘛呢。” 她不轻不重骂他一句。 “我不搞潜规则那一套的。” 嗓音是又娇又软的,让你一腔怒意无处发泄。 “我要,还原一下现场。”倪佳明轻轻地说,“我身上的伤,我都拍照了,我们,再做一次,我就能锁定凶手是谁。只是,弱弱,你敢赌吗?” 赌什么赌。 本来就是她搞的事。 般弱嘴上却说,“不了吧,我良家妇女,不是搞分手炮那种人。” 他冷不防又问了句,“为什么是林星野?” “他比我活好?” “比我温柔?” “还是比我有钱?” 般弱:“……” 这么多的问题让她回答哪一个啊? 她的迟疑和犹豫引燃了对方的情绪。 他就像一座山压了过来,一手笼着她的后背,一手箍住她的后脑勺,血管痉挛,身体抽着颤,“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绪。我,从病房里醒来,记得所有人,却唯独记不得你,我很烦,很焦虑,可我就是想不起了。” “他们说你跟我分手了,我不信,他们就给我发你们在餐厅的照片。” 他喃喃道。 “真奇怪,我明明记不得你,但不知为什么,这里,烧得厉害,所以我趁着他们不注意,从医院跑出来了,想见你,很想见你……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的颤音含着一丝哭腔。 倪佳明又低声哀求,“我知道,我委屈你了。我这一病,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你再忍忍,等我病好了,一切都会走回正轨的,他们闹不了多久。弱弱,哥哥会让你幸福快乐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没有温情脉脉的安慰,只有撕开伤口的真相。 她冷静地说,“哥哥,我不想当寡妇。” 他浑身一僵。 “你很好,我也很想同你一直好。但是哥哥,你这个怪病,我不是医生,实在无能为力,你每天都要重来,每天都要忘记我。我知道,你是有责任心,你不舍得丢下我,所以一遍又一遍地背诵日记。” 她扳着手指,“你吃了17瓶药,失眠了21天,这还是我自己数的,我看不见的时间,数据肯定更庞大。咱们谈恋爱的初衷是什么呀?是快快乐乐,是甜甜蜜蜜。” “所以——” 他笑着,眼尾猩红。 “为了我好,你就要丢下我了吗?什么都不跟我商量,就跟我分手,你觉得这是为了我好吗?而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背负这沉重的命运?你又怎知道,我没有为我们的未来去努力?你凭什么,凭什么……” 他沙哑失声,情绪决堤。 凭什么不要我。 凭什么丢下我。 是,我是生了病,我记不清你的模样,所以要再见你。 每天,每时,每刻,都想见你。 你眼睛是什么颜色,你嘴唇是否柔软,你怀抱是不是也等着我的温存,我都要,一一复习,又一一记在心上。 可是你剥夺了我的曙光。 般弱踮起脚,拭去他眼角的泪光,“哥哥,别难过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呀,你想想,你每一天醒来,都是一个全新的你,你没有记忆,你不爱我……难道你每一天都能对我一见钟情吗?” 他沉默很久,缓缓说,“如果,我每天都对你一见钟情,你就不会离开了吗?” “……嗯?” “那就打一个赌吧。” 他微凉的唇瓣擦着她的耳朵,“凌晨过后,我的记忆就会归零。如果,如果在那个时候,我仍对你一见钟情,你就不许拒绝我,要回到我身边。” 般弱同意了。 “在那之前,你先洗个澡吧。” 般弱指了指他的脚,“等下我给你上药。” 倪佳明嗯了一声。 般弱给他找了自己宽大的雪白的T恤衫,结果这人就穿着一件出来了,睫毛又长又湿,还有一对红彤彤的兔子眼,她的小心脏瞬间中弹。 般弱把人推到沙发上,她则是坐在地毯上给人挑脚心里的碎刺。 “不疼的吧?我很轻的。” 毫无预兆的,他从沙发垫子上滑了下来,修长的腿微微分开,蛇一样缠住她。那地毯是异国风情,玛瑙红的颜色与他的冷白脚踝形成鲜明的反差。 涩得很。 般弱懵逼了。 你这样人家咋上药?! “坐好!不许,不许——” 他长手长脚环住她,肢体动作明显强硬,而语言却在软弱地示好。 “想你疼我,疼哥哥。” 他就像小兽般,小口小口地啃她。 般弱险些麻爪。 好在她仅剩的一点理智拯救了她,凶巴巴道,“做好,不许动!” 他就真不动了,脑袋软软地垂下来,陷入她的颈窝。 般弱只得在这种高难度的姿势下,突破重重困难,完成了包扎的重任。 男人的脚掌被纱布缠裹,还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般弱就笑,“那次在苗寨,你屁股受伤,还是我给你的裤子绑的蝴蝶结……” 空气突然一静。 他忘了。 般弱立刻转移话题,“你饿不饿?要不我——” 她一起身,被人拽着手腕,又重重坠落。 他抱得更紧,她几乎喘不过气。 “我不饿,不想吃,也不想喝什么,你,就待在这,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准走。” 般弱顺从他,“好好好,我不走。” 他贪婪地闻着她颈后的香气,那细小的绒毛吻着他的唇。 要记得啊。 他告诉自己,在心里一遍遍回响。 不能睡。 不能睡。 他强撑着疲竭的神经,嘴唇也渐渐变白。 滴答。 零点到了。 他睫毛一抖,倏忽睁眼。 怀里多了个人。 这……谁? 他心跳剧烈,双耳轰鸣。 这是谁。 这是哪里。 为什么,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会在他怀里熟睡? 倪佳明深吸一口气,将她抱着,轻轻放在沙发上。脑里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去卫生间。 为什么要去卫生间? 他轻手轻脚推开了浴室的门,里面有换下来的衣物,全是女孩子的。 没有他的。 不对,不对。 这里应该有一套衣服的,那里也许藏着什么秘密。 可他找不到了。 而不知何时睡醒的人站在他的身后,“哥哥,你在找这个吗?” 般弱手里正拎着一套病服,皱巴巴的,还渗着血迹,倪佳明隐隐看见了“一见钟情”的血字。 他直觉那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迫不及待伸手去拿。 她冲着他笑,“哥哥,你作弊输了,跟我分手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家的事,你也不需要管。你呢,就好好地养病,记不起来的事情,也不要勉强。你就找个,嗯,可爱的女孩子,再谈一段恋爱吧,她肯定比我更甜。” “……不。” 他踉跄地撞了过来,到底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般弱压不住,俩人齐齐后倒。 般弱忍着腰痛半坐起来,他趴在她的腿上,抱紧她腰骨。 “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下次……” 他哽咽。 “哥哥一定会赢的。” 柔软的手指抚着他的头发,她笑了笑,却不应答。 于是他懂了。 他只是一个给不了她未来的病人。 “我放手了……你会更快乐吗?” 他红肿着眼,像在雾气里迷失了来路的小鹤。 “会的吧。” “……好。”他咬着唇血,机械般地说,“那哥哥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永远都答应你。” 世界是崩坏的棋盘,他囚困其中,难以破解。 与你约定好的未来…… 我是不是,永远都到不了了? 第323章 百亿替身白月光(32) 倪佳明站了起来, 身形踉跄。 “那,那我先回去了。” 他竭力稳住溃烂的情绪,声音恢复到从前的温和包容, 不让她担心更多。 “我送你。” 般弱抓起车钥匙。 “不用了, 这里离公交也不远。”他的眼眉被灯光晕染出温柔的意味,却压抑着起伏的心潮, “夜深了,女孩子开车不安全,你早点睡。” 他试着用一个不尖锐的方式,来接纳支离破碎的命运。 “那还是留下来吧。” 般弱这个绿茶精罕见出现良心,“你脚不是还没好吗?休息一晚, 我明天再送你回去。” 他唇角微动, 说不出决绝负气的话。 般弱就当他是默认了。 她跑上楼,给人收拾出了一间客房,倪佳明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背后。 “……今晚, 我、我可不可以,再抱着你睡?” 这话出口,倪佳明不由得懊恼自己的贪心和无耻,都分手了还粘着人家不放。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澄清, “我,我那个,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 男人闭了闭眼,掩盖了眼底的绝望。 “我只是想, 走之前, 再抱一抱你。” 般弱回头望了他, 也没说同不同意,只牵着他的手往自己的卧室走。 她拉出床头柜,拿出碘伏和创可贴。 “手伸出来。” 倪佳明没吭声,乖乖照做。 他之前为了“作弊”,苦于没有作案工具,只好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在病服上留下“秘密”。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仍旧被她发现了。 般弱冲了碘伏下去,他轻微地嘶了一声。 般弱冷笑,“这就是作弊的代价!” 他听话挨训。 自从觉醒之后,他就有意识培养自己对疼痛的忍耐性,将每一根神经锻炼到极度强悍,这样才能在突发的死亡事故面前保持镇定。可那个五岁的小鬼,也是怕疼的,他也会软弱地躲在床底下掉着眼泪。 哪有人生来温柔而强大呢? 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长得漂亮,被逼着穿女装,去满足某些人的丑陋欲望,去取悦大人们的恶趣味,他又怎么会坚定地想要当一个硬气男子汉?他想成长为大人,说一不二的大人,顶天立地的大人,不需要去迎合他人的大人。 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与世界为敌,只会一败涂地。 没有人会例外。 倪佳明翻过了身。 他环住她的腰,高大的身躯不安地蜷缩着,越卷越弯,般弱在他怀中,感觉自己就像一坨面团被人含着。 般弱的膝盖被顶到了心口。 般弱:“……” 般弱:“你非要挑战这样高难度的睡姿吗?” 估计睡醒之后,她的脚都在床头挂着了! 倪佳明:“我一想到,林星野以后会跟你这样躺着看星星,我就受不了。” 绿茶精顿时不敢说话了。 那个说话杀人不见血的小明又回来了! 伴随着一声叹息,他幽幽道,“我就说说,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我一个过去式的,已如昨日黄花凋零,比不过现在式的,更比不过未来式的,也没有资格要求一个吃荤的,为我强行改行去吃素的,那样对你的肠胃也不是很好。” 般弱装死闭眼。 倪佳明摁了下她心口。 心跳剧烈。 “弱弱,你没睡,为什么不说话?” 般弱:“……” 大哥,兄弟,祖宗,你一个字一个字地发刀子,我他妈哪敢开口! 我怕不是嫌命长了! 般弱很后悔自己一时心软,让一个成熟的刀子精抱着她睡——这一整晚还不得被人捅个千万次啊! 见她久久不说话,对方又抱紧了她些,指尖微颤。 她颈后的一片全是湿热的。 “对不起,我有些无理取闹了。”他又轻声道歉,“小孩,能不能再答应哥哥一个无理的要求?” 窗户遮得严实,一丝光也照不进,他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房间里,她呼吸的频率,肌肤的香气,钟表的响声,还有楼下不时蹿出来的一声尖利猫叫,他都感知得清清楚楚的。 他听见她翻身的动静,手指熟练地钻进他的衣摆。 小孩嘟囔着说,“行吧,为你破一次例。” 在他没反应过来,她已四处点火。 倪佳明呼吸急促,压住昂扬的小鹤,掐住她的手,黑暗中耳廓微红,“……我说的不是这个!” 般弱:“?” 他将头低下,埋进她的锁骨。 “我是说,分手之后,你能不能,在心里留一个属于我的角落,不求你日日翻晒,但也,偶尔让它见一见月光。” 我允许你不爱我,但别忘了那些细碎温暖的记忆,当下一任亲吻你脸颊的时候,要记得我也曾在万千人潮中牵起你的手。 我允许你不想我,但又不能一直不想我。 我允许你有未来,但别把我埋在过去。 因为我也会冷,会哭,会疼,会怕。 “答应我……记住我。” 这一晚彻夜无眠还有其他人。 比如干秘书这一行的。 [LXY:给我做个数据调查] 当时小李秘书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书房,打开电脑,用单身多年的手速回复。 [小李刀刀:老板想做什么样的数据调查?是要为新产品投入广告吗?您想要访问啊还是要问卷啊?对了老板最近新品上市比较多,您想要调查哪个呢?] [LXY:我想了解一下替身产业链] [小李刀刀:好的没问题] [小李刀刀:???] 是他看错字还是老板打错字了? 咱们正经的公司业务里有“替身”这项吗? 他们开的也不是娱乐公司啊! [LXY:不,改个方向,做问卷调查,比如说替身除了业务能力过关,是不是要培养一下个人情操] 小李秘书退出聊天页面,核对了他老板的手机号。 没错,是这个,难道被盗号了?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回复时,这个疑似盗号的男人又发言了。 [LXY:对了,给我拟一个合同,早上六点给我] 小李秘书感激涕零,他老板终于说了一句他能听懂的人话了! [小李刀刀:没问题,要拟什么合同呢老板] [LXY:替身守则XXXXXX] 小李秘书要哭了。 老板,咱能不提“替身”这两词吗?我真的不知道你啥意思啊! 经过一番艰辛的旁敲侧击,小李秘书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雾草他们老板真是走在小言时尚的前沿,居然搞起了替身这业务!有钱人的口味就是不一样,快乐又刺激! 哦,搞错了,是老板要找替身。 小李秘书不由得可怜拿到这份合同的主人了。 他们老板雷厉风行,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尤其是他最近坑了鲍家又坑苗家,煞神一样的人物,指望他怜香惜玉,基本是不可能的! 哎,都是打工人啊。 等小李秘书看到“赠不动产50%”、“赠股份30%”、“出游费用全免”等等字眼,他瞳孔地震,手掌几乎握不住鼠标了。 雾草雾草雾草! 替身,他愿称之为新时代的财富密码! 草拟合同的中途,小李秘书遇到了一个相当尴尬的问题,秉承着严谨干事的原则,他小心戳了下老板。 [小李刀刀:老板,这份合同还要不要附加夫妻同房业务啊?] [LXY:我看上去很饥渴吗?] 小李秘书:难道不是吗?您的合同里包括但不限于每天喂饭喂水喂牛奶、每天正抱侧抱后背抱、每天抬头吻踮脚吻拽领带吻…… 您恨不得对方就是年糕成精,时时刻刻跟您腻歪在一起! 当然,这话小李秘书只敢烂在肚子里。 第二天小李秘书骑着他的粉红小电驴,风驰电掣到了公司,双手恭敬呈上他一晚上捣鼓下来的心血。 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社会败类,呸,不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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